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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蝶心]極品A檔貨【怨夫俱樂部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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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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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8 00:19:45
標題:
[方蝶心]極品A檔貨【怨夫俱樂部之三】[全文完]
極品A檔貨
(怨夫俱樂部之三)作者:方蝶心
唉 ! 人家老婆是挑賢慧的娶,
他則是娶到愛錢的,不但愛死了,
還誓言要與錢寶寶當一輩子的麻吉 !
而且她是真的、真的很愛錢,
愛的還是別人的錢,
這,他早在結婚之前就知道了,
因為她身上的名牌不是自己花錢買的、
看牙醫的診療費向來也不是她出的,
除此之外,
很多族繁不及備載的實證沒有提。
所以嘍,他是自討苦吃才會煞到她,
看看他,
從前是牙醫診所內最具價值的單身漢,
現在卻是他美麗老婆身邊的一條蟲,
連被她氣到牙癢癢的也只能生悶氣,
難怪怨夫俱樂部會長的寶座會非他莫屬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0:26
第一章
看診的病人逐一散去,三、五個小護士正聚在國瑞牙醫診所的小藝廊前興致勃勃的討論下班後的去向。
這裡是台北首屈一指的高級牙醫診所,光是室內裝潢、醫藥器材設備就不知砸了幾千萬,而之中所聘請的牙醫師全都是留學海外,拿有牙醫執照的博士精英。
除了醫術精湛得令人稱許,此處周全的服務也讓許多注重隱私的名人富賈十分滿意,出人的患者不是政商名流,就是官夫人或富小姐,總之個個都大有來頭。
當然,偶爾還是會穿插幾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小上班族到此就診。
「喂,待會下班我們去PUB 玩好不好?」小護士翁瑞瑜提議的說,「可以遇到不少帥氣的男生喔!」
「好啊,反正你最知道哪裡有好玩的PUB 了。」余秀屏興致高昂的猛搭腔。
「可是只有我們幾個女生會不會太無趣了,我覺得應該約吳醫師、李醫師、盧醫師一塊去才好玩。」另一名護士白玉婷提議著。
不遠處,身為診所大老闆的嚴國瑞聽到護士們的嘰嘰喳喳,不禁搖頭輕笑。年輕真好,上了一天班,她們還有滿滿的活力去玩耍、揮霍青春,而他只想回家洗個澡,好好的睡上一場覺。
「嚴醫師,你要不要一起去?很好玩的。」翁瑞瑜突然詢問著。
「對啊,嚴醫師,反正你下班回家也無聊,跟我們一起去玩嘛!」一夥人幫著慫恿座位上的嚴國瑞。
有一個帥哥老闆,是大家每天上班的精神來源,如果下班後還可以跟帥老闆出去喝個小酒,相信酒吧的其他女性一定會羨慕死她們的。
「欽,你們光邀嚴醫師,怎麼就忘記全診所裡最讓女病人青睞的歐陽醫師啊!」余秀屏抗議的說。
她是歐陽霽的專屬助理護士,成天跟在他身邊幫忙,所以最清楚有多少女病人虎視耽耽的覬覦著他的男色。
瞧他眉宇坦蕩磊然,眼眸深邃多情,雕罄有型的臉龐上有張稜角分明的薄唇,加上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即使戴上口罩掩去了他大半容貌,歐陽醫師還是輕而易舉的擄獲不少女病人的芳心。
就連她當初也是看上歐陽醫師的風流倜儻和幽默風趣,才極力爭取當他的專屬助理護士,有時候控制不住心神,她甚至會對著在看診中的他露出癡慎的窘態,忘記自己身在何處,還是歐陽醫師提醒她,才將她的理智拉回。
「誰在叫我啊?」一名身形頎長的男人瀟灑闊步而來,嘴邊還帶著一抹笑,「是我們家的秀屏妹妹吧?」
看著緩緩走近的直屬上司,余秀屏不禁在心中直讚歎。眼前的男人真是上帝最傑出的作品!尤其那雙眼睛格外動人深邃,每每不知迷惑多少女病人,誤以為他清澈的眼中只有自己。
就以國瑞牙醫診所的眾多牙醫師來做評比,眼前的歐陽醫師絕對是無人能敵,就算大老闆嚴醫師再怎麼風度翮翮、斯文爾雅,就是少了點他那瀟灑不羈的男人味兒。
別說她袒護自己主子,她余秀屏的眼光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要不診所也不會成天有一大串女人佯裝牙疼在此候診排隊,就為了看歐陽醫師一眼。
「歐陽醫師,我們待會下班後要去PUB 玩,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她一臉希冀的提議。
「都幾點了,你們還要出去玩?」歐陽霽解下口罩笑問。mpanel(1);
「還早呢,現在回去哪睡得著,況且大家難得一起出去玩嘛!」她努力的遊說著。
「不了,你們去玩吧,我還是早點下班回家好了。」他邊說邊檢查手中要歸檔的病歷。
「可是,嚴醫師還有吳醫師他們也會去欽。」余秀屏還是不死心。
歐陽霽將目光掃向始終不吭聲,卻有看戲之虞的嚴國瑞。嘖嘖,不知道這死心眼的傢伙幾時學壞了,竟也開始喜歡跟人家在三更半夜廝混。
接收到他的眼神,嚴國瑞不置可否的抿嘴一笑,「秀屏,你又不是不知道歐陽醫師自成家立業後,就不再流連夜店了,他天天恪盡職守的當起好丈夫模範,你何必硬要他破戒呢?」他挑釁的回瞅了歐陽霽一眼。
「對嘛,歐陽醫師是已婚人士,當然不可以跟著大家玩樂。」翁瑞瑜的口吻有著揶揄,「不像嚴醫師他們都還是黃、金、單、身、漢!」
好刺耳的字眼!
歐陽霽瞇起了眼睛,「等等,身為已婚人士犯法了嗎?要不,我怎麼覺得有被攻擊的感覺?」
「沒有犯法,只不過大家體諒你是怨夫俱樂部的會長,不想讓你的日子難過罷了。」嚴國瑞戲謔的說。
怨夫俱樂部?哪個大膽的傢伙敢說他是怨夫俱樂部的會長?!
「學長,你講話講清楚,為什麼我是怨夫俱樂部的會長?我老婆怎麼說也是美麗動人的新時代女性,這你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難道我想多陪陪她也有錯?」歐陽霽說得鏗鏘有力。
「對、對、對,你是應該多陪陪她,要不然到PUB 喝杯酒還得繳三倍的娛樂稅,那可真是不划算呢!」嚴國瑞揚起奸詐的笑容,很壞心的抖出他的私密。
「什麼娛樂稅這麼昂貴?」余秀屏瞪大眼睛好奇的問。
「沒有,別聽他胡說。」向來深邃柔情的眼眸閃過凌厲的責難,歐陽霽瞪了那多嘴的傢伙一眼。
「胡說?是不是胡說,今天去玩上一回就知道了。」嚴國瑞斯文的臉孔佈滿算計的陰謀,準備讓他陷入去也不成、不去也不成的兩難。
只見診所裡兩個極品男人睜著眼在空中交會著激烈的廝殺目光,誰都不肯退讓。
好,他承認,他的愛妻是有那麼點愛錢,不管什麼名目只要跟錢有關,就會讓她精神亢奮。
可這還不是學長搞的鬼,竟然沒有事先善盡告知之責,還佯裝不知情的局外人一把推他下海,讓他因為一時衝動而陷人萬劫不復的境地,如今必須日日滿足愛妻的金錢渴求,所以他嚴國瑞有什麼資格嘲笑他?
歐陽霽修長的手指招了招,「學長,方便借一步說話嗎?」他咬牙切齒的問。
「不方便,我還要整理一些病歷資料。」嚴國瑞推辭。
「這種小事,我們家秀屏一定可以代勞的。是不是啊,秀屏?」他瞇著眼賊賊的笑說。
「嗯,嚴醫師,這我來就好了。」余秀屏不疑有他的上前接過工作。
歐陽霽不著痕跡的勒住嚴國瑞的脖子,一路把他拖到診所外頭的中庭花園,準備在黑夜中對這個可惡的男人曉以大義。
「學長,你很不夠意思欽。」他壓低音量的責怪著。
「我很不夠意思嗎?」嚴國瑞語氣很無辜。
「是,而且是非常。你沒事把我家的秘密說出來幹麼?也不想想,我會這樣還不是你造成的。」
「怪我?當初又不是我慫恿你去追曉玫的。」自始至終他都是在一旁愣看的觀眾,可沒有見縫插針的能耐。
「可是學長你沒有善盡告知的責任義務。」非得給他強冠上一個罪名不可。
「叫哥哥就好,學長太嚴肅。」嚴國瑞還是一臉無辜的脫罪,「我也不知我那可人的繼妹會這麼誇張,說不定是你激發了她的潛能。」
「又是我的錯—」歐陽霽抗議著。
「我沒說是你的錯啊!只是說你非常高桿,把我妹子愛錢的潛能全數激發了出來。」
「嚴國瑞你……可惡至極!」歐陽霽真巴不得掐死他這個大舅子。
「我現在要跟小護士們去玩樂,至於你,回家當你的怨夫吧!」他一把推開妹婿,讓他對著黑夜哀泣。
「不管,我今天也要去喝杯小酒。」歐陽心不甘心被嘲笑,讓自尊受到傷害。
「可以,一起來吧!」嚴國瑞說得輕鬆,逕自往診所內走去。
「可是你要借我錢,曉玫今天只借我一百塊當作零用錢,因為這個月的薪水我打馬吊時全輸給她了。」他耍賴的嚷嚷。
頓下腳步,嚴國瑞搖搖頭的踅了回來,「嘖嘖,我說我的好妹婿啊,關於這一點,哥哥我可能救不了你。你身上一毛錢都沒有,請你喝杯酒,那三倍的娛樂稅鐵定又得我來繳,而且如果讓曉玫知道是我贊助你的荷包,那我還得繳十倍的贈與稅,哥哥我無力負擔如此沉重的稅制,你還是回家陪老婆看看電視,努力做人吧!」拍拍他的肩膀,決定撇下他離去。
「效,學長—大哥—」歐陽霽聲嘶力竭的喚著他唯一的救星。
「拜拜,早點回家啊。」嚴國瑞說什麼也不理睬他,逕自走人。
歐陽霽垮著一張臉仰看天空群星。他真是標準的現代怨夫,娶了一個金錢至上的妻子,讓他每每氣得想掐死她,可又偏偏英雄氣短的捨不得,只能跟自己生悶氣。
「算了。沒酒喝,我回家喝白開水總行吧!」他喃喃自語著。
拿起手機,他放柔語氣撥了通電話回家,「親愛的曉玫老婆,我要回家了,十分鐘後到家。啦—」那聲親吻響徹雲霄。
他老婆美麗又大方,聰明又伶俐,雖然對他施以重稅,但是生活福利也不少,瞧,他的食衣住行育樂都有專人打點呢!
現代化國家不都是高額稅制、高福利政策嗎?
嘖,這不是嚴國瑞那些未婚王老五可以理解的,就算被他們說成是怨夫又怎麼樣?他們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四歲的華曉玫在睡夢中被突如其來的牙疼擾亂了睡意,哭哭啼啼的醒來。
「媽媽……」
暈黃的燈光下,母親的身影在衣櫥前穿梭忙碌,聽見她的哭泣,收起一臉的哀戚,趕緊抱起她,「曉玫,怎麼了?」
「媽媽,牙痛痛……」白哲的小臉上淌著淚,不斷哭鬧著。
身為人母的呂書華一臉無奈,只能抱著女兒輕輕搖晃的安撫著,「乖,寶貝不哭喔!」
這一夜她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女兒的哭泣讓她不由得跟著心頭泛酸。丈夫外遇連連,讓渴求家庭安定的她不勝其擾,她已經厭煩流連花叢的丈夫,厭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婚姻生活,因此決定離開這個不安定的男人,卻捨不下女兒。
「曉玫,媽媽要跟爸爸分開了,你想要跟媽媽一起走嗎?」她不確定女兒是否懂得分開的意思,但她還是語帶哽咽的問。
分開?華曉玫忍著牙痛,睜著垂淌淚珠的眼怔看母親,她的小腦袋瓜正努力思索著分開的含意。
大眼茫然的瞅著,她不懂也無法正確的判斷什麼,只是本能的抱緊給予溫暖的母親,極度依賴的喚著,「媽媽、媽媽,我喜歡媽媽……」
她喜歡溫柔的媽媽多過於凶凶的爸爸,媽媽身上有著讓她安心的香氣,爸爸卻只有刺鼻的酒味,還有雷鳴的咒罵,她不喜歡爸爸。
呂書華抱緊天真無知的女兒,低聲啜泣道:「媽媽也喜歡曉玫,媽媽要永遠帶著曉玫。」
那晚,華曉玫跟著母親離開了生活四年的家,父親的影子從此模糊的存在內心的小角落,逐漸淡忘。她人生第一次的牙疼,遭遇了父母的離異。
過了四個年頭,她已是八歲大。
「曉玫,該起床了,早餐放在桌上了喔!」呂書華溫柔的叫喚著。
天一亮,她就到外頭販賣早點,收攤後還得匆忙趕送女兒上課,然後再進公司刷卡上班。
儘管母女倆的生活只能勉強溫飽,但是她們卻很快樂,至少她不用再為濫情墮落的男人傷心,女兒也不用再為父母的爭吵而感到恐懼。
華曉玫一古腦的鑽出被窩,自動自發的下床梳洗穿衣,就怕貪睡會亂了母親上班的時間。
「媽媽早安。」很快的,她已經將自己打點好。
「曉玫,你知道嗎?今天早點的生意很好呢!廣東粥、三明治一下子就賣光光了。」餐桌前的呂書華興奮點算著今天的收入。
「那是一定的,因為媽媽的手藝很棒,煮什麼都很好吃。」華曉玫大口的咬下三明治,一臉的心滿意足。
「不,這都是曉玫的功勞,」呂書華走到女兒身旁,緊緊的摟住她,「因為都是曉玫提醒媽媽要多加點美味的食物,才讓客人喜歡上媽媽做的三明治,而且說不定是老天爺希望媽媽多賺點錢,好買件新衣服給我的曉玫寶貝。」
「曉玫不要新衣服,只要媽媽每天都很快樂。」她親暱的靠在母親懷裡。
「媽媽很抱歉,一直都沒有時間陪伴你,可是曉玫要知道,媽媽是希望能多賺點錢,讓你過舒服的生活。要知道,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只要有錢,我們的生活才有保障。」編著女兒的辮子,呂書華語重心長的說著現實的殘酷。
因為沒有錢,曉玫不能上安親班,不能學習才藝,年幼的她被迫早熟,沒有司機、父母的接送,下課後得獨自走路回家,然後日復一日,乖乖等待她的歸來,若不是情非得已,誰捨得自己的女兒這樣孤獨、早熟?
「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華曉玫反覆的念著這句話,深刻的將它烙印在心坎。她不只一次告訴自己,她長大後要努力賺錢,要跟金錢成為最要好的朋友,讓她跟母親的生活更舒適、快樂。
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呂書華從感歎中醒來,「走了、走了,要不然你要遲到了。」
華曉玫一聽趕緊大口解決掉手中的三明治,然後抓緊母親的手匆匆出門。
走到了校門口前,她突然提出,「媽媽,這個星期六,我要跟你一起去賣早餐喔!」
「太早了,你會起不來的。」呂書華不希望女兒太早承擔生活的壓力。
「不會的,前一天我會早早上床睡覺。」她信誓旦旦的保證著,「好不好?」
呂書華看著懂事貼心的女兒,笑容躍上了雙眼,她點頭答應了女兒的要求。
「媽媽,拜拜。」華曉玫欣喜的揮著手,快樂的走人校園。
好期待星期六的來臨哦!她口中不斷哼唱著,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星期六的清晨,華曉玫被牙疼逼醒,她托著腮幫子一臉痛苦,心中忐忑不安。今天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要不,怎麼牙又疼了?
也不知道是天賜神力,還是怎麼著,華曉玫打小就有一種神奇的第六感,只要牙一疼,就代表著有不尋常的大事會發生,屢試不爽。
第一次預言了父母的分離,接下來還預言過生病、受傷、房子失火、母親找到新工作、她考試得到第一名……混雜著災難與喜訊的徵兆,讓她又愛又恨。
「曉玫,怎麼了?」呂書華看著她一臉的愁苦。
機伶的華曉玫趕忙把手放下,漾起一抹甜笑,「沒事,我只是在做運動,訓練手臂伸展。」
「要出門了呢,多穿件衣服,外頭還有點冷。」呂書華不疑有他的交代。
「我已經穿上了。」忍著牙疼,她拍拍身上的外套。
努力想要忘記牙疼這回事,不過牙痛的感覺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有事要發生。
母女倆推著餐車,往巷子口的方向走去,在昏暗的天色下,準備開始做生意。
對於華曉玫來說,這是一種新鮮有趣的工作,儘管得犧牲睡眠早起,她還是覺得很好玩,尤其聽到銅板落人銅罐子裡的鏗鏘聲,她會莫名的高興好久。
只是……今天牙又莫名的疼了,讓她十分擔心,不知道這次會發生什麼叫人措手不及的事?
「曉玫,用塑膠袋裝兩個三明治給花裙子阿姨。」呂書華說著。
「好。」她俐落的抽取塑膠袋把三明治裝人後,交給面前的婦人。「謝謝阿姨。」接過銅板,她開心的往銅罐一扔,響亮的聲音振奮著她的精神。
「妹妹,我要兩杯奶茶,兩個三明治。」另一名婦人說。
「好,馬上來。」她爽朗的應聲。
八歲的華曉玫手腳十分俐落,只見她忙得像陀螺似的在母親身旁打轉,她母親則是忙碌的舀著一碗又一碗的廣東粥,母女倆都開心得闔不攏嘴。
客人散去後,總算有了喘息的時間,呂書華舀起一碗廣東粥,「曉玫,先來吃點東西,今天賣得差不多了,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回去。」
「嗯。」牙還是隱隱作痛,華曉玫挨著餐車而坐,吃著母親拿手的廣東粥,她在心中祈禱,希望今天快快過去,別讓不好的事情有機會發生。
倏地,一輛黑色房車在餐車前停下,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下車,在華曉玫身旁的椅子坐下。
「請給我一碗廣東粥。」
這個叔叔的聲音好好聽,好聽得讓她的牙疼都消失不見了。
注意到她的打量,男人側過臉給她一抹笑容,讓華曉玫感到意外。
她納悶的看著對方,繼而抬頭看向母親,發現母親僵直著身軀一副恍神樣,連忙提醒,「媽媽,這個叔叔要一碗廣東粥。」
「喔……」不敢多看來人一眼,呂書華雙手發顫的舀著粥,勉強推送到男人面前,然後無措的在圍裙上搓抹手心。
華曉玫一邊打量著眼前低頭喝起粥的陌生男人,一邊狐疑的看著母親的反常。
男人吃飽後,在鍋罐子裡塞了一張千元大鈔。
華曉玫驚呼,「叔叔,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零錢可以找給你。」她一把揪出大鈔票想遞還給對方。
嚴徑揉揉她的頭髮,「沒關係,快吃,你的粥冷了。」
說完,他起身走向在餐車後,始終發白著臉色的呂書華,華曉玫好奇的眼神則一路跟隨他。
「站住—」喝止了他的腳步,呂書華慌亂的說:「曉玫,我們回家了。」
「可是我們不是還要等半個小時嗎?而且叔叔的錢還沒有找。」華曉玫困惑的問。
看著男人就站在母親面前,而母親手中拿著長湯匙,彷彿隨時會發動攻擊。
「老闆,你不要再靠近了。」她清楚的聽見母親這樣說,腦袋裡繞著滿滿的問號。
「書華,你還要我等多久?我是真心想照顧你和你女兒,對你,我只有這個簡單的要求,可以嗎?」嚴徑說。
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華曉玫跳下椅子來到兩人之間,仰頭看著他們,嚴徑突然彎腰一把抱起她,免去她仰看的痛苦。
她嗅到他身上好聞的氣味,不是刺鼻的酒精味,而是一種安定的香味,就像母親身上的一樣,給她舒服的感覺。
「曉玫,快下來,我們要回家了。」呂書華焦急的開口,並試圖將她奪回。
「是叔叔自己抱我的。」她無辜的說明。
覺得僅用一隻手就支托起她的叔叔,像個天神。
「你叫曉玫對不對?」
「嗯。」她好崇拜這個大力士叔叔。
「曉玫,叔叔想要娶你的媽媽當妻子,想要當你的新爸爸,還想把你當掌上明珠一樣的疼,你說好不好?」嚴徑問起小孩的意見。
「老闆,請你別跟孩子亂說。」呂書華羞赧的制止。
「什麼是掌上明珠?」華曉玫煞是認真的詢問。
「就是捧在手心裡,最寶貝的東西。」
「那媽媽可不可以也當你的掌上明珠?」她看了眼緊張無措的母親,幫著問。
「當然可以。」嚴徑笑著答應。
思索須臾,華曉玫十分慎重的點點頭,「好。」
空氣中有半晌的凝滯……
「書華,既然孩子都答應了,你也沒理由拒絕我的追求了吧?」嚴徑揚起得意的笑容,取下呂書華手中的長湯匙,然後一把將她攬人懷中,頓時間,餐車周圍充斥著甜蜜的氣氛。
原來早上的牙疼是預言會有新爸爸出現,而不是可怕的意外傷害,這讓華曉玫著實鬆了一口氣。
夾在中間的她,勾著兩個大人的脖子,思緒一轉,突然問:「叔叔,你有沒有錢?」
「嗯,叔叔當然有錢,你是不是想買新衣服?」這個女娃兒挺有他的緣,讓他忍不住想嬌寵她。
華曉玫搖搖頭,「不是,媽媽說,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既然叔叔有錢,那曉玫應該也可以跟你當好朋友。」
甜蜜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呂書華羞紅臉,巴不得把自己埋進水溝裡去,而嚴徑則是朗聲大笑。
「叔叔一定會當曉玫跟媽媽最好的朋友。」
那天起,華曉玫搬離了老舊的公寓,住進獨棟的透天別墅,不單有了新爸爸,還有一個會送她玩具的新哥哥。
不用再陪著母親推餐車叫賣,她的人生樂趣變成捧著報紙,聽著新爸爸討論今天股市的起伏變化。
「書華,你看我們的小公主是不是很有數字天分?」新爸爸總是以她為驕傲。
「你別太寵她了。」媽媽笑著說。
「我當然要寵她,而且不只要寵她,還要栽培她,也許我們家曉玫以後是個傑出的FEO 呢!」
「爸爸,什麼是FEO ?」
「財務長,掌管公司財務的大掌櫃。」
華曉玫別過頭,「哥哥,你呢?你以後想當什麼?」
始終埋首書堆的男孩抬起頭,用與新爸爸如出一轍的笑容回答說:「牙醫,我要當牙醫,以後曉玫就不用怕牙疼了。」
八歲那次的牙疼,富有的新爸爸出現了,還有一個立志當牙醫的哥哥,她成了備受嬌寵的公主,金錢也的確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1:26
第二章
搶在診所開門前,華曉玫托著腮幫子向嚴國瑞求救去,她一路上又是忐忑不安的,就不知這次的牙疼究竟是預言還是真的蛀牙。
「這次又怎麼了?」嚴國瑞拉下診療燈,語氣莞爾的問。
打從他開業以來,曉玫就憑著神奇的牙疼預言法,成了診所最死忠的病患,今早他還來不及踏進健身房,就馬上被徵召到診所待命,不知道這次她是真的牙疼,還是又有什麼晴天霹靂的預言。
華曉玫皺著眉抗議,「哥,我覺得你有看好戲的嫌疑,幸虧我還沒付掛號費,就當作是相抵銷嘍!」占完繼兄的便宜,她當起了合作的病人,把嘴巴張得大開。
她真的很愛錢,舉凡會影響月底餘款結算的支出,她都會想辦法免去。沒辦法,她就是想跟金錢做好朋友。
嚴國瑞拿起銀棒在牙齒上試探的敲打,想幫她找出痛源,「這邊嗎?」
「嗯。」她發出模糊的單音。
他沉吟半晌後,緩緩將診療椅升起,「先照張X 光看看好了,從表面上看是沒有異狀。」
華曉玫揉揉臉頰,「又要照X 光,如果還是沒發現異狀呢?」
她的牙疼一次比一次奇怪,常常找不出原因,幸虧自家哥哥是牙醫,可以隨傳隨到又能賴賬,要不然她真會被這莫名的牙疼給折膳死。
「那就只好給你止痛藥,然後請你耐心等待預言的發生。」嚴國瑞輕笑出聲。
「哎呀,你別再說什麼預言了,這樣我會緊張的。」每次牙疼她不只得忍受疼痛,內心還要背負著煎熬,就怕天外飛來橫禍,讓她措手不及。
「緊張什麼?上次牙疼,你順利被盛爾德公司聘請為專屬會計精算師,或許這次又有什麼好事發生也說不定。」
「算了吧!我只求今天一切平安順利。」坐在X 光室的椅子上,她身上穿著防護衣準備就緒。
「嘴巴打開,」嚴國瑞將方型薄片塞人她嘴裡,「把右手食指借我,壓住。」
他走出X 光室,門一關,替她進行照射。希望這次真能拍出什麼名目來,要不就又注定是一次醫療資源的浪費。
在她步出X 光室後,嚴國瑞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去我辦公室喝杯茶,我待會就拿片子過去。」
「幸虧診所是你開的,要不然光診療次數就足以讓健保局盯上我,還以為我是醫藥黃牛呢。」
華曉玫無奈的離開看診室,自行到嚴國瑞的辦公室打開電視機,一邊聽著電視新聞,一邊翻閱財經早報。
企業無預警倒閉
這斗大的標題吸引了她的目光,看著新聞內容,她越看臉色越沉,「可惡!就知道一定有事會發生!」
華曉玫所屬的盛爾德公司正進行一項開發計劃案,其中一名大股東今天早上無預警的宣佈破產,這下子牽連的範圍可大了。
宛如電腦的腦袋瓜馬上精算著數字,「平均每家銀行負債一點八億至二點五億不等,十家銀行下來也約莫二十多億,開發計劃總共預計投人十五億資金,原本由他擔負五億的資金籌措,現在他宣告破產了,開發計劃怎麼辦?不行,得馬上回去開會……」顧不得看片子,她抓起皮包就準備趕往公司。mpanel(1);
「欽,要走了啊?X 光片還沒看。」嚴國瑞打開辦公室的門時,差點就跟她撞上。
「哥,我知道牙齒沒事,而是公司有緊急狀況,我得趕快回去了。」揮別嚴國瑞,她來去像陣風似的。
「不用止痛藥嗎?」他對著她匆忙的背影喊問。
「你留著自己吃吧!」
留著自己吃?嚴國瑞指指自己,不禁失笑的搖頭。他這個妹子真是奇葩一個。「先幫你留著,反正你吃它的機會一定還很多。」
歐陽霽停好車,正大步的往診所方向走去,卻在診所前方的中庭花園與一名神色匆忙的女子錯身碰觸。
「對不起。」女子匆匆道歉後,就攔下計程車揚長而去。
那女子一身愛馬仕的名牌服飾,手上的皮包是深受名媛淑女喜愛的凱莉包,身上淡雅香水薰鼻,留下耐人尋味的芳香,她留著一頭中長髮,可惜他沒看見她的廬山真面目。
對於女性,他向來有極高的評監能力,舉凡衣著、彩妝,小至配件、香水,他都能如數家珍的準確判讀出廠牌品味,是以縱橫情場多年,他一直是女人口中最體貼的男伴。
只是他享受追求獵取的感覺,還無法體會安定的怡然,不過,或許哪天走在路上,不小心被雷公劈中了他的腦袋,會大夢初醒,就此安定下來也說不定,他向來不諱言這種結果。
「歐陽醫師,早安。」余秀屏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早,秀屏妹妹。」應了聲,歐陽霽走人自個兒的辦公室。
看診前,他走出辦公室,倚在櫃檯翻閱著上午門診的病歷,而候診區有三個男人正交頭接耳著。
「剛剛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全身愛馬仕名牌的女人。」病患甲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問。
「你說五分鐘前走出去的那個嗎?」病患乙再次確認。
「沒錯,就是她。」口吻中有著一種優越。
「她是誰?」病患丙問。
「你們居然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她可是公司剛聘請的專屬會計精算師,有史以來最年輕貌美的一位,據說是公司某位大股東的掌上明珠。」病患甲慎重不已的介紹。
「她年紀看來很小,到底大學畢業沒?很年輕欽。」病患乙驚呼。
「可不是。」
「等等,她究竟是靠自己的專業能力,還是因她老爸的關係才成為公司的專屬會計精算師?不會只是領千薪的傻妹吧?」病患丙問。
「什麼傻妹!聽說她的學經歷十分驚人,人長得美麗又高傲,家境富裕的她對啥都不感興趣,唯獨對錢熱衷,而且渾身上下都是名牌精品。」病患甲嘖嘖說道,「你看到她剛剛的皮包沒?就是有名的……」
「有名的什麼?」病患乙問。
「有名的凱莉包。」歐陽霽冷不防的答腔,「你講話的音量太大聲了,神秘度不夠。」
「我……」病患甲臉色泛紅。
明明想故作神秘,偏偏又像是扯著嗓門在宣告似的,讓一旁的歐陽霽,不需費神就將三人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
會計精算師,美麗、高傲,對啥都不感興趣,唯獨對錢熱衷,渾身上下都是名牌精品。他將病患的說辭對照到剛剛的身影,歸結而論,又是一個現代拜金女。
可她當真對啥都不感興趣嗎?比如說,愛情這種玩意兒。
在愛情與麵包之間抉擇,他承認有人會鍾情於麵包勝過愛情,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些人真的可以把愛情摒棄在人生之外。
他絕對不相信有人可以徹底輕蔑、忽視愛情的存在,因為通常對任何事都表現出不在意的人,偏偏就是對每件事都在意的人。
「歐陽醫師,原來你也有看到那位小姐啊!」余秀屏瞪大眼睛,讚歎他的好眼力。
「有什麼東西能夠躲過我銳利的目光?」歐陽霽自信的問。
「也是,況且那位小姐是常客了,你會見過她的確不稀奇。可惜她不是你的病人,要不然她準會是歐陽醫師的下一位女朋友了。」
「常客?」既然是常客,怎麼他們不曾照過面?想不到還會有漏網之魚,是誰搶了他的女病人?
