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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孅]女王被征服【第三者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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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29:26
標題:
[黎孅]女王被征服【第三者之二】[全文完]
女王被征服
(第三者之二)作者:黎孅
經她調教過的男人都會成為女王腳旁的狗!
開玩笑,男人最重要就是那張臉和好身材,
她這麼美,身邊怎麼可以站一個醜男呢?
而那高薪挖角來的萬人迷總工程師,
一雙賊眼直往她身上瞄,還表明要追她,
看他長得人模人樣,一副都市雅痞樣沒錯,
但她不巧喜歡的是肌肉結實的猛男,
那傢伙看起來就是只弱不禁風的白斬雞,
這種男人怎麼可能滿足得了她,
只是──為什麼聽別人謠傳兩人在交往,
她非但沒有不開心,反而還覺得滿爽的?
甚至他在迎接新年的第一刻吻了她,
竟讓她首次嘗到怦然心動的感覺,
然而──有沒有搞錯啊?!
她可是美麗無雙、高傲無人及的女王耶!
卻竟然得跟只耍心機的狗搶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0:26
女王話題
阿雪
大家好,聰明可愛氣質美少女阿雪來也……哈哈,我曾經為纖纖大才女第三十本小說寫過一次序。這次我又來啦,為什麼呢?話要從頭說起。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MSN上一閃一閃的message映入本小姐睡眼惺忪的眼簾。「阿雪,我決定要把女王類定成我下部小說的主題,大綱我寫好了,是這樣的……」
我馬上精神大振,「哈哈,這不是XXX嗎?你不怕被扁喔。為了你這種不怕死的勇敢精神,我豁出去了,幫你寫序。」
事情就是這樣,我既不是八卦人也不是閒閒沒事做,而是我真的覺得女王類的女生充斥在我們周圍,她們因為女王個性讓自己遍體鱗傷卻不知錯在何處——
「昨天氣死我啦,我男朋友幫我買鹽酥雞居然叫我等了半個小時,我罰他兩周不要見我……」、「昨天我當著他朋友的面把我男朋友臭罵一頓……」、「我把我男朋友電話掛掉了,反正他會打來……」、「我男朋友要跟我分手,每次我說分手他都哄我,可是這次他居然答應了,我其實是亂講的……」
這些話聽起來是不是非常熟悉?是不是多多少少聽人講過一次或是很多次?每一個講著這些話的女生都很委屈,不知自己泛了什麼錯,怎麼會受到如此的待遇,想當初兩個人剛在一起時的甜蜜越想越不甘。
做為女生,幾乎每個人都會嚮往可以與自己的戀人攜手走在寬闊平坦的愛情大道上,然後得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完美童話結局。然而大家有沒有想過,公主與王子也是需要智慧與互相尊重,才可以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如果公主天天要王子做牛做馬,出言辱罵好像家常便飯一樣的話,我想王子也會選擇離開的。
有人曾經說過,愛情就像一座天秤,愛情中的兩個人分居兩側,一方升高則另一方降低。所以有些自認為聰明的女生覺得把男生踩在腳底,凡事大權在握,就可以穩坐愛情寶座,笑傲江湖,稱霸一世。
真的是這樣嗎?
也許愛情的開始,男生可以包容與原諒女生的無理和任性,他會對自己解釋說因為愛。可是事情一次又一次的重演會冷卻了愛你的一顆心,無論他曾經怎樣的愛過你,時間久了,也會逐漸麻木變冷,最終離去。
將心比心,如果男女角色對調,你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自己的自尊被心愛的人踐踏腳底,你還會無怨無悔的跟從前一樣愛著他嗎?
女王們,請走下你們尊貴的寶座,在自己心愛的人離開之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與他一起平實的生活吧。愛情好像一棵樹,不是種下種子就可以讓它任意生長,如果不澆水施肥剪枝除蟲,它也是會枯死長歪的。用心的呵護它,它才會長出美麗芳香的花朵。希望每個人的愛情之樹都可以生長得鬱鬱蔥蔥,都可以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寫在故事之前
——黎孅
在寫「五星級金龜婿」時,腦子裡一直在想著「第三者」這個系列的每本書名和內容設定,我也跟友人小白雪討論這一系列的故事。
當我把這本「女王」的大綱跟小雪討論時,她噗一聲笑出來,跟我說——
「怎麼女主角很像XXX。」
這個我所寫出來的女主角,性格非常女王的翁羽珍,靈感是來自我一個認識了非常多年的姊妹淘,十四歲以前我們知道彼此,但因為不同班我們沒說過話,十四歲那年因為分組班加上露營活動,我們的孽緣從此開始。
我是她的愛情垃圾桶,女孩子總會跟姊妹淘哭訴戀愛的苦處,可她每次來哭訴都被我罵,哈哈哈,認識我這個理性到不行的人,算她倒楣。
把分手掛嘴邊、吵架不論誰錯一定是男方道歉、歇斯底里、把男人的尊嚴踩在腳底……
她的問題很多,但我認為,在交往的時候女孩子會有一點點的任性,這都是正常而且合理的,可以上這四點,我認為是最不可取的「壞習慣」,偏偏她都有,原本我以為我這種性格的朋友只有她一個,可沒想到……不只,我的姊妹們有女王性格的還真不少,知情以後我還嚇了好幾跳,想不到我的朋友都這樣!
因為我這種性格的朋友太多了,而且她們往往在談戀愛時吃到不少苦頭,所以我決定把「女王」抓出來寫一寫,但又顧慮到——
把我朋友的性格全部寫出來,這個女主角一定會被討厭吧!所以我把她美化了,只保留一部份的性格。
可很奇怪,我這些女王性格的朋友都非常喜歡小動物,像那位XXX小姐,長得滿漂亮的,不美會死!但是她對不認識的男孩子都會擺臭臉,非常難追,而如果一個要追求她的男孩子帶隻狗啊、貓啊,她臉色就會緩和許多,她自己也說,如果要追她的男人牽一隻大狗,她會去跟狗玩,絕對不會擺臭臉,聽到她這麼說我就想:怎麼追你的男人都沒用過這一招啊?都擺闊還是怎樣?
又,這可以寫耶!
當她邊吃飯邊說得很開心的時候,我就在那邊偷偷的構思,心裡OS:Yes!就是你了!我要寫!
我相信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很多,我也知道這只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想用這種方法抓住男友,可我從我朋友身上看到太多血淋淋的例子,女王性格的她們在情路上跌跌撞撞,戀愛一開始都是美好甜蜜又充滿包容的,但蜜月期過了,這種方式根本留不住男人的心,只會讓所愛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想握牢卻又抓不住,最後,是一次又一次的難堪分手。
小雪與我對於女王性格的女生都感到心有慼慼焉,所以她主動說了,我寫完「女王」她要幫我寫序,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放過她呢?雖然有時候她很小白(笑),但是思想都很有深度,我在《咆哮淑女》中所寫的「愛情鮮花論」,其實就是小雪寫的哦!我覺得寫得太好了,所以借來一用。
希望這本書,以及這兩篇序,能夠傳達我的意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1:34
第一章
這是一家非常有格調的咖啡廳。
「牧神的午後」位於人潮往來眾多的信義計畫區,不似大型連鎖咖啡廳那般人多嘴雜,聊個天也得提高音量,在這裡,可以安安靜靜的坐下來,享用店主人精心調煮的咖啡。
從咖啡豆的研選、烘焙、磨粉到煮沸,隨著天氣的變化而有所不同,店老闆對於咖啡的熱愛,喝過一次的人都會迷上那種溫醇的滋味。
程昭暐是在一次訪友時,意外發現這個地方。
牧神的午後裝潢不是以原木的暖色調為主,而是非常有地中海風格的白色以及藍色,挑高的樓板上頭是一個透明的天窗,抬頭便可看見藍天白雲,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讓人錯覺置身於希臘,再配上好喝的咖啡,根本就像是在渡假。
昭暐就是愛上這裡給人的舒適感,在大台北這個不斷與時間競賽的城市裡,牧神的午後就像是人間仙境。
每每到此享受下午茶時光,體內的咖啡蟲和空乏的精神都會獲得極大的滿足,
他肯定,就算日後工作再忙,他也會是這裡的常客。
這裡的客人水準極高,不會喧嘩吵鬧——在今天之前,他是這麼認為的。
扶了扶滑下鼻樑的眼鏡,昭暐瞄向右前方情人座那頭的一對男女。
男的高大壯碩,是個體骼不賴的猛男,女的艷光四射、咄咄逼人——是的,從美女臉上的表情看來,確實看到咄咄逼人這四個字。
她抬起精巧的下巴,用那雙畫得非常費工夫的雙眼,睥睨的看著她對面的壯碩男人,然後,冷冷的道:「我們分手。」
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讓牧神的午後所有客人聽個明白,當然,昭暐的位子離他們如此之近,想聽不見也很難,裝做沒聽見也太矯情了,他乾脆放膽看下去,反正看熱鬧的人也不只他一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射在這對協議分手的男女身上,只見美女一臉不耐,臉上掛著嫌惡的表情,而猛男則是滿臉通紅,一雙牛眼瞪著她,滿臉的不可置信。
大伙莫不擔心——這無法接受事實的男人,會不會站起來毆打美女?
「你說什麼?」猛男僵硬地沉聲問。「你要分手?!」
「對。」美女滿不在乎的說。「你不是我要的男人。」
「你想分就分,你當我是什麼?!」猛男站起來,對著她咆哮。
美女根本不怕他,懶懶的瞟了他一眼,冷哼道。
「好聚好散,別在外面丟人現眼。」彈彈指甲,讓人不得不去注意她十指上華麗的指甲彩繪,上頭還有閃閃發亮的水晶呢!
「你只顧慮你自己,一點也不把我放心上!」猛男青筋暴跳,壯碩的拳頭往桌上一槌,害得桌上脆弱的骨瓷咖啡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差一點跳起來直撲地面。
美女喝光咖啡,站起身,高傲地冷哼。「我不想說第三次,我們分手,就這樣了。」她拎起GUCCI包包,轉身走人,態度惡劣。
猛男一見她走,立刻擋在她面前,不讓她這麼輕易離開。
「幹麼?」美女不耐煩地翻白眼。「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我不分手!」猛男雙目凌厲,眼睛泛紅。
「你滿足不了我。」美女歧視地掃了他一眼。「我以為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其實你跟其他人沒什麼分別,我不要你!」
被女友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指他滿足不了自己,是男人都會甩頭離去,但猛男並沒有如此。
「我會改!我發誓!」他指天指地立誓,企圖挽回女友分手的決心。
「很多事情天生注定,想改也改不了。」美女訕笑不已,藐視的眼神讓人不難想像她指的是什麼。「我對你沒興趣。」繞過他欲走,不料猛男當場跪下來,抱住她的小腿。
「羽珍,不要這樣對我!我不要分手,我還是很愛你啊……」猛男涕淚四溢,跪地哭求變心女友回心轉意。
大爆冷門,怎麼那掹男沒掄起拳頭給她一頓打啊?看起來他就像會毆打女友的人啊。
「你很煩耶!」翁羽珍抽回被他抱住的腿,不耐煩的朝他一踢。
哇!先動手的人竟然是美女,難道她是女王不成?!
