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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宋語桐]情陷君心【花心俱樂部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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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0:31
標題:
[宋語桐]情陷君心【花心俱樂部之一】[全文完]
情陷君心
(花心俱樂部之一)作者:宋語桐
老闆說他是個「很好相處」的大明星,
為貪圖那高額的薪水,她住進他家,
當他二十四小時的助理兼保母,
他喉嚨不舒服?好,煮澎大海給他喝,
要背服飾箱?沒問題,再重也會扛,
陪他上床?等……等等,她可是名花有主,
要買她,先出上一億美金再說,
只是他的毛手毛腳愈來愈過分,
嗟!她不幹了,
大不了回老家種田挖蕃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1:12
楔子
更上層樓哈囉!很高興語桐能在另一個全新的系列跟大家見面,大家有沒有耳目一新的感覺啊?語桐可是很喜歡這個系列的整體設計哩,希望眾家兄弟姊妹也跟語桐一樣喜歡上「璀璨風情」。
為了慶祝「璀璨風情」的誕生,語桐特別開了一個新系列「花心俱樂部」與各位喜歡語桐的讀者們分享,至於迼個系列會出幾本呢?大家翻開這本小說好好瞧瞧就知了,在此語桐就不再贅述,反正語桐的讀者們都很聰明,對不?
不管翻開「璀璨風情」的是新讀者或老讀者,語桐還是在此不忘提醒各位喜歡語桐小說的朋友們,語桐為了慶祝作品邁向二十大關,特舉辦了一埸空前絕後的「風騷情話有獎征答活動」,獎品非常多且豐富,大家可千萬不要錯過啦!經語桐三番兩次「登高疾呼」,再錯過的話就不能怪語桐了,了嗎?活動時間到九月二十日止,以信封上的郵戳為憑,詳細活動內容及辦法請參閱語桐的小說,新月「浪漫情懷」系列《冷焰情挑》及《狩獵冰心》書序文部分,好啦!廣告到此為止。
談到這本《情陷君心》,語桐應該還算是開心的,因為這是語桐寫來最快樂也最快的一本書,為什麼呢?可能是因為連續寫了一本黑色豪門系列的書讓語桐有點抓狂吧!所以寫起這本風格較為輕鬆溫柔的小說,心情就分外覺得愉悅。
不過,也許讀者們還是喜歡激烈一點的作品?唉唉唉,語桐也不知嘍,等你們看完這本新著再來信告訴語桐吧,好嗎?
近年來出版界市場又雜又亂,身為這個年代的作者並不好當,語桐只希望自己不斷的精益求精,寫出一本接一本的好作品呈現在讀者面前,不僅只有激情,還要有感情及令人心動、感動的部分,這是語桐的期許,也是堅持,你(你)們認為呢?
有點嚴肅了,真是﹠﹡#@,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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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1:57
第一章
洛杉磯好萊塢比佛利山比佛利山是好萊塢西邊另一個自成一區的市鎮,一幢幢別墅動輒百萬美元,住的不是醫生、律師便是名聞世界的電影巨星,住在比佛利山也成了「財富」與「名氣」的同義詞。
就在比佛利山的盡頭,一處林木參天、花樹蓊鬱,佔地約有一公頃廣,基地背山擁有著天然氣勢的一座紅色屋頂、白色牆身的兩層維多利亞式建築的別墅裡,住著近兩年迅速在好萊塢竄紅的東方歌手與演藝雙棲的多才型藝人黎文恩。
他的竄紅讓很多東西方藝人自歎弗如,他的好運更讓很多在此闖蕩多年卻毫無起色的藝人眼紅。他的出現就像是東方之神降臨般,那樣自然而然就贏得所有的掌聲與目光,一下子便成了東西方女孩的夢中情人,尤其美國好萊塢的追星族對他更是趨之若騖,要不是黎文恩的保密功夫到家,從不曾對外透露自己住的地方,且一再地甩掉無所不用其極的狗仔隊跟蹤,別墅才沒被熱情的影迷擠得水洩不通。
藝人,也是需要隱私的,尤其是對一個根本不以當藝人為樂的黎文恩而言,更是需要百分之百的隱私。
在別墅挑高六米的大廳裡正坐著一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男人及一個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的女人,男人有著和鬼斧神工雕刻般的俊顏,濃黑如墨的劍眉高高挑起,一雙眸子透露著一絲不滿與厭惡:女人則有著花一樣的容顏,紅唇微翹,那薄薄的唇瓣有如玫瑰花的嬌嫩,細緻卻挺立的鼻樑、柳葉一樣的細眉與明珠般的眸子將她妝點得益發明亮動人。客廳的氣氛濃重的讓所有黎家的傭人都退避三舍,以避免被戰火不小心波及。
一個超級巨星,一個超級巨星的經紀人,三天兩頭展開的戰火雖早已讓人習以為常,但只要戰火一開,卻一個個逃得比誰都快。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怎麼老是不死心。」黎文恩不耐的起身走向吧檯,不想再跟這個美麗卻又讓人心煩的女人大眼瞪小眼,自己動手調了一杯馬丁尼送人囗中。
「這次我替你找到助理你一定會喜歡的。」元丹渠捺著性子再一次重複著她進門來已重複過十幾次的話。
「我不喜歡的,你已經試過幾十次了。」黎文恩背對著她咕噥了一句。
「這一次不一樣……」
「你每次都說不一樣,結果卻都還是一樣。」他沒好氣地轉過頭來瞅著她。
「我說過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一切,不需要那些像花癡一樣的助理整天黏著我,再這樣下去,天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唐敏絕對不會是其中一個。」元丹渠朝他走了過來,美麗的臉上有著難得的恬靜,「她這輩子只打算愛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大,他們已經認識八年了,八年的感情是不可能這麼容易被替代,而且她未婚夫也是個帥哥,要她像花癡一樣愛上你那是不可能的事,這一點你放心好了。」
「放心?」黎文恩皺了皺眉頭,似笑非笑的眼眸裡絕對沒有「放心」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情緒。
不是他自傲,也不是他自戀,實在是因為其的有太多的女人一見到他就像蜜蜂見到蜜似的黏著他不放,更甚者,男人也對他日不轉晴,這也是他美麗的經紀人打死也不肯用男人當他助理的原因,她說寧可他被女人黏,也不要讓他被個同性戀男人整天跟著。
當然,他也有同感,不過,他再也無法忍受那些像花癡一樣的女人在自己身邊跟上跟下,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似的,只要一想到前陣子那種每每半夜還會作惡夢被那些花癡女人死追活纏的感覺,他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他黎文恩愛女人,但不愛花癡,然而自從他成了好萊塢當紅巨星之後,他的花花公子生涯就被遏止了,每每想要拈花惹草時還得跑大半個地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找美女相伴,唉,想到這個,他就不由得一肚子火往上冒。
「是的,你可以放心,她絕對不會足仰慕你的其中一個。」元丹渠認真的說道。
事實上,唐敏是個非常純情、專情的女子,從十五歲認定陳信宇是她的男人後,她的天就是他,從來不曾再對任何一個男人動過心。這一點元丹柒調查得很清楚,不會錯了。
再說,這一回她可是做了萬同的措施來保障文恩的人身自由,她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黎文恩若有所思的看了元丹渠一眼,倏地伸出一隻手將她拉近懷中,兩片性感的紅唇湊近她,火熱的呼息不斷的吹在她美麗的頰畔,「她絕對不會仰慕我?像你一樣?」
元丹渠臉不紅氣不喘的推開他湊近的臉,嫵媚的一笑,「黎大巨星,我對你根本是免疫的,你不必企圖想要勾引我這種老女人,我這種老女人不是你沾惹得起的,懂嗎?」
「是嗎?」黎文恩哂然一笑,將她婀娜多姿的身子擁得更緊,「我不相信這世上真有女子對我免疫。」
「你真是自負得過火!」地想將他推開卻推不動,微微帶怒的眸子直勾勾的瞅著他,「還不放手?吃豆腐吃到老娘頭上了?」
「只要你承認你也為我心動,我就放手,嗯?」他笑,帶點捉弄、帶點頑劣與挑釁。
突然元丹渠媚笑一聲,低柔柔的嗓音充滿著風情與一絲不落痕跡的警告意味,「我承認我為你心動,然後呢?你要娶我?」
聽到「娶」字,黎文恩哈哈哈的笑著,手也不由自主地乖乖鬆開。這女人真的很不解風情,兩情相悅玩玩就算了,還正經八百的要他娶她?她真是在演藝圈白混了。
「我跟你開玩笑的,別當頁。」他鬆了手,卻不忘在她頰邊偷一個香吻,就在他側過頭吻她時,眼角突然瞄到大廳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他根本沒見過的身影,他的眉揚了起來,順手替元丹渠撥開散亂在她頰邊的髮絲,略帶點惱怒及興味的打量著那人。「你是誰?」
元丹渠也在下一秒鐘意識到大廳門邊的人的存在,她回頭一望,立即眉開眼笑的朝那人走了過去,壓根兒沒理黎文恩臉上那難看到極點的臉色。
「唐敏,你來了,來,我替你介紹,這位就是黎文恩。」元丹渠拉著唐敏的手一直往黎文恩這頭走來,邊走邊用眼神暗示著他不要擺一副臭臉給人家看。
黎文恩將臉上僵硬的線條放鬆了。當了兩年藝人對表情已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要應付一個小女人自是不成問題,再說,他還得保持他的完美形象呢!再怎麼不喜歡這個不速之客,也不宜表現在臉上。
「你好。」他朝來人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俊逸的臉上有著女人都無法逃開的溫柔神情。
「你好。」唐敏看了他一眼,微低著頭點了點。
「你以後就是替他工作,當他的助理要做的工作十分煩雜,而且必須二十四小時掌握他的行蹤,所以是一件很累人的工作,不過你放心,文恩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他不會故意刁難你的,對不對,文恩?」
黎文恩乾笑一聲,「這當然、當然。」說著,他大手一伸就把元丹渠拉到一旁,迷人的微笑頓時化為無形,一雙眸子危險的瞇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提行李過來?我也還沒答應你要找助理吧?」
見鬼了!在片場被跟上跟下就很讓他抓狂了,她竟然還把這徊女人弄到他的別墅來?她一定是存心整死他!
「洛杉磯的消費驚人,她可是為了巨額的薪資才勉強答應住進這裡,做這份工作,為的就是存錢替她未婚夫繳學費。
她未婚大現在在加拿大唸書,開銷很大,她一個人從台灣隻身到這裡,難道我還讓她去住外頭?何況,她是你的助理,理當二十四小時待在你身邊替你處理所有的事,她住進你家又有什麼好質疑的?」
「可是孤男寡女的……」
元丹渠好笑的看著他,「你這個花花大少還會擔心孤男寡女?真快要笑死我了。
黎文恩輕咳一聲,「我是替她擔心。」
「你會對她有興趣?」老實說,她可一點也不擔心。
唐敏身子嬌小卻還算強健俐落,做事認真負責,雖然單純卻也是十分能幹,只要假以時日一定能獨當一面;只不過,她的姿色平庸,黑黑的大眼鏡掛在鼻樑上幾乎遮去她半張小臉,中等長度的頭髮只是隨意的綁了個馬尾,身上穿的永遠是一件白襯衫、牛仔褲及球鞋,怎麼有都不是會吸引男人目光的料,更別提文恩這種早被一堆美色慣壞的眼光,更不可能會看上她的,所以,唐敏住進黎家很安全。
「你都盤算好了?」黎文恩有點氣結。
「你說呢?」元丹渠笑咪咪的回道。
黎文恩的目光淡淡的掃了站在一旁略微不安的唐敏一眼,腦子突然閃過一些讓她打退堂鼓的辦法,因此,難看的面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與其在這裡跟丹渠爭得你死我活,還不如他自己想辦法趕走唐敏,要丹渠徹底死了這條心。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他鬆了囗。
「你答應了?」她有點訝異,也有點竊喜,沒想到這一回他倒是沒堅持太久,白白浪費她的時間。
「反正我家這麼大,不差她這麼一個。」他不懷好意的笑著。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元丹渠滿意的點點頭。
※※※
唐敏的臥室被安排在二樓主臥室的對面,也就是主人黎文恩房間的對面。房間很大,人得超乎她的想像,裡頭光一間浴室就比她未婚夫的家還要寬敞明亮,更別提整個房間大約有五十幾坪的超大格局了。
一張加大型的歐式風格床組,從天際而落的落地窗將整個房間圍成一圈,米白色鑲金邊的精緻窗簾優美的在落地窗邊勾起一道道美麗的弧形,衣櫃很大,大得讓唐敏的行李顯得十分渺小與寒磣。
唐敏動手將行李內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掛進碩大的衣櫃內,臉上掛著一副滿足恬靜的笑容。老實說,住進這個大房子雖然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事,但她寧可天天守在信宇身邊,替他做菜、洗衣,而令她臉上掛著笑容的原因是因為這份工作所能帶給她的超高報酬。
再兩年,只要再撐過兩年,她就可以和信宇回到台灣過她一直奢望過約兩人世界,結婚生子,每天上班下班,替一家子的人煮一桌好吃的菜餚,每天都有丈夫寵著、愛著,現在她只有等,等信宇拿到碩士學位學成歸國。
等待是磨人的,她跟他見面的時間簡直屈指可數,但她相信愛情的力量是足以跨越時空的,這也是她在台灣唸書時一百深信的。
一畢業,她便單身飛到洛杉磯找工作,她學的是傳播,電影、電挸的執行製作是她的專長,她也一直想要找這樣的工作,卻一百找不到薪資足夠讓她與信宇在美國與加拿大所需要的生活費與學費的工作,直到丹渠姊找上了她,要她搬進這裡擔任黎文恩的助理。
黎文恩,這個近兩年火速在好萊塢竄起的東方巨星,她雖不認得他,但到好萊塢也四處見過他的海 報,今日一見,對他那極帶親和力的笑容算足見識到了,不過,他好像有點意外她的到來,這其中的究竟她不想探究,她是來工作的,其他的都不關她的事,地也不想過問。
門上突然傳來兩聲輕響,唐敏迅速的奔到門邊打開門,發現門邊正站著一個笑容可掬的黑髮婦人,點點頭對她笑笑,因為不知她是哪一國人所以沒有開口。
「吃飯時間到了,少爺請你下去一起用餐。」婦人微笑的對她說道。
「好的,謝謝你。」她說的是中文,唐敏雖有點訝異,不過沒有過問,「請問……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少爺都叫我花嫂,小姐也可以這麼喚我,聽說小姐你也是台灣來的?跟我是一樣的。」
「是嗎?」唐敏開心的笑了起來,下意識地拉起她的手,「真好,能在這裡遇到同鄉。」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花嫂笑咪咪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孩。聽少爺說她是二十二歲,二十三歲,可是自己怎麼看她都像只有十九歲,清純得不得了,和平日纏在少爺身邊的女人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以後有不懂的地方還花嫂多照顧,我叫唐敏,你就叫我敏兒吧,別叫小姐了怪彆扭的。」
「小姐千萬不要這麼說,少爺有規定,大家都得叫你小姐,這規矩改不得的,何況你跟我們這些傭人的身份不同……」
「有什麼不同?」唐敏笑著打斷了她,「我們只是工作內容不同,身份地位都是一樣的,我也是來替黎文恩工作,你也是,不是嗎?」
「還是不好。」花嫂搖頭,輕拍下拍她的手,「吃飯了,小姐,少爺脾氣不太好,尤其肚子餓的時候,你還是快跟我下樓吧。」「嗯,走吧。」
「小姐不換衣服?」
「換衣服?」唐敏愕然,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乾淨的啊,換什麼衣服?「不必了,我穿這樣很好。」
「嗄?」這回換花嫂嚇一跳了。這女孩真是特別,要是別的女人早換上美美的衣服等著見少爺了,只有她不當一回事。
「走吧,不是說他脾氣不好嗎?我們快下去。」唐敏轉身帶上門,隨著花嫂下樓了。
餐廳內燭光環繞,高高的金色燭台上插著一根根紅色、黃色、紫色的蠟燭,經過名師設計過的花藝盆栽在餐桌的一角盛開,綻放著屬於花朵的美麗;純白的桌巾鋪在長方形的餐桌上,各式各樣的港式小點與中國菜在黃色溫暖的燈光下透著引人垂涎的美感。
黎文恩就坐在主位上等候著他今晚的不速之客,無論如何,他還是得盡盡做主人的責任,讓這個東方來的小女孩能有一個難忘的夜晚,這是自詡為君子的男人都該做到的,不是嗎?他如此告訴自己。
唐敏沒想到一頓晚餐竟會如此盛重,她有點愕然的看著黎文恩一身亞麻襯衫搭配著一式的白色亞麻長褲,端坐在那裡就像天神般令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你來了,請坐。」黎文恩再度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邀請她入座,「相信你應該會喜歡我特地為你準備的中式菜色,吃吃看好不好吃?」
「喔,謝謝。」唐敏有點不安的坐下來,低著頭箸著用菜。
「好吃嗎?」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老實說,他不相信有任何女人可以對自己的「美色」免疫,除了他那美麗的經紀人丹渠外。
「嗯,很好吃。」唐敏老實的說,對他甜甜一笑。這可是她來到美國吃過最棒的一頓了,更何況是道地的中國菜,剛好是她的最愛。
她對他的笑容只是單純的認為菜很好吃,而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女人對一個喜歡男人的媚笑,黎文恩看得明白,嘴角不由得微微掀起。
「好吃就多吃點。」他也對她甜甜一笑,甜得膩人,連他自己笑得都覺得有點虛偽做作。
「嗯,謝謝。」唐敏對他的友善點點頭,因為他的笑容讓她的不安稍稍減輕了些,一桌子的菜對她來說其是人間美味。
黎文恩餚她吃得高興,而且吃得認頁,完全忽略了他這個大帥哥的存在,心中竟莫名的湧上一股氣悶。
從小到大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忽視吧?每回在家中吃飯,媽媽、爸爸都會忙著招呼他多吃點;在外頭吃飯也總有叔叔、阿姨招呼他多吃點,長大了,所有跟他同桌吃飯的女人都會因為他的存在而細嚼慢咽,吃飯的姿態優雅得不得丁,東西吃得更是少得可憐,只有眼前這個女人……她吃東西的姿態自然得就像是她一個人在家裡用餐似的,雖也是小小口的吃,但卻吃得很多,邊吃還會邊露出滿足的笑靨,他真的不明白,吃一頓飯值得她這麼開心嗎?直是怪極了。
唐敏一直覺得頭頂上有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她是多心嗎?還是怎地?為了證實,她抬起頭來,恰巧撞上黎文恩專注在她臉上的目光,她被嚇一跳,忙放下碗筷,伸手在臉上摸了一陣,又低下頭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直到她確定她身上應該沒什麼不對勁後,她才再度抬起頭來看他。
「呃,黎先生,有什麼不對嗎?」她有點不自在的問道。
「沒有。」黎文恩笑笑,輕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吃飯?」還一直盯著她瞧,害她以為自己高興得把東西吃到臉上了。
「我只是在想東西真的這麼好吃嗎?我有見你在笑呢。」黎文恩有點興味的瞅著她鏡片下倏地紅成一片的容顏,她似乎很容易臉紅,雖然是有點後知後覺。
「嗄?」唐敏尷尬的笑了笑,覺得一張臉熱烘烘的,「足啊,東西真的很好吃,這是我到洛杉磯吃過最好吃的菜了,對不起,讓黎先生見笑了。」
「叫我文恩就可以了,你不會是想在我身邊每天都對著我喊黎先生吧?」
「嗯,黎……文恩,你可以叫我敏兒,大家都是這麼叫我的。」
「好,敏兒。」黎文恩突然端整了面容收起笑意,認真道:「我想有些事我必須先對你說明白。」
「呃,請說。」唐敏緊張起來。他看起來好嚴肅,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其實我並不需要助理。」他開門見山道。
「嗄?」唐敏愕然的看著他。不需要助理?那她來幹什麼?