「唉,等等,別把我說得好像飢不擇食的痞子好嗎?我沒那麼飢渴,絕對不會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突然察覺她話裡的語病,他為自己辯解。
「沒錯。歐陽醫師他只是觀望、鎖定、滲透、布網、逗弄、狙擊、撲殺、湮滅。」另一名護士走過,語帶嘲弄的把他的「天龍八部搭訕術」背得鉅細靡遺。
余秀屏掩嘴竊笑,「她是嚴醫師唯一的女病人,兩人交情好像挺好的,剛剛她從嚴醫師的辦公室出來時,我還差點跟她撞在一塊兒,她真的很漂亮。」
從嚴醫師的辦公室出來?歐陽霽的眉驟然一挑。
「說不定她是嚴醫師的秘密愛人,待會我去問問他,看什麼時候要把紅包準備好。」他露出攝人心魂的笑容後,隨即瀟灑離去,見助理護士還在暈眩沒跟上,他又補了一句,「秀屏,該工作了喔!」
「喔,馬上來。」她拍拍臉上的羞赧,趕緊追上去。
走出辦公室的嚴國瑞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斯文的臉上難得浮現惡魔般的笑容。難不成歐陽那小子對她有興趣?他是樂見其成啦,不過他會奉勸他,先捧著大把銀子來再說吧!
歐陽霽一整天都在納悶,為何學長的門診有這麼優質的女病人,他竟然渾然不知?人稱師奶殺手的他獨霸全診所的女病人,卻獨漏了這麼一尾美人魚。
知道她絕不可能是學長的親密愛人,因為死心眼的學長,早把一顆心淪陷在一個叫無晴的學姐身上。
什麼無晴,根本是無情吧!竟待在國外五年都不回台灣,不過,這也只能怪學長太過放任,才會造就出學姐的無情,要是他就不會這樣寵女人。
歐陽霽豪飲著桌上的茶水又想到,如果愛馬仕小姐真是學長的愛人,那學長就太不夠意思了,竟然保密到家,害他還成天拉著他去聯誼,簡直自討沒趣。
不過那女人如果真那麼市儈,應該很快就可以擺平。她愛錢,他就拿錢當餌,讓這拜金女上鉤,拜倒在他西裝褲下。
可惜他風流卻不下流,做不來奪人所愛的事。
可是……下流一次又有啥關係?
才看完第一個病人就接到華曉玫的緊急電話,嚴國瑞二話不說,馬上撐起雨傘到診所外的中庭花園,等候寶貝妹子出現。
「學長,你幹麼站在這,不會是因為知道我沒帶傘,特地貼心的幫我撐傘吧?還是你今天想改行當門神?」歐陽霽躲人傘下,極盡調侃之能事。
「快進去,你的病人已經等候多時了。」嚴國瑞推了他一把。
「胡說,我從不讓病人等的,距離第一個約診病人,還有十五分鐘時間。」他說得義正辭嚴。
對於這一點,他向來十分有把握,在工作上他堅持自己的原則,絕對不讓病人等他一秒鐘,更不會讓病人有機會投訴他,因為他的醫術可是一等一的棒。
私底下的他更有原則,風流卻不下流、過境花叢不染香,他稱得上是全台灣最有格調的師奶殺手,交往過的女人誰不懷念他的好?
此時一輛計程車急駛而來,嚴國瑞立時撇下他,快步越過中庭花園往計程車走去。
「嘖,是學長的祖奶奶來看診嗎?要不怎麼這麼戒惶恐懼的?」沒了雨傘的庇蔭,歐陽霽趕緊躲進屋簷下,卻仍好奇的看著計程車上會走下什麼人來。
只見嚴國瑞掏錢付了車資,十分寶貝的攬護著一名女子下車,雨傘泰半都遮擋在她的頭頂上,生怕雨會淋了她似的。
嘖嘖,呆頭鵝學長几時這麼體貼來著?他的心不早讓那流連海外不肯歸來的無晴學姐給吃了嗎?虧自己這幾年在聯誼場合指導他幾百次了,也沒見學長這麼主動過,難道無晴學姐已經被判出局了?
「小心,地上濕滑。」嚴國瑞提醒著。
「好疼。」華曉玫一臉哀怨。
「疼多久了?」
「早上股市一開盤就疼,要不是正好在開內部會議,我早就來了,也不會拖到現在,疼死我了。」
嚴國瑞把雨傘塞給歐陽霽處理,與華曉玫並肩進人診所,完全無視於一旁好奇又驚愣的他。
傘下的容顏如花般精緻,瓜子臉、菱角嘴,淡掃的娥眉緊蹙,眸光熠熠生輝。
「的確是美人胚子一個,一身雪白的紀梵希,襯得她脫俗靈秀。」歐陽霽驚為天人的自言自語。
「歐陽醫師快進來,病人就要到了喔!」余秀屏提醒的叫喚著。
「馬上來。」他撐著一肚子的納悶,趕緊走人診所。
看診室裡,華曉玫坐上診療椅,張著嘴,讓嚴國瑞試探的敲擊著牙齒。
「歐米一等……」她說出的話語極其模糊。
他聽從指示,朝後面一點的位置挪移著,「這裡?」
「嗯,嗯。」華曉玫激動的點頭。
嚴國瑞升起診療椅背,「先漱口。」
「不會又要照X 光了吧?」她問。
「嗯,答對了。」他擰擰她的鼻尖。
支開助理護士,嚴國瑞親自領著華曉玫往她最熟悉的地方走去。
「哥,你說這次又會發生什麼晴天霹靂的事?」她緊張的問,「我這個月繳了保費,收人少了近十萬塊,千萬別又是破財的預警。」
「嘴巴張開。」塞人薄片,拉起她的手指壓住,嚴國瑞選擇拒絕回答。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因為曉玫的牙齒總是找不到病因,看來是預言的機率比較大,至於會是什麼樣的預言,他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一如往常的,在繼兄的辦公室等候X 光片的結果,華曉玫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PDA 裡的紀錄,一邊瞄著電視裡股市的盤面走勢。
忽然,盤面上直落的指數讓她心生不妙,豁然起身,她抓著公事包就匆忙的奪門而出。
「小心——」歐陽霽一手拉住像無頭蒼蠅迎面衝來的身軀,不忘把手中的x光片高高舉起。
幸好他反應快,不然就要被一頭撞倒在地,然後還得自個兒摸摸鼻子,一臉狼狽的爬起來,這種舉動實在有辱斯文。
至少,不是如他這般瀟灑男子可以容許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1:48
第三章
「什麼事這麼急?」
「放開,你是誰?」華曉玫瞪著眼前帶著口罩,阻擋她去路的傢伙,「不會是想收過路費吧?」
什麼過路費?他又不是綠林大盜!
「嚴醫師不在辦公室嗎?」歐陽霽往辦公室內探看一下。
「他有病人,在看診室。」
「歐陽霽找我幹麼?」剛看完病人的嚴國瑞在走近辦公室時,聽到他們的對話。
「你要的X 光片。」將東西交給他,歐陽霽冷不防的又掃了她一眼。的確是人間極品,比起無晴學姐,遠遠超過、遙遙領先。
「謝謝。」看了X 光片,嚴國瑞不禁蹙起眉,繼而對華曉玫說:「曉玫,輪到你了,到看診室來。」
「不用去了,反正一定又沒事,也不用給我止痛藥了,這次果然又預言到有緊急的事情發生,我得馬上回公司處理。」她越過兩人,趕著回去。
「誰跟你說沒事?這回就有事,你快過來。」嚴國瑞拉住她說。
「不行,有事改天再看。瞧我迷糊的,昨天凱達爆出商業間諜案,難怪今天股價一直跌,都怪我對台灣景氣復甦後的股市太有信心,現在牙疼的原因找到了,我要回公司,下午還有主管會議。」她說什麼也要走。
「聽話,今天要拔牙,要不然以後你又會犯疼。」嚴國瑞說什麼也不肯放人。
華曉玫頓下腳步,「什麼?!為什麼要拔牙?」她神色倉皇的瞪著他,步履驚慌失措的連退數十步。
「因為你的智齒在作怪。」歐陽霽好心的說。
「閉嘴!我又沒問你。」華曉玫瞪了他一眼。
哇,恰北北的美女!他的好心竟討來一頓罵。
「我知道你不喜歡看牙醫,偏偏你的牙齒又不聽話,為了讓你一勞永逸,咱們今天處理好,省得以後問題多。」嚴國瑞很有耐心的說,並不忘拉住她的手,防範她落跑。
拔牙……她這輩子最痛很的就是拔牙!何況她向來很照顧她的牙齒,只是老天爺常常喜歡拿她的牙齒玩預言遊戲,讓她不得不三天兩頭上診所。可是,今天她已經明白是股市崩盤的預言了,為什麼還要拔牙?
「我不要,拔牙又沒錢賺,我幹麼白受罪。」她聲音發顫的說。
不行,她還得聯絡營業員把她的股票買賣稍作調整,晚了就來不及了,這樣會損失慘重耶。華曉玫拗著被箝制的手,試圖掙脫。
「曉玫,快一點,我還有其他病人。」嚴國瑞拖著她往看診室走去。
「不、不要。你快去看其他病人,我要回去處理股票的事,快要收盤了,再拖下去我會賠錢的。」她極力抗爭。
真是標準的愛錢嘴臉,智齒長得東倒西歪,都已經壓迫到臼齒了,她還在想著錢,真不愧是傳聞中愛錢的拜金女!少買幾套愛馬仕、紀梵希不就有了。歐陽霽在心頭嘀咕著。
「小姐,錢重要,但是健康更重要。」接收到學長的眼神暗示,他乾脆當起幕後的推手,把抗拒的她一路推向看診室。
「胡說,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我不要拔牙,若不趕緊處理,我會損失上百萬元欽,而且人家下午還有主管會議—」被架上診療椅的華曉玫連聲抗議,就希望有轉圜的餘地。
突然一支手機出現在她面前。
「喏,拜現代化科技之賜,你可以馬上打電話搶救你的百萬資金,免得它們在股海沉淪了。」歐陽霽的眼神透露出戲謔,將手機遞給她。
「打開嘴巴,先上點麻藥。」嚴國瑞拿著棉花棒走來,「今天損失的錢,我賠給你總行了吧?乖,別鬧。」
他給?歐陽霽聞言瞳目結舌。學長几時這麼凱了?一給就是百來萬,看來這女人非等閒之輩,竟能讓死心眼的學長如此對待,這女人果然是高難度的挑戰。
華曉玫苦著一張臉,張著嘴巴,「可不可以改天再拔?否則下午的主管會議,我會沒辦法說話效。」
「不行。之前就建議你把智齒拔掉,結果大半年都過去了,你還是不理我。」嚴國瑞的態度相當堅決,「歐陽霽幫我把短針拿來。」
她此刻就像落人陷阱的動物,掙脫不出的挨上一劑麻醉針,眼中的淚花已經凝聚不少。
「趁著麻藥未完全作用,你可以先打電話。」歐陽霽好心的又送上手機。
華曉玫把他視為共犯之一,於是賞了他一記白眼,「先說好,我不會付電話費的。」她趕緊打給營業員交代幾句,才又忿忿的把手機扔回給他。
瞧她一身雪白套裝,看起來就像是一朵濃嗆的香水百合花。
不過他敢說,她嗆不了多久的,拔牙的女人他看多了,哪一個不是淚眼汪汪的走出看診室?
「學長,剩下的我幫不了忙,先閃人嘍!」歐陽霽說完,走回自己的看診室,心中想的全是那個叫曉玫的女子。
愛錢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不過能像她愛錢愛到極致,人又長得美麗的倒是少見。最好學長跟她沒瓜葛,要不他也會為此破格,詛咒兩人分手,他才好名正言順的奪取這位人間極品。
截至中午休診以前,嚴國瑞的看診室不時傳來女子的尖叫哭泣聲,嚇得一干病人紛紛取消看診,連帶讓歐陽霽落得清閒,坐在大廳看報喝茶。
再看到她,原本濃嗆的香水百合已經變成嬌弱可憐的小雛菊,眼淚滴滴淌落個沒完。
他紳士的抽起一張面紙遞過去,華曉玫的頭抬也不抬,接過面紙一拭,馬上染濕了大半。
真是令人扼腕!虧他已經取下口罩露出大半的俊臉,她竟不賞臉的連看都不看一眼。
嚴國瑞用手帕裹著冰塊走來,「先敷著,回家還是要繼續冰敷。」
「無用,笑午函要嘎會。」她語焉不詳的吐著話語。
「聽話,我已經幫你請假了,管家等會來接你。」
「嗯家的全職獎金……」
「還有心思管你的全職獎金,回家好好休息吧。」嚴國瑞忍不住輕斥。
「嗯。」她沒有再辯駁什麼,算是勉強接受安排,只是可惜了她的全職獎金。
診所前傳來喇叭聲,看看雨勢暫歇的戶外,嚴國瑞攙扶起她往外頭的黑色高級房車走去。
待華曉玫上車後,揮揮手,車子才揚長而去。
「無晴學姐的地位被人取代了嗎?」歐陽霽像背後靈似的冒出一句話。
嚴國瑞回瞅了他一眼,「怎麼,瞧你兩眼發直,盯上新獵物了?」
「好奇她的身份多過於喜歡,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可以打敗無晴學姐在你心中的地位,得到你體貼的對待。」
「她是盛爾德公司的專屬會計精算師,美麗你見到了,高傲倒不至於,不過是恰了點而已,但是愛錢這一點,你應該看得清楚。」嚴國瑞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明說兩人的關係。
「現代拜金女!」歐陽霽嘀咕著。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挑戰看看,或許可以給她上一堂人生課程,治治她的拜金惡習。」
歐陽霽沒有反駁。對於愛錢的女人,拿錢砸她無疑是最好的方法,不過這女人應該會多點樂趣,因為她脾氣夠恰,哭泣的模樣夠讓人憐愛。
「吾雖愛,吾不奪人所愛。」他可是走高格調路線的男人,沒搞清楚他們兩人關係前,不宜貿然動手。
嚴國瑞低笑,「我不知道你這傢伙還有那麼點廉恥。」
「無晴學姐還不回台灣嗎?已經五年了呀。」
「回不回來又怎樣?一洋之隔的距離不算遠,甭擔心,倦鳥總會歸巢的。」
看來那人間極品絕不是學長的佳餚,不過倒是他歐陽霽喜歡的菜色。
「吃飯、吃飯,晚上咱們再去PUB 喝杯小酒。」歐陽霽故作輕鬆的離去,腦子裡的天龍八部搭訕術已經開始安排陣仗,準備一舉攻下名牌拜金女。
暈黃燈光營造著溫馨氣氛,餐廳隱密的角落,華曉玫跟好友兩個女人開心的享用著大餐。
「今天白天又牙疼了,幸虧大哥給了我幾顆藥,要不然我鐵定會瘋掉。」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尤其這種不明原因的疼痛,更叫人難受。
「你又牙疼,請問今天股市又崩盤了嗎?還是公司即將倒閉?」身為好友,許蓉芳早對她的牙疼預言法頗有耳聞。
「笑話我,」華曉玫睨了好友一眼,「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一整天下來,股市一路開出紅盤,工作一切順遂如常。截至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這次會是什麼令人詫異的預言,希望接下來都不會遇上什麼討厭的人事物,讓我平安度過今天。」
然而事與願違,下一秒,融洽的氣氛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擾了。
「華小姐,你好,我是凱達的業務經理,敝姓翁,翁震覺,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一些場合碰過面。對了,我可以坐下嗎?」他帶著自負的口吻,嘴角微微上揚著,眼神猥瑣。
眼一翻,華曉玫極其厭惡的睨著面前的男人。
她看看餐廳四周,勉強揚起笑容朗聲問:「翁先生來用餐?」
「剛跟客戶聊完公事,湊巧看見華小姐也在此,相逢自是有緣,有幸與你喝杯咖啡,聊聊天嗎?」
華曉玫擺出受寵若驚的姿態,「可是這家餐廳會酌收基本消費,你在這兒一坐,等會老闆將基本消費強加到我的帳單上,我負擔不起的。」她斷然拒絕。
翁震覺臉色一僵,「這點費用當然由我來支付,怎好讓華小姐負擔。」
「既然翁先生想作東,那我是卻之不恭了。」
「是我的榮幸。」翁震覺陪著笑臉,趕緊坐下。
他一坐下,華曉玫卻火速起身,一聲驚歎,「喔,天啊!時間這麼晚了,我得趕緊回家,要不計程車夜間加成的費用很昂貴,還是早點回去好了。翁先生,非常感謝你的招待,我跟朋友就先告退了,甜點就請翁先生好好享用。」
她說完便拉著友人迅速的離去,徒留翁震覺難堪的在位子上呆坐。
「曉玫,這樣好嗎?」
「當然好嘍,他這隻大色狼一出現就嚴重影響我的用餐情緒,我不過讓他依餐價賠償,沒有另外索取干擾費、眼睛傷害費、聲帶勞動費,已經很仁慈了不是嗎?」華曉玫說得理所當然。
「我真服了你,什麼名目都想得出來。」許蓉芳推了她一把。
「走,我今天開家裡的車出來,正好送你回家。」
「華大小姐,你不會跟我收車資,還有保鑣費用吧?」
華曉玫故作思索狀,「嗯……好主意!自己人算便宜些,給個五千塊就好。」她翻出掌心索討著。
「嘖,你這勢利的女人,虧你說得出來。」許蓉芳毫不客氣的打了她手掌一記。
「有什麼難的,只要不是要我吐出錢來就好了。」
兩個女人呵呵大笑的走向停車場。
打從穿著一身EPISODE 新裝的華曉玫一踏人餐廳,許多用餐的人莫不把目光拋向她,當然也包括熱衷參與成人社交聯誼活動的歐陽霽。
隔著幾棵造景盆栽,他把她戲耍人的把戲看了個分明,不得不承認她比他想像中還要愛錢,甚至已近乎走火人魔的境界。
看來他不出馬,華曉玫那女人真把天底下的男人都當成冤大頭了。
不過,到底要用多少錢才可以把這個拜金女一舉拿下?
