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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楓]鹿物語【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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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4:01
標題:
[慕楓]鹿物語【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四】[全文完]
鷹物語
(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四)作者:慕楓
有飛賊啊!半路殺出一隻老鷹搶他手機,
冒出個同夥說是寵物情人專賣店的老闆,
想要回手機就得連機帶鳥買回去,
喂喂,老闆你這樣促銷太超過了吧?!
他窮學生一個忙打工,對養鳥沒興趣,
哪知那隻鷹竟煞到他,自己開口殺身價,
五萬免,一萬他仍嫌貴,乾脆免費相送,
自動跟他回家,拿掃把趕都趕不走,
可是……有老鷹會看書、
用刮鬍刀刮腿毛、還用衛生護墊的嗎?
幸好他心臟夠有力,
看到她轉個圈變成美艷大姊姊還挺得住,
不過人鷹戀沒前途,再說他有暗戀對象,
他不想被心上人誤會他跟熟女搞曖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4:36
唐狼話楓之鷹物語
哈囉!眾家小哥小姐們近來可安好?距離上次見面好像過了恍如一世紀之久……我可沒說是慕X寫書的速度慢喔,反正大家心知肚明,不需要小扁暗示你們也郡知道問題出在誰那裡埃
「我已經加快我的龜速了,妳就不要一提再提了嘛!」X楓狀似委屈地發聲。
「既然你都知道是龜速了,就不能換一台馬達強一點的跑車嗎?這樣速度會快一點,大家也不用等得這麼辛苦。」小扁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可以訓誡他一番,怎可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
「妳以為我喜歡思緒便秘嗎?我也是千百萬個不願意。」慕X還是一臉無奈。
「嗯……好像也對,這個問題很久之前我們也已經討論過,還接到讀者們如雪片般飛來的獨家秘方,你的思緒便秘還是無解……」小扁沉思了下,「我想已經長痔瘡了。(慕楓不平地插話,「真正腦袋長痔瘡的人好像是小扁才對吧!」)
「妳--」X楓原以為小扁會說出什麼有助益的建議……
呵,真是太不瞭解小扁的為人了。「現在應該問問治痔瘡的權威在哪才是當務之急,我馬上上網去替你查查。」
「妳給我回來,不用了。」慕X一把抓著小扁的領子不放。「妳是我的妹妹耶,不替我想想辦法就已經是罪不可赦了,還這樣消遣我。」
「我完完全全都是替你著想啊,我放著我們家的腸腸不管來督促你寫稿難道這不算仁盡義至嗎?」你們看看,天底下哪來我這種不可多得的好妹妹埃
「放著腸腸不管?」X楓突然異常的冷靜。
呵……我就知道說到我們家魅力無遠弗屆的小香腸凡事就好解決,「對啊!我如此用心良苦難道你都不會感激涕零?」
「那……現在正在『玩弄』我的生財工具的人是誰啊?」慕X的嘴角正在不規律的抽動著。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去碰你的計算機,我馬上去替你剷除他……」一回頭--「啊--」我們家的腸腸正坐在X楓的計算機桌前玩得不亦樂乎。
「嘿嘿嘿……」慕X乾笑了數聲,「妳真的是放下小香腸不管喔……」
「我……我……」小扁箭步如飛的上前把腸腸抱下來,「不可以這樣,姨咪會生氣的喔。」
「不會。」腸腸掙脫我的懷抱胞到X楓的跟前去,「姨咪抱抱,我要打計算機好不好?」
慕X彎腰抱起軟綿綿的腸腸,先前的殺氣全都消失無蹤,笑咪咪地回道:「好啊,姨咪教妳玩玩。」
「ㄟ……怎麼待遇差這麼多。」小扁站在一旁看著已經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唉……看來X楓的拖搞我真的也要負起一點責任。」
呵……話雖如此,不過小扁還是會負起監督慕X的責任,他的速度雖然沒有別人快、量也沒有別人多,不過,內容的精采度應該不會讓眾家小哥小姐們失望,希望大家還是可以秉持著耐心繼續期待X楓每一次的作品。
小扁絕不是因為我是慕X的妹妹才說這種話的喔--
「那是因為禍首是腸腸才這麼說的吧。」
「誰、是誰說的?」小扁遍尋不著出聲之人。
不要害怕嘛,我只是要稱讚你而已,你真是小扁的知己啊,連小扁的心聲都被你聽得一清二楚。
「妳說什麼?」X楓抽空把注意力分一點到我這裡。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玩。」
總歸一句話,慕X的龜速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時、地利、人和才能造就出來的「奇跡」唷!呵……下回見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5:06
楔子
在台北熱鬧的西門町裡,有一家掛著淡藍色招牌的商店,厚重的原木門上有著精緻的手工雕花,搭上歐式風格的門環,在熱鬧喧嘩的商區內顯得十分獨特而醒目。淡藍色招牌上寫著--
寵物情人專賣店
推開厚重的原木門走進去,店內地板上鋪著色彩艷麗的波斯地毯,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精采的畫作,走近細看之後才發現這些作品皆出於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藝術家之手,整家店古色古香的裝潢和擺設,讓人在剎那間有種置身在中古世紀歐洲的錯覺。
而這裡面販賣的是寵物還是情人,就得由客人親自去探索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5:49
第一章
在休息室裡--
「呼、呼、呼……」月怯兒頻頻深呼吸來舒緩緊繃的神經,教堂裡擠滿了來觀禮的人,而且還有媒體記者,她有點兒膽怯。
艷麗的月飛才剛替她化好妝,正在作最後的審視,「嗯,漂亮極了。」
她虛弱地撐起笑容,「飛,謝謝妳。」一想到要面對那麼多的人,她的心臟就脫序狂飆,四肢無力。
好想逃走……
月飛幫她調整婚紗,「謝什麼,只要妳幸福就好。」眼角不經意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耳邊也傳來卡滋卡滋的聲音--「圓,都什麼時候了妳還只顧著吃!」
正拿了一片洋芋片要往嘴裡送的手僵在半空中,月圓尷尬地笑笑,「我的肚子有點餓嘛……」早上才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杯豆漿,然後就開始忙著婚禮的事一直到現在,而且還要等上好一會兒才能吃午餐,她當然得先吃點零食止饑了。
「妳餓得未免也太快了吧!」月飛低喝一聲,她的肚子是無底洞不成?「把妳手上的零食擱下,過來幫忙。」
「喔。」依言放下手中那包洋芋片,月圓不捨地多看了好幾眼,才認命地走向月飛。
月泱笑笑地望向披著白紗的月怯兒,「沒想到怯兒會是我們之中最先結婚的人。」雖然明知道溫泉一定會好好照顧怯兒的,可心中還是免不了會有些不捨。
月炎戲謔地朝她眨了眨眼,「那是溫泉的『能力』太強了,對吧?」誰叫他沒有做好防範措施先上車後補票,所以只好趕在怯兒的肚子大起來之前舉行婚禮。
月怯兒羞紅了臉,「炎,妳在說什麼嘛!」
辛轍探手將月炎摟進懷裡,好笑地輕哼了一聲,「妳這是在暗喻我的『能力』不如溫泉嗎?這可是對一個男人最嚴重的指控。」頓了一下,他低下頭湊近她的耳邊促狹地低語,「我不介意今天晚上用實際的行動來向妳證明。」天知道他當君子當得多麼辛苦。
一把火啪地燒上月炎的臉,迅速蔓延到耳根,她尷尬地辯解,「我才沒有那個意思。」
他狐疑地側著臉瞅她,「沒有嗎?」
她立即一口否認,「沒有。」
月飛輕歎了一口氣,唉聲道:「我知道你們的感情好得不得了,但是也沒有必要在我們兩個孤家寡人面前表演,刺激我們吧!」
飛是在說誰啊?月圓納悶環顧休息室裡每一個人。
將她的動作納入眼底,月飛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不要看別人,我說的就是妳跟我。」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實地回答,「我不覺得啊,炎和辛轍的感情好,我也很替他們感到高興埃」她順手又拿了罐奶茶,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妳還喝--」就讓她肥死好了。
月泱看透了月怯兒的緊張心情,淡笑地安撫她,「別害怕,外面來的人都是溫家的親朋好友,而且我們都在妳的身邊,放鬆心情高興一點,今天可是妳最重要的日子呢!」
「嗯。」呼了一口氣,她用力地點點頭。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來,「少爺,快點。」難得穿著正式的逐日更顯得俊俏非凡,他拉著繃著一張俊臉的奔月走進來,「哇!怯兒,妳好漂亮!」
「逐日,謝謝你。」月怯兒微揚起嘴角。
奔月極度不情願地開口,「我為什麼非得要牽怯兒的手走過紅地毯下可?誰來牽不都一樣!」他只想牽一個人的手,那個人就是逐日。
逐日沒有察覺到奔月的心思,不以為然地反駁,「當然不一樣!少爺,你是寵物情人專賣店的老闆,店裡面所有的動物就都像是你的孩子,現在怯兒要結婚了,你當然是牽著她走過紅地毯,然後將她交給溫泉的唯一也是最佳的人眩」
奔月皺著眉,「什麼孩子?我還沒結婚。」別壞了他的行情。
「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做個比喻而已。」逐日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少爺在計較些什麼?「更何況以你的年紀來說,就算要當他們的爺爺也綽綽有餘埃」
聞言,月炎立即戲謔地喊了聲,「奔月爺爺。」
奔月蒼白的俊臉一沉,「誰是妳爺爺!」他連兒子都沒有哪來的孫子?
「你都已經是兩千歲的高齡了,我們叫你一聲爺爺也不為過嘛。」她不怕死地刺激他。
他沒好氣地瞪向辛轍,「月炎是你的人,你要負責管好她。I
辛轍微微笑,「那也得她願意聽我的話埃」
「叩叩。」敲門聲忽然響起。「請問新娘子準備好了嗎?婚禮就要開始了。」
「好了。」月飛打開門,招呼其它人。「我們先到前面去吧。」
大夥兒沒有異議地離開休息室,一群人魚貫地走進教堂,立即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讚歎聲此起彼落。好一群俊男美女!
閃光燈閃個不停,快門也按個不停。
眼尖的賓客馬上認出來,「是月泱!」
等候多時的記者立即一擁而上,「月泱,聽說你即將接拍大導演王軒的新片,是真的嗎?」
「這幾位是你的朋友嗎?」
嘴角噙著淺笑,月泱溫吞吞地道:「我今天純粹是來參加好友的婚禮,獻上我最衷心的祝福,我不是主角,各位不應該把焦點放在我的身上,這樣對今天的新人太失禮了。」
教堂內開始奏起洋溢著幸福的結婚進行曲。
「婚禮要開始了,各位請回座吧。」
***
月圓口中含著糖果,模糊不清地道:「我們也快點到宴客的飯店去吧,我的肚子好餓哦。」
月飛翻了翻白眼,「妳的嘴巴沒停 過,一直吃個不停,現在還在喊餓?」
她一臉無辜的表情,「那些只是點心。」根本就不能填飽肚子嘛。
「妳能不能有點身為女人的自覺?」她忍不住吼她。
月圓縮了縮肩膀,吶吶地問:「什麼女人的自覺啊?」
月飛氣得說不出話來。
月泱寵溺地一笑,「妳就饒了圓吧,別再為難她了,其實她這樣圓潤豐滿的模樣也很可愛埃」雖然圓和時下大眾所認為的美女有一段差距,但那又何妨!她能夠認同自己、喜歡自己,活得快樂就好了。
更何況,她有她獨特的魅力。
「啊--」月飛忽然驚呼了一聲,是他!沒錯,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怎麼了?」月泱好奇地詢問。
她沒有回答,僅僅是道:「你們先到飯店去,我有點事。」她隨即拉起曳地的裙襬,快步地追了過去。好不容易才又遇到他,不能再讓他消失不見!
跑了好一段路,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拉近距離,她只好找了個角落變回赤腹鷹的模樣,然後振翅急起直追前方騎著摩托車的少年。
騎著摩托車的少年專注在前方的路況上,習慣性地瞥了後照鏡一眼,忽然在鏡中瞧見一個小黑點由遠而近,疾速逼近中。
那是什麼?
放慢車速,他納悶地回頭瞇起眼睛眺望遠方天空,看那樣子、體型大小和飛行速度……不太像是普通的鳥類,好像是一隻老鷹?但是在大城市裡怎麼會有老鷹?是人家飼養的寵物迷路了嗎?
他怎麼有種感覺,那隻老鷹好像是衝著他來的?是錯覺吧?
搖搖頭,他沒再分心去注意那只不明飛行物,準備加速趕往打工的地點。
不料,那只不明飛行物一追近立即從半空中俯衝而下,伸出尖銳而有力的爪子神准地抓走他放在上衣口袋裡的手機。
少年只好把摩托車停在路邊,微仰著頭望向半空中那只飛禽,牠的腳上還緊緊抓著他的手機,「乖鳥兒,把我的手機還給我。」他很無奈也很無力地誘哄那隻老鷹的同時卻也覺得好笑。
他跟牠無冤無仇,牠為什麼不找別人偏偏要找上他,和他過不去?
「乖鳥兒,那是我的手機,乖乖,還給我好不好?」牠該不會是要搶他的手機回去築巢電?
月飛拍著翅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少年,腦中思緒飛快地轉著,要把他帶回寵物情人專賣店已經是一個難題了,更遑論要如何才能讓他將她買回家去。
一人一鳥僵持了好半晌,在溫柔勸說無效之後,少年忍不住咒罵了一聲,卻也拿牠無可奈何,那支手機只好當丟了吧。
他轉過身,準備跨上摩托車之際--
「這位小哥,請等一下。」
少年聞聲動作一頓,轉頭瞧見一個臉色蒼白若紙卻俊美絕倫的男子,「你是在叫我?」
「正是。」奔月頷首微笑。
「少爺,我們要去哪--」在後頭吃力地追著他腳步的逐日一個不注意就撞上他的背,「嗚……好痛!」
「逐日,你有沒有怎麼樣?」奔月關切地旋過身拉下他捂著鼻子的手,細細審視他的臉。「怎麼不小心一點!」
逐日的鼻子紅了起來,「是你突然停下來,不然我也不會撞到。」
「是我不對,還痛不痛?」奔月探手輕揉他的鼻子。
這種曖昧不明的氛圍裡隱約帶有一種禁忌的誘惑……少年看傻了眼,他們兩個都是男的耶!
逐日首先察覺到少年異樣的眼光,忙不迭地推開奔月的手,「少爺,你不是有事要跟他說。」
奔月回過身來,蒼白的俊臉上又是一派淡然的淺笑,方纔的擔憂和心疼已不復見,「我姓奔,單名一個月,他是逐日,小哥怎麼稱呼?」
「牧野。」少年報上名字,「奔月先生叫住我有何指教?」
奔月揚起手,月飛立即溫馴地停駐在他的手臂上。
牧野見狀一喜,「奔月先生,這只鷹是你飼養的嗎?」他的手機還被牠銜在尖喙上。
「是的,她的名字叫月飛,是一隻赤腹鷹。」奔月笑答。
逐日揉著還隱隱作痛的鼻子。是他嗎?
就是他。月飛再確定不過了,當初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她就是對他一見鍾情,喜歡上他了。
岳、岳飛?一隻老鷹竟然取名叫岳飛?努力地克制住胸腔內的笑意,牧野收回投注在那只鷹身上的目光,清了清喉嚨,請求道:「那……能不能麻煩你把牠嘴上的手機拿下來還給我?」
奔月故作驚詫道:「月飛她搶了你的東西啊?真是非常 抱歉。」話鋒隨即一轉,「飛,把手機給我。」
月飛不依地撇開頭。不要!
「別玩了,那是別人的東西。」奔月的面色一整。
她仍舊不肯放手。 奔月,我要跟他在一起。
這樣的情況只能以荒謬來形容。牧野覺得自己的額頭已經冒出三條黑線了,這個名叫奔月的男子是故意耍他的嗎?
那也得人家願意把妳買回去埃 奔月朝他歉然地一笑,「飛她很聰明,也很守規矩,她會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少爺,你就幫幫飛吧。逐日也替月飛說話。
他斜睨了他一眼。你對別人的事都這麼關心,怎麼就不見你多花一點心思來處理我們之間的事?
逐日立即噤若寒蟬。
這只鷹聰不聰明、守下守規矩都跟他沒關係,他也不想知道牠搶走他手機的原因是什麼,「奔月先生,我只想拿回我的手機。」物歸原主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現在跟你談的就是這件事,不是嗎?」奔月挑起眉反問。
他語調溫和地道:「奔月先生,只要你將我的手機從牠的嘴上拿下來,還給我,然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他是牠的主人,這件事對他來說應該易如反掌才是。
奔月無奈地指出,「你也看見了,是飛她不肯把手機給我,不是我的問題。」
這該不會是詐騙勒索的最新手法吧?「你到底想怎麼樣?」牧野覺得不對勁,索性直截了當地問。
奔月笑了笑,「飛她很喜歡你,所以希望你買她回去飼養。」
牠喜歡我?希望我買牠回去飼養?牧野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要多少錢才肯把我的手機還給我?」這是變相的勒索吧?!
他笑著搖頭,「你不會以為我是在跟你勒索吧?手機本來就是你的,沒有理由還要你付錢贖回去。不過,你是不是願意買月飛回去飼養?」
「我暫時沒有養寵物的打算。」他沒想過要養寵物。不論是貓啊狗的或者是其它更稀奇古怪的小動物,只要有錢就可以買得到,不過花錢事小,決定飼養之前必須考慮清楚相關的責任,不能隨意棄養。
「但是她想跟你回去,你是不是願意考慮一下把她買回去飼養,我可以算你便宜一點。」他在心中盤算著要開什麼樣的價碼才合理。
哪有這樣強迫中獎的?「我不想養寵物。」牧野重申他的意願。
「其實養寵物的好處不少呢,」奔月開始遊說他,「你是一個人住吧,養只寵物作伴也可以紆解獨處時的寂寞,而且飛她不是普通的鷹,她不但聽得懂人話也會說,買下她保證物超所值。」
他仍舊不為所動,「不需要。」
「哎呀!別這麼快就拒絕嘛,看看她這麼可愛的模樣,而且還對你情有獨鍾的份上,你就考慮一下,好不好?」
他在說什麼天方夜譚啊?這只鷹對他情有獨鍾?
牧野認真地想了三秒鐘,還是搖頭,「養寵物太麻煩了。」他沒那個閒情逸致去照顧小動物。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奔月迭聲道,「她並不需要特別照顧,飲食方面也很簡單,你吃什麼她就吃什麼。」
這樣的飼養方法會不會太隨便、太不專業了?牧野疑惑地瞅了他一眼,這個人到底懂不懂飼養老鷹的正確方法啊?
他開始有點同情眼前這只遇人不淑的老鷹了,也覺得牠的未來委實堪慮啊!但是同情歸同情,他還是很理智的。
奔月一鼓作氣地繼續說下去,「這也表示你們有緣,所以你更應該要好好珍惜這難得的緣分才是,而且買下飛只要五萬塊就好,很便宜的。」
五萬塊?月飛驚呼了一聲,「太貴了啦!」
奔月橫了她一眼。人家都還沒決定要不要買下妳,妳的胳臂就急著往外彎啦!
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和他在一起。月飛眼神堅定地宣告。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奔月歎了一口氣。我幫妳想辦法就是了。
牧野詫異地望著奔月手臂上的那只鷹,牠是真的會說話呢,而且發音還挺標準的,看來他的介紹並沒有誇大,不過……「既然牠這麼聰明伶俐的話,想必一定很稀有而且珍貴,那……你為什麼還要把牠賣掉?」
奔月高深莫測地笑笑,「我本來就是做這門生意的,況且我說過了,你和飛有緣,我也相信你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本來就是做這門生意的?什麼意思?牧野不解。
奔月看出他眼裡的疑問,掏出名片遞給他,「我在販賣各式各樣的寵物,只要你想得出來的寵物都有。」
「寵物情人專賣店?」他念出上頭的名稱,「你是老闆?」
「是的,如果你有朋友想飼養寵物的話,歡迎前來敝店選購,我可以給他們打個折喔。」奔月頷首微笑,「既然飛她自己也覺得五萬塊這個價碼太貴了,那就給你一個有緣價好了,兩萬五千塊,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便宜價格--」
站在奔月手臂上的月飛不認同地搖搖頭。牧野看起來應該還是個學生,哪來那麼多的錢?
都已經打對折了耶!飛竟然還搖頭?奔月的眼底閃過一絲譴責的意味。
「等等,」牧野打斷他的話,「奔月先生,我並沒有打算要買下牠,所以你不用降低價格拋售。」
他把心一橫,「好,一萬塊,這已經是最後的底價了。」
牧野失笑道:「奔月先生,你一向都這麼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管別人的意願、不接受別人意見的嗎?」
奔月繼續降價,「五千?三千?」他的心在滴血。這種賠本的生意再多上幾樁,他的寵物情人專賣店乾脆收起來好了。
「我只想拿回我的手機,然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他一點也不動心。
奔月瞪著他好一會兒,又對上月飛乞求的眼光,最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算了,就當是交個朋友好了,我無條件把飛送給你。」血本無歸啊!
送?牧野一楞,「我不能接受。」為什麼非得要把這只鷹塞給他不可?其中一定有古怪。「手機我不要了,就送給你的鷹當玩具吧。」啊--他上班遲到了!
他沒再理會奔月他們,轉身跨上機車就走。
奔月的聲音飄過來,一字不漏地鑽進他的耳朵裡--
「我的話已經說出口,飛是你的了。」
什麼跟什麼啊?牧野更是加足油門往前衝,頭也不回地遠離,以最快的速度趕抵工作的咖啡廳,可已遲到了半個小時。
「阿野,今天怎麼這麼晚?」店長程龍邊煮咖啡邊問。
「抱歉,路上有點事耽擱了。」他連忙將圍裙套上,準備工作。
有什麼突發的意外狀況嗎?他多瞟了他一眼,「沒什麼事吧?」
牧野搖頭,「沒事。」只是遇到兩個古怪的人和一隻古怪的鷹。
「咦?」程龍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店裡面怎麼會出現老鷹?而且還帶手機呢,這只鷹可真Fashion。
「怎麼了?」牧野不解地挑起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嚇--是那只名叫岳飛的老鷹!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牠的尖喙上還銜著他的手機。
程龍不甚確定地小聲問:「阿野,那是一隻老鷹沒錯吧?」
「沒錯。」牠不會是跟定他了吧?要真是那樣子,那可就麻煩了。
「牠會不會攻擊人啊?」他不放心地問。維護店內客人的人身安全,他有責任。
他記得那個叫奔月的男人說過,這只鷹很聰明而且能夠和人類溝通,牠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攻擊人才是。「我想不會。」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牠偏偏要找上他呢?
