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慕楓]狗物語【寵物情人專賣店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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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4:59
標題:
[慕楓]狗物語【寵物情人專賣店之三】[全文完]
狗物語
(寵物情人專賣店之三)作者:慕楓
他真是見鬼了才會救這隻馬爾濟斯,
膽小、怕生、愛哭,還很黏人,
幫牠洗澡,牠慘叫得他像是在殺小狗,
害得對牠曉以大義的他--
都快覺得自己是神經病,
就連跟紅粉知己愛愛,
牠也非得上床來殺風景,
並隨時隨地的兩泡眼淚掛在眼眶,
似在控訴他的花心!但,
怎麼樣也沒像他親愛看見--
「牠」變成「她」來得驚悚!
聽說她的動物朋友都可以變身,
聽說她是來自寵物情人專賣店,
聽說她--喜歡上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5:31
唐狼話楓之狗物語
小扁
哈羅!眾家小哥小姐們安好,很高興又跟大家再次見面,不過,請容許小扁借用一點點篇幅來澄清慕×對小扁不實的指控。
我想看過月神頻道的小哥小姐們一定很困惑,一向溫柔婉約、宜室宜家的小扁怎會被×楓寫成了一個活像從哈雷車隊中脫隊的小太妹,這真是冤枉啊!小扁的行事作風一向低調,萬萬沒料到還是被那沒天良的慕×拿來開刀,小扁真該開個記者會來澄清一番才對。
「有人會在意嗎?」某個不怕死的讀者吃了熊心豹子膽吐小扁的槽。
「你說什麼?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嗎?」小扁目光如絲綢般溫柔地望向發聲之人。
「沒……沒有,我是說大家都很希望你趕緊出來推翻這些謠言。」
這可是他的真心話,小扁沒有勉強他喔!
「我就說嘛,大家看到×楓那些話,一定會為小扁抱不平的,想當初小扁在學校的時候,一向以欺負弱孝錦上添花為志……」
「協…小扁,你……你好像說錯了。」
「說錯了?有嗎?」小扁趕緊倒帶檢視一下——
哇!真是糟糕,一不小心還是露了馬腳,「呵呵!其實那都是年少輕狂的往事了,小扁只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犯的錯罷了,況且小扁早就已經收山改邪歸正了……」
「我可就沒犯過這種錯。」女人甲。
「我也是。」女人乙。
「我想都沒想過。」女人丙。
「你……你們不會挺小扁一下喔,好吧!我承認全天下的女人只有我會犯那個錯總行了吧,這樣滿意了嗎?」沒想到澄清真相的記者會還沒開,小扁就已經自亂陣腳了,難怪小扁當不了政客,呵!
雖然慕×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除了挺小扁打群架的那件事之外),不過,他可都會三不五時的鬧一些笑話,原本小扁秉持著友愛兄弟姊妹的心情,不打算把他的糗事公諸於世,可是,受人點滴必當湧泉以報這個道理小扁還懂,所以啦,小扁打算來個專題系列,把×楓英勇的事跡與各位一同分享。
「喂喂喂!你可不要胡說埃」
「原來你在這啊,剛剛我被撻伐的時候看見你好像在暗自竊喜喔?」小扁看著按捺不住性子的慕×,嘴邊揚起的是賊兮兮的笑。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挾怨報復。」×楓緊張的澄清。
「我要說的也都是事實啊,如果你自認為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就不需要擔心才對。」很高興小扁又扭轉了情勢。
「我才不相信你。」慕×還是掩不住慌張的神色。
「呵!我不介意你也開個記者會澄清我所說的任何事,這樣可以讓我說了嗎?」
「等一下!」×楓一把將小扁拉到旁邊。
利益輸送當中……
「咳!看在慕×帶著這麼大的誠意跟小扁握手言和,小扁就盡釋前嫌,不再追究了。」
「對啊,我跟小扁的感情這麼好,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互揭瘡疤的,從今而後,我們還是會一直維持兄友弟恭的感情,請大家還是要繼續支持我們,好不好啊?」
「好啊!」請大家舉起雙手跟著小扁一起大聲喊出來。
呵!這算是選舉後的連鎖效應吧,不管眾家小哥小姐是支持哪一位候選人,請記得路過書局的時候,要帶著你滿腔的熱情向老闆說:「慕楓當循…啊,錯了,是慕楓的書來一本才是。」
***
幕後花絮
「腸腸,你姨咪幫你加菜嘍,今天媽咪帶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啊?」小扁可沒把我們私下的協議說出來喔,各位看倌們請自個兒用心體會嘍。
P.S.:所謂「姨咪」就是因為腸腸叫小扁「嗎咪」,×楓不甘心她只落個「阿姨」的平凡地位所發明出來的用語,這個名詞也會收錄在「慕楓語錄」之中,如果各位在街上聽見一個可愛到不行的小女孩用她軟軟的童音喊著姨咪,不要懷疑,那肯定是我們家的小香腸跟慕×在外頭閒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5:52
楔子
在台北熱鬧的西門盯裡,有一家掛著淡藍色招牌的商店,厚重的原木門上有著精緻的手工雕花,搭上歐式風格的門環,在熱鬧喧嘩的商區內顯得十分獨特而醒目。淡藍色招牌上寫著——
寵物情人專賣店
推開厚重的原木門走進去,店內地板上鋪著色彩艷麗的波斯地毯,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精采的畫作,走近細看之後才發現這些作品皆出於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藝術家之手,整家店古色古香的裝潢和擺設,讓人在剎那間有種置身在中古世紀歐洲的錯覺。
而這裡面販賣的是寵物還是情人,就得由客人親自去探索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6:30
第一章
陰暗的巷子裡——
「嗚……」一隻渾身髒兮兮的小狗可憐地瑟縮在牆角低嗚著,身上的毛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
小狗的面前站著一隻趾高氣揚的花貓,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誰允許你待在這裡的?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我的地盤嗎?
我……她是真的不知道。
滾遠—點。花貓冷冷地嗤哼。
小狗瞅了它一眼,怯怯地起身咬著某個好心的小姐買給她的便當,準備離開。
等等。花貓橫跨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她都要照它的話做了,它究竟還想怎麼樣嘛?小狗畏畏縮縮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它。還、還有什麼事嗎?
把那個便當留下。花貓抬了抬下巴。
為什麼?這是一個好心的小姐買給我的便當耶!是她的東西,為什麼不能帶走?小狗覺得很不合理。
在這條巷子裡收到的每樣東西都是歸我所管,你有意見嗎?花貓逼近她,凶狠的模樣很嚇人。
小狗很掙扎,這個便當明明是她的,她不想平白送給這只花貓,可若她堅持要帶走便當,它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但是,她真的很不甘心……
小狗還沒想好該怎麼做,一聲貓叫聲陡地響起,她隨即覺得臉頰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楚。
你、你不要打我嘛,我、我沒說不給你礙…小狗一邊閃躲一邊汪汪地哀叫個不停。很痛耶!嗚……
太遲了。花貓動作迅速地在她周圍跳躍著採取攻擊行動,毫不留情地給她教訓,展現自己的威風。
好痛……不要打我啦……小狗低泣的東閃西躲,卻怎麼也逃離不了花貓的攻擊,轉瞬間花貓銳利的爪子已經在她身上抓出好幾道血痕。
小狗不停地哀嚎,慌亂四下逃竄的同時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輛腳踏車直行而來,她就這樣被撞倒在地,左後腿還被腳踏車的輪子輾過。
她痛叫了一聲,「藹—」
這聲音……怎麼有點像是人慘叫的聲音?
小男孩緊張地停下來查看小狗的情形,發現她的腿骨折了,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他隨即倉皇地跨上腳踏車,匆匆忙忙的逃逸。
活該!花貓斜瞟她一眼,沒再繼續凌虐她,拖著那個便當走到另一邊,準備好好享用。
好痛好痛……小狗斜躺在柏油路上,左後腿傳來的痛楚讓她掉下淚來,她的腿是不是骨折了?
嗚……她為什麼會遭遇到這麼多悲慘的事?她長這麼大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
這一定是報應,是她違背承諾的報應!當初要進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前,她也簽下那一紙賣身契,同意寵物情人專賣店的老闆可以在有客人選中她的時候將她售出。
而她卻臨陣脫逃了,在有客人選中她的時候叛逃……她實在不應該衝動行事的。是懲罰吧,一定是上天在懲罰她不守信用,所以她才會遇到這麼多悲慘的事,找不到泱還迷了路,被外面的貓和狗欺負也就算了,現在又被一個莽撞的小孩子撞斷腿,為什麼這麼倒楣啊?好痛好痛……
「還真的在哭呢!」一雙修長的腿驀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屈下膝來審視她受傷的腿,並伸出厚實的大手東按按、西摸摸,嘀嘀咕咕地念道:「我還真沒看過像你這麼沒用的狗,連只小花貓也怕啊!」
那只花貓好凶喔!腿好痛嗚……她的臉頰現在還在痛耶。小狗瑟縮了一下,抬起臉順著那雙修長的腿往上看,心跳驀地漏了一拍,眼前的男子有著鑿刻般完美的五官,渾身散發出成熟男性的迷人魅力。
「唔……腿斷了。」男子摩挲著下巴沉吟著,他從來都不是會撿流浪狗回去養的愛狗人士,實在是養寵物太麻煩了,他沒那個美國時間也沒興趣當狗奴才,替它們把屎把尿。
但是眼前這只可憐兮兮的小狗已經受盡欺凌,而且腿又斷了,若是他撇下它不管的話,就算它好運沒有被捕狗大隊抓走,恐怕也難逃被其他貓狗凌虐致死的命運。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養狗,但是……對上小狗那一雙無助又無辜的圓眼睛,他的心忽地一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好吧,我就先收留你幾天,讓你把腿傷養好再說。」他剛剛要是不那麼好奇地過來一探究竟,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幹麼自找麻煩呢?
小狗嗚嗚地低泣著。現在她自己哪裡也去不了。泱、炎,你們到底在哪裡啊?
他沒理會小狗畏懼的眼神,找來兩根短木棍代替夾板先將她骨折的後腿固定住,迅速地將她抱起放到車後座,然後送她到附近的動物醫院去就診。
「醫生,麻煩你幫它看一看,它的腿好像斷了。」
醫生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有點氣憤地道:「先生,既然你決定要飼養寵物就有責任要好好照顧它,而不是這樣虐待糟蹋。」
「嗚……」小狗一直在低嗚著。
虐待糟蹋?男子錯愕地揚起眉,「醫生,我想你搞錯了,這隻狗並不是我飼養的寵物,是我剛剛在巷子裡撿到的。」
醫生歉然地笑笑,「抱歉,看到小狗這麼狼狽可憐的模樣,我以為……真的非常 抱歉,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以為他有虐待小動物的癖好?他看起來像那種變態嗎?「算了,你先幫它看診吧。」看在這個醫生是真心愛護小動物的份上,況且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不會跟他計較。
醫生輕輕地抱起小狗往後面的診療床走去,「先生怎麼稱呼?」
小狗始終哀嚎不斷。
「溫。」有個念頭忽然竄過溫泉的腦海——這兒應該是安置狗兒最恰當的地方,醫生是個愛護小動物的善心人七,他肯定會好好照顧這隻小狗。
他掏出皮夾抽出三張千元大鈔住桌上一擱,隨即準備閃人。
醫生的聲音適時響起,留住了他的腳步,「溫先生,你應該不會打算把小徹丟給我,然後一走了之吧?」他已經記不得有多少人用過這招,他這兒早就已經「狗」滿為患了。
不良企圖被血淋淋揪出來的溫泉,尷尬地轉過身,「當、當然不是。」
醫生隨即揚聲叫裡面的助手泡杯咖啡出來,「溫先生,你先稍坐一下。」
「嗯。」他只能乖乖地坐下來等。
年輕的助手小姐端上一杯咖啡,「溫先生,請喝咖啡。」她的眼睛忽地一亮,好英俊的男人!
「謝謝。」他接過咖啡。
「嗚……嗚……」小狗的哀嚎活像正受到什麼慘無人道的迫害似地。
溫泉不解地抬眼投去一瞥。醫生是在後面殺狗嗎?
助手小姐親切地解釋,「溫先生,醫生在幫小狗狗做簡單的牽引復位,然後再用夾板固定好,你就可以帶它回家休養了。」
「我明白了。」他頷首,端起咖啡嘗了一口。
助理小姐微微紅著臉找話題跟他閒聊,「溫先生,現在像你這麼有愛心的人不多了,不僅願意自掏腰包送受傷的可憐小狗到診所來就醫,還要飼養它,你真是個好人。」
溫泉糾正,「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只是湊巧遇上,當時除了我以外沒有別人,所以只好由我送它到診所就醫。」至於飼養它……再說吧。
助理小姐尷尬地笑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對了,我要買一包狗飼料。」讓它吃乾糧會省事得多。
「好的,」助理小姐轉身從架子上拿下一包小袋裝的狗飼料,「這種飼料裡含有狗狗所需要的各種營養成分,還能讓它磨牙,很適合它吃。」頓了一下,她又拿下另外一種,「還有這一種也不錯。」
他隨便選了一種,反正又不是他要吃的。「就這一種好了,等一下連同看診的費用一起算。」
「好。」
既然沒有辦法替它找到更好的歸宿,他只好認命地把它帶回家了。
待醫生固定好小狗的腿,溫泉付了錢後即帶小狗回家。
「嗚……」小狗吸吸鼻子。
「我真是自找麻煩!」他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個紙箱來充當她的窩,拿了幾件自己的舊毛衣替她鋪在箱底保暖,又替她準備食物和水,然後將她移進箱子裡。念歸念,他抱她的動作卻是非常溫柔。「好了,你乖乖休息吧。」
安頓好小狗之後,他才走進廚房拿出兩三個碗盤來盛裝他買回來的外食,準備祭五臟廟。
吃到一半,他擱在桌上的行動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嘿,老大,你現在在忙嗎?」電話彼端的男子先是語調輕快地問,隨即帶點遲疑地道:「我……有沒有打擾到你的好事?」
溫泉翻了翻白眼,「我也想知道你以為會打擾到我什麼好事?」
男子在彼端呵呵地笑,「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你是特地打電話來問這個的嗎?」他沒好氣地問。
「當然不是。」男子清了清喉嚨,正色道:「老大,最近有個Case我不知道該不該接?」
最近他不在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都由虹全權負責。「不過就是一個Case,你想接就接,不想接就回絕。」
「我想接。」這件Case的獲利相當可觀,錯過可惜。
「那就接埃」又不是第一天上班,他在裝什麼生澀啊!
「我是很想接下這個Case,不過對方要求由你親自出任務保護公主。」人家不要他,不是他的錯。
公主?「台灣哪來的公主?」
「汶萊蘇丹的女兒下個月要來台灣,名義上是來觀光,實際上是為了躲避汶萊國內恐怖份子的攻擊行動,所以汶萊蘇丹希望由你親自出馬保護他的女兒安全。」
駱虹簡單地說明完,語氣倏地一轉,神秘兮兮地道:「不過,我還聽說實際上提出那個要求的人是蘇丹的女兒——公主本人。」
溫泉沒多大興趣,「那又如何?」
「那個汶萊公主一定是你的愛慕者,不然她怎麼會提出要你親自保護她的條件。」虹越想越有可能,「你們之間肯定會擦出愛的火花,然後在患難中培養出至死不渝的動人愛情。」
「你的想像力這麼豐富、這麼羅曼蒂克,沒去當愛情肥皂劇的編劇真是太可惜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虹驚喜萬分地問:「老大,你也認為我有天分嗎?你目前不是正在保護當紅廣告明星月泱,也一定經常碰見名導演了,那……你應該不介意幫我引薦幾位知名的電視劇導演吧!我可以跟他暢談一下我的構思,也許……」
要打斷他的胡言亂語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連名帶姓地叫他,「駱虹。」下一秒他隨即將行動電話拿離一臂之遙。溫泉努力地隱忍住想大笑的衝動,不管念過幾千幾百次,那笑果依舊不減。
行動電話的另一端立即爆出一聲如雷般的大叫,「ㄐㄧㄤ,那個字念降,我叫駱虹(ㄐㄧㄤ)。」
虹最討厭人家連名帶姓地叫他,因為不管是誰都只知道那個虹字是彩虹的虹,沒有人知道那個虹宇還能念作ㄐㄧㄤ。
駱虹、落紅,那是他胸口永遠的痛。
「不用這麼大聲,我的耳朵尖得很。」溫泉涼涼地回答。
虹火大地問:「保護汶萊公主的Case到底要不要接?」
「她什麼時候來台灣?預計待多久?」只要時間上許可,賺錢的工作當然要接了。
「下個月二十八號,整整一個月。」他查過了,「那段時間你剛好有空檔。」
「那就接吧。」溫泉當下作出決定,「相關事宜和細節由你負責。」
「OK,那你去忙你的事。」虹壞壞地一笑,「讓Coco著涼可就不好,Bye。」說完不待溫泉回答,他就將通話切斷。
讓Coco著涼?虹想到哪裡去了?他不會以為他現在正和Coco躺在床上吧?!
嗟!他的晚餐都涼了才是真的。
***
「嗚……」
一個細微的低嗚聲鑽入溫泉的耳朵裡,讓原本即將入睡的他一頭坐了起來。什麼聲音?
他坐在床上,側頭仔細地聆聽那個嗚嗚聲從何而來,又是什麼東西發出的。
「嗚……」聲音好像就從他的屋子裡傳出,但是他想不透,這棟屋子裡除了他以外,沒有別人了,是誰發出這個嗚嗚……的聲音?他不相信什麼怪力亂神的鬼怪傳說,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下了床,他無聲無息地走向房門口,輕輕地將門打開,那陣嗚嗚聲更清晰了,聽起來有點像是……狗在低嗚。
狗?他愣了一下,忽然記起晚上撿回來的那隻小狗,該不會是它在叫吧?
溫泉循聲來到客廳,沒有開燈的客廳內一片烏漆抹黑,只有微弱的月光從窗戶外透射進來,他凝目朝紙箱放置的地方看去,果然看見那隻小狗正仰著頭,拉長脖子在嗚嗚叫著。 果真是它!
「嗚……」我怕黑。
溫泉就靜靜地站在原地,看小狗要叫到幾時。
「嗚……」為什麼要關燈?黑壓壓的一片好恐怖……「嗚……」她目前還不能開口說話免得被當成邪魔妖孽撲殺,那……她要怎麼讓他把燈打開?她真的很怕黑啊!
聽了那只笨狗嗚嗚叫了將近一分鐘之後,他被惹毛了,兩道濃眉擰了起來,「閉嘴。」客廳的電燈伴隨著他的聲音亮了起來。
「嗚——」小狗的嗚叫聲戛然而止。是溫泉。
他幾個大跨步就來到紙箱前,蹲下來直勾勾地瞪視著她,「你知不知道你很吵耶!現在是晚上、睡覺的時間,你最好給我閉上嘴,不然我就把你丟回大街上去流浪,讓那些兇惡的狗跟貓繼續欺負你。」
小狗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大大的圓眼睛裡隱隱閃爍著淚光。她就是怕黑嘛!
他一定是神智不清了,他竟然在威脅一隻狗!但是小狗卻像是聽懂了他的話,沒再發出嗚嗚的叫聲。
「很好。」他滿意地轉過身,準備回去擁抱他溫暖的棉被,但是才一關掉客廳的電燈,小狗又開始嗚嗚地叫。
「夠了喔!」他僵祝
客廳內依舊一片黑暗,小狗無視於他飽含危險的低聲喝令,仍舊嗚嗚地叫個不停。不要關燈、不要關燈……
「啪」地一聲打開客廳的電燈,他氣沖沖地逼近小狗,只用兩隻手指就將她拎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笨狗,你最好不要測試我的耐性。」他開始覺得把它撿回來是錯誤的決定。
他幹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撿一隻該死的笨狗回來折騰自己?
小狗睜著無辜的眼怯怯地看著他。
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啊?沒由來的,小狗的眼神就是會讓他心軟,溫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按捺住胸腔中奔騰的怒火,放軟語調哄道:「乖狗兒,你安靜一點,不要再叫了,好不好?」
她怕黑,客廳的燈能不能不要關?
他當然不會冀望一隻狗開口說話,「只要你乖乖的,我明天買雞腿回來給你吃,就這麼說定了唷!」要是讓他的屬下們瞧見他這麼認真地跟一隻狗商量的情景,他肯定會被狠狠地嘲笑一番。
一人一狗就這樣凝視了好半晌之後,溫泉才將小狗放回紙箱內,起身。
客廳的電燈一暗,小狗的嗚嗚叫聲就響起,分秒不差。
說也說不聽、罵也沒有用,他有股衝動想將它吊起來痛扁一頓。但是這麼嬌小脆弱的一隻狗可能連他的一個巴掌都禁不起,他到底該拿它怎麼辦?
連夜把它帶回原來發現它的巷子裡好了。念頭才剛興起,心裡就出現了反對的聲音——溫泉,你明知道它回去之後肯定活不了多久,那跟你親手殺了它又有什麼分別?
生命沒有貴賤之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救狗一命呢?他不奢望要有什麼好的回報,但至少也不應該是折磨吧!
「嗚……」小狗還在嗚嗚叫。
他明天還有工作要做,它能不能好心點讓他睡個覺?他只好又把客廳的燈打開,小狗的嗚嗚叫立即停止,也是分秒不差。
咦?腦中忽然急速地閃過一抹什麼,他認真地思索著。難道是……溫泉隱隱約約捕捉到其中一絲絲關聯性,又試探地將客廳的電燈關掉。
「嗚……」小狗的低嗚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開燈,小狗安靜;關燈,小狗低嗚。如此重複了數次之後,他再無懷疑了,原來這只笨狗嗚嗚地叫個不停竟然是因為他關掉客廳的電燈!
狗也怕黑!這個發現讓他又好氣又好笑,狗兒的眼力極好,即便是在黑夜裡也能辨別無礙,傳說狗兒的眼睛是陰陽眼,可以看見普通人肉眼看不見的「東西」,而它竟然怕黑!
將電燈打開,溫泉又折回紙箱前鄙夷地睨著它,「你在外面被流浪貓欺負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怕黑?我懷疑你是一隻長得很像狗的老鼠。」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沒用的狗。
小狗很受傷地看著他。我就是天生膽協…
他怎麼會為自己不小心刺傷它自尊心的言詞感到愧疚?溫泉搖搖頭甩開腦海中詭異的念頭,「算了算了,客廳的燈已經打開了,你不要再給我哇啦哇啦地鬼叫個沒完,聽到沒有?」
三更半夜的,他幹麼跟一隻狗在這裡說話啊?「好了,我要去睡覺了。」神經病!他嘀嘀咕咕地走回臥房,關上門。
小狗孤單無勸地環視所處的這個房子,這裡到底是哪裡?這個叫作溫泉的男人是不是她可以信賴的人?他是好人嗎?