「或許我應該說我要的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助理,能幫我處理生活上任何瑣碎的事,而不是像你這種嬌小的女娃,你知道嗎?我的任何一個服飾箱都可以壓死你,事實上,我不以為你真的能勝任這份工作。」
「我可以的。」她急忙道,「我並不嬌弱,在家我常幫忙做很多事,我的手可以拿鋤頭、肩可以挑扁擔,你的服飾箱壓不垮我,我也有能力替你處理你身邊任何瑣碎的事,我住進這裡不就是為了可以將全部的時間周在你身上嗎?我既然接下這份工作,我就一定會努力做好,如果我真的做不好,也達不到你的要求,你再不要我也不遲,不是嗎?」
拿鋤頭?挑扁擔?黎文恩聞言不由得挑起眉來瞅著她,他橫看豎看也不覺得眼前嬌小的女姓可以拿鋤頭、挑扁擔,再說,怎麼會有人忍心讓這樣嬌小的女娃做那些苦差事?難怪她長不高。
「我知道你很缺錢,這樣好了,我再安排工作給你,薪資一樣,你覺得怎麼樣?」只要她不要下定決心當他的跟班,任何條件他都可以辦到。
「不行!」她忙不迭的否決他的提議,一顆小腦袋瓜子搖得有如博浪鼓般。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已經答應丹渠姊了,說到的話一定要做到才成。再說,我一直想進這個圈子,接下這份工作對我的經驗及能力相信都會有幫助的,我不會放棄,除非我真的不適合,但,總要試試,不試過我是不會死心的!黎先生,請不要剝奪我這小小的機會好嗎?我一定會很努力做好分內的工作。」她認真的小臉上寫著堅持。
「這個工作很累人的,我是想你一個瘦弱的小女娃會承受不住,所以才事先知會你一聲,而且,我在工作的時候脾氣一向不太好,你一定會受不了我的……」
「我受得了,一走受得了,沒關係的,所有的情況丹渠姊都告訴過我了,你要凶我、要罵我都沒關係,我不會難過也不會生氣,只要你不會動手打人就可以了。」
「是嗎?」黎文恩微微皺著眉,將背緩緩地靠在椅背上。
看來用說、用嚇的都不行,只好讓她吃吃苦頭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2:36
第二章
車子駛進聞名全世界的好萊塢星光大道,唐敏坐在車子後座將所有進人眼簾的畫面都仔仔細細的觀看欣賞。「中國戲院」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焦點,綠頂紅柱,充滿喜氣,好像回到了古代中國。
車子沿路經過好萊塢蠟像館、葛裡芬斯天文台,聽說裡頭的星球館每天都會上演一場精釆的雷射秀,還有一個口徑達十二英吋的望遠鏡,可以遠眺銀河系。
黎文恩戴著墨鏡坐在唐敏旁邊,再一次體會到被徹底忽視的滋味,就連他專注的目光直盯著她長達十幾分鐘之久,她還是像孩子一樣只專注在車窗外的景色,而無視於他的存在,他的魅力當真是在瞬間消失了嗎?真是詭譎得很。
「嗯哼。」黎文恩咳嗽了一聲,試圖喚回她的注意力。
他的目的達到了,聽到這聲微咳,唐敏很快地回過頭來,一隻小手想也不想的伸到他的額頭上,冰涼涼的手貼觸到他微溫的額頭,柔柔的觸感竟讓他有剎那的怔忡。「你感冒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唐敏關心的問著,一雙眸子審慎的檢視著他。丹渠姊說過,黎文恩是個容易生病的巨星,也是個脾氣不佳的巨星,要她好好照顧他、容忍他,她答應了,定要好好做到。
「沒有,只是喉嚨有點不舒服。」他朝她一笑,很得意自己終於獲得她一點點注意。
「這樣……不會影響到待會的拍片情況吧?要不要我通知執行製作改天再拍?」喉嚨的良否可是身為一個歌星異常 寶貴之處,不能有半點冒險損傷,尤其像黎文恩這種又演戲又唱歌的藝人,更是得好好注意才行。
「小姐,我可沒這麼多美國時間,我希望趕緊把這部片拍完,它已經浪費我不少時間了。」他有點冷淡的說道。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對他的不悅並不放在心上,反而想著回程時要繞到中國城買一點澎大海回去煮給他吃。
到了環球影城,唐敏率先跳下車到車子後頭取出化妝箱及服飾箱,一個用手提,一個則背在肩上,雖有點吃力,但她還是咬著牙撐著。無論如何,她都必須獨立做好這些事,這是她的工作,她不能有任何讓黎文恩可以把她開除的機會。
「可以走了嗎?」黎文恩下車,瀟灑自若的轉過頭看她一眼,好笑的看著嬌小的她又提又背著兩個碩大的行李箱。
「嗯。」她微笑的朝他點點頭,跟上他愈走愈快的腳步。
進了影城內的化妝間,黎文恩的出現隨即引來一堆美女蜂擁而上,圍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的找話題。他伸出大手左擁右抱著,笑咪咪的享受著坐擁美色的艷褔。
「黎,你可來了,我想死你了。」
「是嗎?」黎文恩滿意的在對方的頰畔印上一吻,「我也是一樣想你。」
「那我呢?有沒有想我啊?」另一位在片中飾演他太太的女演員湊上臉去,開玩笑的膩進他懷裡,「我可是你的太太,別冷落我啊!」
「親愛的老婆,我怎麼會冷落你呢?你可是我的最愛呢。」說著,黎文恩在她的唇上啄了一記,引來對方咯咯的嬌笑。
唐敏看他左吻一個、右吻一個,親密得像跟每個女人都是情人,有點訝異,不過她很快地收起自己的目光,開始動手整理他的行李箱,但此時,手邊的化妝箱卻被一名女子取了去,她緊張的抬起頭來。
「呃,對不起,這個是黎先生的……」
「我知道這是黎的。」女子眼神清冷的望著她,「你是他新的助理吧?你現在該做的是把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趕走,讓他快點過來讓我替他上妝,而不是在這裡杵著不動,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你如何當他的助理?」
「嗄?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唐敏受教的對這名女子點點頭,慌忙的朝黎文恩走去,並穿過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對不起,讓一下,黎先生要化妝了,各位請讓一下,好嗎?」
黎文恩在一群高大的外國美女之間見到唐敏朝他走來,發現在這群女人中她看來更嬌小了,小得令人有一種想替她開路的衝動,不過,他當然沒有這麼做。
「黎先生,要上妝了。」她終於走到他面前。
「嗯,我知道了。」
「哎呀,黎,急什麼?時間還早嘛!」
「還早嗎?我親愛的敏兒?」黎文恩回問唐敏。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唐敏的臉上。
唐敏看了看表,認真的點點頭,「是不早了,黎先生,化妝師已經在等了。」
「既然這樣,那就走吧!」黎文恩放開身邊的女人。「為了表達我無法陪各位的歉意,這樣好了,就由我的助理敏兒去替各位買一些新鮮果汁回來,養顏美容,好不?」
「這還差不多。敏兒,替我買杯柳橙加芭樂。」一名女子嬌滴滴的率先開口。
隨即一群女人也跟著七嘴八舌起來。
「我要葡萄柚汁。」
「我要芒果汁。」
「我要番茄汁。」
「我要……」
唐敏費了好一會工夫才把這些人要的口味一一記在本子上,搞定之後還得匆匆忙忙的跑去替大家張羅果汁回來,一折騰下來竟也花了將近一個鐘頭,跑回黎文恩身邊時,他的妝已經上好,正皺著眉在找衣服。
「你需要什麼嗎?我替你找。」唐敏趕緊上前接手。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問題,小姐,我想要知道這場戲我究竟要穿什麼衣服上戲。」黎文恩沒好氣的說著。
「我……馬上去問執行助理。」唐敏跑了兩步又跑回來,「對不起,請問一下執行助理是哪一位?」
「穿紅色花衣服的那一位。」黎文恩坐回椅子上,墨鏡下的眼有趣的看著唐敏的小小身子穿梭在片場,跑得氣喘吁吁好不累人。
他會讓她打退堂鼓的,一定會,而且不用很久。
※※※
回到別墅時,唐敏整個人都快累得癱在地上,不過她一點也沒有把自己的疲 憊擺在臉上,反而一回來就衝進廚房將今天抽空到市場買的澎大海放在鍋子裡煮,她坐在廚房裡的一個小矮凳上打算看顧熱煮中的東西,沒一會卻累得打起盹來。
黎文恩四處遍尋她不著,走進廚房才發現爐子上正煮著東西,而她則渾然不知他的到來。看來她是真的累壞了,這也難怪,他故意將所有的服飾都放進那大得有點離譜的服飾箱,更堅持把所有要用、不要用的東西全塞進去,一個大男人提那兩個箱子都夠累人了,何況是像她這樣一百六十公分不到的小女孩。
他有趣的瞧著這個意志力堅強的女子。今天可夠她忙昏頭了,她卻一個抱怨的字也沒說,上上下下幫他打點得極好,動作也很迅速,要不是她是生手,他可真是半點也刁難她不了。
黎文恩彎下身子湊近她,在她的耳畔邊低聲說了一句,「敏兒,你在煮什麼?」
淺睡中的唐敏被這一聲叫醒了,一見到在眼前放大數倍的黎文恩的臉,差一點沒尖叫出聲,幸虧他的大手即時摀住她的口。
「黎先生……」她見是他,提上來的心稍稍放下,微笑再次浮現在她臉上。
黎文恩也鬆開了手。
「你洗好澡了嗎?我煮了澎大海要給你吃……啊!老天!」唐敏突然從位子上彈起來往爐火邊衝去,打開鍋蓋,見水沒燒幹才撫平不安的心。她連忙關起爐火,拿了個大碗將鍋內的澎大海倒出來。
「你在做什麼?」黎文恩瞇著眼看著眼前一大碗黑抹抹的東西。
「是煮給你喝的,你不是說喉嚨不舒服嗎?把這喝下去會好一點,也可以保護嗓子。」庴敏將碗遞給他。
「我不喝這怪東西。」他皺起眉,輕輕地將碗推開。
「你一定要喝,這樣子你的喉嚨才不會又不舒服了。」唐敏推了推眼鏡,小臉上寫著認真。
黎文恩還是敬謝不敏,「要喝你先喝給我看。」
「你不相信我?」她有點傷心,但還是二話不說的把碗湊近唇邊喝了一小口,「我喝了,換你了。」
「這東西真的能喝?」他終於接過了碗。
「當然可以喝,中國人都是拿它來潤喉保護嗓子,好盡情唱歌的,我是特地到中國城的中藥店去買的喔。」唐敏看著他捏著鼻子把澎大海一口氣喝下去,滿意的笑逐顏開。
「還不難喝。」這是黎文恩喝完後惟一的感覺。他將碗還給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突然繞著她轉。
唐敏接過碗轉身就拿到水龍頭下面沖洗一番,將碗放回原位,又開始動手洗鍋子,忙得不亦樂乎。
黎文恩一直到她手邊的工作都停下來了才開口說話。
「你一進門就衝進廚房煮這個醜東西?」老實說,他真的有點訝異,好吧!他承認還再加一點點感動好了,就因為自己早上隨口說說的一句話,她竟一直記在心上!
「喉嚨不舒服是不能拖的,尤其黎先生是靠喉嚨吃飯,有一點點小問題就應該快快處理,免得因小失大。你很忙,我想你也不會想要到醫院看醫生,所以就自作主張……你不會怪我吧?」她愈說愈覺得不對勁。她是不是惹他不高興了?不然為什麼他臉色那麼給他怪怪的?
「怪你?我怎麼會怪你呢?」黎文恩失笑,「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從我獨自住在外頭之後,軌沒有一個人如此用心待過我了。」
有的只是虛情假意,或者是性愛,沒有哪一個女人是真的為他著想,她是頭一個,如果不是敏兒心思細密過人,特意討好他,便是她生性如此愛多管閒事,他現在還不能判定她究竟是為什麼。
唐敏被他這麼一說臉都紅了,「黎先生別開玩笑了,這只是舉手之勞,算不上什麼用不用心的。」
「我喉嚨已經好了,你不必再特意煮東西給我吃。」
「好了?那麼快?」唐敏訝異的揚眉,見到他臉上的笑意,才放下心來,「真的,那就好。」
「快去洗澡睡覺吧。」黎文恩看了她一眼,就轉身往外走去。
「黎先生……」
「叫我文恩。」黎文恩頭也不回的糾正道。
「呃,文恩,你要出去?」唐敏一直跟他跟到門口。
「是啊,有事?」他終於轉過頭來俯視著她。
「是這樣的,明天一早還有通告,我想……」
「我非出去不可,明天的通告我沒問題。」
「可是那個通告很早,是早上五點。」她不得不善盡職責提醒他。
「我知道,晚上執行助理已絰跟我說過了。」黎文恩微笑,並轉身打開大門繼續往外走。
「你一定要出去嗎?」唐敏急得上前拉住他的袖子。
「是埃」他好笑的拍拍她的臉,故意說道:「你已經耽誤我不少時間了,敏兒。」
「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他堅持要出門,她也只好奉陪到底。
再怎麼說,她都不能讓他有任何狀況影響到明天要上的通告。丹渠姊已經警告過她,要她二十四小時待在他身邊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黎文恩是個非常會蹺班的「大牌巨星」,凡是有可能阻礙到通告的行為,她都得想辦法制止,這當然包括要跟著他到任何地方。
「踉我一起去?」
「是啊,我跟你一起去,我是你的助理,得隨時掌握到你的行蹤,否則丹渠姊會罵我的。」唐敏說著就抓起他的大手往前頭不遠處的車庫走去,「你要上哪兒?
我們趕快辦完你要辦的事趕快回來,明天還得早起呢。」
「敏兒,我要去的地方不適合你。」黎文恩啼笑皆非的讓她拉著走,活像他是個三歲小孩似的。
「不適合?為什麼?」唐敏不解,回頭看了他一眼。
「因為我要上酒家,酒家,你知道吧?你是個女孩子,當然不能跟我上那種地方女,不是嗎?再說,我要辦的事……需要一些時間,你在旁邊會等得不耐煩的。」黎文恩非常溫柔體貼的故意提醒道。
上酒家?他要上酒家?
唐敏臉紅得像蝦子,心也亂成一團。她這輩子還沒上過酒家,這個男人卻跟她說他要上酒家?她當然知道酒家是什麼東西,就是男人跟女人摟摟抱泡在一團喝酒的地方。
喝酒……不行!他要是去喝酒,那明天的通告鐵定上不成的。
「不會的,再久我都等,總之,我必須跟你去。」
看著她堅定無比的小臉蛋,黎文恩勾起一抹詭計得逞的笑意,「既然這樣,那就走吧,不過,你得回去換件男人的衣服,順便把你的頭髮藏起來才能跟我一起去。」
※※※
好萊塢最有名的酒家位於洛杉磯市內,每當明月高掛、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是這問酒家人來人往最熱絡的時候,因為實施的是俱樂部會員制,因此來此的客人都得到絕對的隱私與尊重,更有專屬的特別服務。這間酒家的服務生只要一見到車子及來人就可以無誤的喊出對方的姓,並帶客人到他們專屬的貴賓室,這樣卓絕的服務可以說是將這間酒家的名氣推到高的最大原因。
「黎先生,這位是……」身穿正式服裝的服務生有禮的詢問起坐在車內黎文恩身邊的唐敏。
「唐先生,我的朋友,我想帶她一同進人,沒有問題吧?」黎文恩笑得溫柔,笑意中卻有著不容人置喙的堅持。
服務生猶疑了一會,還是放行了,「請進,黎先生、唐先生。」
「謝謝。」黎文恩笑咪咪的給了小費,將車開進酒店的專用停車常
讓服務生帶進專屬貴賓室後不久,來了兩位金髮豐胸的妙齡女郎一左一右的坐在黎文恩身邊。
「莎莎、麗麗,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唐。」黎文恩介紹著。
「唐先生?你好啊,我是麗麗。」
叫麗麗的女人往唐敏靠了過去,手還沒搭到她,她整個人就忙不迭的站起身逃命似的往角落縮去,令麗麗一隻手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回頭望了黎文恩一眼。
「我這個朋友第一次上酒家,不習慣,你們別玩過火了,她會嚇得尿褲子的。」黎文恩解釋道,一雙眼還有趣的兜了唐敏一圈才回到兩位美女身上。
「尿褲子?」叫莎莎的女郎吃吃笑了起來,「不會吧?黎,你的朋友這麼純潔啊,碰都碰不得?」
「她還是個「處男」呢!我今天只是帶她來見識、見識,你們可別想把她給吃了喔。」
「天啊!處男?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稀世品種嗎?」兩個女郎嬌笑的望了躲在角落裡的唐敏一眼,只是一眼,她們就將目光移回黎文恩身上。老實說,那種矮小瘦弱的「男人」根本不對她們的胃口,更別提他臉上那副害怕不已的模樣,簡直有辱她們兩個酒店名花的身份。
兩個女郎突然間像蛇精纏上人似的拚命將身上的大胸脯往黎文恩身上揉去。
黎文恩露出一副滿足不已的笑容,兩隻大手毫不客氣的就往她們的胸口摸去。
「哎呀!黎,你真是討厭!」
「是啊,先喝點喝酒吧,你好久沒來了,我們倆妹子都快掍不下去了。」麗麗取來一瓶上等的威士忌當場打開,替四個人的杯子都注半滿,並替黎文恩拿起一杯酒遞上他的唇瓣,「來,陪麗麗喝一杯。」
就在黎文恩迷人的一笑,欲以杯就口的同時,唐敏突然衝了過來將他嘴邊的酒杯奪走,將在埸的其他二人弄得愣一愣的。
「你不能喝酒!」唐敏皺著眉頭,將杯子藏在身後。
「唐,你在做什麼?」黎文恩懶洋洋的將背靠在椅子上,危險而充滿警告的眸子閃閃發亮著。
唐敏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虛,但還是不得不堅持下去,垂下的眸子再度揚了起來。「你答應我明天的事沒問題的,你怎麼可以喝酒?這麼一喝下去,你明天早上一定爬不起來,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喝酒!」
「有人到酒家來不喝酒的嗎?唐,別鬧了,把酒還給我。」黎文恩斂了笑臉,站起身,伸手要取她身後的酒杯。
「不給。」她退了好幾步。
「黎,沒關係,就用我的好了。」莎莎討好的起身將另一隻酒杯遞上。
黎文恩勾起一抹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荊
「你……」唐敏又氣又急,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索性衝上前去將桌上的兩瓶威士忌全給兜人懷裡。
黎文恩的眉毛高高的揚起,不悅之色溢於言表,「再鬧,我會請警衛趕你出去。」
「你非要喝酒不可?」唐敏無畏的正視他。
「喝兩瓶酒不會醉倒我的。」
「在酒家是不是一定要喝完兩瓶酒才能離開?」
「這是基本消費。」黎文恩淡道,兩手交又放在懷裹。
「那……那我代你喝!」唐敏豁出去了。
「你代我喝?」他好笑的挑眉。這女娃當這威士忌是開水嗎?喝兩杯就夠她倒了,何況還是兩瓶?
「沒錯,我代你喝,喝完了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唐敏放下兩瓶威士忌,在黎文恩身邊坐了下來,拿起酒杯倒滿酒就往嘴襄灌去。
黎文恩見她皺著眉咕嚕咕嚕一口氣的將那杯威士忌瀖下肚,也不阻止,一直到杯中的酒見了底,她也在他預料之中衝到一旁猛咳起來。
她的臉漲成豬肝色,鼻端不斷冒出的辛辣味難受得讓她幾欲作嘔,嗆得她眼耳口鼻都像溺水似的,全身卻又熱得發燙髮暈。
這就是酒嗎?這麼難喝的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把它視若珍寶?千里迢迢跑到酒家就只為喝上幾口這種東西?真是怪得不得了!
黎文恩微微笑著,示意身旁看呆了的女郎替空了的酒杯再度注滿酒,他則親自將酒杯端到唐敏面前。
「還要代我喝酒嗎?」他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溫柔的嗓音帶抹嘲弄。
「不……」她難受的閉緊了眼,驚覺到自己不自主說出的話後馬上改了囗,「我說過要代你喝……就要代你喝。」
「那就拿去。」黎文恩將酒杯放進她柔軟無骨的小手中。喝完迼杯酒,他有地也差不多該掛了。
唐敏覺得頭好暈,拿著酒杯的手也無力得緊,不過她還是努力的緊緊握著酒杯不讓它從自己的手中滑落,她將杯子湊近嘴,努力的逼自己不要去想像剛才的感覺,屏住呼吸的再一吹將酒飲荊
「好棒啊!」麗麗和莎莎眼見這個唐一口氣喝了兩杯滿滿的威士忌,莫不拍手叫好。看來這個唐先生很能喝嘛,也許今天她們還可以多開幾瓶賺賺外快。
唐敏朝她們笑了笑,卻不自知自己的身子已經不穩的整個依在黎文恩身上,還拚命的搖晃著手中空了的酒杯,「再倒酒、再倒酒!」
「好好好,唐先生,我們姊妹倆都幫你倒酒,黎,一塊喝吧,今晚不醉不歸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3:15
第三章
「我還要喝!」唐敏力氣大得驚人,在微涼的晨風中,她狠狠地推開黎文恩的扶在她肩上的手,執意要重回酒店,整個人卻因此跌在小雨過後的一灘水窪裡,弄得一身濕濘。
黎文恩頁的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喝不則已,一喝比男人來得海量,明明走路已經東倒西歪,分不清東南面北了,竟還知道他已經帶她離開灑店?
他苦笑一聲,覺得自己根本是在自討苦吃,光瞧身上一身明牌服裝被這女娃吐得既噁心又散發出濃濃惡臭,他就再也無法侍下去,更別提身旁還有一個喝了酒就比男人豪放的女娃,要不是他及時阻止她的愚行,她也許早就在酒店跳起脫衣舞了。
「好冷。」唐敏一身濕意,打了個噴嚏,腦袋瓜昏昏沉沉的好像裝了千斤重的石塊,她索性一不做工不休的躺下,決定先好好睡一覺。她一定是人累了,才會頭暈目眩,天地都好像在她面前倒轉了。
黎文恩見她竟然躺在柏油路上,忙不迭上前將她的身子拉起,「起來,敏兒,這不是睡覺的地方。」
她微微的睜開眼,見到一張俊顏,有點陌生。不過,他看來似乎有點生氣,為什麼呢?她不懂,也不想懂,眼睛睜了一會又閉上,直到身子似乎被人抱了起來,那寬大的胸膛散發出陣陣暖意,她將臉與身子往暖源處偎近才真正的睡去。
她好輕!這是閃人黎文恩腦海中的第一個感覺,低下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容顏,再看看她一身的濕透與自己的狼狽,第一次嘗到了什麼叫惡有惡報。
黎文恩自嘲一聲的將她送上車,踩下油門往別墅開去,到家時已是凌晨三點半。他將唐敏抱上樓丟到她的客房,卻開始懊惱起來。
接下來呢?接下來他該怎麼做,叫她起來洗澡?照她醉成這樣的程度恐怕這個想法是天方夜譚,三更半夜的,所有的傭人都在外屋,他要把他們其中一個吵醒來服侍她嗎?「我好渴,我要喝水……」唐敏呢喃著。
黎文恩將她放在軟骨頭上,動手替她倒了一杯水湊近她的口,她一下子便喝個精光。她眼睛沒睜開,卻還會懂得對他說謝謝,她的禮貌還真是見鬼得好!
唐敏似乎覺得姿勢不夠舒服,翻了個身,雙手胡揮一陣,那支遮去她半邊臉的黑邊大眼鏡便被她這一揮揮到了地上,「眶蝍」一聲,鏡面隨即破了半邊,不只如此,黎文恩手上的杯於也遭到波及,在下一刻落地而粉身碎骨。
「噢,老天!」他突然有股想要伸手把她掐死的衝動,一雙眸子若有似無的掃過她的臉時卻有幾秒鐘的怔愣。
這是她嗎?沒想到有戴眼鏡跟沒帶眼鏡的她竟然差這麼多……她小小的瓜子臉上白皙粉嫩,此刻帶著些醉人的紅暈,皮膚好得有若剛出生的嬰兒般,小而挺立的鼻尖泛著酒後的微紅,菱形的小嘴比起大而無當的外國美人的唇來得今他心動不已,讓他忍不住想上前一親芳澤……一親芳澤?黎文恩的腦中警鈴大作,倏地起身想躲開這個莫名其妙的酒後浪漫因子所造成的詭譎想法。
「好冷啊!」唐敏再次呢喃出聲,嬌小的身子愈縮愈小,接二連三的噴嚏也像是在響應她說出口的話似的冒了出來。
黎文恩走到門邊的腳又旋了回來,嘴裡不住地咕噥著,一雙大手卻將懶骨頭上的人兒一把抱起往浴室走去,開了熱水,調了水溫,他將她整個人連同身上的衣服一併丟進可容二人共浴的按摩浴缸內。
一碰到水,唐敏的手就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黎文恩的手臂,眼睛也迷迷濛濛的睜了開來,眼前卻是一片糢糊,霧濛濛的什麼也看不清,只依稀看到身邊有個高大的人影。
「你想幹什麼?」黎文恩沒好氣的瞅著她拉著他的小手,也在低頭時將她濕透的身子一覽無遺。
「不要走……我怕水……」她緊緊抓著他,覺得身體好熱,胸口也好難受,昏昏沉沉的只想睡。
怕水?這可是浴缸耶!有沒有搞錯?
「不要走……」唐敏又嘀咕了聲,身子卻開始往下滑。
「該死的東西!」他咒罵出聲,終於跳下水動手開始替她剝衣服,否則他真的不知道他要折騰到幾點才能睡覺。
他黎文恩何時得動手替一個女人脫衣服洗澡,卻不能看、不能動、不能摸了?
他愈想愈氣,忍著生理的慾望拉下一條毛巾迅速的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抹了幾下,便將她抱回床上。替她蓋上被子時,他還是無法忘記剛剛眼前裸裡的美景。
看不出來迼嬌小的女娃還挺有料的,人也長得嬌滴滴而可人,雖比不上丹渠玫瑰般的明艷動人,卻也是可愛貼心的小雛菊……想著,黎文恩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淡笑,但不到三秒鐘的工夫,他隨即詛咒一聲,大踏步的離開唐敏的房間。
見鬼了!真的是走見鬼了!他竟然會對這樣的小女孩心動?
一定是喝酒的關係!
對了,一定是因為這樣!他可不以為她足以達到他黎文恩射獵女人的標準,既不媚,也不夠高?迷人,身材也只是不錯而已,他是不可能會對她動心的,不可能#
走進對面自己的房間,黎文恩迅速的走進浴室沖澡,當冰冷的冷水當頭淋下時,他體內按捺許久的野火才稍稍平息了些。
※※※
「啊......」
唐敏一起床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模樣就大聲尖叫起來,引來了別墅內上上下下的傭人前來敲門。
「小姐,怎麼了?快開門啊!小姐,你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沒事、沒事,真的沒事,我只是看見……只是看見一隻老鼠,所以嚇一跳,真的沒事,你們去忙吧!」她一絲不掛的樣子可不能被這些人見到,若傳了出去,那不就把她的名節給毀了?