咖啡廳的門又被推開來。
「歡迎光臨。」暫時撇下這個問題,他漾起微笑地拿著Menu迎上前去,開始工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8:07
第二章
那只鷹一路跟著他回到承租的套房,並且在他一打開門之際就飛快地鑽進房間內,把嘴上的手機輕放在書桌上,然後飛向壁燈架上站定位,轉頭環視好像在打量這間房間的擺設。
牧野拿牠沒轍,只得先關上門,將背包往床鋪上一拋,打開窗戶,然後才抬起頭迎視站在壁燈架上那只鷹銳利的眸子,揮揮手。「你別跟著我,快點回去你家吧。」
月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的家。」
瞪著牠,牧野又是一怔,他簡直不敢相信牠不僅會開口說話,而且還會思考。
這太詭異了!
「奔月已經把我送給你了,這裡就是我的家。」
他微蹙著眉,「我並沒有接受。」他還真想把牠的腦袋剖開來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哪個部分跟一般的鷹不同,所以牠才會這麼絕頂聰明。
「我要待在這裡。」她向他表明自己的意願。
「我可沒有收留你、照顧你的義務--」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幹麼跟一隻鳥說那麼多啊!
左右張望了一下,他探手抓起擱置在角落的掃帚撲趕牠,「滾出去!走--」
「我不要……」她展翅飛給他追。
他追著牠在房間內來來回回跑了十幾圈,卻始終沒有辦法把牠趕出去。
「呼呼……」可惡!他氣喘吁吁地停下,氣悶地瞪著牠。既然趕牠不走,索性就由牠去,不管牠了。
不給牠吃的,他倒要看看牠能在這裡待上多久。牧野轉念想想,也就不再理會牠,逕自坐到書桌前預習明天的課業。
月飛又回到壁燈上,好奇的目光被桌上一張粲笑如花的照片拉了過去,照片裡的年輕女孩有著脫俗清麗的五官,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她的眼睛並沒有看向鏡頭,這張照片很顯然是從側面拍攝的。
她……她會是牧野的女朋友嗎?
月飛心底陡地一震,她竟然沒想過這個問題,若是他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她該怎麼辦?於情於理,她都不應該去介入、破壞別人的愛情,那是不道德的,儘管世上的男人何只千百萬,她偏偏就只對他一見鍾情。
如果他真的有了兩情相悅的對象,她知道自己應該要明智地及時抽身,有風度地祝福他們,但是知易行難啊!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她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濃情蜜意,她喜歡他,也希望他能響應她的感情。
她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他和其它女人在一起而什麼也不做,她會盡全力、使盡渾身解數地去爭取他的愛。
她會讓他只愛她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響起。「叩!叩!」
門外傳來叫喚聲,「阿野,開門。」是住在隔壁也是同班同學的蔡志遠。
牧野起身去應門,「幹麼?」
他擺了擺手,「過來一起熱鬧熱鬧吧,小李、阿馮、建民、敏兒、卉芬、城城、銘傑都來了,還有……」
沒讓他把話說完,他就婉拒了他的邀約,「不了,我等會兒要洗澡睡覺了。」
明天一早就有課,他可不想遲到。
「十二點一過就是我的生日,還有半小時,是朋友就過來一起幫我慶祝。」蔡志遠不由分說地勾住他的肩膀拉近,湊在他的耳畔低聲道:「伊莉也來了,現在在我的房間裡,機會難得唷!來吧、來吧。」
伊莉也來了?牧野的眼中竄進一絲光彩,點亮了他的俊顏。「好,我去。」他拿了房間的鑰匙,準備帶上門之際,棲息在壁燈上的那只鷹也飛快地飛出來,在半空中盤旋。
蔡志遠好奇地抬頭望著牠,「你什麼時候養了一隻老鷹,牠是老鷹沒錯吧?我怎麼不知道?」
牧野一臉無奈,「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今天遇到兩個奇怪的男人,他們硬把這只鷹塞給我,說什麼牠喜歡我、我們有緣之類的……算了,不提也罷。」
蔡志遠摩挲著下巴,饒富興味地道:「好像挺有趣的。」
「你喜歡?那送給你當生日禮物好了。」牠可以找到一個願意好好照顧牠的人,他也能夠擺脫牠,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他大喜過望,「好阿好埃」
「不、要。」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牧野不悅地攢起眉,「奔月已經把你送給我,我有權決定你的去留。」他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月飛別開頭。
蔡志遠瞠目結舌地瞪著那只鷹,牠、牠非但聽得懂他和阿野的談話,還能明確而清楚地表達出牠自己的意思,這太神奇了!牠肯定不是一隻普通的老鷹。
「我就把牠送給你了。」牧野的心情愉快了起來。
他是很願意接受這個禮物啦,但是……蔡志遠猶疑不定地對上那只鷹凶狠的目光,胸口倏地一震,連忙開口回絕,「看起來牠似乎不是很喜歡我,還是你留著吧。」要是被牠那銳利的爪子和尖喙攻擊,肯定會血肉模糊。他還是不要和自己過不去比較好。
「你不是喜歡牠嗎?為什麼……」
蔡志遠勾著他的肩膀,「大伙都在等我們,快點進去吧。」
月飛滿意地拍拍翅膀,悄悄地飛進隔壁的套房裡。
跨進房間內,牧野一眼就瞧見她,不論何時何地,她都是最引人注目的焦點,他皮膚底下血液奔流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一些,俊臉也泛起淡淡的紅潮。
是她!照片裡粲笑如花的女孩。月飛不著痕跡地將牧野的表情納進眼底,他果然是喜歡她的。
「她是我的學伴蕭伊莉;伊莉,我同學牧野,他可是系裡名列前茅、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呢。」蔡志遠替他介紹,還特意安排他坐在她的旁邊。
蕭伊莉笑著點頭,眼底閃過一絲衡量。「你好。」她對他並不陌生,除了成績頂尖之外,他英俊的模樣也讓許多女孩子心動不已,而且似乎從沒聽過他和哪個女孩子在交往。不過她的目標不是他。
「妳好……」他還來不及跟她多說幾句話,其它同學就已經在瞎起哄了,小小的套房裡擠了十來個人,熱鬧非凡。
不曉得是誰先把矛頭對準牧野,「阿野,你最晚到,應該先喝三杯。」
話聲一落,三杯滿滿的啤酒立即奉上,配合得天衣無縫。;坦旱用。」
牧野有些為難,「我的酒量不好,能不能用烏龍茶代替?」
「很抱歉,這兒只有啤酒,沒有烏龍茶。」銘傑壞壞地一笑,「今天在場的女生都喝啤酒了,你可別丟我們男人的臉埃」
「可是……」他的話沒說完就在大夥兒的鼓噪下把那三杯酒咕嚕喝下肚。
銘傑滿意地揚起嘴角,「這還差不多。」隨即出其不意地從蛋糕上挖了一坨鮮奶油就往壽星的臉上頭上抹去,「志遠,祝你生日快樂!」
「你--」蔡志遠閃避不及,當場被抹了一頭一臉的白,活像是聖誕老公公似地。「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嘛!」他反手抱住銘傑,禮尚往來地把臉上頭上的鮮奶油都一古腦地擦在他的衣服上。
眾人哈哈大笑。
銘傑哇哇叫地跳開了去,「可惡,我的衣服毀了啦!」這件阿曼尼的上衣花了他半個月的薪水耶!
蔡志遠涼涼地舔了舔手背上的鮮奶油,「唔,很好吃呢!」
「咚!」忽然響起的聲音引起眾人的注意。
牧野?月飛的身形動了動,勉強抑不想上前一探究竟的衝動。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聲音是牧野發出的,而此刻他已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所有的人這時才明白,牧野說他的酒量不好是實在話。
有人伸手戳了戳擺平在地上的牧野,「阿野。」
躺在地上的他一動也不動,完全沒有反應。
銘傑忘了衣服被弄髒的事,爆出一陣大笑,「不會吧?哈哈哈……」怎麼有人的酒量爛到這種地步?才三杯啤酒就醉倒在地了。
「不能讓他睡在地上。」蔡志遠將醉倒的牧野扶起,交給銘傑。
銘傑的笑容垮了下來,「為什麼是我?」抗議歸抗議,他仍舊撐住渾身虛軟的牧野。
「誰叫你要灌醉他!」各人造業各人擔。
「我哪知道他這麼不堪一擊。」銘傑只好認命地將牧野扛上肩膀,把他送回隔壁房間安置妥當才帶上門離開。
門一關上,月飛立即幻化人形趨前審視牧野的情況,「真是的,不會喝酒就別喝啊!」
他的雙頰泛著紅暈,雙眸緊閉,一會兒抓抓手臂、一會兒抓抓肩膀,睡得不怎麼安穩。
怎麼了?她納悶地往床沿一坐,拉開他的手,解開他襯衫上的扣子,隨即看見他的肌膚上已經冒出一些紅疹子。是過敏的症狀,難怪在睡夢中他也會覺得不舒服。
她起身走進浴室,端了一盆冷水回到床邊,擰乾毛巾幫他擦拭身體。
冰冰涼涼的觸感稍稍舒緩了身上的燥熱和刺癢感,他不覺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透過矇矓的視線瞧見一個窈窕的身形在他的房間內來回穿梭,還沒看清楚那個身影的面貌,他就失去意識了。
***
「起床了、起床了……」
嗡嗡叫的聲音不停的鑽進猶在睡夢中的牧野耳朵裡,好吵……
翻了個身,腦後驀地傳來一陣痛楚--「唔,好痛……」他申吟了聲,探手在後腦勺一陣摸索,摸到一個腫包。他還記得昨天晚上過去志遠的房間參加慶生會,然後在大家的鼓噪下一口氣灌了三杯啤酒,接下來、接下來……腦中就一片空白了。
腦後的腫包應該是那個時候撞出來的。
他倏地坐了起來,左右瞧了瞧,這裡是他的房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揉了揉後腦勺的腫包,還是很痛。「嘖,好痛。」酒一向是他的罩門,屢試不爽。往後他還是別和自己過不去……對了,剛剛明明有個女人的聲音叫他起床,不過他的套房就這麼大,有沒有其它人一目瞭然,除非是躲在浴室裡。
那麼……他狐疑的目光轉向仍是棲息在燈架上的鷹,「是你叫醒我?」
月飛瞟了時鐘一眼,「你上課快要遲到了。」她昨天看過他的課表,所以知道他今天早上十點就有課。
哎!他竟然忘了自己今天早上十點要上課。牧野無暇再去追究其它的事,連忙起床梳洗,然後趕到學校去。
昨天參加慶生會的人都沒來上早上的兩堂課,肯定是狂歡了一整夜,全都陣亡了。
下午還有一堂選修的課,他懶得跑來跑去,索性就在學校的餐廳內解決中餐。他細細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腦袋可也沒有閒著,他依稀記得昨天晚上有個窈窕的身形在房間內穿梭,溫柔地照料自己,只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個窈窕身形的容貌,她是誰?
「早埃」
早?他聞聲回過神來,瞧見一臉委靡、精神不濟的蔡志遠,「現在都中午了還早!」牧野皺了皺鼻子,好重的酒味。
他揉揉兩邊的太陽穴,腦袋裡正轟隆轟隆作響,「請輕聲細語,我的頭很痛。」他打開杯蓋,咖啡的香味立即四溢。
「你們昨晚幾點結束?」他叉起一塊豬排送進嘴裡。
蔡志遠輕啜了一口,糾正他的用詞,「是今天,早上五點。」頓了一下,他好笑地抬眼望住牧野,「我不敢相信你的酒量居然那麼差,枉費我昨天還特地替你和伊莉製造機會。」
「沒辦法,我對酒沒轍。」糟蹋了志遠的苦心,他也覺得不好意思。
「真是的,你早說嘛,那三杯酒我就幫你擋下了。」蔡志遠又灌了一大口咖啡提神。
他放下叉子,優雅地拿起紙巾拭拭嘴,「我昨天晚上沒有失態吧?」
「沒有,你喝下那三杯啤酒之後沒多久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哈哈哈……」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蔡志遠忍不住爆出一陣大笑,但是因為動作太大又引來飽受酒精戕害的腦袋一番抗議,「唔,頭好痛!」
牧野覷了他一眼,「有那麼好笑嗎?」
他支住額頭,「真的很好笑。」
「對了,昨天晚上是誰留在我那裡照顧我?」禮貌上,他應該跟人家道個謝。
蔡志遠一楞,「阿野,你昨晚是酒醉睡糊塗了嗎?」他涎著笑臉瞅他,「還是你昨晚作了什麼香艷刺激的夢啊?」
香艷刺激?牧野的臉皮薄,微微一紅,「哪有什麼香艷刺激的夢!我是跟你說正經的事。」
他清了清喉嚨,「我也是很正經的回答你的問題啊,昨天你倒下之後,銘傑把你扛回房間安頓好,就又回到我這兒來了。我想你是作夢了吧。」人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往往會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沒有人先離開嗎?」
「沒有,我們一直到今天早上五點才作鳥獸散。」蔡志遠斬釘截鐵地回答。一杯咖啡很快地見了底,他的精神卻依舊不濟。
牧野默然,真的是作夢嗎?可是那個感覺明明那麼地真實,他隱隱約約記得那個窈窕的身影還用冷毛巾來擦拭他的身體,那冰涼沁骨的觸感和舒暢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夢境。
蔡志遠看著他困惑的表情,饒富興味地問:「你究竟夢到了些什麼?夢中那個女孩子漂不漂亮?」
他好笑地反問:「我要是有看清楚那個女孩子的長相,還需要問你那個問題嗎?」如果只是夢境,為什麼感覺會那麼地真實?若他的記憶屬實,那個窈窕的身影又是何方神聖?這件事得弄個明白。
「這倒是,等我一下。」蔡志遠又去買了杯咖啡。
牧野將桌面上清理了一下,只留下飲料。
蔡志遠程著咖啡回來坐下,他有點遲疑的開口,「呃……」
「你想說什麼?」他收回眺望窗外的視線。
昨天發現的事該不該說?「你真的很喜歡伊莉嗎?」
他不否認對她有好感,「我覺得她應該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如果有機會,他當然也願意和她進一步交往。只是他從沒交過女朋友,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展開追求。「怎麼了?」他覺得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如果……如果她有了喜歡的對象呢?」蔡志遠試探地問。
原來是這個啊,他還以為是什麼事呢8就算她有喜歡的對象,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她沒結婚,我就還有機會。」
若是阿野知道伊莉喜歡的對象就是我,又會作何反應?蔡志遠在心中歎息,他不希望阿野由別人口中聽到這件事,但是他又要怎麼開口跟他說這件事?他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說人人到。「嗨!你們也在這兒埃」蕭伊莉提著一個美麗的餐盒來到桌邊,「我可以坐下來嗎?」
蔡志遠往桌面上一趴,他有不祥的預感,覺得頭又更痛了。
「請坐。」牧野擺擺手。
她將餐盒放在桌上,打開盒蓋,熱絡地招呼蔡志遠,完全把牧野晾在一邊。「志遠,我做了三明治,你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呃,我不餓。」蔡志遠的動作一僵。
「我多做了幾個,你就吃一個嘛。」她硬是拿了一個三明治塞進他的手裡。
牧野被忽視得很徹底,她的眼中只有志遠。他若有所思地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納入眼底。
「我真的沒食慾。」蔡志遠忙不迭地想將手中猶如燙手山芋的三明治交到牧野手中,「阿野,你先吃吃看。」
他笑笑地婉拒,「不了,我剛剛已經吃飽了。」
蕭伊莉嬌嗔地白了蔡志遠一眼,「我的手藝沒那麼糟好不好!」
她表現得那麼明顯,阿野不是木頭人,他不會看不出來。蔡志遠尷尬地坐立難安,他要怎麼跟阿野解釋才好?「阿野,我……」
牧野看了看時間,起身抓起擱置在椅子上的背包。「你們慢慢吃,我還要到圖書館去查一些資料,我先走了。」
蕭伊莉揮揮手,「拜拜。」
「阿野,我……」蔡志遠也跟著起身,卻又被蕭伊莉拉回椅子上。
「快吃吧。」她催促。
他面容一整,嚴肅地道:「伊莉,妳應該知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她秀氣地咬了一口三明治,「我知道,我們見過一次面,她叫小梅,對吧?」
既然她都知道,那是再好不過了。他鬆了一口氣,「其實阿野不僅人長得英俊,既用功又上進,而且勤奮,這麼優秀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但是我不喜歡他。」他只是個普通的窮學生,不符合她選擇對象的條件。「就算你已經有女朋友,我還是喜歡你。」
「咳咳咳……」他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咳個不停。
「你沒事吧?」她拍拍他的背。
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我愛小梅,我不會背叛她,也不想腳踏兩條船,所以妳最好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繼續說下去,「而且我相信我會比她更適合你。」
蔡志遠瞪著她,怎麼有人能如此地自以為是,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想法8適不適合不是妳說了算。」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在昨天之前,他和她只是見過幾次面的學伴,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並不是很熟,若不是他想幫忙撮合阿野和伊莉,又怎麼會邀請她來參加生日會,結果卻為自己惹得一身腥,唉……
「試試看就知道我們合不合適了。」
「沒有那個必要。」他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
鐘聲驀地響了起來,在校園內迴盪。
「我要去上課了。」蔡志遠倏地起身,抓過桌上的原文書,迅速地離開餐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9:13
第三章
銘傑也說他離開的時候把門鎖上了,而鑰匙在他身上,所以不可能再有其它人能進到他的房間裡。這麼說來真的是他在作夢?
但是,夢境怎麼會那麼真實?牧野甩甩頭,將所有的東西往桌上一擱。
「回來啦。」正悠閒地整理羽毛的月飛抬頭招呼。
他怔了一下,還是很難習慣一隻鷹竟然能如此聰慧而且人性化,「你還沒走?」牠是不是基因突變才變得如此聰明?抑或是其中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古怪秘辛?
人都喜歡飼養聰明的寵物,但是,一旦聰明過了頭、超出常理的範圍就會讓人心生恐懼。他篤信科學,所以寧願相信是那個寵物情人專賣店的老闆花費了一番心血和時間改造牠的基因、訓練牠的成果。
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定早就把牠當成妖啊精之類的直接撲殺了事,省得麻煩。
「我為什麼要走?」她又繼續整理羽毛。
從昨天中乍到現在,他都沒給牠吃的喝的。「沒得吃沒得喝,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他其實沒有那麼狠心要虐待小動物,只是希望能讓牠知難而退,趁早離開罷了。
「我的家在這裡。」她是跟定他了。
這……他還真是拿牠沒法度埃牧野無力地轉身走進浴室,下一秒他隨即又退了出來,戒備的眼神迅速確實地掃過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他再確定不過了--
有人在他的房間內活動過!
廁所裡的垃圾桶內赫然出現女生用的衛生護墊!除了偶爾課業上需要分組報告,同一組的同學會來這兒討論外,他的住處甚少出現女孩子,而最近並沒有女同學來過,那……那衛生護墊是哪兒來的?
月飛不解地看著他在房間內來來回回仔細地檢查著,他掉了什麼東西嗎?
他在房間裡梭巡了一回,門鎖完好無缺、屋裡也沒有少了什麼東西,這麼看來應該就不是闖空門的小偷竊賊了,那麼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在他的屋子裡自由來去?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
房間的鑰匙他和房東先生手上各自有一支,會不會是……
可在他皺著眉打電話跟房東先生確認過之後,他的眉頭宛如打了個死結。
到底是誰?
月飛拍拍翅膀,好奇地問:「你在找什麼?」
「有人……」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腦中疾速越過一道光芒。對喔,他怎麼忘了牠並不是一隻普通的鷹,而且牠一直都待在房間內,牠一定看見了。「我不在的時候,有誰到過我的房間?」
她搖頭,「沒有人進來過。」
沒有人進來過?「不可能!」垃圾桶裡的衛生護墊要作何解釋?還有屋內好幾樣物品的擺放位置都跟他早上出門之前不一樣了。
「真的沒有人進來過。」她加強語氣。
他瞪著牠,「你在說謊。」看來牠不僅學會了人類的語言,也學會了人類說謊的壞習慣。
「我沒有。」她沒有必要欺騙他。今天一整天真的沒有人進到他的房間來,為什麼他會一口咬定有人進來過?
牧野將書架上較為凸出的書推回去,「那麼是誰拿我的書出來看?是誰動了我的刮鬍刀?」難不成是鬼?「廁所裡面的衛生護墊又是誰的?」
「你想聽實話?」月飛望住他。
他就知道牠沒說實話,「那是當然。」
「你保證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希望他先有一點心理準備,免得受到太大的驚嚇。「你必須先答應我,不論等會兒你聽到多麼驚世駭俗的訊息,你都要保持冷靜。」
有必要這麼慎重其事嗎?她所謂驚世駭俗的訊息又是指什麼?牧野完全沒有概念。「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執意要先得到他的承諾,「你先答應我,我才要說。」
他只得順牠的意,「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月飛抖了抖身體,「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妖精、狐狸精?」她其實也想早一點讓他得知她的身份,讓他接受她的存在,這樣她要展開行動也會方便得多。
妖精?狐狸精?「相信埃」一般而言,勾引有婦之夫、介入別人感情的第三者就都統稱狐狸精。「而且還多如過江之鯽,對吧!」
什麼嘛,她還以為他早就知道有非人類動物的存在,空歡喜了一常「我說的是真正的妖精、狐狸精、狗妖……等等之類的非人類動物,他們或多或少都擁有一些法術,而且能夠以兩種形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真正的妖精、狐狸精、狗妖?牧野覺得很好笑,「那只是中國民間傳說裡虛構出來的角色,怎麼可能真實地存在這個世界上?」以一隻鳥類而言,牠的幻想力太過豐富了。
「為什麼不可能?」他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實證。
他將話題轉了回來,「你把話題扯遠了,世界上有沒有妖精、狐狸精不是重點,我也沒有興趣知道,我只想知道誰來過我的房間。」
月飛吞吞吐吐地道:「其……其實真的……沒有人進來過。」
「你--」牠不是答應要說實話了嗎?
「是我。」她坦承。
他剛剛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她凝視著他重複一次,「我說是我拿你書架上的書來看、是我借用你的刮鬍刀、廁所裡的衛生護墊也是我的。」
牧野慢了半拍才消化完牠說的話,怒道:「不要把人類當成笨蛋!」他沒見過這麼惡劣的鳥!
「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堅稱。
牠說的是哪國的天方夜譚?一隻鷹怎麼會看書、使用刮鬍刀和衛生護墊?
月飛連忙又道:「我就是那種能夠以兩種形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非人類動物,我是鷹妖。」
他先是一怔,隨即爆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原來不只人類會罹患精神方面的疾病,也有神經病的老鷹啊!