如果他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小狗、如果他知道她是狗妖的話,他會有什麼反應?
小狗的視線調降到面前的那一碗狗飼料上,她不要吃這種硬邦邦又難吃的飼料,她想吃泱煮的料理……
她已經在外面流浪很多天了,奔月和逐日應該早就發現她失蹤了,為什麼都沒有人來找她?他們不知道她在哪裡,找不到她嗎?還是……還是……她的心驀地往下沉——
還是她叛逃的事讓奔月很生氣,他氣得不想管她的死活了?
莫名的恐慌像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地縛住她的心,若是奔月真的不管她的死活,那她不就永遠都回不去寵物情人專賣店了?
她不要這樣!
寵物情人專賣店就像是她的家,裡面的每一隻動物還有奔月和逐日都是她的家人,她不要和他們失去聯絡,她好害怕這種隻身一人、孤立無援的感覺,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奔月、逐日,你們快來找我。
泱、炎,我好想你們。
還有愛四處趴趴走的飛和愛吃愛睡的圓。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不停地從小狗的眼眶中掉落,猶如斷了線的珍珠,閃爍著七彩光芒……
這隻小狗就是寵物情人專賣店裡最愛哭、最膽小的月怯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7:15
第二章
已經兩天了,他倒給那只笨狗的飼料都分毫未動,它明顯地消瘦不少。
這只笨狗都已經在外頭流浪過,也吃過苦頭,怎麼還不懂得惜福?他特地買了餌料要餵它,它竟然還敢拿喬不吃!
打開門走進客廳,溫泉不悅地提著剛剛在回家途中特地停下來買的便當來到紙箱前屈膝蹲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便當從袋子裡拿出來打開,香味立即飄散開來。
他只是不希望家裡過幾天出現一隻餓死的狗,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他非讓那些動物保護協會的人批鬥到臭頭不可。
他可什麼也沒做,是它自己不吃的。
在將便當放進紙箱中之前,他瞪著它惡狠狠地撂下話,「笨狗,這個便當你要是再不吃的話,餓死活該!」
他對它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死要活都是它的造化。
他當時是發什麼神經了,為什麼要撿一隻狗祖宗回來供奉?
「汪汪!」小狗高興地朝他吠了兩聲,搖搖尾巴,隨即開始吃便當裡的食物。
它這是在道謝吧。溫泉若有所思地望著它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原來它不愛吃飼料,愛吃跟人類一樣的食物。
嘖!想不到它還挺挑嘴的呢!那麼在它出來流浪之前,肯定也是一隻好命的狗。
它的主人是誰?他應該吩咐下去讓人幫他注意一下最近的報紙,看看廣告頁裡的尋狗啟事,看有沒有特徵跟這只笨狗相近的,或許他可以幫它找到回家的路,讓它回到愛它的主人身邊,他也可以擺脫這個麻煩的負擔。
心動立即行動,他當下就撥了通電話,「虹,有件事要你幫我注意一下。」
「什麼事?」
「我要你注意一下各大報紙裡是不是有找尋瑪爾濟斯的尋狗啟事。」他未來生活的悠閒自由就全靠虹了。
「尋、狗、啟、事?」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念頭一轉,那很有可能是個暗號或密碼。「沒問題,那是什麼類型的Case?」
Case?他當然知道虹在想什麼,「那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我私人的事,尋狗啟事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樣,沒有其他的意思。」
尋狗啟事?虹還有一絲不確定,「老大,你不會是撿了一隻狗回家,現在要幫它找主人吧?」
虹還真懂得舉一反三,「你猜對了。」
「老大,你什麼時候變成關心流浪動物的善心人士了?」竟然撿狗回家,現在還要幫它找家!
「老實說,我自己也很納悶。」當時他一時心軟動了惻隱之心,所以就衝動地把它帶回來了。
虹揶揄地笑道:「老大,動物保護協會真該頒個好人好事的獎狀給你,謝謝你的義行。」
溫泉輕哼了兩聲,「不用客氣,我這個人一向為善不欲人知。」
好個為善不欲人知。虹忍不住爆笑出聲,「老大,算你狠。」他揩揩眼角笑出的淚,「說說它的特徵。」他才有個方向幫他找。
溫泉的視線轉向還在吃飯的小狗身上,微微一怔。它身上的髒污還沒完全清理乾淨,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它的特徵。「我等一下拍張照e給你,你自個兒看會比較清楚一些。」
「也好,我盡量幫你找找看。」既然是老大吩咐的,他當然要照辦。
「謝了,我現在就幫它拍照片,你等等就可以去收了。」
溫泉將電話掛斷,馬上找出數位相機幫小狗拍了幾張照片,然後e給虹,不一會兒,他的行動電話就響了起來。
「老大,你是閒來無事耍著我玩嗎?」虹的聲音裡透著懷疑。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說?」
「我要能辨識出那隻狗原來的樣子才有鬼咧!」當他的眼睛是X光嗎?「能不能把它弄乾淨一點?」
「現在恐怕沒有辦法,要幫它洗澡得等它的腿傷好一點,你暫時先將就一下吧。」對這照片他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洗澡?!他要幫她洗澡?!正在吃飯的月怯兒聞言扭頭瞪著他。男……女授受不親,她才不要讓他幫自己洗澡,等她的腳傷好點,她會自己洗。
虹瞪著電腦螢幕上的照片,據實道:「也只能這樣了,我盡量幫你找找看,不過找到的希望不大。」
「我知道。」
***
狗的復原能力似乎比人類還快,將近一個星期的休養,溫泉注意到那隻狗已經可以藉著腿上夾板的支撐起身慢慢地移動了。
那麼它應該可以洗澡了。他實在沒有辦法再忍受小狗渾身髒兮兮地待在他的屋子裡,而且已經開始有異味了。他會盡量溫柔一點並且速戰速決,不會碰到它受傷的左後腿,只要它乖乖的讓他幫它洗澡。
他捲起袖子,「來吧。」他一手抓住小狗的頸背,另一手托起它的身體。
你要做什……月怯兒已經有所覺,但是受傷的腿讓她沒有辦法靈敏地行動,下一秒她就落入溫泉的手中,動彈不得。
溫泉將小狗抱往浴室,準備開始幫它洗澡。
我不要、我不要!月怯兒倉皇地想要逃開,但是她的腿卻不肯幫忙,才踉踉蹌蹌跑了一兩步就又被他的大掌抓回去。
「你還想跑到哪裡去?」他要是連一隻跛腳的小狗都擺不平,還當什麼保全公司的總經理8你如果想繼續待在這裡,最好乖乖地讓我洗澡。」
若不是它渾身髒兮兮、若不是他暫時收留了它、若不是他們目前還得共處在一個屋簷下,他才沒那個閒工夫幫狗洗澡。
它該覺得榮幸了。
你不要碰我,我會自己想辦法洗澡!可月怯兒根本沒有辦法掙脫他的箍制,轉瞬間已被蓮蓬頭灑下的溫水淋濕了全身。
溫泉一手抓住她,一手按些沐浴乳抹在她的身上,然後開始左搓搓、右揉揉,仔細地替她清洗身體。
「嗥嗚……嗥嗚……嗥嗚……」月怯兒一邊奮力掙扎,一邊發出慘絕「狗」寰的哀嚎。色狼,不要亂摸!
「笨狗,你給我閉嘴!」他忍不住咒罵。
「嗥嗚……嗥嗚……嗥嗚……」她繼續哀嚎。
「該死的笨狗!」他實在很想掐死眼前這只不知好歹的笨狗,他不過是要幫它洗個澡,它有必要慘叫成這樣嗎?活像他正在宰殺它,準備活狗八吃似的。
他真搞不懂,把全身弄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是最舒服的享受,為什麼狗就是不喜歡洗澡?
「嗥嗚……嗥嗚……嗥嗚……」
溫泉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幫小狗把身體洗乾淨,還來不及幫它擦乾,門鈴就響了起來,他只得胡亂地用浴巾將它包起來,抱著它走去應門。
門外站著的是樓上的李先生和樓下的方小姐,「溫先生,我們剛剛都聽到一陣慘烈的小狗哀嚎聲,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前者住六樓,後者住四樓,而溫泉住在五樓。
一名渾身漫著邪魅之氣的美男子斜倚著電梯旁的牆,笑著旁觀一切。
「沒事。」溫泉沒打算多作解釋。
方小姐的視線一直兜著他手上被大浴巾包裹住的小狗打轉,她想親眼確認那隻狗仍然安在,沒有遭遇不測。「但是,那個狗叫聲聽起來很淒慘……」
「你懷疑我剛剛在殺狗嗎?」他看穿她沒說出口的猜測。
心思被看穿,方小姐有點兒尷尬地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的狗會慘叫,我能不能看看它?」她仍舊堅持。
溫泉聳聳肩,「要看就看。」他隨手將大浴巾掀起,讓包在裡面的小狗露臉。
方小姐上前確認,小狗的樣子看起來不錯,而且還活著,只是它身上的毛還是濕淋淋的,難道……他剛剛只是在幫它洗澡?這下子誤會可大了。「你、你剛剛是在幫它洗澡?」
他反問她,「不然還能做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誤會你了。」她只能迭聲道歉,忽地瞧見它後腿上的兩塊夾板,「它的腿怎麼了?」
他嘲諷地說:「我折斷的。」
老大真是越來越幽默了。那名邪魅的美男子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任誰都聽得出來他在說反話。方先生乾笑了兩聲,「溫先生,你真是愛說笑。」很顯然的,他在生氣他們誤會他虐待小狗一事。「既然你還有事要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語畢,他隨即和方小姐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進來。」溫泉轉過身逕自往屋內走去。「有沒有消息?」
那名邪魅的美男子跨進門內,反手帶上門,跟了過去。「沒有。」那無疑是大海撈針。
意料之中的事。「再繼續幫我注意一下。」
「這哪還用你說。」他沒那麼笨,就只會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溫泉先用浴巾將小狗的身體擦乾,原本以為還會遭遇到激烈的反抗和一番淒厲的哀嚎,卻沒料到這會兒它卻乖得很,任由他擺佈。「笨狗,你要是剛才就這麼乖的話,你早就洗完澡、吹乾身體在一旁休息了。」
就這樣?沒下文了?虹一愕,「老大,你不是說有事找我?」
「對啊,我剛剛問完了。」溫泉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源,順手遞給跟過來的他,「拿著。」
剛剛問完了?那件事在電話中就可以問了,有必要特地叫他過來這兒一趟嗎?
虹愣了一下,「老大,你打電話叫我過來不會是為了幫它吹乾身體吧?」他一定是故意的。
「既然來了就順便幫一下忙,吹這邊。」他撥弄著小狗身上雪一般的白毛。
虹只好拿著吹風機蹲下來,開始幫小狗吹乾毛髮。
「真是麻煩。」抱怨歸抱怨,他還是仔細地幫小狗梳開打結的毛髮。
「嗚……」月怯兒眼神哀怨地瞟著他。她的身體都被他看光、摸光了啦!
虹意外地捕捉到小狗哀怨的眼神,好笑地道:「老大,我真的覺得它的眼神好像在控訴你剛剛蹂躪它的惡行。」
溫泉冷嗤了一聲,「我哪有蹂躪它?」做苦工、做狗奴才的人是他耶,這只笨狗還有什麼好不滿的?而且……他狐疑地瞟過去,「你什麼時候能夠和狗心電感應了?還是你聽得懂狗語?那就再好不過了,你幫我問問它,看它住在哪裡、主人叫什麼名字。」
虹呵呵地笑,「老大,我沒有那麼厲害。」
在溫暖的熱風吹拂下,還有溫泉的手指輕柔地在她的毛髮裡穿梭,將她的毛梳順,月怯兒原本繃緊的身體慢慢地放鬆下來,她開始有種舒服的感覺,全身懶洋洋的不想動。
她不自覺地閉上眼睛,睡意如潮水般的湧來,雖然溫泉動不動就對她咒罵連連、怒吼,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動手打她或傷害她,他這個人其實還滿不錯……
呼呼呼……
***
「溫先生,請等一下。」
月泱今天的通告比較多,他負責保護他的安全,所以也忙到現在才回到家。溫泉正要搭乘電梯上樓,身後忽然傳來叫喚。
他縮回準備跨進電梯的腳,旋過身,「兩位找我又有什麼指教?」很顯然的,他們是特地在這兒等他回來。
李先生開口問:「溫先生,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溫泉仔細地側耳聆聽,果然隱隱約約聽見一個嗥叫聲,不時還夾雜著幾聲汪汪叫……汪汪叫?難道又是那只笨狗?
方小姐揉揉隱隱作痛的額角,「它從下午叫到現在了。」她很努力地想忍耐,但是她的耳膜一直到現在都還在嗡嗡作響,而且再這樣叫下去,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睡覺。
那只笨狗一天不給他惹麻煩就不痛快嗎?「造成你們的困擾我很抱歉,我馬上回去處理。」溫泉轉過身按下電梯的按鈕。
方小姐遲疑地道:「呃……溫先生。」
「還有事嗎?」他回頭看她。
她很擔心小狗會受罰挨打,先替它求情,「小狗不懂事,你、你別打它。」
「我不會打它。」他扯了扯嘴角,頓了下才道:「我只會宰了它來燉湯喝。」
方小姐先是鬆了一口氣,卻又被他的下一句話駭了一跳,乾笑著,「溫先生,你真愛開玩笑。」
正好電梯的門打開來,溫泉朝他們頷首示意,隨即舉步跨進電梯內。
當他站在大門口之際,屋內的那只笨狗還一直在嗥叫,持續不斷地荼毒他的耳朵,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他皺著眉掏出鑰匙要開門,但是嗥叫聲卻在鑰匙插進鑰匙孔內的同時戛然而止。他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只笨狗左右張望的模樣。
他瞪著它怒吼,「笨狗,你又在發什麼神經了?」他沒看見她眼中的驚慌。
「汪汪!」月怯兒低叫了兩聲,有口難言。她也不是故意要擾人安寧的,是、是因為家裡來了一隻鬼,她害怕嘛!
它又拿這種無辜的恨神看他了。「你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嗎?」在相處的這段日子裡,他感覺得出來它很聰明不過也很膽小,他必須教導它,不能放任它為所欲為、無法無天。
「嗚……」是那隻鬼故意要嚇她的……月怯兒哀怨地望著他,方才受到的驚嚇全都湧上心頭,但是她卻沒有辦法說清楚,委屈的淚水很快地蓄滿眼眶。
它不會是又要哭了吧?溫泉無法置信地看著淚水湧上小狗的眼眶,而後滴落。
他還真沒見過這麼愛哭的狗耶!
「嗚……」月怯兒開始哀哀低泣,「嗚……」她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算了。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看見它那可憐兮兮的幽怨模樣,他就是沒辦法繼續冷凝著臉責罵它,緩了緩語氣,「你別再鬼吼鬼叫擾人安寧,知道嗎?不然要是引起公憤,我也只好把你送走。」
那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嗚……」月怯兒低下頭,不敢有異議。只要那隻鬼不要再來嚇她,她就不會尖叫了埃
「好了,我想你也餓了。」他將買回來的火雞肉飯盒打開,放到小狗的紙箱前。「快點吃吧。」
月怯兒吸了吸鼻子,開始吃起他帶回來給她當晚餐的火雞肉飯。
溫泉又看了它一會兒才搖搖頭邁開步伐,自己好像越來越習慣跟拘說話了,這樣到底算不算正常?他走回房間拿換洗衣物,準備洗澡。
一直想到洗完澡,他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溫泉擦著濕濡的頭髮自浴室走出來,轉進書房內打開電腦查了一些資料、收完郵件之後,他的頭髮也已經差不多都乾了。
將已經空了的飯盒丟到垃圾桶裡,他轉身準備回房睡覺,才走了一兩步就發現小狗亦步亦趨地緊跟在他身後。「你跟著我幹什麼?回你的紙箱裡去睡覺啊!」他揮揮手趕它。
小狗的四條腿像釘在地上,怎麼也不肯移動分毫。
「你又怎麼了?」它今天真的不太對勁。
「嗚……」她怕那隻鬼又來找她。
「身體不舒服嗎?腿又在痛了?」它的腿傷是好得比預料中快,會不會是還沒完全復原?溫泉蹲下身將它抱起,上下左右審視一番,並沒發現什麼異樣。
月怯兒搖頭,她不要一個人留在客廳裡,她會怕。
它剛剛、剛剛搖頭了!它是在回答他嗎?他將小狗放回地上,是自己眼花了吧!一隻狗怎麼會聽得懂人話,而且還用搖頭來回答他的問題?
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產生錯覺。
他站起身,抬手朝紙箱一比,喝令,「回去睡覺。」
月怯兒仰望著他,就是不肯回紙箱裡去。
他還真的摸不著頭緒,不知道小狗究竟為什麼會僵持在這裡。
算了,由它去,只要別惹出麻煩、別造成困擾就好。懶得再理會它,他旋身打開門走進房間內,沒想到小狗也立即抬腳跟了進來。
看這情形,它是想要睡在他的房間裡了。溫泉反手關上房門,就讓它窩在他的房間裡也無妨。
月怯兒隨便找了個位置趴下,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眨巴眨巴地左瞟右瞄。那隻鬼會不會再來啊?
溫泉躺上床,順手關了床頭僅剩的小燈,房間內頓時陷入黑暗中。他睡覺習慣關燈。
幾乎是同一瞬間,小狗的低嗚聲也響起。
對喔,他差點忘了它既膽小又怕黑,只好又將床頭燈打開,暈黃的燈光在昏暗的房間裡綻放溫暖。
這樣行了吧!他轉過身,拉起棉被蒙住頭,準備睡覺。
房間內既安靜又溫暖,月怯兒也將頭靠在前腿上,輕輕地吁了口氣,全身也慢慢地放鬆下來。
呼——
忽然一陣冷風從她的耳後吹拂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好冷,為什麼房間裡的溫度突然降低了?難道是……「他」又來了?
她的眼睛不敢亂瞟,飛也似地跳上床鋪,鑽進棉被裡躲著。
「笨狗,你跑到我的床上來幹什麼?」溫泉掀起棉被瞪著在他身邊蜷縮成一團的小狗,「下去!」他粗聲粗氣地趕它。
「嗚……」月怯兒偷偷地撐開一隻眼睛,果然瞧見那隻鬼負著手在床鋪旁走過來又走過去。她不要下去,死也不要下去!
「我叫你下去!」他探手要將它揪下床,卻發現它的身體正不停地發著抖。
他的手頓了一下停在半空中。它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害怕。他納悶地抬眼在屋內來回梭巡一遞,卻怎麼也找不出讓小狗害怕的原因。
聽說狗的眼睛是陰陽眼,可以看見人類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會是這個原因嗎?他的房間裡來了什麼不速之客嗎?他的視線又在房間內兜了一圈,還是毫無所獲。
望著小狗害怕得直發抖的小小身軀,他又心軟了,不忍心將趕下床。
昨天才又幫它洗過一次澡,身體還是香噴噴的,今晚讓它睡在床上也無妨。溫泉拉回被子蓋好。就讓它睡在他的身邊。
不過,它到底是看見了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7:40
第三章
Coco吻吻溫泉的唇,神情怨懟地埋怨,「為什麼這麼久都不找我?人家很想你。」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探進他的衣服裡,挑逗地在他的身上游移。
「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所以沒時間……」皮膚底下的血液忽地加快了流竄的速度,他的呼吸也轉為急促。
「這陣子我除了工作就是睡覺,哪有時間去找什麼新歡。」他只覺得全身像著了火似地,一股滾燙的熱流直往下腹部而去……
溫泉倏地驚醒,睜開眼睛卻赫然發覺那只笨狗不知道什麼時候窩到他的胸口上,安安穩穩地睡著覺,而自己卻「升旗」了!
該死!他陡地坐直身體。
原本在他胸口睡得很熟的月怯兒,毫無防備地從他身上滾了下來,差點一路滾到床底下,「汪——」她驚叫了一聲。
他及時伸手抓住那只笨狗,放回床上。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月怯兒頭昏腦賬還搞不清楚狀況之際,溫泉已經下了床,大跨步地走進浴室裡,隨即傳出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他在洗澡?
前一分鐘她還睡得好好的,為什麼下一分鐘卻差點被摔到床下?她轉頭瞧了瞧床頭上的鐘,才七點,他為什麼這麼早爬起來洗澡?他昨天晚上不是洗過了嗎?
月怯兒想了好久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只能放棄,鑽進溫暖的被窩裡繼續睡大覺。
而浴室裡的溫泉則是在微冷的清晨沖冷水,讓自己清醒冷靜下來。
「喝——」既冰且涼的冷水兜頭淋下,說有多震撼就有多震撼。他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體內原本火熱四竄的血液頓時降了溫,他的耳際彷彿還聽見「滋」的一聲。
見鬼了!他不過是和一隻狗同床共枕一夜而已,怎麼就作了春夢而且還有生理反應?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他可是一個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又不是變態,怎麼可能會對一隻狗有生理反應!
好冷。他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迅速地爬滿全身。
一定是他最近太忙了,都沒有時間紓解生理需求,所以才會作那個春夢,跟那只笨狗一點關係也沒有,沒錯,就是這樣。
他沖完冷水澡,慢條斯理地將衣服套回身上,然後才走出浴室,回到床上準備繼續補眠。他將躲在被窩裡的狗拎出來,放到地板上。
月怯兒控訴地低叫,「汪——」她在溫暖的被窩裡睡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把她拎下床?
「天已經亮了,你給我下去。」昨天晚上他是看它嚇得渾身發抖,所以才讓它上床來的。
「嗚……」我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她哀求地望著他。
溫泉卻不再理睬她,拉上棉被倒頭就要繼續睡覺,閉上眼睛良久,卻怎麼也喚不回遠揚的睡意。
月怯兒十分哀怨地坐在地板上,瞪向床上。
勉強躺了將近三十分鐘之後仍然了無睡意,他只好放棄睡回籠覺的念頭,認命地起床。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耶,他本來打算好好補眠的,卻被那莫名其妙的一場春夢將他的睡意全都嚇跑了。
對上小狗彷彿有控訴意味的目光,他沒好氣地斥道:「搞清楚,這是我的床、我的房間、我的房子,你別太得寸進尺。」乞丐趕廟公啊!
她哪有?月怯兒怯怯地垂下視線,是他太小氣了嘛,他的床那麼大,分一個小位置讓她窩著又不會少一塊肉,幹麼這麼吝嗇嘛!