老鼠?黎家別墅裡有老鼠?傭人們面面相覷著,臉上都打了個大問號。
「小姐,你真的沒事嗎?」外頭的傭人不放心的再次問道。
「真的沒有,黎先生呢?他在嗎?」她一定要找他問清楚。
「黎先生一早已經去上通告了。」
「通告?老天……通告!」她竟然忘了?唐敏自責得都快要把自己的唇給咬破了,她迅速的下床穿衣,隨便抓了一把梳子在發上刷了幾下,使用一支大夾子把頭髮夾在腦後,就在此時,她發現了癱在地板上破了半邊的眼鏡,也沒時間深究,只好捨棄眼鏡抓起化妝台上的錢包衝了出去。
房門一開,才發現自己方纔的嗓門竟然把所有的人都召喚來了。她羞得差沒立刻挖個地洞鑽下去。
「呃,各位早啊,不好意思,吵到你們了,真的不好意思。」幸好她現在視線蒙曨,不然的話可能會發現很多人瞪著地也不一定,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唐敏自我安慰了一句。
「小姐早,少爺吩咐過了,小姐起床後不用到片場去,他可以自己處理好所有的事,請你不要擔心。」花嫂微笑的對她說道,其他人見她沒事都紛紛離開了。
「不行的,我一定要去,那是我的工作。」
「可是少爺交代我好幾次……」
「沒關係,花嫂,我可以的。」唐敏笑著拍了拍花嫂的手,忍住突來的頭疼與不適,連早餐也沒吃就衝下樓去,到外面大馬路上招一輛計程車前往片常
※※※
中午時分,太陽高掛,黛咪正在為黎文恩補最後一場戲的妝,他卻意外的看到邊朝這邊走來邊皺著眉的唐敏,不時的還踢到腳邊的石塊,三番兩吹差一點絆倒,有得他一身冷汗。
「你怎麼來了?」他微笑的看她,見到她臉上沒掛著那副醜醜的眼鏡,露出一張白淨粉嫩的臉,心竟莫名的一動,昨夜替她洗澡的畫面一下子全湧了土來,更無法不想起她裸體橫陳在那張淡監色大床上的綺麗圖畫。
「對不起,我……遲到了。」唐敏愧疚的低下頭去。不管昨天發生了什麼,她沒盡到自己當助理的責任就是不對。
「我已經交代花嫂要你不必跑這一趟了,不是嗎?」
「這是我的工作,我一定得到。」她頭疼得厲害,讓她說話時不自主地咬著唇。
「頭疼?」他關心的將她所有的表情看在眼底。昨夜她宿醉,頭疼是必然,更何況她可喝了不少酒。
唐敏訝異的抬起眸子,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喝太多酒會頭疼一點也不奇怪。」他溫柔的解釋著,從手邊的專屬化妝箱內找出一個小藥包,「拿去用開水服下,頭疼會好些的。」
「不用了。」她慌亂的揮揮手。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潛意識裡竟有點害怕再見到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怪怪的……「聽話,拿去。」
唐敏看不清他的表情,當然也無法看出他今天看她時的異樣,不過他身邊的化妝師黛咪就不同了。聽到黎文恩對他小助理的關心,又看見他眼中難得閃現的真性情與溫柔的流光,黛咪的心隱隱覺得難受。
「黎,要開拍了,上場吧。」黛咪接過他手中的藥包,溫柔一笑,「我會讓她服下的,你快去忙。」
「那就謝啦!」黎文恩笑著在黛咪的手背上印了一吻,就起身離開。
等他一走,黛咪的臉色就很不好看的板起來,她朝唐敏走去,將手上的藥包硬是往唐敏手上塞去。
「身為助理不是要人家哄你,而是要為黎打點好一切,你喝酒誤事就罷,萬沒有要黎服侍你、哄你吃藥的道理,你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丹渠花這麼多錢請你當助理,可不是要你像個可憐蟲一樣招惹黎的同情,你該明白才是!」黛咪冷冷地道。
劈哩啪啦一長串英文從黛咪口中竄出,唐敏覺得頭更疼了,不過,她說得沒錯,自己是誤了事,沒有做好一個助理的角色,被數落也是應該,至於她說的什麼招惹同情,要黎文恩哄自己的話……算了,真的聽不太懂她究竟想說什麼。
「對不起,早上麻煩你了,我知道我不在一定加重你不少工作,你會生氣是應該的,真是對不起。」唐敏不斷的朝她點頭道歉。
「知道錯就好,還有,不要以為黎對你有什麼特別,他對每個女人都溫柔體貼得不得了,明白嗎?自作多情對你沒有好處,以黎的條件也萬萬不可能看上你。」
自作多情?唐敏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想你誤會了,我有未婚夫了,而且我只愛我未婚大一個人,以後這種話希望你不要亂說,這樣會影響到我和黎先生工作的關係。」
原來這小女娃也不是軟腳蝦嘛!黛咪對她的義正詞嚴有點愕然,不過,也稍稍對這小女娃安了心。看起來,她對她未婚大的感情很根深蒂固,應該不至於會和黎糾纏不清才是。
「算我說錯話,我跟你說對不起,好嗎?」黛咪暫時收起敵意,伸出了手,「我只是關心黎,以前他身邊的每個助理都會愛上他,讓他不勝其擾,影響了工作,也影響他的情緒,我並不希望見到這種情形一再發生,所以才會多話,你不要介意。」
「不會的。」唐敏微笑的回握住她伸出來的手。
別的女人如何她並不是人明白,但她對信宇的堅定卻是從不曾改變過的,因此,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再說她也不可能去愛黎文恩,若她愛上他,也表示她將要在好萊塢除名了,她才不會這麼傻。
車內的氣氛有些凝滯,黎文恩開著車,唐敏則一勁的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一句話也沒說。
下午兩點的太陽異常熾熱,唐敏只覺得有無數的星星在眼前轉著,還在口袋裡忘了吃的解酒藥自然地未曾發揮效用,她的頭還是疼得厲害,尤其腦海中轉的還有今早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一事,更是今她覺得難受極了。
「還好吧?」黎文恩溫柔的詢問打破了冗長的沉默。
唐敏的目光從窗外移向他,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墨鏡下的臉乾淨爽朗中還有一絲陽光的氣息,他看來一點事也沒有,也看不出來是否發生了些什麼……昨夜,應該什麼事也沒有吧?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唐敏試著開口,這話從早上憋到現在,讓她快要受不了了。
「嗯。」黎文恩看她一眼,笑了笑,「看你下回還敢不敢代人家喝酒,頭還疼嗎?藥吃了沒?」
唐敏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手裡探進衣袋內將藥包緊緊抓著,「忘了。」
「那吃過飯再吃吧。」黎文恩突然將方向盤一轉,駛進一條靜巷之中,不一會,一家造型古樸充滿著英國田園風味的餐廳便出現在眼前。
「我們不回家吃飯?」唐敏瞅了外邊的餐廳一眼,坐在車內一動也不想動,事實上,此刻的她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一覺,什麼也不想做。
「我肚子太餓了,等不及回家。」他一笑,說著已經下車繞到另一頭替她打開車門。
唐敏為他這個舉動嚇一跳,臉紅得有如落日紅霞,她連忙跳下車,一陣昏眩卻猛地襲來,她的身子晃了晃,隨即落人黎文恩適時伸出的雙臂之中。
「怎麼了?」黎文恩微微皴眉,一隻大手倏地撫上她的額頭與臉頰。
「沒事。」唐敏尷尬的別開臉,覺得兩人之間的姿勢太過曖昧且親密,身子忙不迭的退了幾步,「只是突然有點頭暈而已,沒事的。」
黎文恩對她退避三舍的下意識舉動有著淡淡的不悅與惱怒,瞅了她一眼、斂了笑,他轉身往餐廳大門走去,「沒事的話,就走吧,我快餓扁了。」
餐廳四處都掛著花籃,七彩繽紛的花草是這間餐廳最多的裝飾品,白色的格子窗充斥在四面牆,窗台前種滿著常春籐與日日春,角落則栽植一棵棌綠色小樹,每張餐桌上則都插滿一束束新鮮且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整個餐廳就像是個花園般的令人一踏進門頓覺舒爽自在。
唐敏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到黎文恩的怒氣,卻不知他的怒氣所為何來。看來他似乎真的是個很容易生氣的男人。
「黎,今天想吃點什麼?」來接待的是一個有著黃褐色長長鬈鬈的頭髮的女人,長得很美、很古典,對黎文恩更是一臉甜蜜的笑。
黎文恩給了對方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溫柔的嗓音有如春風般令人舒暢,「你今天很美啊,琳,給我和這位小姐來個貴餐廳的招牌套餐吧。」
「一樣的?」被稱琳的女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唐敏一眼。
「有問題嗎?」黎文恩一笑,半點也沒有詢問唐敏的意思。
「沒問題,有錢的是大爺,我有什麼問題呢?」琳灑脫一笑,再次看了唐敏一眼才轉身離開。
唐敏覺得一股清香逐漸飄遠才緩緩將目光移向黎文恩,她怯怯的看著他,欲言又止。這種怪異的氣氛令她難受極了,尤其在她根本搞不清楚他究竟在生她什麼氣的現在,對她簡直是莫大的酷刑。
「黎先生……你在生氣嗎?」她鼓起勇氣問道。
黎先生?黎文恩為她這樣稱呼自己,一股氣再次的上湧。
「我生誰的氣?」他沒好氣的瞅了她一眼。
「我是不是哪裡惹你生氣了?請你告訴我好嗎?我可以改的。」唐敏是真心誠意要改的,既然這是她的工作,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她都會盡力做好它,讓事情達到盡善盡美。
「沒有。」連他都不太清楚這小妮子究竟為什麼老是惹他心上不快,他要怎麼回答她?
「可是,我知道你在生氣,如果不是生我的氣,那是生誰的氣呢?告訴我好嗎?也許我可以替你處理。」她關心的繼續閒著。
「不用你多管閒事。」
「黎先生……」
「叫我文恩。」黎文恩有點冒火的糾正,「你若再叫我一聲黎先生,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老天,這麼嚴重……唐敏噤聲了,看來她還是少說話為妙,免得自己飯碗不保,沒必要為了一個稱呼而丟飯碗吧?她又不是傻子。
「這一招還頁是有效!為了這個金飯碗,你是不是寧可不再跟我說話,嗯?」黎文恩見她不語,莫名其妙又發了火。
唐敏聞言,臉倏地刷白,卻也沒應聲。他此刻在生氣,生氣時說的話她實在不必放在心上,更何況,她來工作本來就是為了錢,自己不能因為一時的不悅就放棄了她跟信宇的未來,信宇還要再念兩年書才能拿到碩士學位,她必須、也一定要幫信宇完成,這是她答應信宇的。
「先生、小姐,您們的餐來了。」琳沒出現,替他們上餐的是服務生。
唐敏見擺在眼前的一大堆精緻美食,一點食慾都沒有,坐在對面的黎文恩卻開始享受他的大餐,再也沒有抬起頭來瞧她一眼。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自從昨夜冷眼旁觀的看著她不斷的代他將一杯接一杯的黃湯灌下肚後,他就有說不出的不對勁,天知道是為了什麼,總之,他全身的細胞都快變成「戲」胞了,一會對她笑、一會對她挑眉瞪眼、一會溫柔、一會暴躁,頁是他媽的見鬼了!
黎文恩愈想愈覺得心浮氣躁,只好不斷的將眼前的食物塞進肚子裡,一直到一桌子的東西被他掃光之後,他才懶洋洋的抬起頭來,本想對她哄兩句好話,卻在看她一桌子食物幾乎連動也沒動之後再次發起火。
「東西不好吃?」他挑高了眉頭。
「不會,很好吃埃」唐敏見他主動開口跟她說話,心上的石頭也如釋重負的落下,怯怯的瞅他一眼,她淡淡的回以一笑,「你不生氣了?」
「我生氣了嗎?我怎麼不知道?」黎文恩微笑著,恢復了往日溫文的形象,卻也將她一副戒慎恐懼的模樣納人眼底,氣得差點沒肝火上升。他有這麼可怕嗎?再怎麼說他也是紅透半邊天的好萊塢巨星,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
這個男人頁令人摸不透!剛剛才氣得一副要把她殺了的模樣,吃完飯就全不是這麼回事,是不是只要是巨星級的人都是這麼古怪,餓不得的?難不成他剛剛真的是因為肚子餓才莫名其妙的對她發火?
是的,應該是這樣,丹渠姊不是說過他肚子餓的時候,脾氣就不太好嗎?鐵定是這樣的。唐敏想著想著也就釋然了,不可否認,他剛剛對她說的某些話是很傷人,也害她食不知味。
「沒生氣就好。」唐敏笑了笑,低頭慢慢的將午餐一口口的送進嘴裡,食物已經冷了,可是嘗起來的滋味卻比方才熱呼呼的時候來得有味道多了,吃著、吃著,她嘴角不由得做微勾起笑容。
「東西冷了,換過吧。」黎文恩抓下她拿著刀又的手,帶點霸道的說著。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東西很好吃,換掉太浪費了。」唐敏努力的晃晃頭顱,抽回了手,繼續進攻眼前的食物。早餐沒吃,再加上餓了大半天的肚子,她現在真的覺得娥了。
浪費?每個女人都會覺得貼心且備受尊榮的舉動竟被她形容成浪費?黎文恩有點愕然的望著她,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他選擇了後者,因為過沒多久,一抹不由自主地笑意無端的從他的嘴角慢慢的擴展開來,愈來愈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3:49
第四章
「花心俱樂部」是黎文恩與其他三個志同道合的男人所組成的單身俱樂部,名其花心,顧名思義這四個男人最大的特質便是花心了。四個來自世界各地的華人因緣際會的在年方十八,血氣方剛的年紀,紛紛被送進了聞名國際的武術老師威震天門下學習中國武術。
然而,這四個心高氣傲的貴族公於差一點就因為彼此看不順眼而動手打起來,被威震天關進山中的一個大洞穴閉關思過,四個人就在這幾天裡莫名其妙的成了莫逆。
四人的花心封號可不是他們自己封的,而是世界名校法國巴黎大學為他們所冊封,四人索性便以「花心俱樂部」的名號組成獨樹一幟的杜團,在學武唸書之際將獵下校園名花為職志,展開了一場空前絕後的比賽,這場比賽在該校園中成了絕響,因為自此而後再也找不出比黎文恩、藍少白、余克帆、郭熙四人更今學校頭疼又莫可奈何的人物了,此四人以玩樂嬉戲女人為志,當年受傷的名花可不下數百人。
十年後的現在,四個花心俱樂部的成員之共同目標是以單身不婚為職志,獵取世界名花為伴卻依然是四個人生活之中的一件大事,不過,一個月一次的會面他們卻是絕不帶女人的,這是他們私下約定的承諾,行之有年,沒有人違反過。
一間酒吧的角落裹,一個男人頸子上繫了一條名家設計的紅色領巾,一身的白讓紅色的領巾更為突顯出來,若這條領巾繫在一般男人身上也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不搭調,但這條領巾繫在藍少白這個服裝設計師的脖於上則成就了不凡的點綴效果,讓他在俊美而略微嚴厲的表象中璔添一抹陰柔的美感。
「黎究竟在搞什麼鬼?」藍少白漂亮濃黑的眉微微的挑起,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酒吧的門看,簡直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
「不要用那種眼神盯著門,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你等的是女人呢。」郭熙笑著打趣道,端起桌上的酒輕啜了一口。
余克帆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朗朗笑聲打破他一身黑衣給人陰暗的感覺,俊美的臉眉飛色舞的瞅著藍少白,嘖嘖有聲,「熙,經你這麼一說,還真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哩!」
「什麼這麼一回事?」藍少白冷了臉,「什麼意思?」郭熙不懂,沒好氣的掃了在座的兩人一眼,「你們最好不要當小狗。」
「什麼意思?」郭熙不懂,望了余克帆一眼。
「他的意思是要我們別狗嘴吐不出象牙!」余克帆非常好心的立刻附上郭熙的耳邊解釋道。
郭熙聞言,抿嘴但笑不語。
「笑什麼?小心得內傷!」藍少白冷冷地去了一句。
「什麼打人、打狗的?你們在說什麼?」黎文恩不走正門,翻身一躍便從酒吧的木頭柵欄隔屏外跳進來。
「你這臭小子總算來了!搞什麼,耍大牌啊?」余克帆迅速的一拳揮過,實實在在的拳頭打在黎文恩的肩窩處。
「該死的!一見面就想搞謀殺埃」黎文恩揉揉被揍疼的肩窩,帥氣迷人的臉上扭曲了好幾秒。
「嘖嘖,你這些日子都沒練武啦?功夫一點長進也沒有,見到拳頭不會閃啊?」余克帆嘲弄道。
「你以為我是你啊?每天刀光劍影的,又不是在拍武俠片。」黎文恩沒好氣的坐了下來。「嗨,熙、少白,等很久了?」
「你再不來,我們巳經打算殺到你家去。」藍少白將煙灰彈了彈,優雅的夾著淡煙吸了一口。
「怎麼?憋很久了?非得挑這個時候辦要不可啊?」余克帆挑釁的湊上前,伸手便往黎文恩乾淨英俊得令所有男人嫉妒的臉蛋上拍了拍。「跟誰?把那個經紀人搞定了沒有?」
黎文恩將他的手甩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不要胡說八道,丹渠是個很認真的姑娘,不是我的對象。」
「哎呀!採花賊怎麼會有人性了?完了、完了,你不會是動了心吧?」
余克帆此話一出,其他兩人的目光也望向黎文恩。
黎文恩臉不紅、氣不喘的將四方的視線收人眼底,粲然一笑,眼底詭譎的流光閃動,「她是個高難度的挑戰,我根本無能為力,怎麼談得上「動心」兩個字呢?你們誤會了。」
「高難度挑戰?」余克帆爽朗俊美的臉上有著感興趣的笑容。
「天下有哪一個女人能逃得過你的魔力?我不相信。」藍少白淡道。
黎雖稱不上是他們四人之中最美、最俊的,但黎那陽光般孩子氣的迷人笑容與大眾情人的天生氣質可是無人能及,每個女人見了黎都很難不對黎一見鍾情,再說,他們三人又沒出現過,他就不相信那個叫丹渠的能對黎免疫。
「我同意。」郭熙微微頷首,「除非她愛的不是男人。」
瞧瞧這三個人,愈說愈離譜了。「我保證她愛的絕對是男人,只不過她太聰明,所以不愛我而已。」黎文恩為元丹渠澄清道。
「太聰明?何以見得?」
「她一眼就看出我是那種不結婚的男人,她怎麼可能傻得來愛我?」
「那是你的魅力不夠。」余克帆搖頭,「再聰明的女人一旦遇到愛情總是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她之所以還保持理智,那就表示你的魅力還不夠讓她神魂顛倒,得多下點功大才行。」
「克說得有理,看來你這回是踢到鐵板了。」藍少白笑咪咪的打趣道。等這臭小子等了這麼久,總算有點樂子可以讓他笑一笑了。
「我看你是根本沒打算要追她吧?」郭熙突然冒出一句,比一般男人略微狹長,近似銀狐般的眼輕輕的掃過黎文恩。
黎文恩被他這一掃,竟有點心虛起來,嘿嘿兩聲的打起太極,「看到美女不追,這像我嗎?」
「是不像。」藍少白第一個同意。花心俱樂部的成員可是個個花名在外,就連挑的職業也以能接觸女人為第一志願,怎麼可能有美人不追的道理?除非真的追不到,看來黎這個經紀人的確是個難搞定的女人。
余克帆的興趣真的被挑動了,玩性漸起,「這樣吧!黎,哪天帶她來給我們幾個見見,你不行,可不代表我們幾個也不行。」
「有道理,世界上絕對沒有一個女人是我們四個男人都追不上的,如果有,天都得下紅雨了。」藍少白十分自負道。
花心俱樂部成員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組合,當時不只風靡法國各大校園,就連美國、新加坡、英國各大校的人都知道他們這個俱樂部的存在,來挑戰的校園美女不知凡幾,每個都是鎩羽而歸。
除了一個人例外,那是他們四個胸口永遠的痛……「十年前已下過一次了。」郭熙提醒道。
經郭熙一提,剎那間四個男人的臉色頓時黯淡下來。
十年前曾有一個女人,一個他們四個都同時愛上的女人,卻沒有看上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不管他們用任何方法都無法搏得她的青睞,當真是上天派來對付他們四個自大男人的剋星。
「嗯,好慘。」連自認為對女人最得心應手的余克帆都不由得點點頭承認自己的失敗。
「你們在幹什麼?都快三十歲的老男人還在哀悼過去啊!」黎文恩有點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別告訴我你不想她。」余克帆挑眉一笑,「當年追她追得最勤的可是你黎大公子埃」
「那又怎麼樣?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啊,人不能老活在過去痛苦的回憶裡,那是最不智的事。」黎文恩豁然道。
若不是如此,他就整天望著美麗誘人的丹渠自怨自艾好了,雖說她對他真的挺好,但卻老是將「娶」這個字掛在嘴上,唉,令他倒盡了胃口,此外,近來又出現一個渾然不把他放在眼底的女人——唐敏。
唉!他黎文恩這大眾情人的美名都快讓這兩個女人給毀了!