「看清楚。」說話的同時,她在他的面前幻化人形。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瞠圓了眼睛看著面前驚世駭俗的一幕--那只鷹振翅飛下,在落地的前一刻變身成為一個成熟冶艷的美女。
她整理一下儀容,「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
從她身上飄來的誘人香氣讓牧野的臉微微一紅,他仍舊固執地不肯相信,「這一定是某種障眼法、整人的新花招,對吧!妳的助手躲在哪裡?策劃這一切的人又是誰?」
他開始四下搜尋房間內可以藏匿人的地方。那麼那只聰明絕頂的鷹也是假的了?就說嘛,一隻普通的老鷹怎麼可能會說話,還會思考?那兩個名叫奔月和逐日的奇怪男子也是這個整人新花招裡的一部分嗎?
但是,有誰會這麼大費周章地來整人?目的又是什麼?就為了要看他出糗、驚惶失措的模樣嗎?太不合理了。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他猶在作垂死的掙扎。
「沒有助手也沒有主謀者,我說的都是實話。」月飛逕自走到床邊坐下,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你的房間裡還有地方可以躲人嗎?」他的房間很整齊,而且一目瞭然。
「是沒有,但是……」他不想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這和他的理念下台。「不管妳或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事情都到此為止了,我不想再追究,妳可以走了。」
她的回答是往床鋪上一躺。
「妳--」這女人漂亮歸漂亮,但是怎麼隨隨便便地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動作於禮不合,而且還帶點挑逗的意味,很容易引誘男人犯罪嗎?
月飛斜眼瞟向他,「我就住在這裡,你要我走去哪裡?」
她還要繼續演下去嗎?「小姐,這裡是我的住處,而妳是非法進入,妳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要我報警把妳抓走?」牧野有點被惹毛了,但是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窄裙下露出的美腿十分性感撩人,他尷尬地移開視線,不知該看哪裡才好,胸腔裡的怒氣莫名其妙地消去了一大半。
「我叫月飛,月亮的月,飛翔的飛。」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壓根兒就不擔心。「記得嗎?我不是普通人,就算你報警也沒用,他們抓不到我的。」
「妳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他就只能任由她恣意地闖入、擾亂他的生活?
她翻了個身,「我哪會有什麼目的!奔月已經把我送給你了,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請你多多指教。」
「誰跟妳是一家--」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她翻身下了床。
「我要去洗澡了。」她逕自走向浴室。
「喂喂……」他跟了過去。
月飛跨進浴室內,轉過身面對他,大方地擺手示意,「你要進來參觀嗎?」
她不會是認真的吧!牧野的臉迅速飛紅,「我才沒有……」非禮勿視的道理他還懂。
臉紅了耶!她望著他輕笑,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純情的人。「是你自己放棄機會的唷!」
哪有女人洗澡還會邀請別人參觀啊?她是現代豪放女不成?!
然後,浴室的門就在他的面前關上。拜託,他才是這裡的主人耶!這個女人會不會太自在、太隨意、太隨便了!
聽著浴室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其中還夾雜著幾聲輕快愉悅的旋律,他也只能乖乖地等她洗完澡出來,再繼續談論她的去留問題。
他剛剛親眼見她由一隻鷹化身為一個艷麗的成熟美女,他所信仰的科學無法合理地解釋她不尋常的身份,為什麼一隻老鷹竟然能夠化身為人?
如果她真的是那種能以兩種形態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非人類動物,如果她打定主意賴上他不走,他恐怕就很難擺脫她的糾纏了……
他無法想像自己未來的日子都得和她一起度過的情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勢必會惹人非議,他可以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但是,他不希望伊莉誤會他和她的關係。
屆時,只怕他跳進淡水河裡也洗不清了。
說什麼都不能讓她留下來。他心中拿定主意,等她洗完澡出來,他就要她立即離開,果決而明快地把事情解決。
不知過了多久--
「我洗好了。」月飛打開浴室的門出來,「換你。」
「妳不能--」牧野一轉過身看到她,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吞進肚子裡去了。
她全身上下只用一條大浴巾圍住,露出性感的雙肩和雪白誘人的修長美腿,胸前若隱若現的溝影更是引人無限遐想。
他瞪著她卸了妝之後仍舊一樣明艷動人的容顏,深邃的瞳眸中閃著不認同的光芒,「妳怎麼圍這樣就出來了?」她若不是對男人的理性期望太高,就是壓根兒不把他當男人看待。
「我沒有替換的衣服。」口好幹。她走去打開冰箱的門,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瓶蓋喝了好幾口。
他的臉又紅了,渾身不自在了起來。「就算是這樣,妳也不能只圍著一條浴巾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埃」
「我的衣服已經髒了。」她寧願用一條浴巾蔽體,也不要再穿著髒衣服。
「妳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啊?」他怒斥了一聲,為什麼她能毫不在乎地在陌生男子面前赤身裸體?她怎麼沒有半點身為女人應該有的自覺啊!她難道不知道男人是獸性的動物,禁不起誘惑的?!
「我還圍了一條浴巾,又不是光著身體。」她不以為意。
就是這樣若隱若現才更叫人想入非非啊!牧野撇開臉。
月飛微傾過身湊近他,饒富興味地審視他俊臉上的紅暈,「只圍一條浴巾的人是我,你在臉紅個什麼勁兒啊?」
她的上半身微微往前傾,胸前的乳溝更是讓他一覽無遺,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盡往臉上衝,他連忙將臉轉向另一邊,「妳不要再靠過來了啦!我不想占妳的便宜。」
他的臉怎麼紅成這樣?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想不到你這麼君子,不過,我都不擔心了,你在緊張什麼?!」
他只覺得雙頰的溫度不停地往上竄升,「妳--」怎會有女人如此大膽豪放,似乎一點也不將道德規範放在眼裡。
看他靦腆臉紅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逗他,「你不會跟我說你從沒看過女人的裸體吧?」
他的身體微微一僵,俊臉上的紅霞更熾,惱怒地斥道:「我有沒有看過女人的裸體關妳什麼事!」
月飛驀地明瞭了,壓低聲音問:「阿野弟弟,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她怎麼敢就這樣大剌剌地問他這個極度私人的問題?牧野覺得臉頰快要燒起來了,「誰是妳弟弟!誰准妳這樣叫我的?」
雖然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是他紅得不能再紅的俊臉已經給了她答案。「怎麼可能?!」她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我就是處男,不行嗎?」話一出口的瞬間他就後悔了。老天!他剛剛竟然大喊自己是處男!要是被其它人聽去,他肯定會成為校內的名人了!都是這個怪異的女人害的,要不是她,他又怎麼會失控?
而罪魁禍首卻在他身邊繞了一圈,眼中閃著衡量的光芒。
「妳在看什麼?」他沒好氣地吼她。
月飛納悶不已,「你長得很英俊啊,不可能沒有女孩子喜歡你,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保持著處男之身?」
牧野清了清喉嚨,「在上大學之前我只想專心唸書,不談感情的事--」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然和她在這裡討論自己保持處男身份到現在的原因!
「我還以為男人都是好色的東西,要是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來,肯定會二話不說地撲上去,先睡了再說。」多瞭解他一些,她就更喜歡他一些。
「我不想為了性而性,也不想隨便傷害女孩子。」話題應該就此打住,「我真的不方便收--」
「啊!」她輕呼了一聲,連忙將椅子拉過來,「你流鼻血了!先坐下來。」
難怪他覺得有股溫熱的液體淌下。他依言在椅子上坐定。
她拿來衛生紙讓他擦拭,然後幫他把衣領解開,好讓頸部靜脈不會受到壓迫。「怎麼會無緣無故流鼻血啊?你的頭往前傾,稍微用力地捏住鼻翼,暫時先用嘴巴呼吸。」
還不都是因為今天的話題都太嗆辣、太刺激了,所以他鼻腔內脆弱纖細的微血管才會負荷不了。
她隨口打趣地問:「還是你剛剛在想什麼限制級的畫面,所以才會噴鼻血?」
限制級的畫面?他剛剛什麼都沒想,鼻血就這麼淌下來了。但是經她這麼一說,他忽然想到--包裹住那一副惹火嬌軀的浴巾是他的,如此曖昧的氛圍更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加速奔流。
當然也包括鼻子。
「剛剛不是好一點了嗎?怎麼又……」月飛趕緊到浴室去擰了冷毛巾來幫他冰敷。
他得趕緊轉移注意力才行。仰起頭瞪視著天花板,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對了,妳用我的刮鬍刀做什麼?」
她關切地檢視他的情形,漫不經心地回道:「剃腿毛埃」一個像她這樣成熟美麗的女人有一雙毛毛褪,能看嗎?她當然得將那些礙眼的毛剃除啦。
剃、剃腿毛?牧野霍地轉頭瞪視她,「那是我的刮鬍刀耶!」
「對啊,你不要亂動啦。」她繼續用冷毛巾敷在他的鼻樑上,「借用一下應該沒關係吧?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那跟小氣吝嗇沒關係,刮鬍刀是屬於私人貼身用品,基於衛生健康的觀念,不宜和他人共享,而且……「妳拿來剃腿毛?」
「刮鬍刀不就是拿來除毛的嗎?」她不覺有什麼不對。
「妳--」算了,那把刮鬍刀就送給她好了。他的腦海裡忽地閃過幾個模糊的畫面,她的聲音很耳熟。「昨天晚上是妳照顧我。」他用的是肯定句。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
「阿野弟弟,你不會喝酒,以後還是別逞強的好,免得酒醉誤事。」她給他一個良心的建議。
不知怎麼的,他就是覺得那一聲阿野弟弟聽起來很刺耳。不過,看在她好心照顧自己一夜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了。「我知道。」她的肌膚看起來白裡透紅、細緻光滑,讓他心底悄悄生起一股莫名的騷動。他很想探手去感受一下那絲緞般光滑柔嫩的肌膚觸感。
纖細柔美、芬芳馥郁,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他從不曾和一個全身上下只圍一條浴巾的女人靠得這麼近過。
他還欠她兩個字,「謝謝。」
月飛爽朗地擺了下手,「自己人謝什麼!」
自己人?他可從沒說過要讓她留下來之類的話,「我很感謝妳昨天晚上對我的照顧,但是,我真的不能讓妳留下來。」
「我跟定你了。」她不為所動。
他想說服她改變主意,「我們孤男寡女地同住在一間套房裡會讓人說閒話的,更何況我只是個窮學生,還得打工賺取自己的生活費,哪有辦法再多負擔一個人的開支?」
「這個你放心,我會有辦法養活自己的。」路是人走出來的。
時下大多數的女孩子只要一聽到男生窮,馬上飛也似地逃個無影無蹤,她卻一點也不在乎!他楞了楞,「既然妳有辦法養活自己,為什麼還要賴……跟著我?」
說賴著不走似乎難聽了點,他及時改口。
「昨天奔月不是說過了嗎?」她拉開他的手,滿意地看到他的鼻血已經止祝
「他昨天說過什麼?」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沒什麼印象。
她的視線和他對上,不疾不徐地道:「我喜歡你。」
她說她喜歡他!
腦子裡嗡嗡作響,他陡地站了起來,不小心撞倒了椅子,椅子的一角卻恰巧勾住了月飛身上的浴巾。
一連串連鎖反應在眨眼之間發生--
被撞到的椅子勾住她身上的浴巾往後倒了下去。
「啊--」發出驚呼的人是牧野。他、他看到了!
月飛不慌不忙地彎身拾起那一條浴巾,重新圍好。
他只覺得有兩道熱流以更快的速度衝出鼻腔,順勢淌下。牧野摀住鼻子,天啊!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39:46
第四章
她說她喜歡他!
她是認真的嗎?他不是沒有被女孩子喜歡的經驗,只是他從沒遇過這種情況,被一隻會變身為人的鷹喜歡上,他該作何反應才恰當?
雖然她可以變身成人、雖然她既漂亮又性感,但是她終究是一隻鷹,而且他目前也有心儀的對象了,即便伊莉看上的是志遠,他也不打算那麼快就放棄,他是不是應該溫和婉轉地跟她說清楚,他和她人鷹殊途啊!希望她能趁早對自己死心,另尋屬於她的幸福。
咖啡廳的門由裡面被拉開,程龍滿臉疑惑地看著門外的他,從他發現他開始,他已經呆站在門外將近五分鐘了。「我們的店門是手動式,需要自己伸手往內推開,你應該沒忘吧!還是你打算杵在這裡當門神?」
牧野猛地回過神來,快步走進店裡。「抱歉,我剛剛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有點心不在焉……」他懊惱地發現,她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讓他困擾煩惱了一整天。
他很少看到牧野這麼失常的樣子,不太尋常喔8怎麼了?」
「沒什麼。」他直接走向吧檯。
「等一下。」程龍出聲喊他。
他的腳步一頓,「還有事?」
「有個漂亮的小姐來找你,她坐在B13。」程龍的眼中閃爍著驚艷,透出一絲很感興趣的光芒。
漂亮的小姐?會是誰啊?牧野的腳跟登時一轉,朝B13的位置走過去,遠遠地瞧見了背影,他就認出她來了。「妳來做什麼?」他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的臉。
成熟冶艷的月飛即使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卻依然吸引了許多店內客人的目光。
她眼尖地發現了他神情裡的一絲彆扭,倏地一笑,「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我哪有!」像是要證明一般,他猛地抬起眼將視線定在她臉上,自己的臉卻完全不受控制,慢慢、慢慢地紅了。
「你臉紅了。」她當然知道他臉紅的原因。
他壓低聲音低叫,「我臉紅關妳什麼事--」
「我的身材還不錯吧?」她徵詢他的意見。
他低吼了一聲,「妳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身體被看見的人是她、要感到害羞不好意思的人也該是她,但現在為什麼事情全都走了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對喔,差點忘了。她將手上的皮夾拋向他,「阿野弟弟,你的皮夾忘了帶,我給你送來。」他純情臉紅的模樣更讓她怦然心動。
「謝、謝謝。」他頓了一下,看她沒有動靜,只好又道:「我要工作了,妳先回去吧。」
她斜睨著他,笑吟吟地討人情,「看在我幫你把皮夾送過來的份上,請我喝個下午茶應該不為過吧?」
他沒有第二句話,「我去拿Menu。」
牧野走進櫃檯,先將圍裙套上,然後拿了一份Menu要走向月飛那桌。
「阿野,我有話問你。」程龍將他拉了過去。
牧野明知故問,「你想問什麼?」他的目的不難猜到。
「我剛剛聽到那個漂亮的小姐叫你阿野弟弟,你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姊姊怎麼不早點介紹給我認識?」他埋怨道。「她是你的親姊姊嗎?」
「不是。」他不否認程龍是個不錯的朋友,也是個好同事,但是他對感情的態度真的讓人無法苟同,只要看見符合他標準的漂亮女生,他就會立即採取追求行動,毫不猶豫。
不是?「那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他也很好奇,想弄清楚。他是風流但不下流,朋友妻不可戲這個道理他還懂得。
寵物和飼主的關係。牧野嘲諷地撇撇嘴,避重就輕地回答,「就只是朋友,哪還有什麼關係!」
「你們只是普通朋友?」程龍再一次確認。
「嗯。」他點點頭。
「那你應該不介意我對她展開追求吧?」話說出口的同時,他也不著痕跡地注意著牧野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那……是你和她之間的事,與我無關。」他應該積極地撮合月飛和程龍,這麼一來他很快就能擺脫她了。但是……老實說他並不認為程龍會是個好對象,他不能那麼自私,為了重獲自由而害了她。
程龍彈了一下手指,「好,那麼我決定追求她。」
「如果你沒有其它的問題要問,我要過去了,她還在等著我拿Menu過去。」
「我跟你一起過去,你介紹我們認識。」他撥了撥頭髮,「走吧、走吧。」
牧野若有所思地瞅了興高采烈的程龍一眼,如果他知道月飛不是普通人,還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認識她嗎?
月飛支著下顎,眼角一勾,輕笑道:「阿野弟弟,我還以為你吝嗇到連請我喝個下午茶也不肯,趁機落跑了呢!」
他將手中的Menu攤開擺到她的面前去,「我還沒那麼沒品,妳盡量點吧。」
她笑瞇了眼,「那我就不客氣嘍。」
「請。」
「那……辣味熏雞卷餅、香草摩卡慕斯、提拉米蘇、巧克力起士蛋糕、千層酥……」她翻看著Menu念了一大串。
她還真的要狠狠敲他一筆啊!牧野面不改色,「麻煩妳再重複一次,我來不及記。」大不了……大不了他今天做白工而已。
哇!她這麼能吃啊?程龍有點兒猶豫了,他會不會養不起她啊?
月飛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剛剛說的那些我都不要,我要葡萄藍莓茶和檸檬奶油卷,就這樣。」她把Menu交還給牧野。
「好的,馬上來。」他轉身要定,卻又被程龍拉祝
他小聲地提醒他,「等等,你還沒替我介紹這位美麗的小姐。」
月飛這時才注意到另一個陌生男子的存在,噙著淡笑地朝他點點頭。
牧野只得轉回身替他們兩個介紹,「我們店長想認識妳。」
她笑笑地不置可否。
「他是我們店長程龍,這位是月飛小姐。」牧野只替他們介紹了彼此的名字,然後就走人。
嗄?就這樣?程龍措手不及地一愕,至少也該替他說幾句好話讓月飛小姐留下一點好印象嘛,真是!他連忙漾起燦爛的笑,「月飛小姐,妳和阿野認識很久了嗎?他真不夠意思,竟然把妳這麼漂亮的美女偷偷藏起來,也不介紹給我認識。」
他的笑容燦爛得太過刺眼。月飛淡然地響應他的讚美,「謝謝。」
「我可以坐下來嗎?」他徵詢她的同意。
她沒有反對,「請坐。」
「月飛小姐,妳今天不用上班嗎?」他想多瞭解她一些。
「不用。」這是她的事,沒有必要跟他詳細說明。
「香草泡芙酥是我們店裡的招牌,建議妳一定要嘗一嘗,我請客。」他熱絡地跟她介紹。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蛋糕甜食都是高熱量的食物,更是窈窕身材的無形殺手,不宜吃太多。」她又不是圓,滿腦子都只有吃這件事,一點也沒有身為女人該有的自覺。
她一連送了他三個軟釘子。如果不是她對他無意的話,那麼就是他用錯方法了。「妳有男朋友嗎?」程龍索性挑明了直接問她。
月飛定定地望著他,「如果你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是想追求我,那麼我勸你趁早打消主意,別浪費時間了。」
像她這樣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情人8妳有男朋友了?」他的語氣裡有相見恨晚的惋惜。不過那又何妨,死會還是可以活標的啊!
她不喜歡拖泥帶水,「不管我有沒有男朋友,你都不是我會喜歡的型。」
「我們才剛認識,對彼此都還不夠瞭解,別這麼快就判定我出局嘛,也許妳很快就會發現我的優點了……」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有種被赤裸裸看穿的感覺,總覺得她的眼神太過銳利,銳利得像是……鷹!
「你的優點留給其它女人去發掘吧。」她沒那個閒工夫。
「月飛小姐……」程龍還想說些什麼,正好牧野送上葡萄藍莓茶和檸檬奶油卷,「請慢用。」
吧檯方向忽然傳來叫喚聲,「店長,你的電話。」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程龍歉然一笑,起身離開。
牧野走了一兩步又踅回桌邊,思付著該如何開口。
「你想說什麼?」她支著頰,側著臉瞄向他,銳利如鷹的目光登時轉柔。
他語調平板地道:「我只是要告訴妳他換女朋友就像換衣服,值不值得交往妳自己決定。」畢竟她也是經由他才會認識程龍的,他有道義上的責任。
月飛感到欣喜,「你關心我?」
他輕哼了一聲,「我只是覺得我有義務把事實告訴妳而已,要是妳喜歡上他,決定要搬去和他住當然是更好。」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地回道。
「未來的事誰也料不準。」不可能的事往往都會發生。
她的語調轉柔,「我喜歡的人是你。」
他赧然地嚷,「妳能不能認真一點地來看待感情的事,不要隨隨便便就把喜歡這兩個字掛在嘴邊,還是妳覺得玩弄別人很有趣?」
「我再認真不過了。」她可以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認真?他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她的認真,「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天,妳就口口聲聲說妳喜歡我,這算什麼!」
「喜不喜歡是一種感覺,跟認識的時間長短沒有關係,不然一見鍾情怎麼說?」她輕揚起眉梢,「還有,昨天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不是?牧野很疑惑,他怎麼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聳聳肩,「那已經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你不記得也是正常的,不過我可是對你一見鍾情哦。」
又來了!她怎麼開口不是喜歡就是一見鍾情,讓原本該有的浪漫感覺都消失殆盡,淪為一句稀鬆平常的口號。「我有喜歡的對象了。」但是,他卻還是因為她的告白而心跳加速。
「我知道,是那個蕭伊莉。」
他詫異地瞥向她,「妳的消息還真靈通。」
「你的書桌上擺著她的照片。」要不看見都很難。「不過你也只是單戀而已,她喜歡的人是你的同學蔡志遠。」
「不用妳說我也知道,不過,妳一定不知道志遠他已經有個要好的女朋友了。」所以她早晚都得對志遠死心,他的機會還是很大。
她當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然而,只要稍加深思之後就會發現,她其實是三個人之中最佔優勢的人,她比其它人多了一層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當然,這一點毋需提醒他。
她朝吧檯方向抬了抬下巴,「你的同事在叫你了。」
牧野迅速地回到工作崗位上。
而她也一定會好好地、充分地利用這一層優勢的。
***
敲門聲陡地響起。
月飛任由敲門聲一下一下地響著,沒有去應門的打算。目前還不是適當的時機,她不宜露面。
「飛,是我。」一個熟悉的嗓音穿透門板。
炎!她迅速地將門打開,讓月炎進到房間內,「妳怎麼來了?為什麼……」
月炎將手中印有「M」的紙袋子交給她,「麥脆雞外送。」
「唔,好香喔。」她接過紙袋子打開,拿出一塊炸雞咬了一口,香味滿溢。
她細細地咀嚼嚥下之後才開口,「妳這樣大剌剌地來找我,難道不怕害我身份曝光引來危險嗎?妳就這麼確定他能夠接受我的身份了?」
「我當然是確定他出門了才上來的。」月炎往床沿一坐,「婚禮結束後妳就不見了,原來是跑到這裡來了。」
她繼續享用美味的炸雞塊,「妳不會是特地送這個過來讓我解饞的吧!」
「妳有沒有興趣兼差?」月炎也不囉唆,直接導入正題。
「兼什麼差?」她斜瞄她一眼。
「溫遴跟怯兒都說有不少人在問婚禮那天幫新娘子化妝作造型的人是誰,有幾位準新娘想聘請妳在婚禮當天幫她們化妝、作造型,也就是所謂的新娘秘書,妳的意思怎麼樣?」月炎說出今天來的目的。
月飛吃得沒空回答,只是點了下頭。
月炎望著她,「妳是答應了?」
她滿足地抽了張濕紙巾來擦手,笑笑地道:「幸好只是偶爾滿足一下口腹之慾,不然我很快就得去媚X峰報名了。」
月炎顱了她一眼,「妳太誇張了啦!」飛太瘦了,就算再胖個五公斤也還在標準體重的範圍裡。
「對了,怯兒怎麼沒跟妳一起來?」
「昨天怯兒的肚子突然有些微不適,可能是這一陣子都在忙著婚禮的事,太疲累了,溫泉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馬上飛車送她到醫院檢查,確定沒有大礙之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仍舊堅持要怯兒躺在床上休息一兩天。」一想起那個緊張大師的模樣她就想笑。
「沒事就好。」她也安心了。
月炎的視線在房間內兜了一圈,「我聽逐日說了,妳喜歡的對象還是個大學生,才二十二歲。」而且飛還執意要跟他在一起不可。
飛一直是他們之中較為實際、實事求是的人,沒想到一見鍾情這種浪漫宿命到了極點的事會發生在飛的身上,而對象竟然還是一個小了她五歲的大男孩,真叫大家都跌破眼鏡。
五歲的差距說大不大,說小倒也不小,據說差三歲就有一個代溝。
「沒錯。」她落落大方地承認。
月炎饒富興味中帶點好奇的眼神停駐在她臉上,「原來妳喜歡年紀小一點的,那為什麼妳沒有喜歡上泱?」泱的年紀也比飛小,而且還是個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呢8他會比泱好看嗎?」
月飛好笑地伸出纖纖玉指往她的額頭戳了一記,「我們跟泱就像是親人,怎麼可能會滋生情愫。」
月炎呵呵一笑,「說的也是。那……我剛剛跟妳提的事,妳要是答應的話,我就跟她們回復了,順便敲定時間洽談細節。」
「嗯,正好我也打算要找一份工作。」可以先試試看,說不定她能夠做出一點成績來。
月炎不解,「為什麼要找工作?」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需要收入啦,不然喝西北風啊?」月飛收拾了一下,將垃圾都丟進垃圾桶裡,懷疑地瞅了她一眼,「妳不會不知道食衣住行樣樣都得花錢吧!」視線又瞟向垃圾桶內現在只剩下骨頭的炸雞塊,待會兒應該不會有警察追來緝捕搶雞塊的「大盜」吧?