「嗚嗚嗚……羽珍,我不要分手……」猛男哭得傷心,像被遺棄的小狗。
「閉嘴!我最討厭男人哭哭啼啼!」羽珍受不了的低吼。「你要繼續在這裡哭,沒關係,反正丟臉的不是我。」她瀟灑地道。「總之,就是這樣了,我要去找個能夠滿足我的男人!」
「你會有報應!」求和未成,猛男心行不甘,帶著滿懷怨念詛咒。「總有一天你會嘗到苦頭,翁羽珍!你這個魔女總有一天會敗在男人手上!」
「那個男人絕對不是你。」她高高在上地冷哼。
看著眼前的鬧劇,昭暗不禁覺得好笑。
女孩在男友面前多少有些嬌氣,但這麼女王性格的還真是少見,尤其她甩男人的手段,簡直可以說是心狠手辣,把男人的自尊狠狠踐踏,一點也不給人留餘地。
女孩子還是要溫柔點才可愛,不過這種女王性格有時更會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那個中看不中用的猛男,實在太丟男人的瞼了——
「你笑什麼?!」
兜頭劈來一句質問,讓昭暐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抬眼,正好看見羽珍惡狠狠的瞪著他——
原來是他笑出聲來,惹惱了女王啊!
他沒說話,瞼上更沒有尷尬的表情,回以她的是更加溫和的笑容,
羽珍一肚子火,冷哼一聲,轉頭離去。
而猛男也在店主人的安撫下默默離開,結束這一場意外的鬧劇。
留著山羊鬍的店工人送來一杯剛煮好的曼特寧,放在昭暐桌上,淡淡的道:「她也是常客。」
他不禁挑眉。「常在你店裡上演——」這鬧劇?
店主人微微一笑,一臉稀鬆平常的表情。「一年總有五、六次。」
換算下來,不就兩個月換個男朋友?看來女王換男人的速度還真是令人眼花撩亂啊!
不過昭暐倒是十分好奇,「你允許?」在這麼高格調的店裡上演這種如連續劇般的芭樂鬧劇?!
店主人咧開白牙笑。「習慣了。」
換言之,若成為牧神的午後的常客,則會時常看見方纔那種鬧劇,而店主人並不反對自家店裡被當成談判分手的地點。
「不怕上社會版頭條?」要是見血怎辦?
「羽珍對男人很有一套。」店主人曖昧的眨眨眼。「經過她調教的男人,都會變成女王腳旁的狗。」
聽他這麼說,昭暐忍不住笑了出來。
既然是狗,自然不會對女王不利,這女王蹂躪男人的功力可真是高竿啊!
「有趣的女王小姐。」
「可不是嗎?」店主人說完,轉身回吧檯忙去。
昭暐莫測高深的看著女王小姐方才坐過的位子上,留下喝光的咖啡杯,不禁……對這個艷光四射、流行感極重,個性卻十足女王性格的小姐感到好奇。
都談分手了,還能氣定神閒的把咖啡喝完,難道在她眼中,咖啡比起那男人重要?
她到底把男人當成什麼了?真令人玩味。
昭暐放棄在美國的悠閒生活,回到台灣工作,其實是給表哥一個面子。
他的父親在美國擁有一家證券公司,兩名兄長以及父親都是華爾街呼風喚雨的股票大亨,排行老三的他與上頭兩位兄長年齡差距頗大,因此從小受盡家人寵愛,以至於他能自由選擇自己想走的路。
他是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材生,一個網路加密程式讓他拿到碩士文憑以及每年數百萬美元的專利金。
網路的發達造就現今的便利,食衣住行都可透過網路滿足需求,但駭客總是無孔不入,藉由網路盜取別人的心血,而昭暐的加密程式在這時候出現,讓各大企業爭破頭向他購買,加上他不斷的改良缺點,與網路線那一端的駭客鬥智,他的技術越來越精進,許多大財團莫不想招攬他進自家公司,靠他那顆金頭腦賺進大把鈔西示。
身家優渥,加上每年豐厚的專利金,昭暐一點也不缺錢,自然回絕了所有邀約,除了表哥——
說到這個表哥,他就沒好氣。
郭嘉智,這個虛長他五歲的表哥,在台灣創業,開了間「盛嘉資訊」,公司邁進堂堂第十年,以自制單機版遊戲(PCGAME)以及代理歐、美、日,韓線上遊戲闖出一片天。
一通電話,讓正在邁阿密私人海灘做日光浴的昭暐,從天堂跌落地獄。
「小暐,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我已經三十歲了,別再叫我小暐OK?」—躺在沙灘上,昭暐耳上掛著藍芽耳機,皺眉啐道。
「想你小時候,我是多——麼的疼你。」拉長的語調很刻意。
「有什麼要求簡單直接講明,謝謝。」昭暐頭大的歎息。
「你那顆金頭腦裡有我想要的東西,嘿嘿。」郭嘉智不懷好意的笑說。
「加密程式?」昭暐冷哼。「你可以跟我大哥聯絡,他會看在親戚的面子上給你打個八折。」他將所有的專利權以及資金,交由精明的大哥幫他打理、投資。
「嘖,真沒誠意。」郭嘉智冷啐了口。「自家人還這麼小器?要是被人知道你是我表弟,而我還搞不定你,你叫我臉住哪擺?」
「你怎麼還是那麼愛面子?」昭暐不禁大皺其眉。
「廢話!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要不是事情太嚴重,我何必找你幫忙?」郭嘉智沒好氣地道。
「哦?」很少聽到表哥這麼氣急敗壞的語氣,這表哥向來驕傲得讓人想把他蓋布袋拖到廁所毒打一頓。
而他兩位兄長就這麼做過、
「又是那些該死的盜帳者……」郭嘉智咬牙切齒地抱怨。
原來,是因為無孔不入的駭客,盜取會員資料以及帳號,變賣帳號內物品換取台幣,受害人數達萬人,讓玩家群起抗議,甚至還登上新聞。
投訴電話擠爆客服總機,公司的股價甚至因此連連下跌,讓郭嘉智恨得牙癢癢的,決定請出駭客剋星程昭暐,來為自家公司站穩腳步。
「嘖!又是這種鳥事。」昭暐一點也不想順了表哥的心意,放棄自己悠閒的生活,在他的公司裡做牛做馬。
他知道這一回去,絕對不只是幫表哥搞出個完善的加密程式就能解決,表哥打他主意很久了,直想招攬他進公司成為開發團隊的一員,他很可能會在台灣安身立命,此生不得安寧。
「我的事業能不能起死回生,全在你一念之間,表弟。」刻意加重語氣,強調兩人剪不斷的親戚關係。
「讓我考慮幾天。」他只想推托。
「沒關係,你慢慢考慮,我找大姑姑聊。」郭嘉智也痛快,讓他考慮。
「等一下!」聽到表哥陰險的要找母親聊,昭暐就有不好的預感。「你想跟我媽談什麼?」
「我的事業啊!」郭嘉智笑呵呵地。「順便表達一下我希望你回台灣幫我的小小願望,呵呵呵——」
「你太卑鄙了!」他忍不住啐道。
昭暐的母親底下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身為大姊的程媽媽對弟妹們的照顧有著強烈的責任感,尤其是最小的弟弟,也就是昭暐的舅舅。
舅舅身為郭家獨子,自然背負著傳宗接代的壓力,偏偏郭家又一脈單傳,只有郭嘉智這個遺腹子——
郭嘉智的父親,在他出生前因病逝世,走得太快,令人措手不及,連婚禮都來不及辦,來不及給他的母親一個名份便離開人世。
自此,郭家三姊妹對他這唯一的香煙便疼愛有加,只要他向姑姑們開口,沒有一個姑姑會不答應他的要求。
而他正打算善用這等卑劣的計謀,拐帶小表弟從美國飛回台灣為他效力。
天曉得昭暐有多麼的不甘願,但要是表哥向母親告上一狀,他這程家向來最受寵的么兒,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郭嘉智涼涼地道。「卑鄙一向是我的代名詞。」他得意的咧。
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昭暐暗暗吞下這記悶虧。
「呵!不說話,表示你答應我的『邀請』,決定到台灣來了吧?我希望後天可以在我的辦公室看到你。」在電話那一頭的郭嘉智,笑得嘴都要咧到太陽穴了。
「你……」昭暐敢怒不敢言。
正因為這通來得不是時候的越洋電話,讓他帶著一肚子的怨氣馬不停蹄的趕回台灣。
一到台灣,馬上被「知人善用」的郭嘉智丟進忙得快瘋了的工程師群中,立刻被生吞活剝,他連休息調時差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寫出一道防止盜帳以及木馬病毒的加密軟體,他才被放行回到表哥的住處。
那已經是一星期後的事了,他長達一星期的時間沒闔眼,連飯也沒好好吃,當迫在眉睫的工作完成,他立刻向笑得闔不攏嘴的郭嘉智下通牒——
「媽的!我才剛下飛機就這麼整我,你惹毛我了!沒讓我休息到我爽為止,休想我再踏進你公司一步!」
能讓一向風度翩翩、氣質優雅的昭暐髒話連連,低咒不斷,可想而知是真的已經到極限了。
「沒關係,你儘管休息。」郭嘉智笑咪咪地拍他肩膀。「你的程式可以擋一陣子先,呵呵呵——」得逞的他笑得可開心了。
只要讓他大少爺休息個把個月,他會乖乖回來替他效命,往後他就可以把那些破壞他商譽的駭客、盜帳者都交給昭暐去想辦法——這麼好的事,他當然等!
所以昭暐休了一個多月的長假,暑假也接近尾聲,遊戲市場競爭激烈的大月也已過去,他這才甘願收心,回到盛嘉資訊報到。
第二次踏進盛嘉資訊,昭暐才在公司一個月一次的主管會議上,以總工程師的身份被介紹給大家,不過隱瞞了與老闆郭嘉智兩人間的親戚關係。
「這位是我高薪從美國挖角回來,MBA的高材生——程昭暐,從今天起擔任我們的總工程師。」郭嘉智眉飛色舞的介紹著。
高薪?
聽到這兩個字,昭暐不免扭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壓搾自家人不遺餘力的郭嘉智,哪可能給他高薪?沒讓他做白工就不錯了!
翻了翻白眼,他站起身,微笑地與大家打招呼。
「各位同仁,往後請多多指教。」昭暐的斯文外貌和有禮的態度,博得在場幹部一致好感,紛紛鼓掌歡迎他加入。
眼鏡下的雙眼掃過在場每一位同事,突然他的視線被會議桌最遠那一端,那張艷麗的容顏吸引,當下一驚。
咦?那不是女王嗎?!
還記得不久前在牧神的午後遇見女王甩男人的場面,當時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女王還瞪了他一眼,想不到世界這麼小,竟然讓他們在同一問公司裡工作!
「客服部的報告可以開始了。」
輕鬆的時刻過了,再來是嚴肅的時間,客服部主管戰戰兢兢的報告。
席間,昭暐的視線忍不住投射在女王身上。
不記得她的名字了,雖然咖啡廳老闆曾經提過一次,但他實在想不起來……
還記得初見她時,她穿著短裙、高跟鞋,拎著名牌包包,耳上掛著誇張的大耳環,臉上的彩妝完美精緻,髮型也符合她的妝扮,是染成酒紅色的大波浪鬈發。
今天看見她,那頭染紅的髮在這主管會議上更是顯得突出,臉上的彩妝也不單是柔媚的淡妝。
強調眼線以及睫毛的層次感,讓她整個人充滿了力量、散發著光。
沒看過這種不論工作還是談戀愛,都這麼一ㄍㄥ的女人,好像不美會要了她的命。
男人注目的眼光,她翁羽珍見多了!