「看你一副苦惱的樣於,可一點也不像嘴邊說得豁達。」余克帆蹺起二郎腿,眼睛朝四處瞄了起來。
「真談戀愛了?」藍少白瞅了黎文恩一眼。
「像喔。」郭熙微笑著點頭。
黎文恩嘿嘿笑了幾聲,「你們別想陷害我,說說你們吧!近來有沒有比較辣的妹妹上勾啊?」
「當然有,克身邊就有一個最嗆的,喝,身材一等一的好,熙,也許你可以找她拍寫真,一定大紅大紫。」
「熙已經夠紅、夠紫了,哪個模特兒和電影明星不想找他掌鏡的?多此一舉,頂多只是紅了克身邊的女人罷了。」黎文恩笑笑。
「克,你說說你的女人有多美給他們飲恨一下。」藍少白見過那女人一次,真是驚為天人。
「她不只美,還野得很,有史以來的最佳床伴。」余克帆不吝嗇的說出女伴的好,「不過,拍片就不適合了。」
「為什麼?不信任熙的技術?」黎文恩好奇道。
「不是,是我不願意與各位分享她的美。」余克帆露出一副色迷迷且樂在其中的樣子。
「再美的女人熙都見過,搞不好還天天碰哩,嘖,差你那一個。」
郭熙淡笑,對他們幾個老是拿他的職業當話題也不以為意,老實說,也只有跟他們幾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他最輕鬆快樂的時刻,他的朋友很少,更不曾想過要在自己的圈子裡裹交朋友。
「嘿!各位,酒吧裡來了一朵清新的小花。」突然間,余克帆的眼睛亮了亮,「好久沒碰碰這種清純的女孩子了,有點像迷途羔羊哩。」
聞言,眾人都往余克帆望的方向瞧去,不瞧還好,一瞧,黎文恩的臉色驀地大變。
「她好像在找人。」
「真的很純,小小的瓜子臉挺可愛的。」
「我倒覺得她醜得很。」黎文恩冷冷地冒出一句。
「嗄?」此話一出口,其他二人的目光全從那名看起來就不像會走出現在酒吧的女人的身上調了回來,全部落在黎文恩身上。
丑?這個字似乎不曾在他們四人口中出現過,因為他們從不曾用這個字形容過女人,事實上,只要是女人,他們就有辦法替她們找到屬於她們美的那一部分,現在,黎竟有點負氣的說出這個字,嘿,真是奇了。
「我覺得她挺楚楚可憐的,雖稱不上是上等美女,但是卻我見猶憐。」藍少白提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挺可愛的.怎麼看也跟「丑」字沾不上邊,黎,你今天有點怪異喔。」余克帆說著,伸出手去探黎文恩的額想看看他是不是發燒腦筋不正常。
「文恩。」唐敏終於看見他了,高興的朝黎文恩揮揮手後往他們這頭走來。
「文恩?嗯?」余克帆露出一抹興味的笑容。
「原來你認識她。」藍少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是丹渠替我請來的助理,是她自己跟來的,不是我帶她來的喔。」黎文恩瞅了他們一眼,微微的歎口氣,淡淡的帶過算是解釋。
唐敏走近,才發現眼前還坐著其他三個男人,她有點不自在的朝那幾個莫名其妙對她笑的男人點點頭,「嗨,各位好,我是文恩的助理,我叫唐敏,大家都叫我敏兒。」
「敏兒好,這裡坐。「余克帆伸出一隻大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體貼的替她張羅著,「想喝點什麼?馬丁尼、威士忌?還是玫瑰紅、香檳?」
「我……」
「她不喝酒,喝果汁。」黎文恩逕自替她說道。
「人家克問的是敏兒,又不是你。」藍少白憋住笑,懶洋洋的挑弄道。
「想喝什麼就喝什麼,敏兒,有我們在,黎不敢欺負你的,放心好了。」余克帆將長手橫過唐敏的肩,輕拍了拍她,溫柔的對她說道。
「是啊,想喝什麼就喝什麼,我請客。」藍少白也很大方的將一張俊臉湊上前去獻慇勤。
「我想我還是喝果汁好了。」唐敏怪怪的看了黎文恩一眼。他現在一定很生氣,她不聽話的還是跟來了。
「這麼聽黎的話?」藍少白打趣的瞅著唐敏,一雙電眼閃閃爍爍著。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怕喝醉了。」
「喝醉我們都很樂意迭你回去的,你家住哪?」
「我篆…」
「她住我家裡。」黎文恩從剛剛就瞪著那雙擱在唐敏肩上的大手,說不上體內那種奇怪翻攪的情緒是什麼,總之,他非常不喜歡那只擱在她身上的手就是了。
因此,幾乎可以說是下意識地,他走上前撥開余克帆的手,將唐敏給拉起,「走,我送你回去。」
住他家?!三個男人有點張口結舌。
他們都還沒有把女人帶回家裡住過的紀錄哩,沒想到黎破了戒。
「急什麼?人家敏兒剛來。」郭熙也加人鬧事的陣營,不過,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只動口。
「她不適合這裡。」黎文恩沒好氣的瞪了看好戲的眾人一眼,遂又低下頭看她一眼,「走不走?不走,你就自己留在這裡。」
「哇,這麼凶,不像你喔,黎!」余克帆出吉調侃。
「是啊,黎是最溫柔體貼的,怎麼會對一個小女孩這麼凶,有問題,一定有問題!」藍少白馬上附和。
「別管他,你儘管坐下就是,黎一個人打不過我們三個的,何況,光克就可以把他擺平了,敏兒,安心留下吧。」藍少白非常好心的伸出手要將唐敏拉回,人沒碰到,倒先碰到了黎文恩暗藏在桌底下的拳頭。
「少白,小心我毀了你的寶貝小手。」黎文恩警告道。
「那就看是你的臉值錢,還是我的小手值錢嘍!」他藍少白又不是被嚇大的,想誆他?門都沒有!
「那就試試吧。」黎文恩也火了,放開唐敏便捲起袖子。
唐敏有點愕然的看著正在捲袖子的兩個男人,實在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不得不拉拉站在她身旁的余克帆的衣袖問道:「他們兩個捲袖子要幹什麼?」
「為你這位美人開打埃」余克帆幸災樂禍,眉開眼笑道。
「什麼?」唐敏將目光調向他,有點無法消化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訊息,「你說他們兩個要……打架?在這裡?」
「沒錯。」余克帆故意親匿的將她拉到懷裡,在她耳邊低語道:「坐下來好好看他們為你爭風吃醋的樣子吧!很有趣的,相信我。」
有趣?看他們打架很有趣?唐敏愕然的瞪著眼前的男人。這個長得既有武打明星趙文卓的帥氣與比他大一號體格的男人竟然要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打架?
「你是不是他們的朋友啊?」她對他一開始的好印象全沒了,急切的眼神裡充滿著控訴。
「他們當然是我的朋……」也不等他回完話,余克帆已見她小小的身子衝到兩個即將開打的男人面前。這下真有好戲看了。
「你們住手!」唐敏伸出雙臂擋在黎文恩身前,緊張的看著眼前脖子上繫著紅領巾的男人。「你不要打他,有什麼事好好說,好嗎?」
藍少白大而分明的眼睛充滿著笑意,那勾畫得有如娃娃般完美的臉上則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敏兒啊,我是為你開打耶,這絕對是你莫大的榮幸,能讓花心俱樂部的成員為你而戰,你該感到高興,不要阻止我們,靜靜的坐在一邊有若就好,嗯?」
「我不管什麼榮不榮幸,我也不要你們為我開打,總之,我不准你動他,要打他就先打我好了。」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怎麼跟丹渠姊交代?
黎文恩皺了皺眉,對一個嬌弱女子奮不顧身的擋在自己面前覺得啼笑皆非。她以為他黎文恩是軟腳蝦嗎?需要一個弱女子的保護?
「敏兒,讓開!」黎文恩伸手將她拉開,「到一邊去!」
「不要!你不能跟他打架的。」
面對著一張焦急又對自己關心不已的臉孔,黎文恩的嗓音也軟化下來,他拍拍她的臉頰,安慰的笑道:「我不會輸的,放心。」
「可是……你們為什麼要打架呢?」她又急又氣的幾乎快要跳腳,這些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
「敏兒,少白只是要教教黎怎麼有禮尊重的對一個女人,他對你這麼凶,理該受到一點教訓。告訴我,他是不是老找你的庥煩?一定是的,對不對?我們今天就幫你好好教訓他。」余克帆走了過來,大手一拎便將唐敏拎到一旁,緊緊的扣在懷裡。
「他對我很好啊,沒有欺負我……」唐敏急急忙忙替黎文恩辯駁道,根本沒暇注意自己被一個大男人抱在懷裡。來不及了,兩個等待得不耐煩的男人已在酒吧動起手來,「老天,快去阻止他們啊!」
「沒事的,放心。」余克帆示威似的將懷中的人兒摟得更緊,對投射過來一記惡毒目光的黎文恩視若無睹。
黎文恩因為分心被藍少白的一記右勾拳狠狠的打上門面。
一時之間,酒吧的客人都紛紛叫好起哄,還有人開始下起注來。
「好好先生,你們怎麼在我店裡打起來了?」老闆聞聲急急忙忙人從裡頭跑出來。
「放心,他們只是練拳,今天店內所有的開銷都算到我們帳上,希望你不要介意他們借用一下你的場地練練拳。」說著,郭熙拿了一張空白支票簽上名後遞給老闆,「數字多少由你填。」
「呃,由我填?」老闆有點愕然的瞪著他。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嗎?這個穿著牛仔褲的人,家裡是開銀行不成?
「是啊,由你填。」郭熙溫柔的笑容一點都不具殺傷力,說出來的話更有一種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威嚴,他依然優雅的喝著酒,微笑的觀看已被客人包圍住的兩人。
余克帆看老闆一副呆了的樣子,好笑的挪出另一隻手搭上他的肩,「別想乘機揩油,我那個朋友家裡什麼都不多,槍和警徽最多。」
「嗄?」老闆被他這一說,手中的支票差點沒從手上滑下去。
看到自己的威嚇達到效果,余克帆哈哈大笑的放開老闆,拉著唐敏也到場中下注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4:13
第五章
夜半的黎家別墅裹傳來一聲接一聲近似哀號的悶聲,黎文恩咬著牙讓唐敏替他的傷口擦藥,消毒藥水碰觸到傷口的疼痛讓他的眉頭沒有一刻鬆開,卻也沒有將疼痛叫出口。
「還疼嗎?」唐敏在他的下巴、眼角及手上、腳上有擦破皮、淤青浮朣的地方皆小心翼翼地抹了藥。折騰大半天,因為怕太用力會弄痛他,反而因此讓自己懸浮在空中的手臂有點僵硬酸軟,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一雙眸子卻還是關心的落在他的身上,生怕有她遺漏沒有上到藥的地方。
「你不要再碰我就不疼了。」黎文恩悶哼了一聲,緩緩地將身子往椅背靠去,一陣低吼剎那間傳出,他覺得自己的背疼得頓時都快燃燒起來,忍不住低咒出聲,「該死的藍少白!下次再碰上他,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被他這麼一吼,唐敏覺得自己的心都快揪在一起,「你的背也受傷了?快!脫下衣服。」
「脫衣服?」黎文恩的嘴角浮起一抹邪惡的笑,痛得叫苦連天的當下還不忘找碴,「你想幹什麼?」
「替你上藥啊,還能做什麼?」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懷疑他是不是腦袋被打暈了,連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明白?
「上藥……」他深呼吸了幾口,突然可憐兮兮的望著她,「我的手抬不起來,不能自已脫衣服。」
聞言,唐敏二話不說的便湊上前,「我幫你。」說著,她伸出手去開始替他脫上衣。
「小傷而已。」他凝挸著她,理智愈飛愈遠,當她轉身要拿桌上的藥水替他上藥時,他的一隻手終是聽從大腦深處的指揮勾上她纖細渾圓的腰肢從後將她攬入懷中。
「嗄?你……幹什麼?」唐敏覺得身後的身子好熱,還有他身上傳來的陌生卻又強烈的氣息,讓她一下子慌了起來。「我的頭好暈,借我靠一下。」黎文恩無賴的將臉枕在她柔軟的肩背上,突然喜歡上這樣抱著她的感覺,很踏實、很溫柔。
「頭暈?」唐敏緊張的忙轉過身來審視著他,卻因這個急促的動作整個人幾乎跌進他原本便就敞開的懷抱裡,她在他懷中愣了幾秒,才忙不迭的爬起身,紅雲密佈的雙頰泛起一抹羞澀的不安,「對不起……你沒被我碰疼吧?傷口有沒有裂開?我看看。」
盯著她紅透的臉蛋,黎文恩的體內不自覺地湧起一抹溫柔,想伸手觸碰她柔軟紅通的臉,想永遠像剛剛那樣抱著她……永遠?他為自己這樣的想法驚得一愣,突來的煩躁不安像狂風浪濤般朝他席捲而來。
「不用了。」他微微變了臉,冷冷地推開她朝他伸來的手。
室內沸騰的溫度一下子跌到冰點,唐敏有點愕然的望著自己被他推開而懸在半空中的手,一股連她自己都有點莫名的失落情緒無端的浮了上來,她無法形容此刻那種被拒絕的心情。
她究竟是怎麼了?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在乎他怎麼對她了?
唐敏搖了搖頭,放下半空中的手,不再說話,低著頭便要替他的胸口上藥。這回他沒有推開她,一逕的讓她在他的胸口上塗抹,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弄了好半天才將他胸口與背上的傷用紗布包起來。
「這樣可以了,早點睡吧。」她低低地說了句,動手收拾好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有點像逃難的逃開兩人之間迫近又尷尬的距離。
黎文恩動也不動的望著唐敏匆匆離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才緩緩地收起目光,視線觸及到自己身上的淤傷,他突然覺得可笑至極的撇撇唇。
就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在他眼中甚至談不上頂尖美人的女人,他竟跟自己的好兄弟當場在酒吧裡打起來?如果他沒記錯,本來他還想在始終摟著敏兒的克臉上補幾拳的,是敏兒使力拉開了他。
她擔憂、急切關懷的眼神,忙得不可開交在他身上塗抹擦藥的小手,被他冷言冷語還是替他上藥的堅持,他老找她庥煩也不退卻的執著個性……不知為什麼就是今他難以自抑的心動。
是了,心動。
就是這樣的自覺讓他無來由得煩躁不安,有一股從內而外的抗拒推力,想把那幾乎給纏繞上身的束縛推開。
他從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自己,戀著安定的感覺,卻又恐慌,這是他內心深處的矛盾,只有他自己明白。
※ ※ ※
「你怎麼了?」元丹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見的,黎文恩一身是傷,臉上也掛了彩,她既是擔心又是生氣,「藝人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你竟然讓它變成這副德行?」
黎文恩還躺在床上,昨夜翻來覆去一整夜,直到早上太陽出來才勉強睡著,聽到元丹渠那柔嫩而充滿著生氣的嗓音在他耳邊喳呼、喳呼的,晚來的睡蟲又被趕跑了,他沒好氣的緩緩睜開了眼。要不是她是個女人,他真有馬上送上一拳的衝動。
「嗨,這麼早。」他保持君子風度的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他知道女人對他這樣的笑容絕對無力招架,他也樂得善用它,反正對他而言根本一點損失也沒有。
「早?太陽都曬到屁股了!」元丹渠瞪他,一副母夜叉的樣子卻還是無法掩蓋她天生嬌滴滴且尊貴的富家小姐模樣。
她很美,他不得不承認她是自己見過最美的女人,美得水靈透明,全身上下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的化身,簡直不像「人」……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就只有欣賞而沒有太多的想望。
不像敏兒,讓他有股想永遠抱著她的強烈慾望。
噢!該死他為什麼又想到她了?
「找我有事?」黎文恩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女人折騰了他一夜還不夠,非得無時無刻竄進腦海中不可?真是該死!
「你怎麼了?」元丹渠關心的將臉湊上前去,伸出手便去探他的額頭,「沒發燒,不會是腦震盪吧?」
「不要詛咒我。」黎文恩咕噥一聲,聞到她靠過來的香味,不免玩心又起的輕薄了她的紅顏一記。
「黎文恩!你不要一天到晚吃我豆腐!」她摀住紅了的臉,一雙水眸瞪視著他,「我是你的經紀人,不是你花心的對象。」
「你可以選擇不當我的經紀人,我無所謂。」黎文恩攤攤手笑得迷人且淘氣。
「你別想賴帳,這是你欠我的。」
「我知道,不過合約只剩下一年,你最好趕緊找到接替我位置的人選,否則你這個經紀人很快就沒飯吃了。」他笑逐顏開的提醒道。
要怪只能怪他當初太小看這個女人了,沒事竟上她的當跟她賭了一場,這女人……嘖嘖,真是可謂貌似一朵花,看來百無一害,卻是毒得不得了。也不知她的賭技是不是跟賭柛的爺爺或爸爸學的,三兩下就叫他這個曾拜克這個可以謂之賭神為師的人敗下陣來,才會在一夜之間從貴族公子淪落到變成世界巨星的境地。
世界巨星……這女人初出茅廬卻盯上了他,他是她所開的經紀公司第一個藝人,也是目前為止惟一的一個,當年他的賭注是被迫簽下三年的藝人合約,原想這女人也搞不出太大的名堂,沒想到在短短兩年就把他捧到比天高的位置,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天生便要吃這行飯的。
不過,在那三個男人面前他卻打死也不曾透露半句,他們只當他這個花花公子一時好玩,或者是因為經紀人的美色誘惑而不小心簽了一隻賣身契。他才懶得解釋,克要是知道他是因為賭技輸人才淪落至此,說什麼也非要會一會丹渠。
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幾乎可以預見一朵美麗純白的花就要讓克那小子給弄污了,看在丹渠這女人是父親好朋友的女兒份上,他多少應該盡一點保護的責任,不過,他近來愈來愈不覺得自己想保護這個女人了,因為她怎麼看也不需要他的保護,老是讓他這個帥哥顏面盡損還拿她無可奈何。
元丹渠坐在床沿,動手扯他手上的繃帶,一點也不關心她下一個藝人在哪裡這個無聊的話題,「打架?跟誰?為什麼?」
「誰說我打架了?」
「敏兒打電話告訴我的。」
「多事!」他輕斥一句,眉頭微微皺起,「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嘴了?竟然給你打小報告。」
「對不起……」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怯生生的聲音,正是把才纔一切都看在眼底、聽在耳裡的唐敏,她的手裡正端著托盤,托盤上面是她親自下廚替黎文恩煮的午餐及藥膳,治內傷用的。
黎文恩聞聲將目光緩緩地移向門口,柛情詭譎的瞅著她半天才道:「有事?」
「我是來送午餐給你吃的。」唐敏假裝沒聽到他聲音裡的冷意,定在門口半天的腳終於找到知覺的迅速往房裡移動,她將托盤很快的放在他床頭的小桌上,跟元丹渠點點頭後便快步離開房間,還順手替他們關上門。
來去一陣風似的,黎文恩望著她的背影發了一會呆,又看看旁邊小桌上的餐點,微微皺了皺眉,咕噥一聲,「花嫂什麼時候學會煮這黑抹抹的東西?能吃嗎?」
「那是唐敏特地煮給你這個元氣大傷的男人吃的,是中國人的養生藥膳,少身在褔中不知褔。」元丹渠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心上竟有些淡淡的惆悵。是為了他方才望著敏兒的眼神嗎?
不,不會的,她早告誡過自己不准愛上他的……可那愁呵,卻揮也揮不去了。
她究竟是怎麼了?竟會為他這個花花公子失神?今天她真的有點問題,一定是這樣,她不會對他動情的。
「你怎麼了?不舒服?」黎文恩伸手推了推她。叫了她兩聲她都沒聽見,真是詭異得很。
「沒……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元丹渠有點欲蓋彌彰的笑了笑。
「是嗎?」黎文恩平日玩世不恭的眼眸卻是認了真,將自己的臉湊近定定的注視著她,「你有點不對勁喔,有心事?還是……談戀愛了?」
談戀愛?!元丹渠被他這麼一問,突地從床上彈跳起來,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別胡說,我跟誰談戀愛?」她抓起身旁的包包,腳跟一轉決定離開這個讓她變得有點莫名其妙的房間,「我要走了,你別忘了去看醫生,就這樣。」
「你……」他喚她,她卻已打開門奔出房間。
女人……真是種莫名其妙的動物,不過,倒是難得見她如此慌張失措如臨大敵的模樣。
歎口氣,黎文恩聳聳肩膀,回頭見到桌上那還泛著白色煙霧的藥膳及餐食,愣了好半晌才緩緩伸出手將它們主人的愛心一一送進嘴裡,邊吃嘴角還不禁浮起一抹夢幻般的甜蜜笑容……※ ※ ※
洛杉磯真是個奇特的城市,唐敏來到這裡兩、三個月了,深深的體會到沒有車等於沒有腳的滋味,路上連市中心都少見行人,更別提是大眾運輸工具了,尤其是在比佛利山這帶,每家出入都是以車代步,若有人在外頭閒逛反而會引來特別的關注目光。
今天是她和陳信宇相約見面的曰子,因為她有合約在身,不方便遠到加拿大與他會面,他卻體貼她,說要自己過來,為了這個約會,她昨夜幾乎興奮得睡不著,每每想著從十五歲認識陳信宇以來他對她的好,她就會不由得喜上眉梢。
老實說,信宇並不是一個浪漫的男人,但他實在可靠、努力上進,不會因為家貧而放棄自己的目標理想,自怨自艾,也不曾嫌棄過她長相平凡配不上他……想到此,唐敏下意識地摸摸臉,自從上次眼鏡摔壞了以後,她就沒再去配眼鏡,兩百度的近視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勉強還看得見,為了省點錢,想想還是算了。
司機送她到市中心便讓她下了車,她的身上還是一式的襯衫牛仔褲,在陽光下卻一點也不寒磣,滿佈在臉上的儘是濃濃的幸褔,她期待這一天已經期待很久了,身上的樸素一點都掩蓋不了她眉宇間散發的喜悅與一種恬靜無華的純粹美感。
坐在車內的黎文恩靜靜的欣賞著眼前這個已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女人,戴著墨鏡下的眼卻流露出一抹說不上來的煩躁與冷意。他真是瘋了才會答應放她一天假,還請司機繞道送她過來和她未婚夫約會。
老實說,他從前幾天答應她的請求之後,心情就一直處在後悔當中,現在他真有一股衝動想把她綁回車內,不想見到她眉角、眼角間為另一個男人散發的美麗。
「謝謝你,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你快去赴約吧,讓丹渠姊等久了可不好。」唐敏笑著朝車內的他揮揮手,跟司機道聲再見後便離開車邊。
丹渠?誰告訴她,他是要跟丹渠約會了?黎文恩揚揚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的身影,也在下一刻見到了那個男人,一個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男人,看來就文質彬彬、唸書念得一點情趣也無的男人。
唐敏開心的牽著陳信宇的手,笑得比陽光還要亮而迷人。
「開車。」黎文恩跟司機道。
再不走,他可能會跳下車把敏兒給抓到自己懷裡,然後警告她不准那樣對另一個男人笑。
※ ※ ※
羅迪歐街的一家露天咖啡座裡,唐敏與陳信宇兩人坐了好一會才開始說話,彷彿是要花一點時間才能找到往日熟悉的感覺似的。
「你又瘦了,都沒吃飯嗎?」唐敏關心的看著陳信宇。
「吃了,你才瘦了很多呢,怎麼?他們虐待你?如果是這樣,不如不要做了,搬來跟我一塊住,生活也有個照應,好嗎?」陳信宇鏡片下的雙眸溫柔沉靜,笑起來還帶著一抹稚氣。
「他們對我很好啊,工作我也都適應得來,放心好了。更何況,你再一年就念完書了,我可以的。」唐敏笑著偎進他的懷中。
「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陳信宇輕拍了拍她的肩,言語中儘是溫柔歎息。
「可是你有我埃」庸敏幸褔的笑著,十足十的甜蜜小女人,「等你拿到碩士學位後,我們可以一起回台灣,結婚生子,過我們一直想要適的平凡而甜蜜的生活,想著都覺得現在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不會留戀好萊塢光彩迷人的生活?」
她很快地搖搖頭,略帶羞澀地道:「我寧可待在一個愛我的男人身邊,永遠當他洗衣煮飯帶小孩的妻子。」
「傻瓜。」陳信宇笑著揉揉她的髮。
「對了,這是給你的。」唐敏從他懷中起身,從自己包包拿出一張提款卡給他,「丹渠姊給我的錢都會匯進這個戶頭,你只要去提款機領出來就可以用了,很方便的,喏。」
「那你自己呢?」他沒有接過。
「我在黎家包吃包住,出門有司機也有車,根本不需要用到錢,我做這個工作本來就是為了讓你無後顧之憂的好好唸書,你可不能拒絕埃」唐敏將提款卡塞進他掌心裡,然後用自己的小手將它們緊緊包住,「我不需要你的感謝,我是你未婚妻,為你付出是應該的。」
陳信宇聞言感動得將她擁人懷中,濕熱的唇輕輕的刷過她的臉頰,令她不由得羞紅了臉。
「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呢!」她將他推得遠遠地,短短幾秒鐘之內,腦海中卻突然閃過那天夜半黎文恩靠在她身上的畫面,那種令她心慌意亂的莫名感覺。
「對不起。」陳信宇自覺失禮,忙不迭的道歉。
唐敏從怔忡中回神,有點恍惚的一笑,「你不要一直道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真的。」
兩人的交往從她十五歲那年開始,但兩人之間卻一直維持著淡淡的友誼,念高中、念大學,他對她做過最親密的一件事就是吻她,連緊緊的擁抱也不曾,只是單純的吻她,卻已夠她悸動許久。
但是,為什麼她卻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黎文恩那不經意的擁抱呢?