看到它低下頭,溫泉滿意地轉進浴室去梳洗。
早上沒什麼食慾,所以他一向只喝黑咖啡來提神,然後開始一整天的工作,但是——
「咕嚕!咕嚕!」這是小狗肚子發出來的聲響。
自從撿了這只笨狗回家養之後,即便他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卻還是得親自下廚做一些簡單的早點,諸如三明治、蛋餅之類的好讓它填飽肚子。
真命苦!歎了一口氣,他端起黑咖啡輕啜了一口,攤開報紙閱讀。
月怯兒在一旁慢慢地享受美味的蛋餅和香醇的鮮奶,若有所思地凝望著溫泉好看的側面……如果買下她的人是溫泉,有他來照顧她,未來的生活應該也沒那麼恐怖。
「鈴……」溫泉的行動電話驀地響了起來,他放下報紙,接起電話,「喂。」
「老大,我發現一個尋狗啟事裡的描述很像你撿到的那隻狗,我已經跟對方聯絡上了,等一下帶她過去看看那隻狗,可以吧?」
找到這只笨狗的主人了嗎?溫泉的視線不自覺地瞟了過去,它吃東西的樣子很秀氣,不像大多數的狗兒都是囫圇吞棗、狼吞虎嚥的。它若是知道自己很可能要回家了,一定很高興吧。「嗯。」
「好,那我等會兒就到。」說完話,虹就將電話掛了。
像是察覺到什麼,月怯兒停下進食的動作,一抬起頭就對上溫泉深思的目光。
剛剛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他有話要跟她說嗎?
溫泉回過神來望進它的眼裡,它的眼神像是在詢問他,他直覺地回答,「可能是找到你的主人了。」他一直期望著能擺脫這個麻煩,現在機會來了,他的心底卻衍生出一絲猶疑不定。
是奔月和逐日嗎?他們來接她回去了嗎?那也就是說她要回寵物情人專賣店,她要和溫泉分開了?以後她還能見到他嗎?他會來看她嗎?有股淡淡的離愁悄悄地漫上她的心口,她是想回寵物情人專賣店,卻也有點兒捨不得離開他……面前美味的蛋餅忽然失去了吸引力,她頓時沒了食慾。
是他在街上把她從惡貓的掌下救回來,這段時間也是他好心地收留她、照顧她,雖然他不是心甘情願,也一直嫌她很麻煩,但是她待在這裡的一個多月來,他對她真的很不錯。
她不想離開他,而且回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後,她若是再被客人選中的話,那時該怎麼辦?
「叮咚!」門鈴陡地一響。
月怯兒的心忽地一緊,是奔月和逐日來了嗎?她在心中祈禱希望不是他們。
溫泉起身去開門,「進來吧。」
虹帶著一名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走進客廳,「老大,這位是張小姐,她來看那隻狗是不是她前些時候走失的愛犬。」
他抬手一指,「在那邊。」
雖然早上他不吃早餐卻得為它下廚、雖然它既膽小又怕黑,動不動就會嗚嗚叫得鄰居過來跟他抗議,還會跑來跟他擠一張床,而且超愛哭的,但是他也已經慢慢地接受這只笨狗的存在,習慣它惹出來的麻煩。
不過,讓它回到原主人的身邊去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沒權利也沒資格反對。
「沙娜!媽咪好想你……」張小姐充滿感情地呼喚,跑過去將小狗抱滿懷。
「嗚……」月怯兒不停地掙扎。我不是沙娜,你認錯了啦!
他看笨狗好像沒有半點感動或高興的樣子,她應該不是它的主人。「張小姐,你確定它是你的愛犬沙娜嗎?」
張小姐聞言將懷裡的小狗抱高,仔細地瞧了好半晌之後,難掩傷心失望地承認,「它不是沙娜,是我認錯了。」
虹也有些失望,「它真的不是你的狗?」那他不就白忙一場了?
張小姐搖搖頭,「不是。」
溫泉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淡淡地道:「很遺憾幫不上你的忙。」
「別這麼說,我還是很感激兩位的幫忙。」她將小狗交回溫泉手中。
「不用客氣。」他頷首。
虹認命地起身,「老大,那我送張小姐回去。」
「嗯,路上小心點。」溫泉抱著小狗送他們到門口,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不經意地低頭望進小狗的眼裡,哼了聲,「看來我只好委屈一點,再多收留你一陣子了。」
「汪汪!」月怯兒高興地搖著尾巴,吠了兩聲。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跟她說話,「既然你還要在這裡待上一陣子,我先幫你取個名字好了。」總不能一直叫它笨狗吧。
她的名字就叫月怯兒。她有口不能言。
他轉回客廳,將小狗放到沙發上,「就叫你寶寶好不好?」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叫什麼寶寶!她輕輕地搖了下頭。
他只好再想一個,「不然……叫波波?」
好難聽。她撇開臉。
「乖乖?香香?小米?圓圓……」他念了一大串,把自己腦子裡所有能拿來當狗名的名字都念上一遍。
她又將臉轉向另一邊。太沒有創意了。
要是它不喜歡中文名字,不然英文好了。溫泉捺住性子,「Lucky?」
她不想改名字。月怯兒抗議地低嗚了一聲。
這個不好、那個也不要,他還真沒遇過這麼龜毛的狗,不過就是取個名字、代號罷了,有必要這樣挑三撿四的嗎?他決定了,「我還是叫你笨狗好了。」
嗚……我不要。
***
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怯兒在外頭過得好不好?
那些流浪貓和流浪狗還會欺負她嗎?逐日好想知道怯兒現在的情形,可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少爺。
少爺說過一個吻只能換取怯兒的現況,那……他得用什麼代價才能讓少爺答應去救怯兒回來?
他早也想晚也想,吃飯的時候想,喝水的時候也在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逐日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
他很想再去找少爺問怯兒的情形,但是少爺的吻會讓他……讓他的身體像著了火似地發熱滾燙、呼吸困難,腦袋裡糊成一團漿糊,他害怕那種陌生的感覺、害怕不受控制的自己,更怕自己會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憑空出現在逐日床沿的奔月著迷地望著他染上一片嫣紅的臉龐,「你想到什麼?」低沉的嗓音猶如醇酒般教人一飲即醉。
逐日猛地回過神來,近在咫尺的俊顏讓他駭了一大跳,更是臉紅似火。「少……少爺?」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怎麼都不知道?
逐日困窘羞赧的模樣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答案。「很好,你只能想著我。」
「我、我才沒有。」逐日死不承認。「少爺,你找我有什麼事?」
奔月噙著魅惑人心的淺笑逼近他,「你難道不想知道怯兒遇到什麼樣的人?那個人對怯兒好不好?」
是誰收留了怯兒?如果他弄清楚對方的身份,或許他可以自己去救怯兒回來。
「我想知道。」他忙不迭地點頭。
淺嘗過逐日的滋味之後,心底對他的渴望益發地強烈了,累積了千年的情感在胸腔內鼓噪沸騰,吶喊著要找尋一個出口。
「那就過來吻我。」奔月力持鎮定,語調平穩地道。他必須控制胸口裡澎湃洶湧的熾烈情感,免得嚇壞他。
又要用吻來交換!逐日遲疑的僵坐在床上。
他必須放慢腳步,不能太過躁進。 奔月沉住氣,把腦子裡想將他抓過來狠吻一頓的念頭壓下。他會讓他慢慢地習慣靠近他、親近他。
「你……你保證不會再抓住我?」上一次當學一次乖。
奔月舉起雙手,「我保證不會再抓住你。」
逐日一臉懷疑地睨著他好半晌,才起身慢慢地挪近他身邊,湊上他的唇。
瞧著他全身繃緊的模樣,奔月輕笑地往後退。
「咦?」逐日詫異地揚起眉。
他打趣地道:「你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我可不想把門牙撞斷。」
逐日的臉又是一紅,卻也忍不住想笑地微揚起嘴角。「我、我才不會。」
「好,那來吧。」奔月擺出一副敬請享用的模樣。
他再度靠近他,將唇貼上他的。
奔月沒讓他有機會退開,反客為主地攫取了主控權,挑情地輕輕嚙咬著他的唇辦,熱切的舌探進他的嘴裡,迫不及待地與他的交纏。
逐日只覺得渾身發軟,無力抗拒他的誘惑。
奔月順勢將他壓進柔軟的床鋪裡,逐日身上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覺地鑽進衣服底下,在他的肌膚上燃起一簇簇熾熱的火焰。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逐日意亂情迷地沉淪在奔月惹情的挑逗裡,原本潛藏在體內的慾望被勾引出來,焚燒著他殘存的理智。
「逐日,我愛你……」奔月的吻順著他的頸項婉蜒而下,來到他白皙性感的胸膛。
某個堅硬的東西一直頂著他的下腹部,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等等,人的身體上有什麼東西是堅硬的……嚇!逐日霍地回過神來,頓時僵化成石。「少、少爺,你快點起來啦!」他衣服的鈕扣什麼時候被解開的?而、而且他的胸膛還差點被少爺的唇攻陷。
「唉……」奔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無力地趴在他身上。他會死,因為慾火焚身而死。
逐日被壓得喘不過氣,推了推他。「少爺,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失算。 奔月翻過身,像具死屍地攤平在床鋪上,任由重要部位脹痛得幾乎要撐破褲頭。他太低估逐日對他的影響力了。
拉緊胸前敞開的衣服,逐日手腳並用地逃下床。太危險了!要是他再晚一點察覺的話,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失身了!
奔月沒好氣地掀開眼皮投去一瞥,「我如果要對你霸王硬上弓,剛剛就不會放開你了。」
「你、你……明明說好……只是一個吻,你怎麼可以、可以解開我的衣服,還、還……」他紅著臉,結結巴巴地指控他的逾矩行為。
他很無辜地解釋,「我是情不自禁,我沒有辦法抗拒你的魅力。」
逐日防衛地看著他,「你根本從一開始就心懷不軌。」
奔月曖昧地笑了,「沒錯,我不僅想親吻你,還想貼近你、擁抱你,愛撫你,更想要完完全全地擁有你……」
「不要再說了!」太煽情了。他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
奔月滿意地欣賞他羞窘的模樣,眸底忽地綻放一抹精光,點亮了他的俊顏。「我想對你做的事還有很多……」他的眼神和嗓音營造出來的曖昧氛圍會讓人臉紅心跳、想入非非。他故意捉弄他,聊慰自己備受煎熬的身心。
從以前到現在,受苦受難還得忍受煎熬的人都是他,而逐日卻像個沒事人似地過著輕鬆快活的日子,這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逐日逃難似地打開門飛奔而出。
「哈……」奔月笑不可抑。
逐日沒注意到有人上樓來了,在轉角處和來者撞了個滿懷。
「哎唷!是誰走路不帶眼睛……」對方嬌呼了一聲,看清來者慌慌張張的模樣,疑惑地望向他的背後,「逐日,你跑這麼急做什麼?有惡鬼在追你啊?」
「沒、沒事。」他緩了緩急促的呼吸,若無其事地道。
冶艷女子注意到他凌亂的髮,身上有些縐的衣服,還有……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上前去扯開他的衣襟,「骯地一聲,「奔月他終於是按捺不住,對你出手了。」可憐的逐日看起來像是慘遭野獸蹂躪過。「奔月應該對你溫柔一點的。」
逐日一把將衣襟從飛的手中搶回來,「你在幹什麼?!」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每個人都想脫他的衣服?
飛憐惜地拍拍他的肩,「第一次會痛是正常的,以後慢慢會習慣的。」
什麼第一次會痛是正常的?他聽得一頭霧水,「習慣什麼?」
她以手肘頂了頂他,「別裝了,你不是和奔月『那個』了嗎?」
和少爺那個?逐日愣了一下,再對上飛那曖昧到了極點的眼神,頓時領悟。「沒有。」他的臉迅速飛紅。
飛饒富興味地打量著他臉紅的程度,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臉紅成這樣,真有趣8其實情人親熱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逐日急急打斷她的話,「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真的沒有?那這是什麼?」她的纖纖玉指直戳到他胸口上的暗紅色印記。
他低頭順著她的手指赫然瞧見自個兒胸口上的吻痕,轟地一聲,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盡往臉上衝,「這是……被蚊子叮……」少爺什麼時候在他的身上留下這個吻痕的?他怎麼都不知道。
她笑笑地睨著他,嘖嘖有聲地道:「要叮出這麼大的紅印子,那只蚊子的體型肯定有奔月那麼大,是不?」
逐日尷尬地承認,「對啦,這是少爺留下的,可是我們沒有……沒有……」
聞言,飛忍不住為奔月一掬同情之淚,好事被迫中止,他肯定很難受,不過……終究是有進步了,她相信總有一天奔月的癡心會獲得回應的。
「逐日、逐日。」
「我在樓上。」他揚聲回答的同時也將胸口的扣子一一的扣好。
一個圓潤豐腴的女孩朝他們走來,「逐日,我的肚子好餓,我們出去吃蚵仔麵線好不好?」
也好,順道壓壓驚。「好啊,飛,你要不要一起來?」
飛不以為然地覷了她一眼,「除了吃跟睡,你能不能做點別的事?」
要做什麼別的事?「我……」她只要肚子一餓腦袋就會當機無法思考。
「你是豬啊,就只知道吃吃吃……」飛氣結跳腳,「你再這麼胖下去,肯定沒人要你。」
「我本來就是豬埃」她一點也不擔心,「那個蚵仔麵線真的很好吃喔,你也一起來嘗嘗看嘛。」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吃的,不管她了。「我不去。」飛變身為一隻鷹,振翅從窗戶飛出去。
「飛真沒口福,都跟她說那個蚵仔麵線真的很好吃了,她還不來。」一想起那好吃的蚵仔麵線,圓潤豐腴的女孩忍不住嚥了嚥口水,「我們走吧。」
圓潤豐腴的女孩叫月圓,是一隻迷你豬。
「嗯。」逐日點頭跟上。他隱隱約約覺得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一直到過了N天之後,他才猛然想起他主動親吻少爺是為了換取月怯兒的消息,而且他還差一點點就失身了,結果沒問清楚月怯兒的情形他就急急忙忙地落荒而逃。逐日為此懊惱了好幾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8:05
第四章
Coco買了宵夜來溫泉的住處,意外地看到一隻可愛瑪爾濟斯。「耶!你什麼時候養了一隻這麼可愛的小狗狗?」她將買來的宵夜往桌上一放,蹲下身想抱抱小狗,小狗卻迅速地躲到溫泉身後,帶點防備的瞄著她。
她是誰?
「好一陣子了。」溫泉好笑地低頭看向腳跟旁的小拘,「笨狗,她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你的。」
「狗狗,過來埃」Coco柔聲地輕喚一聲,而後轉頭詢問他,「泉,它叫什麼名字?」
「還沒齲」或者該說是他想不出一個讓它滿意的名字。
Coco笑笑地毛遂自薦,「我來幫它取名字,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地道:「它喜歡就好,我沒意見。」它雖然膽小又愛哭,但是對於名字可是很堅持的。
她和善地對著小狗笑,招招手,「好狗兒,過來我這兒。」
月怯兒壓根兒就不理她,亦步亦趨地尾隨在溫泉身後,他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它很膽小而且怕生,不敢靠近你是正常的。」他見狀解釋。「等過一段時間,熟了之後就不會了。」
「嗯。」她忽然想到,「我們叫它白雪,好不好?」
「白雪?」他試探地喚。
她才不要她取的名字。月怯兒一動也不動。她和溫泉是什麼關係?
「看吧。」他攤開手,無奈地看向Coco。「它不喜歡這個名字。」
「沒關係,我可以慢慢想。」她熟稔地走進廚房拿出碗來將虱目魚粥盛裝好,端上桌。「吃粥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看她再自然不過地在屋子裡來回穿梭,就好像這兒是她的家一樣。
她是溫泉的女朋友嗎?她愛溫泉,溫泉也愛她嗎?月怯兒的心驀地抽緊,她不想看到溫泉對別的女人好。她的心有些難受。
溫泉先將炒飯端給小狗吃,然後才回到飯桌前坐下,和Coco一起吃粥。「你不是說有個企業家小開在熱烈追求你嗎?結果呢?」
Coco開玩笑地問:「這是表示你在乎我嗎?」當初他們說好兩人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無關乎感情,一旦某一方遇見心儀的對象,就是他們關係終止的時刻。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卻對他動了心?
他揚起嘴角,淡淡地道:「如果你也對他有意思,就不應該再來找我。」他可不想成為破壞別人幸福的劊子手。
她的眼底急速掠過一抹淡淡的失落,隨即隱沒不見。「他已經又找到新的目標,早就把我拋到九霄雲外了。」從現在開始,她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心,別再深陷下去,溫泉是不可能愛上她的。
「那種男人也不值得你愛。」溫泉站在朋友的立場表示意見,不摻雜私人情感。
而值得她愛的男人卻不可能會愛上她。「談戀愛太麻煩了,我暫時還不考慮。」她只想好好珍惜和溫泉在一起的有限時間。
吃完宵夜,Coco將碗筷清洗乾淨,又逗弄了小狗一會兒,才起身道:「我先去洗澡。」不過小狗始終都對她很冷淡就是了。
「嗯。」
她、她要在這裡洗澡,那也就是說她今晚要睡在這裡了!月怯兒震愕地瞪著那個女人拿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而後嘩啦啦的水聲傳出。
溫泉將小狗抱進紙箱內,安撫地摸摸它的頭,「快點睡覺。」
她不要睡在這裡。瞟瞟房間的方向,月怯兒抗議地低嗚。我要睡溫暖的床。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可以輕易地理解它一個眼神、一聲低嗚所要表達的意思。
「今天不行。」他笑笑地道。
「嗚……」她不想看到他和其他女人親熱。
他不為所動,「今天不行。」
「嗚嗚……」她的眼眶裡已經有淚光閃動。
他鐵了心腸,「你哭也沒用。」做愛做的事他可沒有讓人欣賞的嗜好,即便觀眾是一隻狗也一樣。
雖然溫泉老是要她回她的窩——紙箱去睡覺,或者窩在他房間內的地板上,但是往往只要她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用哀求的眼光望著他,最後他還是會心軟地讓她上他的床睡覺。
可是,今天不論她怎麼哀求的望著他,她還是被阻絕在門外。
月怯兒不死心地對著緊閉的門扉低嗚。
房間內傳來溫泉的暍令,「笨狗,不要吵!」
月怯兒仍舊在門外嗚嗚叫個不停,擾亂房內的氣氛。
過了半晌,房門霍地打開來,渾身上下僅圍了一條浴巾的溫泉猶如希臘天神般地出現在門口。
他性感得讓人心跳加速、渾身酥軟,月怯兒差點被電得昏頭轉向,連忙奮力拉回沉迷的神智。
「你……」他才一開口,教訓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小狗已經飛快地從他的腳邊閃身進到房間內,飛躍上床鑽進被窩裡。
「啊!」Coco輕呼一聲,拉緊身上的棉被,免得春光外洩。
有沒有搞錯啊?它竟然想睡在他們的中間。「笨狗,你給我出來!」溫泉旋身大步地走近床沿,掀起半邊棉被找尋那只殺風景的笨狗。
不要、不要!她不要出去。月怯兒巴著棉被不放,偷偷瞥了一眼露出性感雙肩、風情無限的Coco,心底有股莫名的苦澀在發酵。溫泉喜歡這種成熟性感的女人……
溫泉的手伸進棉被裡頭一陣摸索,把小狗從被窩裡揪出來,低咒一聲,「搞什麼?」
月怯兒努力地掙扎著,想要自他的手中掙脫。
不經意捕捉到小狗眼裡的哀怨,Coco忍不住想笑。原來它的冷淡和防備不單單是因為怕生,還帶了點醋酸味。
溫泉拎著像只蟲似地不斷扭動身體的小狗走到房門外放下,惡狠狠地威脅,「你給我乖乖的回到你的窩裡去睡覺,再吵我就把你扔出去。」一定是他太寵它了,才會讓它這麼肆無忌憚地胡鬧。
「嗚……」月怯兒不依地低叫。
他沒再理會它,「砰」地一聲將門關上,然後回到床上。
Coco先是悶哼一聲,隨即低聲輕笑起來,「哈哈……好好笑。」
「有這麼好笑嗎?」他可一點都不覺得。
她勉強止住笑,正經地道:「我知道它為什麼想要進來睡在我們中間了。」
他狐疑地挑起一道濃眉,眼裡寫滿了不信。「你知道?」
她點點頭,眼角眉梢的笑意像燎原的火一發不可收拾。「因為它在嫉妒吃醋,所以想辦法要進來當電燈泡,阻止我們在一起。」
嫉妒?吃醋?溫泉嗤之以鼻,摸摸她的額頭,「你頭昏啦?它只是一隻狗。」
「女人的直覺很準的。」拉下他的手,她信誓旦旦地宣告,「它喜歡你。」
那只笨狗喜歡他?他有點啼笑皆非,「我應該感到高興和光榮嗎?」不過說實話,那只笨狗還挺聰慧而且人性化,Coco說的也不是不可能。他認真地考慮要跟它說清楚,他和它人狗殊途,是不可能的。
Coco的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你的魅力還真是無遠弗屆呢!連狗狗都無法抗拒地愛上你。」
「你今天晚上不會打算跟我討論我的魅力對於狗的影響力一直到天亮吧?」他側躺在她身邊,支著下顎望著她。
「當然不會……」她雪白的藕臂環上他寬闊的背,將他拉向自己。
至少,在他找到真愛之前,她仍舊可以擁有他,這就足夠了……
一扇門之隔,門裡門外兩樣情。
房間裡隱隱約約傳來的女子吟哦聲,一聲聲都像銳利的針狠狠地黥在月怯兒的心上,她的眼神一黯,她的心好痛好痛……
***
月怯兒哭得累了,迷迷糊糊地睡去。
半夜,一抹飄忽的白影悄然地出現在她身後的半空中,輕輕地在她的耳後吹了一口氣,「呼——」
「汪——」她受到驚嚇地眺起來,身體也在一瞬間幻化成人形。她跌坐在地上,驚惶失措地望著面前的男孩。「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再這樣下去他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天日啊?他來幫忙推一把好了。「真是太好玩了!」男孩笑嘻嘻地看著她眼眶裡即將氾濫的淚水,慢慢地走近她。
月怯兒往後退,眼淚已經無聲無息地滑下臉龐。「我跟你……又沒冤沒仇,你幹麼……幹麼老是陰魂不散地纏著我?還……還要嚇我?」鬼,她看得多了,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消除心中的恐懼,以平常心看待。而且他還特愛神出鬼沒地嚇她。
男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好奇地打量她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以淚洗面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
她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顫抖著低聲嘶叫,「你、你走開啦!」
男孩雙手插在口袋,好奇地走近她,「你的眼睛好像是水龍頭,一打開就有水嘩啦啦地往下流。」
她驚惶地一步步閃躲後退,抽抽噎噎地道:「不……不要……過來……」
溫泉房間的門忽然沒有預警地拉開來,下一秒月怯兒的雙手隨即被反剪到身後,壓向牆壁動彈不得。
「好痛……」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好大膽的小偷竟然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8你的同夥躲在什麼地方?」溫泉犀利的眼神迅速地在客廳內兜了一圈,沒瞧到其他人的蹤影。但是他剛剛明明有聽到她在說話。
是溫泉8我……」她哪有什麼同夥?她的手被壓在背後,臉色發白、痛得說不出話來。「我的……手好……痛……」
看她淚潸潸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來闖空門的竊賊。他稍稍放鬆手上的勁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吸了吸鼻子,眼淚沒停 過。「月、月怯兒。」她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以人形跟他見面。
「你是怎麼進來的?」看不出她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他的住處,卻沒有觸及保全系統。
「我……我本來就在……屋裡了。」她頻頻抽氣。
本來就在屋裡了?什麼意思?這是表示她之前就已經潛伏在屋裡了嗎?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在別人的監視下,感覺猶如芒刺在背,不拔不快。「是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他的手勁不自覺地加重。
她倒抽了一口氣,「好痛……我的手快斷了。」
「那你還不快點照實回答我的問題。」他還真沒見過這麼愛哭軟弱的竊賊,她真的有能力偷東西或進行什麼陰謀嗎?