飛那是什麼眼神啊!月炎連忙辯解,「拜託,我沒那麼笨好不好!我付了錢才把東西帶走的。」銀貨兩訖,沒有爭議。
「那就好。」她放下心。
「他養不起妳?」
她揚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他還是個學生,沒有錢是很正常的,更何況他還巴不得能快點把我趕走,怎麼可能養我!」不過,他那麼勤奮努力地賺取自己的生活費,一定是想減輕父母親肩膀上的重擔。他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男人。
「他要趕妳走?那妳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月炎義憤填膺地站起身,拉了她就要走,「要是妳還不想回寵物情人專賣店,那就來我們家,想睡哪個房間自己挑,辛轍也會歡迎妳的。」
「謝謝。」月飛笑笑地抽回手,拒絕和她一起離開。「不過我要留在這裡。」
「為什麼?」飛幹麼這麼委屈自己?!
她不慍不火地指出,「牧野並不是自願把我帶回來,他當然會想要擺脫我了。」沒什麼好奇怪的。
月炎作出結論,「所以,就算他仍舊想要把妳趕走、就算妳得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妳還是要留在他身邊。」
「沒錯,他是我自己選擇的。」她語調溫和但堅定地回答。
月炎瞪著她看了半晌,遂攤了攤手。「好吧,我尊重妳的選擇,不過要是有什麼困難,記得來找我。」
「我知道,謝了。」月飛的心中一暖,感動的氛圍在擴散。雖然他們都同是被奔月收留,住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的「室友」,種族不同、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是他們就像親人一樣互相關心、互相幫助。
她忽然又想到,「既然他不是自願把妳帶回來,那這幾天他有準備食物給妳吃吧?」要是沒有就太不人道了。
月飛笑著點頭,雖然阿野弟弟說過他養不起她,老嚷著要她快點離開,不過一日三餐她倒是一頓也沒少過。
他其實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雖不滿意,但可接受。月炎輕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目光一轉,不經意瞧見桌子上那一張照片。
月飛的身形一動,想要遮掩已是來不及,只得作罷。
將飛的動作都看在眼底,月炎的眉毛一揚,「她是誰?」
「牧野喜歡的對象。」她只好照實講。
什麼?月炎驀地瞪大眼睛,「他連喜歡的人都有了?!」
「嗯。」她淡然地應了聲。
月炎覺得難以理解,「他連喜歡的人都有了,妳也不打算改變心意?」
她沒有否認。
唉……月炎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飛是真的愛上那個叫作牧野的大男孩了。
「要是最後他的選擇仍舊是她的話,妳要怎麼辦?」她有點兒擔心。
「他現在也只是單戀而已,我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她信心十足地微笑。
望著飛更加燦爛迷人的笑靨,月炎頓時安心了不少,是啊,像飛這麼成熟、美艷性感的尤物,光是站著不動就能夠讓許多男人前仆後繼、爭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遑論是她打算主動出擊了。
她相信飛的魅力一定可以讓對方動心。「希望能早日聽到妳的好消息。」
「會的。」月飛再次允諾。「一定會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40:24
第五章
月飛仍舊每天晚上圍著一條浴巾在房間內晃來晃去,看電視、聽音樂、修指甲、喝咖啡,偶爾拿本書架上的書來閱讀,日子過得十分輕鬆愜意。
反觀牧野就沒那麼幸福了,原本他一個人悠閒自在的生活從月飛出現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出現龜裂的痕跡,慢慢、慢慢地擴大。
「愛情……」月飛口裡哼著不成調的歌兒走出浴室。
他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妳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作男女有別?我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已經夠惹人非議了,妳能不能含蓄保守一點?」這樣的場面要是讓人撞見了,他跳到河裡都洗不清。伊莉更不可能會喜歡上他。
月飛故作無辜地瞠大雙眸望著他,雙手緊緊揪著胸口的浴巾,「你是不是想對我不軌?」
「妳--」他氣極地走向衣櫥,隨手抓了件襯衫拋過去。她竟然問他是不是想對她不軌引是她自己太過放浪行骸,根本就是蓄意誘人犯罪好不好?
她毫無防備地讓那一件襯衫兜頭罩住,「幹麼?」探手抓下那一件襯衫,眼前才重見光明。
他低聲喝令,「穿上。」只要她別再圍著一條浴巾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就可以放鬆一下,毋需再時時刻刻繃緊神經。
她沒有異議地拿著那一件襯衫轉過身走回浴室去更衣。
「呼!」他吁了一口氣,將注意力轉回計算機屏幕上,準備繼續打那一份末完成的報告。
不一會兒,月飛換好衣服出來了,「阿野弟弟,這樣可以了吧!」
牧野的思緒又被打斷,回頭一瞧,這一眼又讓他血脈僨張,呼吸為之一窒,「該死!」他低咒著別開臉,卻怎麼也抹不去烙印在腦海裡那煽情惹火的一幕--
他的襯衫套在她身上顯然太大了一點,襯衫的下襬足足蓋去她大腿的一半,卻也更突顯出她修長的雙腿,渾身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更加性感得讓人屏息。
真是失策!他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努力地乎息血液裡的騷動。
月飛很滿意他的反應,又故意走到他面前,「不好看嗎?」
他頓時臉紅似火,倉皇狼狽地起身衝向衣櫥,胡亂找了件又寬又大的運動短褲扔給她,「快點穿上!」
瞅了他一眼,她一邊慢條靳理地將運動褲套上,動作撩人,一邊好心地道:「你不會又要流鼻血了吧?這樣子是下行的唷!這個情況要是不改善的話,只怕你等不到拋棄處男身份的那一天,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了。」
她竟敢用那種假好心的口吻說話,也不想想誰才是罪魁禍首!牧野的俊臉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地進出話來,「還不都是妳害的,妳還有臉說!」
月飛涼涼地笑問:「我?我做了什麼?」
「妳根本就是故意只圍著一條浴巾在房間內活動,蓄意要擾亂我!」他控訴的同時困窘地調開視線,他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她襯衫底下美麗的渾圓和挺立的蓓蕾,體內熾熱的血液瞬間加速奔流。
她很無奈地歎息,「這個問題不是已經談過了嗎?我沒有衣服可以穿,當然只能圍著浴巾了,更何況佔了便宜的人是你,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他啞口無言。天外飛來艷福,不知情的人肯定會羨慕得口水流滿地,殊不知道他是有苦難言埃
看來為了他往後生活的平靜,他得先幫她解決衣服的問題。
***
翌日中午,一等到百貨公司開門營業的時間,牧野立即騎著摩托車載月飛直奔而去。
耳邊儘是呼嘯的風聲,她摟著牧野結實的窄腰,這時才想到--「我們要去哪裡?」剛剛一聽見他開口邀她出去,高興之餘連要去哪裡也沒問就坐上了他的摩拖車後座。
「妳說什麼?」耳邊呼嘯的風聲太大,讓他聽不清楚。
「我們要去哪裡?」她扯開喉嚨大喊。
「去幫妳買一些替換的衣物。」他沒得選擇,除非他想每天忍受那種非人的生理煎熬。
她聞言一喜,「阿野弟弟,你對我真好。」
牧野連忙撇清關係,「妳不要誤會了,我只是不希望妳再圍著一條浴巾在房間裡走動,如此而已。」
「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她想將臉貼上他寬闊的背,卻忘了自己還戴著安全帽,安全帽的前端就這樣「咚」的一聲敲上他的背。
他的身體一震,回頭瞟了她一眼,「怎麼回事?」
月飛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下起,意外意外。」
他將注意力轉回前方的路況上。
她又悄悄地、小心地攻佔了他的背,這一次就沒再撞到了。
他渾身抽緊,不敢亂動。她、她的前胸就緊緊地貼著他的背!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火辣辣的身體曲線,腦海中驀地浮現她穿著他襯衫的性感模樣,在在挑戰他的忍耐限度。
她也察覺到他略微僵硬的身體,一個惡作劇的念頭陡地從腦海裡浮現,一抹壞壞的笑慢慢地在她的嘴角綻放開來。
月飛原本環在他腰際的雙手偷偷地轉移陣地,徐緩地上移至他的胸膛,恣意地輕撫撩撥。
她、她怎麼敢?!這個女人竟然趁機吃他的豆腐!牧野立即把摩托車停下,拍掉胸前那雙不規矩的手,回頭瞪她。「妳在幹什麼?」
她若無其事地笑笑,「我只是很意外你的樣子看起來斯文秀氣,想不到會有那麼結實的胸肌和腹跡」
「妳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怎麼寫?」亂了、全都亂了!為什麼所有的常理到了他和她之問就全都變調走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她對他的指責不以為意,「借我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你別那麼吝嗇嘛。」
這跟吝嗇有什麼關係?他面紅耳赤,這次是因為生氣的緣故。「妳這已經算是性騷擾了!」
她狐疑地瞥向他,「不然我也讓你摸好了,這樣就算扯平了吧。」
扯平?這是哪門子的算法啊8可惡,妳不要再亂摸我了啦!」
她攤攤雙手,「好啦,我不亂摸就是了。」
牧野憤憤地轉回頭,油門一催,摩托車猶如火箭疾射而出。
「啊--」月飛沒有準備,身體在摩托車火速射出的同時微微向後仰,差點摔下去。
他及時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腰上一擱,「我只是要妳別再亂摸我,沒有說妳不能抱住我的腰,抱緊。」
幸好。她驚出一身冷汗,不然這一摔肯定會腦震盪。「嗯。」她趕緊抱住他的腰。
即便在長長的車陣裡,摩托車依舊可以通行無阻、來去自如。
很快地到達百貨公司,牧野將摩托車停放好,就和月飛搭乘電梯直上三樓的女裝部。
「妳去挑一些衣服,好了再叫我。」他來是負責付帳而已。
「你是出錢的人,也來給點意見吧。」她硬是將他拉進某一個專櫃裡,隨手拿下一件淺粉色的絲質上衣徵詢他的意見,「阿野弟弟,你覺得這一件怎麼樣?」
他看了看,「不錯埃」沒想到他第一次陪女孩子來買衣服、第一次買東西送給女孩子的對象竟然會是她。
穿著制服的Sales立即趨前誇讚道:「小姐,這件淺粉色的絲質上衣彷彿就像是為妳量身訂作的,更能襯托出妳白皙粉嫩的肌膚是那麼的完美無瑕、吹彈可破……」
沒理會Sales的讚美,月飛逕自翻看衣服內的標價,一看立即又將衣服掛回橫桿上。
「小姐不喜歡這件衣服嗎?沒關係,那再看看其它的款式好--」
「謝謝,不用了。」她拉著牧野就往電梯方向走。
他莫名其妙地瞪著關上的電梯門,「怎麼了?就算妳不喜歡那一個專櫃的衣服也不用急著走啊?還有其它專櫃的衣服可以看看。」
她想也不想地就回道:「我都不喜歡。」剛剛那件上衣打折之後還要一千七百塊耶!
他楞了一下,「嗄?」
「我知道附近還有一些不錯的服飾店,我來帶路。」阿野弟弟是個學生,而且還得打工賺取自己的生活費,她不想加重他的負擔。
牧野沒有異議地跟著她離開,來到另外一條街上的某家服飾店。
月飛選了件斜肩小碎花的上衣搭配一件短裙,「我去試穿。」
「嗯。」他百無聊賴地在店內逛了逛。
年輕的女店員走上前,笑容可掬地詢問:「剛剛那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姊姊嗎?你們姊弟的感情真好,還會一起出來逛街買衣服。」
「我們不是姊弟。」他隨手翻了翻橫桿上的各式春裝,神色淡然地響應。
「啊?」不是姊弟,那不就是……男女朋友了!一抹失望陡地越上女店員的眼底。「那你慢慢看,有需要再叫我。」
「嗯。」他看著衣服上的標價,驀地發現一件事--
月飛正好換妥衣服出來,在他面前轉了一圈,「阿野弟弟,好看嗎?」
在裙襬劃出美麗的弧度飛揚起來的同時,他、他看見她裙底的春光了8妳能不能小心一點?」這個女人明明年紀比他大,怎麼盡做些「烏魯木濟」的事?他仍舊臉紅了。
她不明所以,「怎麼了?小心什麼?」
「妳……剛剛妳的裙襬飛太高了。」他含蓄地道。
她一聽就懂,「那有什麼關係!店裡只有我們和那個女店員三個人。」她促狹地朝他眨眨眼,「更何況你連我沒穿衣服的樣子都看過了,不是嗎?」
她這個女人怎麼一點忌諱也沒有!和她在一起,他腦充血的機率會增加五成,要是這麼年輕就中風,肯定會在醫學史上留名。「那是意外,妳別老是掛在嘴邊,會讓人誤會的。」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誤會就誤會,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他是清白的。
「不過,我說的全都是事實。」話鋒迅速一轉,「你還沒回答我,好看嗎?」
「好看。」他的讚美是出自真心。
「謝謝。」她又繼續挑衣服。
牧野認真地看著她的側面,「妳並不是不喜歡百貨公司專櫃裡的衣服,妳只是想替我省錢,所以才故意說妳不喜歡那些衣服,轉而到這裡來,對吧?」
他見多了只想釣凱子的女孩子,一有機會就海削一頓,才不會為對方設想,而她……他的心中微微一動,除了行為舉止豪放得讓他震愕咋舌外,她的心地似乎還不錯。
她沒回頭,「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喜歡那裡的衣服而已。」
他卻敏銳地察覺到她聲音裡的一絲不自在,驀地笑了。原來她也有可愛的一面,不過一個成熟性感有魅力的女人肯定不會喜歡聽到人家稱讚她可愛。
***
因為是蔡志遠打電話約她今天出去玩,所以她毫不考慮地答應了,並且一大早就起來打扮自己,希望能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他面前,讓他確確實實地看清楚不論哪一方面,她都比他的女朋友要來得出色。
她才是配得上他的女人。
擱在茶几上的手機驀地響了起來,打斷了蕭伊莉的思緒,「喂。」
是蔡志遠。「我已經到妳的住處樓下了。」
「我馬上下去。」她愉悅地掛斷電話,出門前最後一次審視自己的模樣,噙著滿意的微笑鎖好門,下樓。
蔡志遠的百萬名車就停在大樓門口,十分引人注目。
她踩著輕盈的腳步走向那輛名貴的車子,心裡生起一股虛榮的驕傲,卻在看見前座車窗降下後出現的臉龐,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凝住,她也來了?她以為這是他們兩個人單獨約會,為什麼連他的女朋友也跟來了?
開車的蔡志遠傾過身道:「上車吧。」
她懷著滿肚子疑問打開後座的車門,看見牧野的瞬間全都明白了,原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早安。」牧野笑著跟她打招呼。
「早。」蕭伊莉態度冷淡地響應。
蔡志遠替兩個女生互相介紹,「伊莉,我女朋友小梅;小梅,這是我的學伴蕭伊莉。」他的眼中綻放堅定的光芒,從後照鏡裡直勾勾地探進蕭伊莉的眼底,像是在宣告他的心意不會輕易改變,她最好不要妄想破壞他和小梅的感情。
你欺騙我。她迎視他的目光裡帶有控訴的意味。
小梅在前座上半轉過身,笑吟吟地伸出乎,「妳好,我可以叫妳伊莉嗎?」
「當然可以。」她緩了緩臉色,才握住她的手。
「那妳也叫我小梅吧。」小梅笑瞇了眼,完全沒有察覺到蕭伊莉情緒上的轉變,「妳和阿野認識多久了?」
「我們是在志遠的慶生會上認識的,那天妳沒來。」她故意提起。
小梅覺得很扼腕,「我也很想參加,可是我必須在十二點以前回家,所以……那天晚上一定很熱鬧、很好玩。」
蔡志遠誇張地歎了一口氣,「那天我被整得很慘呢!還是隔天晚上我們兩個單獨慶祝 比較幸福,妳送的『禮物』我很喜歡。」他戲謔地朝她眨眨眼,也眨紅了她的臉。
小梅啐了一聲,酡紅的雙頰漾出一抹嬌羞,「誰在跟你說那個!」
他們兩個之間流露出來的甜蜜氛圍太過礙眼了!蕭伊莉冷眼看著,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打情罵俏的樣子。
牧野順口問了句,「小梅,妳送志遠什麼禮物?」
小梅的臉更紅了,「也、也沒有什麼啦,只是一個普通的禮物而已。」
蔡志遠笑道:「她送我……」
她連忙傾過身要摀住他的嘴,「不要說啦!」
「好、好,我不說就是了。」他笑得更開心,「抱歉了,我未來的老婆大人不准我說,所以就不能告訴你了。」
「既然是你們之間的小秘密,那就別說了。」牧野沒有再追問下去,漫不經心地望了窗外一眼,心思驀地脫序……月飛從知道志遠邀他今天要去六福村玩,正好她也沒有Case要做--她最近開始當起新娘秘書--就一直嚷著要跟來,但是這樣的場合真的不適合她來參一腳湊熱鬧。
她……應該不會自己跑來吧?
小梅嬌嗔地道:「誰說要嫁給你了!」
蔡志遠故意裝出一副凶狠的模樣,「還有誰敢打妳的主意,我就讓他好看。」
她白了他一記,「你別耍 寶了,專心開你的車。」今天的重點是阿野和伊莉,要想辦法撮合他們兩個才對。
「遵命。」他舉起手行了個禮。
她迅速將話鋒一轉,「伊莉,其實阿野人長得英俊又會唸書,而且是個溫柔純情的男生,跟他在一起的女生一定會很幸福的,妳……」
「很可惜,我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蕭伊莉扯了扯嘴角。那她怎麼不自己去當那個很幸福的女生,然後把蔡志遠讓給她。
「妳有男朋友了?」她詫異地朝蔡志遠投去一瞥。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他們還這樣亂牽紅線,事情肯定會越弄越複雜。
蔡志遠只是聳聳肩,沒有搭腔。這叫他怎麼說清楚呢?