打從他用天龍八部搭訕術闖蕩情海以來,還沒有過失手的紀錄,這一次理當也是如此的嘍!
既然她已經挑起他狩獵的慾望,相逢不如巧遇,那他何不安排個巧遇,好施展他的天龍八部搭訕術之三—滲透她的人生。
歐陽霽決定忍痛告別今晚與幾名空姐的浪漫晚餐,他早一步來到停車場守朱待兔,好遇她個措手不及。
華曉玫從餐廳走出,他的銀色Audi馬上貼近。
他降下車窗,「曉玫小姐,還真巧!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辛,送兩位一程。」
「你是誰?」她冷眼一瞥,繼而狐疑的打量著他。
竟然還問他是誰?!
扼腕!都怪她那天拔牙後,無視於他取下口罩後的瀟灑俊俏,以至於他安排的巧遇戲碼,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吧,那就一切從零開始。
「歐陽霽,在國瑞牙醫診所時,借過你手機。」他簡單的提點。
華曉玫機份的眼珠子一轉,想起那天的蒙面怪客,「原來是你!」
原來他口罩下的面容是這副模樣,長得還算人模人樣,挺不錯的嘛,不過看起來有些花心輕佻。
「上車吧!我送兩位回家。」歐陽霽莞爾一笑。不錯,有印象就是好的開始。
那次拔牙足足讓她疼了一個多禮拜,害她幾乎要以為自己顏面神經失調,而眼前這傢伙就是可惡的共犯。
「嘖,這年頭的牙醫師服務都這麼好啊?在街上遇見病人還會提供宅配到家的售後服務。」瞧她說得嘖嘖稱奇,下一秒卻臉色凜然,「不勞您費心,我自己有開車。」
不再理睬他,華曉玫勾著好友的手,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心中嘀咕著。大哥怎麼會聘請這種看起來這麼不正經的牙醫師?
第一個紅綠燈口,兩輛銀色的車子不約而同的停住,歐陽霽降下車窗,挑釁的點頭一笑,擺明不接受拒絕。
「曉玫,又是那個牙醫師耶,長得挺帥的說。」
「帥又不能當飯吃,別忘了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同理可證,有錢的男人才是女人的好朋友。」
「牙醫師不也挺有錢的?」
「那也得他的錢變成我的,不然我感受不到他的有錢。」華曉玫率直的說。
綠燈一亮,兩輛車如火箭似的衝刺而去,車子一前一後的追逐著,頗有較勁的意味。
想他當初也是一名春風少年兄,在飆車界歷經過小綿羊的歲月,現在飄起頂級跑車,他一樣是寶刀末老,不過玩玩就好,他可不想讓美女出啥意外,毀了她的花容月貌。
歐陽霽眼眸帶笑。這女人的確很濃嗆,似乎愛錢的女人特別討厭輸的感覺。
車子在黑夜中奔馳,歐陽霽就像老奸巨猾的貓,逗弄著他看上的老鼠。基於安全,他始終跟她保持著距離,不急於撲殺,享受單純追逐的樂趣。
「可惡!」華曉玫瞪著後照鏡中緊跟著的車子。
「曉玫,你開車別分心,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趕快回家吧。」許蓉芳有些擔憂自己的安全。
「家當然要回,但是我討厭他剛剛挑釁的嘴臉。」
「你何必拿自己的生命、金錢跟他較勁,多兜一圈就是浪費一圈的油料,這可不符合你的金錢原則。」她拚命提點,就怕好友真的猛踩油門,一路衝到底。
華曉玫果然冷靜了下來,也對。沒必要跟自己的荷包過意不去,萬一車子擦撞到,還得重新送廠烤漆,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許蓉芳總算鬆了口氣。幸虧曉玫愛錢,只要用錢阻止她,這趟回程保證安全。
然而就在此時,馬路旁冷不防的竄出一隻流浪狗。
「曉玫,小心有狗—」她驚呼道。
華曉玫立刻猛按喇叭,但小狗像是不要命的衝來,心一慌,她為了閃避流浪狗,整個車身在緊急煞車中打滑,撞上了一旁新栽的路樹後,總算停了下來。
「小狗呢?小狗呢?我不會把它輾斃了吧?!」驚魂未甫的她捂著雙眼,不敢開門察看。
尾隨在後的歐陽霽差點被她嚇出心臟病來,他連忙將車子開往路邊停下,下車探看她是否無恙。
他敲著駕駛座的玻璃,「快把車門打開!」
車窗降下,華曉玫慘白著臉色,「你快看那隻小狗是不是在下面?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不會真把它輾過去了吧?罪過、罪過。」
「沒有,它很機伶的躲過了,你還好吧?」看見她膜拜神抵的有趣畫面,歐陽霽不禁莞爾。
「真的沒事?」指縫露出一眸,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真的沒事。」他再次肯定。
既然小狗沒死,她就不擔心了。打開車門面對著他,她火氣全湧上心頭來。
「都是你,沒事用車燈照我幹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影響我的視線?你看,現在車子撞壞了,進廠維修費用很貴,板金、烤漆都是要花錢的,還有,新栽的路樹也不能倖免於難,破壞公物會被罰款的。而且也因為你,使我們車上兩個人都受到了驚嚇,心靈遭受極大的壓力打擊,想要排遣壓力自是需要交給專業人員,一節SPA 療程千元起跳,一期包下來十幾萬元跑不掉,看你怎麼賠償!」
歐陽霽聽著她羅列出的名目,除了笑還是笑。看來她沒有大礙嘛,腦子還能清晰的精打細算。
「好,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我願意賠償所有費用,而此刻,就先讓我送兩位小姐回去,至於車子,明天我會請車廠的人來處理,OK?」
「包括板金、烤漆?」她不甚確定他的誠意。
「包括。」
「包括毀損公物的罰款?」她還是有點狐疑。
「包括。」
「也包括雙人行減壓SPA 療程?」她語末的尾音高揚著不可置信。
「是的,一切都包括,現在可以上車讓我送你們回家了嗎?」
睨了他一眼,華曉玫不敢相信這男人這麼好說話,猶豫半晌後,她像是豁出去了般,勾著許蓉芳的手腕,心不甘情不願的上車,「先說好,今晚的油錢自己付。」
「我知道……」歐陽霽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今晚的目的也算達成了,他還是讓她上了車。
只是,初次交手就損失一筆錢,看來,他即將有一場硬仗要打,因為她的愛錢指數著實令人詫異。
罷了,就當作是先禮後兵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2:14
第四章
在嚴國瑞的座車即將進人地下停車場前,他意外的看見華曉玫從歐陽霽的車上走出來。
隔著些許距離瞇起眼睛,他試圖看清楚繼妹臉上的表情,還有釐清學弟那抹笑容所謂何來。
「看來這探花郎已經準備好大筆鈔票來挑戰了。」他的笑容帶著戲謔。
等待歐陽霽驅車離去,他飛快的將車子駛人地下停車場,然後搭上電梯直達八樓住家。
一進家門,就瞧見他父親與繼母摟著華曉玫,緊張的噓寒問暖。
「怎麼了?」氣氛跟他揣測的有些差異。
「曉玫剛剛出了車禍。」嚴徑心疼不已的說。
「怎麼會出車禍?」他立刻一臉擔憂。
「為了閃一隻小狗,就撞上馬路旁的樹了。」華曉玫低著頭開口。
「唉!你就是這樣,做事都粗心大意,如果你可以把對數字的敏銳挪一點在生活上,那我可以少擔一點心了。」呂書華歎了口氣道。
「別責怪她了,瞧她都給嚇著了。曉玫,沒事的,車子壞了可以修,重要的是你平安就好。」嚴徑向來寵她。
「既然車子撞壞了,那你是怎麼回來的?」嚴國瑞存心問。
「喔,一個朋友送我回來的。」
「什麼樣的朋友?改天得好好謝謝人家。」他故意延續話題。
「是啊!這人是誰?我們真該好好謝謝人家。」
幹麼謝他?他可是罪魁禍首耶!況且,萬一他趁機抖出兩人私下的協議,她鐵定又要挨老媽一頓罵。
「不、不用麻煩,這麼慎重搞不好對方也會覺得彆扭。」華曉玫一口回絕。
嚴國瑞把她的言不由衷看在眼底。呵呵,小妹也開始會保守秘密了,她不是向來都無話不說嗎?怎麼為了歐陽霽破例了呢?
「總之,沒事就好。曉玫快回房去看看,爸爸這次出國幫你買了不少東西,有Herme's 、FENDI ,ChristineDior ,衣服香水配件通通都有,去看看喜不喜歡。」
「你又買這麼多東西給她幹麼?」呂書華對於老公寵溺女兒的行徑,實在是不敢苟同。
「不只她,每個人都有,只是曉玫多了些,年輕女孩嘛,當然要多打扮打扮,呵呵……」
「謝謝爸。」一掃今日陰霆,華曉玫喜孜孜的上樓試新裝。
其實她並不特別崇尚名牌,然而,只要是繼父買給她的東西,她都喜歡。誰叫繼父實在太寵她了,每一回出手花個百來萬是跑不掉的。
雖然有不少人批評她的奢華,但是,她知道這是父親寵女兒的方式,於是她只好不停的展示新裝,以回報他的寵愛。
「對了,國瑞你餓不餓?媽給你留了點宵夜,我現在去熱給你吃。」mpanel(1);
「喔,謝謝媽,我先上樓換件衣服,馬上下來。」
嚴國瑞趕緊跟上繼妹的腳步。
「原來你今天牙疼是在預言車禍啊。」他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冒出。
華曉玫拍拍胸口壓驚,「可不是,還以為今天會順遂的結束呢!」
「車子進廠維修又要花一筆錢吧?要不要哥贊助你一點?」
「不用了,有人會全額負責。」
「誰?」他順著她的話問。
意識到自己差點脫口而出,她連忙改口,「反正就是一個罪有應得的傢伙。」
「哦,哥真傷心,曉玫已經有自己的秘密了。」他特意一臉感歎。
她慧黯一笑,「哥,你別想套我話了。總之,那人你認得的,其他的就恕難奉告嘍!」語畢即一溜煙的躲人房間,把他的好奇阻擋在外。
認得,當然認得,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能不認得嗎?但他決定先放她一馬。
歐陽霽一整天都愉快的吹著口哨。
「怎麼?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嚴國瑞問。
「雖不中亦不遠矣。」他解下口罩。終於結束看診!總算可以喝杯茶歇息了。
「我看歐陽醫師一定又交新女朋友了。」小護士翁瑞瑜低聲說。
「沒錯,我也有同感。」正在整理信件的余秀屏搭腔,「嚴醫師,你有封美國來的信件。」
收起笑容,嚴國瑞接過她遞來的信件,慎重的抽起、撕開、詳讀。
歐陽霽不知何時靠了過來,「是無晴學姐寫來告知歸國班機的事嗎?」
「美國牙醫聯合學會。」嚴國瑞用信件敲了他一記。
「幹麼,不會是想取消你的人會資格吧?」歐陽霽戲謔的說。
「在你還沒有被取消前,我想我應該沒有必要擔心。」
「那還真是可惜。」
「對了,不知最近誰會有空幫個忙……」嚴國瑞故作思索狀
「什麼忙?」不貿然答應是他的原則,免得被出賣了都不知道。
「下個月我得到美國開會,順便參加幾個課程進修,一個月內的門診病人不知道該交給誰好,你們都太忙了,我待會再問問吳醫師好了。」
一個月的門診,那不就包括曉玫了嗎?既然如此,他怎麼可以錯過?
歐陽霽高舉右手,「我,我可以啊!學長有事,學弟當然要幫忙分憂解勞。」他積極得令人稱許。
「你行嗎?大忙人。」他心存質疑。
「有什麼問題,這是一定要的。」歐陽霽答得爽快。
嚴國瑞有趣的看著他的熱切異常。
難得歐陽霽意承接他的門診病人,這可是天大的意外啊!
「這可能會干擾你聯誼約會的時間耶。」到時可別怪他沒事先提醒。
「那也沒什麼關係。」
「有鬼哦,歐陽,老實說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能打你什麼主意?拜託,學長你想太多了!」歐陽霽忙著打哈哈。
「目標當然不是我,是曉玫吧?」嚴國瑞嘴角隱著一抹竊笑。
「嘖嘖,學長,有些話不適合挑明,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便是,何必如此?」
「說,你的天龍八部搭訕術現在使到哪一部了?」
「約莫第四部了吧!」
「不錯嘛,看來你已經決定好好幫這個拜金女上一課嘍!說說看,你都安排些什麼樣的課程教育?」
「呵呵,不外乎是認識異性、兩性溝通之類的,當然會視情況追加口腔保健的應用課程。」
他言在此意在彼,自己的領悟力也不差!
嚴國瑞笑贊,「不錯,很豐富的課程,全都是你的強項。不過財務方面,曉玫才是一等一的高手,你可以趁此機會跟她切磋切磋。」
「沒錯,這可謂是教學相長的完美呈現。」歐陽霽瀟灑一笑,「如何,決定把你的門診工作交給我了嗎?」
「能不交給你嗎?進來吧,我跟你說說幾個特殊病例。」就不信他不上鉤。嚴國瑞內心竊喜不已。
「馬上來。」歐陽霽喜不自勝。
正準備掛上中午休診告示牌,診所的門突然被打開,來者是一名女子,一頭短髮顯得俐落帥氣,她身後還站著一個高大嚴肅的男人。
「小姐,我們已經休診,如要看診,下午兩點半開始。」
「我找歐陽醫師。」
余秀屏跟翁瑞瑜看著門口的女子,兩人一前一後的推諉著。
「找你家老闆的,看著辦吧!」翁瑞瑜把她推出來。
硬著頭皮的余秀屏怯怯的開口,「請問有什麼事嗎?」
一男一女凜沉著臉不吭聲,讓她倆一陣囉嗦。
「會不會是歐陽醫師感情沒處理好,人家找上門來了?」翁瑞瑜猜測的說。
「不會吧?那他們會不會砸了診所?」她抖得像落葉。
「秀屏你頂著,我去找歐陽醫師。」趕緊抹油落跑先。
「唉,瑞瑜,我、我……」
須臾,歐陽霽被小護士拖出嚴國瑞的辦公室。
「瑞瑜,我在跟嚴醫師請教幾個病例,你拉我幹啥?」
「歐陽醫師你惹禍上身了啦,人家這會來診所找你尋仇了。諾,你看—」冤有頭、債有主,她把他往前一推,拉著余秀屏避難去。
「歐陽月,找我幹麼?」他瞪著眼前就像個男人的妹妹。
「車子幫你送修好了,就停在外面。對了,我的搭檔長智齒,你幫他看一下,要是沒把他看好,我就再把車子砸爛。」她語帶威脅。
「這麼晚才長智齒?」歐陽霽語帶揶揄的看著一旁那高大的男人。
「快點,給他開個藥也好,下午還有任務要執行。」她開始有些不耐煩。
「進來吧,當作是休診前的最後服務。」
此時,翁瑞瑜拉著余秀屏靠過來說:「歐陽醫師,那兩個人好像黑道喔!」
「黑你的大頭道啦!社會新聞看太多,他們是刑事組的員警啦!」
「喔。」尷尬了,誤把官府當成賊。
「關門,不要讓人再進來了。」歐陽霽快步走進看診室。
要不是念在妹子幫他一把,將曉玫的車子免費送修一番,他才不會讓她吆來喝去的呢,今天就當作是還人情嘍!
大哥什麼時候不出國,偏偏選在她做根管治療的時間出國。一想到她的牙齒要交給其他醫師宰制,華曉玫就覺得惶恐不安。
就算對方是根管治療的專科醫師又怎麼樣?她還是不保險。
「華小姐請稍等,醫師馬上來。」
「謝謝。」躺在診療椅上,她緊張的等著,心兒卜通卜通跳。
腳步聲由遠而近,「你好,我們今天進行第一次根管治療。」走至身邊的牙醫師交給她一支鏡子,「拿著,然後把嘴巴打開。」
銀棒在她齒面上筆畫著,「嗯,很漂亮,你的牙齒保養得不錯,第一次做根管治療?」
「嗯。」都是那顆惹禍的智齒壓迫到她的臼齒,然後形成蛀牙。
「待會我會在齒面罄出坑洞,或許會有點疼,當然我會先上些麻醉藥,如果在治療過程有任何不舒服,請舉左手。」
「為什麼會疼?」華曉玫啥都沒聽進去,就只聽見讓她忌憚的字眼。
「因為醫療過程很難避免疼痛的。」歐陽霽十分耐心的說。
為了今天的門診,他足足等了十多天,日日想像著濃嗆的香水百合落在他手中,他該溫柔善待,還是略施詭計,用些許的疼痛,換取她腦海中深刻的記憶?
溫柔點好了,女人還是吃這套的,不過來點刺激也不錯,他敢保證,這會讓她一輩子都牢牢記住他這號人物。
「那、那我不要治療了,反正現在又不疼。」她十分鴕鳥的想要起身開溜。
歐陽霽卻搶先一步壓下她的肩膀,「現在不治療,以後會更慘。」他帶笑的眼眸,投射至華曉玫手中的鏡子,落人她的視線。
那雙會勾魂攝魄的眼睛,好熟悉……
恍惚間,她來不及反應就眼睜睜的看著短針深人口腔,扎得她眼淚直冒,牙醫師的手指不住的在她頰旁拍動,幫助麻醉藥擴散。
「忍耐一下。」貼近的目光,溫柔得令人昏醉。
不消幾秒鐘,整個臉頰已經麻腫得毫無知覺,她只能瞪大眼睛緊盯著帶著口罩的男人,似是在警告些什麼。
可在他的眼眸注視下,她隱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迷惑。
他是誰?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可從他的眼睛裡,她卻感覺他在笑。
鑽牙的工具一靠近,華曉玫開始全身緊張,內分泌失調。
這種感覺就像是股市狂跌,她眼睜睜看著錢一滴一滴的流失,準備在收盤前絕地大反攻的豪賭。
當疼痛未如預期般襲來,她稍稍喘了口氣,不過仍不敢鬆懈的瞪著距離咫尺的男人。
他的眼睛像堆埋在地底深處的黑曜石,沉著的散發著無法掩飾的光澤。
這輩子除了家人以外,她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如此靠近過,更逞論是如此清晰的看透他的眼眸。
恍神當下,一股疼痛襲來,她皺眉呻吟。
「會痛?」他停下動作問。
「嗯,很痛—」音調透著驚慌。
「忍耐一下,因為會碰觸到牙神經。」
不等她抗議,他手上的工具又開始折磨人了。
「啊—」華曉玫疼得眼淚幾乎要迸出,「很疼呀。」
「我會再為你上一點麻醉藥,麻劑打入時可能會刺痛,忍耐一下。」
歐陽霽幾乎是強扳開她的嘴,針頭探人一扎,結果她痛得淚花滾滾,手緊拉住他的白袍,而當作虐的針頭一離開,她二話不說馬上把嘴巴閉得死緊。
突地,繼剛才的女人啜泣聲後,看診室接著響起男人的驚呼聲。
「呃,你咬我手指幹麼?」他猛甩著差點被咬斷的手指,氣急敗壞的咆哮,跟早先的從容實在是天差地別。
「歐陽醫師,你還好吧?」余秀屏掩著嘴巴強忍的笑,憋得一險痛苦。真不敢相信有人會咬傷牙醫師的手!
素來安靜的診所傳出啜泣與嚷叫聲,自然引起了大家注意。
「發生什麼事了?」看診室被打開,只見好幾名醫師護士堵在門口,好奇的觀望探間。
倒楣的男人還在猛甩手,「沒事,通通出去、出去。」
歐陽霽強作鎮定的驅趕眾人,如果這事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
「誰叫你把我弄得好疼……」華曉玫一改精明的姿態,哭得淚眼婆娑,活像個無辜的小奶娃兒。
「我都跟你說會疼了,請你務必忍耐,而且也幫你追加麻醉藥劑了,你怎麼咬我的手指當回報?」直到現在,無名指指尖的刺痛仍一路傳至心臟,真是椎心刺骨的痛啊!
皮肉受罪的是她欽!華曉玫忍不住發難,「可是真的很痛啊!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蒙古大夫,為什麼我以前治療就不會這樣,我不要弄了……」她忍不住的嚶嚶啜泣。
歐陽霽氣得扯下口罩,「我的大小姐,我可是根管治療的專科醫師,既然嚴醫師把你轉診給我,你只有配合。」
這女人真是好樣的,竟然污蔑他的專業,真把他給激怒了。
這下,她總算看清楚口罩下的臉。
「原來是你!」難怪她總覺得熟悉,「你該不會是記恨上次車禍要你賠償我一筆金額的事,所以趁機整治我?嗚嗚……當心我委託律師向你索討傷害療養費、精神折磨費,另外追加一年份的SPA 放鬆療程。」
沒錯,他的確是想過要整治她,不過他的陰謀還來不及施行,就已經讓她引發的意外捷足先登。
「你想太多了,治療牙齒難免會疼痛,如果想整你多的是機會,何必挑現在。」陰沉著臉,歐陽霽生平第一次有被打敗的感覺。
一旁的余秀屏大氣不敢吭一聲。原來平常幽默風趣的歐陽醫師生起氣來,也是挺嚇人的。
歐陽霽看看時間擰起了眉。再這麼拖延下去,後面的門診病人一定會被耽擱到,他決定跟這小妞談談條件。
「秀屏,你先出去一下。」
「喔。」沒敢多問,她擱下手中的器材,閃人去。
「人家不要治療了……」華曉玫揪起他的白袍擦拭淚水,一瞬間,白袍就濕了大半。
「欽,別哭了,你羞不羞啊!小朋友看牙醫都沒像你這樣大哭的。瞧,我的白袍上都是你的眼淚。」一時心生不忍,歐陽霽只好抱起面紙盒,當起面紙小弟。
「我又不是故意咬你的,可實在是很痛啊!」
「好、好、好,我知道,但治療總不能做一半啊!現在不做,過不了多久,我敢保證你就又得來拔牙了。」
「啥咪……」她發抖得說不出話。
瞧她梨花帶淚的可憐樣,歐陽霽在連番歎氣後,只得討好的說:「咱們打個商量,趁現在麻醉藥還沒退,你讓我把治療完成,我保證不會再弄疼你,但你也不能再咬我,我可以付你傷害療養費、精神折磨費各一萬,另外追加一年份的SPA放鬆療程,這樣好嗎?」
華曉玫頓時止住哭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不需要懷疑,我是說真的,我開出來的條件,你可以接受嗎?」專業是不容褻瀆的,今天沒完成治療,他以後在牙醫界還要不要混啊!
「真的?」
「是,等會我馬上將錢轉到你的帳戶,至於SPA 療程就看你消費幾次,我再付費,可以嗎?」
華曉玫忍住哭泣。雖然她全身上下隨便一件東西都超過兩萬塊,不過聊勝於無嘛,積沙成塔才能跟金錢成為好朋友。
但是,若能再多A 一點更好。「好,但是如果待會治療還會痛,每痛一秒鐘,我就還要再追加一萬塊。」
搶錢女,一秒鐘一萬塊!早知道剛才就先打她個十針麻醉劑……算了,當作是花錢消災吧。
「好,都依你,現在麻煩你躺好。」達成協議後,歐陽霽重新帶上口罩,開門把余秀屏喚來,繼續未竟之療程。
結果看診室依然尖叫聲四起,不時還聽見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嚷喊著,一萬、兩萬、三萬……
果不其然,又嚇走外頭一干病人。
當天晚上,歐陽霽怎麼想怎麼吃虧,她愛哭,他幹麼白癡的捧著錢哄她?