「沒有人派我來,是你把我撿回來的。」月怯兒連忙回答。
他把她撿回來?她是在跟他裝瘋賣傻嗎?他快要沒耐性了,「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只好報警,把你交給警方處理。」
「我是……我是你撿回來的那只瑪爾濟斯。」她的語調裡有濃濃的哭音。
她竟然說她是他撿回來的那只笨狗!這個女人肯定有毛病,看來他應該送她去的地方是醫院,不是警察局。「過來。」溫泉押著她走向電話。
「你要做什麼?」她楚楚可憐地回過頭望向他。
「叫救護車送你到醫院去。」他騰出一隻手來拿起話筒。
「拜託不要……我可以證明的,我沒有說謊。」月怯兒淚汪汪地懇求。
她那雙含淚的眸子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沒錯,就是跟那只笨狗的眼神十分神似,但是人和狗?溫泉遲疑了會兒,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天方夜譚還是給了她機會,「你要怎麼證明?」
她又吸了吸鼻子,努力以平穩的語調陳述,「你是在一條陰暗的巷子裡撿到左腿骨折的我,還好心地帶我上獸醫院去就醫,對不對?」
他愣住了,他沒有跟任何人提過是在哪裡撿到那只笨拘,她怎麼會知道?
她和那只笨狗一樣愛哭倒是真的。
她又繼續說下去,「雖然你壓根兒就不想養狗,而且……沒什麼耐性,脾氣也有點暴躁,但是你還是好心地把我帶回來照顧,也對我很好。」
他仍舊很難想像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狗能變成人這種近乎神話的事。
不過,他撿到那只笨狗的時候,巷子裡除了欺負它的小花貓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她若不是那只笨狗,那麼這些事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我又逃不掉。」這樣說話很難受。
他也不認為她有那個能耐從他的手中逃脫,遂放開她的手,「我還沒完全相信你的話。」
「我知道。」月怯兒幽幽地揉著疼痛不堪的肩膀,她其實大可以直接變回狗的樣子讓他親眼目睹,這樣會簡單得多,但是她不希望讓他對她不尋常的身份感到害怕或恐懼,可是以目前情況來看,別無選擇了,「我……可以讓你親眼看見我變回狗的模樣。」
很多事情都必須眼見為憑。「請。」他斜倚向牆壁。
「好吧。」她就在他的面前變回一身雪白的可愛小狗。
她、她真的……溫泉看直了眼,腦袋也在一剎那間停止運作。
她抬起頭看他,「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
狗還會開口說話!他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既然你變成狗的時候也能開口說話,為什麼不早一點跟我說清楚?」他正在和一隻瑪爾濟斯對話,感覺還真的是詭異到了極點,又不是在演什麼卡通或鬼怪電影!
月怯兒又變回人的模樣,怯怯地道:「我怕……你不能接受,會把我丟回大街上或者直接撲殺……」今天會被他撞見也是意外。
紅紅的眼眶、紅紅的鼻子讓人看了就心疼。
她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那並不是重點。「你究竟是人還是狗?」他是感到震驚、錯愕、難以置信,卻一點都不害怕,像她這麼膽怯又愛哭的個性,就算她的身份是不尋常的狗妖,恐怕也沒有人會懼怕。
「我是……狗妖。」她偷偷地注意著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害怕他會露出嫌惡的表情不由分說地把她趕出去,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狗妖啊!他望著她出神,其實要接受她不尋常的身份並不難,只需換個角度來看待就行了,既然外太空都可能會有高智慧、高科技的外星人存在,地球上當然也有可能會出現不同於一般人的第二種人了。
她不自覺地屏住氣息,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受足了煎熬,彷彿等了一世紀那麼久,她才又聽到溫泉的聲音。
「你怎麼會流落到小巷子裡被一隻小花貓欺負?」他很好奇。
月怯兒的一顆心終於定了下來,這時她才感覺到胸口因為憋氣而引起的細微疼痛,「我……我偷跑出來,結果迷路了,找不到路回去。」紅潮開始漫上她的臉,雖然很丟臉,但是她沒有方向感是事實。
「地址呢?」只要有地址就一定能找著地方,他倒很想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有些什麼樣的人。
她很心虛地回答,「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哪有人會連自家地址都忘記!算了,他退而求其次,「你家附近有什麼比較著名的商店、建築物或地標之類的?」
她怯怯地搖搖頭,「我不記得。」
不記得?溫泉哭笑不得,她也算是奇葩一枚,她能平安無事地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你家裡有些什麼人?」
她微擰起秀氣的眉毛,淡淡的愁緒浮上她的眸底,「你不會做出對他們不利的事,對不對?」
他輕揚眉梢,「損人不利己的事我沒興趣,更何況只要人不犯我,我也不會主動挑起爭端。」
幸好。她吁了一口氣,眸底的憂愁漸漸地散去,「奔月是老闆,逐日是夥計,還有飛和圓,和其他很多很多的動物,他們都是我的家人。」
老闆?夥計?「你家是開店做生意的?店名叫什麼?」這麼一來找起來會簡單得多。
「寵物情人專賣店。」她老實地回答。
寵物情人專賣店?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挺不賴的。「老闆跟夥計還有店內其他待售的小狗也都跟你一樣能變身嗎?」
月怯兒搖頭,「奔月和逐日是吸血鬼,店裡賣的寵物種類很多,有普通動物也有能夠變身的,飛是赤腹鷹,圓是迷你豬。」
吸血鬼?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小說裡創造出來的角色,沒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吸血鬼存在,看來這個世界上的「非人類」還真是不少。「奔月和逐日對你不好嗎?」不然她為什麼要偷跑出來?
她連忙澄清,「他們都對我很好。」
但是過了這麼久,為什麼他們都沒有來找她?雖然她還想待在溫泉的身邊,暫時不想回去,可是沒有人來找她回去的事實像把鋒利的刀刀將她的心劃出一道傷口,汩汩地淌著鮮血。
一股酸楚陡地湧上鼻頭,霧氣又開始在她眼眶內凝聚。
「怎麼了?」他察覺到她又開始變得濕潤的眼睛。
月怯兒搖搖頭將淚意逼了回去,若無其事地道:「沒事。」
溫泉沒再深究,「既然他們都對你很好,為什麼你還要偷跑出來?」
「有個客人決定要買下我,我不想跟他回去,所以就偷跑出來了。」然後她就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在街上流浪,一直到被溫泉所救才有個安身的地方,不必再餐風露宿、被流浪狗和流浪貓欺負。她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謝謝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可能早就死在外面了。」在今天之前,她一直沒有機會親口跟他道謝。
「不用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溫泉耳尖地聽到,「你快點變回狗的樣子。」
「為什麼?」她還反應不過來。
「照我的話做就是。」他催促。
月怯兒只得依言變回小拘的模樣,才一變身,Coco的身形立即出現在房門口,她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間,「泉,三更半夜的,你在跟誰說話?」她剛剛在半夢半醒之間明明聽見談話聲,為什麼現在卻沒瞧見人影?
「我哪有跟誰說話,是你在作夢吧。」他態度沉穩地回答。
「可是……」她甩甩有些渾沌的腦袋。
他沒讓她有機會深究,攬著她的肩轉過身,「回去睡吧。」
「嗯。」她狐疑地回頭多看了一眼,真的沒有人嗎?
月怯兒望著他們並肩回房的身影,眼神微微一黯,一顆心開始揪緊難受。
她壓根兒沒注意到那個頑皮鬼是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
溫泉躺回床上,Coco說過的話沒由來地在他耳畔響起。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它喜歡你。
他隨即搖搖頭,那只是她單方面的胡亂猜測,又沒有什麼根據,當笑話聽過就算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8:33
第五章
一早,Coco吃完早點離去之後,溫泉立即走到紙箱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只全身雪白的瑪爾濟斯,心中浮現出一絲不確定,這隻狗看起來再普通不過,它真的能幻化人形嗎?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或者只是他的夢境罷了?
他有點兒被搞混了,「你……你是月怯兒嗎?」
小狗幽怨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跳出紙箱外的瞬間變成人形。
是他昨夜見過的那個清麗脫俗的少女,那麼不是他在作夢了,她是可以化身為人的狗妖,來自一家名為寵物情人專賣店的寵物店。
「你喜歡她嗎?」月怯兒悶悶不樂地問。
嗄?「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你喜歡她嗎?」她又問了一次。
「喜歡她……」溫泉頓了一下,隨即明瞭地道:「哦,你是說Coco啊!我們是……」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他和Coco之間的關係……等等,這是他和Coco之間的事,他幹麼要跟她解釋那麼多啊?
「那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他選擇不回答。
「當然有關了。」怎麼會無關?她喜歡他啊!她泫然欲泣地告白,「因為我喜歡你。」
他打趣地道:「現在不流行用以身相許來報答救命之恩那一套嘍。」
「我不是為了報答你才說我喜歡你的。」她連忙搖頭澄清,眼底的淚珠順勢墜落。
是他無微不至的細心照料卸去她的心防,還有隱藏在他有點暴躁易怒的脾氣底下的溫柔本質打動了她的心,喜歡他為她吹乾身上毛髮時的溫柔手指、喜歡他溫暖安全的懷抱,她是真的喜歡他。
她的眼淚就跟西北雨一樣說來就來,但偏偏就是能夠勾引出他心底的不捨。溫泉故意忽略心中的感受,話鋒倏地一轉,「昨天晚上你到底是在和誰說話?」
月怯兒滿腹委屈地看他,「一個老愛嚇我的頑皮鬼。」說著說著,她的淚又掉得更凶了。
她口中的頑皮鬼應該就是貨真價實的鬼魂了。「你得罪過他嗎?」看來狗兒有陰陽眼的傳說是真的。
「沒有。」在這之前她根本就不曾見過他。「他知道我很害怕,就故意嚇我,笑嘻嘻地看著我尖叫、抱頭亂竄。」她為什麼這麼可憐?連一隻鬼也要來欺負她。
「別哭了。」他柔聲安慰,沉吟了一會兒才問:「然後呢?」抓鬼的事他是不懂,不過事出必有因,要解決問題就得先找出癥結所在,這是不變的定律。
她抹抹瞼上的淚,不明白他的意思,「什麼然後?」
「他還對你做了些什麼?」
她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他只是三不五時會突然蹦出來嚇一嚇她,倒也沒有真的傷害她。
看著她哭得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模樣,他是又不捨又好笑,「我想他也沒有惡意,大概是覺得捉弄膽小的你很有趣,所以跟你鬧著玩的。」那隻鬼若想傷害她早該動手了,不會只是嚇嚇她而已。「一旦你不再害怕,他就會感到無趣,然後離開。」
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玩,「就怕等不到那個時候,我已經先被他嚇死了。」
他好笑地問:「你到底在怕什麼?」
左右張望了一下,月怯兒才小小聲地道:「他是鬼耶!」
那又如何?她自己也不是普通人啊!他也依樣畫葫蘆地低聲反問:「你以前沒見過鬼嗎?」對人類而言,妖魔鬼怪全是屬於同一類的,她自己是狗妖,竟然怕鬼,真是教人噴飯。
「當然見過,而且多到數不清。」打從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各式各樣的鬼就已經存在她的世界裡了,只不過她和「他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從沒有過任何交集。
「那你也應該習慣了,還有什麼好怕的?」習慣成自然。
「我就是會怕嘛。」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不然,你就當作沒看見他好了。」這樣總行了吧!
但是視而不見這一招對那個頑皮鬼根本沒用啊8就算我當作沒看見他,他還是會嚇我……」她的聲音微微一哽咽,眼看淚水又要氾濫成災。
他還真是被她打敗。「好好,你先別哭,我幫你想辦法就是了。」
「好。」她吸吸鼻子,努力地把淚意逼回去。
鬼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看不見又摸不到,而且一點概念也沒有,還是找專門人士好了。溫泉掏出行動電話撥了一組號碼。
電話一接通,虹的聲音就傳來,「老大,我也正想打電話給你。」
「什麼事?」他順口問。
「阿曼達公主確定下星期一中午十一點十分抵台。」虹盡責地報告,「保全系統已經安裝測試完畢,駐守的人員也都在崗位上待命。」接下來就只等公主到來。
他和虹通常是一靜一動、一內一外,向來合作無問。「我知道了。對了,你認不認識什麼法師或大師之類的?」
嗄?法師?大師?虹一愣,老大幹麼突然問這個?「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什麼法師和大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相信那些怪力亂神之說,當然不可能和那些『高人』打過交道。」
「不然,你就找問看起來比較正派的神壇,去弄幾張驅鬼的符令來給我。」
驅鬼?他很確信自己剛剛聽到的是這兩個字沒錯,那意思就是……「老大,你撞鬼啦?真的還假的?」
「你先去拿符令,其他的過來再說。」語畢,他就將電話掛斷。
「我不……」虹瞪著手中的行動電話愣了好半晌,哪有這樣子的?
老大明明知道他一向都不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也不喜歡和那些故弄玄虛的勞什子大師打交道,現在卻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老大竟然要他找家神壇去求幾張驅鬼的符令!
他才不做這種蠢事!虹憤憤地將行動電話收進口袋中。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那種無稽之談,鬼怪這種東西都是茅山道士想出來騙錢的藉口罷了。
他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份子耶,要是被人知道他也去找神棍求符令,肯定會被笑到天荒地老。
但是,老大要的符令……虹苦思良久,腦子裡忽然靈光乍現。
有了,就這麼辦。
***
既然知道月怯兒可以化身為人,溫泉當然不能讓她繼續睡在客廳的那個紙箱裡,太不人道了,也不是他的待客之道。
他簡單地將客房整理一下,「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就睡這個房間。」
月怯兒絞著衣角,吞吞吐吐地道:「我……我……」
「怎麼了?」他回眸瞧她。「是不是還缺了什麼?」
她搖搖頭,「我不要睡在這裡。」
「為什麼?」他不解。難道那個紙箱會比這張床還溫暖舒適嗎?
「我……能不能和你睡?」她喜歡依偎在他身旁的溫暖和安全。
不論何時,她的眼睛都泛著水光。
和我睡?他先是一愕,隨即笑了開來,「當然不能。我們都是大人了,而且男女授受不親,睡在同一張床上於禮不合。」
「我們已經睡過同一張床了。」在Coco來之前。
他更是笑不可抑,「那不一樣,當時我以為你是一隻普通的狗,所以才會讓你上床和我睡。」
「我會怕,不敢一個人睡。」那個頑皮鬼不曉得什麼時候又會蹦出來嚇她。
「放心,等會兒驅鬼的符令送來,我把它貼一貼,那個頑皮鬼應該就不會再來騷擾你了。」他安撫她。
他沉穩的語調讓她的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這時,門鈴一響,溫泉走出客房前去應門。
「老大,吶,你要的驅鬼符令。」門一開,虹就將手中的黃色符令塞到他手中,好像那是什麼燙手山芒似地。「你真的撞鬼啦?」他好奇地走進屋內,四下打量著。
沒有飄來飄去的鬼影、沒有青面撩牙的惡鬼、沒有鬼火,也沒有半個鍋碗瓢盆飄浮在空中,屋子裡看起來就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他一轉頭匆然瞧見有個怯生生的美少女躲在溫泉的身後。
嚇!她是背後靈嗎?
他屏住氣息,不自覺地放柔了語調,就怕太大聲會嚇著她。「你……是鬼嗎?」他一直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或神,假使真的有,鬼也應該是一副陰森駭人的模樣,不應該是這麼嬌柔絕美。
月怯兒更往溫泉的背後躲去。
溫泉努力地隱忍住笑意,不動聲色。
「欸,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虹對她輕聲細語。
月怯兒沒理會他。
虹的注意力轉到溫泉身上,「老大,你見到的那個鬼是不是一個眼睛大大的、長頭髮,長得很漂亮卻很怕生的美少女?」感覺像是一個惹人憐愛的鄰家小妹。他忍不住想替她求情,「老大,我想她應該不會傷害任何人,你別趕她出去。」
溫泉橫跨了一步,把身後的月怯兒推到身前,「你說的是她嗎?」
虹立即發現自己致命的錯誤,俊臉尷尬地微微一紅,恨不得馬上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他剛剛是中了什麼邪,怎麼會把她誤認為鬼?
溫泉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
虹懊惱不已,卻沒有辦法讓時間倒轉。
「她叫月怯兒,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最近跟家裡的人鬧彆扭,所以跑來投靠我。」他早就想好一套說詞來交代月怯兒的出現。
「那你剛剛怎麼不早說嘛,害我誤以為她是……」虹十分過意不去地道歉,「真是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月怯兒點點頭,隨即又偎近溫泉身側。
虹看了看她,狐疑的眼神轉到溫泉身上,「老大,她滿十八歲了沒啊?小心別背上誘拐末成年少女的罪名。」
溫泉還未開口回答,月怯兒已經搶先一步急急聲明,「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她不希望又拉大她和他之間的距離。
「看不出來你已經二十三歲了。」虹的眼中閃過一絲什麼,隨即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她抿著唇,沒有回答。
溫泉拍拍她的肩,「別怕,他是我的同事兼好朋友駱虹,不是壞人。」
她點點頭,還是沒有開口。
虹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老大,你撞鬼是怎麼樣的情形?說來聽聽。」
「撞鬼的人不是我。」不經意地低頭瞥見手中的符今,兩道濃眉微微聚攏,一張一張地翻看著,質疑道:「這符令怎麼像鬼畫符似地?」跟他以為的符令差了十萬八千里。
聞言,虹認真地探頭看著,「符令不是都長成這副模樣的嗎?」
「不太一樣。」他摸摸下巴評論。「真的不太一樣。」
虹不是頂認真地回應,「別問我,我對這個也是一竅不通。」
他轉頭橫了他一眼,「你是上哪兒去找來這幾張符令的?」老實說,畫這幾張符令的人肯定沒有繪畫天分。
「我就隨便找了家看起來比較正派的神壇去求來的埃」虹回答。「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溫泉沒再深究,「沒事。」只是他心裡很懷疑這幾張鬼畫符是不是真的具有驅鬼的法力?天曉得。不過,只要能讓怯兒安心就好了。
「接下來沒我的事了,我要回去了。」虹的腳跟一轉。
溫泉心底盤算著除了怯兒的房問門口上方要貼一張外,其他幾張符令要貼在哪裡比較妥當。「路上小心。」
「知道了,拜啦!」虹揮了揮手離去。
***
很快地事實證明那幾張符令的確只是鬼畫符,根本就沒有半點效用。
「藹—」變回小狗樣子的月怯兒尖叫著從房間衝出來,像無頭蒼蠅似地繞著屋子亂跑,宛如身後有惡鬼追。
睡夢中被驚醒的溫泉隨便套了件長褲衝出來一探究竟,「怎麼了?」就見一隻白色瑪爾濟斯沒頭沒腦地在客廳內四處逃竄。
月怯兒一瞧見溫泉的身影就像溺水的人發現浮木似,飛撲過去巴住他不放。
他屈下膝審視她,「發生什麼事?」
「他又跑……出來嚇……我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也不停地往下掉。
驅鬼符令都貼了,怎麼對那個頑皮鬼一點嚇阻的作用也沒有?「他現在在哪裡?」他環顧四周,仍舊什麼也看不到。
月怯兒探頭出來偷偷瞄了左邊又瞄瞄右邊,咦?都沒有。「我……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她又氣又怕,卻又無可奈何。
溫泉不悅地采手拿起茶几上的無線電話,即刻撥了通電話給虹。
電話一接通,劈頭就傳來一陣低咒,「媽的!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啊?」
「那些符令是哪個草包畫的?」溫泉冷冷地問。
「嗄?」沉重的腦袋頓了一下,反應慢了半拍。
他捺住性子重複一次,「你今天拿來的那些驅鬼符令是哪個草包畫的?」
驅鬼符令?這四個字一鑽入耳朵裡,登時驅散虹腦中迷霧般的睡意,「老大,那些符令怎麼了?」他小心翼翼地問。該不會是露出馬腳來了吧!