從小她就愛美,所以追求者、爛桃花從不間斷,有沒有男人打量,她不用抬頭看就知道。
這個新上任的總工程師,那雙賊眼一直往她這裡瞄,要不是礙於還有同事和老闆在,她一定把手上的資料往他瞼上砸過去。
虧他長得人模人樣,像個斯文英俊的都會雅痞,但就單他在開會時猛把視線投射到她身上這一點,就讓她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好不容易會開完了,該檢討的也討論完了,老闆一聲令下結束會議,羽珍連想也不想,收了自個兒東西便站起身,與其他留下來討好昭暐的女同事不同,她離開時甚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完全不明白哪裡惹得女王不開心,被瞪得莫名其妙,但又覺得滿開心的。
犯賤——這兩個字打進他腦子裡,讓昭暐忍不住搖頭失笑。
郭嘉智打發掉那群已屆適婚年齡急著想嫁人的女性員工,不讓表弟淪為她們魔掌下的犧牲品。
待會議室內只剩下他們哥兒倆,他一把勾住表弟的脖子,露出白牙笑問:「我說昭暐,你何時惹毛我們女王的?」方才羽珍離開前那狠狠一瞪,可沒有逃過他的法眼。
他們倆注意的應該是同一個女人。「連你也覺得她是女王?」昭暐感到好笑。
「看來你們認識。」郭嘉智感興趣地搓著下巴。
「是有過一面之緣。」昭暐扯開他手臂,淡淡地道。「我不巧撞見她與男友談分手的場面。」
「哦——」郭嘉智的好奇心整個被挑起了。「這麼巧,這種事也讓你碰上,還在同一間公司上班,看來你們緣份不淺,羽珍一定對你印象深刻。」
「是嗎?」他懷疑。
方纔他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了,但是她大小姐卻沒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反而因為他的注視而惹來女王的不悅,離開之前逮到機會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來女王根本不記得他這號人物,印象深刻?只怕她從來不把男人看在眼底吧!
「就算沒有,以你的條件,哪個女人不讓你手到擒來?」郭嘉智想起表弟令人想破頭也搞不懂的另一項「長才」。
外表斯文,個性一向是溫柔多情、風度翩翩,自幼在美國長大,昭暐從高中起便是校園中的風雲人物,當然交女朋友是免不了的。
他從來不腳踏兩條船、不濫情,交往的每一段感情有長有短,最長的長達一年之久,最短的不過兩個月,多年下來,他交過的女友數目還真是不少,但是——
每一個與他分手的女人,都對他念念不忘,就連分手了也仍是好朋友,以至於他們這些表兄弟們私下公認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昭暐,對女友的調教等級是眾人之冠。
「只不過,羽珍你要多花點心思。」他同情的拍拍表弟的肩膀。
「羽珍?」
「喲,連名字都不知道呀!」郭嘉智哈哈大笑。「翁羽珍,會計部主管,今年才二十六歲,別看她年紀輕輕,她擁有精算師執照,畢業於紐約大學經濟系,她非常聰明,只不過愛美了一點,個性容易得罪人,但能力強,會計部有她把關,我很放心!」提起手下愛將,郭嘉智便顯得意。「偷偷告訴你,她每年都幫我節不少稅。」
昭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錢鬼。」
只要手下員工做好自己的本份,這傢伙根本不管員工的私德如何。
「哈哈,我不否認!總之,盛嘉女王不好追,若你有心追求,我想你得加把勁。」
「哦?」怎麼個不好追法?
女孩總有嬌矜的一面,美女總有拿喬的權利,這都是考驗男人的關卡,他從不以為有什麼。
「光就外在條件你就不合格了。」帶著同情以及幸災樂禍的口吻,郭嘉智忍不住要踩踩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的表弟。「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女王挑男人的第一要件,便是要壯!她不喜歡瘦弱的男人,她喜歡猛男。昭暐,你太書倦氣質了,女王不會要你這種男人!」
原來是這樣啊,壯的男人,猛男?
這麼一來,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會在咖啡廳見到她甩的那男人,全身上下都是糾結的肌肉了。
說真的,那種男人一點都不適合她。
他才該是那個站在女王身邊的騎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2:19
第二章
近來,公司上下不論已婚還是未婚的女性同仁,都在討論那個半途殺出來的總工程師。
好像……叫什麼暐的吧?
羽珍耳邊聽著底下助理們嘰嘰喳喳的在討論那個男人,各個春心浮動,她不禁皺起眉頭,仔細回想那傢伙的名字。
努力半天仍想不到,索性就算了,向來她對不感興趣的人連名字都記不住。
更何況她對那傢伙印象極差!
她挑男人,首重外表。
對,她就是外貌協會,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那張臉還有好身材,她這麼美,身邊怎麼可以站著一個醜男呢?
說她虛榮也好,她向來就對自己的喜好坦率,不怕別人批評。
不記得那人的名字,卻記得他長得很斯文,她喜歡五官深刻、濃眉大眼的男人,再加上身材壯碩,至少要有一百八十公分,這樣站在身高一六五又蹬上高跟鞋的她身旁才不會太懸殊,而那傢伙只有身高合格,其他的——什麼五官深刻啦、體型壯碩啦,他全部不合格!
看起來就是只白斬雞,弱不禁風的模樣,彷彿她一掌揮過去就會讓他倒下,這種男人一定沒辦法滿足她!
她翁羽珍縱橫情場多年,從高中起到現在交了不下數十個男友,偏偏沒有一個男人達成她的要求。
在戀情一開始時,是有過期待和幻想,也有甜蜜,但交往後總是漸漸走了樣,讓她連考慮都沒有,直接甩了那些男人。
問她要的是什麼樣的男人?這個嘛……
「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全公司上下未婚女性都在摩拳擦掌呢!」說話的女子捧著臉,發春中。
「絕對不可以輸給客服部那群八婆!」一名已婚女性員工慷慨激昂地道,一看就知道和客服部有過節。
盛嘉資訊,是男人的天下!
全公司上下除了會計部和客服部有女性職員之外,其他部門都是男人,又以會計部的女職員最少、年紀最大,不像客服部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漂亮美眉。
而通常有女人在的地方,一定會有鬥爭和小團體。
開始是一年前客服部向會計部請款,因為一方年輕氣盛,在口頭上埋怨了兩句,另一方拉不下臉輕易核准,爭執和鬥爭就這麼開始了。
不過那都是底下小職員的勾心鬥角,在上頭的大人物——如翁羽珍,是置身事外的。
她才懶得跟那些無聊沒事幹的人勾心鬥角,要怎麼說隨便她們!
「才不會輸給那些八婆呢!我們會計部有羽珍姊,哪可能輸那些死三八?對不對?羽珍姊。」小會計把崇拜的眼光投向埋頭計算企畫部預算的會計部之花——翁羽珍小姐是也。
「別把我扯進去。」她趕忙撇清關係。
「對啊!若是羽珍出馬,哪個男人不手到擒來?羽珍,你就把程先生把上手,給那些客服部的小女生一個教訓!」同事們慫恿著。
「我沒興趣。」羽珍連頭也不抬,悶悶的回答。
那種弱不禁風的男人,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羽珍姊最近才跟男友分手了,不是嗎?」小會計天真地一腳踩進地雷區。「不會想再找個人陪嗎?羽珍姊這麼漂亮,程先生又這麼英俊有型,我覺得羽珍姊和程先生很配呢!羽珍姊,你要不要主動追求?程先生是難得一見的優質男耶!外型佳、身高又高,重點是他是總工程師呢,以後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哦!」沒看見其他同事嚇白的瞼以及頻頻的揮手暗示,白目小會計一逕的往她的傷口踩。
羽珍總算把眼睛從工作中轉移,凶狠無比的瞪向說得正開心的新進小會計,以冷冷的語調道:「誰告訴你的?」
「呃……」小會計笑容僵住,進公司三個月頭一回被上司狠瞪,讓她頓時不知所措。「最近都沒有人送花來呀,加上你的熱線電話也少了,還有最近都擦紫色睫毛膏,小美姊說你跟男人分手都會改擦紫色睫毛膏上班嘛……」完全不懂什麼叫做義氣,出賣人完全不留餘地。
「秀秀!你亂講,我哪有這樣跟你說啊?!」被點名的小美冷汗直流,急忙撇清之餘,一直猛向可愛的小會計擠眉弄眼。「你一定是白日夢作太多了,夢跟現實搞不清楚,我昨天午休還有聽到你說夢話哦!」
「咦?」後知後覺的小會計秀秀總算察覺到辦公室內的氣氛詭異,轉頭四下瀏覽,發現所有同仁都是一副嚇到的表情,還有上司……
那張上妝費工,將明艷五官妝點更加出色的美人瞼上,竟然出現了她進公司以來不曾看過的——獰笑。
「嚇!」小會計差點嚇得跳起來,她連忙陪笑。「對、對……對哦!我想起來了,我在作夢啦!小美姊說的對,我白日夢作太多了,哈哈哈——」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嗎?」羽珍獰笑著喊著另一人的名字。「小美!」
「是!小的在。」相當諂媚的應答。
「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羽珍睨了她一眼,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態。「做得讓我不滿意……哼!」
「是!小的一定讓您滿意。」資深員工小美冷汗涔涔,拉著說錯話的秀秀迅速閃離辦公室,去辦一件會讓女王消氣的差事。
「我警告你們——」羽珍從位子上站起身,走到辦公室中央,雙手環胸、腳站三七步,以睥睨的眼神看著手下員工。「別把我和那只白斬雞放在一起,他不是我的型。」
她站三七步的模樣很有女王的架式,加上她的穿著——
羽珍上班總是穿得很招搖,不分四季,一律都是穿膝上十五公分的迷你短裙,將她完美修長的腿型展示出來,也正因為人美身材佳,眼光又獨到,她總能穿出自己的風格。
短裙加上高跟鞋,是她的正字標記;上衣則隨著心情和短裙搭配,有時候是牛仔風,有時候是火辣低胸裝,而就算她為了正式會議將上半身穿得保守,但迷你裙是絕對不可或缺的。
「還有——」她瞇起眼,掃了一眼辦公室內低頭不敢多話的手下們。「再讓我聽見你們嚼我舌根……」狀似不經意的看著自己彩繪得華麗非凡的十指,陰惻惻地道:「我就讓你們全部都給我去倉庫整理公司十年來的財務資料!」
想起位於公司一角,那間狹小、陰暗,彷彿會有貞子突然冒出來的倉庫,以及那些堆到天花板的財務資料,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女王訓話,沒人敢回嘴,直到受罰的小美及秀秀帶著二十杯外帶咖啡飛奔回來。
「女王,小的將您的咖啡買來了!」小美必恭必敬的捧上熱騰騰的咖啡。
從紙杯上的Mark來看,是出自牧神的午後。
手中接過仍熱著的外帶咖啡,羽珍滿意的微笑。「不錯,這回原諒你們,把咖啡分給大家。」要是讓她最愛的咖啡冷了,她一定給她們死!