不只這樣,那一天她送午餐到他房裡見到他親密的親了丹渠姊的臉頰,當時,她的心也突然莫名疼了起來。
「怎麼啦?敏兒?」他見她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許多。
「沒有啊,我們去逛逛吧,羅迪歐街可是好萊塢有名有錢的人都會來逛的名店街,都已經來到這裡了,不見識、見識挺可惜的。」唐敏拉起陳信宇,一閃而過的恍惚已不復存在,臉上依然是滿滿的笑。
「這裡的店貴得連看都看不起。」他有感而發道,不過還是跟著她到櫃檯結了帳,往最有名的這條街走去。
「茱麗亞羅勃玆逛的就是這條羅迪歐街,羅迪歐街盡頭的比佛利山飯店正是「庥雀變鳳凰」裡李察基爾所住的飯店。」唐敏拉著他的手邊走邊說,想起他們第一次看的電影--「麻雀變鳳凰」,竟覺得如夢一常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跟茱麗亞羅勃玆一樣的走在這條世界名牌雲集、貴得令人望之卻步的街上,還是跟自己所愛的人。雖然買不起這裡的任何東西,但是她還是覺得這樣很浪漫也很不可思議。
「也許你也能躍上枝頭當鳳凰。」陳信宇望了她一眼,不知為何就迸出這一句話來。
「什麼意思?」唐敏惻過臉瞧他,覺得他話中有話。
「黎文恩可是好萊塢巨星,人又長得又高又帥,你跟他住在同一棟房子裡,不會心動,嗯?」
「信宇,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唐敏覺得自己被傷害了,「你知道我只愛你一個,我也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你……」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陳信宇舉起雙手投降,臉上儘是抱歉的笑,「我只是不安,害怕你被搶走罷了,原諒我,好嗎?」
唐敏拉下他的手,又好氣又好笑,「拜託你,黎文恩怎麼可能看上我這樣平凡的女孩?他已經有一個很美很美的女朋友了,就是他的經紀人丹渠姊,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這醜女孩只有你會要。」
「我倒愈看你愈美。」陳信宇俯身在她的頰畔吻了一記。
這是真的,他頭一次發現她比他所以為的美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4:50
第六章
黎家大宅的大廳裡一直到夜裡十二點都還燈火通明,傭僕們都已到外屋休息,整個大廳裡就只剩下黎文恩一個人,他一手端著酒杯,另一手夾著一根煙,面對著廳內偌大的歐式古典吊鐘而坐,背對著大門,一邊看著時間,一邊聽著身後可能的動靜。
他在做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午夜的鐘聲已敲過十二響,可是敏兒還沒回來。
秒針一格一格的走著,分針也緩緩移動,當時針幾乎快要走到一時,院內的鏤花大門終於有了動靜,不一會,大廳大門的門把也緩緩地轉動開來。
唐敏沒想到黎文恩到現在都還沒睡,以為是傭人忘了關燈,一走進大廳就撞上他不悅且帶點審視意味的眸子,她有點心虛的垂下頭,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要心虛。
「嗨,還沒睡?」唐敏有點害怕他現在的眸子,那裡好像有一點點不對勁,讓她不由自主地便想逃開,低著頭打聲招呼她便要往二樓走去。
「好玩嗎?」黎文恩懶洋洋的問道,聲音透著絲許嘲弄。
「嗯。」地抬起頭來匆忙的看他一眼,點點頭,隨即別開眼。
「你看起來很累?」他放下酒杯,捻熄手上的煙,緩緩地走向她所站立的位置,一雙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她當然很累,為了省錢也為了安全,她從市中心沿著山路走回來,到現在都有點喘吁吁的,腳麻且酸不說,整個人累得只想快快洗個熱水澡躺下好好睡一覺。
「我是很累,想早點休息了,你有事嗎?」她看他一直朝她走來,都已經走到她身邊不到咫尺還不停步,下意識地便朝後退了幾步,直到背抵到樓梯間的牆壁再也不能退為止。
「消耗體力當然很累。」黎文恩朝她逼近,兩手一欄便將她困在牆與他的胸膛之間,凝視著她的眼神中有著濃重的挫折與氣憤。
唐敏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也感受到他濃熱的鼻息與說話的氣息,一股不安的感覺掠過了她,一顆心也怦怦的加速跳動著,她失措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與他眼中糾纏複雜的思緒,像是在控訴她的不貞與背叛。
不貞?背叛?她怎麼會想到這個?她跟他一點也扯不上關係,這些字眼絕對不會存在她與他之間,絕對不存在的,可是,他為什麼這樣看她?好像她是他紅杏出牆的妻子。
「你……想做什麼?」她伸出手擋在他們之間,卻不得不碰觸他堅實灼熱的胸膛。他靠得這般近,近得快要讓兩人的身體都貼合在一起,她突然覺得全身火熱難當,一股陌生卻又騷亂的因於正在她的體內狂飆,讓她又是害怕又是慌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吻你。」黎文恩微笑的宣告著,灼燙的呼息已經靠近她的眼與鼻之間,他薄而性感的唇瓣像風一樣的拂過她的臉頰、鼻翼,緩慢而逗弄似的來到她的唇瓣,卻沒有馬上覆上她的抖顫。
「你……別開……玩笑……」唐敏使力推拒著他愈來愈迫近的胸膛,不安的別開臉。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要吻上她了……老天!不可以變成這樣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很認真。」他將她的臉扶正,臉上的笑容不再,替代的是他迷人卻背著薄怒的臉龐,不一會,他的肩密實的吻住了她,將她的驚愕、抗拒與慌張失措全吻了去。
「不……放開我……你放開我……唔……」他的吻將她所有的話都堵住,不僅如此,他的身子已緊緊的貼合住她的,讓彼此一點空隙也沒有。
等待了好幾個小時的怒火,噢,不,是從她一開始提出要見未婚夫便開始連續了好幾天的折磨已經將他的耐性與克制力全數消耗殆盡,當他的身子一貼觸到敏兒便再也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手不再克制的罩上她白色襯衫底下的渾圓,那一天她裸裎在他眼前的景象讓他一下子血脈僨張,他充滿慾望與激情的吻她,罩在她胸脯上的手已迅速的解開她上衣的鈕扣,探進她只著內衣、嬌小卻飽滿的酥胸,觸摸那早已為他綻放挺立的蓓蕾……他的下腹部緊緊的牴觸著她,讓唐敏不能忽略他的慾望橫流,吻上她唇瓣的嘴也轉移陣地攻上她細緻敏感的頸項,沿著鎖骨一且往下吻到她的胸口,含住她的柔軟飽滿。
「礙…不……放開我……不要這樣……不要……」唐敏情難自禁的發出嚶吟聲,雙手無力的推拒著他,全身被他吻過之處全像被灼燙一般的泛起瑰麗的桃紅色塊,滾燙的舌尖拂過,激起了她潛藏在體內被禁錮許久的生理反應,她幾乎是難以克制的將身子朝他弓近,她試著告訴自己遠離他,遠離這團愈燒愈旺的火,身子卻早已虛軟得不聽使喚。
「你會喜歡的,敏兒。」黎文恩咬上她小小的耳垂,熱得燙人的舌與呼息像熱浪般襲向她的脆弱與無助。
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被火苗吞噬,無法抗拒他饒富技巧的攻勢與觸摸,她虛弱的身子慢慢的沿著牆面滑下,從沒承受過這樣猛烈的激情,小小的身子承載不住而顫抖得厲害,腦子裡所有的意識也被抽光似的,雙手只能緊緊攀住他的頸項,找尋不斷往下墜落的身子的惟一依靠。
黎文恩攬腰抱起她嬌小虛軟的身子,大踏步的朝他的臥房走去,踢開了房門,他將她放在大大的水藍色床上。
從天花板而降下的水藍色布幕在微風中輕揚,蠱動了一室的曖昧氣息,他沒有讓彼此有歇息的空間,迅速的脫下睡袍露出他精實健碩的體魄與一雙筆直有力的腿,在唐敏幾乎要逃開的那一剎那壓住了她急於奔逃的身子。
「不……」她的眸子讓一層霧氣給罩住,驚惶失措佈滿其中。
她不該讓他吻她的,不該的,她怎麼可以讓他吻她呢?她的身子是屬於信宇的,她的吻也該屬於信字的,她的一「別動,敏兒!」他出聲警告著,充滿著慾望的眸子泛著絲許紅色的血絲,一團火已在他下腹熾烈的燃燒,即將要崩潰了,她再動下去,他只有現在就要了她。
要她,這樣的想望很美好,他早想要這麼做了,卻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他的唇再度覆上她渾圓的柔軟,唐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弓起,那陌生得令她害怕的火焰燃燒著她,她想逃開卻逃不開,身子虛軟得根本使不出力來,直到他的大手再次往下探去……她突然使盡氣力的將他推開,抓起一旁被脫下的衣服遮住半裸的身子跳下床,縮在房內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她驚懼不已的看著在剎那間有點愕然的他,又看他半裸的強健身軀朝她昂揚走來,她下意識地往內縮去,縱然已無路可退,她還是抱著小小的希望可以逃開。
黎文恩俯挸著眼前顫抖著身子的女人。她這個樣子看來就像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而他則像倜強暴犯……他微微的揚起眉,為自己想到這樣的新名詞感到新鮮且可笑。
演過這麼多角色倒還沒演過強暴犯,他黎文恩一向是白馬王子的代表,唱的歌也是廣受大眾歡迎的情歌,不是他過於自誇,多少女子為他風靡、神魂顛倒,他這個首席大眾情人的地位從他出道以來便沒有再讓任何人取代過,而現在,他卻在這個女人眼中看到了恐懼、害怕。
室內一下子陷人了前所未有的安靜,唐敏瞇著眼,身子還是不自主的戰慄著,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種情況,總之,一切都混亂透了。
蹲下身子,黎文恩伸手輕輕的抬起她的下顎讓她面對他,帶點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是,你不必這麼怕我。」
「放……開我。」唐敏覺得對不起陳信宇,浮在眼眶中半天的淚終是忍不住的掉落下來。她怎麼可以跟另一個男人接吻,還……上床……喔,老天!她好恨、好恨自己。
見到她的眼淚,黎文恩有點愕然,也抱歉,更憤怒,許許多多的情緒一下子翻湧而來,幾乎讓他有點失控。
「對不起。」他歎口氣,嘲弄的扯扯嘴角,「也許這樣你會覺得好過些。」她還是不看他,始終低著頭。
「其實,你不用這麼害怕,該看的那一天你喝醉時我都看過了,如果我真的是個大,那一天就不會放過你。」他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天知道他在幹什麼?聞言,早已羞慚不已的唐敏,一張臉更是紅到髮根,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那天,當真是他替她脫的衣服?他怎麼可以!
「我不只替你脫了衣服,還替你洗了澡。」他有點可惡的說著。喜歡看她為他而臉紅的樣子,如果可以,他希望繼續剛剛還沒完成的一切,聽到她在他懷裡狂喊,可惜,真的可惜。
「你……無恥!」唐敏終於抬起眸子瞪向他。
「那天可是你自己抓著我不放的。」他殘忍的提醒著。
「我沒有。」她絕不可能這麼做的。
「你有。」
「不可能的。」她別開眼,望著他的眼竟會讓她覺得心跳不已,怎麼會變成這樣?
「但這卻是個事實,那天你一直抱著我,叫我不要離開你。」黎文恩欲罷不能的繼續說著,「令我意外的是,你的身材還算不錯,皮膚摸起來像嬰兒一樣,想想我也不吃虧。」
卻從那一天開始,他對她產生了渴望,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強烈渴望,連他都無法說服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基本上看來並不太吸引人的女人念念不忘,不過,想抱她是事實,更無法容忍她落到另一個男人懷裡……至少,在他想要她的這段時間裡不能。
「黎文恩!你……」唐敏哭出聲來,身子哭得一聳一聳地,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不斷的往下落,更像江水決堤。
「我沒有對你做什麼,犯不著哭得這麼傷心。」黎文恩皺起眉頭,不解她為什麼像個處子似的,不會是他看了她的身子就要他負責吧?
「滾開!」她抱著身子,兩人都半裸著讓她連動都不敢多動一下,只能縮在角落裡落淚。
「我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麼,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自己吧,我有沒有動過你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滾開!」她哭紅了眼,也氣紅了臉。為什麼她會知道他有沒有動過她?那一天她根本沒什麼印象……「別哭了。」黎文恩想摟她入懷,卻被她狠狠推開,力道之大跟方才大不相同,他有些氣惱了。
從小到大沒哄過女人,當然,除了在戲里外,現實之中他從不需要哄女人的,而他究竟怎麼了?竟要在這裡受這個女人的閒氣?他又不是她第一個男人,說真切點,他都還沒真正動過她,她究竟哭什麼,不會是藉此想跟他要錢吧?想到有這個可能,淡淡的厭惡不由得浮上他心頭。
「說吧,你想怎麼樣?十萬美金夠不夠?或者你想要一百萬?陪我一夜,這個數目算是天價了。」他冷冷地說,嘴角還揚起一抹嘲諷。
此時此刻,他早已失去要她的興趣,會這麼說,純粹只是為了維護自尊的一種變相方式,也是為了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女人跟別的女人也沒什麼不同,一樣愛慕虛榮,可以為錢出賣自己。
唐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她原以為……原以為……他只是多喝了一點酒,只是純粹的因為一點點酒精作祟所以才找上她,或者,他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喜歡……她是有點癡人說夢吧?最多,他只是想要她的身體罷了,他不是說了嗎?只要她陪他一夜,一百萬美金……呵,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答應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答應他。
她抹去了眼淚,鼓起勇氣站起身,抓著衣服擋在裸露胸前的手氣得發抖,但她卻是一臉的堅定與神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串成一個句子,「想買我?讓我告訴你好了,你得出一億元美金。」
黎文恩看著她衝出他的房間,沒有伸手攔阻。
一億元美金?黎文恩玩味的一笑,這個數目足以他包養一打的女人一輩子了,她可真是獅於大開口呵。
伸手到衣櫃隨意取了件衣服褲子套上,拿了皮夾及車鑰匙,他的座車像風一樣的從別墅裡衝了出去。
要女人?他黎文恩多得是,不差她一個。
※ ※ ※
「究竟怎麼回事?找到他沒有?」
唐敏拿著話筒,一夜的失眠再加上一整天的疲勞轟炸,她現在已經覺得頭疼欲裂,全身提不起力氣,然而面對元丹渠的來電,她卻不能不打起精神應付,不只元丹渠,還有一堆在片場等著黎文恩去拍戲的導演與製作助理,一整天她就在接這些電話、應付這些人。
「還沒找到,他沒帶大哥大,也沒帶CaII機,我打遍了所有可以找到他的地方的電話,就是找不到他。」庸敏邊說邊伸手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他為什麼會突然失蹤?你和他住在同一棟別墅裡,說什麼也不該讓他莫名其妙的不見,連聲交代也沒有。」元丹渠在另一頭皺眉,為黎文恩老是出狀況感到氣悶不已。
「對不起,丹渠姊。」唐敏紅了眼眶,「我會盡快找到他,是我的錯,很對不起。」
元丹渠聽出她語氣中的哽咽,意識到自己說話可能重些,忙不迭的出言安慰道:「也不全是你的錯,文恩他有腳,他故意要走,你也是跟不上的,對不起,我因為在氣頭上所以說話重些,你不要介意,好嗎?」
「不會的,這件事我本來就有責任。」
「這樣吧,如果他三點之前還不出現,就告訴導演取消這次的排演,我會去謝罪的,你也盡可能去找他,如果他能準時出現是最好的,如果沒有,我會找他算帳。」
「嗯,我知道了。」
「你還好嗎?敏兒,怎麼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我沒事,只是有點感冒。」唐敏淡淡地道,開始覺得頭暈目眩。
「今天如果沒事就請司機帶你去醫院看個醫生、吃個藥,可別拖久了鬧出大病來,嗯?」
「我會的。」
「我掛電話了,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嗯。」唐敏無意識地點點頭,將電話掛上,整個人疲倦的縮在沙發裡,覺得身子一會冷、一會熱,難受得緊,遂瞇了瞇眼休息一下。
過了一會,電話再次響起,唐敏微微睜眼接起電話,不經意的看了一下時間,才發現自己竟然睡了將近一個鐘頭。老天!她是發暈了不成?
「喂。」她力圖振作,盡可能讓聲音聽起來很好。
「你還在家裡做什麼?」黎文恩冷冷的聲音從話筒的那一頭傳了過來。
「你在哪裡?」聽到他的聲音,所有的疲 憊都掃光了,唐敏有點激動的問道。
「我會在哪裡?當然在片場!你這個助理怎麼當的?我人都已經出現了,你卻還在家裡,像話嗎?」
「我……」他怪她?明明是他自己突然不見了,現在竟然怪起她來?唐敏頓時覺得委屈,她可是找了他一整天呵,他卻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到她身上,她該說什麼?
「十五分鐘內把我的服飾箱及化妝箱提過來。」說著,黎文恩「?」一聲掛上了電話。
※ ※ ※
這真是她有史以來最忙碌的一天,匆匆忙忙趕去片場,將服飾箱及化妝箱交給化妝師黛咪後,才發現裡頭少了一件串連場景的戲服,缺了那件戲服就無法連接之前拍過的戲,唐敏只好匆匆忙忙趕回去找。再回到片場,黎文恩一會要她去替他買煙,一會要她去替他買飲料;一會說他頭疼,她又替他跑了趟藥房,而最令她頭痛的一點,是不知何時蜂擁而來的記者,她一方面要替黎文恩擋駕,一方面又得擺出笑臉賠不是,不好得罪媒體。
黎文恩上了戲,記者則追著她問問題,讓她一點休息的時間跟空間都沒有,她的頭更疼、更暈了,一整天為了找黎文恩一點東西也沒吃,現在又忙得像條狗一樣,她只想趕走這些嗡嗡叫的記者們,好讓自己的眼睛瞇一下,她真的好累、好暈,要不是強大的意志力與責任感支撐著她,她早倒下去了。
「可以請問一下嗎?聽說黎文恩最近和好萊塢新星蜜雪走得很近,有沒有這回事?」一名男記者坐到她身邊,有禮而微笑的問道。
蜜雪?誰?她根本不認識。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唐敏微笑以對。
「那元丹渠呢?」那名男記者微笑的從公事包裡取出幾張照片遞給她,「黎文恩常常和他的經紀人出入飯店,兩人的模樣也很親密,元小姐比任何一個影星更迷人美麗,他們是一對情人吧?」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唐敏看了照片一眼後,還給了他,「經紀人跟旗下的藝人走在一起並不令人意外,不是嗎?你我都知道這些照片不能代表什麼。」
「那這個呢?」男記者又遞了一張照片給她。
唐敏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照片裡,黎文恩正抱著她走向車子,她雙手親密的繞在黎文恩的脖子上,照片的地點則是那一天夜裡,她堅持陪他去的那間酒家門外。
「這張照片裡的女人是你吧,唐小姐?」男記者微笑的看她一眼,見她花容失色的模樣,心裡已有數,看來照片不只是照片而已。
她能說不是她嗎?她的臉可是特寫呢,一副甜蜜小女人偎在一個男人懷中的模樣……唐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蒼白著臉。一男一女出現在酒家門口,親密的抱著,她能說什麼?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來黎文恩果真如外界所料的花心,連自己身邊小助理都不放過。」男記者嘲弄的一笑。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子,那天我喝醉了,所以……」
「原來他還是乘人之危的小人。」男記者很開心能在報導上多加這一筆。
「不是的,你不要胡說!」唐敏激動的站起身,身子卻搖搖欲墜的晃動幾下才站穩,「你不可以隨便以一張照片就捕風捉影亂寫一遍,這是譭謗,我跟黎文恩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聽說你有未婚大了?」男記者可惡的笑了笑,見她在剎那間死白的臉,不由得同情道︰「放心,這一點我不會寫進去的,謝謝你接受我的訪問,唐小姐,告辭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5:27
第七章
唐敏將自己的衣物緩緩地收進自己的行李箱裡。老實說,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要離開這個工作、這個地方,就連昨天黎文恩那樣對她,她都還未曾真正決定離開,因為她需要這個工作、需要錢,她也不以為他還會對她做出她不願意做的事,因此她決定留下來。
然而,她的堅強並不能改變她必須要離開這裡的命運,她相信很快地,也許就在明天的早報,或者更早些在今天的晚報,便會看到自己被黎文恩抱在懷裡的照片被登在各媒體上頭。
想必那記者已盯上黎文恩許久,而且想寫個超級大獨家,否則不會等到現在才公開找上她。也許,他已找過了丹渠姊,有太多的也許了,總之,這些都已不在她關心的範疇內,因為她已經失去了這個工作,再也無法在好萊塢待下去了。
離開也好,經過昨天,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黎文恩,而他似乎也想把她趕走,從今天他對她冷言冷話就可看出一點跡象,本想忍氣吞聲的,她一向不都是如此嗎?犯不著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失去這份好工作,現在,她連忍氣吞聲的選擇都沒有了。
收拾好行李,忍住暈眩不適,唐敏有點依依不捨的往外走去。才來這裡不到半個月,卻好像待了好幾年,不知怎地,一顆心就是捨不下,她知道自己不是眷戀這棟美麗豪華的房子,那她眷戀的是什麼呢?
別想了,想再多都是徒然,她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去找信宇,身上的錢已寥寥無幾,提款卡又在信宇手上,地也只能去找他了,他會很高興她去找他吧,昨天他不是才說要她搬去跟他一起住嗎?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小姐,你提著行李要上哪去?」花嫂一臉愕然的看著提著大大的行李箱從樓上走下來的唐敏。
「花嫂,我要離開了。」唐敏蒼白著臉笑了笑,「謝謝你這半個月來的照顧,我會想念你的。」
「你在說什麼?怎麼說走就走呢?我沒聽少爺說你要走埃」花嫂上前抓住她的手,「告訴花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嗯?」
「沒什麼事,花嫂,我只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搬去跟我未婚夫一起住比較好,這樣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如此而已。」
「可是你的臉色餚起來不太好……」
「一點小感冒,不礙事的,我已經跟黎先生說過了,他知道我要離開,你不用擔心,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可以檢查一下我的行李,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一件也沒帶走。」唐敏說著低頭便要把行李箱打開,花嫂的手卻早一步制止了她。
「你在胡說什麼話?我花嫂人老了卻還懂得識人,我只是捨不得你罷了,怎麼會擔心你拿了什麼東西呢?」
唐敏牽強的一笑,緊握了她的手,「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要走了,再見,花嫂。」
「讓司機送你一程吧。」花嫂跟了上去,總覺得事情有那麼一點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不必了,我坐計程車就可以了。」就奢侈一次吧!她已經沒有太多的心情再面對黎家的任何人。
唐敏緩緩地走到大門外,轉身對還站在主屋門邊的花嫂揮了揮手,她想,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 ※ ※
候機室裡,唐敏手裡緊緊抓著一張往加拿大的機票,覺得世事真的難預料,昨天她才送走了陳信宇,今天卻又要搭機去找他,未來茫茫然的,讓她有點不知所措,而心口上那隱隱的疼像是針紮在她胸口上似的,有點令她呼吸困難,也有點讓她想哭。
此刻,意外地,她腦海中並不是閃過將要見到陳信宇的喜悅,而是黎文恩那張俊俏而充滿陽光氣息的臉龐,還有他那雙善變的眸子,時而泛著怒火、時而無限溫柔的深黑瞳眸,與他撫過她身上肌膚的手……唐敏微微的戰慄著,雙手交抱在胸前將自己擁得更緊,彷彿只要如此,她就可以忘記他所帶給她的悸動,忘記他與她的身子貼合在一起的親密感覺,忘記他曾有的關懷,忘記他曾有的溫柔,忘記他曾有的冷言冷語是多麼傷害她。
挑高的落地玻璃幃幕外,一道刺目的光突然從天際洒然而下,是閃電,不多久,轟隆的雷聲透過厚重的玻璃傳達到耳裡,機場停機坪上的天空一片灰暗,閃爍的藍白光斷斷續續的在她眼前閃過一道又一道,竟開始下起雷雨。
「冷嗎?可別著涼了。」
她聽到一聲溫柔熟悉的聲音,一顆心有點怦然,驚喜的想轉過頭去的同時,卻聽到另一道女聲。
「不冷,你的懷抱很溫暖埃」
唐敏還是回頭了,看見女人嬌滴滴的偎進男人懷裡,她的心在剎那間像是被雷劈到,整個人都快暈厥過去。她咬住唇,靜靜的瞪著不遠處座位上的一對男女,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一點一滴流盡,感到腦袋一片空白,她有點無法思考了。
她想也想不到會在洛杉磯的機場遇見應該在昨天就飛回加拿大的信宇,是他沒錯,雖然他不是穿著昨天和她逛街所穿的襯衫、牛仔褲,而是穿著名牌的西裝褲及休閒衫,手裡還提著幾包羅迪歐街一家名店服飾的袋子,但他卻的的確確是信宇,認識他八年,就算他化成灰她都認識,何況只是換了一身稱頭的衣服而已。
望著他一身的名牌,唐敏突然覺得有點可笑。自己省吃儉用,連計程車都捨不得坐,一個人走山路回家,就為了省下所有能省的錢給這個男人唸書花用,可是,他現在卻親密的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千里提著是名店街裹所買的衣服鞋子,穿的也是所費不貲的名牌貨。
這些年她只知道他在外國努力唸書拿學位,她也在台灣努力的半工半讀資助他所需要的生活費,然而,她對他的生活一點都不瞭解呵,他也許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資助和那一丁點錢,他活得比她想像中的好太多了。
既然如此,這些年她究竟在做什麼呢?