「根本就跟廢紙一樣,一點用也沒有。」他不滿地冷哼。「那個神壇在哪?」
「老大,你問這個做什麼?」虹若無其事地問。
「我要去踢館子砸神壇,不能讓這種混吃騙喝的神棍繼續逍遙、到處撞騙,難保那個神棍將來不會食髓知味騙財又騙色。」應該要把這種害蟲揪出來。
虹乾笑,「欸,老大沒、沒那麼嚴重啦,我看他也不像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明天我去跟他開導一下就好,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用你出馬,我來搞定就行了。」
嗯?不對勁!虹一向對那些怪力亂神之事相當感冒,而且避之唯恐不及,這會兒竟然自願再去跟那個畫鬼畫符騙錢的神棍打交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那幾張鬼畫符肯定有問題。
「我哪會有什麼事瞞著你!」虹的否認來得又急又快。
「真的沒有嗎?」他懷疑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向貼在窗戶上方的那一紙鬼畫符,心底急速竄進一道閃光,隱隱約約抓到了一絲什麼,卻沒有多餘的時間細細思索。
「真的沒有。」虹再一次否認之後,連忙轉移話題,「老大,那……怯兒一定很害怕,你去陪她吧。」
「嗯。」掛斷電話後,他才發現被虹逃過了一劫,但是無妨,改天再逼問也一樣,那幾張符令肯定有問題。溫泉的目光調降至月怯兒身上,「好了,經過這麼一鬧,我想『他』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回房去睡吧。」
她搖搖頭,怎麼也不肯移動半步。
「我陪你進去看看『他』是不是還躲在房間裡,好不好?」對象是看不見也摸不著的鬼魂,讓他有種使不上力的無奈。
她還是搖頭。
他歎了一口氣,「你打算在客廳待到天亮嗎?」
她遲疑地開口,「我能不能……到你的房間去?」
「怯兒……」
他正要婉轉地拒絕她的要求之際,她趕緊又補充一句——
「我睡地上就好,拜託。」
她哀求驚惶的眼神讓他沒有辦法狠下心來拒絕她的請求,只得勉強答應出借他臥室的地板,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面,「你別冀望我會心軟的讓你上床睡。」
「嗯。」她欣喜地迭聲道謝,「謝謝、謝謝。」
溫泉轉身定回臥室,「進來吧。」
月怯兒感激涕零地跟在他身後走進他的房間,脫序狂飆的心臟慢慢地回復平穩跳動,她認分地走到床邊的地板上趴下,蜷曲起身子準備休息。
他打開衣櫥下方的大抽屜,取出一件輕柔保暖的毛毯拋過去。
毛毯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度,準確無誤地落在她小小的身軀上,將她蓋個密密實實。
毛毯底下一陣蠕動,月怯兒探出頭來望向他,「謝謝。」
「好了,你快點睡。」他的手探向褲頭,習慣性地要將長褲褪下之際對上了她的視線,隨即作罷。
點點頭,她立即縮回毛毯底下。
雖然她現在又變回小狗的模樣,但她終究是個女人,他不好穿著一條內褲在她面前晃,所以他只得穿著長褲睡覺。
躺上床拉上棉被,或許是他不習慣穿著長褲就寢的緣故,身體總覺得怪怪的,腦袋也突然變得清醒,瞌睡蟲跑得一隻不剩。
直到現在,他仍舊有種彷彿置身夢境中的感覺,也許只要一覺醒來就會發現那只瑪爾濟斯只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小狗,根本不會說話,也不會變成人,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不知過了多久,月怯兒的聲音忽然在昏黃的燈光中輕輕響起,試探地問:「你睡了嗎?」
床上的溫泉一動也不動,沒有回應。
「溫泉、溫泉?」她又叫了幾聲。
他看起來似乎已經睡得很熟,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有些不尋常的轉動。
應該睡著了吧!她又從毛毯裡鑽出來,繞到床鋪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躍上床,鑽進溫暖的被窩裡,背倚著他溫暖的身軀躺下。呼!
還來不及放鬆全身,一隻大手倏地揪住她的頸背,將她拎下床。
「溫泉!」他還醒著?
他就知道她想偷渡上來。他橫過身趴在床上看著床下的月怯兒,「我只答應把地板借給你,別想又偷偷溜上床,不然你就回你的房間睡。」他只是嚇唬她一下而已,不是真的要把她趕回去。
「好嘛。」她沒得選擇,只得認命地回到毛毯上。
溫泉重新躺好。不過,那只頑皮鬼的事得盡快想辦法解決才行,總不能讓她一直睡在他房間的地板上吧!又硬又涼的地板睡起來很不舒服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9:02
第六章
翌日早上,溫泉起床梳洗完畢的時候,月怯兒還在睡,他屈膝替她把毛毯拉好才起身離開房間。
他照舊替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走到大門外將今天的報紙拿進來,邊喝咖啡邊看報紙,一直到他看完報紙的時候,房間的門才被打開來。
他聞聲轉頭,「醒啦,去梳洗一下,等會兒就可以吃早餐了。」放下報紙,他隨即起身準備去幫她弄早點。
「不用了,我不餓。」她的聲音有點沙啞。
「怎麼了?」她的聲音沙啞,不會是感冒了吧?
「只是喉嚨有點乾、有點痛。」所以起來喝杯水。
一絲罪惡感陡地竄入他的心中,「身體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我先弄早餐給你吃,吃完我帶你去看玻」
「真的不用了。」她頭重腳輕地走進廚房去倒了杯水喝,不甚在意地道:「只是小感冒,休息一兩天就會好了。」
他覺得不妥,「怯兒,你還是先去看醫生,回來吃點藥再休息。」溫泉跟在月怯兒的身後走回房間。
她搖頭。
看她又回到原來的地板位置,準備躺下之際,他開口道:「你上床睡吧。」她若是再繼續睡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病情肯定會加重。
「可是……」她有些遲疑。
「還是你要回你的房間睡?」這是第二個選擇。
她二話不說地爬上床,鑽進棉被裡躺好。
「要是覺得更不舒服的話就叫我。」他探手摸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她閉上眼睛點頭,感覺有點暈。「嗯。」
溫泉走出房間,倒了杯牛奶回到床邊,叫醒她,「怯兒,把牛奶喝了再睡。」
她撐起身體,乖乖地將牛奶喝完。
他收回空杯子,幫她拉好被子,才到客廳去打電話告訴虹他今天不到公司。
月怯兒這一睡就到睡下午一點多,還是溫泉察覺到她過高的體溫,把她叫醒。
她擰著眉,雙頰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暈。「我的頭好痛,再讓我睡一下……」喉嚨也更痛了。
他一離開床邊,她就又倒向床鋪。
「別睡了,你在發燒,得去看醫生才行。」他打開衣櫥拿了件外套踅回床邊,將她拉起來。「穿上外套。」
她申吟著套上外套,頭痛欲裂。
搭乘電梯下了樓,來到停車場,溫泉迅速地將她安置在車子後座,然後駕著車子載她到最近的醫院。
把車子停在醫院門口,他忽然遲疑了——他應該帶她去看獸醫還是一般醫生?
月怯兒倒在車子後座昏昏沉沉地睡著,呼吸濁重不順暢。
應該沒差吧。他下了車,繞到後座打開車門叫醒她,「怯兒醒醒,醫院到了。」
「唔。」她申吟了聲,悠悠轉醒。
他掛完號,攬著她的肩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候,醫院裡的病人不多,很快地就叫到月怯兒的名字。
醫生問了問她的症狀,檢查了下,吩咐護士打一劑退燒針,開了二天份的藥,「待會兒到藥局去領藥,回去多喝開水、多休息。」
領完藥,溫泉攬著她走出醫院大門。
她疲 憊無力地倚著他,腦袋裡像有幾百匹馬在狂奔踐踏似地。「我……沒力氣了……」
他只覺得身上的重量一輕,手忙腳亂地接住一團軟綿綿的毛球——變回小狗模樣的月怯兒,外套順勢落下正好蓋住她。
溫泉被嚇出一身冷汗。他沒有勇氣去確認週遭是不是剛好有人瞧見月怯兒變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抱進車內,隨即駕車用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常
一名恰巧跟在他們身後走出醫院大門的老婦人瞠目結舌地呆立當常
那個女孩子呢?她明明就走在那個男人的身邊,怎麼會突然憑空消失?
是她眼花了嗎?怎麼大白天的也會活見鬼啊?老婦人的臉色倏地一白,口中開始唸唸有詞。不會是世界末日來臨了吧?!
南無觀世音菩薩、佛祖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
等月怯兒完全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身上套著圍裙的溫泉正好開門走進來,「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她的聲音仍舊沙啞。
「燒也退了。」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再次確認。「肚子也應該餓了吧?」
「嗯。」她坐了起來。
他順手將外套遞給她,「穿上,別又受寒。」
她順從地穿上外套,溫泉的細心關切讓她胸口暖洋洋地蕩漾出一絲甜蜜。
「我煮了粥和幾樣簡單的小菜,來嘗嘗看。」他不放心留她一個病人獨自在家出去買食物,所以只好親自下廚。
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套在身上的圍裙,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頗意外地問:「你會下廚?」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穿圍裙下廚。
他脫下身上的圍裙,「煮粥和一些簡單的家常菜還可以,只是很久沒下廚了。」除了米以外,其他的材料他都是下樓去跟方小姐借來的,明天要記得買來還人家。
她跟著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的肚子好餓。」
溫泉舀了碗白粥端給她,然後也替自己舀了一碗,在她的旁邊坐下,每樣菜都夾了一點放進她的碗裡,「吃吧,等會兒還要吃藥。」
「好。」她吃著粥,嘴裡心裡都是暖呼呼的。溫泉是沒有泱的五星級廚藝,他煮的也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家常菜,但是她卻覺得美味極了,這是他特地為她下廚煮的一餐呢。
他好笑地放下筷子將她的頭轉了四十五度,面向餐桌。「菜都在桌上,你看著我做什麼?」
「你以前煮過菜給別人吃嗎?」她好奇地問。
他覷了她一眼,反問道:「你以為我這樣的手藝能夠搬出來獻寶嗎?更何況家裡有個手藝高超的廚子,還有我媽,輪不到我上常」他一個人住在外面也懶得下廚,今天是特殊情形。
「那我是第一個嘗到你的手藝的人嘍!」月怯兒欣喜地道。
她真心表露出來的滿心歡喜讓他感到莫名其妙,「有這麼值得高興嗎?」他煮的又不是什麼山珍海味。
「嗯。」有一股幸福的感覺慢慢地從體內透析出來。
溫泉真的不懂這有什麼好高興的,但是她的喜悅也感染到他,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你喜歡就好,快吃吧。」
飯後休息了一會兒,他盯著月怯兒吃過藥之後,就趕著她回房去睡覺。
「好嘛。」她再自然不過地走進他的房間。
他匆然想到一件事,跟了進去。「等等。」
「什麼事?」她停在床邊轉過身看他。
「你應該回你的房間去睡。」他溫和地告訴她。
「我不要。」她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
她那理直氣壯的口氣讓他感到好笑,「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記得嗎?」她是打算鳩佔鵲巢嗎?
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可是我會怕,我不要回那個房間。」
他的腦筋轉得飛快,「好吧,那我跟你換房睡。」這樣行了吧。
「我不要一個人睡。」她還是搖頭,眸底的畏懼洩漏出心中的不安。「我可以繼續睡地上。」她從沙發上抱起那一條輕柔的毛毯就準備到昨晚睡覺的位置躺下。
他出聲制止,「不行,你的感冒還沒好,要是二次感冒就麻煩了。」他怎麼能狠心地讓一個病人繼續睡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
她霧氣迷濛的眸子裡有著溫和卻固執的堅持,「沒關係。」一邊是身體上的不適,一邊是心理上的懼怕,兩害相權取其輕。
「你……」瞪著她畏怯眼眶泛紅的模樣,他終究還是心軟地豎了白旗。「你上床去睡吧。」
「真的可以?」她驚喜萬分地問。這是不是表示溫泉有一點點在乎她了?
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他沒好氣地道:「不然真的讓你繼續睡在地上啊?要是你不小心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的家人交代?好了,你先去睡吧。」
原來他只是怕麻煩……月怯兒原本雀躍的心情驀地一Down,垮下肩膀,爬上床躺好。
***
平安無事地過了兩天之後,月怯兒的身體差不多都復原了,也沒有聽見她再哇哇大叫,所有的麻煩似乎都已經解決。溫泉卻在第三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渾身一僵——月怯兒就睡在他的臂彎裡,呼吸平順。
兩人的姿勢十分曖昧,她的頭枕著他的臂膀,呼出的溫熱氣息規律地輕拂過他頸窩,在他的肌膚上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慄,她的手臂橫過他的肚子擱在腰際,更別提她曲起的右膝還橫過他的大腿,差一點就會觸及他的重要部位。
他屏住氣息不敢亂動,就怕一個不小心會出現讓自己尷尬的場面。
他努力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要怎麼在不吵醒她的狀況下抽身起床,但是頸窩傳來的溫熱氣息,她身上飄出的淡淡幽香、胸前誘人的曲線,在在都誘惑著他的心靈和肉體,煎熬著他的理智,令他全身緊繃。
他還來不及採取行動,熟睡中的月怯兒忽然無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她的腿就這樣摩擦過他的重要部位。
啪!繃緊的神經瞬間斷裂,慾望像火熱滾燙的岩漿迅速在他體內延燒開來。溫泉咬牙隱忍住,輕輕地將自己的腿抽出來,他額際已經冒出細微的汗珠。
她依然睡得十分安穩。
他輕輕扶著她的腦袋,把被壓住的手臂抽出,然後下床就往浴室衝去。他竟然對怯兒有反應!
全身的血液在沖水的瞬間幾乎要凝結成冰,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那只頑皮鬼的問題得盡快解決才行。
一早被叫醒,用過早餐後就上了溫泉的車,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月怯兒望著車外陌生的景致,「我們要去哪裡?」
都已經快到目的地了。「現在才問要去哪裡會不會太遲了?」改天被賣了都不知道。他熟練地駕著車在擁擠的車陣中前進,「去拜託一個有名的大師來收了那只頑皮鬼。」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打聽到這個大師的消息,據說他幫很多人解決過棘手的問題,有很好的口碑。
收了那個頑皮鬼?月怯兒反倒擔心起對方的安危,「他……不會死吧?」
「誰?」他不確定地問。
「那個頑皮鬼啊,他要是被大師收了,會死嗎?」她是很討厭他老愛嚇她,但是她並不想置他於死地。
他溫吞地提醒她,「他早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對喔。」月怯兒愣了一下,「可是他的魂魄要是被大師收去,那不就不能投胎轉世了嗎?」這樣太殘忍了。
他聳聳肩,瞟了她一眼,「你問我我問誰?」他對神鬼、轉世投胎之類的事一點概念也沒有,不予置評。遇到她之前,他只是一個平凡人,過著再普通不過的生活,卻在撿到她之後,徹底顛覆了他原本的生活和既有的認知,什麼妖啊鬼的全都一古腦地蹦出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發現自己問了個笨問題。一來他看不見那個頑皮鬼,二來他對鬼魂和輪迴轉世也沒有研究,哪會知道頑皮鬼被大師收去之後還能不能投胎轉世。
他將車子停在一棟獨立的建築物前,「到了,下車吧。」
月怯兒依言下了車,迅速地繞過車子走到他身後,怯怯地打量著週遭的環境。這個地方有股奇怪的氛圍,她的心隱隱浮動,感覺不安,悄悄地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下擺。
察覺到她不安的情緒,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怎麼了?」
「我有點害怕……」害怕些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他安慰她,牽著她的手穿過庭院往大門口走去。他原以為會看到大排長龍的景象,沒想到竟然沒有半個人?
他平穩的語調和溫暖的大掌給了她勇氣,驅定心中那一絲不安。
溫泉抬手正要按下門鈴,門卻突然無預警地打開來。
門內出現一個年輕俊美卻有著一頭不相稱白髮的男子,「進來吧。」說完,他若有所思地瞅了月怯兒一眼,接著逕自轉身回到客廳。
溫泉因為職業使然看不慣他沒有半點警覺性的舉止,忍不住開口,「你難道不知道這樣開門讓一個陌生男人進屋是很危險的嗎?你甚至連我的名字都沒問,如果我是持有武器的壞人呢?你要怎麼辦?」他是該讚賞他對目前社會治安的高度信心,還是罵他愚蠢?
撇開那一頭白髮不說,他看起來就像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他真的是他要找的那個大師嗎?他真的有辦法搞定那個頑皮鬼嗎?
俊美的白髮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在對面的椅子坐下。
月怯兒緊挨著溫泉坐下,她真的覺得白髮男子犀利的眼神可以看透自己。
「你不會以為世界上沒有壞人吧!」溫泉嘲諷地道。那種真善美的境界恐怕只有天堂才會有。
「你是來遊說我安裝貴公司的保全系統的嗎?」白髮男子似笑非笑地反問。
原來他知道他是誰,「你是玄燁居士嗎?」
「我是。」玄燁微笑。
溫泉也不囉唆,直接說明來意,「我想請你抓一個頑皮鬼。」
前一秒玄燁還笑容可掬地回答他的問題,下一刻卻迅如閃電地欺身把住月怯兒的咽喉,一手豎起劍指就要朝她的眉心點去。
「你想做什麼?!放開她!」溫泉也及時箝住他的手腕逼他鬆手,冷凝著俊臉怒喝,橫身擋在月怯兒身前。
月怯兒受到驚嚇,淚水瞬間潰堤奔流而下。
玄樺淡淡地道:「讓開,她是狗妖,我不能讓她留下來危害人間。」無比俊美的面孔上寒氣凜冽。
月怯兒倒抽了一口氣,血色迅速自臉上退去。她心中從來都不曾萌生出害人的念頭,為什麼他不能接受她的存在?
溫泉抓住他的手跟他對峙,毫不退讓。「我不准你傷害她。」沒想到這人竟然能一眼就看穿怯兒的身份,看來他有兩下子。
玄燁只是冷冷地道:「如果我一定要收了她呢?」
他直覺反應就將她護衛在身後,「那麼你只能先把我打倒,然後踩著我的身體過去。」
「溫泉……」他不惜一切的護衛讓她感動不已,卻又擔心他的安危。
玄燁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玩味,面容上依舊嚴峻無情,「她是妖怪,難道你不怕?」他故意強調月怯兒不尋常的身份。
玄燁的話將她潛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隱憂揪了出來,她惶惶然地望著溫泉的背影,視線被淚水模糊了。她不想被溫泉討厭……胸口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嚙咬般難受。
「她那麼膽小又愛哭,只有被人欺負的份,根本不可能欺負人或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算她是狗妖又如何?她沒有危害任何人。」失算。他沒有考量到怯兒不尋常的身份,才會讓她陷入這樣的危險。「我沒有必要怕她。」
月怯兒聞言鬆了一口氣,心下有些安慰,但是危機仍未解除,「你……我又沒有做壞事,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她鼓起勇氣跟他理論。
她不想看到溫泉真的為了她和高深莫測的玄燁起衝突,她害怕他會受到傷害,她不想連累他。
玄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逕自開口問溫泉,「你應該也發現了吧?她才是擾亂你平靜生活的主凶,只要讓我收了她,你的生活馬上可以恢復原狀。」
月怯兒心急如焚,他為什麼就是要挑撥、破壞她和溫泉的關係?她壓根兒不在乎他會對她怎麼樣,不擔心自己的小命還操控在別人手上,只煩惱溫泉的想法會被他的言詞所影響。
溫泉認真地思忖了一下,「這麼說是沒錯……」
他的話彷彿在月怯兒的心上狠狠地揍了一拳,她的臉色瞬間刷白,迸射開來的痛楚讓她連呼吸也備覺艱辛。
她早該知道的,打從她出現在溫泉的生命裡,替他帶來的就只有麻煩和困擾,他會想擺脫她也是人之常情。她的心彷彿跌進無底深淵,心痛像潮水般襲來,霎時,她無聲無息的淚如雨下。
玄燁靜靜地將她的淚顏納入眼底。
「不過我已經習慣她的存在,也還能忍受她惹出來的麻煩,不勞你費心。」溫泉語調輕快地回答,身體卻像繃緊的弦。「即便她是狗妖,也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權利。」
月怯兒的心臟幾乎負荷不了這樣劇烈的刺激,一聲啜泣陡地失控的逸出嘴角。
溫泉聞聲回頭,映入眼簾的是她淚流滿面的俏臉,心臟莫名地糾結了起來,「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他以為她的哭泣是因為懼怕玄燁的不友善。
他溫柔的安慰反倒讓她抽噎得更是厲害,哭得上氣下接下氣。
玄燁的態度卻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溫和友善地附和道:「溫先生說的很有道理,狗妖的確也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權利。」
溫泉詫異地看向他,很難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月怯兒。他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他鬆開他的手,戒備地盯著他。
「嗚嗚……」月怯兒低低啜泣著,虛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沒事,別哭了。」他連忙將她扶起來,不自覺地放柔語調輕哄,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
她撲進他的懷裡,瘦小的雙肩還不停地抖動著。
溫泉擁著她,輕拍她的背,打趣地道:「你再哭下去我的胸前就要淹大水了,而且啊,現在正在鬧水荒,不可以浪費珍貴的水資源。」他很納悶,在她小孝纖細的身體內哪來那麼多的眼淚可流。
「什麼嘛!」她忍不住破涕為笑。
「這樣好多了。」她的眼淚總是會讓他心疼不捨。溫泉沒忘記來這裡的目的,「那麼關於我想請你去抓那個頑皮鬼的事,你是不是願意……」
玄燁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那個頑皮鬼和你們有很深的淵源,我不能收了他。」
和他們有很深的淵源?溫泉想不透,「什麼淵源?」
玄燁深不可測的笑容裡充滿秘密,「天機不可洩漏,時候到了,你們自然就會明白。」
什麼天機不可洩漏?什麼時候到了就會明白?他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我們還要容忍他多久……」他還想問清楚。
玄燁微瞇起眼,沉吟道:「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溫泉聽了幾乎想昏倒算了,「你真的不肯幫我們收了他?」
「不是不肯,是不能。」他修飾他的用詞。「你們的緣分未了。」
這是孽緣吧!既然他不肯,那就只好另尋高明了,總會有人願意幫他和怯兒解決問題的。「打擾了。」溫泉準備離去。
玄燁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要是真的找人收了他,將來一定會後悔。」
溫泉很不以為然,「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我只能說這麼多,信不信隨你。」他擺了擺手,「不送。」
古怪的人!溫泉皺一下眉,轉身扶著月怯兒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29:30
第七章
雖然參不透玄燁話中的玄機,但是直覺告訴溫泉應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再加上月怯兒也替頑皮鬼求情,所以他就暫時先把這件事按下,看看頑皮鬼的表現再作決定。
經過去見玄燁發生的插曲之後,月怯兒更愛溫泉了。她也認為他有一點點在乎起她來,不然不會不顧一切挺身保護她,她的心裡開始期望他會慢慢地喜歡上自己,貪心地希望有一天他的心只能容得下她一個人。
但是,她忘了Coco的存在——
「泉,她是你妹妹嗎?」Coco一進門就瞧見溫泉身後的清麗少女,她記得他排行老大,底下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我不是他妹妹。」月怯兒急切地否認,不希望溫泉真的把她當妹妹看待。
溫泉不慌不忙地將他準備好的那一套說詞搬出來,「她是月怯兒,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最近跟家裡鬧彆扭,所以跑到我這兒借祝」他的笑容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焦躁。
Coco大方地伸出友誼的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泉的朋友,我叫Coco。」
月怯兒悶悶地握住她的手,不怎麼情願地道:「你好。」她和溫泉的關係讓她心裡不斷地冒出發酸、苦澀的泡泡。
「我以前也常和我爸媽鬧彆扭,總覺得他們管得太多、管得太嚴,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討厭得不得了,可是等長大思想更成熟了一些就會發現,其實父母親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孩子著想。」Coco以過來人的語氣笑笑地說著以往的經驗。「多體諒一下父母,別讓他們為你操心。」
她很想不客氣地頂一句「你以為你是誰,我的事不用你管」,不過終究只是想想並沒有付諸行動,她做不來當面給人難堪那種事。
Coco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有說教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別犯了跟我一樣的錯。」
月怯兒冷淡地應了一聲。老實說她其實並不討厭Coco,只是她和溫泉的關係就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上,不舒服的感覺慢慢地發酵變成一種名為「嫉妒」的氛圍。她怎麼也沒有辦法對她露出笑容。
而且也是因為她要來,所以溫泉又把她趕出來,要她回自己的房間睡。
溫泉裝作沒看見月怯兒哀怨控訴的眼神,搭著Coco的肩往臥室方向走去,「你也早點睡。」
「溫泉……」月怯兒想阻止卻無法可施。
Coco回眸,「泉,怯兒好像有話要跟你說,你是不是……」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也一樣。」他腳下的速度末減。
進了房間,Coco好奇地望著他,眸底帶點審視的意味,「怎麼了?」
溫泉關上門,明知故問,「什麼怎麼了?」
往床沿一坐,她噙著笑睇凝他,「這不像你。」
他嗤了一聲,「我不就是我,哪有什麼像不像的。」怯兒會不會又在哭了……
他赫然發現自己腦子不聽使喚地掛念著月怯兒,怎麼也沒有辦法把她的淚顏摒出腦海。
Coco笑著打趣,「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隔這麼短的時間就又碰面,如果沒有其他的因素,我會以為你喜歡上我了,所以才會這麼想念我。」那是她心底深處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他的反應是一陣笑,「我們要是會來電,早八百年前就該有感覺了,不必等到現在。」怯兒帶淚的容顏始終在他的腦子裡盤旋,壓得他的心口有些沉悶。
意料之中的回答,只不過心中仍舊是免不了有一絲難受的感覺在發酵,她努力地讓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這倒是,不過既然你不是喜歡上我,那是為什麼?」
他一向自制,不是會恣意放縱情慾的人。
她的問題又勾起他幾日來因為慾求不滿而滋生的焦躁情緒,他探手拉過她,將她壓在身下,略顯急切地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要你。」
他用Coco要過來當藉口把月怯兒趕回她的房間,要不然再繼續和她同床共枕下去,他怕會控制不了自己,會對她做出逾矩的事,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加複雜難解。
Coco沒再追問,熱情地回應他的急切。但是在意亂情迷的同時,她的心卻益發地清醒敏銳,她知道溫泉不一樣了,她……可能就要失去他了。
溫泉的唇從她白皙細緻的頸項往下移,含住她的蓓蕾,滾燙的血液在體內四處流竄,慾望像燎原的野火般一發不可收拾。是錯覺嗎?耳畔怎麼老是迴盪著怯兒哀傷的低泣?