她對於屬下的處罰不是責罵,而是要大老遠的跑到牧神的午後外帶咖啡請會計部的所有同事,一人一杯,絕對不能少。
牧神的午後價位頗高,一次請二十個同事,荷包肯定縮水不少。
「這次的錢你要出一半!」小美一邊分咖啡,一邊氣呼呼的對秀秀吼。
「好啦、好啦。」自知理虧的秀秀吐吐舌,認命分攤咖啡錢。
正當羽珍捧著心愛的咖啡,打算坐下來好好享受之時,一個不在她意料之中的人,此刻出現在會計部。
「咦?喝咖啡啊!」昭暐笑著走向他來此目的的女主角。「這咖啡的香味讓我感到熟悉,難道是牧神的午後?」
雖然她討厭他,可他也喜歡自己最愛的咖啡廳,讓羽珍忍不住看了他兩眼。
「想不到你也是識貨之人。」意外。
「真有興致,大老遠到那裡買咖啡回來……」昭暐看出,因為礙於他在場,所以她有禮的沒在他面前掀了咖啡蓋直接喝。
難道她在等他走人後,才好好享受?
「有什麼事嗎?」羽珍懶懶的問,對他沒興趣的意思很明顯,臉上明白寫著「滾」這個字。
「今晚我做東請公司各部門主管吃飯唱歌,我跟大家還不熟,想藉此和大家熟悉一下,特來邀請,還請你賞光。」
「幾點?」她簡潔地問。
「下班後直接去吃飯,我訂了八點在V—MIX唱歌。」他也回答得很簡潔。
「好,我去。」有人請客她為什麼不去?反正她近來閒得很。
因為男友被她甩了,所以她時間多得是。
「多謝賞光。」他笑著道謝,眼睛卻盯著她手上握著的咖啡。
好了,她答應他了啊,怎麼還不走賴在這幹麼?羽珍不禁皺眉,順著他的眼光,看向自己手上的咖啡。
「你要喝嗎?」她根本沒有把心愛咖啡讓出的意思,只是客套的問一問罷了。
想不到他不懂什麼叫做「客套」。
「好啊!」等她這一句話很久了,昭暐也不管她瞠目傻眼的表情,大方的抄走她手上的熱咖啡。「謝謝你的咖啡,改天再回請你,近來太忙了,很久沒去牧神的午後坐坐,我超想念他們的咖啡,謝啦!晚上見。」
然後,揮一揮手,他帶著咖啡走了。
羽珍簡直不敢相信。那、那傢伙就這樣拿走她的咖啡!
會計部所有員工也看著他高明的「搶」走了羽珍的咖啡,而且刻意忽略她的客套。
而她臉上現在的表情難看得很。
「羽……羽珍姊,我的咖啡給你啦,不要生氣!」捧著還沒開封的熱咖啡,秀秀顫巍巍地說。
「那是什麼?」臉色稍微緩和。
「焦糖瑪奇朵。」
「我只喝藍山,不加糖、不加奶精!」她咬牙切齒的道。
「呃,我們只有買一杯藍山耶,摩卡好不好?」秀秀急著想補救。
「不用了!」氣死人了!
羽珍氣得七竅生煙,更加肯定一件事——
「那傢伙,果然不是我喜歡的型!」
而不會看人臉色,強行搶走人家咖啡的昭暐呢?
他大少爺坐在辦公室裡,蹺著二郎腿,正舒服的喝著香濃的咖啡。
「嗯,藍山極品,想不到跟我喜歡的咖啡口味一樣,呵!」他竊笑。「女王陛下現在對我應該是印象深刻吧?」
不過——
「她到底記不記得我們在哪裡見過面啊?」昭暐很想知道她想起這件事情的表情,會跟剛才一樣錯愕嗎?
她甩男人的場面被他全程目睹,這就像私生活被人窺探了一樣,她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
「真期待你發現的那一天。」他劣根性十足地想著,愉悅的喝著搶來的咖啡。
下班前,盛嘉資訊老闆來到昭暐辦公處,一方面督促工作進度,另一方面探問八卦。
長臂往表弟脖子一勒,郭嘉智神秘地道:「聽說今晚的主管聚餐,你約了盛嘉之花,是嗎?」
「嗯哼。」昭暐只覺呼吸困難,很想一腳把表哥踹飛出去。「你給我放手!」
聽出表弟語氣中隱含的怒意,郭嘉智不禁孬種的放手。
昭暐的外表給人的感覺就是斯文、風度翩翩,看起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公子哥兒模樣,事實上,他是拳擊好手,從小到大打架沒有輸過人,不認識的人光從外表會認為他很「娘」,其實沒有人比他更有男子氣概了。
郭嘉智跟他打架就從來沒有贏過,只有挨打的份。
吃定他是一回事,但惹毛他挨皮肉痛又是另一回事,郭嘉智非常愛惜自己帥氣又很Man的臉蛋,一點也不想讓自己引以為傲的俊臉變形。
所以還是別惹惱他吧!
「快告訴我,你約了她對不對?」八卦習性不改,郭嘉智趕忙探問。
「嗯。」昭暐瞪了他一眼,懶懶的點頭。
「哇靠!」郭嘉智沒形象的鬼叫。「你不怕被她萬年冰山的態度凍壞嗎?」他可沒忘記上星期王管會議結束,羽珍臨去前朝表弟投去的那一記狠瞪。
那是她討厭對方的證明,而且還非常大剌剌,昭暐哪來的膽子去招惹女王啊?
「有什麼好怕的?」昭暐懶懶地道。「只是同事。」
只有同事這麼簡單?
郭嘉智才沒這麼容易被打發,若只是單純同事情誼,他何必處處想盡辦法接近女王?
沒錯,昭暐不過上任一周,自個兒製造不下十次的機會接近羽珍,擺明了這傢伙對人家小姐感興趣得很。
而且今天還聽說他到會計部邀羽珍時,不知道是無心還是刻意的,把女王給惹怒了。
雖然她沒表現出來,但不代表那女人不會伺機報復,要知道,惹毛女王是會被推出午門斬首的。
「這麼簡單?我可看不出來你對羽珍的態度只有同事情誼。」郭嘉智不相信聲名狼藉的他,會這麼簡單放過那朵帶剌的玫瑰。
「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昭暐聳聳肩笑道。「男女交往,都是從朋友做起的,不是嗎?」
「我就知道你心懷不軌。」他沒看走眼,昭暐要出手了。「你怎麼會看上羽珍?」就他印象,昭暐交往過的對象多為氣質出眾的清秀佳人,而且出身良好,與程家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有些是有那麼點大小姐脾氣,但昭暐都能應付得很好,讓那些千金嬌嬌女服服帖帖,可羽珍……
這種女王性格的女性,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啊!
「秘密。」昭暐神秘地道。
其實他只是對她好奇,什麼樣的女人在跟男友談分手時,還能冷靜的把咖啡喝完?還有那甩人的氣魄,以及面對前親密男友那種陌生的眼神。
這個女人眼底藏著渴望,她渴望什麼呢?這是昭暐好奇的地方。
不過真正讓他意外的,是她的工作能力,想不到她工作認真,對數字敏感的程度讓人刮目相看,難怪年紀輕輕便能為會計部門把關。
像她這樣一個工作能力極佳、年輕貌美又追求者眾多的女人,到底在渴望什麼?
他想搞懂,同時馴服她。
思及此,昭暐詭異的笑了。
正因為沒接觸過這類型的女性,所以興起了他的征服欲,這一點——是秘密,不能說出去的。
「連表哥都不能透露?」郭嘉智不死心,頻頻追問。
「不。」昭暐想都不想,立刻拒絕。「告訴你這個大嘴巴,我不就沒得玩了?」
郭嘉智一定會通知他遠在美國的雙親和兄長,那盼他結婚盼了多年的媽,不大老遠從美國飛來台灣攪局才有鬼!
「嘖,小器!」郭嘉智覺得沒趣的啐道。
「小器?」說到這個,昭暐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有資格說我嗎?上星期你在主管會議上向大家介紹,我是你從美國『高薪』挖角回來的MBA高材生,那個高薪你是打算付多少?」
「唉,自己人講錢多傷感情啊!」提到這個敏感話題,郭嘉智趕忙推托。「我晚上有個應酬,就不跟你們去吃飯啦!再見。」腳底抹油,快溜。
看著表哥離去的方向,昭峰不禁搖頭。「嘖,這只錢鬼……」真不知道他這種個性是遺傳誰。
平時在公司裡賣命,沒日沒夜的工作,逮到了機會自然要好好放鬆心情,尤其是有人請客的時候,那更是大方的花別人的錢。
總工程師請主管們吃晚餐,訂了風評不錯的燒烤專門店,一群人嘻嘻鬧鬧的邊吃邊喝啤酒,也為了免費的牛五花大玩親親,一張張接吻的即可拍相片貼滿整個牆面,成為這家燒烤店的一大特色。
吃飽喝足,一群人轉戰V—MIX,立誓唱到倒嗓。
寬敞的包廂、臨場感十足的演唱舞台,讓這群工作瘋了的王管們High翻了天。
身為主辦人,昭暐的身邊自然圍繞了不少人,其中以女性居多。
尤其是外形甜美亮麗的客服部經理,從吃飯開始便霸佔著他旁邊的位子,甚至主動開口要他接送,示好的意思明眼人一看便知。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昭障對身邊的女同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對那眾星拱月般的羽珍興趣十足。
從吃飯開始,她就刻意挑了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圍繞在她身旁的男人無微不至的服侍她,她不需要伸出玉手為自己烤熟肉片,拿著筷子猛吃就行了。
就連現在唱歌,她也不需要親自動手點歌。
「羽珍,你要唱天空對不對?我記得你最愛唱Jolin的歌了,我幫你點!」一個男性主管勤快的為女王點歌而去。
連公司同事都這麼討好,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不動聲色的把視線調向正在小舞台上高歌的同事,昭暐微笑著凝視欣賞。歌聲不怎麼樣,但勇氣十足,結束後他好風度的給予掌聲。
直到,屬於她的歌前奏響起。
「麥克風!這是我的歌,誰都不許搶。」女王搶過麥克風,強勢地威脅所有同事,不許跟她搶歌。
昭暐長年待在美國,不接觸流行音樂,對於兩岸三地紅透半邊天的小天後蔡依林,其實一點也不熟悉。
不過,聽到羽珍以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乾淨清澈嗓音,溫柔的唱著這首歌時,他不禁被她的歌聲帶領征服自我意識,完全無法跳脫出她美麗的魔咒。
聽著自己的心跳沒有規則的跳躍我安靜的在思考
並不想被誰打擾我們曾緊緊擁抱卻又輕易地放掉
那種感覺很微妙該怎麼說才好時間分割成對角
停止你對我的好瓦解我們的依靠在你離開之後的天空
我像風箏尋一個夢兩後的天空是否有放睛後的面容
我靜靜的望著天空試著尋找失落的感動
只能用笑容期待著雨過天睛的彩虹
一般人唱KTV,會在歌曲中投入這麼多的感情嗎?
她唱得好,是因為有感而發?
這一瞬間,昭暐彷彿在她身上看見了一個小女孩的夢想和幢憬;一個女人對愛情的要求,她要的其實很簡單,只是一個心動的感覺。
是這樣嗎?
眼神不禁投射在甫唱完一首歌的羽珍身上,一點也不想掩飾他對她的濃烈興趣,沒注意也不在意身旁的女同事氣歪了一張俏臉。
「羽珍,你唱歌好好聽!」男同事巴結的熱烈鼓掌。
「那當然。」羽珍不可一世的抬高下巴。
「好聽到連昭暐都失神了,對吧?」一旁自得其樂的業務部男主管笑嘻嘻地道。
「是啊,令我印象深刻。」昭晾笑著接下話。「想不到翁經理歌喉這麼好。」
羽珍皮笑肉不笑地道:「謝謝。」她可沒忘了奪咖啡之恨!