唐敏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兜在這個冠著她未婚夫名義多年的男人身上,覺得自己是再可悲也沒有了,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想哭竟然不是捨不得他,而是因為失去了目標,失去了一個一直根深蒂固存在她腦海中的夢想。
她發現自己的努力付出只是架構在一個可笑的未來夢想之中,如今,這個夢在她眼前當場粉碎,她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聽到他對那個女人溫柔的說道。
「等我們拿到了碩士學位,我們就結婚,爸爸說了,你會是個可靠的好女婿。」女孩嬌滴滴的說道。
「喔,他真的這麼說?」陳信宇大喜過望。
「是啊,爸爸說你上進努力,雖然是個孤兒,卻很努力,也有企業家的頭腦,他很看重你呢,當然啦,最重要的是你對我很好,這麼多年來對我一心一意,對長輩也恭敬有禮,他可是滿意極了。」
「他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愛你。」陳信宇將女孩摟進懷裡,大庭廣眾之下便深情的吻住她。
唐敏看著、聽著,既想哭又想笑。她一直以為他對她發乎情止乎禮,她一直以為他剛毅木訥、害羞內向……沒想到,她都錯了。
此刻,耳邊響起航空公司的廣播,要旅客前往登機室登機,她看了手中往加拿大的機票一眼,堅定而毫不猶豫的緩緩將它撕成碎片,站起身,她離開了候機室,吃力的提著行李,孤單的身影緩緩地走人機場外的滂沱大雨中……※ ※ ※
「你說什麼?」黎文恩氣急敗壞的從片場跑回來,本想對唐敏的擅離職守臭罵一頓,怎麼也沒想到會從花嫂口中聽到這樣的訊息。
「小姐走了,說要搬去跟她未婚夫一起祝」花嫂有點膽寒的開口,在黎家服侍少爺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幾時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他一向謙恭有禮,沒什麼架子,脾氣雖說不上很好,但對下人都還客氣,現在,他卻鐵青著一張臉,如果可以,她猜他大概會伸手把她掐死。
「你竟然沒有通知我?」他惡狠狠地瞪著她,體內波瀾狂顛,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悶與失落同時湧現。
「我……小姐說你已經知道她跟你辭職……」
「見鬼的!她什麼時候跟我辭職來著?」黎文恩冒了火,丟下手上的薄外套,邊走向電話邊問道,「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晚上七點左右。」花嫂應道。
黎文恩撥了倜電話給元丹渠,電話響了一聲就很快的被接起。
「我是文恩,敏兒的未婚大在哪裡唸書?」他劈頭就問。
「加拿大。」元丹渠頓了一下,「你問這個幹什麼?」
「敏兒向你辭職了?」
元丹渠再次頓了一下,答道:「沒有,怎麼了?」
「她收拾行李離開了,說要去找她未婚夫,該死的!她怎麼可以一句交代也沒有的就離開了?一點工作的態度都沒有!」黎文恩邊詛咒邊翻閱桌上的航空公司航班資料,渾然不覺對方已沉默許久未曾開過口,逕自問道:「你一定知道那個男人的地址,快告訴我。」
「你要做什麼?」元丹渠的語氣有點生冷,彷彿在壓抑什麼。
「當然是去找她。」她這問的不是廢話嗎?黎文恩挑起眉。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元丹渠深吸了一口氣,「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去找她?她偷了你的東西?還是你還有什麼東西擱在她那裡沒拿回來?」
為了一個小小的助理,這個尊貴驕傲的貴族公於兼世界級巨星要專程飛到加拿大去找?這未免說不太過去。
「她沒有偷東西,我也沒東西擱在她那裡,我只是要把她找回來,你還有問題嗎?」天殺的他根本不知道今天的丹渠為什麼會如此婆婆媽媽,找一個人需要太多的理由嗎?問了這麼多廢話。
「沒有了。」元丹渠淡淡地道。
「那就告訴我地址。」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我不知道。」她扯謊。
「元丹渠!你說不說?」
「我真的不知道,請問一下我有必要去知道一個助理的未婚夫住哪裡嗎?黎大公子?」
「那你總知道你自己請來的助理家住哪裡和她的電話號碼吧?告訴我,我自己去查!」
「找到她以後呢?她如果自己不想做了,你又能如何?」
聞言,黎文恩愣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開口道:「這是我自己的事。」
「你愛上她了?」元丹渠幾乎是屏住氣息的問,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承受這樣令她意料之外的結果。
愛上敏兒?黎文恩愕然了,會嗎?他愛上敏兒了?
不,當然不是,他怎麼會愛上她?他只是想要她、抱她,如此而已,也許是因為她不像一般的女人像花癡一樣的纏著他、戀著他,所以他對她產生了一點點興趣、一點點對一般女人不同的感覺、一點點超乎正常的想望,多了一點點關心、一點點在意、一點點不捨……總之,不管是什麼,他都要把她找回來,因為他還不能馬上接受她突然的在他眼前消失了的事實,就是這樣而已。
就只是這樣而已,沒有更多了,他也想不出更多了。
「我怎麼可能愛上她?」黎文恩悶著聲開口道。
「不可能嗎?」元丹渠笑問,卻有點神傷。幸好此刻他們是在講電話,而不是面對面,否則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她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沒愛上唐敏,他絕對不是這樣戒慎且嚴肅的語氣,就算他真的也許還沒真正愛上唐敏,但也差不多了吧?文恩一向足溫柔且帶點孩子氣的男人,很少這麼嚴肅且認真的,這一點他自己沒發覺,她卻已經看得明白。
「你今天是怎麼了?」他實在無心再談論這個話題,現在他最想做的是馬上找到敏兒,而不是在這裡跟丹渠討論這些言不及義的問題。
「我很好,一點事也沒有,既然你要去找她就去吧,我馬上把她的資料傳真給你,還有……明早別忘了看早報,有你的新聞,就這樣,我掛電話了,保重。」
保重?黎文恩拿著電話筒半晌才緩緩放下,她對他說保重?有沒有搞錯?這幾天大家都吃錯藥了不成?
不久,他再次拿起電話接通航空公司,「對不起,請替我查一下九點那班飛往加拿大班機的旅客出境資料……」
※ ※ ※
這場大雷雨下了好久,唐敏提著行李一直走著走著,幾乎將整個洛杉磯都走完了。
覺得身子很冷、頭很暈,牙齒在打顫,全身虛軟得隨時都會倒下去,但她還是迫使自已往前不斷的走著,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腦袋繼續空白下去、不去想未來,不去回顧過去,也不去想下一刻她會在哪裡。
路上的行車在雨中都開得飛快,車輪壓過水窪所潑灑出來的水花不只一次的濺上身,可是,有什麼好在乎的呢?她的身子早已濕透、心早已寒透、淚早已流乾,沒有更糟的了。
避開唐人街、好萊塢、小東京、市政廳,唐敏一直沿著海岸走,刻意的規避市中心的人潮與車潮,不知不覺地,她已走到一個海港,海中漁船點點,在大雨狂風的夜裡少了燈火,只能見到漁船在海面上浮浮沉沉著。
聖貝得羅港,她在一片大雨迷濛中依稀看到有些陳舊的碼頭邊標著這短短一行字。
終於,再也走不下去了,唐敏走到一個破舊的船塢旁,放下手上沉重的行李坐了下來,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面對著又是風又是雨的海灣,她覺得無依、無助而彷徨。
接下來她要上哪去?她能上哪去呢?這麼多年來她惟一的目標就是等信宇學成回國,跟他結婚生於,過著平凡幸褔的生活,她所做的努力都是為了他、為了她理想中的一個家,突然間全沒了,她卻不恨他,一點都不恨,只是覺得悵然、失落、失去了方向……她愛他嗎?愛嗎?她竟有些迷惑了。
「小姐,一個人?」
一陣酒氣應聲襲來,唐敏反應遲緩的幽幽抬起一雙被淚霧打濕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瞅著眼前出現的醉漢沒有說話,心裡其實下意識地想逃,卻發現身子根本不聽使喚,像已經被風乾的化石。
醉漢手中拿著廉價酒瓶,晃著略微臃朣的身軀在她身邊坐下來,見她動也不動,一雙大手便攀上她的肩,整張臉往她湊近笑逐顏開道:「一個人?沒關係,有我陪你、有我陪你!」
當那隻大手扣住她的肩前,唐敏曾試著躲開,但推出去的力道卻薄弱得連自己都無法置信,那濃濃的酒氣與饞涎的嘴臉讓她終於驚慌得想哭,硬是讓醉漢的手上了肩,她開始使力的抵抗他湊上前的噁心嘴臉,一雙腳卻怎麼也使不出力來,雙手又冷又麻,剎那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真的要完了,在一夜之間全都要完了。
「不要!你放手!」她叫喊出聲,哽咽的嗓音中透露著濃濃的恐懼,好不容易推開那人肥胖的身軀,他卻再度欺身過來壓住她的身子,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
「小姐,不要叫嘛!我只是想要陪陪你,你哭得這麼傷心,讓我來安慰你,別叫,別叫喔……」那人俯下臉對準她的唇便要將自己的嘴湊上去。
「不,救命!誰來救救我!救命!礙…」唐敏狂聲哭了起來,淚水比雨水更淅瀝,比先前更巨大的恐懼與失望幾乎將她淹沒,她使力推他、使力叫喊,掙扎中瞧見一旁的磚瓦石塊,拿起便往醉漢的頭上敲去。
醉漢悶哼一聲,稍稍的退離壓在她身上的臃腫,唐敏一得空隙便用盡剩餘的氣力滾到一旁,整個人縮在角落邊,整個身子顫抖得站也站不起來,天地在她眼前不斷的旋轉再旋轉,朝她再次襲來的醉漢的臉也變得模糊……不,她不能昏過去,她不能昏過去。
迷濛中,黎文恩那憤怒、急切且充滿著關懷的臉龐突然出現了。
怎麼會在此刻想到他呢?是因為自己的想念嗎?因為想念所產生的錯覺?她還以為自己應該想的人是信宇。
「黎文恩……」她呢喃著,昏迷前的最後一滴淚也跟著落下。
※ ※ ※
眾多的記者將洛杉磯醫院擠得水洩不通,也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神通廣大的得知好萊塢巨星的助理深夜發生意外被送至醫院的消息,凌晨五點整個醫院都擠滿了記者。
黎文恩火大的杵在急診室外生悶氣,雖然醫院來了一堆記者卻沒有一個有膽再上前訪問他實際的情況,他已經發了一次火,沒有人願意上前當炮灰。
「各位請讓一讓。」十幾名身手俐落高大的男子,身著相同款式的西裝同時出現在眾記者面前,邊往黎文恩方向走的同時也邊驅離了一些在場的記者,令原本安靜的醫院嘈雜起來,場面一時之間又開始混亂起來。
帶頭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已經走到黎文恩身邊,才剛要開口,黎文恩已揚著那道濃黑不馴的眉望向來人。
「把他們這些人全部給我弄離這裡!」黎文恩命令道。
「是的,少爺。」來人恭敬的朝他行了禮,轉身以眼神示意兄弟們依照他的指示行動。
「喂,你們不可以干涉新聞自由!」
「是啊,你們不可以不讓我們採訪!」
「這裡是公眾場合,你們也沒有權利趕我們這些記者離開!」
縱使抗議浪潮不斷,那些受指令將他們驅逐的人還是充耳不聞,嘴裡更是沒有半點回應,像是天生的啞巴似的繼續驅趕的動作,直到將所有的記者趕出醫院為止,並團團駐守在醫院外頭,閒雜人等一概不得進入。
這是特權,屬於世界級財團黎氏家族的特權,這些訓練有素、西裝筆挺的人士全都是屬於黎民家族的保鑣,會出現在這裡當然是為了保護黎文恩這個黎氏家族惟一繼承人不受到干擾。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黎文恩一直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後,才懶洋洋的抬起頭來問道。
他從來不帶保鑣出門的,遵守諾言被迫成了藝人之後更是一個人獨居在比佛利山的別墅裡,外界少有人知道巨星黎文恩就是黎氏家族企業少東黎文恩,現在可好了,那些多事又無聊惟恐天下不亂的記者會放過這條新聞才怪。
「是元小姐通知老爺叫我們過來保護少爺的。」手下恭敬的欠身回答道。
是丹渠?她為什麼要通知他父親找人過來保護他,而不是她自己過來或找人替他處理?她一向獨立自主,很少利用她天生的優勢家族力量做事的,為什麼這一回卻例外?
「元小姐人呢?」他隱隱地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已經離開了。」
「離開?」黎文恩皺起眉頭,「去哪?」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老爺要我們送少爺回家,並要我告知少爺,元小姐和少爺的合約已經解除作廢。」
「什麼?!」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丹渠這個女人真的有這麼好心?他可是她經紀公司的金礦哩,她竟然捨得下讓他提早離開?見鬼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6:10
第八章
黎文恩從昨天深夜便一直守在唐敏的床畔,醫生說她受了風寒,身子虛弱得休養半個月,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他一看到躺在病床上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她,心就難以放下。
是心疼,也是歉疚,有憐惜,也有心痛,昨夜當他在大雨迷濛的港口見到她差一點被凌辱的當下,早已失去理智的奔下車把那名醉漢痛揍一頓,直到那醉漢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為止。
她蒼白的躺在冰冷濕漉的地上,身子熱得嚇人,當他抱起她時,他還可以感覺得到她那時的無助與害怕,他的心也益發疼痛起來,那一刻,他怪責著自己,彷彿她之所以會如此全都是他黎文恩的責任。
結果證明的確是,今天美國第一大報登出他抱著唐敏的照片,標題上寫著--
麻雀變鳳凰真實版!
好萊塢巨星黎文恩與助理唐敏的旖旎情事大曝光!
大眾情人風流史三角戀情剪不斷美麗經紀人元丹渠與小助理唐敏黎文恩情歸何處?
內容包括該名記者的明察暗訪實錄及訪談兩位女主角的內容,這也是丹渠和敏兒同時離開的原因吧,黎文恩想著、看著,竟覺得有些厭煩起來。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愈紅的人被跟監的機率愈高,白的被說成黑的,綠的被說成紅的,一點也不足為奇,觀眾喜歡看,大眾媒體當然也就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不過,這一回他是真的火了,媒體的幾句話、幾張照片就可以把他身邊兩個重要的人給趕跑,他真的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但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丹渠好強、好勝個性及運籌帷幄的能力,萬不可能因為這種無聊的花邊新聞就放棄他這個金礦的,究竟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唐敏醒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黎文恩皺著眉頭深思不已的神情,她再次貶了眨眼,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又伸手捏了捏臉頰,突地手臂上一陣刺痛傳來,痛得她悶哼一聲,眉頭不由得皺起。
「你醒了?」黎文恩聞聲,抬起一雙溫柔的眸子看著她,見她皺眉,不由得將臉揍近,「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手……好痛。」她因他的靠近微微紅了臉,也為他眸中的關懷所感動,老實說,睜開眼看到他的感覺頁的讓她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昨夜的苦與孤單、無助與害怕全都像是夢一樣倏地不見了。
「你的手臂和膝蓋部分都擦破皮,會痛是正常的,只要不要亂動就會不那麼疼,其他呢?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沒了。」唐敏搖了搖頭,別開了眼,有點害怕他對她的溫柔。
「醫生說再觀察一天,如果沒問題的話,晚上就可以出院了,回家要花嫂替你補一補。」
「回家?」她抬起眸子看著他,眨了眨突然湧上眼眶的淚霧,忍了好久才讓它不掉下來。
黎文恩認真的看著她,笑著,點點頭,「是啊,回家。」
沒有多餘的解釋,也沒有一點不自在,黎文恩說得就像他家真的是她的家一樣。唐敏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怎麼說,她的心被他一句話脹得滿滿的溫暖,昨夜體內的冰冷與大雨打在身上的疼痛似乎都不再令地無助孤單,這種感受很奇異,讓她出奇的平靜。
「你……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她突然想起昨天的那名男記者的話,淡淡的困擾與不安浮上她眉間。
「看了。」黎文恩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我……很對不起,造成了你的困擾,身為你的助理不能替你解決麻煩還替你帶來麻煩,我知道我很失職,真的很對不起,可是你放心,我真的沒有愛上你,也不會纏著你,我更不會介人你跟丹渠姊之間,你我都知道報上寫的全都不是事實……」不知怎地,她竟愈說心愈痛、愈說心愈沉,覺得一股令她窒息的壓迫感與失落感同時籠罩住她,無法成吉了。
病房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凝滯,黎文恩看著她許久,一個字也沒說,所有對她的關心、溫柔與憐惜全在她所說的一長串話中慢慢的褪去,一股怒氣無端的在他體內形成,愈積愈熾。
「既然不是事實,你又為何要離開?」他挑高眉瞪著她,腦海中不斷重複的是她說的--我真的沒有愛上你,也不會纏著你,更不會介人你和丹渠姊之間……他和丹渠?這小妮子恐怕弄錯了吧?
「這是我跟丹渠姊說好的,如果我跟你鬧出緋聞,我就得失去這個工作,離開好萊塢,從此不能再踏進好萊塢的演藝圈。雖然一切都不是真的,但記者都找上門來了,我還是造成你的困擾,不是嗎?總之,我是應該離開的,而且……」
「而且什麼?」他屏息聽著,體內的人愈燒愈旺。
唐敏說不出口了,頭低了下去,覺得愈來愈難面對他。
昨夜,她想他想得緊,在她最無助孤單的時候,她想的都是他,這令她意外也難受,意外的是自己不知何時竟對他產生不該有的感情與依戀;難受的是他根本不可能屬於她。
天與地的差別,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是很明顯的,雖然她不自卑,但那是對信宇而言,而她和黎文恩,不論外貌、學識、生活背景全都是天差地遠,就像在希冀妄想摘下一顆天上的星星一樣,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會是怕我強暴你吧?」黎文恩嘲弄的一笑。
「當然不是。」她尷尬的說著,被他熾熱又隱含著暗示與嘲弄的眼神看得發慌,忙不迭的背過身去,將身上的被單拉高,下意識地將臉埋藏起來。
黎文恩突然欺身上前將她躲進被單中的身子拉人懷中。
唐敏因手臂傳來的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氣,驀地睜大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驚愕與慌亂佈滿她那張在瞬間羞怯暈紅的小臉,她有點無法面對此刻莫名其妙卻又今她心跳加快的詭譎狀況,只能睜大著眼心慌慌的看著他。
他性感火熱的唇就這麼低下吻住她微張的心嘴,不允許她反抗,也不允許她有任何思考的空間,他技巧而熟練的法國式深吻席捲著她,百到懷中的身子不住地嬌喘,虛軟而無力柔順的靠在他懷中為止,他才依依難捨的放開她。
唐敏原本蒼白的面容早已暈紅一片,冰冷的身子也轉趨火熱燙人,她為這一吻而惴惴難安,羞紅著臉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一隻小手撫著幾乎都要快從胸口跳出來的心,生怕那卜通卜逋的偌大聲響讓他聽到而取笑她。
「看來我的吻對你的病情挺有效果的嘛!」黎文恩壞壞地笑道,一雙灼熱的眸子充滿慾望的凝視著眼前羞慚不已的嬌顏。
聞言,早已紅透的臉更是紅霞密佈,唐敏緊張又不安的舔了舔唇,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伸出一隻手將她的雙手扣住,頭一傾再度將自己乾渴的肩貼上她小巧迷人的唇瓣,這一回不再狂野迫人,而是循循善誘,用他靈巧滾燙的舌尖描摹著她的唇線,進而探人抵開她緊閉的貝齒,長驅百人與她生澀的舌交纏著……他的手也不安分的探入被單內只穿著病人服的柔軟身子,將她渾圓挺立的一隻嬌乳納入掌中輕而極富技巧的揉搓著。
唐敏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抗拒他對她私密的探觸,卻又無法抵擋那不斷朝她襲擊而來的狂騷電流與戰慄,她覺得全身虛虛軟軟的像溶化的水,腦海裡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絕對的白。
黎文恩根本捨不得移開。他怎麼可以這樣就讓她逃開?他差一點就失去她、差一點就讓她在他生命中消失了,他沒有忘記那一刻知道她離開時的悔恨、慌張與遺憾,強烈得讓他自己都震驚不已。
他要她,要了她之後,他就不會再有悔恨與遺憾了吧?
他一點也不喜歡那種心被一個人桎梏的感覺,他知道原因的,那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得到她,如此而已,得到了,他就不會再念念不忘,就是這樣。
沒有因她的討饒而放開,他反而更加火熱的吻住她,指尖緩緩地導引她走向情慾的巔…門上突然敲來兩下輕脆的聲響,黎文恩不得不停下動作,卻有一股想把敲門的人掐死的衝動。
「什麼事?」他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來的。
「少爺,醫生來看周小姐了。」門外的人小心翼翼地報告著,生怕他們家少爺因為焚身而下令宰了他。
「叫他等一下。」黎文恩詛咒一聲,從病床上翻身下來,看著唐敏還愣愣的抓著被拉開的衣服落淚,他開始動手替她穿衣服。
真是天殺的!他竟然會忘了自己正在醫院裡,還跟十八歲的毛頭小子一樣猴急的不管對方還是個病人就要拉人家!該死的,他什麼時候這麼控制不住自己了?見鬼的該死!