兩軍交戰好歹也得廝殺一番,他卻還沒開戰就捧錢進貢?實在不妙啊……
「照這樣下去,我還沒擺平她,倒先讓她擺平了,而且還會負債纍纍。」
「誰負債纍纍?」歐陽月一踏進家門,就看見自家大哥傻呼呼的在跟空氣說話。
「沒什麼。怎麼你今天不用去掃蕩色情、主動出擊?」
「有什麼好掃的?掃不勝掃,只要這世界還有一個男人存在,色情就會生根,何況我成天掃外頭的傢伙,偏偏獨漏我們家這個在花叢打滾的禍源,忙了老半天又有什麼用呢?」
「歐陽月,上次你嘴巴可以再壞一點。」
「對了,上次那輛車是誰的?」
「你說呢?我這在花叢打滾的禍源能認識誰?」
「當我沒問,反正一定是女人的。」她回房前又頓住了腳步,「對了,修車費五萬塊。」手掌心朝上,她手指像花扇似的擺動。
「為什麼要五萬塊?你不是說可以找到免費的修車廠?」
「沒錯啊!對我是免費,對你也不賴啊,八五折打下來才收你五萬塊。」
「什麼?!」歐陽霽大聲嚷叫,「你坑錢啊!」
「快點拿來,牙醫師幹了這麼久,我知道你小有積蓄,休想拿我的面子去做你的人情。」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決定耍賴。
現在他所有的資本都準備要用來對抗華曉玫,哪有多餘的閒錢付給她?這種非常時期,她應該要跟兄長團結共禦華曉玫這個外患才是,怎跟他討起錢來了?
「你怎麼跟其他男人一樣小氣巴拉?」歐陽月不客氣的批評。
「你怎麼跟那個女人一樣勢利愛錢?」他也不甘示弱的反擊。
兄妹倆氣急敗壞的對嚷,然後誰都不服輸的瞪著對方。
「那女人是誰?」歐陽月抬高下巴問。
「要你管。」
「說,要不然你馬上拿五萬塊來,而且我還會馬上打電話給爸媽,說你胡亂勾搭女人,看看到時誰倒楣。」她威脅著他。
「歐陽月,你這吃裡扒外的傢伙。」這個母夜叉真不可理喻。
「快說!」她的耐性奇差,「哪裡認識的女人,做什麼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歐陽霽咬牙說:「全診所最漂亮的女病人,盛爾德公司的專屬會計精算師。一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懷疑你的性別。」他不忘補句話消遣她。
「嘖,一聽就是拜金女的來頭。」她頓了下又說:「等等,這次該不會是紅鸞星動,想婚了吧?」
「紅鸞你個大頭啦,那女人天生愛錢,而且愛到無法自拔,我是準備給她上一課人生大道理,好修正她的價值觀。」歐陽霽說得正氣凜然。
歐陽月卻一針戳破他的牛皮,「嗤,你那偏差的人生觀才需要修正呢!我看你可能連人家的邊都沾不到吧,還妄想調教人家,真是不、自、量、力!」
「歐陽月,把你剛剛的話收回去,說什麼我連邊都沾不到?簡直就把人給瞧扁了,從來還沒有女人抗拒得了我的魅力,只要我一出手,絕對可以手到擒來。」他的手掌往空中猛地一抓,彷彿將華曉玫一舉拿下就如同探雲取物般輕鬆。
「紙上談兵誰不會?」
「歐陽月,信不信我就把那個愛財婆娶進門,成為我的專屬會計精算師,還要讓你在她面前鞠躬喚聲大嫂。」他揚著一抹媚惑的笑容。
一聲清脆的掌聲,歐陽月眼神儘是挑釁,「好,就這麼說定。五萬塊我先押在你那當賭金,只要你把那女人娶回來讓我叫聲大嫂,這五萬塊就免了,妹子我另外包個十萬塊給你當賀禮。」
「歐陽月,沒錢不要誇下海口。」他一副誓在必得的樣子。
「呵,沒那份能耐的傢伙才不要吹噓吧!」
別說她不看好兄長吶!還半生不熟就幫人家免費修車,這種反常的舉動不是她那打遍天下無敵手、嘗盡女人萬點唇的老哥平日作風,他這次鐵定是吃鱉了。
「好,就這麼說定。老虎不發威真被你當作病貓!兩個月,兩個月我就把她娶回家。」
又一記清脆的擊掌響起,賭約從這一刻開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2:48
第五章
下午約莫三點鐘光景。
「歐陽叔叔再見。」剛上小一的女孩托著腮幫子,一臉不捨的離開。
「拜拜,以後要注意刷牙唷!」歐陽霽站在診所門口,笑容可掬的歡送尊貴的小病患離去。
沒辦法,他就是如此深受女性的喜愛,上至高齡阿嬤,下及幼稚園小妹妹,每一個都淪陷在他精湛的醫術與親切、俊帥的容貌中,除了膽敢說他是蒙古大夫,那個殺千刀的華曉玫之外!
歐陽霽輕快的走進診所,「秀屏,下一個患者呢?」他納悶的望著空蕩蕩的看診室間。
「等等,我查一下。」余秀屏翻閱著今日的門診預約名單。
「原本是華曉玫小姐,不過剛剛她已經來電取消看診了。」
「又取消看診,為什麼?」瞬間,他的臉色開始鬱悶、陰沉。
打從他跟家中妹子立下賭約那天起,他蓄勢待發的追求攻勢還沒出招,就接連被打了兩次回票,歸咎原因都是女主角沒出現。
拜託,主角不出現,光他一個人能有什麼名堂可搞?
「嗯這……」余秀屏支吾了起來。
「她之前不也取消了嗎?」他的心情極度不悅中。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丁點期待見到她,但她卻避他如蛇蠍,就算看診的過程有些痛苦,不過他已這麼配合她的要求了,她卻還這麼不賞臉。壞女人!
強烈感覺到歐陽霽的怒氣,余秀屏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近來,凡事只要址上華曉玫,向來瀟灑幽默的歐陽醫師就會口氣暴躁,心情鬱悶,現在又聽到她取消看診,難怪和善的他會表現出這模樣。
「沒錯。可是華小姐堅持取消門診,她來電時,說她人還在會議中心,由於今天的演講行程延誤,因此無法趕來。」她無辜的回答。
「今天還有哪些患者?」他手指輕敲著放置醫療器具的支台。
「沒有。今天是週六,診所六點就休診,而且你之前有交代,基於考量到華小姐看診時的意外頻繁,所以特地把她看診的時間拉長,因此在她之後都沒有安排其他患者。」
「很好!那就是說,我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下班以前都閒閒沒事幹嘍?」歐陽霽解下口罩,那張俊臉已然黑得像木炭。
「嗯,看來是如此。」
「既然沒事,我就來找事做。」只見他斜扯著嘴角,然後從容又自負的離開看診室,徒留余秀屏呆愣在門邊看他離去。
得知華曉玫的下落,歐陽霽狂妄的飛車來到會議中心,不過他不急著下車,反倒坐在駕駛座上反覆的心理建設。
呼吸吐氣、吐氣呼吸……他一定要用最從容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激發她的罪惡感,斷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深受她影響的思緒。
歐陽霽終於打開車門,神情莊嚴肅穆,步履沉穩的走向華曉玫所處的會場。
為了一場演講,她竟然二度放他鴿子,他是領有專業執照的牙醫師欽,她不相信他的醫術就是輕視他,她屢次取消預約門診就是蔑視他。mpanel(1);
摸進會場,瞧見那脫俗又香冽的女人,穿著一身FENDI 服飾正在台前滔滔不絕的大論她的財務管理,舉手投足間,BVLGARI 的手錶還閃爍著璀璨流光,台下的人莫不如癡如狂的貪看她的花容月貌,聆賞她如黃鶯出谷的美聲。
「切,這些傢伙究竟是在聽她演說,還是在欣賞她的美貌。」歐陽霽感覺一股強烈的酸味在他胃裡發酵,並急速往上竄聚在他喉嚨。
看著她專業精明的神情,再與她在看診時啜泣得像個小女娃的極端形象相比,讓他領略到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忽地,一陣鼓掌聲響起,宣告演說的落幕,歐陽霽摩拳擦掌的伺機上前。
不意外的,她迅速被一群男人包圍,問些可笑的問題就為了得到她一抹笑容。歐陽霽冷眼旁觀這些男人的蠢樣。
終於,等到最後一隻蜜蜂遠離,華曉玫才得以收拾起自己的手提電腦。
她揪起一綹松落的髮絲塞人耳後,「滑鼠、電線、插頭、提帶……咦,我的提袋呢?」她彎下身找尋黑色提袋。
「在找這個?」凌空出現一隻手臂,將她的手提袋送到面前。
「謝謝。」她伸手打算取回。
突然提袋被抽走,害她撲了個空,華曉玫臉色微溫,抬眸一瞥,正要嚴辭訓斥這無聊的傢伙。
「又是你。」
「沒錯,是我。」歐陽霽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真意外,你跑來財務管理的演講會場做啥?怎麼,對財務管理也有興趣?」
「馬馬虎虎,反正聽聽就好,這種東西是見仁見智。」
什麼態度嘛,意思是說她的演說內容不怎樣嘍?拜託,她可是擁有豐富的學經歷,講述的內容也是她精心撰寫的,他這門外漢怎麼能懂。
「有事?不會是你的病人都讓你的醫術給嚇走了,讓你落得如此清閒,所以有空來聽演講。」
「先澄清一點,我的病人是讓你的哭聲給嚇跑的,而且,每次只要是你來看診,當天就是診所最悠閒的一天,這可全是拜你所賜。」
「你胡說!」華曉玫倏然漲紅了臉。
「我幹麼跟你胡說。」
「分明是你醫術欠佳,別想強賴在我身上。」她抓起電腦提袋,巴不得迅速遠離這傢伙,而她臨走前不忘回頭頂他一句,「你不要不甘心付錢,就找我麻煩。」
「華曉玫!」歐陽霽幾個箭步追上她,握住她的手腕。
「你快給我放手呢!當心我告你性騷擾,另外以法律途徑尋求賠償,萬一還把我抓傷,你就得賠償我醫藥費、精神賠償費、微血管重建費、肌肉彈力復甦費……」
「等等,什麼微血管重建費、肌肉彈力復甦費?哪那麼多古怪的名目?」
「蠢,你那麼用力抓著我的手,我的腕部肌肉遭到強力壓迫,連帶的微血管也會遭受損傷,當然要索求應有的賠償啊!誰叫你拉拉址扯的,還不快放開!」
「不放,大不了我認賠了事,至於什麼時候放手……看我高興。」他語氣中滿是挑釁。
「你真無聊!」華曉玫怒氣攻心,兩眼發紅。
「為什麼一直取消門診?你的治療才做了一回,不會想就這樣算了吧?信不信我現在馬上拖你回診所?」
「我才不要!」
華曉玫一聽到要被拖回診所,顧不了許多,即使盡蠻力就為了掙脫他的箝制。
拉扯之際,她的手提電腦竟脫手飛去,在她來不及搶救的當下,呈拋物線掉落向牆角。
「啊—人家的電腦。」華曉玫狠捶了他胸口一拳,趕緊奔去搶救電腦,「告訴你,我要追加一台全新的手提電腦,而且還要是ASUSCentrino內建藍芽、無線上網……」她又哀怨一聲,「討厭!人家裡面的資料若有遺失毀損,你就得賠償我十倍金額。」
看她悲苦的臉,歐陽霽沉睡已久的罪惡感再度被激起,他只得抓抓頭髮走向她賠罪。
「好好好,我全部賠可以嗎?快點,現在跟我回診所趕快把治療完成。」
「還是要回診所?!」她含淚控訴他。
「還是要回診所。」他肯定的答覆。
「真的要回診所?」
「真的要回診所。」他要將她帶回診所的意志非常堅定。
心思一轉,華曉玫改採哀兵政策,「不行的,我的工作堆積如山,貿然曠職會被老闆解雇的,這樣不單是薪水化為烏有,我的年終、考績、全勤獎金通通都會泡湯。」
「今天是週六,不用上班,他若任意解雇你,你可以去勞委會投訴。」
什麼濫借口!華曉玫直怪自己腦袋發昏,竟忘了今天是週六。
「我、我還沒有吃午飯,人家已經餓得天昏地暗,如果現在先去治療牙齒,待會我怎麼吃飯?我有低血壓的,早上才喝一杯牛奶,如果再不進食,我會暈眩休克,你是賠不起的!」
聽著她的長篇大論,不過就是為了想擺脫牙齒治療,真不知道這女人除了錢,還有什麼能拿出來恐嚇的。
歐陽霽看看手錶,「已經四點多了,現在正是喝下午茶的大好時機,那陪我去喝下午茶吧!」
「陪你?!」她的聲音揚高,「我為什麼要陪你?你真要人陪,大可去找伴遊小姐、終點情人,要不然酒店小姐也行,我陪你又沒錢賺,幹麼要陪你?」
「那請問華小姐的行情是多少?」
「對我而言,時間就是金錢,喝下午茶一小時起碼要二十萬起跳。」她的兩根手指招搖的擺動著。
「哈哈哈,拜託,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搶錢也未免搶太凶了點?」
身為會計精算師,一小時不知道有多少金額在她手中出人,收他二十萬算便宜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哥診所的牙醫師,她早就從百萬起跳了。
「付不起就少來糾纏!放手,我要回家。」
「好,付就付,你乖乖的陪我去喝下午茶,我就乖乖付錢。」
她將手掌攤開挪移至他面前。「二十萬先拿來。」
歐陽霽真想一把掐死她。死愛錢、死愛錢,他一定是被雷劈中了,才會錯把蛇蠍視為美麗。
「為什麼要先給錢?」天知道她會不會拿了支票就開溜。
「拜託,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搭過計程車沒?」
「當然搭過。」這是什麼蠢問題?
「那就對了,只要你一上車,輪子還沒開始轉動你就得拿出七十塊。」華曉玫睨了他一眼再問:「有沒有保險?」
「你不會想謀財害命奪取保險金吧?不過那是有前提的,除非你決定嫁人歐陽家,當歐陽太太。」歐陽霽帶笑的臉湊上前去。
「無聊!」她一把推開他的臉,「我只是想提醒你,當你簽下保單後,保險業務員下一個動作就是跟你收取費用,因為沒人會確保你安全無虞後才收保險費的,清醒點吧你!所以,請付錢。」
打從見識到她愛錢的功力,他已早有先見之明,培養出把支票本隨身攜帶的習慣,免得臨時要用時手忙腳亂。看吧,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歐陽霽把開好的支票塞到她掌心,「拿去,伴遊小姐—」
「我警告你,不要開芭樂票魚目混珠,要不然收費加倍。」
他一把樓住她嬌瘦的肩膀,離開早已空無一人的會場。
華曉玫用肩膀頂開他,「真當我是伴遊小姐喔,把你的豬手拿開,少佔我便宜,否則把你的手剁下做成一道『佛手拱金』賞你吃。」
「你很不專業耶,被搭肩膀是伴遊小姐必須提供的基本服務。」
「胡說!再碰我肩膀就追加費用。」她又一次頂開他。
「好好好,追加就追加,你敢追、我就敢加。」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活像是親暱小冤家。
「去哪?」
「淡水。」
「早八百年前就去過了。」這麼不新鮮的提議,虧他說得出口。「你去過?」這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去淡水的樣子,她應該只會出沒在名牌精品店,或五星級大飯店吧。
「當然去過,我媽媽帶我去玩過。」她揚起下巴怒看他。
「那是幾歲以前的陳年往事了?」他冷冷低笑。
「八、八歲以前……」她說得很心虛。
八歲以後因為生活富裕,每年寒暑假爸爸都送他們到國外度假,平常也有上不完的家教才藝課程,參加不完的社交宴會,還有數不清的音樂會、藝文表演,哪有時間去淡水?
歐陽霽俯瞰著她,捕捉她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愛化。瞧她迷惘的模樣,叫人不禁想吻她一口。
先留著吧!這個吻,他一定會好好索求,必然叫她永生難t
這是哪門子的下午茶?竟然一攤續過一攤,從街頭吃到街尾,要不是食物還真是好吃得沒話說,她一定用手上的竹叉子把他戳成蜂窩。
「啊,不要搶我的烤魷魚啦!」華曉玫抗議的嚷著。
「誰叫你剛才也搶我的。」歐陽霽覺得這是禮尚往來。
她站在他面前說:「人家一隻烤魷魚要八十塊,你的蝦卷一串才二十塊,這樣算來你還要付我錢。」
「搶錢婆,這還不都是我付的錢啊!」
「可是現在烤魷魚是屬於我的,你奪人之物,當然要付錢了事。」她就是存心挑釁他。
「死愛錢!」他掏出銅板塞到她手裡,「這樣可以了吧?」
「哈,怎麼只有十塊錢?」
「桂花荔枝冰,你吃不吃?」歐陽霽不答反問。
「你付錢我當然吃啊!」最好吃垮你。
「那就快進去,別再囉嗦了。」他把她推進店裡,決定用涼冰封住她的嘴,讓她別一直向他討錢,真不浪漫。
河岸的樹蔭下,不少人貪涼的躲在此小息偷眠,沿著河岸一路走來,多得是倒地就睡的豪爽民眾,再加上傍著河面上的徐徐涼風吹來,這的確是避暑的好地方。
歐陽霽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石塊,連忙邀她坐下。
「坐這兒?」華曉玫詫異的問。
她已有多久不曾席地而坐?況且坐在這稱不上是椅子的地方,還緊鄰著淡水河,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倒栽蔥的跌人淡水河,在水中載浮載沉啊?
將她的猶豫看在眼底,他語帶揶揄的說:「怎麼,捨不得你這身名牌衣服?」
華曉玫賞了他一記白眼,然後一屁股坐下。「我只是不想當水中亡魂。」
「呵呵,原來如此,我還當你是心疼你的FENDI 新裝。」
「的確是糟蹋了它。」她故作驕矜的攏攏裙擺。
看著她小女孩的嬌態,他又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呵呵呵」
「你笑什麼?」她不解的瞅了他一眼。
「曉玫,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我們有那麼熟嗎?請叫我華小姐。還有,我准許你的請問。」她像在施恩似的說道。
「是,華小姐,你為什麼那麼愛錢?你生活富裕得很,光是你一年的置裝費都不知道可以養活多少台灣的失業勞工了,錢對你而言有這麼重要嗎?」
「當然。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荒唐!」
「是經典名言。」就知道他會不以為然。她索性起身隨處漫步,免得因一言不合而推他一把,送他去給河神當女婿。「我是真的很喜歡錢,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比得過錢在我心中的地位,白花花的銀子,看起來比啥都棒。」
「嘖,娶到你的男人一定很可憐。」
「哼,不勞你費心,反正不會是你。」她瞟了他一眼,逕自往前走。
岸邊有幾艘船在河面上點綴著景色,偶爾有快艇呼嘯而過。
「天啊!這裡也有快艇?如果搭那個游河,一定很刺激,渡輪太慢了……」華曉玫喃喃自語。
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掌握住她的腕。
「走。」他強行擄了她就走。
「歐陽霽,你要幹麼?」她還在看快艇耶。
「放心,人口販子也不敢買下你,跟我走就對了。」
歐陽霽拉著她來到一戶人家,只見他撇下她走進屋內找人,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歐陽霽……」她不安的喚著。
過了老半天,他帶著笑容出現,不顧她的納悶,就拉著她的手尾隨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中年男人。
「要去哪裡?」她拗著手想掙脫他。
歐陽霽但笑不語,硬是拖她來到河岸邊。「上去。」
「什麼?」
「上快艇啊!」見到她遲疑,他又說:「放心,那是我高中同學的大哥,不會設計陷害你的,所以不用擔心有人會搶你的錢。」
「我只是擔心你不付錢。拿來,時間又進入下一個鐘點了。」她完全是一副要錢的嘴臉。
「華、曉、玫!」歐陽霽瞪著她。
這女人真是不可愛,他一聽她想搭快艇游河,立刻就弄來這艘快艇,結果她卻只惦記著二十萬塊的鐘點費。
他又抽出一張支票,忿忿的塞給她。
華曉玫得意一笑,還不忘親吻了下支票,這才踏上了快艇在河中徜洋。
在靠近渡輪時,她興奮的揚手跟渡輪上悠閒的乘客們揮手。
「我覺得在淡水河搭私人快艇,比在國外搭豪華遊艇好玩多了。」
拿豪華遊艇跟陽春快艇相比?這大小姐該不會是嘗膩了山珍海味,開始愛上小野味了吧?
歐陽霽又想嘴壞的調侃她。「是因為不曾體驗過廉價的快樂?」
「廉價亦有價,重點是奔馳的悅愉。」華曉玫睨他一眼。
記憶中的淡水,總是緩慢的調性,她以為國外才有的玩意兒,竟會出現在淡水河上,那是一種顛覆的樂趣,無關廉價與高額。快艇激起的水花順風拂來打到她的臉頰、衣服上,但她一點也不在意,迎風嗅著她自八歲就不曾來過的淡水,一臉陶醉。
歐陽霽嘴角揚起一抹得意,在風浪馳騁中揪起她的髮絲塞人耳後,不著痕跡的撫過她的臉頰,那是一陣細柔的觸感。
當速度歇止,快艇靠岸,她依然樂不可支的笑著,隨意拍抖著衣上的水漬。「真好玩。」漾著淺笑,歐陽霽順勢用衣袖擦拭她臉上的水珠,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她不放。
在他的注視下,華曉玫感覺一陣燥熱拂上了臉龐。
他彷彿擁有魔力,在看診室裡,只要他一接近,暈眩感就會包圍她,叫她不自覺想淪陷,幸好治療時的刺痛總會提醒她把持清醒,可是……現在呢?不單他的眼睛,那眉啊眼的,還有那唇,這樣的靠近,讓她呼吸開始紊亂,她該看向哪裡?
「怎麼,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她眼珠子胡亂的飄移躲避,就怕再度對上他的眼眸。
歐陽霽沒有回話,僅在凝視中逐漸拉進彼此的距離。而她在他懷中縮成一團,心中慌亂不已。他想做什麼?不會是要非禮吧?那她該怎麼應對?推開他還是……
忽爾,歐陽霽在她頸旁深深一嗅,「好香的味道,來自含羞草、醉魚草萃取的木質香氛,是嬌蘭的香榭里捨吧?」
「你怎麼知道?」她很是詫異。
即便如繼父如此詳知各種女性消費商品,也不如他透徹。
「要知道你很難嗎?」他爾雅一笑,「心,這種東西你懂吧?」
「你……」華曉玫有絲困惑。
他抓起她的掌心貼到自己的胸口,「只要有心,就會知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3:22
第六章
即使離開淡水河岸,在車上的華曉玫還是有種手足無措的緊張感存在。
「歐陽霽,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我有說要回家嗎?」他反間,「剛剛上車前,你又拿了我第四張支票,所以怎麼會是要回家呢?」
「可是你吃過下午茶了啊!而且現在時間也晚了。」已經七、八點了,她可以回家了吧!