「沒有,是喜歡的對象。」這句話她是看著蔡志遠說的。
他裝作沒聽見她的話,專注在前方的路況上。
她和對方還沒開始交往,那麼阿野就還有機會了。小梅又重新燃起希望,「那妳更應該仔細地挑選對象。」
所以,她才挑中了蔡志遠。
「阿野他……」咦?怎麼都沒聽見阿野的聲音?儘是她和蕭伊莉在閒聊。視線一轉就瞧見牧野正望著車窗外疾速往後飛逝的景物發楞,三魂七魄跑了一半。「阿野。」
牧野沒有反應。
小梅登時覺得很沒力,不禁懷疑起來--阿野他真的喜歡伊莉嗎?不然,怎麼會欣賞的異性就坐在身邊,他竟然還在神遊太虛,也不知道要好好把握機會攀談,讓彼此多瞭解一些,真是8阿野、阿野。」
「嗯?」他回過神來。
快點跟人家聊聊天說說話啊!小梅猛朝他擠眉弄眼示意,眼睛都快抽筋了才聽見他慢條斯理地開口。
「伊莉,妳去六福村玩過嗎?」
蕭伊莉搖頭,她才沒興趣這樣浪費自己的時間,如果不是志遠約她出來、如果不是她想要拉近和志遠的關係,她說什麼都不會到這一類的遊樂園來玩,太沒有經濟效益了。
她寧願把時間花在尋找第二順位的目標上。
聽著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氣氛始終是冷冷的,他們其中一個是態度冷淡,另外一個則是不夠積極。小梅忍不住歎息,果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
經過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終於抵達目的地。
一入園,蔡志遠就攬著小梅的肩膀準備往左邊走,「阿野,我們各自去玩,晚點電話聯絡。」
小梅蹙著眉,「伊莉好像對阿野沒有感覺,他們……」
「讓他們單獨在一起,說不定會有進展。」他這個朋友夠義氣了。接下來,就看阿野他自己了。
她還有問題想問,「你知道伊莉喜歡的對--」
他打斷她的話,「別說這些了,我們去玩吧。」
「好埃」
***
「好。」不過,他似乎也沒有說不的權利,因為志遠和小梅沒等他回答就已經先走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遊園路線圖,大怒神、火山歷險、笑傲飛鷹、大峽谷急流泛舟好像都挺刺激的,就是不知道她敢不敢玩。「妳想從哪裡玩起?」既然來了,當然要好好地玩一玩。
這是什麼鬼天氣啊!光是這樣站在太陽底下,就曬得她的皮膚快要燒起來似地發熱發燙,更別說今天回去之後她得花多少時間和金錢來保養皮膚了!而且她和蔡志遠之間一點進展也沒有,一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就更惡劣了,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給他看。
「我都不想玩。」她找了個陰涼的位子坐下來。
她的個性……似乎沒有他想像中該具備的溫柔甜美。牧野轉念一想,或許是她太害怕所致,女孩子通常 比較膽小,不愛玩太過刺激的遊樂設施,這是很正常的。
雖然有點可惜,不過,男人本來就應該多體貼包容女人一些。
「不然我們四處走一定,看看園內的風景、建築設計和表演也不錯。」他轉而提議較為溫和的活動。
她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他散步。蕭伊莉抬起頭看著他,準備跟他打開天窗說亮話,「牧野同學,我想你也應該感覺得出來我喜歡的人是志遠。」
「我知道。」他頷首,頓了一下才又開口,「妳也知道他有小梅了,他們的感情很好。」沒有第三者介入的空間。
「那是我的問題,不勞你費心。」目前在她認識的異性裡,蔡志遠是經濟條件最好的一個,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這麼看來她是不打算對志遠死心了。「小梅當妳是朋友,於情於理妳都不應該介入她和志遠之間,破壞他們的感情。」
「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夠堅定的話,自然就沒有我介入的餘地了,不過那都跟你無關。」她理直氣壯地作出結語。「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期望,我不會喜歡上你的。」
心底深處響起碎裂的聲音,某個完美的形象悄悄地崩塌毀壞,讓他真正地睜開眼看清楚蕭伊莉,他忽然發現自己對她這個人一點都不瞭解。
他喜歡上的其實是自己理想中的完美女人,而不是蕭伊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41:00
第六章
雖然牧野還是沒有答應要讓月飛留下來,但是她的個人物品已經慢慢地入侵他的地盤,他的衣櫥裡騰出了一半的空間來吊放她的衣服,矮茶几上多了一個她專用的馬克杯,她工作用的大化妝箱就擺放在他的書桌旁,浴室裡有她的毛巾、牙刷、洗面奶和一些保養品,陽台上隨風飄揚的是他倆的衣物。
月飛存在的痕跡在這個套房內隨處可見。
除了星期二和星期四固定休息外,其它的日子牧野都得到咖啡廳去打工。
他晚上下班的時候都會順道去買一些宵夜回來,兩人一起吃東西、一起看電視,天南地北地閒聊一些有的沒有的直到深夜……然後她先去洗澡,而他會固定看一點書或溫習功課之後再去洗澡準備就寢。
他們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多月。
「喔,瑟琳娜,我好想妳……」
「嗯……凱恩,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屏幕上的男女主角正吻得火熱,兩人的手都急促地想要褪去對方身上贅余的衣物,感受對方的體溫和膚觸,膠合的四片唇瓣始終沒有分開過,曖昧的啾啾聲和喘息聲不停地從電視裡傳出,房間內頓時一片靜默。
男女主角很快地躺上床激情纏綿,電影的拍攝雖只有適當的裸露,然而營造出來的氣氛卻能讓人臉紅心跳。
吻上她的唇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牧野微微一屏息,心跳驀地有些不規則,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月飛紅艷性感的唇瓣,雖然他很快就察覺了自己不適當的舉動並且倉皇地轉開視線。
感覺一向很敏銳的月飛仍舊捕捉到了,她心裡又竄起捉弄他的壞念頭,誘惑地逼近他,吐氣如蘭地低語,「阿野弟弟,你想吻我嗎?」
他的身體往後一傾,稍稍拉開兩人之間距離,「我才沒有。」他的臉卻又不爭氣地紅了。
她再度逼近,「你剛剛一直盯著我的嘴唇……」
她的氣息和身上的馨香立即侵入他週遭的空氣,盈滿他的肺葉,侵蝕了他的嗅覺神經,吸氣吐氣之間都是她迷人的氣味,那誘人的紅唇就近在眼前,他只消再往前半公分就可以碰觸到……他奮力地拉回幾乎滅頂的自制力,「那是……」
月飛趁他一不注意的瞬間壓在他的身上,「還是你不敢吻我?」她故意激他。
嚇8妳這是在做什麼?快點起--」他急忙伸手要推開她,卻忙中有錯地罩住了不該碰觸的地方--她宛然賁起的豐滿胸部,他被燙著似地縮回手,「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你是故意的也無妨。」她壓在他的身上,兩人的身體下留一絲縫隙。
他從沒和異性靠得這麼近過,臉轟地漲紅,「我不是。」他才沒那麼下流。
「好吧,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這樣行了吧!」月飛瞅著他,「那你到底要不要吻我嘛?」
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他怎麼能吻她?牧野搖頭。
「你不敢吻我。」她輕哼了一聲,眼底掠過一抹挑釁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用的是激將法,也知道自己不該被她煽動,但是他就是嚥不下這一口氣,無法忍受被她看扁,「誰說我不敢的!」
「好啊,那來吧。」她微仰起臉,等待親吻的模樣既美麗又性感。
「妳、妳先起來啦。」他心中驀地一慌,莫名的渴望開始在血液裡肆虐奔流,「妳這樣壓著我,我根本動不了。」
她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
有副柔軟惹火的性戚嬌軀在自己身上移動磨蹭,很快地挑動了他的慾望,全身的血液都疾速地往下腹部彙集而去。
牧野迅速地翻了個身,情勢立時逆轉,躺在他身下的月飛臉泛紅潮、媚眼如絲地凝望著他。
他無暇思索太多,只能順應心中的想望,俯低臉吻上那紅艷艷的唇瓣。
她的藕臂環上他寬闊的肩膀,她靈活的舌也趁機撬開他緊抿著的唇,溜進他溫熱的口中,逗弄他略顯生澀的舌,一會兒吸吮一會兒深吻,熾熱的火苗從她的口中竄進來,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一把猛烈的慾望之火直竄燒上腦門,焚燬了他僅存的理智,慾望猶如出閘猛虎勢不可擋,他禁不住想要更多更多……
原本他只想淺吻輒止,卻無法抗拒她的蓄意挑逗,熱情一發不可收拾,他放任雄性動物的天生本能冒出來來主導一切,手指悄悄地探向她胸前的鈕扣,一顆顆地解開來,露出她凝脂般的滑嫩肌膚。
月飛的眼神氤氳,裹在內衣裡的完美胸形正隨著她的呼吸高低起伏著,構成一幅誘人的美麗圖畫。
牧野的手指滑過她優美的曲線,讓他體內的慾望徹底甦醒,理智早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他的手探到她的背後解開內衣的環扣,極致美麗的景象赫然出現眼前,讓他目炫神迷。
她也期待著能將自己和他的關係再往前推進一大步,所以她不曾試圖阻止。
她也想要感受他最真實的溫熱膚觸,拉起他的襯衫下襬,她的手鑽進衣服底下輕撫著他的背。
牧野的手探向她的身下。
一個奇怪的感覺從肚子裡傳出反射到她的大腦裡,她陡地推開他,起身將內衣和衣服都穿戴好,她的心仍在狂跳不已。
「妳……」他錯愕地望著她,未獲得紆解的慾望還在體內、血液裡肆虐狂燒,吶喊著要解放。
「今天不行。」她也很遺憾。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這算什麼?」火是她點的,現在卻中途喊停,她是故意要他的吧!
她朝他歉然一笑,「阿野弟弟,我也很想做到最後,但是今天真的不行,我的MC來了。」月飛懊惱地走向浴室,真是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這個重要的關鍵時刻來破壞她和牧野的好事。
她的MC來了?牧野啼笑皆非地望著浴室的門關上,被踹到九霄雲外的理智慢慢地重回到他的腦袋裡。嚇!他剛剛怎麼會對她做出那些事?若不是她因為MC正巧要來了而中途喊停的話,現在他應該已經和她「煮成熟飯」了。
怎麼會這樣?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也從來不是容易「衝動」的男人,為什麼今晚一被她蓄意挑逗之後,他就徹底失控了?
勃發的慾望無法紆解,他的情緒揉入一絲焦躁不耐,他等會兒最好去沖沖冷水冷靜一下--
「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他的聲音粗嘎沙啞,有未褪的激情。
「阿野,是我。」蔡志遠遲疑了一下。
「這麼晚了,有事嗎?」牧野沒好氣地低頭瞄瞄自己因充血腫脹而隆起的重要部位,這樣子要他怎麼去見人啊?
「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先開門讓我進去。」
「你等一下。」他連忙找了件寬大的T恤換上,用來遮住會讓自己尷尬的生理反應,才走去開門。
門一開,蔡志遠的目光就迅速地在偌大的房間梭巡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發現。
「只有你一個人在?」
牧野渾身不自在,擔心他會發現自己寬大T恤下的窘況,「對啊,不然你以為還會有……誰?」他猛然想起月飛還在浴室裡,心跳陡地漏了一拍。他剛剛忘了叮囑她一聲,她……可別這個時候出來啊!
蔡志遠狐疑地東張西望,口中唸唸有詞,「可是我剛剛明明有聽到你跟人說話的聲音,怎麼會沒人呢?」他的視線忽地轉到浴室方向,「誰在浴室裡?」
牧野倏地一驚,「浴室?裡面沒人埃」
他不相信,非要眼見為憑不可。
牧野急忙擋住他的去路,轉移話題。「你這麼晚過來找我,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哦……這個礙…」蔡志遠虛與委蛇一下,趁牧野鬆懈下來的空檔閃過他,探手握住浴室的門把,一轉。
門應聲而開,裡面沒有半個人影,只有牧野飼養的那只鷹佇立在洗手台上。
「難道真的是錯覺?」他還是想不透。
月飛朝牧野眨了眨眼。
牧野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大概是電視裡傳出來的聲音吧。」
「或許吧。」暫時他也只能接受這個說法了。蔡志遠認真地打量他,小心翼翼地問:「嗯……你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現象?」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為什麼這麼問?什麼不尋常的事?」
「我聽說……」蔡志遠瞟了瞟四周,壓低聲音道:「最近有好幾個人看到一個漂亮性感的女人走進我們這棟大樓,然後就不見了……」
牧野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是她離開的時候沒人看見啊,別自己嚇自己了。」比較起來,志遠此刻的表情還恐怖一些。
他遲疑了一下,「他們還說……」
「說什麼?」他不是頂認真地問。那些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他沒什麼興趣。
「他們說看見那個女人進了你的房間,」蔡志遠的話鋒倏地一轉,「你是不是偷偷藏了個美艷的大姊姊在你的房間裡啊?」
原來他們是看見月飛出入他的房間了。他心下一震,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沒有埃」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個女人不是人!蔡志遠的臉色驀地大變,「你、你該不會是惹鬼上身了吧?那可怎麼辦才好?」他急得團團轉,忽地一擊掌,「啊!有了,去請個高人來抓鬼收妖。」
他不是惹鬼上身,是被一隻鷹妖纏上了,而且他剛剛差一點就和她發生關係。牧野不以為然地笑笑,「你什麼時候也變得迷信起來了,更何況我相信只要行得直坐得正,不做虧心事,什麼鬼怪也不用怕,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
他拍拍蔡志遠的肩膀,「放心吧,我沒事。時候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明天一大早就有課呢!」
「嗯,」蔡志遠的目光不死心地又在房間兜了一圈,「那……你也早點睡。」
「我知道,晚安。」他一關上門,月飛立即現身。
「看來我得更加小心一點才行。」
她可能會在這裡待上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在他還沒想到該怎麼解決她的去留問題之前,老是這樣躲躲藏藏也不是辦法。「不用了。」
「咦?」她一楞。
「我去打一支鑰匙給妳,從明天開始,妳就大大方方地出入這裡。」
「你難道不怕別人誤會,講一些有的沒有的閒話?」
「嘴巴長在人家臉上,要說長道短都隨他們去。」他原本只是擔心伊莉會誤會,而現在……他已經不在乎她對自己的看法了。
「那你要怎麼跟同學朋友解釋我的身份?」這個問題是一定會被問到的,他們得先準備好一致的說詞,免得露出馬腳。
「說是朋友就行了。」他不想也沒有必要解釋太多。
她又想到,「我住到這兒來的原因呢?」
「什麼都不用說,那是妳私人的事,沒有必要向其它人解釋。」他也會用同樣的說法來阻絕他們的追根究底。
月飛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她這時才注意到他換了上衣,有點兒納悶,「呃,阿野弟弟你又還沒洗澡,為什麼要換衣服啊?」
牧野聞言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她是始作俑者耶,竟然還敢問他這個問題8我會需要這件大T恤來遮醜,還不都是拜妳所賜。」
遮醜?拜她所賜?月飛的腦中靈光一閃,強忍住笑意地瞥了他的重要部位一眼,「抱歉抱歉,今天你先自己解決,以後我再補償你。」
光她那麼一瞥和短短的幾句話就輕而易舉地挑起他原本已趨於緩和的「衝動」。可惡!他的俊臉急速漲紅,惱怒地恫嚇,「誰要妳補償了!妳最好別再亂來,不然惹火了我,我就把妳趕出去。」
她狀似認真地思索半晌,「要是我做不到,那該怎麼辦?」
他沒想到她會反問這麼一句,愕祝她的意思是……往後的日子裡還是會繼續發生類似今晚的事了?!
牧野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況且就算他說得再多恐怕也無法阻止她。「我要去洗澡了。」他拿了換洗衣物就迅速地走進浴室裡。
「砰」的一聲關上門。
但是,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在滿腔的惱怒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期待她的「亂來」……
***
隔了兩天,蔡志遠終於親眼見到那個傳說中神出鬼沒的美艷女子了。
月飛剛做完一個Case回來,正準備掏出鑰匙來開門。
他倒抽了一口氣,揉揉眼睛。她、她是人還是鬼啊?
她微笑地向他點了個頭。
他轉頭看向外面的天色,幸好還很亮,那麼她應該就不是鬼了。他這才放下心來,鼓起勇氣走近了一點,「小姐,妳好。」阿野果然騙他,屋裡明明就藏了個嬌滴滴的美人姊姊,還不承認!
「你好。」她頷首。
「我叫蔡志遠,是阿野的同學。」他先自我介紹。「小姐貴姓?」
「月亮的月,飛翔的飛。」她知道他和牧野的交情不錯。「我和阿野弟弟是朋友。」標準答案。
她的年紀比阿野大是一定的,只是……「月飛小姐,我能不能冒昧地請問一下,妳今年貴庚?」年齡是女人的秘密,她恐怕不會輕易透露。
「二十七。」
阿野今年二十二歲,五歲的差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未來的發展肯定值得期待。他一直希望能有個女人出現來讓阿野轉移目標,他真的覺得伊莉不適合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他說。「一點都不像呢,我還以為妳只大我們一、兩歲而已。」
「謝謝。」她大方地接受他的稱讚。
「妳為什麼會跑來住阿野這裡?」他純粹只是好奇。
她依牧野的說法照本宣科,「這是我私人的問題,不方便回答,請見諒。」
蔡志遠笑了笑,「別這麼說,是我唐突了。」
月飛打開門,「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要進房間放東西了。」
他笑嘻嘻地跟過去,「方便讓我進去等阿野回來嗎?」等會兒他一定要好好地調侃他一番不可。
她擺了擺手,「沒什麼不方便的,進來吧。」
「謝謝。」他進到房間內,好奇地打量著,驀地眼睛一亮,房間內只有也只能容得下一張床,那……阿野和這位月飛姊姊是怎麼解決他們的睡覺問題?他很感興趣呢!
不過,他也別高興得太早,依照阿野那種純情保守的個性來推論,就算他真的和眼前這位美人姊姊睡在同一張床上,恐怕也只是蓋棉被純睡覺罷了。
月飛去倒了杯飲料給他。
「謝謝。」他喝了一口,「都怪阿野太會保密了,我們才會誤以為妳是鬼,還擔心害怕了好些天呢!」
她微微一笑,「我看起來像鬼嗎?」
「不像,當然不像了,哪有鬼像月飛姊這麼漂亮的!」
牧野一開門進來看見的就是蔡志遠和月飛有說有笑、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一抹煩悶就這麼毫無預警地躍進他的心中。
「阿野弟弟,回來啦!你同學來找你。」現在的天氣熱得要命,忙了一整天下來流了好多汗,全身黏黏的好不舒服。月飛起身拿了衣服,「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沖個涼,等會兒我們到外面吃晚餐,我請客。對了,可以請你的同學一起來埃」
蔡志遠笑著婉拒了月飛的好意,「謝了,不過我等會兒要去接我女朋友小梅,妳和阿野去吃就好了。」他才不要去當電燈泡。
他真的確定自己剛剛在阿野的眼中瞧見一絲名為妒嫉的光芒。
志遠已經有小梅了,他不會也不可能對月飛有非份之想。牧野努力地消去心中的妒嫉,嚇!妒嫉?這是怎麼一回事?
月飛沒有異議地走進浴室,關上門。
一等浴室的門關上,蔡志遠立即探手勾住牧野的脖子,「好小子,你竟然騙我,我還以為你真的被鬼纏上了,擔心得一夜睡不好覺呢。」
牧野抓住他的手臂,「抱歉,讓你擔心了。」
蔡志遠這才鬆開手,表情曖昧地瞅著他,「你一定是想獨佔月飛姊這個大美人,所以才把她藏起來不肯介紹給我們認識,對不對?」
「你別胡說。」他沒那麼想過。
蔡志遠涎著笑臉逼近,「老實說吧,你們進展到哪裡了?一壘、二壘、三壘還是已經盜回本壘了?」
他的臉又竄上熱潮,清了清喉嚨,「哪有什麼進展,你別亂猜。」
「和那麼漂亮的大姊姊同處一室,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蔡志遠表情嚴肅地望著他。
他的反應是臉微微一紅。
蔡志遠見狀鬆了口氣,打趣道:「幸好,要是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話,那我才要開始擔心你的生理和身體是不是有問題了呢!」
牧野翻了翻白眼,「那我還要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嘍!」
「好說好說,誰叫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呢!我當然得關心你的『性』福啦。」
蔡志遠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肩膀,以開玩笑的口吻試探,「其實月飛姊各方面的條件都不比伊莉遜色,你可以考慮轉移目標。」
他的眼中閃爍著瞭然的光芒,卻故意問道:「為什麼要轉移目標?我覺得伊莉很好埃」
這……可要怎麼辦才好?蔡志遠在心中無奈地歎息,眉頭打了個結。「呃,我覺得她不適合你。」
「因為她看上的是你。」他毫無預警地扔下一顆炸彈。
蔡志遠被轟得一楞,牧野的話不停地在他的耳畔重複播放。因為她看上的是你、因為她看上的是你……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牧野的每一個表情,不希望因此而壞了他們之間的友誼。
「慶生會的隔天。」牧野據實回答。「她對你的態度那麼熱絡親切,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蔡志遠苦笑,「的確。」但是他隨即想到,「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一直在煩惱這件事了?」
「嗯哼。」他沒有否認。
「那你竟然什麼都不說,眼睜睜看我擔心煩惱了那麼久。」蔡志遠好想哭。
「誰叫你搶走了我心儀的對象,這只是我一點小小的報復。」他的心情舒坦了一些。
蔡志遠覺得很冤枉,「這關我什麼事啊!」是蕭伊莉主動纏上他的耶!更何況她也不是真心喜歡上他這個人,她看上的只是他的背景所能帶給她的富裕生活。
不過算了,他不想在背後批評別人,這樣有失厚道,只要阿野不再對她抱有期望就好。
「你要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只要你在作決定之前有想清楚就好了,不用顧慮我。」現在再看蕭伊莉,他已經沒有其它的感覺。
「不用想。」蔡志遠斬釘截鐵地道。
他挑挑眉,靜候下文。
「我只愛小梅一個人。」
浴室的水聲倏地停止。
「好了,我要去接小梅了。」他促狹地眨眨眼,「不打擾你們兩個培養感情的時間了,Bye-Bye。」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41:25
第七章
不管她再怎麼主動、再怎麼熱絡、再怎麼溫柔地誘惑蔡志遠,他始終都不為所動,她真不明白,那個小梅到底有什麼地方比她好?!
雖然她目前還不打算放棄蔡志遠,不過她和他的未來不太樂觀,她總是得再找一個新目標來當備胎才行。所以,她一聽說姨父要帶表妹來參加一場有錢人家的宴會,她立即央求姨父帶她一塊來。
蕭伊莉穿著一件性感的小禮服,和表妹坐在姨父的座車內來到一棟佔地千坪的別墅豪宅前,看姨父將邀請函交給守衛,鐵門才慢慢開啟放行。
別墅內的格局讓她看得傻眼了,從大門到正門口開車還得一、兩分鐘,遠遠地就望見了正門口前希臘風格的噴水池,在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繽紛的五彩光芒。
這麼大的一棟別墅簡直就像是一座華麗的皇宮,將來要是能夠住在這樣的地方她就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在剛剛來的路上,她聽姨父說今天這場宴會名義上是要為老夫人祝壽,實際上最主要的目的卻是替牧家二少爺介紹對象。她若是能引起牧家二少爺的注意力,進而讓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能夠住進這裡過著少奶奶的生活了……蕭伊莉想得入神了,嘴角不自覺地綻放出一抹微笑。蔡志遠算什麼!
車子停妥,葉義方和女兒葉若瞳隨即下了車,卻發現蕭伊莉仍舊坐在車上一動也不動。「伊莉,妳在發什麼呆?下車了。」
「喔。」她猛地回過神來,連忙下了車跟上。
站在門口西裝筆挺的僕人立即推開大門,「請進。」
他們一行三人走進挑高的大廳,運用圓形語彙的天花板線條、窗戶及傢俱象徵著中國人的吉祥、喜氣和圓滿,大廳上方式樣繁複的水晶吊燈正透射出炫麗的光芒,和衣香鬢影的美麗佳人們互相輝映著。
看過來望過去;,在大廳內的年輕女孩們個個都是集漂亮氣質於一身的美女,她要想脫穎而出恐怕很難。
一名戴著眼鏡、俊美斯文的男子偕同身旁的女伴過來打聲招呼,「葉經理,歡迎歡迎。」
「牧總、夫人,這是小女若瞳和外甥女蕭伊莉。」葉義方簡單地介紹。
被稱為牧總的男子就是牧家的大少爺牧靖,他噙著笑,「很高興認識兩位美女,不過今晚的男主角不是我。」他揚手召來穿梭全場的侍者送上香檳,舉杯致意,「謝謝三位來參加今晚的宴會,若是招待不周,請多包涵。」
「牧總,您太客氣了。」
「點心飲料請盡量用,別客氣。」
「謝謝。」
蕭伊莉若有所思地望他攬著妻子去招呼其它客人的身影,是錯覺吧?在今天以前,她很肯定自己沒見過他,但是為什麼她會對他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葉若瞳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表姊,妳幹麼一直盯著他看?妳不會是對他心動了吧?」這可不太妙。她連忙又道:「他已經結婚了,而且老婆就在身邊,妳別給自己找麻煩……」
她好笑地打斷她的話,「若瞳,妳誤會了。」
「難道不是?」葉若瞳質疑。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他有點眼熟,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還在思索,一直到牧家二少爺陪著老夫人走下樓梯之際才恍然大悟--
是、是牧野!