沒錯,一杯咖啡沒多少錢,換成是別人她反應不會這麼大,可當你討厭一個人,不管對方做什麼都可以大作文章。
她討厭程昭暐,討厭他打量自己的眼光,像個精蟲上腦的登徒子!
業務經理來回看著兩人,發現在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位新上任的總工程師對盛嘉之花有興趣,他就順手幫兩人牽個線,也算美事一樁。
「昭暐,你看得也太久了吧!難不成對羽珍有好感,想追求人家嗎?」
昭暐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微笑。「唱歌吧!下一首換誰?」
「怎、怎麼可能?」坐在他身旁,早已芳心暗許的客服部經理怎麼可能當做沒這一回事?
他竟然沒否認?!這……太危險了!她連忙補救。「昭暐才不會看上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呢!」
可惜她補救的方式是攻擊別人,這一點,是昭暐最不欣賞的。
爭風吃醋需要用到這種手段,可見這女人言行不夠光明正大,而且善於掩飾。
羽珍對於對方的攻擊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因她會計部的手下與客服部的人對上了,這位客服部的頭頭才會老是針對她而來。
她才懶得跟這種人計較,要生氣,就自個兒去氣到長皺紋吧,她才不幹呢!何況是為了那只白斬雞似的男人爭風吃醋,呸!不幹!
兩相比較之下,羽珍的表現著實讓昭暐欣賞。
聰明的女人會有聰明的做法,她相當有智慧,沒有張牙舞爪的反擊,只冷冷的睨了對方一眼。
這就是女王的驕傲吧!他真是越來越欣賞她了。
酒過三巡,又High過一輪之後,趁著有人唱著慢歌緩和氣氛,昭暐當著眾人的面,向羽珍提出結束後兩人去吃宵夜的邀約——
這是約會,眾人明顯的察覺,程總工程師昭暐先生對盛嘉之花展開攻勢了!
這讓方才攻擊羽珍的客服部經理頓時花容失色。
「跟你?」羽珍垂下眼睫,睨著向自己提出邀約的昭暐。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傢伙對她存著這種心,哼!
她雙手環胸,修長的美腿交疊,抬高下巴,又再度擺出了那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態。
「吃完宵夜我送你回家。」他微笑道。
「這是約會嗎?」羽珍挑眉,完全不掩飾她臉上的厭惡。
「是。」昭暐也不避諱,大方承認。
眾人倒吸一口氣,興奮又緊張的期待接下來的發展。想不到看起來斯文的他會有這麼大方的表現。
「哦,那我不去了。」羽珍撩一撩秀髮,風情萬種地拒絕。「要是跟你吃了宵夜讓你對我有什麼綺想,那就不好了。」
「翁羽珍,你少八婆了,誰會對你有綺想!」眼見心上人向最討厭的死對頭示好,一肚子火沒地方發的客服部經理,忍不住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哼。」羽珍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撇過頭去,對著昭暐揚起嘴角。她等這一刻很久了,狠狠的將這個男人拒於千里之外,報一口怨氣!
她清清嗓子,以所有人都聽得見的音量,大聲道:「我最討厭你這種白面書生,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我對你沒、興,趣!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你去吃什麼鬼宵夜,你聽清楚,以後少來招惹我!」
一點情面也不留的,狠狠拒絕。
昭暐好風度,微笑的說:「我知道了。」
眾人莫不對他投以驚訝的眼光,被這麼不留情面的拒絕,他還笑得出來?
「唱歌吧。」他笑著拿起麥克風,遞給身旁傻眼的同事。
其實她的拒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要是她答應了,他反而會嚇到呢!
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2:53
第三章
盛嘉之花狠狠拒絕程總工程師示愛的這一件事,在公司上下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身為當事者的兩人卻都像沒這一回事般,依舊正常的上下班,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昭暐見了拒絕自己的羽珍,還會笑著打招呼呢!
他的好風度讓人無法置信。
「我真後悔當時沒參加那場聚會!」錯失良機的郭嘉智扼腕的槌牆。
昭暐睨了他一眼。「神經病。」
「從沒聽說哪個女孩會拒絕你,我真是太欣賞翁羽珍了。」
「你是白癡嗎?」昭暐忍不住歎息。「未免也太閒了吧,管起我的事來,我看不如我打個電給舅媽,告訴她,其實你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忙,你有非常多的空閒時間可以去相親!」
「別!我求你,我以後不多嘴了。」一聽到相親二字,郭嘉智嚇得臉色蒼白。
「我決定搬出去。」昭暐睨了他一眼,然後宣佈。
「為什麼?這裡的環境你不喜歡嗎?」郭嘉智檢討自己是不是怠慢了表弟。
「第一,我實在受不了你的聒噪。」昭暗歎息。
一回台灣就住進表哥的公寓,說是兩人有個照應,可他實在不喜歡跟別人一起生活。
「哈哈。」郭嘉智乾笑。
「第二,你有時候帶女人回來,讓我非常尷尬。」昭暐數落著。
「嘿嘿。」被抓包了。
「第三,我二哥下個月會來台灣一趟,把一些我需要的東西拿給我,也把馬克帶來。」馬克,他的好夥伴。「你這裡一點也不適合馬克,我要找一個馬克會喜歡的環境。」如果可以,他才捨不得讓馬克來台灣。
馬克是一隻兩歲的哈士奇成犬,也就是通稱的雪橇狗,習慣在極寒冷的地帶生活,而台灣過於濕熱,根本不適合它。
不過他實在不放心馬克在美國,他會想念他的愛犬,所以還是下定決心,花了不少心力通關檢驗,讓家人把馬克送來台灣陪他。
「原來是為了你的寵物。」郭嘉智總算明白表弟堅持搬出的理由。
誰都不能阻擋昭暐愛狗的舉止,為了那只嬌生慣養的哈亡奇,他付出的可多了。
「好吧,那我就不阻止你找房子了。」郭嘉智只能放人,誰教他住的高級公寓不准養大型犬。
得到表哥的認可之後,昭暐便利用假日以及下班時間四處找房子。
價錢不是問題,但得滿足他的需求。
要距離公司近,臨近有公園或是社區有中庭能讓他遛狗,房子格局至少要兩房一廳,采光要好,出入人士不會太複雜,最好是社區大樓。
好不容易透過仲介找到了符合他需求的房子,因為實在太喜歡了,便毫不考慮的買了下來,並聯絡室內設計公司,溝通好他喜歡的設計和擺設,便全權交由設計公司打理。
前後不到一個月,他搬進了新家。
在新居落成的第二天,他二哥程昭旭,便帶著馬克來到台灣,但因為還有事情得去辦,把東西和狗交給弟弟後,他便離開了,連休息也沒有。
不過兄弟倆還是約了時間好好吃一頓飯,二哥也承諾要替他向郭嘉智討回公道,狠狠揍他一頓。
昭暐買下的房子離公司只有十分鐘車程,是新興的社區大樓,位於三十樓中的第十八樓,三房兩廳的隔間,約四十坪,樓下便是公園。
對於新家及環境,他很滿意。
「汪!」許久未見心愛主人的馬克,在他腳邊興奮的搖著尾巴。
「Hi,馬克,好久不見!你好像胖了,在美國吃很好對不對?」昭暐蹲下來,馬克見狀立刻撲上主人,瘋狂的舔他的臉。
「夠了、夠了!Sitdown!」受不了愛犬的洗瞼攻勢,他大笑著下指令。
果真是有訓練過的,聽到指令立刻乖乖坐下,一副乖巧的模樣。
「坐飛機一定讓你受盡苦頭吧?我換個衣服帶你出去跑一跑,馬克,你太胖了,要減肥哦!」摸摸愛犬的頭,昭暐進房間換運動服。
「嗚——」像是聽得懂主人在說什麼,馬克難過的嗚咽一聲,趴在地上,一臉的有氣無力。
「馬克,Comeon!」昭暐快速換上白色運動服,手上拿著狗鏈和遛狗必備用品——衛生紙和塑膠袋,喊著馬克要它跟上。
馬克乖乖聽話,將頭抬起讓主人扣上項圈,然後出門運動去也。
公園裡有不少附近的住戶,因為適逢周休假期,有不少人趁著黃昏天氣不太熱時運動,而馬克的出現,則吸引了許多小朋友的目光。
「哇!好大的狗狗哦!」小朋友興奮的指著馬克大叫。
「好帥的哈士奇,還戴墨鏡耶!哈哈哈!」這是男人們的大笑。
「汪!」馬克神氣活現,驕傲的跟在主人身旁。
「馬克,你少得意。」知道它的壞習慣就是禁不起別人的稱讚,昭暐蹲下來,露出白牙,獰笑著解開它脖子上的項圈。「跑輸我,今天晚上沒有牛肉吃!」
「嗚嗚……」馬克忍不住嗚咽。
「快跟上來!」昭暐拍拍手,便跑了起來。
馬克見王人開始運動,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為了它晚餐的牛肉,只好拚死命的跑了。
「汪!」它快速的跟在主人身後跑了起來。
很多小朋友看了跟著追逐在馬克身後,一起運動。
在黃昏的公園裡,因為一隻帥氣十足的哈士奇出現而熱鬧非凡。
跑了近三十分鐘,覺得運動量夠了,昭暐才停下來,他一停馬克也跟著停在他腳邊,那雙無辜的眼睛望著他,像在說——牛肉!給我牛肉!
「好好好,晚上給你吃牛肉。」他沒好氣地摸摸它的頭。
這時候小朋友們紛紛來到這一人一狗身旁,帶著希冀的眼光看著昭暐。
「叔叔……」
聽見這諂媚的喚聲,昭暐當然知道這些小朋友想幹麼。
「它叫馬克。馬克,跟小朋友打聲招呼。」
馬克合作的汪了一聲,引來小朋友開心的歡笑。
「可以摸它,它不會咬人。」話一說出口,小朋友們立刻伸出手摸摸馬克的頭,而那馬克驕傲得咧,引起別人的注意像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一點也不會害羞怕生,讓人摸個開心。
馬克喜歡引人注意這一點,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昭暐沒好氣地想著。
讓馬克跟公園內的小朋友們玩,昭暐在一旁回應小朋友們的問題,連一些喜歡大型犬的男士們也紛紛與他攀談,聊起他最近才搬來這附近的事。
太陽日漸西下,小朋友們在媽媽的吆喝之下依依不捨的和馬克說再見。
「明天見嘍。」昭暐對小朋友們微笑道再見,也承諾了明天會再帶馬克來公園玩,小朋友們才甘心離開。
「馬克,去上廁所!」昭晾一聲令下,馬克吠了一聲,開始找方便的地點。
「呼……呼……」穿著超短熱褲,運動背心,露出平坦小腹和修長美腿的羽珍,從公園另一頭跑來。
她喘著氣,耳中塞著ipod耳機,聽著喜歡的音樂一邊慢跑,越跑向公園中央,越看清前方有只超級大狗,正在尋找方便的地點。
她從來不知道這附近有人養這麼大只的狗,是誰啊?難道是新搬到這附近的住戶嗎?
越跑越近,越覺得那個跟在大狗身後處理大小便的狗主人——很、眼、熟!