替她穿好衣服後,黎文恩起身打開房門,濃眉一掃,悻悻然的瞪了不會挑時間來的醫生一眼,冷冷地道:「進來吧。」
醫生被這氣勢奪人的黎大巨星瞪得有點發毛。 怪怪,他怎麼一副想要殺了自己的樣子?自己做錯了什麼嗎?一雙腿竟有點不聽使喚了。
「請進,謝醫生。」黎文恩冷峻的臉龐在短短幾秒鐘內浮起一抹極具親和力的笑容。
「嗄?」謝醫生再次被他嚇一跳。怎麼?自己剛剛眼花嗎?再瞧一眼黎文恩,他臉上的確掛著一副平易近人且迷死人的笑容,怎麼會以為黎文恩剛剛想殺自己?天啊,一定是天氣太熱了。
謝醫生進房替唐敏做例行性檢查,黎文恩則低聲對外頭守備的保鑣交代了幾句話後就轉身離開病房。
唐敏眼角還掛著淚,看也不敢再看黎文恩一眼,連背影也不敢。
「我沒什麼事了吧,醫生?」她柔柔地問道。
「沒事,只要好好休息半個月,保證又具生龍活虎。」謝醫生溫和的笑著起身,「你可以請黎先生替你辦出院了。」
「謝謝你,醫生。」唐敏朝他點點頭,目送他離開之後才將臉埋進被單中落淚。
全身讓黎文恩撫摸過的地方都還泛著灼熱,他才短短離開她幾分鐘,她卻已深切的渴望著他的撫觸與擁吻。
不,不能再這樣下去的,他不是她可以愛的男人,她也沒有下賤到供自己當人家的玩物。
是的,他只是把她當玩物,一個尚未得到,所以感到新鮮的玩物,從那一夜他喝了些酒之後對她所做的就該明白了。
但她卻在那一夜失落了自己的心。
※ ※ ※
這一夜,花心俱樂部的成員不約而同的來到洛杉磯,卻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黎文恩一個人在酒店裡買醉的淒慘模樣。
三個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坐在黎文恩這個貴賓專屬包廂內大半天了,他卻當他們是隱形人似的理都不理,要不是他已經醉昏了,就是他擺明著現在不想見到他們,他們選擇相信前者,至少,這表示一點他們這三個人的心沒有被辜負。
「把他拖回去吧!」藍少白有點不忍心見到黎文恩爛醉的模樣。這簡直有辱他們花心俱樂部成員的美名,他們雖花心,可也是翩翩美公子,不會迼麼沒形象的,何況黎大公子還是世界級巨星哩,真是亂不會保持形象!
「讓他醉死好了。」余克帆懶洋洋的瞅著一杯按著一杯黃酒下肚的黎文恩,一雙矯健的腿優雅的蹺上桌。
郭熙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起身朝黎文恩走去,伸出手便將他手中的酒杯給奪走,「別再喝了。」
黎文恩終於抬起頭看向來人,一手是空的,另一手卻依然沒有放開懷中柔軟的嬌軀,「還我!」他打了個嗝。
「你已經喝得夠多了。」郭熙手一鬆,酒杯「匡啷」一聲落地應聲而碎。
黎文恩看著一地的碎片,搖了搖頭,「沒關係!沒杯子我還有嘴可以喝,沒關係、沒關係的……」說著,他拿起酒瓶就口就要往嘴裡灌。
郭熙再次伸手奪走酒瓶,這一回酒瓶也被他摔在地上,不只瓶子碎了,澄黃色的液體也潑灑出來濺了他們一身,被黎文恩摟在懷中的女子更是一陣驚呼,直到郭熙沒有溫度的眼神冷冷的掃過她,才硬是住了口。
「出去!」郭熙難得的沉了臉。
女子在他冷眸注視之下快速的逃開,跌跌揰揰的奔出包廂,一出包廂門就呼天喊地起來。
「熙,你這樣會惹麻煩的。」余克帆懶洋洋的提醒道。
這間酒店可不是一般的酒店,而是洛杉磯最有名的貴族酒店,進來的人身份非當即貴,酒店裡所謂的保鑣當然也得一流,否則就別再混了,現在被那女人這樣驚天動地的一叫,嘖嘖,非把公關經理和酒店的保鑣都請來了不可。
「請來了最好,省得我還得找他們。」郭熙根本無動於衷。
郭熙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紈公子,從不把任何事當成一回事,不過倒是很少惹事就是了,難得有一副好脾氣,但今天例外,因為從來沒看過黎把自己醉成這個樣子,那個坐在他身邊不斷幫他倒酒、陪酒的女人理所當然使成了倒楣鬼,轟地出去已經夠客氣了。
「說得輕鬆,待會還要動拳頭,你知道有多傷身?」余克帆可不敢茍同。
「傷身?你少上一張床就補回來了。」
「喂,你吃錯什麼藥,我余克帆又沒惹你,你是不是太久沒女人暖床了,火氣這麼沖?」余克帆笑著火上加油。
郭熙不答,轉而去拉黎文恩起身,「走,我送你回家。」
「不……我要去醫院。」黎文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搭著郭熙的肩往外走去,走了一半又搖頭晃腦的轉回頭。
「你幹什麼?」郭熙皺起眉。
「我改變主意……不去醫院了。」不管他再喝多少酒,敏兒那梨花帶淚的面容還是不斷的在腦海中出現,弄得他煩不勝煩。
「你去醫院幹什麼?」
「他的小助理住院了。」籃少白插嘴。
「小助理?」余克帆吹了聲口哨,「是敏兒?嘿,這小子還真是完了,放著美麗的經紀人不要,反而愛上了敏兒,真是神跡。」
「敏兒很好。」郭熙中肯的道,扯著黎文恩便往外走,「想看她就去看她,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她根本不在乎我去不去看她……我才不要自討沒趣,我黎文恩可是好萊塢巨星,犯不著拿我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黎文恩走得顛顛倒倒的,說話也跟著語無倫次起來。
「原來敏兒不喜歡咱們黎公子,難怪他喝成這德行。」余克帆好笑的兀自搖頭晃腦。
「請問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如余克帆所料,沒多久這間酒店的公關經理便帶著數名又高又壯的保鑣前來,不過公關畢竟是公關,還是一臉的笑容以對,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前不會輕舉妄動得罪客人。
「沒事,你看見我們這裡發生任何事了嗎?」藍少白也回以微笑,「只不過黎大少今兒心情不好多喝了點酒,為了怕他鬧事,所以我們想把他帶走,一個不小心就把你們酒店的姑娘嚇著了,其是不好意思。」
「是這樣的。」公關經理一雙利眸迅速的掃了包廂一眼,才朝他們恭敬的點點頭,「不好意思,是我們小姐太大驚小怪了,別見怪才好。」
「不會的,是我們的錯。」藍少白也微笑的回禮欠身,目送著一人離開包廂才懶洋洋的回看郭熙一眼,「上回在酒吧欠你的人情我可是還了,記得在你的帳上除去一筆。」
「半毛不花就還債啦?嘖嘖,熙,我真是為你抱屈啊!不知上回酒吧老闆在支票上開了多少數目?」
「不多,一萬美金而已。」郭熙淡笑,拉著黎文恩往外走。
「是啊,真的不多,小意思而已。」藍少白瞪了余克帆一眼,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優雅的走去黎文恩身邊和郭熙一人扶一邊,把黎文恩硬是架上車去。
余克帆斂起笑,跟上他們,兩手瀟灑的插進褲袋裡。沒想到黎竟對感情認真起來。
夜風襲人,隱隱有點寒意,不知怎地,這樣的夜驀地讓他想起十年前他們四個同時愛上一倜女人,卻同一天失戀的那一夜。
不同的是,那一夜四個人都喝得爛醉,醉倒在校園的草皮上,餐風露宿的過了一夜。
難忘呵!卻已是陳年舊事,一段太過遙遠的過去。
※ ※ ※
比佛利山上黎文恩的別墅門外響起一陣嘈雜聲,三個大男人從車子上把黎文恩拉出來後還得跟他進行拉鋸戰,弄得三個大男人不禁都皺起眉頭。
「我要去找敏兒,放開我!聽到沒有?」
黎文恩醉得顛顛倒倒,力氣卻還是不小,要不是這幾個男人是練武之身,早被他甩到天邊遠去了。
「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們再陪你去找。」
「不要……我現在就要去找敏兒……她怎麼會不見了呢?早上還在的礙…怎麼會不見了?」黎文恩一到醫院見到空空如也的病床,差一點就抓狂把醫院給拆了。
「值班人員說敏兒下午已經出院了。」這句話藍少白已經在他耳邊重複第十二次,不過,看來他一點也沒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
「她不見了!」黎文恩搖了搖手糾正他,發狂的笑著,笑容中卻儘是苦澀與難受,「她一定是又跟昨天晚上一樣偷跑了。她討厭我!我知道她討厭我!她的心裡頭就只有她那個未婚大……」
「未婚夫?!」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叫出來,面面相覷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敏兒竟然有未婚夫?黎卻愛上敏兒?這得如何是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6:51
第九章
門外的嘈雜聲早已將淺眠休息中的唐敏給吵醒,她披上睡袍走到窗邊的陽台往外望夫,幾個熟悉的大男人身影吸引了她的視線,雖然她聽不太清楚那聲音究竟在嚷嚷些什麼,但她可以確定的是耶聲音的主人正是折騰她一夜無眠的黎文恩。
看樣子他是喝醉了。她快步跑下樓去,在門邊碰到守備的保鑣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唐小姐,你不能出去。」保鑣高大的身子穩穩地擋在她的面前。
「我穿這樣能上哪去?你們家少爺回來了,正在外頭鬧得凶,你不去幫忙還站在這裡擋我的路?」唐敏覺得好笑,不過她現在可沒有心情笑,一顆心早飛到門外去了。
保鑣怔忡了會。
唐敏已顧不得許多,從他身邊溜了出去,邊跑膝蓋和手臂的傷還隱隱作疼著,可是不見到黎文恩她就是不放心。
「放開我!我要去找敏兒,聽到沒有?我要去找敏兒!放開我!」黎文恩突地用力一甩,將藍少白的手甩開,卻因反作用力而讓自己的身體撞到車門上發出一陣巨響及痛苦的悶哼。
「我的天啊!我的手臂快被他扯斷了。」監少白心疼的撫著自己那雙替富門貴設計衣服、價偵千萬元美金的手直呼道。
「克,你來。」郭熙不願出蠻力傷了黎文恩,就叫余克帆過來接替藍少白的位置。
「不用這麼麻煩。」余克帆還是笑咪咪的,雙手交叉在胸前,壓根兒沒有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什麼意思?」郭熙的耐性早在黎文恩身上用光了,根本沒力氣再跟這個余大公子玩猜謎遊戲。
「喏,我們要找的人來了。」余克帆用眼角示意唐敏的到來。
「他怎麼了?」唐敏人還沒到,急切的嗓音已經柔柔的傳了過來,當她見到黎文恩整個人揰在車板土時,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忙不迭的飛奔到他身邊,「你們怎麼讓他喝成這樣?老天,快幫我扶他進屋去啊!」
「敏兒?」黎文恩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在疼痛中微微睜開了眼,頭暈目眩中唐敏那急切的焦急面容映在他的眼瞳上,他不由得眨了眨眼,伸手撫上她的臉,「你是敏兒,是不?」
「是啊,我是敏兒,走,我扶你進屋去。」唐敏伸手去扶他,卻被他大手一攬給勾進臂彎裡,濃濃的酒氣迎面罩上她的口鼻,連她都快給醺醉了,「文恩,你快放開我!讓我先扶你進屋去,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敏兒……」黎文恩壓根兒沒聽到懷中的女子在說什麼,暈眩的頭整個埋進她柔軟舒適的胸前,雙手則緊緊的抱住她,「我終於找到你了,敏兒,別走……別走……」
聽到他無意識地呢喃,唐敏的心驀地一動,酸溜的感覺湧進眼眶,一顆心竟是惶惶然不知所以,「我不會走的,你放開我,我們進屋去,好嗎?」
「敏兒……」黎文恩呢喃著,靠著軟玉溫香已沉沉睡去。
「他睡著了。」唐敏淡淡地看了在一旁盯著他們兩人瞧上半天的人一眼,想要把他攪在腰間的手拿開,卻怎麼也動不了。
「我來吧。」余克帆體貼的上前蹲下身把黎文恩整個人扛上肩往別墅內走去。
唐敏則緊張得連忙跟上。
「嘖嘖,這小子就會在女人面前賣弄他的臂力,我詛咒他明天醒來兩隻手再也抬不起來。」藍少白不太平衡的咕噥一聲。
郭熙淡笑,上前拍拍他的肩頭,「克一向有神力,你不需要不平衡,走吧!我們也進去,老實說,被黎折騰一整夜我還真有點累了。」
「神力?」藍少白不茍同的揚揚眉,「他這小子只有在女人面前有神力,在兄弟面前卻只會袖手旁觀,他這叫不自量力,你看著好了,明天他一定會抓著他的手臂哇哇叫。」
郭熙瞅了他一眼,淡笑不語,跟上藍少白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屋內。
※ ※ ※
等黎文恩這個大醉鬼被安置好後,三個大男人也非常識相的拍拍屁股準備離開。
「敏兒,你早點休息,才剛出院不要累壞了。」要離去之前,余克帆非常體貼的將身上的薄襯衫披在唐敏有點瘦弱的肩上。
「我會的,你們放心,花嫂已經將客房準備好了,你們先去睡吧。」唐敏將目光從黎文恩身上轉向三個大男人,「我替他上完藥後就會去睡了。」
「如果黎藉酒裝瘋太過分的話……別客氣,努力大叫一聲我們就會來救你。」
藍少白也義氣的道,不過這義氣是對她這個女人,而不是對兄弟。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唐敏被藍少白這一說,整個臉都紅了。
「我們先去睡了,晚安,敏兒。」郭熙溫柔的對她一笑,率先走出房門,其他兩人也隨即跟了出去。
此刻,房內只剩下她跟黎文恩兩個人,緊揪在胸口的心疼也緩緩地躍上她的眉間,溫柔的雙手撫上他的臉,額頭被車板揰到的浮腫與淤血怵目驚心的映上眼簾。
他,是真的在乎她嗎?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喚是真的嗎?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而他卻是高高在上的好萊塢巨星,為什麼會在乎她這樣小小且稱不上美麗的庸容女子?
是喝醉胡說八道吧?唐敏苦笑,拿著棉花棒替他上藥的手微微戰慄著,一顆心卻反而為這樣的想法而感到踏實些。
「敏兒?」
睡夢中的黎文恩突然抓住她的手,在她還搞不清楚什麼情況前整個人已被他翻身覆上壓在他身下。
「文恩,放開我……」她小聲地抗議著,想從他堅實的身子下掙脫,卻因此讓彼此緊密貼合的身軀更加密不可分,下一刻,她已經感受到他男性的慾望抵住她的下半身,她趕緊閉上眼,又羞又快的情緒讓她動也不敢動,只希盼著黎文恩不要這個時間醒遇來,不要發現此刻這樣令她莫名尷尬不已的情況。
身下的軟玉溫香早已讓黎文恩體內翻滾許久的慾望勃發,他緩緩地睜開佈滿血絲的晶亮眼眸,柔柔的審裞著眼前嬌羞迷人的紅顏,濃烈的酒氣輕輕的吹拂在唐敏白羞紅的頰畔,在她驚愕的張開眸子對上他的一對深潭時,他火燙熾熱的紅唇已覆上她驚愕微張的小嘴,攫取那份想望已久的甜美。
「不……不要這樣……」她漸漸的失去了意識,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覺得下腹有一股電流襲來,她的慾望因無法滿足而隱隱生疼著,難受得讓她想要尋求解脫。
他要她,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樣瘋狂的想要,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因尋不找而心痛、悵然若失,他要她,這也是她欠他的,她不該讓他像個可笑如未經世事的男孩般,慌張的找尋她、慌張的怕失去了她。
是的,她不該。
她是他的,他就是要她。
「啊!痛!好痛礙…」唐敏痛得叫喊出聲,雙手無力的捶打在他身上,使力的推也無法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她覺得無力極了,淚水早已盈眶決堤,像個淚人兒般楚楚可憐。
「噓,不疼了,一會就不疼了……乖……」黎文恩憐惜的吻上她冒著汗與淚的頰畔,雙手溫柔的在她緊繃的身體上緩緩揉搓,一百到她略微放鬆也適應了他巨大的侵入之後,他才徐徐推進緩送,讓她處子之身也能得到屬於男女之間的美麗歡愉。
體內的浪花激盪澎湃著,鼓動著她不斷的朝他貼近,她的兩隻藕臂不知何時已緊緊的攀附在他的肩上,雙腿也纏繞上他的腰,配合著他的律動,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狂喜,像個天使,他帶著她振翅飛翔,衝破天際到了陌生的極樂天堂……「礙…」她再也無法抑制住體內那強烈不已的震顫,發出一聲歡愉的吶喊,覺得全身都要融解成一攤水,歸回天地……※ ※ ※
這一覺,黎文恩睡得十分沉,昨夜的宿醉加上猛烈的歡愉,讓他所有的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丁,醒過來時已日正當中,洛杉磯稀稀疏疏的陽光透過布幔溫柔的照進房內。
他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個躍上腦海的是唐敏那落著淚在他懷中嬌吟的面容,倏地,他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眸子一睜,果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她又逃了?
氣急敗壞地,黎文恩忍受著頭疼欲裂的苦楚與額頭上的疼痛感,迅速的起床穿衣,隨便套了一件褲子後便衝出房門,先跑到對面的房間看唐敏是否在房裡,卻發現整個房間是空的,他發狂的衝到衣櫃前打開衣櫥,空空如也的衣櫃表明了她的衣服一件也沒留下。
頭一次,黎文恩有著前所未有的怒火與恐懼,他害怕、生氣,覺得受到傷害。
她怎麼可以還是這樣一言不發的離開了他?在他昨夜跟她恩愛過後?
他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她怎麼可以這般說走就走?
「該死的!」他詛咒一聲,飛也似的衝下樓去。
大廳裡,花心俱樂部的三個成員喝咖啡的喝咖啡、看報的看報、打電腦的打電腦,一室的安詳平靜,黎文恩見了卻只有滿腔的怒火。
「敏兒人呢?」他咬著牙問道,壓抑住自己想狠狠揍人的衝動。
聞言,三個人同時抬起頭來莫名其妙的望著他,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他們玩笑,才緩緩地擱下手邊正在進行的事。
「敏兒不是在你房裡嗎?」藍少白的目光從電腦的設計圖上移到黎文恩身上,首先開口。
「如果她在我房裡,我還會跟你們要人嗎?」黎文恩不耐地道。
「她不在你房裡?那她會上哪去?我們早上起來到現在也沒見到過她埃」
黎文恩瞪著他們,「你們幾點起床?」
「我六點起床出去慢跑了一圈。」余克帆說道。
郭熙接道:「我八點半起床。」
「我十點。」這回換藍少白。
黎文恩走到門邊沒見到他派來守衛的保鑣,眉頭不悅的皺起,「保鑣人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跟你爹地交差,他們一夜沒睡,這裡有我們三個,沒有人動得了你的。」余克帆微笑的保證。
「該死的!」黎文恩這回真的再也忍不住的迎上前朝余克帆的臉上揮去一拳,可惜被躲開了,一陣風只揮到余克帆的頰邊,今他更加惱羞成怒,又要再補上幾拳。
「住手!」郭熙上前制止了他,溫和的面容有著淡淡的不悅,「你究竟怎麼了?一個女人就可以讓你變成這副德行?」
「沒關係。」余克帆輕輕的拉開擋在他身前的郭熙,淡笑一聲,「看來我不小心把他的寶貝女人弄丟了,他生氣也是應該的,對不起,黎,我只是沒想到在昨夜你跟敏兒……之後,她還會一聲不響的離開……」
「你!」黎文恩被說中了痛處,他一把揪住余克帆的衣領,拳頭舉在半空中卻遲遲沒有落下。
「既然愛她,就用真心把她追回來,而不是一天到晚找人守著她、怕她跑掉,你每天這樣患得患失不累嗎?」余克帆斂起一臉不正經的笑容,拉開黎文恩揪在領口上的手認真的對他說道。
「誰說我愛她。」黎文恩狼狽的背過身,不想面對三雙犀利探索的眼眸。
「你不愛她,那找她做什麼?」
「我……只是討厭有人沒跟我說一句就離開。」
「原來只是自尊心受損嘛!」余克帆哈哈一笑,嘴角儘是嘲諷。
「承認吧!黎,你已經愛上她了。」藍少白歎口氣,有點失望的看著黎文恩。
不知道為什麼,他實在無法接受花心俱樂部的成員裡竟然有人會真正愛上一個女人,還有接下來可能的結婚生子……恐怖!真的恐怖!
「敏兒很好,善良、體貼、溫柔,雖說不上是頂尖美人,但卻清新可人,不會配不上你,最重要的是……你愛她。」郭熙說出事實。
黎文恩突然狂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背對著他們三個十年前就在一起的死黨,他還是無法面對自己心底真正的聲音。
他愛上敏兒嗎?就算是,在她選擇離開他、丟下他的這當下,他也不會承認了,他感到受挫、感到沮喪、感到失落與恐懼、感到被遺棄,她說過她不會愛上他、不會纏著他,是他強迫要了她……是他強迫她的,她根本不愛他,不是嗎?
他們不會懂、不會懂的,他的自尊讓他無法開口承認愛她、他的驕傲無法讓他承認自己被拋棄,她連第一次都是他的了,她還是寧可選擇地的未婚夫而不是他呵!