Coco更加地貼向他,想要從他身上汲取多一點的溫暖,想要更多更多……
溫泉努力地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性感嬌軀上。
她不由自主地嚶嚀出聲。
砰!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在寧靜的夜裡響起,顯得格外響亮黥耳。是怯兒出去了嗎?這麼晚了……溫泉的動作有一瞬間極細微的停頓,隨即又繼續惹火的撩撥。
Coco的心微微一冷,她又怎麼會察覺不到他的心思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淡淡的悲傷在胸腔裡蔓延開來,她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她要去哪裡?知道路回來嗎?要是遇上壞人或飆車族怎麼辦?溫泉想得焦急了起來,不自覺地忘了動作。
Coco不捨地緊緊擁抱他一下。
他驀地回過神來,俊臉上盈滿歉意,「我……」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放開手,她迅速地隱藏好自己的心情,故作輕鬆地道:「我明白,你在擔心怯兒的安危。」
他起身,「我很抱歉……」
她坐了起來,穿戴好內衣和襯衫,若無其事地微笑,「我想該是結束這段關係的時候了。」由她揮刀斬斷兩人之間關係也算是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
溫泉一愕,他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Coco,你……」
「這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不管是誰先遇到心儀的對象,都是這段關係結束的時候。」她的灑脫裡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痛。「我看得出來你很在乎怯兒,也很擔心她,你快去把她追回來。」
雖然難過不捨,但是她明白感情這事兒是強求不來的,她不想死纏爛打、不擇手段地巴著他不放,到頭來只會讓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何苦呢!
緣分盡了,分開是必然的結果,好聚好散,未來仍舊是朋友。
「謝了。」他邊扣扣子拉拉鏈,走了幾步又回頭,「還是朋友?」
「當然。」她揚起笑揮手催促,「快去吧,等會兒我要離開的時候會幫你把門關好。」
「嗯。」溫泉轉身快步地跑出去。怯兒應該跑不遠才是。
Coco的笑容慢慢地隱沒。是啊,從此以後他們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
那一聲聲勾魂的嚶嚀像銳利的刀狠狠地在她的心上劃下一道又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月怯兒傷心欲絕地哭著跑下樓。
「怯兒小姐,這麼晚了你要上哪裡去?」大樓管理員關切地詢問。「溫先生他怎麼沒有陪你一起……」話還未說完,已不見人影。
月怯兒沒有理會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在黑夜裡漫無目的地狂奔,一直到喘不過氣來了才停下來。
「呼、呼、呼……」她急促地喘著氣蹲下,蒼白的臉上佈滿淚痕,又脹又痛的肺葉像是要爆炸開來,但是仍舊比不過心裡的痛。現在他們一定打得正火熱。
「呼、呼、呼……」她心痛如絞。她是無法阻止溫泉和Coco親熱,但至少她可以選擇眼不見為淨。
隻身一人站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上,更加深她心中的淒涼。
沁涼如水的夜風讓她的頭腦稍稍冷靜下來,她這才注意到附近陌生的景物。這裡是什麼地方?
月怯兒吸了吸鼻子,胡亂地抹抹眼淚,認真地打量著週遭的景物,努力地回想剛剛自己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可是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她只記得自己一邊哭一邊往外飽,只想快一點離開那個傷心地,完全把自己是個路癡的事實拋到腦後。
她要怎麼回去啊?
她的心驀地慌了起來,原本已經趨於緩和的眼淚再度捲上重來,瞬間就又佔據了她的臉。「嗚嗚……」她迷路了!怎麼辦?
溫泉現在正忙著,他知不知道她跑出來了?他會不會擔心她?他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她沒有回去?他會不會出來找她?她越想心越慌,眼淚也掉得更凶。
要是他也在生氣不打算出來找她抑或是找不到她的話,那該怎麼辦?
她會不會回不去了?恐懼登時排山倒海而來,壓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那也意味著她很可能都不能再見到溫泉了,她不要哇!
早知道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她說什麼都不會亂跑的。
溫泉,你快點來找我。月怯兒垂著淚頹然地坐在地上,癡癡地望著前方一片黑漆漆的街道,好希望下一秒溫泉的身影就會出現在另一端。
她還沒找到回寵物情人專賣店的路,現在又衝動地從溫泉家裡跑出來,還迷了路,若是兩邊都回不去,那她不是又要開始在街頭流浪了嗎?
忽然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聲。
「嗥嗚——」
她駭了一大跳,身體陡地自地上彈起來的瞬間變回瑪爾濟斯的模樣,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戰戰兢兢地東瞧西瞧,全身的神經都繃得死緊,害怕一個不注意就會有什麼鬼怪壞人從黑夜裡蹦出來。
「嗥嗚——」嗥叫聲由遠而近,一雙閃爍著陰森綠光的眸子在街道的另一端冷冷地鎖住她,然後慢慢地從黑暗中走出來。那是一隻全身黑得發亮的中型犬。
月怯兒畏縮地往後退。你……你不要過來!她的聲音在發抖。
那一隻黑狗沒有理會她,逕自大跨步地朝她走過來。
她害怕地轉身拔腿就跑,希望能離那只恐怖的黑狗越遠越好,但是瑪爾濟斯的身形嬌小,天生腿短,跑起來不夠快,才跑了一小段距離就被那只黑狗追上。
「藹—」她無法控制地尖叫起來,害怕得全身無力。它想怎麼樣?!
黑狗用兩隻前腳抱住她的腰際,馬上做起限制級的動作。
「救命、救命啊!」她嘶聲求救,死命地掙扎。誰來救救她?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溫泉趕到了,他隨便把車往路邊一停,迅速地下了車,一腳狠狠地踹在黑狗的身上。
「嗚……」黑狗慘叫一聲,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月怯兒飛撲進溫泉的懷裡,餘悸猶存地傷心哭著。
懷裡真真切切地抱著她溫暖、毛茸茸的小身軀,溫泉懸在半空中的心才慢慢地踏實起來,卻忍不住開口念她。「你不知道這麼晚了一個單身女孩子在街頭遊蕩是很危險的嗎?要是遇到逞兇鬥狠的飆車族該怎麼辦?你認得路回去嗎?要是我沒有及時趕到的話,誰來救你?」說到最後語氣已有些氣憤,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擔心。
她差點就被一隻黑狗強暴了!搖搖頭,月怯兒瑟縮了一下,淚漣漣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抱著她還在發抖的小身軀,心一軟,語氣登時轉柔,「算了,我們先回去再說。」她肯定也嘗到苦頭了。
「嗚嗚……」她哀哀地低聲啜泣著。
他將她抱上車,安置在駕駛座旁的位子上,隨即踩下油門,掉轉車頭回家。
一回到家,月怯兒變回人形,眼睛鼻子都哭得紅通通的。
溫泉哪還忍心責難她,拿了簡單的換洗衣物塞到她懷裡,把她推向浴室,「先洗個熱水澡,感覺會舒服一點。」
「嗯……」她一邊抽氣一邊走進浴室。
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她打開水龍頭讓微燙的熱水兜頭灑下,淋過全身,溫暖了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驅走血液裡四處流竄的寒意。
她取了些沐浴乳開始清洗身體,腦海裡紊亂的思緒像是糾結成一團的毛線,無從理起。為什麼沒看見Coco?她回去了嗎?是不是因為溫泉出去找她的緣故?
雖然剛剛跑出去受到頗大的驚嚇,還差點被一隻黑狗強暴,但是溫泉出去找她的舉止讓她飽受驚嚇和恐懼的心揉入了一絲喜悅,他是在乎、關心她的,不然他不會中斷他和Coco的親熱,開著車出來找她。
心裡是有那麼一點對Coco感到歉疚,但是愛情是自私的,她喜歡溫泉,她不要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想要他只看她、只喜歡她、只愛她。
下定決心之後,月法兒沖掉身上的泡沫,用大浴巾擦乾身體,然後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喝完牛奶就去睡覺。」他弄了杯熱牛奶給她,忍不住又叮囑,「以後別再這麼衝動行事。」不過,他也見識到她的路癡有多嚴重了,得想個法子才行,他可不想三天兩頭就像無頭蒼蠅似地台北市滿街亂跑,找尋迷路的羔羊。
「嗯。」她哪敢再有什麼意見,捧著杯子輕啜一口,嘴裡頓時盈滿了牛奶的濃郁香醇。
他等她喝完那一杯牛奶,收回杯子便催促著她回房間去睡覺。
她囁嚅地道:「Coco她……回去了,我……我能不能跟你睡?」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回絕。焦躁不安的慾望沒有獲得紆解,還在他的血液裡、身體內蠢蠢欲動,今晚若是再和她同床共枕,他肯定會獸性大發。
她退而求其次,「那……你先陪我進去看看頑皮鬼還在不在。」
她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溫泉相當意外,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好。」他率先走向她的房間。
月怯兒跟在他身後走進房問,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他回頭問她,「他在房間裡嗎?」
她怯怯地從他背後探頭查看,「這邊沒有,那另外一邊呢?」她的心臟脫序狂飆,幾乎要從口腔跳出來了。
溫泉不疑有他地走近床鋪,要讓躲在他身後的月怯兒查看頑皮鬼是不是隱身在床鋪的另一邊,伺機要嚇她。
「看到了……」他轉過身,卻冷不防被她推倒在床上。
她壓在他的身上,滿臉通紅。
他以為她是不小心身體失去平衡,才會將他撲倒在床上,「小心點,起來吧。」他撐起上半身。
她非但沒有起來的意思,雙手反倒環上他的頸項,酡紅著臉道:「你不要和Coco在一起……我是真的喜歡你……」她低垂著臉,沒有勇氣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他好笑地望著她顫動的長睫和嫣紅的雙頰,「你非得要這樣壓著我說話嗎?」這樣的姿勢太過嗯……勁爆、煽情了點,也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擦槍走火。
聽不出他語調裡的情緒起伏,她的心中頓時一慌,反覆地道:「我好喜歡好喜歡你,你不要和Coco在一起,喜歡你……」
他屏住氣息,全身緊繃,「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談一談。」法兒的外表和個性會讓人誤以為她還很稚嫩,但是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下,他才赫然發現她曼妙的身體曲線已經是個十足成熟的女人了。
一個性感惹火的同體就壓在自己身上磨蹭扭動,如此甜蜜又痛苦的煎熬可以把聖人也逼瘋,況且他並不是聖人,只是一個慾求不滿、自制力薄弱得可憐的男人。
發現他的聲音緊繃,月怯兒害怕他會決絕地推開自己、拒絕自己,眼淚登時決堤,在她清麗的容顏上氾濫成災。
她的眼淚順勢滴落在他的脖子、頸窩,滾燙的淚像燒紅的鐵灼傷了他,他的心在抽痛。「怯兒,你先別哭……」她應該先聽完他的話再哭也不遲。
月怯兒哭得很傷心,沒聽見他說的話,喃喃地道:「為什麼你不喜歡我?為什麼……」
「我是……嚇!」他才開口說了兩個字,隨即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怯兒這是在做什麼?
她流著淚,雜亂無章地在他的脖子上、臉上、嘴巴上胡亂親著,「我不要你喜歡別人……」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推開她!溫泉在心中對自己嘶吼。
她生澀毫無技巧可言的親吻卻是最有力的武器,輕易地摧毀了他的自制力,慾望像火熱的岩漿在他的體內爆發開來,流竄到四肢百骸,然後彙集到下腹部。
啪!他腦海裡最後僅存的一絲理智也被擊潰,火熱的慾望取得了全面壓倒性的勝利,徹底掌控了他的身體。
溫泉反客為主,輕易地攫取主導權,靈巧的舌撬開她的唇,探進她的嘴裡挑弄她生澀柔嫩的丁香小舌,汲取她口中芬芳的蜜津。月怯兒渾身酥軟,臉泛紅潮,眼神迷濛地望著他,心中也有所期待。
有那麼一瞬間在慾火裡載浮載沉的理智又冒出頭來阻止他,但是僅僅只有一秒鐘,那可憐的理智就被猛烈的慾火焚燬殆荊
他的手悄悄地探向她的衣服,將上頭的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她完美無瑕、白裡透紅的粉嫩肌膚,他眼中的火焰大熾。
她羞澀地抬起手摀住臉,身上的紅潮更盛。
他的眼光充滿讚賞,「你好美……」
她心中是喜悅的,她願意為了他的讚美、他著迷的眼神、他溫柔的撫觸付出一切,絕不後悔。
他的大手慢慢滑過她的身體,撫摸那令他血脈債張的曼妙曲線,柔軟銷魂的觸感勾引出他體內潛藏的佔有慾,想要她的感覺強烈得近乎痛楚。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月怯兒以為他要打退堂鼓,生澀的小手法怯地探向他的胸膛,笨拙地解著他襯衫上的扣子。嗚……她好想哭,連他身上襯衫的鈕扣也要欺負她。
他憐愛地一笑,「我來。」他挺起上半身脫去衣物,再覆回她的身上。
真真切切地察覺到他昂揚的火熱慾望,她細聲地抽氣,心中有些忐忑……
溫泉的唇角勾起,帶有火焰的手指探向她的身下,溫柔地勾引出她的熱情,耐心地等候她跟上他的腳步……
是的,他要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0:03
第八章
月怯兒在溫泉的臂彎裡沉沉地睡著,十分安穩,只是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陰影,顯示出她的疲 憊。
望著她沉睡的容顏,他的心慢慢地盈滿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昨晚他一定讓她累壞了吧!他有點兒自責也有點兒心疼,他應該多體諒她一些的,但是他體內的慾望就像火山爆發似地一發不可收拾。
他從來就不是需索無度的男人,但是為什麼遇上怯兒就走了樣?昨晚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渴望,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愛她,直到筋疲力盡才作罷。
溫泉心中連日來的焦躁和慾求不滿的鬱悶都一掃而空,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無比舒坦,而且滿足,感覺像是找到生命中欠缺的那一半,完整圓滿了。
聽著耳際傳來平穩細微的呼吸聲,無以名狀的幸福開始在胸腔內蔓延,他自然地轉過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那一瞬間他再清楚不過了——
她是人也好、是狗妖也罷,他都不在乎,雖然她既膽小又很愛哭,但他就是真真切切地愛上她了。他復又閉上眼,靜靜地感受那一股幸福的氛圍,心裡再無一絲懷疑。
「唔。」月怯兒醒來,揉揉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寬闊的胸膛……等等,胸膛?昨晚的記憶倏地跳進她的腦海裡,一幕一幕鮮活了起來。
她的臉頰轟地竄上兩團猛烈的火焰,瞬間燒紅了她的臉蛋。
她記得昨天晚上是她主動地推倒溫泉、主動地親吻他、主動地要褪去他身上的衣服,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她的意圖確切毋庸置疑,他有沒有被她的主動和豪放嚇到?
月怯兒沒敢亂動,連呼吸也盡量放輕,害怕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吵醒他,她還沒作好面對他的心理準備。
他……會不會後悔和她發生關係?她的心猛地一蕩,一絲不安從心底蕩漾開來,她的身體微微一僵。他會因為這件事而討厭她嗎?畢竟是她引誘他做出對不起Coco的事。
一思及可能會被他討厭,她的心就又難受了起來,以後恐怕沒有機會再這麼靠近他了,她悄悄地伸手環住他的窄腰,身體更加地貼近他,戀戀不捨地想將這溫暖膚觸烙印在記憶裡陪伴自己,一輩子不忘。
「咕……」溫泉的喉嚨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響。沒想到她的幾個小動作就又讓他的下腹部迅速竄起一股燥熱的慾望。
他、他醒了?她瞬間僵化成石。她的手正環住他的腰,她的臉還貼在他的胸膛上,她要怎麼收回來啊?
「快睡、快睡,快睡……」她不自覺地把心中所想的話說出來。
「呵呵……」溫泉忍不住輕笑出聲,略顯低沉的嗓音醇厚性感。
他醇厚性感的笑聲鑽進她的耳膜裡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她的心臟,她尷尬得手足無措,身體又開始發熱發燙。
他清了清喉嚨,「可是我現在不想睡耶。」他很努力地控制著體內迅速勃發的慾望。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不悅的感覺。她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想到兩人此刻都是一絲不掛的狀態,她的神經倏地又緊繃,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體,想要稍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的蓓蕾不經意地劃過他的肌膚,一陣戰慄瞬間貫穿了他,「別動。」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他的聲音轉為粗嘎。
她的臉和身體都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我……」她慌亂地掙扎著要起身。
他的眸色轉深,探手將她的身體摟回,皺著眉道:「我本來是想讓你好好休息,不想這麼快又要你的,但是你誘惑我……」
「我沒有。」她承認昨天晚上是她主動勾引他,但是現在她什麼也沒做埃
因為她也想要他。
「怯兒,我要你……」染上情慾的嗓音分外動人心弦。
她不由自主地嚶嚀出聲,害羞但堅定地抬手環上他寬闊的背,旖旎的氛圍於焉流洩一室……
許久許久之後,月怯兒才從飄飄然的天堂返回人間,香汗淋漓全身虛軟無力地躺在溫泉的懷抱裡,心中那股巨大的罪惡感卻壓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對不起……」
他溫柔親暱地伸手替她拂開頰邊一小綹汗濕的髮絲,「為什麼要道歉?」
「我對不起Coco……」說著說著,她就紅了眼眶,淚珠又在眼底滾動。她一點都不想當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但是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她想跟他在一起,想獨佔他。
「噓,別哭了。」他輕輕地拭去她臉上滾落的淚水。
他的輕哄卻讓她的心更痛,哭得更傷心,他也對Coco這麼溫柔嗎?「嗚……她一定會恨我的……」
「你沒有對不起Coco,她也不會恨你,我和Coco並不是情人。」不想她繼續傷心哭泣,他連忙說清楚。
她決堤的眼淚稍稍止歇,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懂,為什麼組合起來的句子那麼陌生?她有聽沒有懂。
「什麼意思?」他和Coco不是情人?可是他們明明……明明……
她的困惑明白地寫在臉上,他笑著解釋,「我和她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需要什麼,我們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滿足彼此的慾望罷了,與感情無關。」
「你不愛她?她也不愛你?」卻一起做那麼親密的事!
他點頭,「我們是朋友。」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一起做那件事的朋友?她很難接受這樣的觀念,她也做不來這種事。那他是怎麼看待他們的關係?在他心裡她是不是和Coco一樣,也只是一起做那件事的朋友?
他將她俏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悉數納入眼底,她這個人就是藏不住秘密,什麼都表現在臉上。
他故意問她,「怎麼不說話?」
搖搖頭,她心裡有些難過卻沒有勇氣開口問他。
溫泉笑著輕輕囁咬她圓潤滑嫩的香肩,像在吃什麼美味可口的食物,以漫不經心的口吻道:「如果我說我愛你,會不會讓你心情好一點?」
他說什麼?!月怯兒詫異地瞠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抬頭問他,「你剛剛說什麼?」她剛剛沒有聽仔細。
他不答反問:「肚子餓了吧?快點起床,我們出去吃飯。」
她翻身坐起,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我不餓。你剛剛說什麼?」
「會不會讓你心情好一點?」他認真地想了一下,望著她姣好的曼妙曲線,眸色漸漸轉深。
「上一句。」她緊張不已,沒發現自己已經春光外洩。
他故意略過最重要的那句話,「怎麼不說話這一句嗎?」
「不是啦!是『怎麼不說話』和『會不會讓你心情好一點』中間那一句。」她懊惱極了。
「我還有說了什麼嗎?」他裝傻。
剛剛是她耳背聽錯了吧!月怯兒失望地垮下小臉,霧氣又襲上她的眼眶。
溫泉含笑地問她,「那……是不是『如果我說我愛你』這句?」
她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是真的愛我?」她此刻像是站在輕飄飄的雲端,感覺好不真實。
他無所謂地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不行!」她急切地打斷他的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嘴角噙著笑,堅定地承認,「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巨大的狂喜瞬間湧入她的心中,迅速地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裡,她撲進他的懷裡,「我也愛你。」淚水卻不受控制地奔流而下,迅速攻陷她的臉。
有股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胸膛上,溫泉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抬起她的臉,果然又瞧見她滿臉淚痕,「怎麼又哭成淚人兒了?」
她吸吸鼻子,抽抽噎噎地道:「人家……太高興了嘛。」
傷心的時候哭、害怕的時候哭,現下連高興也哭,他真是敗給她了。他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白眼,他的手溫柔地在她光滑的背部來回輕撫。「別哭了,嗯?」
撫著撫著,他的血液裡又竄起一絲火花。
「如果你再不起床的話,肯定會連午餐也錯過哦。」他隱喻地道。
連午餐也錯過?月怯兒愣了一下,隨即悟出他話中的含意,漲紅了臉吶吶地離開他的懷抱,「不、不行了,我、我全身……酸痛。」她從沒做過這麼激烈的「運動」,全身的骨頭像是要散開了一樣。
他掀開棉被下了床,「那就快點起床,等會兒出去吃飯。」
「嗯。」她害羞地垂下視線,不敢直視他的裸體,囁嚅地說:「那……」
「你想問什麼?」他回頭看她。
她沒有辦法不在意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那你和Coco,你們……」情人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他笑笑地說明。
「真的?」她驚詫地抬起眼,隨即又低下頭,「為什麼?」
「我們當初說好這段關係只維持到其中一方遇上心儀的對象,而我有了你,當然得結束這段關係了。」這對他們三個人都好。
她的心裡漾滿甜蜜的氛圍,「喔,你不會覺得捨不得嗎?」
「不會,我有你就夠了。」寵溺地一笑,他拿了衣物走進浴室梳洗。
月怯兒整個人沉浸在幸福裡,暈陶陶地下床拾起她的衣物,一件件穿回身上。
梳洗完畢,他一身清爽地跨出浴室,門鈴聲也在同個時間響起。
「我去開門。」這個時候誰會來?他納悶地走出房間前去應門。
「叮咚、叮咚、叮咚!」門鈴按得更急了。
「別按了!催魂吶……」他沒好氣地嘀咕著打開門,「遴,你怎麼來了?」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上班嗎,怎麼有空過來?