「晚了才好。」歐陽霽賊賊笑著。
她猝然變色,「喝!你想怎麼樣?不會是不甘心付錢,想殺人滅口吧?」華曉玫第一個反應是護住皮包裡的四張二十萬支票。
「華曉玫,我有的是錢,幹麼要殺你惹禍上身?」
「誰知道你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事後越想越不甘心所以出此下策。」
「既然知道會惹毛我,就不要再用言語挑釁我,乖乖的坐好,我保證你會平安無事。」他沒好氣的說。
他發現,追求這女人得十分有耐心,不單要忍受她要錢的嘴臉,還得忍受她天馬行空的被害妄想症,既然那麼怕死,為何還死要錢,真不懂她是怎麼想的。
去她的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停車後,車外的炫麗色彩讓華曉玫一陣驚歎,「這是哪裡?」
「漁人碼頭。看,還說你來過淡水,沒有到過漁人碼頭就不算來過淡水。」
長長的橋身,絢爛如畫的燈光點綴著四周,在黑夜更顯華麗,璀璨得如同她腕表上墜滿的寶石。
「好漂亮的夜景,就像是有一年除夕,我在維多利亞港的飯店裡等待第二天轉機的夜晚。」
「相信我,維多利亞港的夜景比不上這裡的美。」他換著她的手漫步在橋上,那是一種無言的美。
也許是未到巔峰時段,遊客三三兩兩的。
忽然一陣嘻笑聲傳來,幾人快步的往橋上跑來,其中一人在錯身之際碰撞到了華曉玫。
「啊—」她被撞進歐陽霽的懷裡,疼得驚呼出聲。
「怎麼了,有沒有被撞傷?」他手臂全然的環住她,心疼的問。
華曉玫一仰頭,兩人的眼神再度交會,黑夜中,他的眼神更添神秘,叫人一時口乾舌燥了起來。
「沒、沒事。」她想推開他,誰知他卻不動如山。「做什麼啦!」
霎時腰際一緊,她整個人騰空,天旋地轉的兜轉起圈子,一切來得毫無預警,她尖叫連連,雙手緊緊攀住他的頸項。
「停下來,快停下來!」她的臉幾乎埋進他的頸窩。
她的香氣如此清晰,止住旋轉後,歐陽霽得意的驗收成果,一雙眼睛盯視著她。
「你存心戲弄我……這、這要跟你索取被娛樂費、心臟保健費、聲帶養護費……」mpanel(1);
在她滔滔不絕的當下,歐陽霽低頭吻上她的唇,攝取她所有的氧氣,讓她天昏地暗的忘了掙扎。
半晌,他帶著些許笑意抵在她額前,「我剛剛吻了你,請問,這一次你要收啥費用?」
收啥費用?華曉玫腦子一片空白。什麼費用……什麼費用?
支吾半天,「使用者付費……」她直覺反射吐出這麼一句話。
歐陽霽被她的傻氣惹出笑意,毫不客氣的大笑後,又立即封吻她的唇。
「你說什麼,我照付就是了。」貼著她的唇呢喃著,不讓她有所回拒,他緊緊的吻上她。
「為什麼吻我?」她感覺臉上的熱氣未消。
「多少錢買我的答案?」歐陽霽學著她的口吻。
眉一擰,她噘起嘴。「一毛錢都不給。」
「那我付錢請你聆聽我的回答,行不行?」他討好的問。
「考慮。」
「又拿喬。」他咬了她的耳垂一口,在她戰慄的當下低語,「喜歡你,這個答案可以嗎?」
瞧見她難得羞怯的模樣,歐陽霽在心中高呼著萬歲。看來要摘下這朵香水百合是指日可待了,尤其在他投下龐大的資金後,勝利終將屬於他。
至於歐陽霽的十萬塊禮金,他當然也會如期到手。
他得意的挑眉後,免不了小小的哀悼一下。就是荷包痛了點……
「歐陽醫師,那個……」余秀屏吞吞吐吐的。
「哪個?怎麼,你是舌頭扭倒還是腦神經衰弱?」瀟灑的靠在櫃檯旁,歐陽霽揶揄著助理護士。
「不是啦,我是要跟你說……那個華小姐又取消門診了啦!」她鼓起勇氣說完,然後靜待狂風暴雨的降臨。
「喔,是嗎?她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然又取消我的門診。」他語氣輕緩、眉眼帶笑的說。
余秀屏見他臉色無恙,總算放鬆的跟著說笑,「華小姐好像真的很怕看診,每次門診時間是能改就改、能拖就拖。奇怪,平常嚴醫師在,她不會這樣啊!怎麼嚴醫師一出國,她就罹患了牙醫恐懼症?」
原本還笑容可掬的歐陽霽,聞言馬上板起臉孔,陰沉的模樣猶如鬼魅般,而見狀信任笑容的余秀屏則幻化成受驚嚇的小鳥,振翅疾飛逃命去。
歐陽霽扯下口罩,那媲美包公再世的臉孔當場駭住不少待診的小朋友,一時間,診所孩童驚哭聲不斷。
「秀屏,拿糖給小朋友們吃,我去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抓來,今天不讓她完成第二次根管治療,我就不叫歐陽霽。」
白袍一落,人已消失,余秀屏一手搶接他扔來的醫師袍子,另一頭還不忘趕忙拿糖果安撫小病患們。
歐陽霽駕著銀色車子一路奔馳在台北街頭,殺到盛爾德公司。
「先、先生,你不可以進去,要等我們通報!」接待小姐跟隨他急匆匆的步伐追進員工辦公室。
員工辦公室裡的人則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我找貴公司的會計精算師—華曉玫小姐。」歐陽霽朗聲的說明來意。
話落,緊閉的會議室門開啟,一群人魚貫似的出現,身著GianfrancoFerre套裝的華曉玫耀眼的走出來。
接待小姐哭喪著臉拉住她,「曉玫姐,有個人好凶的說要找你。」
「誰找我?」華曉玫瞪著大眼往四周掃去。
只消一眼,如渾身毛細孔驟然緊縮,她看看接待小姐,又看看臉色黑了大半的歐陽霽和一旁好奇的同事們,不覺有般冷意竄上脊背,再謹慎的瞄瞄還在會議室的老闆身影。
老闆是父親的好朋友,她若有什麼舉動,一定會馬上傳到爸爸的耳朵裡,糟糕!
華曉玫心虛的摸著臉頰,牙齒一早就隱隱作痛了,然而且在歐陽霽嚴厲的注視下,態若自然的縮回了手。
「呵、呵……」她笑得尷尬。
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她今天臉是丟定了,問題是被歐陽霽抓到,她鐵定會被五花大綁的架上診療椅。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決定拔腿落跑。
「華曉玫,有種給我跑看看,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扛走?」
猛一聲吼傳來,令才邁開一步的美腿當場僵住,「什麼?這位先生,你在胡說些什麼?」她臉上的表情尷尬又氣惱,就怕招人非議。
「我說什麼你很清楚,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自動請假跟我回診所,二就是我動手扛你回診所。」歐陽霽陰沉一笑,「提醒你一下,你今天的裙子有些短,若是讓我動手扛人,可能會春光外洩也說不定。」
「你、你馬上給我閉嘴。」瞧他肆無忌憚的模樣,一點顏面都不留給她。
就在華曉玫最難堪的時候,老闆走出會議室,「曉玫,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氣呼呼的?」
「沒事,老闆。」她掛上笑容,努力掩飾氣憤的神情。
歐陽霽等得失去耐心,直接上前對她的老闆說:「很抱歉,這名員工先借我,她屢次褻瀆我的精湛醫術,今天我就要讓她見識何謂根管治療專科醫師。」
就在眾人困惑之際,他一個跨步上前,一把將她扛上肩,準備離去。
「啊—放我下來,歐陽霽—」淒厲的尖叫著,華曉玫拚命掙扎,雙手捶著他的背,雙腿胡亂的踢。
賞了她的翹臀一掌,歐陽霽喝叱她一聲,「再亂動,你的裙子就要撩上腰了。」語畢,轉身就走。
「救命啊!老闆—伯伯—」她不敢相信自己唯一的救星就這麼消失在她眼前。
喔不,是她就這樣消失在老闆和一大群同事面前。
天啊,這男人竟然就這樣堂而皇碑的擄走她,讓她在大家面前醜態畢露,她敢說,老闆現在一定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準備打電話給爸爸了。
「歐陽霽,我恨死你了!我一定要委託律師提出告訴,不僅要控告你擄人勒索,還要向你求償高額的名譽賠償費、遮羞費,你等著傾家蕩產吧!」
歐陽霽將她塞進前座,接著坐上駕駛座,動作一氣呵成。
他雙手擱在方向盤上,好整以暇的看向一旁的她,「還吵,你的音量比張惠妹演唱會還大欽,當心環保署來開單。」
華曉玫一火,撲上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一手裹住一拳,他把她造次的手握住,「還打,當心我跟你索討傷害費。」他不客氣的用她的語氣回敬她。
「可惡的男人,你怎麼可以把我從辦公室扛走!你叫我以後怎麼在公司立足?萬一我剛剛真的曝光,我非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不可。」
「放心,我的手剛好落在你的裙擺上,除非你同事的眼睛都裝紅外線,要不然沒人會看見你的小褲褲。」
「歐陽霽,你住口—」她的牙又隱隱作痛了。
歐陽霽強拉過她,想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不准吻我!」她閃躲著。
「現在不吻待會就不能吻了,因為待會某人的嘴巴會因為麻醉藥而腫得一點知覺都沒有。」他像惡魔似的宣告著即將發生的酷刑。
「我不要、我不要……」
他按下中控鎖,不顧她的抗議開著車子揚長而去,他載著百般不願的她直奔牙醫診所。
沒有意外的,診所又因為華曉玫的出現而處在如同人間煉獄般的氛圍裡,逼得許多待診的病患紛紛取消門診,奪門而出。
這些日子以來,診所生意已經落了近五成。
「我看等學長回台灣,診所正好關門大吉,而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解下口罩的歐陽霽一臉無奈,卻又覺得可笑萬分。
華曉玫哭得抽抽噎噎的像個小媳婦,一臉苦楚。
待余秀屏離開後,他攬住她輕聲安慰,「好了啦,這次一點都不疼,還哭。」他對自己堪稱是臻至完美的表現,可是自信得很。
「我恨死你了!」
「好,讓你恨、讓你恨,一切都依你。」
有恨她才會牢牢的記住他這號人物。歐陽霽沒有絲毫罪惡感,反倒有那麼丁點兒的得意。
華曉玫一路殺回自家房間,也顧不得美國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馬上打了通越洋電話給嚴國瑞,準備大大的撻伐、控訴歐陽霽的卑鄙行徑。
「Hello 」
「哥……是我。」她口氣委屈得緊。
「曉玫?怎麼了?」嚴國瑞詫異她的來電。
「哥,你診所那個蒙古大夫實在太可惡了!」她激動的叫嚷。
「蒙古大夫?哪一個?」嚴國瑞明知故問。
「還有哪一個?不就是那個天殺的歐陽霽!」
「歐陽霽他怎麼會是蒙古大夫?他可是學有專精的專科醫師,要不哥也不會把你的門診交給他負責了。」他繼續打蒙。
「哥,他實在很可惡,而且醫術簡直差勁到了極點,第一次根管治療就弄得我好疼,是整個人都會從診療椅上彈跳起來的那種疼,而且他還不知悔改,一直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曉玫,根管治療總是會有點痛的。」
「哥,你怎麼可以幫他說話!」華曉玫真是不平衡到了極點,完全失去她平常的優雅氣質。
「我沒有,別生氣。」
嚴國瑞耐著性子說。
「你知道他今天怎麼樣嗎?他實在有夠可惡,人家取消門診,他竟然殺到公司來,在老闆還有眾多同事面前把我扛走,天啊!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啊?萬一老闆打電話跟爸爸說怎麼辦?哎呀,他一定已經跟爸爸說了。」
她氣到思緒紊亂。
「扛走?他扛你去哪裡?」這麼霹靂的消息他差點就錯過了。
「診所,這分明是強迫性的醫療行為,害人家現在牙床都還在疼呢!哥,你一定要趕快回來,我不要再當他的病人了,你快回來把他開除……」她說到後來索性放聲大哭。
「好好好,曉玫乖,別哭了,大哥就快回台灣了,這一次我買了很多禮物給你喔,再耐心等幾天好嗎?這件事情等大哥回去就馬上處理。」
「一定要快回來喔!」
她抹抹眼淚。
「是,我知道。」
「那我要掛電話了。」
「拜拜。」嚴國瑞強忍著笑意掛上電話,然後在床上打滾狂笑著。
華曉玫抹去眼淚,轉頭才發現繼父與母親已經站在門口一臉擔優的直看著她。
完了,一定是因為下午那件事!
「曉玫,到底是怎麼了?你伯伯打電話跟爸爸說,有一個男人到公司把你扛走,你媽打了好多通電話給你,結果你都沒接。」
「手機留在辦公室裡怎麼接?」
「那個男人是誰?怎麼會突然扛走你?你沒事吧?別怕,告訴爸爸,爸爸替你作主。」
「爸,那是大哥診所的牙醫師,他真可惡,我已經叫大哥回來後把他開除了。」現在說起來,她還是憤恨難平。
「國瑞診所裡的牙醫師?你們怎麼牽扯上的?」呂書華好奇的問。
「還不是因為大哥去美國,才將替我安排好的根管治療轉給那傢伙負責,我覺得他醫術很糟,老是把我弄得牙齒發疼,我不過取消幾次門診,他竟然就來公司擄人,爸,我要請律師告他,非要讓他傾家蕩產不可!」最好能接收他全部的財產。華曉玫在心中想著。
「你取消幾次門診?」
「也才三次……」
嚴家夫婦對看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竊笑,有哪個牙醫師會這麼盡責,病人不就診還會親自去擄人,若不是拜倒在女兒的石榴裙下,就是吃飽太閒了。
「曉玫,他是不是想要追求你,所以存心搗蛋?」嚴徑莞爾笑問。
「才、才不是呢!誰要給他追求……」華曉玫的臉當場紅成一片,心虛的扯著裙擺。
他是真的想要追求她嗎?她的吻已經被他奪走,那天他說喜歡她,可是誰知道他究竟安什麼心?
「既然不是還這麼可惡!曉玫,把電話給爸爸,我打電話給他,表面上約他來家裡吃飯,私底下,爸爸一定為你出一口氣。」瞧他一副正氣凜然的姿態。
「還要請他吃飯?不用了,這樣太浪費我們家的食物,還是等哥回台灣再說吧!」請他吃飯?要也是請他吃一頓拳頭。
可惡的歐陽霽!折騰她的牙齒,還偷她的吻。
「那你答應爸爸別生氣了,先下去吃飯,免得氣壞身體我會心疼的。」嚴徑攬著女兒下褸,一邊使著眼神暗示老婆趕快打電話給人在美國的兒子,問問對方的來頭,看看是不是夠格當他們家小公主的王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4:19
第七章
已經好些天了,歐陽霽竟然連通道歉的電話也沒打,到底是什麼意思?
都怪自己傻,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讓他吻了好幾回,結果每晚總是輾轉難眠的想著他的眼神、他的吻,想得渾身都不對勁。
華曉玫心情不佳的攏攏身上Blumarine 的洋裝,手下敲打的鍵盤全成了她宣洩怒氣的受害者。
下班時間一到,辦公室的同事們紛紛離去,這時接待小姐卻捧著一大束花走來。
叩叩——
「曉玫姐,你的花,剛送到的喔!」她捧著花束很興奮的說,「好奇怪喔,怎麼會到了下班時間才送花過來?」
「這花是給我的?」
「嗯,上頭卡片還寫著你的名字。」
「喔。謝謝。」摸不著頭緒的華曉玫,納悶的接過一大束香水百合,撲鼻的香氣竟然跟她今天身上的Splendor香水如此契合。
她抽出卡片,裡頭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
七點鐘,敦化南路二段……
只有時間跟地址,連署名都沒有,到底是誰?等等,這地址指的不就是公司一樓嗎?
看看手上的時間,已經六點五十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下樓一探究竟,到底送花的人是誰,華曉玫決定準時赴約。
准七點來到一樓大廳,她看著空蕩蕩的四周,根本沒有人在此等候。「難道是惡作劇?」腳下的高跟鞋跺了一下,發出清脆聲響。
慍看手上的花束,正想把它扔到垃圾桶時,一隻手突然自她身後伸圈住她的腰際,猛的抱著她轉了一圈。
「啊—」她本能的發出尖叫。
在她心臟劇跳的當下,始作俑者出聲了,「嗯,這花好香。」
認出那低磁的嗓音,她驟然轉過身來怒瞪歐陽霽。「原來是你這傢伙。」
「殺氣騰騰的,不會還在生氣吧?」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又出現在我面前作啥?」
「沒作啥,只是想念一個對我恨之人骨的女人。」他眉梢一挑。
華曉玫據傲的仰望著他,歐陽霽則是回以款款深情的凝視,察覺到他偷香的意圖,她瞬間別過臉。
他身上有種致命的吸引力,黑沉的眼神像是魔咒,纏綿的親吻像毒品,而低緩的嗓音則是催眠曲,只要稍有不慎,芳心就會沉淪。
「既然知道我對你恨之人骨,你還敢來?」
「為何不敢?愛恨是情感的極端表現,或許你會恨我其實就是種愛的表現。」
「少臭美了,別以為我會原諒你那天可惡的行徑。」說到這,她就憤慨萬千。mpanel(1);
為了那件事,這幾天她在辦公室裡忍受多少人的側目揣度,還害她沒臉去見老闆,這口氣叫她怎麼嚥得下!
「好,那這次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我又該賠償你多少費用?」
「天價,我看你終其一生也賠不起。」華曉玫絲毫不退讓,誰叫他讓她這幾天老是魂不守舍的難受。
「終其一生也賠不起……」歐陽霽煞有其事的思索著,「那是不是要我以身相許?」
「你少沒個正經。」她轉身欲離去。
「我很認真。」他拉住她的手,強逼著她面對自己,他兩眼火力全開,準備電得她暈頭轉向,「跟我交往吧!這世界找不到像我們這麼契合的一對了。」
交往?!他在胡說些什麼?!
「誰跟你契合啦!」華曉玫羞赧了臉。
「怎麼樣?回答我。」他使壞的拉近彼此的距離。
「你這人一看就知道很花心,我不信任你,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什麼呢?為什麼腦子一片空白。
華曉玫紋盡腦汁想要想出一個完美的方法,好試探出他的真性情,只是,爸爸說過的方法,她怎麼忘了?
「到底除非什麼?」他湊近她的鼻尖看她
對了,打馬吊!
爸爸說過,要清楚看透一個男人,就從酒品、牌品看起。
基於她酒量欠佳,可能對方還沒醉,她已經不省人事了,實在不適合拿來做測驗,所以打馬吊看牌品是最好的方法。
幸運的話,搞不好還可以小賺一筆呢,嘿,這果然不失為兩全其美的好方法。
「打馬吊,我要你陪我打馬吊。」
「打馬吊?」他一臉疑惑。
見狀,她一翻白眼,「你是沒看電視喔?就是麻將啦!」
「喔。」他恍然明白。
可是有沒有搞錯?他這麼浪漫的安排一束鮮花、一個小把戲,就為了請求她接受他的追求,結果她還是只想到跟錢有關的玩意!
「不會是要打麻將兼看你父母吧?」這麼快就要他拜見她父母,這女人的動作還真是迅速。
「當然不是,在你還沒通過我的考驗前,是沒有機會見到我父母的。」她昂頭婢睨的瞥他一眼。
爸媽一直著急她的婚姻大事,萬一貿然帶個男人回去,只怕馬吊是打了,她也被賣出去了,況且在對方父母面前裝腔作勢誰都會,這樣根本看不到他真實的一面。
「就找朋友上你家打幾圈吧!」她說著說著,忍不住露出一抹美麗的笑容。
歐陽霽瞅著她暗自思量。敢情她是想日後利用他的牌技出去賺錢討生活?天啊!她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想錢欽。
不行屈服,他已經砸了大筆金額在她身上,總不能血本無歸吧!
況且她目前還相當對他的胃口,甚至為了她,他已經破了過境花叢不染香的原則,又怎麼能輕易鬆手?
「好,我妹妹今天休假在家,我讓她再找個朋友來湊一桌,這樣可以嗎?」
「行,走吧!」她率先走出大廳,十分積極。
「曉玫,你不用吃晚餐啊?」他已經在法國餐廳訂好位子了。
「不用,隨便買個御飯團就可以打發了,現在馬上到你家吧!」
華曉玫像只快樂的小鳥,踏著輕快的腳步離去,歐陽霽只能掏出手機趕緊叫歐陽月把她的呆頭搭檔找來湊數。
對她而言,錢重要多了,一頓晚餐不吃不會死掉的。
小方桌上,歐陽兄妹各據一方,連同華曉玫與歐陽月的塔檔湊足四人,在摸丟之間尋求勝利。
「八筒。」一方正從歐陽霽手中扔出。
華曉玫狡黯一笑,「碰,」她慢條斯理的將八筒抓回,一排整的牌子倏地傾倒,明明白白的顯示她的勝利,「又糊了。」
「歐陽霽,你今天是炮兵是不是?」歐陽月不屑的說。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歐陽霽輸了一鼻子灰,悶。
一整晚下來,華曉玫是最大贏家,口袋滿滿的收穫,至於歐陽月跟搭檔則是各有輸贏,唯一一個沒有開春的就是歐陽霽,他堪稱是今晚的散財童子。
「很晚了,該回家了。」華曉玫忍著笑意對他說。
她敢說,若是打通宵,歐陽霽包準連身上的衣服都會輸給她,不過他倒是好脾氣,沒啥不耐煩,只是摸摸鼻子乖乖認輸。
「我送你。」撇下自家妹子,他護送佳人回家去。
車子第二次在華家的高級公寓前停下,華曉玫掌心向上動了動,歐陽霽掏出支票本,把今晚的賭帳一次結清。
「喏,小富婆。」
這女人到底被什麼神明加持保佑?竟然狂贏好幾把,撇開抬面上的小賭注不說,他倆私下交易的賭金,一晚又是約莫兩個月的薪水砸在她身上了。
「拜拜。」帶著她的香水百合花跟支票,華曉玫笑得闔不攏嘴,愉快的下車去。
歐陽霽跟著打開車門下車,「等等,你的回答呢?」
他及時拉住她的手腕,稍稍使勁,她像個舞者似的旋轉落人他的懷中。
「什麼回答?」
「裝傻。」拉起她的手腕,他往她肘內輕咬一口。「請問我通過你的考驗了嗎?」
她咬著下唇,淘氣的揶揄,「你說呢?這麼糟的牌技,幸虧你不是賭徒,要不然一家子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華曉玫!」他低吼著她的名,語帶威脅,「不要這樣吊我胃口,我可學不來君子那一套。」他的笑容退去,只剩桀驁不馴的霸氣包圍著兩人。
「你別又胡來!」她就是畏俱他這樣子,這讓她感覺自己一點勝算也沒有,像他手中的獵物似的。
「我又怎麼胡來了?快給我你的答案。」
她噘起嘴,擰眉抗議,「哪有人吻過人家好幾回,現在才說要交往,你會不會本末倒置了點。」
「也是,所以我決定改變問題了。」
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方法,再拖下去只怕他成了窮光蛋一個,跟這女人的事情還是八字沒一撇,到時別說歐陽月會嘲笑他,怕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看不起他。
「什麼?」
「要不要跟我結婚?」
「啥?!」這會不會太快了點?華曉玫愣得不知如何回應。
他突然扯開嘴角笑了起來,「瞧你嚇的。」
「你這討厭鬼!」推開他,她轉身離去。
歐陽霽這次將她整個抱回懷中,不假思索的,他的唇舌襲上了她,決計要她投降才肯罷休。
半晌後——
「有沒有一丁點喜歡我?」
「沒有……」一聽就知是倔強的答案。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沒關係,反正我喜歡你就好。」
他綿密的吻落在她的頸窩,惹得她嬌喘連連,她的一隻手緊緊攀住他的頸子。
正當兩人纏綿徘側之際,一輛黑色房車緩緩駛來。
「先靠右手邊停下。」車內的嚴國瑞機警說。
「怎麼了?」嚴徑探問。
他頑皮的伸起雙手,分別擋住父親與繼母的視線,「沒事,換個路線回家好了。」
呂書華拉下繼子的手,「國瑞,怎麼了?」
「咦?公寓前面那個女孩是曉玫嗎?!」嚴徑詫異的開口。
呂書華跟著瞪大眼睛仔細一瞧。天啊!跟男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女孩,似乎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兩人的頭被一大束香水百合擋個正著,不過誰都知道他們在作啥。
「哪裡來的壞男人,竟然敢誘拐我們家的寶貝,我要下去教訓他一頓。」嚴徑氣憤得打算衝出車子。
「爸,他不是壞男人,是我診所裡的牙醫師,人家正在兩情相悅、濃情蜜意,你去打擾什麼?以前你跟媽媽又不是沒這樣過。」
「國瑞……」呂書華尷尬的瞅了繼子一眼。
「我們先回去,別讓曉玫發現,要不然她如果死不認帳,一段好姻緣就沒了。」
「怎麼回去?車子要下停車場一定會經過他們面前的。」嚴徑苦惱著。
「待會車子回轉,我們繞回剛剛的岔路,從另一個方向下停車場。」嚴國瑞對司機交待。
「是。」司機點了個頭。
歐陽啊歐陽啊你還是栽在我妹妹的手裡了。嚴國瑞心中充斥著得意。
另一廂,告別了歐陽霽令人陶醉的擁吻,華曉玫花了不少時間平復心情,依依不捨的上樓進家門。
「爸、媽,我回來了。」她的聲音中有著難以控制的高亢。
她一進門,嚴徑馬上問:「怎麼這麼晚?」
嚴國瑞正巧下樓來,「回來啦。」
「哥,你終於回台灣了,怎麼沒先告訴我,好讓我去接你。」她高興的與他擁抱了下。
「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哥哥嗎?咦,是香水百合,誰送的?」他故意問。
「朋友送的,你喜歡就送給你。」花她沒興趣,錢她比較喜歡。
「朋友,是誰啊?媽媽認識嗎?」呂書華口吻好奇的問。
「哎呀,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嚴國瑞盯著她說:「對了,你的牙齒還好嗎?明天我到診所會先處理歐陽醫師的事情。」
「他會怎麼樣嗎?」她開心的問。
「他這麼可惡,你覺得把他開除好不好?」嚴國瑞故作慎重樣。
「對啊,把他開除。」嚴徑覆議。那登徒子竟然誘拐她的寶貝女兒,開除還算便宜他了。
「不用開除他啦,反正大哥回來了,事情就當過去了,這樣不是比較好?就這樣說定了。」她說完後,輕快的躍上階梯準備回房。
「奇怪了,這是誰的支票,上面的印章圖樣怎麼是歐陽的名字?」嚴國瑞撿起地板上的支票,納悶的嚷聲說。
「那是我的。」華曉玫瞬間衝下階梯,一把搶過支票。
「曉玫,你怎麼有這張支票?」呂書華問。
「而且金額還不少,幾乎是歐陽一個月的薪水!」嚴國瑞補充。
「哥……」大哥怎麼變得多嘴了?