「你們弄錯了,我真的沒有愛上她,真的弄錯了……」他的狂笑夾雜著哽咽,一聲又一聲撞擊著在場三個大男人的心扉。
※ ※ ※
台灣在桃園中正機場出境後,唐敏便坐計程車到火車站轉搭火車回屏東老家,唸書的時候她都住在台北,很少跟家人同住,後來去了美國,才短短幾個月,卻滿載風霜而歸。
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在眼前閃過,雜亂的街道、遠遠近近的山林、佈滿天空的電線桿、翠綠的稻田與不甚清澈的大河小溪,雖然比不上洛杉磯的美與壯闊,但卻別有一番溫馨的感覺,生在台灣、長在台灣,這樣思鄉的情緒不管到了何處都是免不了的吧。
好幾個小時的車程才到了屏東,唐敏身心都疲 憊得緊,卻一點睡意也無,腦海裡轉的儘是昨夜黎文恩的溫柔愛憐,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她一點也不知道,不過,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又轉搭一班小巴士才到了所住的小村莊,唐敏提著偌大的行李下了車,才走沒兩步路就聽到熟悉的街頭巷尾竊竊私語聲,她習以為常也就不以為意,微微對探頭出來的鄰居們點點頭算是招呼,因大多數的時候她仍選擇低下頭走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小村莊是這樣的,一點秘密也沒有,除非自己口風緊,半點也不透露給人家或家人知道,這樣也許才能保有一點點可憐的隱私。
家門口不知為何聚集了許多人,走近看才發現都是一些叔叔、阿姨、伯伯的遠親近戚,唐敏微微的皺起眉,一抹不安飛快的掩上眉間。這些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全出現在家裡,難不成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才一轉念,唐敏已擱下手邊的行李,提起鉛重般的雙腳往大門口跑去,擠進有點擁塞的人堆褢。
「發生了什麼事?」她急忙的四處察看著,只見母親、父親面色沉重的坐在椅子上,見到她,臉上閃過的是驚喜,接下來的卻是震怒。
「敏兒,你回來了啦!」阿姨親熱的拉起她的手,「大家鄱在談論你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就在唐敏還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前,一股強大的力道突然把她拖了過去,按著,父親的一掌毫不留情的便揮上她的臉,一陣刺辣辣的疼痛感從臉頰一百延燒到耳根,她幾乎因為這樣的力道而踉蹌跌倒在地。
「哎呀!你幹什麼動手呢?什麼事用說的就好,用說的就可以了,敏兒已經這麼大了,你這樣很難看的。」唐母上前拉住了丈夫。
「難看?你要是怕難看就不要給我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情來!信宇是多麼好的一個孩於,你不懂珍惜,一到美國那花花世界就跟男人胡搞,你都不怕丟臉我怕什麼?」唐父氣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天啊!瞧她聽到什麼?唐敏只覺得腦袋轟然一響,積壓在胸口的委屈、鬱悶、難受全在這一刻湧了土來。她以為這個家會是自己休養身子、舔噬傷口的好地方,看來她大錯特錯了。
「姊夫,事情還沒弄清楚呢,也許敏兒跟那個男人是真的兩情相悅,你這樣打地也不對。」唐敏的阿姨忙上前打圓常
「兩情相悅?人家是什麼身份會看上她?那天就要下紅雨了!」唐父氣呼呼的說著,「你也太愛慕虛榮了!嫌信宇窮嗎?人家是人窮志不窮,辛辛苦苦在加拿大唸書拿學位就等著回來娶你,你竟然不知檢點跟一個演員在酒店外頭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真是丟死我唐家的臉了,我怎麼會生出像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你還真以為人家會要你嗎?如果肚子弄大了怎麼辦?啊,你倒給我說話啊!」
唐敏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明置身在這小小鄉村的家人的資訊怎麼如此之快?才兩天前發生的事,怎麼會鬧得人盡皆知?照此看來,這些叔叔、阿姨、伯伯都是為了她的事而來的嘍?她的頭更疼了,突然有點後悔回來這個家,她該想到這個家無法給她寧靜的,只有親人那無止境的壓力、怨懟與街坊鄰居的閒言閒語。
「是誰告訴你們這件事的?」她撫著腫脹疼痛的臉,幽幽地抬起頭來望著父親與母親。
「是信宇打電話告訴我的,叫我替他想想辦法。」阿姨走了過來,一臉關心的道,「他要我想辦法挽留你的心,他說他很愛你,你的背叛讓他很難過,但是他還是愛你的,他告訴我,他很痛苦,沒想到你們八年多的感情竟然抵不過一個賣藝的男人……」
賣藝的男人?唐敏苦笑,接下來的話都沒再聽進去了,此刻,她對陳信宇是徹底的失望與不屑,就算在內心深處還有一點點的往日舊情,這一刻也消失於無形。
過去,她像傻子一樣愛著他,究竟愛他什麼,現在問起自己竟然是無解,可笑呵!還一相情願的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他,供他唸書生活,原以為他只是變了心,一時不小心愛上別的富家千金,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因為她並不傷心難遇,只是覺得失去早已在她心底根深蒂固存在的目標,但此刻,她卻覺得他該死的可恨!
他先做錯了事,卻乘機反咬她一口,讓她在所有的親戚面前無地自容,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罪人,水性陽花的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她能說什麼?她覺得好累、好累,連為自己辯解的力氣與慾望都沒有。
就這樣吧!再壞也不過如此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2-19 00:07:26
第十章
一堆人在門外鬧到大半夜才一一離開,而唐敏這個傳言中的女主角只是靜靜的坐在房間裡,將整個身子趴在古董書桌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星星。
夜很深了,不知美國的文恩在做什麼?是否也跟她一樣看著天邊的星星一夜無眠?還是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唐敏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聊,是自己決定不告而別的,現在卻不斷的想念,但是除了離開,她實在想不出該留下來的理由,當她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是很死忠的,無法容忍對方不愛她,更不可能留在一個自己愛對方、對方卻不愛自己的男人身邊。
身上還依稀感覺得到他撫摸過、吻過自己的痕跡,唐敏輕輕的抱著自己,閉上眼,不一會眼角便溢出了淚,她趕緊伸手抹了去,卻愈抹愈多,直到聽到自己哽咽的啜泣聲傳來,才發現自己竟哭得如此傷心。
像作了一場夢一樣,洛杉磯和台灣,似乎是天與地的距離,就像她和文恩兩人之間的遙遠。
昨夜,他還抱著她、吻著她,此刻,她卻連聽他的聲音也難。
輕而緩的啜泣陡地變為沉痛的哭聲,她難過的趴伏在桌上任淚水肆意的奔流,柔弱的肩膀因哭泣而一聳一聳地,寂靜的夜,這樣濃重的哭聲訴盡了她的相思與苦楚。
「文恩、文恩、文恩……」她捂著臉痛哭,幽幽的呼喚疼痛到了心底。
「我不知道你竟然這麼想我。」
聽到一聲熟悉而近在咫尺的聲音,唐敏有一剎那的恍惚,以為是自己因為思念而產生的幻覺,百到身子讓人從背後緊緊的擁住,鼻尖聞到那專屬於他的濃烈男性氣息。
「文恩?」唐敏倏地睜開眸子轉過身,見到了鬍子未刮的黎文恩,與氤氳在他眸中的霧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間說不出來,「真的是你?」
「是我。」黎文恩微笑著,笑容中有著滄桑也有著疲 憊與喜悅,他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俯身便吻去她的淚,吻上了她的肩。
四片唇瓣一接觸到彼此便再也離不開似的交纏著,混著鹼澀的淚,他的舌抵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的搗入她的唇舌之間,一股失而復得的喜悅在他的胸臆間激盪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流,他將她的身子拉入自己懷中,擁得更緊。
「你怎麼來了?」她終於找到一個空隙與時間問出她的疑惑與迷惑,被他吻得意亂清迷的當下,她邊問還邊不住地嬌喘著。
「因為知道你想我埃」他定定的望住她,逗弄的取笑道,眸中卻充滿著最深、最深的柔情。
事實上是他想她,無法自拔的想她,一刻也無法再逗留的想她。他搭了最快的一班飛機跟她來到台灣,要不是中間轉車出了一些問題,他早到了,不過,現在到也好,如果不是此刻到來,他又如何知道她是如此的思念著自己?
唐敏望著他,淚水又溢出眼眶,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他千里迢迢來找她只是因為他知道地想他?這個認知讓她有點沮喪,但她還是慶幸,慶幸自己可以再見到他,感受到他有力而溫柔的雙手擁著自己。
這就是辛稫吧,就算片刻也好,她會永永遠遠的記住這一刻。
才要伸手撫觸她的臉,她臉頰上的浮腫突地映上他的眼簾,剎那間他又驚、又怒、又心疼,那分明是讓人打的一掌讓他的心整個掀起來。
「你的臉是給誰打的?」他輕輕地撫過她白皙柔嫩的頰畔,一雙眸子卻隱含著憤怒。
「是……我父親。」唐敏頭低了下去,不想再提及下午所發生的一切。
「他為什麼打你?」他瞇起了眼,伸手執起她的下顎,讓她面對他。
「他……因為我做錯了事,所以打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想告訴他,一切都是因為他。
「你才剛回來,能做錯什麼事?」他又不是呆子,歎口氣,他的唇印上她的額頭烙下一吻,「是因為我嗎?嗯?」
「不是的……」唐敏慌亂的別開眼,「真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他們怪我……怪我……」
「怪你什麼?告訴我。」黎文恩心疼的捧著她被打得紅腫的小臉輕聲問著。
他們那幾個臭小子說得沒錯,報紙頭條登那麼大,敏兒的照片也上了報,他可以無所謂、可以不畏流言,可是敏兒在加拿大唸書的未婚夫一定也看到了報紙,她會承受到什麼樣的傷害都是可知的,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他不過是晚了幾個鐘頭,就讓她遭受到流言的波及。
「沒什麼。」她搖著頭。說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父親說得沒錯,他不會娶她,就算她愛他,他也來找她,那又如何?事情的結果還是一樣會回到原點,她跟他終是兩條永遠無法交會的平行線。
「是那個陳信宇,對嗎?若不是他多嘴,你父母親是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也許,還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黎文恩冷哼一聲,怒火在胸腔裡翻滾。那該死的陳信宇!
「你知道他?」她有點意外,記得自己從投在他面前提過信宇的名字。
他淡淡一笑,「我不只知道他,還知道你所有的事。」
「所有……」她怔忡了,不明白。
「走吧,再不走就遲了。」黎文恩突然拉著她手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唐敏迷惑不已,有點不自主地跟著他走。
他頭也不回道:「回洛杉磯。」
「你瘋了!」她停下腳步,吃驚不已的望著他。
「我沒瘋,我向你保證我現在再正常也不過,既沒喝酒也沒發燒,只是心跳得有點快。」黎文恩將她的心手擱在自己的胸口,「聽到了嗎?是不是有點怏?嗯?」
「你……你還說你沒生病,沒生病心跳怎麼會這麼快?」唐敏被在掌心中狂跳的心跳給震懾住了,忙不迭伸出另一隻手去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還是去看醫生得好,可是大半夜的去哪裡找醫生呢?老天!」說著,她開始擔心起來。
他?生病?黎文恩啞然失笑的瞪著她,有點不知該拿她的不解風情如何是好。他的心是在為她狂跳啊,若真說是生病,患的也是相思,說來這病症還來得又急又凶,令他難以承受哩!
「別急。」他拉住她的小手,未刮鬍子的臉龐依然俊俏迷人,更增添一股成熟男子的滄桑味道,「我知道哪裡有醫生,跟我走。」
「你知道哪裡有醫生?」唐敏不敢相信,邊被他拖著走邊問道,「你住過屏東嗎?」
「是埃」黎文恩半哄半誘的拉著她往外走。「真的?什麼時候?」唐敏又具驚訝又是興奮。沒想到他還曾經跟她住在同一個城鄉。
「很小的時候。」黎文恩抱著她躍過了圍籬。
一部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不遠處的曬穀場中央,車內的人早已不耐煩的倚在車門旁看表,他微微一笑,朝空中比了一個OK的手勢,男人上了車,車子「咻」地一聲開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很小的時候?」唐敏正要問問題,人已經被黎文恩塞進車裡,關起車門。她愕然的看著前座開車的男子。這不正是文恩那三個朋友之一的藍少白嗎?他怎麼也來了?
「嗨,敏兒。」藍少白回頭給了她一個飛吻算是招呼。
「嗨……」唐敏還有點無法進入狀況,看著黎文恩,又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黑夜景物,終於還是開了口,「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
「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們要回洛杉磯。」黎文恩將她拉進懷中。
「你……不行的!這樣莫名其妙離開,我父母會擔心的。」唐敏瞪大了眼,真的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這樣把她帶走,真是霸道得可惡呵!
「到洛杉磯再打電話給他們,別擔心,要不是時間有點趕,我是應該先拜見一下他們,只可惜快來不及了,只好先帶你走,別生我的氣,好嗎?」黎文恩低頭在她的唇瓣間啄了一記。
唐敏羞紅了臉,心慌慌地卻拿他無可奈何。事情真的有點荒唐,她不明白怎麼會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要帶我回洛杉磯呢?」她真不懂,她已經給他了,不是嗎?而且她也辭職了。
「因為我的個人演唱會需要你。」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再也不放開。
原來是需要人手幫忙。她有點想哭了。
「你是因為需要我幫忙才來找我的?」唐敏頭低了下去。
「是啊,沒有你,我的個人演唱會就辦不下去了,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黎文恩笑著,將她的傷懷都看在眼底,他知道她誤會了,卻不做任何的澄清與解釋。
「我……只不過是勤快些罷了,一定可以再找到替代我的人。」她覺得自己的心正緩緩地被刀劃開,滴著血,她卻不想再去療傷了。
「如果這麼容易找到替代你的人,我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台灣來尋你?」黎文恩掩藏在暗夜裡的眸子帶著濃烈的深情,只可惜他懷中的女人一直不肯抬起頭來好好看他。
「這場演唱會很趕嗎?」讓他這麼急匆匆的來找她,一定是很趕的,只是怎麼她先前都不知道他最近的行程裡有演唱會這一項?
「是啊,臨時舉辦的。」黎文恩的手纏上她的髮一根一根玩弄著。
「到了。」藍少白笑得一臉迷人,朝他比比停在高雄小港機場的一架波音七四七,「這是我想盡辦法弄來的專機,馬上就可以啟程直飛洛杉磯,佩服我吧?」
「專機?」唐敏低呼一聲,「你的意思是上頭只有我們三個客人?」
「沒錯啊!」藍少白露齒而笑。
「開玩笑的吧?差一點就被你嚇一跳。」唐敏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如此輕易受騙。
「快將你的車開上飛機吧,我和敏兒先上去了。」黎文恩攬著唐敏登上飛機。
不一會,藍少白也上機坐定,飛機緩緩升空了。
※ ※ ※
美國洛杉磯今天的洛杉磯似乎格外的熱鬧沸騰,才一下機,唐敏就覺得空氣中隱隱浮動著一絲絲詭譎的因子,卻說不上為什麼。
「嗨,你們終於到了。」郭熙的身影瀟灑迷人的靠在一架直升機門旁,朝剛下機的三人揮了揮手,「快上機吧!所有的路都塞得水洩不通,再不走可能連空中都快要被直升機塞滿了。」
「怎麼回事?」唐敏不解,坐了一趟專機後,對在市區裡頭欲搭直升機也不覺得太奇怪,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路都會塞車。
「你不知道咱們黎大公子今天的演唱會可是……」
「少白,你睡一覺吧!折騰一夜你也該累了。」黎文恩開口打斷了他。
「我……是累了,你不累,慢慢聊吧!」藍少白瞪了他一眼,不太情願的閉上眼休息。
直升機在環球影城的上空盤旋許久,才終於在地下飛安人員控制人潮之下,緩緩地降落在一處空地之上,所有的新聞媒體與記者全都蜂擁而上,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見到人聳動的模樣與一台連著一台的媒體攝影車,唐敏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黎文恩這個好萊塢的巨星魅力,她有點怯場了,突然想到自己在幾天前才跟黎文恩鬧緋聞,老天!她竟然忘了……她一定是腦袋有問題才會跟他回來,不!不行!她不能下去,媒體一定不會放過她,更何況她是跟著文恩一起出現,她不能再替他製造問題了。
「我……你先下去吧!我暈機……想休息一下,好不好?」唐敏坐在直升機上發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空氣也很悶。
「怎麼啦?敏兒。」黎文恩關心的望著她,不時地碰碰她的臉、碰碰她的手,「你的臉和手都很冰,會冷嗎?」
唐敏搖搖頭,耳邊擾擾攘攘的儘是媒體與前來觀賞黎文恩演唱會的人潮聲,她邊撫著腫脹的臉,邊不安的望著四周,最後索性低下頭去。
「敏兒?」黎文恩蹲下去從下而上的望著她,「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
「我真的不行,你先走,好嗎?我們兩個人一起出現又會被拿來炒新聞的,我答應過丹渠姊如果跟你鬧出緋聞就不能在好萊塢待下去,我不能食言的,這是我最後一吹偷偷幫你,我不能曝光的。」
「我收回我的話了。」驀地,一聲柔而清脆的嗓音出現在他們身後,是美麗懾人的元丹渠,沒有人知道她何時上了直升機,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遠遠地站在演唱會後台,戴著墨鏡,目視著這一切的余克帆。
「丹渠姊?」唐敏訝然的望著她。
聞聲而回過頭的黎文恩對元丹渠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起身,開心的將她擁人懷中,「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膽小得要躲我一輩子呢。」
「我為什麼要躲你一輩子?」元丹渠的眼神閃了閃,有些黯然,卻也有著祝褔,她回抱他一下,眼神轉向臉色因這一幕更加蒼白的唐敏身上,她放開黎文恩,微笑的走向唐敏,「唐敏,下機吧,大家都在等你們呢!」
「等我們?」她沒聽錯吧?
「是啊,今天是文恩告別影壇和歌壇的演唱會,歌迷和影迷們都想看看是誰讓他心甘情願放棄如日中天的事業,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不能缺席的。」
「告別歌壇、影壇?」唐敏愕然的轉向黎文恩,「是真的嗎?」
「真的。」黎文恩將她拉人懷中。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愈來愈一頭霧水了。丹渠姊說她是今天的主角,又是怎麼回事?
「因為你動不動就跑開,害我都找不到你,所以我決定一大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讓你再也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你瘋了!」就為了這個好笑的原因他要離開影藝圈?她才不相信。
「為了你,再瘋狂的事我都做得出來。」他旁若無人的吻上她的唇,直到她不住地在他懷中喘息才放開她。
「你……究竟為什麼?」唐敏的眸光褢充滿著不可置信與迷惑。他一直吻她,還當著丹渠姊的面吻她,老天!她都忘了丹渠姊還在一旁看著哩,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想著,她使力把黎文恩從身邊推開,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了?」黎文恩再次覺得受挫,眉頭不禁揚起。
「你……」她避開他的雙眸,怯怯的轉向元丹渠,頓時覺得自己這個第三者手腳不知該往哪裡放才好,「對不起,他不是故意吻我的,他是……呃,他只是不小心,你千萬不要生氣才好。」
聞言,元丹渠莫名的望著黎文恩,黎文恩至此才明白唐敏那小小的腦袋瓜子裡想的是什麼,他以眼神暗示眾人離開,不到片刻工夫,直升機裹就只有他和唐敏兩個人,再也沒有擾人的電燈泡。
「告訴我,你愛我嗎?敏兒。」不親耳聽到,他真的隨時有信心崩潰的危機,天知道他為什麼一遇上她,就愛得一點自信也沒有,該怪誰呢?只能說遇到剋星了。
「我……」她能說嗎?為什麼他非得這樣逼她不可?
「我知道你有一個該死的未婚夫,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愛不愛我?告訴我,敏兒。」他覺得自己擱在她肩上的手好像在冒汗,緊張的他心都快揪在一起。
「沒有未婚夫了。」她呢喃出聲,想起那可恨的男人,她就有一股氣往上冒。
「呃……什麼?」
「沒有未婚夫了。」唐敏再重申一次,抬起頭來看著他,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把他休了!他根本就配不上我。」
黎文恩眉在笑,眼角也在笑,眼前這氣嘟嘟模樣的女娃頁是可愛極了,「你不會捨不得?」
「我捨不得的人才不是他,而是你……」說到一半,唐敏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一張臉倏地被紅霞染色。
「可是我快變成無業遊民了,你不在乎?」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忍住笑意的問道。
「你的錢已經夠多了。」她咕噥一聲。
「可是我全捐出去了。」他將臉埋進她發中,汲取她發中的淡香。
「你有手有腳,餓不死的。」她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學,那就是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何況,這樣他們之間原本天與地的距離便一下拉近了。
「是不是不管我變成怎麼樣,你都愛我,嗯?」他愛她愛極了,天底下哪有這種傻女人?不愛錢、不愛房子珠寶只愛他這身臭皮囊?
她紅了臉,「你最好變成窮光蛋,跟我回家幫我老爸、老媽種田。」
「我愛你,敏兒。」他感動得熱淚盈眶,嘴裡卻還是皮皮的說,「不過我知道是你先愛上我的,對不?」
「你愛我?」她再一次怔愣丁,被他緊擁著的身子此刻才真正感到溫暖與踏實,「你真的愛我?我這麼平凡,又不美麗,不懂唱歌也不懂演戲,丑不隆咚的,你愛我什麼?」
「誰說你醜不隆咚的?」黎文恩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緩緩滑下的淚,「在我眼裡,你是最美的女人,更是我最愛的女人。」
「那丹渠姊呢?」
老天!這個小妮子怎麼時時刻刻不忘提起丹渠這個人?他快要舉白旗投降了。
「我跟丹渠一點關係也沒有,相信我。」黎文恩萁的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她只是我父母親好朋友的女兒,又不小心當了我的經紀人,如此而已。」
「可是……我看見你吻過她好幾次,親密得不得了。」唐敏別開臉去,神色有些不安與黯然。
「是嗎?」黎文恩氣得一把將她拉近,俯身攫取她柔軟的唇瓣,他的舌熱情的探人她的嘴中深深的吻著她,「我是這樣吻她的嗎?如果你敢說是,我就打你的小屁股!我只說一次,她只是我的朋友,我沒有愛上她,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可能有,懂嗎?」
「這麼說,你真的愛上我了?」唐敏的淚撲簌簌的落下。
「再問一次,我就把這些影迷、歌迷丟下,直接扛你人洞房了。」他氣得瞇起眼警告道。他黎文恩的名聲有這麼差嗎?為什麼她老是懷疑他所說的話?
「你……真的……啊!」她話才說到一半,黎文恩已攬腰將她抱起走出直升機,鎂光燈-時之間有如萬箭齊發般的朝他們這裡閃爍著。
「請問一下黎先生,告別影藝界後你有什麼打算與計畫?」數十支麥克風湊到黎文恩面前。
「無可奉告。」黎文恩露出他大眾情人的招牌笑容。
「你決定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請問一下唐小姐是哪方面吸引你,打敗了元小姐?」
黎文恩還是但笑不語,一直抱著唐敏走到演唱會台前才放她下來,一隻手卻還是緊緊握著她,台下一陣喧天鼓噪聲突地安靜下來,每個人的目光都定定的落在台上的一對佳偶身上。
「各位,在此,我除了宣告離開影藝界外,還要告訴各位我的好消息,那就是我要結婚了,因為我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寧可我是窮光蛋可以陪她下田種稻的女人,雖然我絕對不會下田種稻,但是我就是愛上她。唐敏,我黎文恩在此向全世界宣佈--從今而後,只愛她一個女人,她將是我一輩子的妻。」他微笑的說完,鞠躬給台下的觀眾一個飛吻,再轉身給了唐敏一個熱吻。
那吻,宣示著天長地久的決心,也宣告著他黃金單身漢的結束。
「你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愛我,你賴不掉了。」唐敏感動得落淚,再也沒有猶疑的投入他寬廣溫暖的懷中。
「我才不想賴,我只怕有人不知道我是多麼愛你。」他溫柔的擁著她,覺得心中有種屬於平靜的幸褔。
台下傳來一陣抽氣聲後,按著是熱烈的歡呼聲與掌聲,再怎麼不情願黎文恩就此告別影藝圈,但卻不得不為他的深情所感動。
耳畔緩緩地響起黎文恩動人心扉的嗓音,他以他的歌聲訴說著對唐敏永世的愛意。
「今後,我只為你一個人而唱。」他在她的耳畔低語承諾。
「陷入情海的男人是不是都像黎一樣噁心?」藍少白微微的皺著眉頭,天氣熱得讓他不得不把他脖子上的紅色領巾給扯去。
「你懂什麼?那叫深情不悔,愛情是很神聖的。」余克帆嘲弄的一笑,說得其實是反話。
「他竟然騙敏兒說他把全部的錢都捐出去,變成一窮二白的窮光蛋,可笑的是敏兒竟然無所謂,老天!怎麼會有這種傻瓜?」藍少白實在搞不懂。
「他是把他這兩年賺的錢都捐出去了。」郭熙說了句公道話。
「那又怎麼樣?黎家的錢拿到台灣去給所有的人用,可能都還用不完呢!他要變成窮光蛋可能要等到下輩子。」
「少不平衡了,你家的錢不也堆成山?」郭熙溫柔的提醍道,望著台前的黎文恩與周敏,讓他想起了一個睽違十多年的身影。
「你們兩個是不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很有錢啊?真受不了!」余克帆無聊的咕嶩一聲,眼角的餘光竟又發現那個美麗得會發光的女人,驀地,他將手中的煙蒂丟在地上用鞋子踩熄,兩手瀟灑倜儻的插進褲袋裡朝那女人走去。
「喂,你上哪去?」藍少白莫名其妙的看著連說一聲都懶得說便離開的余克帆。
轉過身,余克帆懶洋洋朝他們兩人去下一句,「我先走一步,你們不用等我了。」
迎接他的,將是另一個美麗又驚心動魄的故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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