溫遴充滿好奇的視線瞟向屋內,「大哥,我聽虹說有個我們小時候的鄰居妹妹跑來投靠你,是誰啊?」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有這麼一號人物,而且大哥什麼時候會這麼好心地收留陌生女子了?其中一定有不尋常的地方。說不定……呵呵。
「你不用上班嗎?」今天又不是國定假日。
「我請了半天假。」說什麼她都得先來看看這個可能是她未來大嫂的女人是圓是扁。
她踱向廚房探了探。不在這裡。
溫泉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上,「坐吧,她等一下就會出來。」
她在他的對面坐下,饒富興味地瞅著他,「她是王伯伯還是郭叔叔的女兒?」若真是他們家的鄰居,她也一定認識。
他老實地招認,「怯兒她不是我們的鄰居。」
她就知道。「那她……」房門開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溫遴轉頭看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一定在哪裡見過她。
溫泉微微一笑,「怯兒,她是我妹妹溫遴。」
月怯兒一眼就認出她的身份。她是買走月泱的溫小姐!沒想到她竟然是溫泉的妹妹,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原來她和泱一直這麼近,只是沒有發現。
「泱……」她在猶疑著是不是該跟她相認,她是很想跟泱、炎、飛還有逐日見面,但是她怕奔月仍舊要把她賣給當初那個客人,她不要和溫泉分開。
「她是月怯兒。」溫泉簡單地介紹。
月怯兒、月怯兒、月……溫遴在心中默念了幾次,腦海中驀地閃過一道靈光。沒錯,就是她!她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見過她一面。
「逐日一直很擔心你的安危,沒想到你竟然會在我大哥這裡!」
遴她究竟知道多少?溫泉不動聲色,打算靜觀其變。
「拜託你,先別讓他們知道我在這兒,好不好?」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我還不想回去。」
「連泱也不能說嗎?」那會讓她心裡有一絲罪惡感。
月泱也認識怯兒?溫泉挑起眉,忽然聯想到——月泱、月怯兒他們都姓月,這肯定不會只是單純的巧合。
月怯兒想了一下。泱應該會幫她保密的。「讓泱知道沒關係。」她需要人幫她想想辦法,也幫她跟奔月說說好話。
「月泱也是寵物情人專賣店裡的人。」溫泉用的是肯定句。
溫遴點點頭,「還記得我的住處鼠輩橫行的事吧,為了整治那些可惡的老鼠,我去買了一隻波斯貓回來養,那只波斯貓就是月泱。」
誰也猜不到目前紅透半邊天的明星月泱竟是一隻波斯貓!
而怯兒是一隻瑪爾濟斯,看來他們溫家的人和寵物情人專賣店還挺有緣的。
溫遴像是想到什麼,又轉頭看了看月怯兒方才走出來的那扇門,眸底躍上一抹促狹的光芒,「大哥,剛剛怯兒好像是從你的房間走出來的哦!我沒看錯吧?」
「是沒錯。」他大方承認。
月怯兒的俏臉上驟生彩霞,更加美麗迷人。
她還沒逼問,答案已經出現在月怯兒的臉上了。溫遴睨著他,戲譫地問:「大哥,你應該不會以救命恩人自居,要求怯兒以身相許吧?I
他是那種沒品、沒風度、沒魅力的人嗎?那種趁火打劫的事他做不出來也不屑為之。
「泉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也沒有索……取回報,是我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月怯兒吶吶地替他辯解,臉紅得不能再紅了。
溫遴忍不住笑了開來,她未來的大嫂真的是太可愛了。「大哥,你別光顧著行使丈夫的權利,也該早點帶我未來的大嫂回去給爸媽看一看。」
月怯兒臉上的紅潮久久不退。
***
溫泉前來接機,開始為期一個月的保鑣工作。
機場內外都部署了層層的警力來保護汶萊公主阿曼達的安全,也有前來表達歡迎之意的政府官員,更擠滿了大批等著捕捉汶萊公主風采的媒體記者們,暗地裡還有熾溟保全的人員在掌控全常
「現在的情形如何?」溫泉銳利的眼神環顧四周。
耳機內傳來虹的回報,「目前一切正常,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
驀地,一行穿著汶萊傳統服飾的人浩浩蕩蕩地從海 關定出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抹被團團護衛住的紫色倩影。
「阿曼達公主,歡迎你來台灣玩。」
「希望你在台灣玩得愉快。」
「謝謝。」蒙著面紗的阿曼達公主有著十分悅耳的嗓音。
閃光燈霎時此起彼落,攝影師們的快門按個不停,記者們也奮力地想要突破重圍,上前採訪渾身充滿神秘氣息的汶萊公主,但是卻全都被侍衛和侍女給擋了下來。
耳機內又傳來虹的聲音,「老大,不曉得阿曼達公主長得怎麼樣喔?」他也對那張隱藏在面紗後的容顏很好奇。
溫泉漫不經心地回答,「把她娶回家就可以看到了。」
娶回家?虹差點被口水噎到,這樣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當我沒說過。」
一名矮壯、肌膚黝黑的男子趨前,以英文道:「溫先生你好,我是辛哈,負責阿曼達公主此行安全上的問題,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公主的安危就請你多費心了。」
汶萊的每一個人民都知道阿曼達公主是蘇丹最寵愛的小女兒,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蘇丹也會不計一切代價地摘下來送給她,所以那些恐怖份子才會把矛頭對準她,就是為了要給蘇丹一個最痛徹心肺的教訓。
溫泉淡淡地道:「這是我的工作,我會盡全力保護阿曼達公主的安全。」
「謝謝,如果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請盡量說別客氣。」
在激烈的推擠碰撞下,大家的火氣難免都大了起來,一旁的兩名記者爆發了一些口角和肢體上的衝突。
他點點頭,當機立斷地在場面變得更混亂之前將汶萊公主和所有隨行的人員護送出機場大廳,上了機場外等候已久的黑色房車,直奔公主下楊的別墅。
溫泉帶他們熟悉了一下環境,然後進到屋內,「公主,這棟別墅有最新最完善的保全系統,你可以在別墅內隨意活動,但是僅限別墅內,沒有我的保護請不要隨便離開別墅,以免給了敵人可趁之機。」
「放輕鬆一些,事情沒那麼嚴重。」阿曼達一改之前的端莊文靜,以輕鬆的口吻笑道。
「公主,這件事關乎你的安危,輕忽不得。」辛哈連忙道。
公主怎麼會用這種口吻說話?溫泉詫異地旋過身,正好瞧見阿曼達伸手摘下臉上的面紗,一陣錯愕。伊斯蘭教國家的女人通常不會讓丈夫和親人以外的人瞧見她們的面孔,更何況她還是處在保守皇宮內身份高貴的公主,怎麼會……
面紗底下有一張小麥色的臉孔,一雙深邃美麗的眸子、高挺的鼻子和豐潤性感的紅唇,組合成一張艷麗迷人的臉。
「好久不見了,泉。」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屋內的其他人早已經對阿曼達特立獨行的舉止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這張臉、這語氣……他簡直不敢相信,「你……你是阿曼達?!」他同窗四年的大學同學兼好友!
她含笑地點頭,「就是我沒錯。」
阿曼達、阿曼達公主!他是知道她來自汶萊,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汶萊蘇丹的女兒,一個貨真價實的公主!
「我還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呢!」所以她才會指定要他親自出任務。
阿曼達聳聳肩,「公主也是人。」沒什麼特別的。
她身邊的兩名侍女也摘下面紗,當初她們兩個也跟著到美國去照料阿曼達的生活起居。
「阿米諾、富迪雅。」他一直以為她們只是阿曼達的室友,沒想到還有另一層關係。
阿米諾和富迪雅朝他頷首微笑。
他想起她剛剛的回答,「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她輕笑,「那些恐怖份子都已經被我父王的禁衛軍抓起來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再安全不過了,是我父王他太緊張,非要我假借觀光的名義出來避一避,等到那些恐怖份子都被審判行刑之後再回去。」她是看在可以出來透透氣、見見老同學的份上才來的。
不過,根據他得到的情報來看並非如此,蘇丹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那些恐怖份子在被逮到之前有筆數目不小的款項流向不明,其中肯定有問題。
「小心點總是沒錯。」
「所以我現在不是來啦。」她笑笑地攤開手,「對了,你還有跟其他同學聯絡嗎?知道瑪姬的近況嗎?」
溫泉看了看時間,「先用餐吧,廚師已經為你準備好一桌豐盛的菜,冷了就不好吃了。今天沒有安排任何行程,我們有得是時間敘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0:37
第九章
最近溫泉一直忙著保護汶萊公主的安全,經常忙到很晚才回來,往往他回來的時候月怯兒都已經睡著了,而隔天一早他要出門的時候她還沒醒,就這樣,她已經一個多禮拜沒跟他碰到面、說上一句話了。
她好想他。
雖然溫遴和月泱一有空就會過來陪她,但她還是覺得有點寂寞。
偶爾電視新聞會有和汶萊公主有關的報導,她就會在電視螢幕裡看見溫泉緊跟在汶萊公主的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在那一次她半夜跑出去又迷路的事情發生過後,翌日,溫泉就買了一隻具有照相功能的行動電話給她,要她隨身帶著,預防她又不小心迷了路,他可以輕易地找到她,而不用再沒頭沒腦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她也想過要打電話給他,跟他說幾句話、聽聽他的聲音也好,但是她怕打擾到他的工作,若是害他分心而出了什麼差錯,那就不妙了,所以她終究只是想想,沒有付諸行動。
電視裡傳來一名記者的聲音——
「阿曼達公主,你喜歡台灣嗎?」
正在欣賞美麗陶瓷藝術品的阿曼達轉頭回答,「喜歡,台灣是個美麗的地方,這裡的人們既熱情又友善。」
又有記者問:「阿曼達公主,是什麼原因促使你來台灣觀光?」
「我對美麗的Formosa早就慕名已久,此行也順道來看看老朋友。」阿曼達帶笑的溫柔嗓音讓人更想一窺她的廬山真面目,看看她是不是人如其聲,也有著和聲音一般美麗的容貌。
有人敏銳地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氛圍,立即追問:「能不能請公主告訴我們那位老朋友的身份?」
「這個恐怕不方便,我不想造成他的困擾。」她婉言拒絕這個請求。
「傳言……」
溫泉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身手敏捷地將阿曼達往旁邊一帶。
匡啷!一旁的陶瓷藝術品忽然應聲碎了一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藹—」高分貝的尖叫聲此起彼落。
「怎麼會這樣?!」有人驚嚇過度怔愣在當常
「哇哇……」受到驚嚇的小孩子嚎啕大哭。
「公主,危險!」辛哈驚呼。
原本圍觀的群眾立即做鳥獸散,採訪的記者和攝影師也紛紛四下逃竄,找尋可以遮蔽救命的屏障,免得不小心就一命嗚呼。現場登時一片混亂。
鏘!又有三個陶瓷藝術品相繼破裂。
溫泉以他的身體護衛阿曼達,將她帶往安全的地方……
怎麼回事?!
攝影機的鏡頭忽然一陣劇烈的震動,月怯兒在電視螢幕上看見的最後一幕是溫泉的身體震動了一下,隨即他的胸口有一抹刺眼的血紅慢慢地暈開來,而後螢幕上有幾秒鐘沒了訊號,畫面隨即轉回棚內的主播身上。
「由於SNG連線現場的混亂和訊號不穩定,沒有辦法將畫面即時呈現,對於方纔的意外,稍後本台將有詳細的後績報導。」
月怯兒臉色發白地瞪著電視螢幕,主播繼續播報其他的社會新聞,她的腦袋裡卻不斷地重複播放著溫泉受傷的畫面,她的心彷彿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迸射開來的痛楚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溫泉受傷了?!要不要緊?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對了,電話!她顫抖著手拿起一旁的行動電話撥給溫泉。
「嘟……嘟……嘟……」電話響了好久,始終都沒有回應,最後轉進語音信箱。
他為什麼不接電話?是不能接嗎?還是……她不死心地打了好幾次,結果都相同,這使她的心更慌了。
現場的情形那麼混亂,還會發生什麼意外誰也料不準。
不行,她要去看溫泉,她要親眼確認他沒事才行。月怯兒站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轉身往外街,出了大樓沒頭沒腦地跑了好一段路後才攔到一輛計程車。
「小姐,你要去哪裡?」司機先生從後照鏡瞥了她一眼。
「我要去……」她遲疑了一下,她不知道那個地方的地名。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回答,司機先生只好又問了一次,「小姐,我又不是神,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去哪裡。」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她連忙道:「你知道剛剛那個汶萊公主發生意外的地方嗎?我要去那裡。」
後照鏡中映射出司機先生不認同的眼神,「小姐,那裡剛剛發生意外,現在去太危險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你還是……」台灣人的通勃—不管什麼事,就愛圍觀湊熱鬧。
「我要去。」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地打斷他的話。
司機先生還下放棄,「小姐……」
月怯兒緊握住雙手,嘶聲叫道:「我要在最快的時間趕到那裡,麻煩你快點開車!」而後她的眼淚迅速湧出,恣意地在臉上奔流。
她怎麼說哭就哭啊?司機先生驀地慌了手腳,「哎、哎,小姐你別哭啊,我又沒說不載你去,你別哭了,我馬上載你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欺負了人家小姑娘呢!
她無暇理會他,依然淚流不止。
司機先生只得加足馬力在車陣中穿梭前進,以最快的速度將坐在車後哭成淚人兒的小姐送到汶萊公主遭受狙擊的事發地點——鶯歌。
「到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若是讓她再繼續哭下去,車內就要淹水了。
她掏出兩張千元大鈔塞給司機,隨即就打開車門衝出去。
「喂,小姐,用不著這麼……」話還沒說完,那個愛哭的小姐已經跑遠了。
發生意外的地方一片狼藉,滿地都是被打壞的陶瓷碎片,還有斑斑的血跡。
月怯兒倒抽了一口氣,怎麼這麼多血?!
她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隨便抓了個路人問:「請問,你知不知道溫泉在哪裡?」
溫泉?被抓住的男子一臉茫然,「什麼溫泉?陽明山還是北投的?」
她心急如焚地道:「不是那個溫泉,我說的是那個保護汶萊公主阿曼達的保鑣,他剛剛受傷了,你知不知道他被送到哪家醫院去?」
男子愛莫能助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鬆開手,病急亂投醫地抓住另外一個陌生路人,急切地問:「先生,請問你知不知道剛剛意外受傷的人被送到哪家醫院去了?」
「怯兒。」
這個聲音……月怯兒退了兩步,抬起頭來,「奔、奔月?!」她的心猛地一震,不安的情緒迅速地籠罩住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奔月驚詫地揚起眉,「你也在外面流浪得夠久了,跟我回去。」他探手要抓她。
她避開他的手,搖頭,「我不要。」她還沒有溫泉的消息。
奔月的手卻像鐵鉗子般攫住她,讓她無處可逃,蒼白的俊臉倏地一沉,怒道:「你惹出來的麻煩還不夠嗎?走!」
「我不要,我現在還不能回去店裡。 奔月,拜託你,讓我找到溫泉,我想知道他現在的情形……」她努力地掙扎著,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從他的手裡掙脫。
他不由分說地拽著她走進前面的小巷弄裡,而後兩個人的身影像在空氣中蒸發似地,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秒鐘他們已回到寵物情人專賣店裡——
原本還在跟飛商量接下來要到哪裡去找月怯兒的逐日,驚喜萬分地大叫了一聲,「怯兒!少爺把你救回來啦!真是太好了!」他朝奔月投去感激的一瞥。「少爺,謝謝你把怯兒救回來。」
奔月側了一下頭,沒有搭腔。
「怯兒,你總算回來了!」飛也很高興。
月怯兒未語淚先流。
「呃,你怎麼了?」逐日手忙腳亂地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逐日……」她撲進他的懷裡傷心地哭泣。
她竟敢抱住他的逐日!奔月的臉色微微一變,努力地隱忍住想上前將她拉開的衝動。
「發生什麼事了?」逐日安慰地輕拍她的背,心裡忍不住也跟著發酸。「這一陣子你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告訴我誰欺負你,我去幫你出氣。」都是少爺害的。他譴責地瞟了他一眼。少爺明明可以早點把怯兒帶回來的,卻故意讓她在外面流浪,好可惡!
剛剛逐日明明還很感激他,怎麼一轉眼他又變成惹人厭的壞蛋了?奔月好笑地揚起嘴角。
月怯兒搖頭,斷斷續續地道:「沒有人……欺負我,是……溫泉他……受傷了,我、我好……擔心他。」
「溫泉?他是誰?」陌生的名字。
「他是這段時間……收留我、照顧……我的人……」他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她越想越害怕不安。
逐日喔了一聲,「原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說他受傷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吸了吸鼻子,「他最近……負責保護汶萊公主的安全,剛剛汶萊公主受到狙擊,他受傷了。」想到溫泉受傷的那一幕,她的眼淚怎麼也止不祝
她該不會是……逐日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的神情,而後眼睛倏地一亮。
「好了,閒話家常到此結束。」奔月冷冷地出聲道,「逐日,你帶怯兒回她的房間去,看好她,不准她再偷跑出去,這幾天我就會聯絡那個客人過來接她。」
「我、我不要!」她有些害怕奔月的冷峻,也不習慣反抗他,但是為了她和溫泉的未來,她必須鼓起勇氣去跟奔月爭齲她不會跟溫泉以外的人走。
「不要也得去,這事由不得你。」奔月沉聲道,話裡沒有轉圜的餘地。「把她帶回房間去。」
逐日點點頭,「怯兒,走吧。」
月怯兒瑟縮了一下,「我……我要去找溫泉。」
「他是受了點輕傷,不過死不了的。現在回你的房間去。」奔月的語氣轉為惡劣。
溫泉沒事就好。她的雙腳已經在發抖,卻還是不肯移動分毫。
就在奔月要發飆的前一刻,逐日壓低聲音說:「別急,我晚點再幫你跟少爺說一說。」語畢,他就急急忙忙拉著她離開。
一向膽小的怯兒竟然這麼勇敢地挺身反抗少爺,看來她是真的很愛那個名叫溫泉的男人。
***
虹率人去追緝那兩個受雇來取阿曼達性命的殺手。
回到別墅裡,阿曼達馬上把隨行的醫生傑福瑞叫來處理溫泉胸前的傷口。
直到把阿曼達安全地送回別墅裡,溫泉才有時間想到其他的事——怯兒一定也從電視上看見他受傷的那一幕了,她肯定擔心極了。
他想打通電話跟她報平安,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身上的行動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
傑福瑞邊收拾醫療器具邊叮囑,「溫先生,記得傷口要保持乾爽按時換藥,盡量別碰到水,好好休息幾天。」
溫泉點了下頭算是回應,傾身抓過電話,迅速地撥了月怯兒的行動電話號碼。
嘟!行動電話才響了第一聲馬上被接通,「喂,泉,是你嗎?你的傷勢嚴不嚴重?」月怯兒急切憂慮的語調穿過話筒一下下撞擊著他的心口,她的聲音裡漫著濃濃的鼻音,很顯然已經哭過了。
他語調輕快地道:「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把事情交代好就回去。」逮著那兩個殺手之後,接下來的保鑣工作交給虹和其他人就行了,他現在可是個傷患呢,當然需要好好休息了。
「我……」一聲壓抑不住的啜泣逸出嘴角。
「沒事了,別哭。」他的心一緊,柔聲哄道。
一想到奔月要將她賣給別人,她和溫泉恐怕不能在一起了。月怯兒忍不住就越哭越傷心,「嗚……」
她的哭泣讓他的心情急躁了起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她哽咽地道:「我、我坐車趕到……事發地點去……」
八成又迷路了,不過這是小事一樁。「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不……不是……」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遇到奔……奔月,他、他把我帶回……寵物情人專賣店了……」
團圓是好事,她也哭8那正好,我也該見見你的家人了。」請他們放心把她的後半輩子交給他來照顧。
「嗚……奔月他、他要把我賣……給之前的那個……客人,嗚,我不要啦……」她要怎麼辦?
他沉穩地道:「你先別哭,我等等就去找他談一談。」不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要把怯兒留在身邊。
「可是……」她憂心仲仲,「奔月他……好像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果他還是堅持要把我賣給當初那個客人,怎麼辦?」
溫泉笑笑地回答:「不管是要用偷的還是用搶的,我都會把你帶回來,相信我。」帶笑的語調裡有著無庸置疑的認真和決心。
「嗯,我相信你。」她的情緒安定了不少。
「那你就別再哭了。」
她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點頭,「嗯,我不哭了。那你知道寵物情人專賣店在哪裡嗎?」
「放心,我找得到的,你……」他抬起左手皺著眉在特製的手錶上按了個鍵。就這麼簡單的動作也拉扯到他胸前的傷口,他的聲音頓了一下,「乖乖等我。」
「好。」
掛斷電話後,他才發現別墅裡的其他人都聽得津津有味,他尷尬地清了清喉嚨,「我有點事情得去處理。」
阿曼達促狹地笑,「快去吧,不過記得,把女朋友搶回來之後要介紹給我認識喔。」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抓住他。
「沒問題。」溫泉起身抓過擱在椅子上的襯衫和外套,一件件套回身上。
他在怯兒的行動電話裡裝了追蹤器,方便他任何時候都可以輕易地找到迷路的她,仔細地確認表面上那個紅點的所在位置之後,他隨即駕著車以最快的時間趕往目的地。
在台北熱鬧的西門町裡有一家掛著淡藍色招牌的商店,厚重的原木門上有著精緻的手工雕花,搭上歐式風格的門環,在熱鬧喧嘩的商區內顯得十分獨特而醒目,淡藍色招牌上寫著——寵物情人專賣店。
怯兒就在這裡面。
溫泉立即推開厚重的原木門走進去,地板上鋪著色彩艷麗的波斯地毯,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精采的畫作,店內古色古香的裝潢和擺設會讓人在剎那間有種置身在中古世紀歐洲的錯覺。
一個臉色蒼白的美少年不知打哪兒蹦出來,「歡迎光臨,先生需要什麼嗎?」
溫泉微微嚇了一跳,隨即揚起笑,「你們一定是逐日,」而後目光轉向逐日肩上的鷹,「和飛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1:16
第十章
這個陌生男人是第一次來店裡,怎麼會知道他和飛的名字?