「程昭暐?!」她忍不住大喊,拿下耳朵塞著的耳機。
直到站在這一人一狗面前,她才認出這傢伙。
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昭暐疑惑的抬頭,沒想到看見一個月前在眾同事面前拒絕他的女王。
「這麼巧?」
他們兩目相對時,昭暐正好拿著衛生紙,撿馬克的狗大便。
「汪!」方便完的馬克,搖著尾巴討賞。
「大乾淨了嗎?Good!」分神讚賞愛犬,昭暐態度自然,一點也不因為自己在撿狗大便而覺得困窘。
將塑膠帶打結後,他摸摸馬克的頭,蹲下身來幫它脫下帥氣的飛行墨鏡。
看著那只帥氣的哈士奇訓練有素的坐在他身旁,羽珍不禁挑了挑眉,疑惑的語氣問:「你的狗?」
「它叫馬克。馬克,跟小姐打個招呼。」意外會在這裡碰見她,他想這或許是命運的安排。
「汪!」馬克吠了一聲。
羽珍蹲下身來,與馬克平視了一會兒,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讓昭暐感到奇怪。
「馬克……」輕輕的喊著它的名字,她沉吟了半晌,然後笑了,笑得像個小女孩,開心的摸摸馬克的頭。「你好,我叫羽珍。」
看見她的笑容,昭暐眼睛都瞪出來了。
平時他向她打招呼,也沒看她對自己回以客氣的微笑,都是狠狠的一瞪——
馬克,你也太好狗運了吧!這麼輕易就贏得美人芳心,你主人努力一個月都擺不平的難搞女王,你吠兩聲就搞定了?
昭暐不禁喊歎,人不如狗!
「你喜歡狗嗎?」逮到機會,昭暐找話題與她攀談,態度還不能太熱絡。
「嗯。」羽珍冷淡的回應一聲,顯然對馬克的興趣比對他還濃。
她一直都很喜歡狗,而且是大狗,夢想是養一隻哈士奇或是拉不拉多,每天牽著狗狗去散步,更希望找個養狗的男朋友,認為喜歡動物的人都不是壞人。
可惜,她從來沒有交過一個養狗的男朋友,她還以為這年頭的男人都夢想擁有一隻黃金獵犬,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以前交往的男友們,對動物都沒有什麼愛心。
而程昭暐這傢伙雖然不得她的緣,但他的狗可不!
她還沒看過這麼帥的哈七奇,全身的毛充滿光澤,而且一點也不臭,可見它被照顧得很好。
愛狗的男人……算是對他有一點刮目相看啦!
「它今天才到台灣、」昭暐明顯感受到她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刻意把話題繞著馬克轉。「我帶它出來運動運動,適應台灣的天氣。」
「看起來適應得還不錯。」看著馬克舔著自己的手,羽珍怕癢的頻頻笑場,
「有美女在它會比平常更賣力表現。」他沒好氣的看著馬克大吃她豆腐的舉止。
「哦?」羽珍不禁猜測,他是不是想趁機藉著狗來追求她啊?
如果是這一招,的確還滿管用的啦!
「把手伸出來,對它喊Hand。」
依著他的指示,羽珍伸出手。「馬克,Hand!」
馬克乖巧的聽從指令,將前腳放在她攤開的掌心。
「好可愛喲!」小小的把戲逗樂了羽珍,忍不住抱抱它。
這麼輕易得來女王主動的擁抱,讓昭暐頗不是滋味,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咬牙切齒地道:「真是艷福不淺的臭狗……臭馬克,Godie!」
馬克得令,立刻倒在地上翻肚,裝死。
「啊!好可愛。」馬克的聰明和小把戲讓羽珍一顆心都化了。
看到這一幕,昭暐不禁想,原來女王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只不過要用對方法,他一直在嘗試打破她畫下界限的方法,卻沒半點頭緒,想不到原來寵物是她的罩門!
「不早了,我該帶馬克回去吃晚餐。」昭暐刻意在她玩興最高的那一刻說要離開,「不打擾你運動了,再見。」說完,吆喝著馬克回家去了。
啥?這樣就要走?他到底有沒有意思要追她啊?!沒看到她玩得正開心嗎?。
「喂!程昭暐!」羽珍忍不住喊。
「嗯?」昭暐牽著馬克走了一小段路後聽見她喊住自己,隱藏得逞的笑意,故意淡然的轉過頭,一臉不解地挑眉。「什麼事?」
「你住在這附近?」她不禁猜想,他是為了她才搬到自己住處附近,好追求她。
「嗯,昨天才搬來,我住在那裡。」他指向前方那棟氣勢磅礡的新興大廈。「這裡交通方便,而且適合馬克散步運動。」
羽珍立刻打消他是為了自己才搬來這的念頭,他所住的大樓之昂貴,為這一帶之冠,絕對不可能因為要追求她而住在那麼貴的房子裡,不管是承租還是買下,都是一筆可觀的數字,而且她相信他是為了狗才住在這裡。
「我住在你旁邊的大樓。」她報上自己居住的地點後,試探的問:「你每天都會帶馬克出來嗎?」
「當然。」昭暐理所當然的回答。「這是我住在這裡的原因,早晚都要帶馬克出來走走,否則它太可憐了。」他愛狗,會給寵物最好的。
都市本來就沒有太多地方可以讓大型寵物跑跳,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適的地點,他當然會勤奮帶馬克出來遛遛。
「你要回去了嗎?」羽珍刻意問道。
「嗯。」
「我也要回去了,一道走吧。」反正他們順路,加上她還想跟馬克玩,所以主動提議一起步行回家。
「好。」昭暐溫和的微笑點頭。
「你不介意——讓我牽著馬克吧?」羽珍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原來是為了馬克才主動接近他啊,這女人還真會踐踏男人的尊嚴。
昭暐在心底低咒,卻沒表現在臉上,笑笑的將狗鏈交到她手中。「馬克不會介意被美女牽著走。」
他決定利用馬克一點一點的為自己扳回劣勢,讓她對自己從討厭變成喜歡!
羽珍太喜歡馬克了,所以刻意把早晚的慢跑時間「喬」得跟昭暐遛狗的時間一樣,不到一星期便與馬克成了好朋友,現在它看到她會主動跑過來,在她腳邊繞圈子,讓她開心得不得了。
不想讓程昭暐以為她是有意接近他和馬克的,所以她表現得很刻意,將每天早晚在公園的碰面製造成不期而遇。
然而,經過幾天的相處,她也發現,程昭暐那人似乎真的只把她當成同事,他只是單純的出來遛狗,沒有想藉馬克來追求她的意思。
「嘖,沒有毅力的傢伙!」他不是要追她嗎?這麼沒毅力,才被她拒絕就打退堂鼓,沒用!哼!
明明討厭人家,卻又生氣他不努力追求,羽珍也很討厭自己這般矛盾的心情。
每天早晚的慢跑,都會和那一人一狗一起,從一開始的無話可聊,到後來對彼此有一定的瞭解,而且他很體貼,當她牽著馬克的時候他會走在靠近馬路的那一邊,而且不讓她清理馬克的排泄物,說這種事情不是淑女該做的事,讓她很感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正一步一步的踏進昭瞪的陷阱中。
近來公司即將在聖誕前夕推出新款單機版遊戲,身為總工程師的昭暐忙得焦頭爛額,沒辦法經常帶馬克到公園散步、運動,好幾次羽珍等不到人,不禁有點小生氣。
當一連三天沒在公園看見昭暐和馬克,她終於爆發了。
在一個月一次的主管會議結束後,她怒氣沖沖的拉住收拾東西就要離開的昭暐。
「我有話跟你說,過來!」不由分說,她拉著他就往樓梯間走。
兩人拉拉扯扯的舉動自然引起其他同仁的好奇,但礙於羽珍潑辣的性格,以至於沒人敢上前偷聽兩人談什麼。
而對昭暐仍未死心的客服部經理,只能咬牙切齒,看著兩人雙雙消失在樓梯問。
「嗨,好久不見。」他虛弱的打著招呼。
一連三天,為了找出遊戲程式中的Bug,他一天睡不到三小時,半夜回到住處匆匆洗個澡便趴在床上睡死,但睡不到兩小時便又被電話吵醒,幫馬克弄了乾狗糧後匆匆離家。
每天,都會看到馬克以哀怨的眼神看著他,像在說它想出去玩,唉,他也很想滿足它的小小願望,都怪工作讓他忙得連睡覺的時間也不夠,沒辦法帶它去散步運動。
也少了和女王培養感情的機會啊……
「你也知道好久不見?」羽珍咄咄逼人地反問。「我問你,為什麼三天沒在公園見到你……和馬克?」
「還有七天新遊戲就要上市了,我們還有個Bug搞不定。」昭暐歎息。「抱歉沒通知你一聲,讓你擔心了。」
「誰、誰要擔心你啊?」羽珍驚覺自己的語氣太以他女友自居,連忙補救。「我是擔心馬克,它那麼久沒出門一定悶壞了,好可憐!」
如果只是擔心馬克,剛才先提到的怎麼是他呢?
清楚明白他的努力有成果,只不過還不能操之過急,女王臉皮很薄,絕不能急於一時戳破她的面具,要慢、慢、來。
「我五點出門的時候,它也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他爬了爬頭髮,歎息。「別擔心,再兩天就可以把Bug抓出來,到時候再補償馬克,帶它出遠門玩好了。」
「還要等?!」羽珍性子急,受不了要等等等。「把馬克交給我,我來照顧它。」
耐心等了三天,總算等到他想聽的一句話!
不過昭暐沒表現得太明白,他一臉的不好意思。「這太麻煩你了,馬克很調皮,平常你只看到它裝乖的一面,我怕它會給你添麻煩……」
「你跟我客氣什麼?馬克跟我又不是不熟,你忍心讓它一直悶在家裡嗎?」她咄咄逼人的問。
他當然捨不得,所以等她開口啊!
其實心中正得意的竊笑,但臉上則帶著不好意思和抱歉。
「那就麻煩你幫我帶馬克去散步。」他從口袋中掏出鑰匙。「這是我住處大樓的鑰匙,我住在B棟十八樓之三,待會回辦公室我就打電話通知大樓管理員你會去幫我遛狗,我會盡量趕在十二點以前去帶馬克回來,我沒有備份鑰匙,到時候再一起向你拿回來吧。」昭暐慢慢的讓她陷入他的生活而不讓她發覺。「這麼麻煩你真不好意思。」他佯裝懊惱的搔搔頭,
「不好意思個頭!」羽珍冷哼。「晚上見。」拿了他的鑰匙,她轉身便走。
「嗯,晚上見。」待她一走,昭暐才露出得逞的笑意,「不信你不上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3:34
第四章
羽珍下班後回到自己的住處,飛快的換上運動服後來到隔壁大樓,向管理員表明身份。
「你是程先生的女朋友嗎?」管理員笑咪咪的問。「程先生最近忙,所以你來幫他遛狗啊?」
咦?為什麼聽到別人說她是那白斬雞的女朋友,她沒有不開心,反而還覺得滿爽的?
「嗯,是啊。」乾脆大方承認,反正沒人相信他們只是普通同事,畢竟有哪個普通同事會專程來幫對方遛狗的?