「曉玫,快說清楚。」呂書華逼問她。
「哎喲,那是歐陽霽給我的啦!」
「好端端的,人家幹麼給你幾十萬?你不會是愛錢愛過頭,做了什麼傻事吧?」她滿臉擔優的問。
「媽,你想到哪去了,這是我今天跟他打馬吊贏來的,爸說過要看人品就要看他的牌品,所以我就跟他打了幾回馬吊,看看他性子如何。」
「結果呢?」嚴徑追問。
她未語眼先笑,「那個阿呆,放了一整晚的炮,所以我就贏了他一大筆,他也願賭服輸的開了支票給我。」
「你喔,看到錢就不放過,如果你看到好男人也這麼積極,我早當外婆了。」呂書華感慨的說著。
「媽,快了啦!我看這樣下去,你很快就可以當外婆了。」嚴國瑞口吻儘是揶揄。
「大哥!我不理你了。」華曉玫捧著花,躲回了房間。
嚴徑一臉哀愁,「看來我的寶貝要嫁人了。」
「爸……」嚴國瑞歎了口氣。
「老公……」呂書華翻著白眼。
唯獨房間的女人,正喜孜孜的吻著支票,想著歐陽霽。
慈善拍賣晚會
華曉玫以一襲YSL 的晚禮服,陪著繼父一塊出席,美麗的風采不知擄獲了多少男子的心。
「曉玫,待會看到喜歡的東西,你就喊價吧!」嚴徑寵溺的說。
「謝謝爸。」她愛嬌的摟摟繼父,「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爸的錢花得物超所值。」
「這是當然,我的寶貝可是對數字最有敏銳度了。」
「對數字有沒有敏銳度我不敢說,不過對錢一定是如此。」她呵呵笑著。
燈光一暗,拍賣台上逐一推出一件件來頭不小的珠寶、古董,少說都有幾十萬的身價。華曉玫看著拍賣物品,卻總感覺背後有道目光在注視著她,叫她渾身不自在,就彷彿……彷彿是歐陽霽凝視她的目光般,讓人沒來由的渾身虛軟。
她握著手中的銀製號碼牌,不安的往回頭瞟了一眼,昏暗的場地除了幾張熟面孔,並沒有她要找尋的目光的主人。
「怎麼了?」嚴徑發現她的異樣。
「沒,看看今天都是哪些人來參加,這麼踴躍,待會喊價一定很競爭。」
「我的寶貝終於有看中意的東西了。」
「嗯,要先保密。」華曉玫把食指放在唇上,神秘又俏皮的笑著。
重頭戲來了,退換下珠寶與古董瓷器,三枚龍銀大幣成了主角。
相傳這三枚龍銀是由滿清皇室流傳下來的精緻龍銀,裡頭蘊藏了一個淒涼的皇族故事,不少裨官野史中也曾提及,不過,大家專注的重點是,深具歷史意義的龍銀還隱藏了一個寶藏的秘密,百年來,大家為了這個寶藏,不知耗費多少精神、財力和有性命。
有別於大家專注的焦點,華曉玫喜愛它沒有其他原由,只因為它是龍銀,是尊貴的古錢幣,歸咎而言,就是錢嘛!
此起彼落的喊價聲四起,會場熱絡沸騰。
「五十萬。」有人喊出了高價。
「五十一萬。」華曉玫第一次舉起銀製的號碼牌。
「六十萬。」對方一下拉大距離。
「六十一萬。」華曉玫如此愛錢的人,竟也瘋了似的跟對方狂喊,但要不是每一次喊價規定一萬元起跳,她搞不好只喊六十萬零一塊錢呢!
「七十萬。」對方又喊。
她蹙起眉還是只加了一萬塊,然而激烈的喊價依然在進行著,一下子便突破百萬,讓現場的富賈們都瘋狂了起來。
「曉玫,既然喜歡,就狠狠把對方的價格打下,爸爸不會在意錢的多寡。」他看得出女兒很喜歡那三枚龍銀。
「可是我在意,一旦它超過我預估的價值,我寧可鬆手也不拿錢砸它,又不是跟自己過意不去。」錢是她的生命啊。
就當價錢已經視漲到讓人咋舌,而華曉玫也決定放棄時,突然一個聲音竄出,令現場一陣嘩然—
「三百萬。」
「三百萬一次……兩次……三次。」擊捶定案。
華曉玫揚起手中的銀製牌子,利用些許的燈光試圖用它反射出喊價方向的場景,忽爾,一雙眼睛如魅的投射出璀璨光芒射向她,她心跳慌亂了起來。
那道目光來得如此直率,見有魔力的眸光瞬間打中她的心窩,薄稜飽滿的唇吐著無聲的唇語—
「送給你的,喜歡嗎?」外加一記飛吻送了過來。
華曉玫心駭。竟然是他!她撫拍著胸口,隨即一股甜蜜漾上心頭。
拍賣會落幕,社交性的舞會才要開始。
她心急的想找尋那個男人。
「爸爸,我看到認識的朋友了,你別擔心我,晚了你先回去休息,他會送我回家的。」
不等繼父多說什麼,她拎起雪紡紗裙的下擺,穿梭在人群中。眾人追逐她的美麗,她則在追逐著那道眸光的主人。
一個身影阻擋了她的去路,「好巧啊!華小姐,我是翁震覺,你還記得嗎?」
又是那狠瑣嘴臉的衣冠禽獸。
「沒事請讓路,我還有其他事情。」她擰著眉,一心只想找到那個男人,根本不想跟這傢伙浪費時間。
「當然有事。剛剛真可惜,難得華小姐跟我一樣,都對那三枚龍銀情有獨鍾,我原本想要路它標下饋贈給你,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程咬金,真是可惜。」
「一點都不可惜。」她冷冷的說,她越過翁震覺,打算離去。
「等等,你不用這麼高傲,我知道你喜歡錢,我很有錢,我們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翁震覺自負的說,還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放手,不要拿你的髒手碰我—」她眼神泛冷,厭惡的說。
「只是握手有什麼關係,被你耍過幾回,難道不能摸你一下手當作回報?」
華曉玫瞪著強扣住她手腕的豬蹄,正想要掄起拳頭賞他一頓時,又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出現了。
他拉起她的手掌,連帶把她手腕上的豬蹄一併提了起來。
「嘖嘖,握這麼緊,當心小姐的手腕受傷,驗傷後她還可以控告你施虐,請求賠償,這白玉青蔥手好歹也要賠上百來萬才夠本,要不然她還可以申請家暴法。」
翁震覺一把扯過華曉玫的手,「切,百來萬又怎樣?況且我跟她非親非故,請問憑什麼用家暴法?」
那男人無視於華曉玫即將要噴出火的眼神,笑得自在,「非親非故還強拉人家的手,那就是性騷擾了,大家注意,有色狼—」他突然大喊。
一時間,眾人停下交談,全都輕蔑的望向翁震覺,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算你狠。」翁震覺手一鬆,連忙佯裝神態自若的模樣匆匆離去。
「還瞪,見到我一點高興的表情都沒有,我記得剛剛某人臉上出現急切找尋我的模樣,還挺美的。」歐陽霽笑笑的說。
「你怎麼會在這?」
「據說我的准老婆跟個男人出席慈善拍賣晚會,我當然要來逮人嘍。」
「誰是你的准老婆!」狠狠睨了他一眼,她又說:「那是我繼父。」
「還在生氣啊?看在我幫你端飲料的份上,就不能給我個好臉色嗎?看來你對那三枚龍銀一點興趣也沒有。算了,我拿到網路上賤賣好了,應該還值個一百塊。」
「你這呆子,三百萬的龍銀只拍賣一百塊,你是蠢豬喔!」她用食指戳他的胸膛。
「要不然人家不領情怎麼辦?」
「活該!」她邁開腳步往外走。
「曉玫,嫁給我—」歐陽霽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週遭的人聽見。
「歐陽霽,你別亂說話,走人了啦!」她一路拖著他離開會場。
半晌,華曉玫開口問:「你怎麼會想到要標下那三枚龍銀?」
「我准老婆喜歡啊!」
「你別在那准老婆來、准老婆去的好不好?」她氣惱著。
「那好,因為你喜歡,這答案你滿意嗎?」拖起她的下顎,他霸氣的吻住她。
喜歡她的程度已超乎自己的估量,每每只要一見面就想狠狠的吻住她,為了她,砸再多錢他都莫名的不感到心疼,甚至巴不得婚禮就在今晚舉行。
「我不會允許別人跟你爭奪你喜歡的東西。」歐陽霽因渴望兩人獨處,於是攬著她快步走向停車場。
座車內,兩個人的擁吻洶湧如火。
「嫁給我好嗎?」
「別、不行,我們才認識多久而已……」
「時間不是問題,彼此契合才重要。」他的唇火熱的襲上她白皙的胸口。
「歐陽……」她驚呼,為他的大膽行徑錯愕萬分卻又抵擋不了。
肩上的衣料滑落,裸露大半的肩線,他熱切的撫摸了上去,感覺著她的顫抖。
「歐陽,別這樣,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們認識還不深……」
歐陽霽君子的停下動作,指腹帶著貪戀撫過她的唇,「是不能再這樣下去,要不然我真的會要了你。」挑起她滑落的衣料,「我喜歡你身上LancomeMiracle的香味。」
「歐陽,你真的想娶我?」她試探的問。
「要不然呢?」她的確是很愛錢,不過他有自信能找出妙方減緩她的症狀。比如說他自己,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愛他勝過金錢,歐陽霽自負的想。
「我很愛錢的,別想娶我當你的菲傭。」
「菲傭?如果菲傭都長這樣,全台灣有多少僱主要淪陷了?」
「別說笑,我是認真的,想娶我就得就得接受我的觀念,包容我對金錢的喜愛,我甚至可以在家安分的洗手作羹湯,但是一定要實行家務有給制。」
「家務有給?」
「當然,要不然比菲傭還不如。」
「這倒也是,我可以答應,那麼你決定明天嫁給我了嗎?」他戲謔的反問。
「才不,下次見面再給你答案,我要回去了。」華曉玫打開車門下車。
「等等,給我一個道別的吻。」
歐陽霽向她索討了個Good一ByeKiss ,這一吻,花了半小時的光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4:46
第八章
星期天的早上,歐陽霽起床後洗了個澡,讓自己有精神些,然後哪也沒去的待在家裡,翻閱著家中陳年的雜誌,這對他來說,還真是不尋常的舉動。
手邊的電話在此時響起。
「喂?」他的嗓音有著早晨時刻特有的醇厚迷人。
「我在你家樓下。」華曉玫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等等,你說什麼?」他不敢確定這千金大小姐會主動找他,難不成又想利用方城之戰來謀取他的新台幣?在這樣下去,他會連娶妻老本都賠上了。
「我說,我人在你家樓下,快下來幫我提行李,當心讓我多站一秒鐘就跟你多收一萬塊,所以請你動作快!」她頑皮的掛上電話。
嘟嘟嘟……
歐陽霽不敢置信的瞪著話筒,「她說什麼?提行李?提什麼行李?」
不敢有所遲疑,他抓起鑰匙飛快的衝下公寓,果然看見那個青春洋溢的女人站在那,還拖著一隻超大型的行李箱,約莫有她半身高。
這女人以為她是要出國旅行嗎?
Marcjacobs的無袖上衣,貼身的Diesel牛仔褲,腳下的高跟鞋是女人風靡的ManoloDlahmik ,果然不是尋常人家的打扮—貴。
歐陽霽決定跟她玩個小遊戲。
「咳,」清清喉嚨,他正經八百的說:「小姐,這裡是歐陽航空公司櫃檯,要Checkin 請給我護照、機票,預計Boarding的時間還有……」
「可惡,別鬧了,人家差點被這行李壓扁了。」掄起粉拳,華曉玫沒啥威脅性的捶向他的胸口。
他順勢一掌握住她的手,「怎麼,卷款潛逃啦?我會不會擔起協助女賊的罪名?」
「應該是包庇,因為我要到你家小住幾天。」她擰擰他的鼻。
「啥?」歐陽霽朝自己下顎猛地一拍,將震驚脫落的下巴推回原位。
「從明天開始,我有半個月的年假,因此我打算跟你同居,如果我們在生活上可以契合,那我就答應嫁給你,以上就是我的回答。」
先是高興的在她額上一吻,在下一秒,歐陽霽謹慎的問:「你說的是同居,我沒聽錯吧?」他顯然低估這丫頭的行動力了。
「沒錯,千真萬確。」
「但你父母同意你這麼做嗎?」
「我告訴他們時,是有點Shock 啦!但還不至於歇斯底里,不過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人告你拐騙未成年少女的。」
「我的大小姐,你不是未成年少女已經很久了。」
「歐陽霽—」她抗議的一喊。
他淺笑出聲,拉過她的行李箱提把,將她的肩一攬,「上樓吧,我的女人。」
「唆,什麼你的女人,現在這樣說似乎有些言之過早。」mpanel(1);
「能踏入我家大門的女人,除了我媽和我妹之外,不是我的女人就是小偷,如果你不是前者,那我應該要報警了。」
「歐陽……」
怕啄了她的唇一口,「這吻是我夢寐以求的早餐。」
華曉玫帶著幾分嬌羞,還有些許的得意,這半個月她一定要好好滲透這男人的生活,如果OK,她就要把他套牢,如果不OK,她就不跟他浪費時間,因為時間就是金錢。
「這算哪門子的早餐,下午去超市逛逛,我決定要秀出我那媲美法國三星廚師的絕佳手藝讓你瞧瞧。」她說得很有自信。
「真的?」他受寵若驚。
他打滾花叢這麼久,還沒聽到有任何一個渾身名牌的女人敢如此誇口自己的廚藝,他一定要把家裡的電話線拔掉,防範她訂外燴權充。
「當然是真的,不過,別忘了我說過的話—家務有給,不多,比一般菲傭的行情價多三倍就好。」
「哇哈哈哈—」他不客氣的大笑,「大小姐,別說三倍,十倍我都付給你,但是前提是你得有本事,總不能把廚房燒了還要我付錢吧?」
他就不信這個眼裡只有新台幣,全身行頭超過六位數的千金大小姐能搞出什麼名堂,倒是他得先為房子投保個火險、房屋險什麼的,比較有保障。
「好,那就十倍,如果因為我的專業不足而危急你的安危,我反過來付你賠償金。」她可是到法國受過專業廚藝訓練的效,敢瞧不起她!
「太好了,就這麼說定。」歐陽霽樂不可支,「真好,從今天晚上我不用再孤枕難眠了,有美女在懷,一定可以睡得香甜。」
「你想太多了,我記得你家有客房的不是嗎?我住客房。」她毫不留情的澆熄他的遐想。
原來是有計劃的,連他家空著一間客房都知道,真是居心叵測的女人。
「哆,又是看得到吃不到的一塊肉。」他喃喃的嘀咕著。
「什麼?」
「沒有……」他的語氣很敷衍。
車上,華曉玫低頭扣著安全帶。
「你真的行嗎?不要打腫臉充胖子哦,到時買了一堆菜,結果什麼都做不出來,會很糗的!」歐陽霽提醒著,「就算你不會下廚,我還是喜歡你,不會把你休掉的。」
他實在無法相信她會下廚,瞧她那雙白玉青蔥手,指甲修得漂漂亮亮,還塗上夢幻的粉紅指甲油,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千金模樣,她會踏人廚房應該只是倒水喝、用聲帶找飯吃而已吧!
「我像是會讓自己出糗的女人嗎?何況我才不怕你休了我,只怕你會抱住我的大腿央求我留下呢!
歐陽霽露出一抹瀟灑迷人的淺笑,「是不像,但是你的固執倒是很容易把自己逼糗,另外有一點很重要,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誰抱誰大腿還不知道呢!
他可是過境花叢不染香的師奶殺手,要不是格調高,在他手中淪陷的女人不知有多少。
「少爺,與其有時間討論這種問題,還不如馬上把車子開到超級市場,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要不然……」
「一秒鐘一萬塊是不是?」
「沒錯,知道就好。」
「真懷疑你上輩子是不是窮過頭了,所以這輩子才搶錢搶得特凶。」他把車子駛出停車場,開往超市的方向。
「我是想跟金錢作好朋友。」
「唆,跟男人作好朋友才是女人的天命,你不要本末倒置了。」歐陽霽十分篤定。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華曉玫突然問:「你每天都開車上班嗎?」
「是啊。」
「從家裡到診所多遠?」她又問。
「五公里左右吧!怎麼,心疼我開車勞頓啊?」歐陽霽低笑。
「有車開、有位子坐,比起那些捷運沙丁魚,已經不錯了,我幹麼心疼你。」
「那你還問。」
「歐陽,這半個月我們是不是應該要好好計劃我們的未來?」她突然溫柔的說。
「當然,我可是求婚了,就等你大小姐點頭,你要同居試婚我這不是捨命陪君子。」抓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啄了一口。
「我說過人家很愛錢的。」她的聲音軟得讓人酥麻。
「我知道,家務有給,我答應了不是嗎?」
「我知道你答應了,但是還有一些……」她的聲音甜如蜜。
為了避免發生車禍,他趕緊把車子停靠在路邊,捧起她的臉請求,「到底有什麼事就講明白,我通通都會答應,你這樣撒嬌我會受不了欽,當心出車禍。」說完,他又吻了她。
通通答應啊!華曉玫賊笑的推開他,「家裡到診所約莫五公里,所以一天來回只有十公里嘍,那以後只要車子的里程表有超出,我就要扣兜風娛樂稅及油料超支費。」
「啥?」方纔的甜蜜驟然消失,「等等,為什麼要把兜風娛樂稅和油料超支費?開車的最大樂趣就是能漫無目的的兜風,你明白嗎?所以不可以扣。」
「可以不扣啊,前提是我也坐在車上,倘若不,婚後你有可能自己出去逍遙,撇下我在家品嚐孤獨當怨婦,或許還可能跟某個小妞北海岸一夜遊,那我不是很沒有保障,所以,要扣。」
「我是那種會偷吃的男人嗎?」他高貴的人格嚴重被污辱。
「沒有一個男人會說自己是啊!就當是讓我心安,不行嗎?」她一反先前索錢的勢利嘴臉,反而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當下歐陽霽心就軟了,「好,誰叫我疼女人,該扣、該扣,那先來簽約。」趁機吻上她的唇,佔了一點便宜,車子才又繼續開往目的地的方向。
當晚,的確出乎歐陽霽意料之外,華曉玫的能緬寸果然不容小覷,一出手就是一頓豪華法國料理,吃得他脾胃大開。
就連歐陽月那個等著看戲的刁嘴死丫頭,都對她豎起大拇指崇拜至極,直說他走狗屎運撈到寶,還在一旁揚風點火猛要他付錢,真是吃裡扒外!
不過說真的,有了她的陪伴,他頓覺人生圓滿,也慎重的編織起家中有個女主人的美景。
只是,接下來幾個的夜晚,他藉故親近她,卻總是被毫不留情的踹下床。
另外一項酷刑,就是她頒定的生活公約、收費標準,種種條文款項,多得足夠把他逼瘋。
休假中的她每天早上會為他張羅早餐,挑選衣服、領帶,然後體貼的扣上每一個扣子,包括腰帶扣環,真是體貼如妻子。
「剛剛的早餐是地中海式的,喜歡嗎?」
「很好吃。」他滿足的回味剛才口中的鮮美。
來到他房間,她熟練的打開衣櫥,「今天天氣不錯,穿這件水藍色的襯衫,還有搭這條領帶,整個人看起來比較清爽。」
「嗯。」歐陽霽全然接受,她的時尚眼光向來不賴,偶爾還會幫他採買一些行頭、配件。
他們認識好一陣子了,撇開支票不說,除了為她標下龍銀外,他幾乎沒買過小禮物給她,反倒是收了她不少禮物,真汗顏!