她傻眼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人,原來她會覺得牧家大少爺眼熟是因為他和牧野神韻上極為神似的緣故。
牧野他、他竟然就是牧家的二少爺,也是拓陽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之一!
若不是此時此地見到他,她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他竟然是拓陽集團總裁的小兒子,他未來將會繼承的財產可能八輩子也花不完。
牧野一點也不像是企業家的第三代,他……有毛病啊!幹麼放著好日子不過,把自己搞得像個窮學生似的,還去打工賺取生活費?一想到她曾經將唾手可得的財富和幸福日子往外推,她的心就疼痛難當!
牧野原本就俊美,但是外表英俊並不能當飯吃。她之前會拒絕他是因為他只是個窮學生,她不想將來跟著他吃苦、過苦日子,所以……但是她卻怎麼也料想不到他才是貨真價實、身份尊貴的王子!蕭伊莉懊悔不已。
「表姊,妳怎麼了?」葉若瞳發現她的異樣,關切地詢問。
「沒……沒事。」她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埃
穿上昂貴合身的西裝再稍加整理一下儀容,牧野儼然就像是從童話書裡走出來的王子一般,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逼視的光彩。
牧老夫人和牧野一出現就立即讓人團團圍住,每一對父母都急著將自己的女兒介紹給牧家的二少爺認識,希望未來能夠嫁入豪門享福。
蕭伊莉的眼中閃爍著無比堅決的光芒,她不會放棄他的。
***
牧野一回到家裡就發現不對勁之處,不過已經太遲了,只得隨著家人的安排陪著祖母下樓去認識那些小姐們。
點頭報以微笑的同時,他低下頭在祖母的耳畔低聲控訴,「奶奶,妳欺騙我的恩情!」
牧老夫人呵呵一笑,「我要是不假借過生日的名義,你會乖乖回來認識這些我們準備要介紹給你的漂亮小姐們嗎?」從小到大,阿野一直都是品學兼優、勤奮向學的優等生,個性獨立自主,生活除了讀書還是讀書,在同儕都在忙著寫情書、追女朋友的時候,他仍舊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課業上。
即便他現在已經上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學,也沒有看到他談戀愛、交女朋友。
她很擔心他太過靦腆內向,不知道該怎麼主動去追求女孩子,所以才想辦法要幫他介紹對象。
「當然……不會。」他老實地回答。
牧老夫人一臉「看吧」的表情斜眼睨向孫子,「今晚來的小姐們都很漂亮呢!你有沒有看到哪個比較合你意的?」
「沒有。」今晚他是認識了不少美麗大方、溫柔賢淑的千金小姐們,但是他卻滿腦子都是月飛。一直未獲得紆解的慾望像一把火在他的體內悶燒著,讓他的神經緊繃。
距離她上次誘惑他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她的生理期也該結束了,她會不會再次採取行動?若是她再誘惑他的話,他該抗拒嗎?又抗拒得了嗎?這個問題他反反覆覆思索過無數次,卻怎麼也想不出個結果來。可惡!光是這樣想起她,他週遭空氣的溫度頓時又向上竄升了好幾度。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喜歡月飛都還搞不清楚,他的身體卻因為日益壯大的渴望而緊繃發疼。
牧老夫人不以為然,「怎麼會沒有呢?梁董的女兒就很不錯啊,方老的孫女也很出色,你啊,別盡把時間耗在我這個老太婆身上,去找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姐聊聊天、互相熟悉一下,看能不能讓我早日參加你的婚禮、早日抱到曾孫。」
牧野好笑地攬著祖母的肩,「奶奶,我今年才二十二歲,還在唸書,現在談結婚的事太早了吧!更何況妳如果真那麼想抱曾孫的話,先催催大哥和大嫂還比較實際一點,只要大哥和大嫂加把勁,妳很快就有曾孫可以抱了。。」
牧靖清咳了幾聲,「阿野,這樣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不好吧?」
「大哥,我說的是實話,你和大嫂結婚兩年多了,也差不多該給奶奶添個曾孫或曾孫女了。」只要將矛頭轉到大哥身上,他就可以脫身了。
的確。牧老夫人頻頻點頭。
牧靖又怎麼會不清楚他的如意算盤,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奶奶,我和董一直都很努力地在做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遲遲沒有消息,我想是壓力太大了吧!要是阿野也早點結婚,妳一定能夠早日抱到曾孫的。」
「有道理、有道理。」多兩個人努力,機會自然大得多。
他抗議,「我還在唸書……」
牧靖不疾不徐地聲明,「結了婚還是可以繼續唸書。」
牧老夫人徹底被牧靖說服,更堅定了要牧野趕緊結婚的想法。她將他推出去,「去吧,去陪小姐們聊天。」
「來吧,我跟你介紹開發一部葉經理他的女兒和外甥女。」牧靖不由分說地將他帶過去。
「大哥……」牧野低叫了聲。他怎麼有種感覺,覺得自己像是獅子群裡的一塊肥肉?大哥怎麼忍心把他往火坑裡推啊!
「這是我們公司開發一部的葉經理,他的千金若瞳小姐和外甥女蕭伊莉小姐。」牧靖露出滿意的淺笑,「舍弟牧野。」
「二少爺,你好。」
蕭伊莉?是恰巧同名同姓嗎?還是……牧野一抬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熟悉的面孔,真的是她8這麼巧!」他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裡遇見她。
「是啊,我跟著姨父來見見世面,原來你是拓陽集團總裁的二公子,我們都被你騙了。」蕭伊莉的笑容如同盛開的花朵一般美麗。
她從沒在他面前笑得這般燦爛過。他的眼底掠過一絲受寵若驚,隨即隱沒。「我無意欺騙隱瞞任何人,只是不覺得這一點有特別聲明的必要。」
當然有了,她要是早一點知道他尊貴非凡的身份,就不會拒絕他的追求,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成為他的女朋友了。唉!果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牧靖詫異地問:「蕭小姐和舍弟早就認識了?」
她頷首道:「我們是同學。」
牧靖原本還打算多打探一些消息,卻接獲祖母的眼神示意而作罷,「那你們慢慢聊,我還有點事先失陪了。
葉義方也帶著女兒,去跟其它客人打招呼。
蕭伊莉漫不經心地笑問:「今天晚上你有看到喜歡的女孩子嗎?」
他搖頭,「沒有。」
聞言,她心中暗自竊喜,那麼他很有可能還喜歡著自己,這一次她要好好把握機會。「其實我一直在想你跟我說過的話……」
「哦?」他好奇地挑起眉。
「我認真思考過了,小梅把我當成她的朋友,我的確是不應該介入他們之間,破壞他們的感情……」她露出一臉歉疚的表情。
「妳能想通當然是最好不過了。」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蕭伊莉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含羞帶怯地問:「你……是不是還喜歡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牧野沒有回答,心裡也沒有什麼感覺。這些話若是早些時候聽到,他會感到興奮高興,情況肯定也會大不相同。
他沉默的反應讓她臉上的笑容黯淡了些,心底悄悄地掠過一抹忐忑不安,「我知道我傷了你的心,你還不肯原諒我嗎?」她泫然欲泣地望著他,模樣楚楚可憐。
他淡然地道:「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妳沒有做錯事情,當然也就不需要我的原諒了。」
「那你為什麼不肯和我重新開始?」晶瑩剔透的淚珠還在她的眼眶裡轉呀轉的,看來她勢必得多花一些心力才能挽回他了。
他溫和的語調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超然,「我們仍舊是朋友。」喜歡是一種心情、一種感覺,若是時機恰當,經過化學變化之後就會變成愛;若時機不對,心情會轉變、感覺會慢慢淡釋,逝去了就逝去了。
她挽住他的手臂,「我不要只當你的朋友。」不論用什麼方式,她都要成為他的女朋友,牧家的二少奶奶。
牧野輕輕將手抽出來,「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重來的。」下一秒隨即被眾多女人圍祝
「牧少爺,聽說你很喜歡看書,那麼你看過……」
「牧少爺,你喜歡做一些什麼樣的休閒活動?」
「牧少爺……」
還有更為積極主動的新時代女性,「野,可以這麼叫你吧!明天我晚上有空,一起吃頓晚餐,如何?」
也有頭腦清晰、理智冷靜的女強人,「如果你們拓陽集團和我們日晷金控能夠結合的話,勢必可以相輔相成,彼此都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共同開創新的世紀。」婚姻之於她只是企業聯盟的最佳利器。
蕭伊莉被阻絕在外,雙眸透出誓在必得的氣勢直勾勾地鎖住牧野的背影,牧家的二少奶奶就只能是她,不准其它女人覬覦!
***
「嘖!」牧野反射性地縮回手,但是被燙著的手指前端紅了一大片。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程龍立即叫人去把醫藥箱拿來,幫他抹上藥膏、貼上OK繃。「不太對勁。」阿野的樣子有點兒失常,怎麼回事?
「沒事。」他轉過身繼續煮濃湯。
「真的沒事?」程龍很懷疑。
牧野連開口都懶,索性搖頭了事。
他敢肯定一定有事,不過既然阿野不想說,他再追問下去也只是白費口水罷了,還是省省好了。「小心點。」等阿野想說的時候,不用問他也會說。
他點點頭。
「對了,最近怎麼都沒看見月飛小姐來店裡坐坐?」雖然他沒機會當她的男朋友,看看賞心悅目的美女也是一大享受。
牧野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她有工作要忙。」嗓音微微一沉,透出一絲不悅。
他不喜歡店長嘴上老念著月飛。
「喔。」咦?阿野好像下太高興的樣子,怎麼了嗎?程龍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阿野一向冷靜沉穩,今天他的情緒起伏好像特別大,而且心不在焉,就像女孩子每個月來一次的時候,情緒會焦躁不安、暴躁,身體會不適。
程龍要去準備其它的餐點,卻猛地聽聞牧野低咒了一聲--
「該死!」
回過頭看見他不小心又打翻剛盛裝好的一碗濃湯,濃稠的湯汁在料理台流動著。
牧野拿起濕抹布準備擦拭,處理善後。
程龍一把抽走他手中的抹布。
他不解地抬起眼。
程龍笑了笑,「阿野,你先回去吧,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勉強留在這裡也只會越幫越忙而已。
看了看自己一手造成局面,他也只能順從店長的安排,褪下身上的圍裙,到辦公室拿了背包就準備走人,「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牧野一來到機車停放處就看見蔡志遠悠閒地坐在他的摩托車上,「幹麼不到店裡坐?」
「我在等你。」蔡志遠語調輕快地道。
「等我做什麼?」他將背包放在腳踏板上。
「看你什麼時候會被你們店長趕出來。」蔡志遠說得直接,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你--」牧野一氣。
「你最近的行為真的很反常,今天的情形尤其嚴重。」他瞪著他,「你還要說你沒事嗎?還是你根本不把我當朋友看待,所以不想把事情告訴我。」
他急忙否認,「不是那樣,是……」他有點難以啟口,有些煩躁的走到一旁去。
「嗯?」蔡志遠躍下摩托車,走近他。
他支支吾吾著,「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蔡志遠好笑地睨著他,「當然是用嘴巴說了,不然咧?」
他有點火了,「我現在已經夠煩的了,你別再開我玩笑。」
蔡志遠舉起雙手,「OK、OK,我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說吧。」
沉默了一會兒,他神色凝重地道:「我……想要她。」
蔡志遠楞了半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難就難在啟口的部分,一旦開了口之後,接下來就容易多了。「我說我想要她,我想要月飛。」
蔡志遠的眼底疾速掠過一抹精光,阿野總算也開竅了。「原來你最近是慾求不滿啊,難怪情緒會那麼暴躁。」他瞭然地一笑。
牧野無奈地歎息。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跟那麼性感美麗的女人同處一室,要是我也會慾求不滿啊,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若只是很單純的同處一室,他也不至於會這麼煩躁失控,偏偏她會蓄意誘惑他,而且似乎還以逗弄他為樂,讓他的神經時時刻刻都像繃緊到極限的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他隱忍得很辛苦。牧野再度歎氣,將事情的大概跟他說了一遍。
蔡志遠不假思索地道:「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考慮、抗拒的?你就順應心中的渴望抱了她不就得了。」
他不悅地瞪他,「你在說哪門子的風涼話!我不能。」
蔡志遠上上下下地瞄了瞄他,語帶雙關地道:「我看你的身體健康得很,哪裡不能了?」要是他真的「不能」,現在就不會這麼煩惱了。
他啼笑皆非,「你知道我的意思。」
蔡志遠清咳了一聲,言歸正傳,「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不過在我看來,月飛姊是喜歡你的,這一點絕對錯不了,既然她願意……呃哼,而你也想要她,這是再好不過了。」
「但是我連自己是不是喜歡她都還不確定,怎麼能抱她!」他不是那種以下半身來思考的人。
「Whynot?」蔡志遠攤開手,眼中閃著促狹的光芒,「除非你捨不得拋棄保持了二十二年的處男之身。」
牧野差點驚跳了起來,質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蔡志遠呵呵地笑,「前陣子的某天晚上,我聽到隔壁有人在昭告天下自己是處男的事實。」
他的臉又慢慢紅了。
太好玩了!蔡志遠又道:「本來我還想幫你在學校徵求一個終結你處男生涯的自願者……」
「你敢?」他勾住他的脖子。
「不過現在那個最佳人選已經出現了,應該就用不著我多事了。」蔡志遠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脆弱的脖子還在別人的手肘裡。「希望能盡快聽到好消息。」
可牧野仍在猶豫不決,「我還不確定是不是喜歡她……」一來這樣對月飛並不公平,二來他也不想將來有天會辜負她。
「這個簡單。」蔡志遠一臉認真地告訴他,「你回去抱了她之後,如果還是想要她,那麼你就是喜歡上她了;反之就是不喜歡。」
這、這是哪門子的判斷方法啊!牧野只能朝天翻翻白眼,他還是靠自己好了,志遠他不可靠。「我要回去了。」
他揮揮手,「路上小心。」
牧野點點頭,騎著摩托車慢慢離開,背後卻冷不防傳來一聲大喝--
「扛八袋唷!要早點擺脫處男的身份喔!」蔡志遠的聲音不大,附近的人卻都剛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該死的蔡志遠!牧野握住機車把手的手猛地一抖,差點把車騎上路中央的安全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41:52
第八章
牧野坐在書桌前,面前的計算機屏幕上正在跑著他設計的程序,心思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專注在程序上面,旁邊月飛和那個名叫月泱的男子正開心地敘舊著,雖然他對演藝圈的消息一向不是很注意,但是他也知道眼前這個月泱是目前當紅的明星。
他和月飛是什麼關係?雖然他也姓月,但是他們的輪廓不像,應該不是姊弟。
牧野不自覺地偷偷豎起耳朵,仔細地聆聽他們談話的內容。
心底有抹不痛快悄俏地萌了芽,他不想看見她對別的男人笑得這麼開心,談得這麼投機,那會讓他的心情莫名地鬱悶了起來,胸口像梗了一團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月泱若有所思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在牧野有些僵硬的背兜了一圈,淺淺一笑,「時候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就有通告要上。」話鋒一轉,「牧先生,打擾了。」牧野身上散發出來的妒意即便是背對著也清晰可聞。
牧野勉強維持他的風度,「別這麼說,慢走。」
月飛送他到大樓門口,「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嗯。」
待月泱離去之後,她才轉身走回房間內,將門關上的同時牧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妳和他是什麼關係?」還來不及思考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好朋友埃」她笑吟吟地轉過身。
「你們的感情好像很好?」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
「嗯,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們--」他微微不悅地沉下臉。
她在他臉上瞧見護意,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毫無預警地抱住他,「阿野弟弟,你在吃醋哦,好可愛!」
他如遭電殛般渾身一震,她貼上來的柔軟身軀像是引信,引爆了他體內流竄的熾熱慾望,「放開我!」
「其實我和泱認識太久了,我們就像是親人一樣,不可能進出火花的,而且泱他有喜歡的對象了,不過這是秘密唷!」月飛粲笑地跟他解釋清楚並且保證。「我只喜歡你。」
她的話像有魔法般輕而易舉地消去了梗在他胸口的那一團鬱悶之氣,注入一絲愉悅。牧野的心中驀地生起一股獨佔欲,他想獨佔她迷人的笑靨、想擁有懷裡這副曼妙性感的嬌軀、想要她只對他說喜歡--
嚇!他在察覺到自己的諸多想法之際猛地震愕住,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讓他的心情由惡劣轉為愉悅,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輕易地牽動他的每一根神經,還有他對她的獨佔欲,這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在在的跡象都顯示出她已經慢慢地在他心中佔去了一席重要的位置,他喜歡上她了!
「你吃醋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呢!」月飛愛極了他打翻醋罈子的表情。
「不要用可愛來形容我!」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被人用可愛來形容。
她笑笑地望進他的眸底,「你喜歡上我了。」
牧野不自在地撇開臉,卻沒有否認。
她將他的臉扳回來,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低喃,「我喜歡你,一直都只喜歡你。」
他響應她的吻,有力的臂膀也環上她的柳腰,原本努力克制的火熱慾望瞬間爆發,猶如燎原的野火一發不可收拾。
在察覺到他誠實的反應之後,月飛微微一笑地將他推向床。
牧野順勢仰躺在床上,熾熱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著神態誘人的她。
她妖嬈地褪下上衣、裙子,僅著貼身衣物地纏上他的身體,「我說過要補償你的……」
他無暇開口,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的誘惑起舞,激情燃燒一整夜……
***
同樣的,他也很高興她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
像是察覺到他熾熱的注視,濃密的睫毛搧呀搧地撐開來了,月飛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唔……」她挪動了一下身體,忍不住申吟了聲,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痛,感覺像是所有的骨頭都被拆開來重組一樣。
「怎麼了?」他關切地審視她。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昨晚你還真狠哪,也不體諒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竟然壓搾了我三次。」一直到天際將白,她才累得沉沉睡去。
他糾正她的說法,「妳才二十七歲,不是什麼老骨頭。」
她輕笑開來,心裡泛出一絲甜蜜,「阿野弟弟,謝謝你。」
牧野抗議,「妳叫我阿野就好,不要再加上弟弟這兩個字。」
「好。」她嘴上答應,下一秒就忘記,「阿野弟弟,既然……啊--」她驚呼了一聲。
他的手懲罰地朝她的身下偷襲過去,「叫我阿野。」
「阿野。」她倒抽了一口氣,只得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這樣順耳多了。」他滿意地頷首。
月飛拉起薄被圈住身體,走下床。
「妳要做什麼?」他好奇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背對他一陣摸索之後,又返回床上,申吟了聲,「全身都在痛……」昨晚的運動太激烈了。
「妳下去做什麼?」他納悶地瞟了瞟,沒有任何發現,倒是看見她白皙的肌膚上隨處可見他昨晚留下的紅色印記,既曖昧又煽情。
「拿去,」
他望著她攤開的手心上那一個火紅的紅包袋,「紅包?」現在又不是過年,她拿出紅包要做什麼?就算是過年,她也用不著給他紅包啊!
她眼中洶湧的笑意迅速地蔓延開來,無法遏止,「昨天是你的第一次,依照習俗我應該包個大紅包……」話還沒說完,她就笑不可抑。
她好像特別愛糗他。牧野無奈中帶點寵溺地睨著她的笑靨,反正也無關痛癢就由她去好了,不過偶爾他也應該禮尚往來一下,「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妳滿意我昨晚的『賣力表現』?」
沒有預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問,月飛的臉微微一熱,「還可以啦。」她也無從比較埃
「就只是還可以?」他微瞇起眼,尾音質疑地輕揚。「妳的意思是我的能力不夠好?好吧,那我要上訴。」他壞壞地一笑,動作迅速地鑽進薄被底下。
什麼?上訴?她倏地一驚,連忙左閃右躲地求饒,「你饒了我吧,你昨晚的表現我很滿意、真的很滿意。」她的身體此刻需要休息。
他從薄被裡鑽出來,壓到某個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她包給自己的那個紅包,這個厚度……她真在裡面裝了錢啊!他打開紅包袋,果然瞧見一疊紙鈔,「妳還真的有放錢埃」他將那一疊紙鈔抽出來交還給她,「收好。」
她沒有伸手去接,「那些錢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你收下吧。」
給他?牧野不解,「為什麼要給我錢?」
「那是我工作的收入,雖然數目不是很多,不過多多少少可以貼補一下,將來等我的工作和收入都更加穩定之後,你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她想要分攤他肩上的重擔。
他一怔,隨即明瞭她的心意,心中頓時盈滿感動的氛圍。不過,這倒是一個跟她坦承的好時機。「其實我的經濟狀況沒有妳以為的那麼拮据,聽過拓陽集團嗎?」
最近好幾個準新娘子都是拓陽集團旗下的員工,所以她也聽了不少關於這集團的消息,有一點點概念。她點頭,「我知道拓陽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旗下有十多家分公司。」
「總裁是我父親。」
月飛的腦袋停頓了半晌,才意識過來,「那……你不就很有錢了,為什麼還要去打工?」
「我不想凡事都靠家裡,我希望能夠獨立自主。」父親每個月都會固定匯一筆款項到他的銀行帳戶裡,那是要給他的生活費,只是他從沒動過。
「你的想法和出發點都很好,但是為什麼要騙我?」她真的相信他是個窮學生,所以很努力地賺錢要幫他的忙。
牧野無辜地笑笑,「當初我只想打發妳走,當然要把情況說得嚴重些了,現在我不是都向妳坦白了嗎?」
她接受他的解釋,「好吧,算你有理。」
他察覺到她突然的沉默,「怎麼了?」
「那蕭伊莉呢?你還喜歡她嗎?」她想知道他現在對她有什麼感覺。
「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她對我來說就只是系裡的同學而已。」他沒說的是蕭伊莉在知道他是拓陽集團的繼承人之一後突然間轉了性,一改之前對他冷淡漠視的態度,開始對他示好而且積極主動地想要成為他的女朋友,而她心裡在打什麼算盤,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如果她主動表示想要和你在一起呢?你會心動嗎?」她在乎的是他心中對蕭伊莉是不是還存有一絲情愫。
「不會了。」他定定地道。
他篤定得讓她起疑,「你就這麼有把握?」
「因為她已經向我表示過了,而我也已經明確地拒絕她。」所以他才能這麼篤定。
她心下一喜,嘴上卻仍故意問他,「你捨得拒絕她?」
「沒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早在她態度堅決地拒絕過我之後,我就放棄了。」他將雙手枕在腦後,「更何況……我有妳就夠了。」
月飛嬌嗔地戳了他一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來哄人開心了!」
「我說的是真心話,不是隨口說說而已。」牧野坐起身,執拗地望著她。
她微微一笑,笑容裡流轉著燦爛的幸福 光彩,「我相信你就是了。」只是在光彩的某個角落,有一絲晦暗悄悄地透析出來。
***
今天蕭伊莉邀約他和阿野一起幫她慶生,其實他和阿野都不太想來,不曉得這個女人又在打些什麼主意,麻煩事最好是能省則剩
但是,看在朋友的情誼上,他們怎麼說都得來露個臉才行。
所以他們此刻坐在這兒。
蔡志遠被冷落在一旁,他冷眼旁觀著受到蕭伊莉熱烈招待的牧野;心中納悶不已。她什麼時候開始對阿野有興趣了?不久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說她喜歡他,說她會比小梅更適合他,怎麼言猶在耳她一轉頭卻纏著阿野不放?