逐日愣了半晌,隨即領悟,「你是溫泉!」
「我是。謝謝你們對怯兒那麼照顧。」
飛振翅飛起,而後立於花瓶上,「自己人謝什麼。」
他抬眼環顧店內,「老闆在嗎?我想和他談談怯兒的事。」
「你坐一下,我這就去叫少爺。」順便去通知怯兒,她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逐日轉身快步地跑上樓,在轉角處就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牆,「藹—」
奔月探手勾住逐日的腰,將他往後彈出去的身形拉回懷裡,輕笑道:「你跑這麼急做什麼?」
「少爺,溫泉來找怯兒了。」他笑著說。
「那又怎麼樣。」奔月愛理不理地回了句。他的手眷戀地在逐日的背後游移。呵!他什麼時候才能得償所願呢?
察覺到兩人的身體靠得太近,還有少爺開始不安分的手,逐日掙扎著要退開,「少爺,你放開我啦!」
奔月深受打擊,「逐日,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
他掙扎的動作一頓,不自在地道:「少爺,我……我哪有討厭你!」
「沒有嗎?」他質疑他的動作,「不然,你為什麼這麼排斥我的親近?」
「那是……那是……」他不知該作何解釋。兩個男人太過親近,他就是會覺得彆扭嘛。
奔月故作傷心地道:「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對你的愛嗎?這一千多年以來,我為了你在茫茫人海中尋尋覓覓千百回,沒想到造化弄人,讓我在救了你、把你也變成同伴之後才發現你就是我苦尋不著的前世戀人。」是他親手把前世戀人變成長生不死的男吸血鬼,這個事實就像是威力強大的核子彈在他的生命裡爆炸開來,徹底摧毀了他的世界。
他也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墮落、醉生夢死了幾年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重新面對生活。
逐日的心腸軟,就是見不得別人傷心,「少爺,我當然相信你對盼星的愛,但是……」
「盼星是你的前世,你就是盼星。」他糾正他的說法。
「好吧,就算盼星真的是我的前世好了,可是我對上輩子的事一點印象也沒有,我……我需要時間。」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狠下心來徹底滅絕少爺的希望,他……不想看到少爺傷心難過的樣子,那會讓他的心口有些悶悶的。
奔月仍舊擺出可憐兮兮的姿態來博取他的同情,「那我是不是可以偶爾抱抱你、親親你?」
「這、這……」逐日紅著臉躊躇不決。
他心痛地指出,「如果你連這種小小的請求都不肯答應,那就表示你根本不打算接受我,需要時間只是你用來敷衍我的藉口罷了。」
逐日沒得選擇,只得硬著頭皮答應,「好……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
奔月的眸底急速掠過一縷精光,隨即隱沒不見,「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
「啊!」他忽然叫了一聲,連忙拉了奔月下樓去,「我差點忘了,溫泉還在樓下等你呢!」
奔月的吻落了空,心情有些鬱悶。
聽聞腳步聲在樓梯頂端響起,溫泉長身而起,「老闆你好,我是溫泉。」
「請坐。」他擺了擺手,明知故問,「溫先生想要買什麼樣的寵物?」
「我想買一隻狗……」
他打斷溫泉的話,「我們店裡有各式各樣的犬種,像是米格魯、西施犬、貴賓犬、蝴蝶犬、拉不拉多、黃金獵犬……其他還有很多,不曉得溫先生比較喜歡哪一種?」
溫泉直截了當地道:「我要月怯兒。」
奔月一臉愛莫能助,「很抱歉,怯兒已經被訂走了,不過溫先生倒是可以考慮其他的小狗,我們店裡還有很多不同的選擇。」
「我只要怯兒。」他溫和的語調裡有不輕易動搖的堅決。
奔月的語調微微一冷,「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的順序,更何況我已經收下那個客人的訂金,也答應要把怯兒賣給他,若不是怯兒臨陣脫逃,這筆交易早就該完成了。很遺憾我幫不上你的忙。」
「因為怯兒的臨陣脫逃,所以我才會湊巧地救了她並收留她,進而在朝夕相處下對彼此有了感情,我愛她、她也愛我,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溫泉採取柔情的訴求,「老闆,請你成全我和怯兒,不要拆散我們。」
他不為所動,「我很感激你救了怯兒、收留她,但是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譽,我不能失信於客人。」
「我願意賠償那位客人,還有貴店名譽上的損失,只要能換回怯兒。」他不計一切代價。
飛立於壁燈上,靜觀一切。
「泉!」月怯兒從樓梯上飛奔而下。
溫泉敞開雙臂接住她的同時,悶哼了一聲。
「啊!」她忘了他身上還有傷,「對不起、對不起,你一定很痛吧?都是我不好……」她迭聲道歉,心疼地掉下淚來:
吁了口氣,他搖了搖頭,「沒關係。」
「很抱歉,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奔月依舊不改初哀,冷冷的語調裡不帶一絲情感。
抹了抹淚痕,月怯兒下定決心地轉過身面對奔月,清楚而明確地表達出她的意願,「我要和泉在一起,請你答應。」她心裡也很不好受,這些年來奔月收留她、照顧她,寵物情人專賣店就像一個大家庭,而奔月就是家長,她不想和他把關係鬧得這麼僵的,她想要得到他的祝福,但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同意讓她和溫泉在一起?
他一口回絕,「不可能。」
逐日看不下去地開口了,「少爺,怯兒和溫先生那麼相愛,你怎麼忍心拆散他們?你就當做件好……」
奔月阻止他再替月怯兒和溫泉說情,「逐日,這不關你的事,你別管。」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好來硬的。溫泉手一伸,將月怯兒拉到身後護衛著,「如果老闆說什麼都不肯成全我和怯兒,那麼我只好得罪了。」
「哦?」奔月瞇起眼。
「就算是用搶的,我也一定要把她帶走。」怯兒是屬於他的。
奔月嗤哼了一聲,嗜血地低笑道:「你以為這裡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嗎?在外頭,或許你熾溟保全的名聲顯赫勢力龐大,無所不能;但是在這裡你就只是一個再脆弱不過的普通人,我想怯兒應該跟你提過我的身份,信不信我可以輕易地殺死你?」話聲一落,奔月的身形倏地下見。
「奔月,不要——」月怯兒失控地尖叫。
「少爺!」
下一秒鐘,奔月的身形出現在溫泉身旁,修長的手指扣住他的頸項,側著頭打量在那一層薄薄的皮膚底下跳動的動脈,尖銳的犬齒閃爍著陰森森的寒光,「只要我想,我隨時都可以吸光你體內的血液。」
月怯兒驚駭至極,霎時只覺渾身冰冷。
溫泉既不閃也不躲,無畏無懼地迎視他的目光,「那麼你最好現在就吸光我的血,否則我是一定要帶走怯兒。」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奔月張口作勢要朝溫泉的脖子咬下去。
月怯兒嘶聲叫喊,「不要傷害他——」她泣不成聲地屈服於奔月的脅迫之下,「你、你說什麼我都聽,你要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只要你不要傷害泉!」
溫泉霍地轉頭瞪她,「怯兒,我不准你那麼做。」
她也不想啊,但是她別無選擇。
逐日氣憤不已地上前將奔月的手扯離溫泉的脖子,「少爺,你如果一定要拆散怯兒和溫泉,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那怎麼行!奔月倏地一驚,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拉近和逐日之間的距離耶8好吧,看在逐日的面於上,一口價十萬塊,怯兒就讓你帶回去。」更何況他也只是要稍微嚇唬他們一下而已,並不是真的要拆散他們,既然逐日出面了,他當然樂意做個順水人情給逐日。
溫泉和月怯兒都被這急轉直下的情勢給震傻了。嘎,就這麼簡單?
剛剛……剛剛那一場風暴難道是他們的幻聽和幻覺?
逐日看溫泉和月怯兒都沒反應,還以為他們被那十萬塊的價碼嚇著了,連忙又幫他們跟奔月討價還價,「少爺,十萬塊太貴了啦!能不能算便宜一點?」
溫泉最先回過神來,趕緊先將這樁交易談妥,免得奔月等一下又反悔,「不貴、不貴,就十萬塊。」
逐日納悶地搔了搔頭,「真的不貴嗎?」炎賣一萬塊,泱也才五萬塊。
「不貴,一點都不貴。」溫泉加重語氣。
奔月斜睨向逐日,「喂!你到底是替哪一邊工作的?」出錢的人都不嫌貴了,他這個夥計在湊什麼熱鬧、殺哪門子的價啊?
逐日不好意思地陪著笑,「呵呵……當然是少爺你這邊了。」
「記得就好。」他輕哼,「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逐日一口應允。
因為溫泉身上還有傷,所以他也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這一筆交易之後就要怯兒陪他回去休息,而且他也有問題要找少爺問個明白。
來到奔月的房間門外,才一抬起手準備敲門,門內就傳來聲音——
「進來吧。」
逐日推門而入,看見的就是奔月好整以暇地品嚐著咖啡的模樣,桌子上還擺了一杯柳橙汁,顯然少爺早就預料到他會來找他。
「你的柳橙汁。」他朝逐日抬了抬下巴示意。
「謝謝。」逐日在他的對面坐下,立即開口問:「少爺,你剛剛是故意那麼對怯兒和溫泉的,對不對?」
「嗯哼。」他沒有否認。
「為什麼?」害怯兒哭得跟淚人兒似地,可惡。
「她的叛逃行為讓我失信於客人,本來就應該要接受懲罰,難道不是嗎?」賞罰 本來就應該要分明。
逐日無從反駁,理虧的人的確是怯兒。
奔月漂亮的嘴角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理直氣壯地跟他討獎賞,「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那麼好說話的,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獎勵?」
「我、我又沒有要求你要那麼做。」他吶吶地道。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我還是把怯兒賣給之前的那位客人好了。」奔月擱下杯子,起身。
逐日抗議,「你已經答應要把怯兒賣給溫泉,而且交易也已經完成了,怎麼可以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
「不行嗎?」他作勢欲走。
橫豎少爺就是吃定他了。逐日揪住他的衣角,心有不甘地道:「好啦,你想要什麼?」大概就是親親、抱抱之類的,他還可以接受。
奔月滿意地停下腳步,「明天下午我們出去走一走。」
「咦?」他很意外,少爺竟然會放過可以趁機勒索他的機會?「去哪裡?」
他噙著笑,「你明天去就知道了。」現在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
「喔,好。」他好像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對了,為什麼怯兒的價碼這麼高?泱也才賣五萬塊而已,這樣對溫泉來說很不公平。」少爺不會是故意要跟溫泉敲竹槓的吧?
奔月挑起眉睨向他,「會嗎?買賣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他能夠接受就好了。」
「溫泉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接受這樣不合理的對待?」他就是看不過去,「少爺,這樣是違反公平交易法的。」
連公平交易法都搬出來了。 奔月輕笑了一聲,「若是買一送一呢?這樣的價格應該還算合理吧!」
「哪來的買一送一?」更何況溫泉也只要怯兒埃「送的那一個在哪裡?」
他坐回椅子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道:「肚子裡。」
喔,原來是在肚子裡礙…逐日慢了半拍才意會到他話中的意思,陡地張大嘴巴瞪著奔月,「少、少爺,你的意思是……是……」
他慢條斯理地頷首,「沒錯。」
「怯兒懷孕了!」逐日的表情由詫異轉為懷疑,「少爺,你怎麼會知道怯兒懷孕了?」
「帶她回來的時候從她的脈象察覺出來的。」他漫不經心地答。
「哇!怯兒的肚子裡有小寶寶了耶!」逐日興奮不已,沒想到膽小怯弱的怯兒竟然會比炎還快升格當媽媽,真教人跌破眼鏡呢8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呢!不曉得會長得像誰喔?」
奔月寵溺地望著他高興的模樣,眼中盈滿似水的柔情。
逐日支著下頻沉吟,「嗯……男生最好是長得像溫泉,女生當然是像怯兒,不過不曉得膽小和愛哭的特性會不會遺傳喔?」
聞言,奔月的神情忽地一凜,一個愛哭的怯兒已經很讓他頭大了,若是再來一個……未來的日子肯定熱鬧極了。
嚇,逐日突然想到,「那……那你剛剛竟然還那樣欺負一個孕婦,太過分了!」
「就當是產前運動好了。」
他白了他一眼,這算是哪門子的產前運動啊!
***
溫泉和月怯兒才一回到家裡,不到三分鐘門鈴聲就響起。
月怯兒前去開了門,來的人是溫遴和一個氣質優雅的美麗婦人。
溫遴連忙替她們介紹彼此,「怯兒,這是我媽;媽,她就是大哥的女朋友月怯兒。」
月怯兒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伯、伯母,你好。」她的樣子看起來還好吧?
她好擔心會讓泉的母親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溫遴看出月怯兒的緊張,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不用緊張,我媽她人很好的。」
孟倩芳的眼裡有一絲懷疑,「月小姐,你今年貴庚?」雖然她很希望泉趕快結婚,生個孫子讓她抱,但是她可不贊成他去誘拐人家末成年少女啊,那是犯法的。
「伯母,你叫我怯兒就行了,我今年二十三歲。」月怯兒拘謹地回答。
不是未成年少女就好。孟倩芳笑了笑,她看月怯兒是越看越滿意,拉著她的手坐到溫泉對面的沙發上。
「怯兒,你和泉在哪兒認識的?」她笑容可掬地問。
「我在一條小巷子裡遇到壞人,泉他救了我。」
知道她口中的壞人是一隻貓的溫遴忍住笑。
英雄救美啊,很好很好,這是最容易擦出愛的火花的相遇方式。「你們認識多久了?」
月怯兒在心中算了一下,據實回答。「兩個多月。」
才兩個多月而已,時間是短了點,不過也有人幾乎認識了一輩子的時間都擦不出愛的火花來,更何況時間的長短和感情並不一定成正比。「我們家泉的脾氣雖然有點兒暴躁,不過他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唷!他工作認真負責,沒有什麼壞習慣,而且不會花心。」
「我知道。」她點點頭。
「你的父母呢?」兩家人有機會先聯絡一下感情也不錯。
「他們很早以前就不在了。」她也沒有什麼印象。
孟倩芳不捨地將她摟進懷裡,「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在認識奔月和逐日之前,她是遭受到不少人類小孩的欺凌,也因此變得有些懼怕人類,但是進到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後,奔月和逐日還有其他人都很照顧她,她過得很好。「伯母,我很好。」這就是屬於母親的懷抱,好溫暖。
孟倩芳更是心疼她,「你和泉結婚之後,我會把你當親生女兒來疼的。」
「謝謝伯母。」
她順勢問:「這麼說你是願意嫁給我們家泉了?」
月怯兒的臉微微一紅,朝溫泉投去一瞥。
坐在她們對面的溫泉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媽,求婚這種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不用你代勞。」
說的也是。她打鐵趁熱地追問:「那你和怯兒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媽,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在一旁欣賞好戲的溫遴偷偷竊笑。
經兒子這麼一問,她才想起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要關心他的傷勢,結果一見到月怯兒就忘記了。「你傷得嚴不嚴重?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溫泉啼笑皆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1:37
尾聲
八個月後
月怯兒的睡姿很像一隻海馬。
懷孕後期,她通常只能蜷曲著身子側睡,肚子才下會去壓迫到脊椎,腰也比較不會那麼酸痛。
把她懷孕的卒苦和不舒服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所以溫泉往往都會幫她「喬」好最舒適的姿勢、墊好枕頭,等她睡著了之後才上床就寢。
「欸,起來了。」
床上的月怯兒沒有反應。
「起來了,不要再睡了。」
「唔。」誰在叫她?她揉揉惺忪睡眼,「是你啊!半夜叫醒我做什麼?」
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也不怕「他」了。
頑皮鬼盤腿坐在半空中,「我等等就要去投胎了。」
「你要去投胎了!」她登時清醒了。可以投胎是件好事,她應該要替「他」感到高興才對,但是一想到即將要分離,她的心情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嗯,時辰快要到了。」頑皮鬼的眼中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
雖然「他」是個鬼,但是畢竟相處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也培養出一份微妙的感情來。她忍不住眼眶泛紅,微微哽咽地道:「那我們以後就不能再見面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誰說的。」他笑得很神秘。
咦?她一怔,「難道不是?」怎麼可能他去投胎之後他們還能見面?
「時辰到了,我得走了,再見。」頑皮鬼的身形倏地消失。
幾乎是同個時間,月怯兒的肚子也傳來一陣痛楚。為什麼這麼湊巧?「藹—」她的身體僵了一下,頻頻深呼吸。
溫泉一聽到她的申吟就醒了,「怎麼了?腳抽筋嗎?」
她搖搖頭,「我應該……要生……藹—」子宮每一次收縮都會帶來劇烈的痛楚。
「要生了?!」他慌張地自床上驚跳起來,努力地把自己驚慌的情緒穩定下來,思索了一下,「還記得拉梅茲呼吸法嗎?」
趁著陣痛的空檔她喘了一口氣,「嗯。」不痛的時候,什麼都記得,一痛起來就都忘光了。
他隨即動作迅速地把早就準備好的大提袋提到車上去,發動引擎,再把她抱上車,然後直奔醫院。
產房裡,醫生溫和地道:「來,用力,對,很好,就是這樣。」
「呼、呼……」月怯兒已經滿頭大汗了。
溫泉心疼不已地握住她的手,「怯兒,加油。」如果能夠,他願意替她承受這些痛苦。
她無力地扯了扯嘴角,隨即又開始努力地奮戰……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迴盪在整間產房內。「哇哇哇……」
「溫太太,恭喜,是個男孩。」護士小姐把全身紅通通的嬰兒抱到她面前,讓她看了一眼,隨即轉身走進隔壁的嬰兒房準備幫Baby洗澡。
那一雙眼睛……月怯兒全身無力,幾近虛脫地躺在產檯上,腦袋卻慢慢地澄明瞭起來,所有的疑惑都在這一瞬間解開了——
難怪那個玄燁居士會拒絕收那頑皮鬼,還說他和他們之間有很深的淵源,她和泉還得容忍他很久很久……
原來頑皮鬼投胎來當她和泉的兒子了。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2:21
後記
楓言楓語之臭頭閒扯淡
3 慕楓
說好不會有「三罷」,所以我只好乖乖地寫後記來嚕!
我和有容的書同期出版,我在她的書裡寫了序言,本想直接來個一文兩用,但是怕書出版之後會被大家痛批,所以只好作罷!
寵物情人專賣店截至目前已經出版三本了(當然,《狗物語》你們還沒看),將留言板上和信件裡的意見歸納起來,比較受歡迎的好像是奔月和逐日這一對,有人在猜逐日很有可能是女扮男裝,就像風伊文和火夕(呵呵呵……你們一定以為我會故技重施,對吧?),不過我在此聲明,「逐日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啵」別跟我要求要對逐日驗明正身,一來我的書是普遍級,露兩點或露三點都是不合乎規定的喔;二來奔月可不會同意的。(奔月一記白眼殺過來,「我都還沒看過逐日的裸體,誰敢搶先一步?更何況,那可是專屬於我的權利耶。」)
有人在《貓物語》的前序裡看到有容寫出我想寫男男可是被徐姊打了回票一事,緊張地寫信和E-mail來問我,奔月和逐日是不是會因為這樣而被拆散?這個嘛……讓我好好地想一想……這一想就想了一個星期,卻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呃,別急著打我嘛,我又沒說不給個交代。
咳咳咳……好吧,我答應你們一定會許奔月和逐日一個幸福的未來,這樣可以了吧!(不過,我可不保證會把奔月和逐日的情事寫成一本書喔!關於這一點,你們就去跟徐姊陳情吧!不關我的事喔!)
某天跟徐姊通電話中——
「慕楓啊,你記得去年寫了幾本稿子嗎?」徐姊在例行的「討伐」(注一)結束之後突然問了這麼一句。(不曉得別的作者是不是也常常 被徐姊討伐喔?)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耶,我沒算。」
「五本,才五本而已,你到底在龜什麼?」徐姊氣到很想拿一把大鎯頭狠狠地敲醒我的腦袋。(幸好相距遙遠,不然敝人我現在肯定已經腦袋開花了,呼!好險。)
「呃?」天吶!去年我是怎麼活過來的啊?(仰天長嘯ing)俗話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由此可以看得出來敝人我是多麼具有節儉持家的美德啊!(十大傑出青年怎麼可以少了我一個呢!)
徐姊出聲打斷我心中的OS(注二),「你不覺得錢不夠用嗎?」
「對阿對啊,錢不夠用。」我在遙遠的彼端點頭如搗蒜。
「那你是不是應該更加努力一點?」上一刻徐姊還聲音甜美地笑問。
「嗯。」
下一刻卻凶狠地道:「你今年再那麼混的話,看我怎麼鞭策你!」
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乾笑地道:「呵呵呵……徐姊,我真的會努力的啦!」
徐姊既輕且柔地哼了一聲,「下一本稿子什麼時候交?」
「四月底。」我戰戰兢兢地答。
「嗯?」
我連忙改口,「四月中。」
徐姊勉強可以接受,「那快去寫稿。」
「是。」我哪敢說不。
哀怨的慕臭頭在掛斷電話之後立即坐到電腦桌前,開始苦思架構下一本稿子,至於會是鷹?還是豬?就請各位猜猜看嘍!
注一:某個不上道的讀者竟然還在問:「討伐什麼?」
我沒好氣地翻翻白眼,「當然是我的寫稿速度了,不然還有什麼?」
注二:OS就是心裡的獨白或旁白。
P.S.:還有讀者在問我上兩本書罷序的理由——
因為寫了「新月風」裡的月神頻道,所以罷序,了了吧?(唐小扁插話,「其實是在為你自己的偷懶找藉口吧!」)
嗄!被發現啦?趕緊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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