此時,她已經俐落的為他扣整衣扣,打好領帶,連腰帶都扣上了。
每一天,他都被這樣的幸福迷醉得無法自拔,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可是下一秒,她便用小托盤送上服務帳單,臉上依然漾著甜美的笑容。
還沒離開家門,幾張白花花的鈔票就不見蹤影……歐陽霽歎著氣走向玄關。
華曉玫又從廚房拎著便當盒走來,「今天是吃蒜苗培根炒飯,到診所記得放入冰箱,中午放到微波爐微波三分鐘就好。」
「我知道。」又悲又喜的心情每天都要上演。
中性帥氣的歐陽霽抓抓頭髮,手上同樣拿著便當盒,「大哥,鞋子穿那麼快作啥?錢還沒付就想落跑?」
「很抱歉,剛剛才付過。」
歐陽月這傢伙總是跟著她起舞,成天索討他的錢!真是養老鼠咬布袋。
「No、No,」華曉玫搖搖手指,「親愛的,剛剛那只是早餐費跟服裝費,午餐費你還沒有付呢!」
「什麼?!」歐陽霽差點厥過去。
歐陽月嘲笑似的走來玄關,她粗魯的頂開歐陽霽後穿上鞋子,然後十分恭敬的掏出錢包、抽出鈔票,「謝謝大嫂,我要上班去了,最近因為有多起綁架勒索案在偵辦,所以不回來吃晚餐了。」
「那我幫你留宵夜?」華曉玫體貼的說。
歐陽月又多抽出鈔票補上,「謝謝大嫂。」
從未見過妹妹這個吝嗇鬼從錢包掏出錢還如此客氣過,「你怎麼付錢付得這麼心悅誠服的?」真是奇跡。
「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家務有給制,你聽過沒?何況昨天大嫂請我幫她倒垃圾,還不是慷慨的給了我付出勞力後應得的金錢,比起你慣於壓搾我的作法,這實在合情又合理,坐享其成的傢伙才該遭天譴。」歐陽月睨了他一眼,「大嫂再見—」她說完準備開門閃人。
「效,你光跟她說再見,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大哥放在眼底?歐陽月,你少窩裡反,我跟她還沒結婚呢,你幹麼大嫂、大嫂的叫得那麼親暱?」
只見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一臉輕蔑,「咳!我有承認你是我大哥嗎?反正她即便嫁給別人,我一樣可以稱她一聲大嫂。你別吃飯不給錢,當你在吃霸王餐啊?丟臉!」
「你—」他氣得差點拿起鞋子砸向她。
「歐陽,快點給錢,要不然你看診會遲到的。」華曉玫強忍著笑意提醒。
莫可奈何,歐陽霽掏出錢包,「喏,你的家務有給。」他抽出一張大鈔塞到她手心。
真是好手段,還沒過門就已經把歐陽月收服得服服貼貼,兩人沆瀣一氣。
他套上鞋子出門前,不忘拉過她狠吻一回,吻得她臉頰酡紅、嬌喘連連,並在她最迷醉的時刻抽身離去,以示抗議。
好,算你們狠,不過我歐陽霽也不是省油的燈,總有一天把你拐回家當黃臉婆,至於那個吃裡扒外的歐陽月,有機會一定替她找個乞丐老公嫁出去,要不然嫁到馬達加斯加島和番去。
儘管付錢時很哀怨,但是被照顧的感覺真的很棒,每天他都一下班就狂奔口家,診所的同事還以為他要趕場約會呢!
週末的夜晚,好不容易握到下班,歐陽霽撇下大家的盛情邀約,迫不及待的飛車回家,就為了前天允諾她要去礁溪參加溫泉節。
歐陽霽輕快的吹著口哨回家,打開門後,幾盞黃燈的客聽一派寧靜。臭阿月一定又跟那呆頭搭檔去掃蕩走私了,至於那個女人呢?
快步的走向客房,虛掩的房門洩出一陣柔美的音樂,他嘴角微揚,「這麼愜意的在聽音樂,難怪會沒聽見開門聲。」
抬起手正要敲門時,從門縫瞟到的景象讓他頓時喉嚨緊縮,身體僵硬如尊石膏像。
華曉玫背對著房門,坐在床上盤攏著濕發,口中伴隨音樂輕聲哼唱著,白哲窈窕的軀體僅著貼身衣物,是Victoria'SSecret!
歐陽霽把頭貼在牆上,一臉備受煎熬的樣子,猶豫著該不該非禮勿視。
猶豫之際,華曉玫已然拿起一罐金色瓶身的J 「adore 香水乳液,姿態優雅的抬起修長的腿,橫擱在梳妝抬前的椅子,用沾滿乳液的細膩雙手逐一按摩她的腿。
傾身的當下,肩帶微微滑落,更添風情。
他幾乎要衝上前去拉起她的肩帶,然後用棉被密實的裹住她的身體,以免他控制不住獸性吃了她。
感覺兩鬢的冷汗直冒,再這樣癡看下去,他一定會痛苦身亡。歐陽霽大氣不敢吭一聲的推開門。
他躡手躡腳的靠近,眼睛始終專注在她的動作,直到他一掌撐上了床,一手勾起她的肩帶,華曉玫才驚覺他的闖人。
「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聽到開門聲?」她手忙腳亂的掩住胸前的春光,盤攏起腿,將浴袍拉攏。
「好香……」沒有回話,他闔眸一嗅,充斥的是她身上的香氛,帶著魅惑的性感。
她以為診所週末也是八、九點才休診,沒想到他卻提前歸來。
「先出去,人家不知道你會這麼早回來,還沒準備好,」她連忙推開他的臉,「讓我把頭髮弄乾就出發。」
歐陽霽勉強的漾出笑容掩飾澎湃的心情,「好吧!」故作自然的起身退去。
然而到了門邊,他又歪回到她身旁,用著渴望的口吻說:「我們今天別去礁溪好嗎?」手指輕輕碰觸著她的耳朵,讓人發癢。
「為什麼?」她輕笑的閃躲著。
「因為我不想讓你走下這張床。」
話落,他的吻已然襲上她的耳畔,還搶先一步抓住她抗拒的手,獲得全面的掌控。
「歐陽霽別這樣,你要付出代價的。」
他的眼神深邃黑沉的凝視她,他的掌心則像烤過的鐵,緊緊扣燙她的肌膚。
「歐陽霽先放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她央求著。
「什麼事都比不上現在重要。」忙碌的唇吐出低語。
「很重要的,關係到我們之間的相處,你每次都會忘記我們的約定,人家花了一下午把它打成文字,我先念給你聽聽,如果沒有意見,你得在上面簽字署名以示遵守。」她試圖轉移他的注意。
她手一探,還當真取來一份白紙黑字的生活公約,連忙推送到他面前,擋去他的視線。
歐陽霽不耐煩的拿下紙張,看也不看一眼的就斷然簽名,隨即往床頭一扔。
此刻,他眼中只有惹火的她,管他什麼生活公約,反正就是家務有給,他答應、全都答應!
她伸出雙手,努力想接住它,但他卻自身後環抱住她,駭得華曉玫急忙驚聲大呼,「歐陽,住手!」
「是,我住手了。」雙手裹攏著她胸前的曼妙曲線,他賊賊的輕笑佯裝乖巧,其實是為自己的詭計滿意到不行。
「你這可惡的男人—」她努力的想拉開他放肆的手。
「你的身體香香軟軟的,我喜歡。」他的吻在她頸後綿密分佈,雙手輕托著柔軟,引來她無力的輕顫。
歐陽霽這大色狼將小紅帽華曉玫吃得屍骨無存,愜意的音樂聲不時夾雜女人的嬌喘,那是旖旎激烈的週末夜。
雲雨後,房間是一床褥的混亂,還有四散的衣物,華曉玫試圖拉過絲被遮蔽身子,卻被歐陽霽一把奪下,並用「禍手」霸道的環抱她的身軀。
「不許遮,我喜歡這樣看著你,這真是飽足的一餐。」他幸福的喟歎著。
「你竟然把我當大餐吃了,賠償我!」她抗議著。
「我們是男女朋友,想要分享親密的感覺是天經地義的,不能以金錢論斷。」他對那身細膩觸感愛不釋手。
「可是我又還沒嫁給你,就這樣免費被你欺壓,比外面討生活的小姐還不如。」她拉開他的鹹豬手。
「好,你說,你要什麼樣的賠償?」他像饜足的獅子,慨然允諾。
「我要你用二十年的薪水賠償我的清白,另外支付我心靈重建費一千萬,還有床單清潔費五十萬、衣物損壞賠償費。」
「嘖嘖,二十年,真是高價的索賠。」他訝然而笑。
「快賠我。」她翻出手掌索討支票。
「現在身上沒那麼多錢,不過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賭債肉償,這是我唯一能馬上做到的,要不然你只好跟在我身邊等我不吃不喝二十年。」他的手又胡亂碰觸起來。
「不、不要……」
「債權人不能推卻我賠償的誠意。」他賊笑著。
「歐、陽、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5:14
第九章
客廳裡,華曉玫一邊撥著葡萄皮,一邊看著她的財經新聞,歐陽霽則是一邊張嘴吃葡萄,一邊翻他的牙醫期刊。
擱在房裡的手機突地響起,打斷了寧靜的氣氛。
「等等,我先去接電話。」他吐出葡萄籽,趕緊起身。
華曉玫轉而把葡萄扔進自己嘴巴,沒理睬他。
看著陌生的號碼,他納悶的接起電話,「喂,你好。」
「……」短暫的沉吟,「是我……」楚楚可憐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女鬼。
「我知道是你?但是,請問你是誰?」他幽默的反問。
「霽,我是珊廷。」
珊廷?他腦子裡飛快浮現一串女性的名字,好不容易在八百年前的角落找到這個人名。
「喔,珊廷,好久不見,」高中時期的前女友,還以為是哪個愛慕他的女病人呢。「最近好嗎?」
「不好……」她隨即嗚咽哭了出來。
哭,他最怕女人的眼淚了,會議人感到焦躁不安。
「唉,珊廷,不要哭、不要哭,你一哭我會無法思考,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你說沒關係。」
「霽,我知道我這樣很不應該,因為我們已經分手這麼久了,可是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任何辦法。」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人不是應該在加拿大嗎?」記憶中只有別人求她,怎麼她反過來求他了?
高中時期這個優秀的女同學像座高不可攀的冰山,他追了她老半天,好不容易才牽到小手,隔天突然殺出一個品學兼優的程咬金,硬是把他這成績破爛的傢伙擠了下來,所以他就這麼被甩了。
自此他發奮唸書,就為了搶回她,誰知道人家移民去了,他的第一次情場出擊,就這樣很遜的結束。
「我回來好一陣子了,好幾次想跟你聯絡,可是又不好意思,所以……」
「同學有什麼不好意思聯絡的。」他灑脫的說。
「霽,我們可不可以見個面?」
「可以啊,不過得八點半過後,至於哪天都行。」不過是見個面,有啥問題?
「那明天晚上九點,我們在金山南路的BrownSugar碰面。」
「好,沒間題。」
回到客廳,華曉玫正收拾著葡萄皮殘渣。
他孩子氣的抗議,「你把葡萄吃光了喔!人家還想吃說。」
「那換吃香瓜好了。」她起身到冰箱拿香瓜,不忘問:「這麼晚了,誰啊?」
「喔,我高中同學,很多年不見了,約我明天去喝個小酒、敘敘舊,怎麼樣?親愛的,我可以去嗎?」mpanel(1);
水果刀迅速的切出大小恰好的塊狀,「當然可以啊!男人出去喝個小酒有什麼關係?」
她漾著無害的笑容,隨即一張紙條送上,裡頭已經批示剛剛撥葡萄皮的服務費,還有現在追加的香瓜品嚐費,她不忘在紙張上輕敲兩下,以示催促。
「欽,收錢不用這麼迅速吧?」
她簡直比國稅局那個吸金大庫還恐怖,香瓜才在嘴巴前方,都還未咬下第一口,葡萄也才剛抵達胃部,催錢的單子就已經在招手了,恐怖!
「對了,提醒你一點,明天去喝小酒,別忘了把發票帶回來繳娛樂稅、煙酒稅,還有多開里程數的稅額,不要忘記喔!」
「為什麼又有娛樂稅、煙酒稅?我只是跟朋友去喝杯小酒,不需要這樣嚴苛吧?又不是去酒店。」他咕噥的抱怨。
「如果是去酒店,娛樂稅要追加五倍,煙酒稅也要追加六倍,另外小姐的出場費部分我要抽佣金,如果還有特殊服務,你遣得繳交性愛安全防治稅。」她一鼓作氣的說完。
「抽佣金,你以為自己是老鴇喔!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嚴苛?」他有點受不了,這簡直比當政的中華民國還要萬萬稅。
「我哪有嚴苛?這可都是我們協議後的結果。」她一臉理所當然。
「我們幾時協議過了?」他怎麼不記得有參加過什麼家庭會議之類的東西?
「唔,這是你簽訂的公約副本,拿去詳讀吧!免得我每天都得跟你解釋一回,很累耶,你又沒有付我解說費用。」
歐陽霽取來一看,是那天因貪戀她的美麗而迷糊簽下的賣身契。
大男人不可以毀約,這是他的人生原則,可是又氣不過她事事要錢的態度。歐陽霽火大的說:「那我不去喝酒敘舊總行吧!」
「隨便你,不過別忘了打電話跟人家說一聲,這是基本禮貌。」她得意的到廚房洗淨雙手。
他光火的回房間拿起手機,嗓門扯得大大的,意圖要讓外頭的女人愧疚。
「喂,同學,很抱歉,我家最近來了個國稅局的種子員工,拚命跟我收錢扣稅,所以明天的小酌就取消了。」
大聲嚷過後,他賊兮兮的躲到角落,手捂著電話壓低音量說:「珊廷,明天改約中午見面吧!到我任職診所附近的茶餐廳……」
歐陽霽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偏偏門外的華曉玫不只對錢很敏銳,對男人的劣根性更敏銳,這個風流倜儻的傢伙愛裝神秘,難道她就不會偷聽嗎?
歐陽霽依約在中午休診時刻來到茶餐廳,在用餐的巔峰期找尋著記憶中模糊的臉。終於,在角落有個妖燒的女人向他招手,歐陽霽認出她是蘇珊廷。
女人的變化真是驚為天人,昔日清純的冰山已經變成眼前妖嬈的女人,不知道年輕的華曉玫又會是什麼樣子?
「霽,診所很忙嗎?瞧你趕的。」蘇珊廷好聲的問著,手連忙遞上濕紙巾想幫他擦手拭臉。
「喔,謝謝,我自己來。」他趕緊回拒,「還好啦,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
「兩年前就回來了。」她又是幫他斟茶送水的。
接過水杯,他招來侍者,「給我一份A 餐,你呢?」
「一樣。」她那眼影熏染過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直瞅著他。
「昨天你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歐陽霽馬上切人重點。待會還有個臨時病人要看診,他不能耽擱太久。
「我……」她隨即愁苦萬千的捧著胸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說啊,都是同學,有什麼不能說的?」他還是喜歡直率一點,這樣推措托托的很辛苦,華曉玫就從不推托,尤其是討錢的時候。
吃了一口待者送來的餐點,歐陽霽真想吐出來。這是什麼鬼東西?心中不免想念起診所冰箱內的愛心便當,他決定下午當點心把它嗑了,呵呵。
「我父親經商失敗,這幾年都在醫院靜養,那天債主找上門來,說若不給一千萬,就要把我跟我父親殺了。我們連醫藥費都付不出來,哪有錢還債?我跟很多人求援過,但大家都沒有辦法幫我,後來聽說你在國瑞牙醫診所工作,或許會有能力幫忙,我感到很不好意思,一見面就跟你開這種口,可是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出此下策。」她說著說著就淌出淚水,滴滴答答的好不可憐,隨後一隻手就覆上歐陽霽的手背。
他不著痕跡的縮回手,思忖,原來是家道中落,難怪她會不得已找上他,要不依她過去的高傲,怎麼還會想要跟當年她口中不學無術,出身暴發戶的他聯絡?真是一文錢逼死一名好漢。
「錢什麼時候要?我現在沒有辦法馬上給你。」
他的錢早拱了大半給華曉玫,而且下午還要工作。
蘇珊廷一把握住他的手撫摸了起來,「謝謝你。」
低垂的面容有著算計後的得意,這一千萬比她想像中來得容易,該不會是他對她餘情未了吧?
那天,她陪著情夫的母親到國瑞診所看牙齒,湊巧碰到多年不見的他在診所裡備受愛戴。
蘇珊廷怎麼也沒想到,以前那個家中空有祖產卻成績破爛的傻小子,竟然搖身一變在著名的牙醫診所裡任職,而她竟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小老婆。
當初他可是喜歡她喜歡得緊,如果她沒有甩了他,搞不好現在她已是坐擁千萬資產的富太太,何必成天跟那個肥男人的大老婆爭那些蠅頭小利,還要陪糟老太婆上醫院。
就在歐陽霽忙著縮手閃躲的當下,身穿一襲LV白色高腰雪紡紗裙的女子拎著便當搖曳生姿的走來,還婉拒服務生的帶領,一屁股的坐在歐陽霽跟蘇珊廷之間。
「咦,你怎麼在這兒?」歐陽霽詫異的問,然後一陣心虛。
「小姐,別處還有位子,請不要打擾我們。」瞪著眼前的美女,蘇珊廷不悅的說著。
女子不理睬兩人,逕自打開便當盒吃了起來。
「咦?這不是我的便當盒嗎?你為什麼吃我的食物,這是我下午要當點心的欽!」眼尖的歐陽霽趕緊想要搶救。
「霽,這沒有禮貌的女人是誰?」蘇珊廷蹙眉詢問,「這間餐廳禁帶外食的。」
歐陽霽尷尬的乾笑,「呵呵,我女人。」他伸手打算分食她的便當。
敢騙她,還把她的愛心便當冰在診所冰箱。華曉玫狠狠拍去他的手,賞他一個結實的大白眼,憤恨的大口吃著便當盒裡的食物,直到完罄,她抿抿嘴,擦淨了嘴巴。
「伯母,怎麼在這兒?」華曉玫突然熱切的對著蘇珊廷喊道。
「什麼伯母?小姐你別亂喊。」蘇珊廷摸摸臉蛋,一臉惱怒,「我跟霽以前好歹也交往過。」雖然只有一天。
「伯母原來是你的前女友,天啊!好複雜的關係。」華曉玫故意吃驚的撫上前額。
「什麼伯母,她是我高中同學,別瞎喊一通。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裡?」他心疼的望著被吃個精光的便當盒。
「我才要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呢?」華曉玫揚起了一抹笑,又熱切的對蘇珊廷問:「對了,伯母,你家翁大公子近來可好?」
「珊廷,原來你已經結婚啦?恭喜、恭喜,對了,今天怎麼沒邀你先生一塊出來?」歐陽霽納悶的問。
蘇珊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那個翁公子根本不是她的小孩,而是大老婆拿來逼迫她的王牌。
「歐陽霽你真沒禮貌,伯母的先生怎麼有空出來?人家翁總可是日理萬機、日近斗金,你這小牙醫不懂別亂開口。」她語畢隨即一笑,「是不是呀,伯母?」
「別叫我伯母!」蘇珊廷氣得大喊。
華曉玫一征,「難道是我認錯人?你不是凱達總經理的二夫人嗎?我們在某些社交場合見過面的,我跟我爸爸一塊兒出席,你不都陪在翁總身邊?」她轉身又對歐陽霽說:「其實翁公子你也見過的,慈善晚會那天,你還跟人家開了個家暴法的玩笑,記得嗎?」
「凱達企業?珊廷,你先生身為凱達的總經理,怎麼會連令尊的醫藥費都不幫你分擔?」雖然他不是商場人士,但多少知道一些。
「醫藥費?伯母,你家有誰生病了?」華曉玫吃驚的追問。
「你一直叫她伯母,我要怎麼稱呼她?」他小聲跟她說,「咦……欽……還是叫珊廷習慣,住院的是珊廷的父親。」
「這樣啊!那真是不幸。」
「這是要給你的附卡,今天剛收到。」他抽出皮夾新辦的附卡遞給她,「對了,曉玫,我下午還有病人,你幫我到銀行轉匯一千萬給珊廷周轉一下。我的印章、存簿你知道在哪吧?」
蘇珊廷瞪著那張附卡,揣想著額度多寡,一臉的貪婪。
華曉玫把她的表情看在眼底,便不著痕跡的將附卡在她面前轉了一圈,才放入口袋。
「知道,這種小事我當然可以代勞,不過你得先把欠我的錢繳清,包括前天打馬吊輸的一百三十萬,今天早上的五千塊,另外等會的一千萬,我要把百分之十的贈與稅,往後的利息我也要抽百分之十,而且你今天在外用餐也要補交娛樂用餐稅。」話落,她掌心一翻,「你現在馬上繳清,我就馬上去銀行轉帳一千萬給伯母。」
「不會吧!這還要扣贈與稅?」歐陽霽的聲音頓時揚高。
「對啊!昨天某人說我是國稅局的種子員工,以國稅局的專業立場而言,收贈與稅是絕對正確的。伯母,你說是不是?」
蘇珊廷如坐針氈,卻又找不到適當時機離開,她只好忍著尷尬呆坐在現場。
「我回去再給你,現在匯給珊廷的錢是要救急,又不是要揮霍,你怎麼這麼小氣?」歐陽霽不悅的說她。
平常她愛錢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是要借朋友應急,再怎麼愛錢也該有個限度。
「一切都要照我的規矩來,你不高興就拉倒。」華曉玫也惱了。
敢回嘴,她真是目無—男人!「你這女人實在不可理喻!像你這種女人以後誰敢娶?」
「多得是想娶我的男人,不差你一個!歐陽霽,這件事是你有錯在先,昨晚明明說要取消約會,為什麼中午趁著休診時間偷摸出來,你分明心裡有鬼!還有,人家有個總經理老公在,就算只是小老婆,也還是別人的老婆,憑什麼要你這火山孝子強出頭幫她付錢?她又不是賺皮肉錢的妓女。」
「她如果真的那麼需要錢,把手上那顆百達斐麗的鑽表賣了都不只一千萬,你既然那麼闊綽,怎麼不把你的房子也過戶給我?」
蘇珊廷連忙遮掩手中的千萬鑽表,羞窘的拋了句:「我有事,要先走了。」便倉倉皇皇的離去。
蘇珊廷走後,兩人仍在餐廳對峙互瞪。
歐陽霽摸摸鼻子很是無奈。誰叫他理虧,可是一想到她要錢的模樣,他就不爽。
「你再這樣眼中只有錢,我們以後怎麼繼續下去?」他就不信他比不過錢在她心中的地位。
「那就不要繼續,我說過我就是愛錢,想娶我就得接受我的觀念、包容我對金錢的喜愛,你不高興就拉倒,我今天就搬回家。」
她說完就氣呼呼的走了,留下灰頭土臉的歐陽霽。
蠢男人,只要是女人來拐,他就把錢掏出來喔!還以為他對她不一樣,原來他只是個習慣散財的散財童子。
算了,回家當她的大小姐去,就說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男人是屎!