這女人……他搖搖頭,還真是善變的最佳代言人啊!不過不管怎麼樣,能夠擺脫她的糾纏真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只是當初阿野對她有好感的時候,她卻盲目地追著他跑,而現在阿野已經有月飛姊了,她怕是沒有機會了吧。
蕭伊莉的眼中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舉杯向牧野示意,「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是不是應該敬我一杯?」其它人也在她的眼神指示下開始向蔡志遠灌酒。
「抱歉,我不會喝酒。」經過上次慘痛的經驗之後,他更確定自己的體質不宜碰酒。
她笑著拿起一旁的汽水幫他倒了一杯,「我知道,所以我特地替你準備了汽水,行了吧!」
既然是汽水,那當然沒問題了。牧野不疑有他地舉杯,「伊莉,祝妳生日快樂!」
「謝謝。」蕭伊莉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完,隨即又倒滿,「那現在換我回敬你一杯,謝謝你送我的禮物。」
雖然覺得這汽水的味道有點奇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用客氣。」他只得又喝了第二杯。
她噙著笑淺酌,漫不經心地問道:「最近好像常看到一個漂亮成熟的大姊姊在你的住處出入,她是誰啊?」
她露出微笑,「她是我的女朋友月飛。」
女朋友?!蕭伊莉的笑容瞬間一黯,下一秒卻又亮了起來,「她的年紀比你大吧!你不在乎嗎?」就算她是他的女朋友好了,那也只是暫時的,過了今天晚上,牧野就是屬於她的了,呵呵……
「有什麼好在乎的?她只是大了我五歲,又不是十五歲……」他閉了閉眼睛。
是錯覺嗎?他怎麼覺得眼前的人事物都好像在輕微晃動著。
「你父母和老夫人會接受她嗎?」唔……不動聲色地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蕭伊莉沉吟著,應該是酒精開始在他的體內發揮作用了。
「當然……會了……」他搖搖頭,覺得天旋地轉了起來。「我喜歡的人……他們當……然也會喜--」聲音驀地戛然而止。
只見牧野又直挺挺地往後倒下去。
她及時拉住他,然後再輕輕地讓他在鋪了地墊的地板上躺下。
蔡志遠在被灌酒灌得快要不行的時候轉頭要詢問牧野是不是該回去了,卻發現牧野早就已經被擺平在地墊上了。咦……他自己整個人也已經醺醺然,明明覺得有某個地方不對勁,渾沌的腦袋卻不肯乖乖合作。
「阿、阿野,起……來了,我們該……回去了。」被酒精麻痺的舌頭有些不靈光。
躺在地墊上的牧野一點反應也沒有。
蕭伊莉出聲阻止他搖晃牧野,「他累得睡著了,現在也很晚了,你又喝了不少酒,晚上就在我這兒的地墊上將就過一夜吧,明天早上再回去也一樣。」
蔡志遠搖搖晃晃地起身,只覺整個胃裡滿滿的都是酒,只要再稍加搖晃,他就要吐了。他不小心「咚」的一聲撞上後面的櫃子,腦海裡驀地靈光一閃,「阿野他……怎麼連喝……喝汽水也會醉啊!」他探手拿起桌上那杯牧野沒喝完的汽水喝了一口。
蕭伊莉沒來得及阻止。
那透明的液體一入口,他頓時覺得不妙,但是體內的酒精已經開始發酵,讓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阻止她的陰謀,那是--伏特加+雪碧。
蕭伊莉打發其它人離去之後再回到屋內,滿意地看到蔡志遠已經不勝酒力地倒下。她用力地撐起不省人事的牧野,將他帶往她的房間。
等明天早上他醒來發現兩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造成既定的事實之後,到時候他不對她的名譽負責都不行。
牧家的二少奶奶……往後她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了,二少奶奶……這個稱呼她喜歡。
「呵呵呵……」她不自覺地輕笑出聲。
她開始解開牧野襯衫上的扣子,想不到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卻有結實的胸肌和腹肌呢!她探手輕輕撫過他熾熱的肌膚,然後轉戰到他腰際的皮帶和褲子上的拉煉--
「叮咚!叮咚!」不識相的門鈴聲打斷她的好事。
蕭伊莉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找她?
「叮咚!叮咚!」門鈴聲仍舊持續不斷,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吵死人了。她只得不甘願地下了床,前去應門。
「不管是誰都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門一開,外頭站著一個艷光逼人的美麗女子和……蔡志遠的女朋友小梅。
月飛勾勒出一抹淺笑,「妳好,我是來接阿野回去的,小梅是來找志遠。」
「他們都已經睡了,就不用那麼麻煩地搬來搬去,等明天早上他們醒了之後,他們就會自己回去的。」好不容易到口的肥肉,她怎麼能輕易罷手!
月飛的眼中有抹精光一閃,嘴角仍是微微上揚,「不麻煩,反正我們都已經來了,更何況阿野志遠都和妳非親非故的,留在這兒過夜總是不太適當。」
「我不介意。」要是讓她把牧野接回去,那她的計畫不就功虧一簣了!
「我介意。」她溫和地聲明,逕自走進屋內。
「妳--」蕭伊莉追上去。
小梅一進到屋內就在客廳的地墊上看見醉倒的蔡志遠,她連忙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妳到底想做什麼?」蕭伊莉上前擋住月飛的去路。
「接阿野回去。」她的視線迅速地在屋內兜了一圈。看來她和小梅來得正是時候。「請讓開。」
她跟她對峙著,不肯退讓一絲一毫。「妳憑什麼?」
「問得好。」月飛拍拍手,艷麗的容顏隨即罩上一層寒霜,眼神銳利如刀地刺向她,「就憑我是他的女朋友這一點,夠了嗎?」
蕭伊莉頓覺一股寒意打背脊竄起,卻仍舊硬著頭皮道:「妳只是他的女朋友,又不是老婆,他今晚要睡在我這裡妳也管不著。」
「好埃」月飛扯了扯嘴角。
這怎麼可以?小梅聞言一愕,「月飛姊……」要是讓阿野在這裡過夜的話,他的貞操肯定不保!
她回頭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隨即調回視線對上蕭伊莉的,「我要他親口對我說他今晚要睡在妳這裡,那麼我沒有第二句話,馬上掉頭走人。」
她耍人啊8妳明明知道他已經睡了。」
「所以他肯定也不是自願留在這裡的。」月飛的動作迅如閃電地閃過蕭伊莉,打開房門進去。
蕭伊莉和小梅都沒看清楚月飛的動作,只覺得眼前一花,她就已經打開房門進到臥室裡去了。
糟了8喂!妳怎麼可以隨隨便--」蕭伊莉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看清房內的景象,小梅的臉微微一紅,眼裡流轉著不認同的光芒。就算她真的能用這種方法綁住阿野,她也不會有幸福的。
月飛確認過躺在床上的牧野只是襯衫的扣子被解開,腰際的皮帶被抽出一半,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問題了,她也就懶得再跟她計較,只是冷冷地警告道:「我一向不喜歡有人覬覦我的東西,更不喜歡有人設計我的男朋友,這一次我就不跟妳計較,再有下一次妳可就沒有這麼好過了,不信的話妳可以試試看。」
她轉為凌厲的眼神頓時讓蕭伊利噤若寒蟬,她不想知道也不想親身體驗月飛會用何種方式來對付她。有錢也得有命花用、享受才行,更何況台灣的有錢人又不只有牧家,她還是另外找尋新目標好了。
「謝謝妳的招待。」月飛和小梅合力將牧野和蔡志遠帶上車,隨即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42:25
第九章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接獲通知,月飛拋下妝化到一半的新娘子,立即趕來醫院。一看到牧野身上有多處包紮好的外傷,她的心難過得一窒。
原本閉上眼休息的牧野聞聲睜開眼睛來,「飛。」他朝一旁的蔡志遠投去譴責的一瞥,「不是叫你晚點再通知嗎?」至少先讓他把精神養好一點,免得月飛擔心。
蔡志遠此刻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這事太詭異了,得馬上想個辦法才行,不然要是再來上一次,你這一條小命肯定不保。」
「傷勢嚴不嚴重?醫生怎麼說?」正心疼不已地審視牧野身上多處外傷的月飛聽出蔡志遠語音中未退的驚惶,陡地轉頭,「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阿野為什麼會受傷?」
牧野開口說些什麼讓她放心,「沒什麼啦,都只是一些皮肉外傷而已,不礙事的。妳別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阿野究竟有什麼事不想讓她知道?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在隱瞞什麼?月飛索性轉過身和蔡志遠面對面,「志遠,你來說清楚事情發生的經過,我要知道真相,不准避重就輕、不准閃爍其詞。」
「是月飛姊要我說的。」蔡志遠無辜地迎視牧野意圖阻止的眼神,「我和阿野上完高爾夫球課要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打哪兒來了一大群的老鷹,牠們像著了魔似地群起攻擊阿野,那種情形太恐怖了……」他沒有辦法貼切地形容出那種感覺。
一群老鷹群起攻擊阿野?月飛只聽見這一句話,其它的話就再也進不了她的耳,「他們找上你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她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誰找上阿野了?蔡志遠聽得一頭霧水。月飛姊口中的他們是指那些老鷹嗎?
「這只是一樁意外,妳別多心。」牧野把事情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不希望她將責任盡往自己身上攬。
「不是意外、不是意外……」月飛喃喃地道。她沒想到他們竟會找上阿野,還意圖傷害他,「太過分了!他們竟然這樣對你……」她氣紅了眼。
若硬要說這個事件是意外,的確是太過牽強了一點,但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指揮鷹群攻擊人?對方又和阿野有什麼過節?他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飛,事情過去就算了。」他知道攻擊他的鷹群和月飛一定有密切的關係,不然牠們不會先提出要他離開月飛的要求,在他毫不考慮地拒絕之後才展開攻擊。
他們說只要讓飛跟他們回去,再努力地修練個幾百年之後就可以名列仙班了;他們說如果他是真心愛她,就不該為了短短數十年的愛情而阻礙她修練成仙,得到永恆的生命。
什麼修練成仙、什麼永恆的生命,那對他來說都太遙遠、太虛無縹緲了,在遇到飛之前,他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鬼。
他只想和飛在一起,但是,這麼做會不會太自私了?
「他們還說了什麼?」努力地將襲上眼眶的霧氣逼退,月飛察覺出他的神色裡有一絲異樣。
他們還說了什麼?「他們」是指那些鷹群嗎?牠們會開口說話?月飛姊和阿野說的明明都是國語、說的每一個字他也都聽得懂,為什麼組合起來的句子他卻完全無法理解?
牧野看向蔡志遠,「志遠,我沒事了,你先回去上課吧。」
蔡志遠看看牧野又看看月飛,阿野已經沒事,他是應該讓他們有獨處的時間。
「好吧,那我先回學校去了。」他走向門口。
「志遠。」他又出聲叫住他。
「幹麼?」蔡志遠回過頭。
「謝謝你。」志遠救了他一命。今天要是沒有他在場,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蔡志遠揮了揮手,「幹麼那麼客套,好好養傷就是了。」然後帶上門,離開。
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很痛吧!」她心疼地望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色,不必親眼看她也知道這些傷一定是被老鷹的尖喙和鋒利的爪子所傷。
「不怎麼痛。」他微微笑。
「你不要騙我了……」眼底壓抑多時的霧氣終於凝聚成淚沿著她的頰畔滑落。
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我沒有騙妳,也沒有在逞強,是因為麻醉藥還沒退,所以還不怎麼痛。」
「對不起……」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別哭,妳的妝都花了。」牧野故意道。飛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可以性感、可以艷麗、可以脂粉不施的清秀脫俗,但一定要是美麗的樣子,她無法容忍自己蓬頭垢面或者臉上的妝花掉。
也是啦,再美麗的佳人若是哭得浙瀝嘩啦、哭到臉上的妝都花掉的話,那就跟惡鬼差不多,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真的嗎?」她一驚,連忙從皮包內掏出小鏡子來。那個專櫃小姐明明說這一系列的化妝品都是防水的,難道她被騙了?咦……沒有嘛,她臉上的妝都還好好的埃「你騙我!」
「妳總不希望再加重我的傷勢吧!」他似假似真地道。
她什麼也沒做啊,怎麼會加重他的傷勢?
他捧著心口,「看到妳流淚的樣子會讓我的心受重傷啊,這麼一來當然會影響我身上外傷的復元情形了。」只要她別再傷心落淚就好。
月飛被他的模樣逗笑,「什麼嘛……」
「這樣好多了。」牧野很滿意。
她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隨即想到眼前的情況,「你還沒告訴我他們說了些什麼。」她執意要弄清楚不可。
看來她不得到答案是不會罷休的。「他們要我離開妳、和妳分手,那麼妳就會回去和他們一起修練,有朝一日會成為永生不死、受世人尊敬的神仙,每天過著逍遙快活的生活。」
「你答應了?」她緊張地問。
他好笑地攤攤手,反問她,「我要是答應的話,現在又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對喔!她剛剛太急躁了,才會問出那麼可笑的蠢問題。他沒有屈服於他們、沒有輕易地放棄兩人之間的感情,她心裡的感動無法言喻,但是這件事還是得做個徹底的解決,不然難保往後他們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
牧野的神色轉為凝重,正色道:「只要肯努力修練,妳就有機會可以得道成仙,我似乎不應該這麼自私地把妳留在身邊,如果妳……」
「我不要。」她堅決如鐵地截斷他的話,「要得道、要成仙、要長生不死、要過逍遙快活的日子都讓他們去,我沒興趣。但是他們不應該傷害你。」
「他們的做法是錯了,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們的出發點是為妳好。」他不希望飛為了他和他們反目成仇。
「好與不好的定義其實很主觀,每個人對好的定義都不盡相同,他們有偉大的目標想要得道成仙,那是他們的事,我祝福他們。但是我有權決定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自己的生命旅程要怎麼走,他們無權干涉。」她不想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會在外流浪,也不想追究責任,因為她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過得很好。
「任何事都可以好好溝通,他們畢竟是妳的家人。」他勸她。
她會去找他們好好溝通,如果能夠溝通的話。「他們不是我的家人。」她只承認他們是族人、是同類。
「妳在說氣話。」牧野搖頭笑道。
月飛語調平靜地道:「我說的是實話,我的家人都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過來陪你。」
他知道她要去解決和族人們之間的問題,「小心點。」
「嗯。」
***
他卻怎麼也沒料到月飛一去就沒了消息,彷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論他用什麼方法都找不到她。
若不是屬於她的私人物品都還擺放在他承租的套房裡,像是在宣告主權所有;若不是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記得她挑逗他的妖冶模樣、記得自己幾番自制力瀕臨失控的痛苦煎熬……他會以為她的出現只是南柯一夢。
但是她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
第一天晚上,月飛說要過來陪他但是沒有出現,他還可以說服自己她或許是和族人談得太過愉快而忘了時間,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卻仍舊沒有她的消息,他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
牧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有多處外傷,騎著摩托車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四處找尋她,卻苦無半點線索……
為什麼月飛她不能回來?有什麼突發的意外嗎?是和他們起衝突受傷了嗎?還是……她被說服了,決定留在故鄉和族人共同修練,一起朝成仙之路邁進?他的胸口微微一窒,若真是後者,他也只能衷心地祝福她能早日成功,不過她也應該回來跟他把話說清楚,而不是這樣平空消失不見。
她會不會有危險?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牧野越想心越慌,霎時分寸大亂,他就快要被心中迅速壯大的擔憂和害怕給逼瘋了。
牧野,冷靜下來,這樣是幫不了飛的。他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該怎麼做才能替月飛解圍。
飛……和她的族人們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居住的地方肯定很隱密而且與世隔絕,所以他繼續這樣亂晃下去除了浪費時間和油料外,不會有任何進展和收穫的。
他將摩托車停在路邊,努力地讓心情慢慢沉澱下來,原本一片混亂的腦袋裡突地透進一絲耀眼的光芒,就像黑夜裡那抹明亮的月光,驅走了灰暗。
奔月。毫無預警地,這個名字就這樣躍進他的腦海--
寵物情人專賣店。
他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浮木,就再也不放手,那個名叫奔月的男人就是他的希望。
***
「少爺、少爺。」逐日探手在啵兒亮的黑色棺木上敲了敲。
黑色棺木的蓋子慢慢地往旁邊移開,一隻手從棺木裡伸出來抓住他往棺木內一帶。
「啊--」逐日猝不及防地跌進棺木內,壓在奔月身上,兩人的身體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
奔月隨即吻住他,靈活的舌探進他的嘴裡,與他的舌嬉戲糾纏,意圖挑起他體內潛藏的熱情。「逐日……我愛你……」他的手也有自主意識地從逐日的衣服下襬探進,滿足地貼著他的肌膚游移。
逐日只覺渾身發熱發燙,莫名的渴望像燎原的野火迅速竄起,焚燒煎熬著他的理智,他的意識逐漸渙散……
奔月的眼底有抹精光疾速越過,更是加緊手下的撩撥,不想讓他有機會恢復理智來拒絕他。
他抱著逐日纖細的身軀猛地一翻身,輕輕地?咬著他的耳垂,綿密的細吻順著他的頸項一路婉蜒到白皙的胸前。
這樣還不夠!他還要更多……奔月渴望更加地貼近他,恨不得能將他揉進自己體內,一償千年來的願望。
逐日僅存的一絲理智無助地在充滿罪惡的快感中載浮載沉,他和少爺明明都是男人,為什麼他無法抗拒少爺對他做這樣的事?而且還會有無法言喻的快感?
奔月的手俏悄地探向逐日的身下,掌握住他的慾望中心。
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了他,逐日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弓起身,抬起雙手摀住眼睛,「少爺,不要……」他害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更害怕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身體反應。
「逐日,看著我……」奔月隱忍著體內驚濤駭浪般的慾望,放柔語調誘哄他。
他摀住眼睛搖頭,不肯看他。
奔月動作輕柔地拉下他的手,心疼地吮去他眼角逸出的晶瑩淚水,嘴裡嘗到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今天就到此為止,我不會再繼續下去了。」他嗓音粗嘎地承諾,自己還是太過急躁,嚇著逐日了。
彼此的氣息淺淺地交錯著,撩撥著他脆弱得再也禁不起刺激的神經,奔月幾乎得用上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住體內翻騰不已的慾望,他壓抑得十分辛苦,額際隱隱冒出許多細微的汗珠。只是他很擔心,體內過度壓抑的慾望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何時會爆炸傷及逐日和自己,他也不知道。
逐日還是沒有睜開眼。
他歎息地吻吻他緊抿著的唇瓣,心痛地低喃,「你該相信,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傷害你。」環視棺木內一眼,這裡的確也不是個親熱的合適地點。
他當然相信,也知道少爺不可能會傷害自己,只是他很害怕……逐日的腦袋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
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一下,否則會做出什麼失去控制的事,他自己也無法預料。
奔月翻身離開黑色棺木,背對著棺木內姿態撩人的逐日,「我去洗個澡。」
逐日只覺得身上忽然一輕,迫切的危機也跟著解除,他是鬆了一口氣,但更多的是無以名狀的……空虛,在胸臆問淺淺地蔓延開來。
啊!他差點忘了上來找少爺的目的,「少爺,牧野來了。」
奔月的腳步沒停,「我待會兒就下去。」
***
「少爺等會就下來,你身上還有傷,先坐下來休息。」逐日蒼白俊美的臉上透出一抹不尋常的淡淡紅潮,心臟還在胸腔內怦怦地鼓噪著。「喝杯茶。」
飛此刻還下落不明,這叫他怎麼坐得注喝得下茶?!牧野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老闆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下來?」
「快了。」對了,他剛剛忘了問一件事,「飛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不見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老闆商量的。」牧野憂心忡忡地道。
飛不見了?逐日半信半疑,飛又不像怯兒是個絕無僅有的大路癡,應該不會迷路才是。「什麼時候的事?也許她只是出去晃晃而已。」
「昨天下午她離開醫院之後就沒回來了,我很擔心她。」他受了傷,她不可能不回來陪他。
昨天下午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事情的確是有點古怪。「你們吵架了?」飛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消失、讓人為她的安危擔心的人。
「沒有,她不是離家出走。」如果他懷疑的是這個。
「這樣不是正合你意!」樓梯上響起一陣腳步聲,人未到,聲先到。
牧野滿心滿腦都掛意著月飛的安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奔月頂著一頭濕濡的長髮漫步下樓,週遭張揚著一股緊繃危險的魔魅氣息,「反正你從一開始就不是自願要收留飛,是我們硬把飛塞給你,你一定覺得很困擾又麻煩,很想快點回復原來平靜的生活,對吧?現在她自己消失不見,正好讓你省去許多麻煩,又可以擺脫她,你又來找她做什麼?」他始終沒有看逐日一眼。
逐日看見奔月濕濡的長髮,隨即轉身離開。
牧野的臉微微一熱,「老闆,你說的都沒錯,一開始也的確是那樣,但是現在不同了。」
「哦?」他輕揚起一道眉。
「我們已經是情人了,我愛她。」牧野老實地承認自己對月飛的感情。
意料中的結果。 奔月淡然地道:「那很好啊,恭喜你們,從此她就是你的責任了。」唉……那他和逐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情人呢?
他當然會照顧飛一輩子,而當務之急,是要把她救回來。「老闆,飛她一定是行動受到限制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找飛,把她帶回來?」
奔月輕蹙著眉,「恐怕不方便,我還得做生意。」
一天不做生意也不會怎麼樣啊!少爺一定另外有目的。逐日拿了一條大浴巾折返,走到他身後撩起他的長髮,「少爺,頭髮洗完要擦乾,不然以後會頭痛……」
奔月巧妙地避開他的手,順勢抽走那一條大浴巾,「我自己來就好。」
少爺是……故意避開他的碰觸的!逐日楞了楞,他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一股莫名的沉悶悄悄地在胸口蔓延開來,讓他的呼吸微微一窒。
少爺討厭他了嗎?