「呵呵呵,請進請進,直走過中庭到中間那個電梯,程先生住在十八樓之三。」管理員笑呵呵的替她指引方向。
「謝謝。」羽珍快速的往電梯方向走,搭上了電梯,來到昭暐的住處樓層。
掏出他交給自己的鑰匙,開了門,她輕快的呼喚,「馬克!哈羅~~」
然而,一進入羽珍就嚇到了。
她沒有想到一個男人的住處會這麼乾淨,而且……漂亮。
整個空間的色彩全是藍與白,客廳延伸出去的落地窗非常有味道,是她最喜歡的地中海風格。
「想不到我們有相同的品味。」羽珍驚訝的挑了挑眉。「我早該知道的,他也喜歡到牧神的午後喝咖啡,在很多地方我們有相似之處。」她喃喃自語著,踏進屋內,開始找尋馬克。
「馬克,你在哪裡?我來帶你去散步嘍!」
「汪!」馬克聽見人聲,飛快的從最裡頭的房間跑了出來,看見熟悉的人,樂得跑到她跟前熱絡的搖尾巴。
「你那沒良心的主人不在,我帶你去跑一跑吧,去把東西拿給我,我們出門嘍!」羽珍笑著摸摸它的頭。
「汪汪!」馬克聽得懂出門二字,立刻跑進裡頭,先是叼了衛生紙出來,再跑進去叼出一個紙袋,最後才是出門用的項圈。
「好聰明。」羽珍摸摸它的頭誇獎後,替它扣上項圈,帶著它離開悶了它三天的家。
馬克所到之處,依舊是小朋友們注目的焦點,昭暐和馬克搬到這附近不到兩個月,已經是遠近馳名的偶像了,大家都認得馬克和它的主人,也認得總是在他們身旁的漂亮小姐。
這個小姐連出門跑步都要化妝,而且技術了得,不管流再多汗,妝都不會花掉,許多愛美女性向她討教,她也介紹不少好用的防水、防油化妝品。
大伙都在猜測著漂亮小姐和狗主人的關係,然任憑好奇心再重,也沒人好意思開口探人隱私,但今天的情況實在太令人好奇了。
馬克一連三天沒和那斯文帥氣的主人出來慢跑,今天一出現,身旁沒有總是陪它一起跑步的男主角,反而是那個漂亮小姐和它一起。
這真教人好奇兩人的關係啊……
「咦?阿姨,叔叔今天怎麼沒有跟馬克一起出來?」一個不懂大人內心複雜心境的小朋友,問出了大伙的心聲。
眾人莫不豎起耳朵,生伯漏聽了重要情報。
「叔叔要加班,所以我幫忙帶馬克出來散步。」羽珍對小朋友很有耐心的回答。
「哦。」小朋友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又繼續丟出嚇人的問題。「阿姨,你是不是叔叔的女朋友啊?你們每天都在一起耶。」
「這個嘛……呵呵呵。」羽珍只是笑,不承認亦不否認。「我要帶馬克去跑步了,你要不要跟來?」她四兩撥千斤的轉移小朋友的問題。
「好。」小朋友果然很容易就被老奸巨猾的大人所騙,快快樂樂的跟在馬克身後跑了起來。
若是一個月前這麼問她,她一定會翻瞼否認,可一個月後的現在,羽珍覺得人不能太鐵齒,如果往後真和程昭暐演變成那種關係,她現在的否認就會像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所以不承認也不否認是最好的方法,完全忘了早在他們認識之初,她信誓旦旦的說過他們不可能的那些話。
不管身後那些平常在公園裡會遇到的熱面孔竊竊私語,羽珍帶著馬克,心情愉悅的慢跑運動。
馬克雖然三天沒出門,但教養非常好的沒有四處亂跑鬼叫,而是跟平常一樣,順著運動路線在羽珍身旁跑,當然離開公園前不忘「解放」一下。
羽珍眉頭皺也不皺一下的清理馬克的排泄物,而後摸摸它的頭,笑咪咪地道:「馬克,跟我回家吧!你的主人晚上才會來接你。」
「汪!」它搖著尾巴追了過去。
結果,昭暐忙到凌晨快一點才離開公司,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羽珍所住的大樓門口,請管理員代為聯絡。
被吵醒的羽珍臭著一張瞼,在寒冷的十二月深夜一點,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和超短短褲,趿著拖鞋走下樓來。
「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她忍不住瞪他,因為被擾醒了好夢而生氣。
「我不知道你的電話啊!」昭暐苦笑。
經他這麼一提,羽珍才驚覺他們沒有彼此的聯絡電話。
真是……同事也沒生疏到這種地步!
向管理員道謝後,羽珍率先走向電梯,並示意他跟上。
「馬克呢?我以為你會直接帶它下來。」
「馬克睡了,我不想吵醒它。」而且是在她的床上。
她特地到動物醫院,買了適合馬克的沐浴乳,替它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才讓它睡在自個兒床上。
抱著馬克睡,超舒服的!
「我還是把馬克帶回去比較好。」昭暐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麻煩你幫我遛狗,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羽珍不禁為他的客套翻白眼。「隨便你。」
領著他來到自己的香閨,位於八樓一個十坪大的套房,而馬克正舒服的趴在她床上打呼。
馬克……還真是讓人羨慕它的艷福不淺!
「真的很對不起,打擾到你的睡眠,我三點還得回公司,我只是回來洗個澡休息一下而已,我這就把馬克帶回去——」
他三點還得回公司?羽珍下意識抬頭看向床頭的電子時鐘,時間已經是一點十五分了,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休息吧?
「等一下!」她不禁出聲阻止,「你現在把馬克帶回去還不是一樣?反正你三點就離開了,浴室在那裡,去洗澡!沙發借你睡,明早我會帶馬克到公園運動,上班前把馬克帶回你的住處,再把你的鑰匙還給你。」
「這……不太好吧?」他一臉為難。
「我才不管你!」羽珍冷哼一聲,不再管他,脫了薄外套逕自爬上床,拉上棉被倒頭就睡。
「這……好吧。」他也是千萬個不願意,他也不想破壞她名節,可這一切都是她提出的,他也只有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在她的浴室稍微盥洗,走出浴室後,在沙發上看見一件保暖的薄毯,再看向倒在床上抱著馬克睡得香甜的人兒。
昭暐腳步輕移、小心翼翼的上了沙發上蓋上毯子,閉上眼後,才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他的計謀應該成功了一半……
在羽珍的堅持之下,在昭峰工作未完成前,馬克的照顧就交給她來做,而她在下班時間去他住處接馬克時,也順道帶了套他的換洗衣物到自己住處。
一直到一個星期後,昭暐的工作才大功告成,在中乍十二點,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到會計部向羽珍討自家鑰匙,然後像個遊魂一樣「飄」出會計部。
午休時間,所有員工都去覓食了,只剩下羽珍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等,今天一進公司就聽說抓到Bug了,才想著程昭暐會來找她,向她討鑰匙時會順道請她吃頓飯答謝她,想不到鑰匙是討回去了啦,但是卻沒有請她吃飯!
「氣死我了!」女王在辦公室裡發火生悶氣。「搞什麼啊?一點禮貌都沒有!」
而後一連兩天,她非但沒在公司遇見他,連早晚慢跑也沒遇見他和馬克,性子急的羽珍,忍不住跑去詢問老闆郭嘉智。
想他是被高薪挖角來的,老闆自然會對費心挖角的員工關愛有加。
「昭暐?」意外她會來追問自家表弟的去向,這讓郭嘉智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會讓驕傲的女王主動詢問起,表示——她對昭暐有好感吧?
他得小心應對,要是壞了表弟的好事,他會死得很難看。
於是,郭嘉智連忙揚起微笑,一副正經的模樣。「想不到你會如此關心同事,放心,昭暐死不了的,只不過一連多天的忙碌和睡眠不足,他得先補足睡眠才行,他一定在自家睡得不省人事,睡飽就會出現了,別擔心。」
連續四十八小時的睡法也太誇張了吧!他會不會照顧自己啊?
羽珍差一點吼出來,但硬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不願讓老闆發現她對昭暐的關心。
「哦,這樣啊。」她僵笑地回答,而後轉身離開。「我知道了,謝謝。」
當她一離開自己的視線,郭嘉智立刻拿起電話,撥給睡死的表弟。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而且還轉入電話答錄機,他非常有耐心的重複撥打,非得要昭暐起床接電話不可。
「吵屁啊!Fuck#@$^^&*……」一連串精采的英文髒話從電話那頭飆來,火力十足。
待他罵爽了,郭嘉智才哈哈笑道:「昭暐,你睡死啦?」
「要你管!」不能怪他口氣沖,也不想想他會這麼累是誰害的?
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他做,表哥這個老闆當得未免也太輕鬆了!
「我怎麼敢管你啊?少爺,我是來通風報信的!剛才我們盛嘉之花來向我探問你的消息呢,我實在很難不去猜想,你是不是對人家始亂終棄啦?」郭嘉智哈哈大笑。
「該死!我睡了多久?」
「兩天。」郭嘉智笑咪咪的回答。「整整四十八小時。」
「嗯,我知道了,再見。」說完就要掛上電話。
「等一下!」郭嘉智大喊。「親愛的表弟,你不跟表哥我解釋一下,行嗎?」
「當然。」昭暐冷哼。「你膽敢多說一個字,我會很樂意一根根拆下你的骨頭。」這就是他的解釋,滿意了吧?
郭嘉智非常懂得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親愛的表弟,我知道你很辛苦,不吵你了,你快睡吧,再多休息兩天也沒關係,Bye——」
瞪著掛上的電話,昭暐嗤了聲。「算你識相。」
郭嘉智這人就是吃硬不吃軟,犯賤!
不過也多虧了這通電話,叫醒了睡死的他,讓他明白有件事情得去補救,否則,他先前辛苦布的局會功虧一簣!
起床,爬了爬一頭亂髮,再搔著長出點點胡碴的下巴,他走出臥室去找馬克,補充它吃完的乾狗糧,替換乾淨的飲水,摸摸它的頭,才走進浴室淋浴。
當他神清氣爽的走出浴室後,又是個翩翩公子。
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
「我睡得可真久。」看他被操得有多慘。「趁有時間,去喝杯咖啡吧。」想想也很久沒到牧神的午後喝咖啡,享受悠閒的下午茶時光了,趁今天好好犒賞自己吧。
在書房挑了本末看完的原文小說,離家前他告訴馬克——
「下午帶羽珍回來跟你去玩,你可要乖乖在家等我,嗯?」
「汪!」馬克像是聽懂似的應了聲,尾巴拚命搖擺,表示興奮。
「乖。」摸摸它的頭,昭暐出門去了。
許久未到牧神的午後,他的出現讓店主人驚訝。
「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昭暐微笑。
「老樣子?」店主人熟知每一個熟客的口味,尤其是口味挑剔的客人。
「老樣子。」昭暐點頭,朝他的老位子走去,拿出帶來的書,靜靜的看起來。
看著喜歡的書,喝著最愛的咖啡,加上舒適無壓力的環境,昭暐覺得,被不良表哥日也操、夜也操的不爽慢慢消失。
不過,如果能海扁郭嘉智一頓,會讓他更加爽快!
一直待到下午四點,昭暐才闔上書本,拿著帳單來櫃檯結帳。
「我要外帶一杯藍山。」想了想,他輕聲告訴店主人。「這是要獻給女王的貢品。」
店主人先是疑惑,之後猛然意會,一雙眼瞪得老大。「呃?女王?!」是他認識的那個女王嗎?