華曉玫才搬回家的第一晚,歐陽霽就渾身不對勁,一晚都不能好眠,只能三更半夜起身在客廳、廚房裡兜兜轉轉。
「還真的搬回家了,半個月都還不到欽。」好餓,沒有宵夜吃。
歐陽月一開門,就被黑暗中閒晃的身影嚇了一大跳,「歐陽霽!你幹什麼不睡覺跑出來嚇人,要迎接本小姐也不需要這樣。」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迎接你?臭美!幹麼老是這麼晚才回家?只會成天在外頭野,我一個人在家很無聊欽。」
「最近連續發生幾起牙醫師綁架勒索案,因為還沒偵破所以天天加班,你若覺得無聊不會去跟大嫂你儂我儂啊,咦……大嫂人呢?」
「歐陽月,跟你說過多少次,我根本還沒有打算要娶她,你少在那邊大嫂、大嫂的鬼叫個沒完!」他心煩的咆哮。
「沒要娶人家幹麼把人家吃了?」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你又知道我吃了她?她跟你說什麼了?」他怒聲間。
「我有眼睛看,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親眼看見她偷偷洗著沾血的床單,事後卻沒見她跟你收費,這不是湮滅證據是什麼?」
怎可能沒收費?光床單清潔費他就付了五十萬新台幣欽,其他大攤的他還沒說呢!不過這種事不適宜跟妹妹討論。
「也許是她生理期。」
歐陽霽有一種赤裸的糗赧,他的所作所為竟被妹子豪不保留的抖了出來,萬一她又大嘴巴去宣傳那怎麼辦?爸媽一定會從歐陽家譜中將他除名。
「呵呵,你找的女人還真是神奇,生理期可以不用棉棉?了不起!」
「歐陽月,你給我滾進房間去,少在這裡吵。」他惱羞成怒的大吼。
「跟你講話的確是浪費口水,還是跟大嫂說話比較有趣。」
「不准再叫她大嫂,人家已經回家去了,而我也終於可以脫離痛苦的付錢生活。」
「喔,這麼快,看來明天開始,我們家又要恢復混亂的局面,我也得吃外頭難吃的伙食了。」歐陽月口中喃喃自語,對前些日子的舒適生活一臉懷念,「你最好像你說的這麼灑脫,不要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口是心非的懷念人家。」撇下歐陽霽,他傲然的回房去。
歐陽霽很不是滋味的坐在沙發上,抓抓頭髮又跺跺腳,「慘了,明天我不知道要穿什麼衣服上班,中午也不知道要吃什麼。」他焦慮的看看牆上時鐘,「算了,忍耐一晚,明天去把她接回來,逼她永遠長住下去,就不信她心裡沒有我。」他打著如意算盤。
「歐陽霽,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歐陽月的聲音又出現在客廳。
「什麼?」他一臉不耐煩。
「離約定時間剩下一個月不到,等最後期限一過,你的配偶欄上如果沒有某人的芳名,別忘了賠我修車的五萬塊。另外,請你把浴室裡面的襯衫拿到洗衣機。」
「你不會待會順手拿去喔!」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是欠罵。
「可以,大嫂都會付錢給我,那你打算付我多少錢?不付錢就免談。」她又繼續說:「再次提醒你,最近自己小心點,別被綁架,因為我們家沒錢贖你,而這忠告是免費的。」她說完冷笑的離去。
「閉嘴,你是吃到她的口水是不是?成天錢、錢、錢!」他氣得差點吐血,忿忿的走進浴室拿出要說的襯衫,不忘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
說真的,他亂想念那個嗜錢如命的女人,有她在,生活還真是亂安逸的,連襯衫放到洗衣機這種小事她都會處理好的。
歐陽月不說,他倒忘記之前的賭注了,好!明天就把她擄回來,哪天去法院公證一下,省了一筆婚禮花費還可以撈到妹妹的錢,真爽。
突然一陣冷風吹來,歐陽霽驚恐的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也學起華曉玫那種用錢思考的方式,她的影響力真恐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5:52
第十章
歷經十多個小時的苦撐,終於撐過漫長的時間。
歐陽霽脫下白袍,匆匆趕到盛爾德公司接華曉玫下班,他在大門口守株待兔,手中的香水百合捏呀抓的被蹂躪得死緊。
一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立刻想喚住她,但因瞧見她旁邊的男人而止住衝動。
是嚴國瑞!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兩人狀似親暱的說笑走來。
歐陽霽快步走上前去,定足在兩人面前,香水百合不甚客氣的強塞人華曉玫懷中,「送你。」
見到他,她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存心擺「面腔」給他。
「歐陽,你怎麼來了!真巧。」嚴國瑞說。
「是很巧,而你怎麼也在這裡?」他的語氣冷得像冰。
「晚上跟朋友有聚餐,我來接曉玫出去吃飯,順便讓她多認識一些我的朋友,說不定她能遇到真命天子。」嚴國瑞一派的自信從容。
聞言,歐陽霽的臉碎然變色。
她的真命天子早就出現了!他在心中咒罵,既然是嚴國瑞的朋友,她軒麻要認識?還不把鹹豬手拿開!
就算他們相識在前,可學長明知道他在追求她,怎麼還可以在他面前如此熟稔親暱,真是叫人越想越氣憤!
「不准去!」歐陽霽醋勁大發。
「吃飯幹麼不准?」她抗議。
這傢伙難道忘記他們昨天才吵過架嗎?在她還沒原諒他之前,最好少來干涉她的生活。
「總之我不准你去!」歐陽霽對她咆哮完,繼而掄起拳頭對嚴國瑞宣示,「學長,我不管你們以前有多熟稔,現在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閉嘴,誰是你的女人?」她凶巴巴的反駁。
「學長,總之從今以後不准你跟她說話、約她吃飯,不准你介紹什麼阿薩不魯的人給她認識,更不准你把手搭在她肩上,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嚴國瑞一派輕鬆的問。
「要不然我就會不顧學長、學弟的情誼,把你的手剁掉餵狗,順便打得你眼冒金星。」
宣佈完,他拖著華曉玫打算離開。
「放手!你又要強拉我去哪裡?」她用高跟鞋猛踢他後腳跟,「我警告過你,在你還沒有把前女友的贈與稅、額外用餐服務稅、娛樂稅,這有我的心靈賠償費付清之前,我是不會理你的。」
「請問你的心靈賠償費又要多少?」
「五千萬。」
「去你的五千萬,你隨便開口不是六位數也要百來萬,我又不是王永慶的兒子,長久下來付得起嗎?」
「我不管,這是你自己簽約答應的,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你只對你的前女友慷概,我討厭你!」mpanel(1);
「不可理喻。」二話不說,歐陽霽轉身彎腰扛起她,俐落的將她甩上肩。
腳一騰空,她的腦袋倒栽蔥,腰就掛在他肩上。
「啊!你又這樣,快放我下來—」華曉玫氣得大聲嚷嚷。
「不要,誰叫你竟然跟別的男人說說笑笑。」被醋意充塞心胸的他抓住她光滑勻稱的腿,冷不防的還在她的俏臀上一拍。
「哥,救我啦!你看他又這樣可惡,我要你明天就把他開除,讓他失業去公園流浪。」
哥!她在喊誰哥?
「你叫誰哥?」他愣愣的放下她問道。
「你剛剛要揍的男人。」一把將香水百合塞回他懷中,她氣呼呼的拉攏裙擺,大步走回嚴國瑞身邊。
「嘖嘖,我想我不該把妹妹交給你,因為你是個危險人物,我這未來的大舅子當不成不打緊,搞不好還要賠上一隻手、挨一頓打,太血腥了。」嚴國瑞看著自己的手掌佯裝害怕。
「你們是兄妹?!」他的表情呆了呆。
「怎麼,不行啊?」華曉玫挑釁的說。
「你姓華,他姓嚴,怎麼會是兄妹?」歐陽霽本能的質疑。
「誰規定兄妹就一定要同姓?八股的蠢男人。」她對他嗤之以鼻。
「那你為什麼都沒和我說?」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華曉玫的火氣高居不下。
「因為……因為你是我的女人啊!」
「很抱歉,男未娶女未嫁,誰是誰的還沒個准,我還趕著去找尋我的真命天子,麻煩你這花心大蘿蔔閃開一點,好狗不擋路聽過吧?」
好,這個女人不只是搶錢婆,還是是個番婆子,他不跟她吵,從學長這邊下手總行吧!
歐陽霽趕緊陪著笑臉靠上去,「欽,學長不要這樣記恨嘛,我們好歹共事不少年,人家說不知者不罪,剛剛一切都是誤會,我怎麼敢剁學長的手,你是我們牙醫界的典範,有多少病患還得倚賴,我怎麼敢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
「虛偽!」華曉玫態度極其輕蔑。
虛偽的男人最討厭人家說他虛偽了,偏偏她還這樣口無遮攔的說出來,真是氣死人了!
「我虛偽,你還不是假仙,明明愛我愛得要死,還要拿喬,我給你一分鐘時間,馬上過來跟我回家,要不然你就完了!」
「可以,把錢拿來。」她手掌心舉得高高的,那副索錢的嘴臉又出現了。
「你沒有錢是會死啊!」
「對,沒有錢就表示你誠意不足,那我幹麼還跟你回去?」
「華曉玫—」
「哥,咱們走,跟這個討厭鬼囉嗦這麼久,我肚子快餓死了。」睨了歐陽霽一眼後,她踩著高跟鞋蹬蹬的離去。
「歐陽霽我得先走了,我妹妹愛錢的毛病你也看到了,這我愛莫能助。」嚴國瑞無奈的聳聳肩,閃人去。
就這樣走了,一點面子也不留給他,懷中的香水百合殘缺的傾倒著,就跟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回到家,歐陽霽坐在沙發上猛抓頭髮。
「幹麼污染家裡的空氣?」歐陽月忍不住想踹一臉大便的哥哥一腳。
「歐陽月,我心情不好,你少惹我。」
「又在大嫂那兒吃癟了?」
難堪的心情被料中,他十分激昂的賞妹妹一個大白眼。
「我只是希望在她心中的位置好歹也要超越金錢一丁點,結果,她還是只看錢不看人,我一定要想出方法讓她徹底覺悟,然後痛改前非,以後不會再那麼愛錢。」
「很難,除非……」
「她明明就愛我,怎麼會很難?你有什麼方法是嗎?」他雖不相信她的腦子,不過就當作是死馬當活馬醫好了。
「用你的命去當賭注,最近這一、兩個月發生多起牙醫師被綁架勒索的案件,也許下一個就輪到你,到時候就看大嫂會不會驚覺到你比錢還重要,然後從此改掉愛錢的惡習。」
「咳,就知道你想不出什麼好方法,當我沒問。歹徒又不是白癡,就算要綁也知道該綁嚴國瑞那條大魚撈得才多,怎麼也不會綁我這受雇的小牙醫。」
他起身回房,不想再浪費時間跟妹妹拌嘴。
國瑞牙醫診所
「發什麼呆?」嚴國瑞笑問。
「哪有,我在休息看雜誌。」歐陽霽故作認真。
「是嗎?只是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倒讀文章的功力?」
「這是一種內力修為。」歐陽霽從容瀟灑的把報紙扳正。
幾個護士紛紛竊笑著,但一看到歐陽霽責難的目光射來,全又都別過臉去。
「不看總行吧?」他擱下雜誌。
「欽,幫我一個忙。」
「又要出國開會啊?」
「不是,曉玫昨晚又莫名牙疼了,早上來診所看過沒事,可是現在又開始犯疼,但我待會有個預約的病人要看走不開,你幫我送藥去給她,她現在請假在家休息。」
歐陽霽拿著藥袋一陣猶豫,最後說:「好,我馬上去。」
「我家在哪,知道吧?到了就上八樓,我會打電話跟我母親說一聲。」
「有車馬費嗎?」
「有,回來給你。」嚴國瑞把他措出診所。咕!車馬費,這傢伙果然中了曉玫的毒。
歐陽霽開著車子直往她家。
他把車子停放在公寓大廈的附近,又透過警衛通報才上了八樓。
「你好,我是歐陽霽,幫華小姐送藥來。」
呂書華開門讓他進門,「歐陽醫師請進,曉玫人在房間休息,你走上樓的右手邊那間就是。」
歐陽霽上樓後輕敲她的房門,許久沒人應聲,他只好逕自推開人內。
我的媽呀!這女人的房間簡直跟皇宮沒兩樣嘛!
「別說你嚇到,我天天看都覺得誇張,這裡頭全都是他繼父跟國瑞買給她的禮物,家裡就這女兒,兩個男人輪流寵她,所以她才會有些任性。」呂書華端著一杯水、一杯咖啡隨後進來,坐在床沿喊著好不容易人睡的女兒,「曉玫,起來吃藥了,歐陽醫師幫你把藥送過來了。」
「唔……」她痛苦的睜開眼睛。
今天不知道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牙齒從昨晚就疼,而且比以前還疼。
「我來。」他攙扶起她,在她背後墊了枕頭,接過呂書華的水跟藥,遞給她。
呂書華有事先下樓忙,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怎麼又牙疼了?不會是智齒又長歪壓迫到臼齒吧?」他用手指順順她的頭髮。
「怎麼會是你來?我哥呢?」
「學長下午有門診,我最閒,所以我就送藥來嘍。」
氣氛頓時陷人僵持,半晌後——
「那,你好好休息,我……」有個計劃要告知她。
「你這樣就要走了?」華曉玫蹙起眉頭。
他不是很閒嗎?竟然馬上就要走,真是個沒誠意的男人。
「你不會是捨不得我走吧?」
「少臭美,你快滾吧!」她從絲被下伸出一隻腳,冷不防的踢他一下。
他眼明手快的握住她的腳踝,「你都這樣報答你的恩人嗎?」
「你是哪門子的恩人?」她用另一隻腳踢著他的手,試圖拯救自己被箝制住的腳。
歐陽霽緊盯著她,嘴邊漾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手緩緩的自她腳踝往上撫去。
「住手,你在幹麼?歐陽,把你的手拿開!」她驚訝的大叫。
他頓下動作,「那我有什麼好處?」
「你要多少錢?」她緊咬著下唇。
他搖搖頭,「錢對我的誘惑力不夠大,除非,……」
「除非什麼?」他的手已經落在她的大腿上輕撫著,再這樣下去……
「我要你吻我一下,不是像小鳥似的輕淺一啄,而是很真情流露的,把你對我送藥來的感激融人其中才行。」
「休想!」華曉玫臉色酡紅的翻開絲被,雙手齊力的想拉開睡衣底下的魔爪。
嘴角掛著得意,歐陽霽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拉向自己。
「這麼小氣,幸好我不像你那樣小氣,」他從皮夾裡抽出一張支票,「喏,欠你的支票,包括打馬吊輸的一百三十萬,那天早上的家務有給五千塊,另外在外用餐要補交的娛樂用餐稅,一共是一百三十萬六千一百二十元,我給了整數一百五十萬,夠誠意吧?」
華曉玫一臉勉強的挑挑眉,不置可否,支票倒是收得挺快的。
「和好了行不行?」他攬住她的腰說。
「想用錢打發人?」她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尖。
「除了錢,我不知道什麼東西是你看得上眼的。」
「這倒是。」她得意的笑著。
「明天下班後,我去公司接你。」
「要做什麼?」
「對啊!要做什麼……」他雖然一臉思索,但他稜型飽滿的唇已揚起鬼詭的笑容,一眨眼工夫,他忽地吻住全神猜測他心思的華曉玫。
也許是多日未見,兩人的心中都有著濃烈的思念,這一吻相當的火熱。
「快停下來,媽媽隨時會進來。」她情難自抑的埋首在他胸前,渾身酥麻得幾乎要暈厥。
將頭靠在她的頸窩處,彼此都用了一些時間平息呼吸。
半晌,他用沙啞的嗓音說:「明天,我們去挑戒指,好不好?」
「為什麼要挑戒指?」她明知故問。
「又裝傻。明天我去接你,就這樣。」再次吻了她一下後,趕緊在自己淪陷前撤退。
床上的女人甜蜜蜜,這回兒牙不疼了,整個人倒是暈陶陶的。
歐陽霽自得意滿的下樓,不忘回頭仰看八樓一眼,還送了一記飛吻上去,快樂的準備回診所。
猝然,腦後一根無眼木棍凌空襲來,打得他暈頭轉向,他來不及有所反應,眼一黑,就這樣應聲例地。
箱型車門大開,幾名人手接應,昏迷的歐陽霽就這麼被帶走了。
下午四點鐘,華曉玫房間的專線電話響起。
「喂,曉玫,快叫歐陽霽電話。」嚴國瑞的聲音傳來,顯得有些急切。
「哥,你打錯電話了吧?找歐陽霽麼打我的專線?」
「曉玫,我知道歐陽霽只色狼一定趁機膩在你身邊,跟他說偷懶要有限度,預約的病人正在等他看診,叫他用飛的也得給我飛回診所。」
「哥,歐陽真的不在我們家,他下午一點左右就離開了。」
「一點左右?現在都已經四點鐘了,他怎麼可能還沒到診所?」
「不會是路上出什麼意外了吧?」華曉玫擔優的說。
「不可能,要真出意外,歐陽霽早打電話來通知我了。沒關係,我再聯絡他幾個朋友問問,你好好休息。」嚴國瑞掛上電話。
華曉玫開始心神不寧,抱著電話猛打歐陽霽的手機,可是都呈現關機狀態。
「不可能的,他那麼臭屁,最討厭人家取消門診,自己就更不可能撇下門診病人不管,難道這次牙疼是預言歐陽霽意外?」她的心頓時被強烈的恐慌佔據。
華曉玫忐忑的下樓想要倒水喝,客廳的電話頓時震天亂響,嚇了一跳的她走去接起電話,「喂,找誰?」
「哈哈哈……嚴國瑞現在在我們手上,準備好二千萬,要不然嚴國瑞的生命就會自此結束。」對方的聲音顯然有經過變聲處理,說完後便掛上電話。
「喂、喂—」
掛下話筒,華曉玫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剛剛大哥不是才打電話給她,怎麼現在她會接到這種電話?於是她連忙回撥電話到診所。
「哥,你沒事吧?」
「怎麼了,方剛掛完電話不到十分鐘我會有什麼事?」
「哥,我剛剛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說你在他們手上,要我們準備好一千萬,要不然你的生命會有危險。」
嚴國瑞原本還覺得荒謬,可是思緒一轉,才驚覺大事不妙,「糟了,歐陽今天幫我送藥回去,該不會是歹徒把他當成我了吧?!」
「什麼?!」她一聽,心跳都要靜止了。綁架?!這恐怖的字眼在她腦海裡出現。
「曉玫,我打電話通知歐陽的妹妹,你別出門,既然歹徒以為歐陽是我,就讓他們繼續誤認,免得歐陽有危險。」
「嗯。」華曉玫實在不敢相信中午還對她甜言蜜語的傢伙,現在卻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雖然失蹤時間不過三個小時,然而已經接到勒索電話,歐陽月便帶著刑事局的同仁進駐嚴家,開始部署。
沒想到她那天的一句戲謔,現在竟然成真,她老哥真的被綁架了。
「小月,你哥會不會有事?」
「大嫂,沒事的,哥一向福大命大,是歹徒太笨才會錯綁那個麻煩精,現在電話都已經在監聽中,我們只要多跟歹徒周旋,盡可能找出他們的下落,那麼哥就可以回來了。」
「那我先把贖金準備好,隨時都可以跟歹徒交付贖金。」華曉玫趕緊打電話到熟稔的銀行,請專人處理。
陸續趕回的嚴國瑞一家四口,連同大批的員警,大家都在等候歹徒第二次打電話來。
果然,晚上八點鐘,電話再度響起,華曉玫深呼吸後接起電話,「喂?」
「一千萬準備好了沒?」
「好了、好了,你們別傷害他,可不可以讓我跟他說說話,這樣我才知道他是安全的,至於你要多少贖金我們會照辦。」
「臭娘們,跟我談條件,門都沒有,總之你把錢準備好,還有不准報警,確定好交款地點,我會再通知你。」
電話再度掛掉,沒有聽見歐陽的聲音,華曉玫好氣綏。不知道歹徒有沒有凌虐他?
這一等又是幾個小時,直到午夜十二點,歹徒終於第三度打電話來,華曉玫迫不及待的接起電話,「喂?」
「明天中午十二點鐘,桃園虎頭山下,你把一千萬帶來,不准有其他人,就你一人,聽到沒?」
「等等,虎頭山下哪裡?」
「虎頭山登山人口的垃圾桶,你把錢放在垃圾桶裡,等我們收到錢,自然會放他回去。」
「請你們不要……」
她來不及說完,電話又被掛斷。
「明天中午十二點交付贖款,歹徒要我一個人去。」她對歐陽月說。
輕輕鬆鬆就得到一千萬,拜託,躺著賺都沒這麼容易!對於這群匪類歐陽月已經是深悟痛覺,巴不得把他們全部一網打盡。
「你不能去,我去。」歐陽月說。
「不行。」一臉肅穆的搭檔不以為然的喊。
「為什麼不行,我是家屬,又是警方的人,這麼好的條件不利用,難不成叫我大嫂踩著高跟鞋去?」
搏命的事不適合大嫂這種富家千金,況且大嫂目前情緒不穩,身為小姑的她怎麼可以還讓她陷在危險中?
況且,她怎麼想都捨不得那一千萬!
「可是……」華曉玫還是不放心。
「沒有可是,大嫂你先回房休息,我們把明天交付贖款的事情安排好,大家好好養精蓄銳,這次絕不能讓歹徒又跑了。」歐陽月殺氣騰騰的說。
打從歐陽月上路後,華曉玫就一直在客廳裡踱步。
「曉玫,沒事的,歐陽霽一定會回來。」嚴徑對她信心喊話。
為了不讓歹徒知道綁錯人,國瑞牙醫診所很配合的關門休息。
「哥,他們兄妹倆會沒事的對不對?一千萬沒了就算了,只要歐陽他們都能安全回來就好。」
「放心,如果歐陽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地位遠超過金錢,他一定會高興得拼了命都要回來。」
看來這次的意外終於讓她愛錢的個性稍稍受到了教訓,只是連累了歐陽霽。
一點零五分,嚴家響起電話聲,留守的員警接起電話。「歹徒已經被捕,歐陽受槍傷被送往醫院。」
槍傷?!華曉玫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快,哥,我要去醫院看他!」她的眼淚不停落下。
一行人匆匆從台北驅車火速趕往桃園省立醫院。
「歐陽呢?」一到醫院,她對著歐陽月的冷面搭檔問。
「還在手術室,子彈卡在上臂手骨,醫生正在進行手術。」
「那小月人呢?」怎麼沒看見小月,她老哥人在手術室耶!
「小月?不是跟你說了歐陽人在手術室嗎?」冷面搭檔的表情有些不耐煩。
「什麼?!兩個都在手術室!」
冷面搭檔差點抓狂,「誰跟你說兩個都在手術室?晦氣!」
「還不是你說的,我剛剛問的是歐陽霽,現在問的是歐陽月。」華曉玫心急的說。
「我在這裡。」
歐陽霽平時的俊俏帥氣沒了,衣服污漬凌亂,臉上還有著狼狽的淤青,可是那雙眼睛依然魔力四射,瞬間就可以把人電死。
「歐陽—」華曉玫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他,「我以為你……」話沒說完,就哭了起來。
「沒事了,小月的手術也會沒事的。」兩人深情相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手術中的燈號熄滅,醫師步出手術室告知家屬手術成功,病人已轉往普通病房,於是一群人便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普通病房,再經過約莫二十分鐘後,病床上的歐陽月已慢慢的甦醒。
「一千萬呢?我拚死拚死拚活搶回來的一千萬呢?」
已然醒來的歐陽月,第一句話竟是問錢去向。
「完了,這世上又多了一個愛錢的女人。」歐陽霽的頭好疼。
「一千萬在哪裡?那是我拚命搶回來的!」她仍是問個不停。
「小月,沒人跟你搶,好好休息,那一千萬我幫你看著,誰都搶不走。」華曉玫好聲安撫。
「歐陽霽,那一千萬是我搏命的酬勞,你自己得另外償還大嫂一千萬。」歐陽月趕緊搶白。
「跟你講過多少次,我們還沒有結婚,你不要大嫂大嫂的鬼叫,一千萬還是她的,你少囉嗦!」
「我不管,那是我拚命的回饋,我的一千萬——」
「你是吃到曉玫的口水是不是?沒有一千萬。」他沒被歹徒搞瘋,卻反倒被自己的妹妹逼到捉狂。
「誰說的!」華曉玫回過頭瞪著他,掌心翻出,「那一千萬是小月代替我去交贖款的佣金,而你還欠我代付的贖金一千萬,自己人,利息一分就好。」
歐陽霽真想一頭撞死,以為經過這件事,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會大大提升,遠遠超過她最愛的新台幣,誰知她依然愛錢,就連妹妹也跟著陷在錢海。
天啊!他到底造了什麼孽,生命裡才會有她們兩個?
歐陽霽狠狠打得她的手掌心發響,歐陽霽決定要賴到底。「要錢沒有,賭債肉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8 00:26:23
尾聲
兩年後的歐陽家——
「歐陽,別忘了寶寶的看顧費、今天的服裝打理費跟早、午餐費用。」
華曉玫餐桌上的早餐才嗑了第一口,帳單已經推了過來,「下個禮拜公婆在南部舉辦的壽宴,我代付了訂金十萬塊,你要給我一成手續費,尾款你自己去付。」
歐陽霽不動如山的望著報紙。
「歐陽霽,修車的錢快給我,要不然我叫修車廠把你的車子肢解喔!」
衝出房間到玄關處穿鞋的歐陽月對著他嚷著。
「小月,中午的便當別忘了。」
華曉玫追了出來。
歐陽月恭敬的掏出鈔票。
「謝謝大嫂。」
「爸爸,錢錢……」一旁牙牙學語的孩子啥都說不清楚,唯讀那個錢字。
歐陽霽匆匆吃完早餐並放下報紙,面無表情的摸了女兒的小臉,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支票,塞到妻子手中,然後如行屍走肉的到玄關處穿鞋。
他已經對他的人生已死了心,終其一生,他都要在這種成天被索錢的日子中度過,以前只有華曉玫,現在多了個歐陽月,未來還有個潛力極佳的寶貝女兒,他注定是永無寧日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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