「店裡減少的收入我會負責。」花錢事小,只要能救飛就好。
奔月假裝沒看見逐日僵在半空中的手和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表情,但是胸口卻猛地抽緊。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中的大浴巾擦拭著未乾的頭髮,「你確定?」若在平時,逐日願意親近他、幫他擦乾頭髮,他當然求之不得,但是此時此刻他體內如兇猛野獸般的慾望還未被徹底馴服,而逐日的碰觸就像是血淋淋的誘餌,會讓那頭獸瞬間瘋狂,屆時,他一定會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要了他,為了保護逐日,保持距離是唯一的方法。
「當然,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等不下去了。
奔月順手將大浴巾拋向一旁木製雕花的椅子上,「你不問問我要開價多少,難道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嗎?」
「不論你開價多少,我都會照付,只要你能帶我去找飛把她帶回來。」
他開了價,「十萬塊。」他的價錢一向公道。七萬塊是飛的身價,五千塊是利息,剩下的兩萬五千塊是寵物情人專賣店平均一天的收入。
原來少爺是要跟他收取購買飛的款項。逐日忽然瞠大雙眼。十萬塊?跟怯兒一樣的價碼,難道……飛也有Baby了嗎?
「沒問題。」牧野一口應允,「能不能馬上走?」
奔月的唇角微勾,「別急,他們不會傷害飛的。」
「我要親眼看到她沒事才能放心。」
他終於點頭,「那就走吧,閉上眼睛。」
雖然莫名其妙,牧野仍舊照做。
逐日出聲道:「少爺,我……」他也想一起去。
奔月沒讓他把話說完,逕自道:「把休息的牌子掛上,今天不營業了。」語畢,他抓住牧野的手,下一秒兩人的身形隨即消失。
「少爺……」逐日的聲音幽幽地迴盪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胸口悶悶的抽痛一點一滴地擴散……
他到底該怎麼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4 00:43:15
第十章
燦爛的朝陽光芒射入山壁上一個天然的洞穴裡,刺眼的光芒喚醒了睡夢中的月飛。
陽光怎麼會這麼刺眼?是昨天晚上忘了拉上窗簾嗎?她探手遮住眼睛,現在是幾點了--她從床上彈坐了起來,昨晚發生的事就像電影般一幕幕地掠過她的腦海……
是了,她記起來了,她為了阿野的安危來到這個地方要和那個自稱是她高祖父的老頭子好好溝通,結果卻被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力量擊昏過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環視了一下所在位置的地形,從洞口望出去,外頭的雲層高度和沁涼的溫度都顯示出她此刻置身在接近山峰的某個山洞裡。
她一夜沒回去,阿野一定很擔心。月飛隨即起身走向洞口準備離開,卻發現洞口有一扇無形的門阻絕了她的去路,將她的行動範圍局限在這個山洞內。
她不死心地嘗試所有想得到的辦法,卻怎麼也沒有辦法離開,她哪裡也去不了。
可惡!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她只覺一股火氣直衝上腦門,忍不住惱怒地仰頭大叫,「臭老頭,你給我滾出來!」她的聲音夾帶著炙人的火焰在空谷中迴盪、劈哩咱啦作響。
除了風吹拂過樹梢的沙沙聲、空氣流動的細微聲響、流水聲和鳥叫聲,外面一點響應也沒有。
「臭老頭,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出來面對我啊!臭老頭,你出來!」她嘶聲叫喊著。
一抹怯怯的聲音響起,「月飛小姐,妳的早餐。」
月飛轉過頭,瞧見一名少女將一盤餐點送進山洞裡來,正縮回手,為什麼她可以穿過那一扇無形的門?莫非--她的念頭一起,身形迅速地移動衝向那一角,下一秒卻被狠狠地彈開,「唔!」她悶哼了一聲。好痛!
少女好心地告知,「月飛小姐,老太爺在洞口布下了結界,妳是沒有辦法從裡面衝出來的,妳不要衝動,免得傷到自己。」
「去把那個臭老頭叫來,他把我囚禁在這裡算什麼?他又憑什麼這麼做?」她又氣又急。
「月飛小姐,老太爺一早就出去找朋友了,那……妳先用早餐。」少女縮了縮肩膀,「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回來了沒。」
「我不要吃。」她光氣就飽了。
「月飛小姐,人是鐵飯是鋼,就算妳再怎麼憤怒也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嘛……」
她不想聽勸言,執拗地重申,「我要見那個臭老頭。」
「我這就去。」少女轉過身。
她被困在這兒出不去,別無選擇,也只能勉強捺住性子等候了。
如果那個臭老頭打定主意要把她囚禁在這裡,一直到她妥協,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反擊。那個臭老頭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是比法力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她到底該怎麼辦?一思及此,她的心情就再也無法平靜,逐漸煩躁了起來。
她從沒這麼無力過,此時此刻的自己就跟新生兒一樣的無助、毫無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搓圓捏扁。
少女返回,「月飛小姐,老太爺還沒回來。」
事情和這個女孩無關,她不該遷怒於她。月飛放緩了語氣,「等那個臭老頭回來,妳就把他叫來。」她到底還要在這裡待多久?阿野現在一定很著急。
「好的。」少女退了開去。
一直到中午,少女又送來菜色豐富的午餐,那個臭老頭仍舊還沒回來。
她還是一點食慾也沒有,坐也坐不住,只能煩躁不已地在山洞內來回踱步。
「地板都快被妳磨出一個洞來了。」伴隨著渾厚低沉的嗓音,一個白髮白鬚的老者平空出現。「我聽說妳都不吃東西。」
月飛迅速地轉過身,氣極地對著他吼叫,「臭老頭,你放我出去!」
他不慍不火地糾正她的用詞,「我是妳的高祖父,不是什麼臭老頭。」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放我出去!」
「只要妳答應留下來和我一起修練,我就放妳出來。」這是他唯一的條件也是要求。他的兒子、孫子都因為愛上人類而放棄修練,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椎心之痛,這一次他不讓步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忽然平靜下來。
「那麼我只好讓妳待在這個山洞裡直到妳願意改變主意為止。」他的話裡沒有商量的餘地。
月飛的心直往下沉,「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但是我絕對有這個能力。」在這裡,他的話就是法則。
她的心沉進絕望的無底深淵,「要是我這輩子都不答應的話,你就打算囚禁我到死嗎?」
她的話讓他心頭微微一震,表面上卻若無其事地道:「大概只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那個叫牧野的小毛頭就會忘了妳,另外找個適合他的人類女孩共度一生,那個時候我再放妳出來。」
「用不著那麼久。」她有不同的看法。
看來她對永恆愛情的信仰也沒有那麼堅定嘛。他的心情轉為輕鬆,應該不用多久她就會看破愛情,接受他的安排。「哦?」他等著她的下文。
月飛直視他的眼睛,神態淡然地問道:「一個人不吃不喝多久就會死亡?三天?五天?還是一個星期?」一旦她決定豁出去,就什麼都不怕了。
他的臉色倏地大變,「妳在威脅我?」
她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有點好奇,問一問而已。」語氣雖然輕描淡寫,然而其中潛藏的決心卻不容小覷。
白眉高高掀起,「妳最好不要動那個念頭,因為只要妳一開始採取行動,我就會先送那個小毛頭去見閻王爺。」
她的心彷彿挨了重重的一拳,臉色別地一白,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麼卑鄙用阿野的性命來脅迫她就範?
她的希望被徹底滅絕。一想到未來都得被拘禁在這裡,她的心中就充滿恨意。
月飛睚皆欲裂地瞪著他,「你贏了,我會乖乖地待在這裡,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和你一起修練。」
她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也微微動搖了他的信念。他……的做法錯了嗎?他只是希望替飛作最好的安排。「飛兒,有朝一日妳會明白我的苦心--」
她決絕地撇開臉,「我只會恨你。」
恨!這個字像一把利刀捅進他的心,痛楚迅速蔓延開來……
忽然,天外透進一抹熟悉的聲音--
「老闆,到了沒啊?」他怎麼覺得已經過很久了,而且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身體好像被分解成分子又重新組合過一樣。
是阿野的聲音。絕望灰暗的心透進一絲光芒,月飛簡直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憑空出現的兩抹頎長身形。
「到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奔月似笑非笑地朝月飛和白髮白鬚的老者頷首示意。
老者一臉懷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飛兒喜歡的對象他認得,只是個普通人,另外一個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點眼熟……但是他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他深思的目光停駐在那個長髮俊美、臉色卻蒼白得嚇人的男子身上,是他撤了他布下的結界,他……不是泛泛之輩。
腦子裡某個年代久遠的記憶方塊開始有鬆動的跡象,他以前似乎也曾經過到過一個臉色同他一樣蒼白的人……
原以為自己只能孤單無助地被囚禁在這個山洞裡,她的心已經墮入絕望的深淵,沒想到……月飛的胸口漲得滿滿的,鼻頭微微一酸,「阿野、奔月!」
奔月?老者怔了怔,這個名字自己一定在哪裡聽過。
牧野一睜開眼睛,顧不得身上的傷,拔腿奔向月飛,「飛,妳沒事吧?」
她搖搖頭,難過地看著他身上好幾處傷口上的繃帶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你的傷……」
「我沒事。」轉過身,他將她拉到身後護衛著,無畏無懼地面對那個老者,「不管您和飛是什麼關係,你都沒有權利把她拘禁在這裡。」
老者半瞇起眼,一揮手,牧野登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飛出去,狠狠地撞上山壁又落下。
「不要--」月飛欺身擋住他的落勢。
老者居高臨下地睨著牧野,「我要取你的小命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你還想活得久一點,最好離飛兒越遠越好。」
「不可能。」他按著疼痛不堪的左肩站起來。「我愛她,只要她願意和我在一起,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她。」
「阿野……」她緊緊抓住他的手。
「這是你自找的。」老者微揚起手,跨向前。
縱使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他依然將背脊挺得筆直,「我和飛相愛有什麼錯?為什麼您不能給我們祝福,非要拆散我們不可?」
「你動手吧。」月飛望著他,「被囚禁在這裡一輩子比死還難過。」
老者舉起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應該要除掉牧野的,但是飛兒眼中的堅決讓他遲疑了,下不了殺手。他就是怕殺了牧野之後,飛兒也不會獨活,屆時就後悔莫及了。
一直沉默旁觀的奔月開口了,「古千越,你還看不清楚嗎?」
老者一愕,「你……你……」為什麼這個臉色蒼白的俊美男子知道他的名字?
月飛和牧野的心中也都有相同的疑問--奔月認識他?
「人各有志,也許你認為潛心修練,得道成仙才是生命最終的目標,但是飛的想法顯然和你不同,她不要成仙、不要永生不死,只想要和牧野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平凡幸福,你是不是也該尊重她的想法?」
古千越努力地思索著,忽然腦中的迷霧悉數散開,「你是……奔月!」他認出他來了。
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
他難以置信地打量他的模樣,「為什麼……你的樣子都沒變?」奔月的樣子就跟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模一樣,而距離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到現在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了,普通人的外貌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改變?!
他一直以為奔月是個普通的人類,也以為他早該結束生命重入輪迴,所以剛剛見到他的時候只是隱約覺得有點眼熟罷了,沒想到他竟然就是一百多年前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
「我是一個吸血鬼,不管經過多久的時間,我依然是這個樣子。」這也算是青春永駐的一種。
牧野傻眼了,老闆是吸血鬼?!
「你……和飛兒又怎麼會湊在一塊?」古千越又問。
「這個說來話長。」當初收留飛之際,他並不知道她是古千越的後代子孫。 奔月頓了一下,隨即將話題轉了回來,「你想通了嗎?就算如你所願地拆散了他們兩個,也只會讓飛恨你,她不可能按照你的期望去潛心修練,當然也不會有成為神仙的一天了,我說的可有道理?」
古千越看了緊握著彼此的乎的兩人一眼,沉默不語。
奔月又道:「既然橫豎結果都一樣,你又為什麼非要拆散他們,讓你們三個人都痛苦呢?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有一點動搖了,「我……是為她好。」
「這是飛自己的人生,她有權決定要怎麼過。」
月飛定定地道:「我只要和阿野在一起。」
「你也可以堅持要拆散他們兩個,繼續拘禁飛,然後讓她在恨了你一輩子之後抱著滿腔的恨意死去,或者退一步成全他們、祝福他們,只要你願意,那麼你會找回一個血緣至親,還多了一個元孫女婿,可以重享天倫之樂,有什麼不好的呢?兒孫自有兒孫福埃」他當然也可以強行將飛和牧野帶走,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不宜動干戈。
古千越幾乎靜默了有一世紀那麼久,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帶他們回去吧。」
月飛和牧野俱是鬆了一口氣。事情能夠和平落幕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奔月不知打哪兒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古千越,「有空歡迎來我那兒坐坐。」
「嗯。」他收下名片。
奔月的目光轉向月飛。我們就要回去了,妳有沒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她躊躇了好一會兒,神態裡有一絲不自在,慢吞吞地開口,「老頭,你想……見我的時候就來吧。」他傷害了阿野,她暫時還沒有辦法對他和顏悅色。
她的邀約雖然不夠和善親切,卻已讓神色落寞的古千越心中流過一道暖流,「飛兒,我會去的。」
「將來要是阿野肯娶我,你會收到帖子的。」她只是想讓他知道她會邀請他來參加婚禮。
他眼一瞪,「這個小子要是敢不娶妳,我不會放過他的。」
她翻了翻白眼,「你又來了!」霸道的臭老頭,死性不改。「奔月,我們回去吧。」
***
月飛送牧野回到醫院去,醫生看見不假外出的病人回來,身上的傷口有好幾處都裂開來了,淌出的血染紅了紗布,而且還多了好幾處嚴重的瘀青和擦傷,忍不住氣憤地破口大罵這個不懂得好好愛惜自己身體的年輕小伙子,隨即又將他送進手術房,再一次將裂開來的傷口縫合好。
手術後回到病房,他拉住她的手,還沒開口說話,醫生正好經過病房前,探頭瞟了一眼,「小伙子,你可別又做出太劇烈的動作,要是再讓傷口裂開來的話,第三次縫合我就不幫你注射麻醉劑了,要讓你痛得哭爹喊娘,聽到沒有?」
牧野不好意思地笑笑,「聽到了,我會乖乖的養傷。」
「那就好,我還要去巡視病房,你好好休息。」
「嚴醫生,謝謝你。」
牧野將她的手包在掌心,這一雙手他想牽一輩子。「飛兒--」
月飛不以為然地瞅著他,「拜託,你的年紀比我小耶,幹麼學那臭老頭叫我飛兒!」
「我喜歡這樣叫妳。」他想改變兩人之間的感覺,年齡上的差距是改變不了了,但是他會讓自己更加成熟,成為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男人。
「這樣我會不習慣。」怪彆扭的。
「喊久了就會習慣。」他堅持。
反正只是個稱謂,月飛遂依了他,「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飛兒、飛兒……」他高興地喊個不停。
她好笑地抽回手,幫他把棉被拉好,「幹麼?唸經埃」
他又拉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輕吻,「等我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她的眼神轉柔,「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牧野笑笑地搖頭。
不是?「不然是什麼意思?」她不解。
「是我答應妳的求婚埃」他微微一笑,眸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剛剛在那個山洞裡,妳當著高祖父和老闆的面向我求婚了,記得嗎?」
「那個是……那個是……」怎麼能算數!雖然她很愛他,當然也願意嫁給他,但是女人總是希望能聽到心愛的人親口求婚。
「既然妳跟我求了婚,我也答應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他一臉認真地道。「不過,距離我畢業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先訂婚好了。」
她不置可否。
他明知故問,「妳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的,怎麼了?」
「沒事。」她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小心眼,但是心裡就是忍不住有一些些難過,兩人之間是她先對他一見鍾情,也是她主動親近他,他一直都是被動地響應她的感情,現在他連親口求婚這個步驟也省略了,感覺有點草率,她有種不被重視珍愛的感覺。
「真的沒事?」他不死心地又問。
「沒事。」
她的瞼上明明就寫著不高興三個字,還說沒有!牧野在心底竊笑,表面上卻若無其事地道:「飛兒,我口有點渴。」
她抽回手,轉身。「我去倒杯水給你。」
牧野的眼中有抹精光一閃而逝,「我想喝紅茶,妳去幫我買一罐,好不好?」
「嗯。」月飛不疑有他地下樓去買飲料。
牧野趁機打了一通電話,簡短地交代了一些事。
五、六分鐘後,月飛手上拿了兩瓶飲料回到病房內,她打開其中一瓶插上吸管遞給他。
「謝謝。」他笑吟吟地向她道謝。
她搖搖頭,悶悶地喝著自己手上的飲料。
「老闆說他是吸血鬼,是真的嗎?」他興致很好地跟她閒聊。
「是真的。」她還是沒抬頭。
「難怪他的臉色一直那麼蒼白,嘴唇卻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他的唇畔有壓抑不住的笑意悄然溜出來。「那……逐日也是了?」
「嗯。」她要是抬頭就會撞見牧野來不及隱藏的笑意。
「他們還需要吸人血嗎?」
「嗯。」她提不起精神來,「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麼問題以後再問。」
「可是……」
她不由分說地幫他把枕頭調整好,讓他躺下,蓋好棉被。
時間也差不多了。牧野沒有異議地躺好,閉上眼假寐,病房內立時陷入短暫的沉默。
沒一會兒,敲門聲就響起。「叩叩。」
月飛走去開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赫然出現在眼前。
聲音從玫瑰花後傳出,「月飛小姐?」
「我是。」她納悶地開口。
「這是您的花,請簽收。」
誰會送花給她?她不解地簽好名字,接過花束,瞧見上面夾了一張卡片,她將花放在椅子上,抽出卡片一看--
飛兒:
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妳、照顧妳。
請妳嫁給我,好嗎?
愛妳的牧野
她感動地紅了眼眶,轉過身就對上牧野深情款款的眼,她嬌嗔大發地指控,「你剛剛是故意捉弄我的!」
他微微笑,「我還在等妳的回答呢,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
牧野直接將摩托車騎到正門口停下。
在門口等候的傭人立即上前接過摩托車鑰匙,「二少爺,您回來啦!大夥兒都在客廳等著您和月飛小姐。」
「嗯。」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月飛,伸出手,「我們快點進去吧。」
月飛遲疑了,有一絲忐忑從她的眸底流露出來。
「怎麼了?」他拉起她的手。
「你的家人全都到齊了……」她突然膽怯了起來。
「對啊,他們都急著要看我未來的妻子是何模樣。」他敏銳地察覺出她的緊張,笑著安撫她,「別擔心,他們會喜歡妳的,因為妳是我心愛的女人。」
她還是感到不安,「伯父伯母和奶奶知道我大了你五歲嗎?」她第一次覺得五歲的差距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大鴻溝,她怕阿野的父母和奶奶會因此反對他們在一起。
「知道。」他微笑。
「他們沒有說什麼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也學她的小心翼翼,「有啊,就是催我快一點把妳帶回來跟他們見面。」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鼓起勇氣,「我們進去吧,別讓--」
一抹頎長的身影慢條斯理地從屋內踱出來,笑容可掬地打趣道:「月小姐,我們應該沒有恐怖到讓妳不敢進屋裡來吧?」
「大哥。」牧野打了聲招呼。
月飛的神情裡透出一絲尷尬,「當然……沒有。」希望自己沒有因此讓他們留下不好印象才好。
「妳好,我是阿野的大哥,牧靖。」他擺了擺手,「請進來吧。」
「謝謝。」她和牧野尾隨在他身後走進客廳。
偌大的客廳內,牧家所有的人都到齊了。牧野一一為她介紹家人,「這是奶奶、我爸親、母親、大哥和大嫂;她是月飛,我的女朋友。」
月飛拘謹生澀地喊人,「奶奶、伯父伯母、大哥大嫂你們好。」
「好、好……」頭髮斑白的牧老夫人饒富興味地瞅著她,笑得闔不攏嘴。她拍拍身旁的位子,「月小姐,這兒坐。」
望著牧老夫人滿臉慈祥和善的笑,月飛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至少牧老夫人應該還不討厭她,不會反對她和阿野在一起。她依言在她身邊坐下,「奶奶,您叫我飛就好。」
「真是的,阿野要是早一點把妳帶回來和我們見面,我也不用一天到晚擔心他交不到女朋友。」她和阿野看起來很登對。
牧野哭笑不得,「奶奶,您別把我說得好像是沒人要的破銅爛鐵似地。」
牧老夫人故意指出,「你一直都沒有女朋友是事實埃」
「那是因為我要專心唸書。」
月飛忍不住露出微笑,繃緊的神經放鬆不少。
牧老夫人毫無預警地將矛頭轉回月飛身上,「飛啊,妳和阿野什麼時候才要生個曾孫讓奶奶抱啊?」
「奶奶……」她的臉微微一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牧野好笑地插口道:「奶奶,我們還沒結婚呢!」總不會要他們未婚生子吧!
「那就快點結婚。」出聲的是牧家的一家之主--牧拓。「你們都已經住在一起了,不是嗎?」
「爸--」怎麼會知道?!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還沒結婚就住在一起對女孩子家的名節是一大傷害,」牧拓對婚姻的觀念還是比較守舊一些,「盡快約好時間,我們親自過去拜訪提親。」
父親的話讓他無從反駁起,只有接受安排的份。
他不是不想早一點把飛兒娶回家,只是他計劃等學業告一個段落之後再成家,而現在看這情勢……他也別無選擇了。
「阿野,恭喜你了。」牧靖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等著當新郎嘍!」
原來……是大哥!牧野恍然大悟,這是大哥的「報復」,報復他那天的陷害,唉……果真是六月債還得快啊!
***
寵物情人專賣店--
「哇!這只粉紅色的迷你豬怎麼睡成這樣?圓滾滾的,好可愛喔!」一個身穿淡紫色套裝、氣質優雅大方的時尚都會女子驚喜地道。她一直都很喜歡豬這種動物,還收集很多種各國的豬仔玩偶、抱枕、飾品。
奔月親切地笑道:「她的名字叫月圓。」
「月圓。」她重複了一次,很適合這只可愛的粉紅迷你豬。
「如果關小姐喜歡她的話,我可以算妳便宜一點。」
「多少?」
圓滾滾的小身軀翻了個身,依舊沒醒,繼續沉沉地睡著。
「五萬。」
女子思忖了一下,「好,我就買牠。」
少爺,這樣不好吧?圓還在睡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逐日覺得不妥。
沒有什麼不好的,就算她現在醒著,結果也一樣。 奔月將睡得不省人事的月圓抱出來交到女子手上,「關小姐,我們到前面談。」
女子輕撫著粉紅迷你豬滑嫩的皮膚,跟在老闆的身後付錢去。
月圓就這樣在睡夢中被買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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