「呵呵呵。」昭暐輕笑著。
「我知道了。」這兩個人的孽緣還真深啊!
店主人大皺其眉,調配了女王最愛的咖啡口味。
當昭暐付了錢,捧著熱騰騰的咖啡離開時,店主人的眉頭始終緊鎖著。
他搞不懂,那兩個人是怎麼扯在一起的?將來……會不會也在他店裡談分手啊?
「嘖,就怕難處理,得買保險才行,免得我的店被砸了!」
頭一回,八風吹不動的牧神的午後店主人,臉上出現擔憂之色……
才想著那傢伙沒禮貌,他就捧著她最愛的咖啡來找她了。
「你最愛的咖啡,趁熱喝。」昭暐來到會計部,當著眾目睽睽之下,獻上熱騰騰的藍山咖啡。
討好女孩子要投其所好,深得女人心,追求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昭暐這一招熱咖啡攻勢,就為自己加了不少分數。
羽珍捧過咖啡,輕啜一口,不免訝異。「是我喜歡的口味。」
「我請老闆為你調的。」他輕笑。
真想不到他細心到這程度,他也只不過喝過一次她的咖啡,就清楚她的口味啦?
「前天剛忙完,我太累了,一連睡了兩天才醒來。」他抱歉地道。「謝謝你這幾天幫我照顧馬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答謝你,不如讓我做東,請你吃頓飯好嗎?」
還以為他不懂得知恩圖報呢,好在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只一頓飯就想打發我?」羽珍睨了他一眼,拿喬。
「當然不夠!若你願意,請你看電影也沒問題!」他大方地道。
「這還差不多。」女王滿意的點頭。
「那麼就約在今晚?」昭暐打蛇隨棍上,立即訂下晚餐約會,得趁她反悔前定案。
「遛完狗吧!」羽珍下了決定後,責備的瞪著他。「馬克被你悶在家裡兩天了!」
「呵……沒錯。」昭暐只能乾笑以對。
這兩個人的對話,為什麼那麼曖味呢?
會計部的眾職員莫不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兩人的對話。
若是沒會錯意,眾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女王,竟然幫程總工程師——遛狗?
這……除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或是情人,才會為對方做這種事吧!
此刻,闖過一次禍的白目小會計秀秀,又忘了什麼叫「禍從口出」,傻傻的問:「羽珍姊,你跟程先生……在交往哦?」小瞼佈滿了興奮。「還一起遛狗嗎?」
其他同事不免為她的大膽捏一把冷汗,對羽珍的反應既害怕又……期待!
真希望聽見不一樣的回答。
「不行嗎?要你多嘴!」聽起來不像承認也不像否認,很有想像空間。
但是——她承認的到底是哪件事?是交往?還是一起遛狗?眾人頭上冒出一大堆問號。
「翁小姐只是好心幫我照顧寵物,之前我忙得沒時間遛狗,正好翁小姐住處跟我家很近,所以麻煩她幫我代為照顧,別誤會哦,我不希望為翁小姐製造不必要的流言。」昭暐明明是解釋,但聽在別人耳中卻不像是這麼一回事。
他們怎麼不知道,脾氣壞又驕傲如女王般的羽珍,會好心的幫「不熟」的同事遛狗?
真是欲蓋彌彰,這兩人八成有譜了!
「還叫我翁小姐?你也太客套了吧,昭暐。」羽珍不免翻白眼。
「我怕冒犯到你。」他微微一笑。
這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沒有半點火藥味——應該說是,羽珍收起了對昭暐的火氣,不知不覺間培養出一股曖昧。
「晚上請我吃台塑就不會冒犯到我嘍。」
「我馬上訂位。」昭暐非常的從善如流。
一來一往,和樂融融!
看到他們兩人現在相處的情形,根本沒人相信兩個月前羽珍曾在主管餐聚上嚴正拒絕昭暗的邀約和追求,若是他們現在手牽手向大家宣佈,他們正在交往,絕對沒有人不相信的!
「我再半個小時就下班了,你等我一下吧,讓我搭你的便車回家。」羽珍當著手下面前主動開口要求他接送。
「好,我在一旁看書等你。」昭暐沒有異議,靜靜的坐在一旁,翻開帶來的原文書,自己打發時間。
突然間,整個辦公室安靜異常,沒有人敢大聲說一句話,哪像平常快下班時,大伙吵吵鬧鬧的,互相邀約要去喝兩杯或是吃飯什麼的。
只能說,今天的氣氛很、詭、異!
直到下班時間到,那兩個讓人坐立難安的罪魁禍首相偕離開之後,大家才鬆了口氣。
而他們兩人前腳才踏出會計部,已經有人迫不及待拿起電話撥打內線,告知其他部門同事方才發生的詭異事件。
結果——
昭暐和羽珍還未踏出公司大門,兩人交往的傳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絕對不可以小看八卦傳播的速度,那有如星火燎原之勢啊!
因為馬克,讓原本對昭暐印象極差的羽珍改觀,甚至答應他的邀約。
當然,還是兩人一狗在一起的情況居多,羽珍抗拒不了又聰明又帥氣的馬克,久而久之,也抵擋不了馬克的主人。
縱使在她開出的擇偶條件中,昭暐在外貌上只有身高合格,其他全部都不行,可那樣又如何呢?
以往她交往的男人都是肌肉結實、身材高大、五官深刻有型的猛男,結果她得到了什麼?還不是落得孤單一人的下場。
就試試看吧,反正她沒跟這類型的男人交往過,說不定他們很適合。
所以她不再拒絕他的邀約,時常與他吃飯、看電影、兜風、逛街,甚至元旦前一晚昭暐約了她一起跨年,在101廣場前盛大的慶祝活動裡人擠人,在迎接新年的倒數前二十秒,他提出交往的要求,而她在最後五秒前點頭答應。
在新年的O點O分O時O一秒,兩人交換了新年第一個吻,也是兩人的第一個吻,十分有意義。
那個吻很淺、很短暫,卻讓羽珍首次嘗到……怦然心動的感覺!
為什麼會對他動心呢?
或許是因為他的耐心和好脾氣吧,以往她最討厭沒個性的男人,沒想到,她現在會跟她認定「沒特色」的男人交往,而且還滿投入的。
交往之初是甜蜜的,但難免有些小爭執,不過很快的就解決,繼續甜蜜下去。
兩人的戀情在公司內傅開,自然也傳到了老闆郭嘉智耳中。
得知表弟苦苦追到了盛嘉之花,不趁機虧他兩句要等到什麼時候?
在西洋情人節這一天,郭嘉智不請自來,坐在表弟面前,一臉的詭笑。
「幹麼?」昭暐一見他就沒好氣,口氣也變得不客氣。
在其他同事面前會給郭嘉智一點面子,對他好聲好氣,但私下兩人相處,就沒那種必要了——這傢伙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欠扁!
「火氣很大哦,嘖嘖,不是交了女朋友嗎?怎麼還一副慾求不滿的表情呢?」郭嘉智搖頭晃腦。
「下流!」昭暐眼一瞪,他討厭這種低級的玩笑。
「唉,別生氣嘛,我聽說你總算追到女王,特地來給你一個忠告的。」
「從你那張狗嘴吐出來的話,會有好話嗎?」和他表兄弟又不是當假的。
「嘖,忠言逆耳!」郭嘉智感歎好心沒好報。「羽珍進公司三年,追求者可以從公司門口排到你家去,大家都知道她挑男人的條件,公司裡也不乏符合她理想的猛男,可是!她從來不吃窩邊草,不談辦公室戀情,老實說你們倆會在一起,還真是跌破全公司上下眼鏡,只有我,一點都不意外!」
要不是因為太瞭解表弟追求女人的手段,他也會賭他輸,好在上輩子燒了好香,這輩子才能和昭暐當兄弟,所以啦,讓他一個人獨贏,數錢數到作夢也會笑!
公司上下拿他兩人會不會在一起下賭注,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當事人知道,否則不妙!
「我還是要好心提醒你,小心駛得萬年船,羽珍的女王個性你招架得住?希望你不會成為她『三月情緣』中的其中一人。」他拍拍表弟的肩膀。
羽珍戀情通常不會超過三個月,他實在懷疑這兩人在一起能撐多久。
「再怎樣也不關你的事。」昭暐淡淡地道,抬眼瞥了他一眼。「你不會多嘴跟我媽打小報告吧?」邊問邊扳手指。
「嘖,你這種表裡不一的性格,羽珍知道嗎?」斯文的外型,配上火爆的脾氣。
「暫時還不需要讓她知道這秘密。」昭暐莫測高深地道。
「嘖,心機男。」郭嘉智冷啐了聲。「今天是情人節,想好花招討女王歡心沒?」
「不需要你出主意。」昭暐抬高下巴,得意地說了句,「我早安排好了。」
「瞧你得意的。」單身的郭嘉智不禁有些羨慕。
三十五歲仍是孤家寡人,尤其在這個被商人趁機哄抬,炒得火熱的西洋情人節,讓人覺得還挺寂寞的。
「那當然,如果我聽你的餿主意計畫情人節驚喜,我會跟你一樣到了三十五歲還是單身一人,連個可以一起過情人節的情人都沒有。」昭暐嘴巴奇毒無比,毫不在意地在表哥的傷口上撒鹽。「你還是聽舅媽的安排,去相親吧!你這錢鬼好像沒辦法自由戀愛。」他衷心建議。
「你個嘴巴壞的傢伙……」郭嘉智憤恨地伸出顫抖的食指,指著眼前一臉得意的男人。
「哈哈哈!」看他一副被刺傷的表情,讓昭隨心情大好的大笑不止。
好心情一直延續到中午,他下午特地請了假直奔回住處,準備他要給羽珍的浪漫驚喜。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浪漫!」羽珍忍不住讚歎,一進門就給他一記熱吻。
早上一踏進辦公室就收到鮮花,不是紅玫瑰,而是嬌貴的紫色玫瑰,一共三十六朵,一早就使她芳心大悅。
中午吃完飯回來,再度收到一份快遞,盒子很大,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在同事們羨慕的目光下拆開禮盒,那是一件質地輕柔貼身的名牌洋裝,而且是她極愛的短裙設計。
雖然沒有任何卡片署名,但是想也知道是誰送的,不過那傢伙搞神秘,卡片不附就算了,竟連通電話也沒有,羽珍捺著性子等,這一等,等到了下午。
在下班前收到第三份情人節禮物,那是一雙高跟鞋,以及等了一整天的卡片。
女王陛下——
請換上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前來迎接你的第四份驚喜。
你的騎士
噁心得要死又故做神秘,可大大滿足了羽珍身為女人的虛榮心。
下班後迫不及待的衝回家,洗了個香噴噴的泡沫浴,換上他為自己準備的禮物,把自己打扮得艷光四射,拎著她特地買來的香檳,來到他的住處。
按下門鈐,當他將門開啟,羽珍便主動走向他,攬下他的頸子給他一記獎勵的吻。
「我喜歡這份見面禮。」嘴上殘留著她的口紅,昭暐輕笑,雙手環抱住她,將她攬進屋子裡。
「我以為你會訂飯店吃頓飯就算過情人節。」羽珍嬌滴滴倚在他身旁。
「飯店不是過情人節的好地方,我的廚藝可不輸飯店主廚。」攬著她來到餐廳,桌上已擺了煎得恰到好處的牛排,也點了蠟燭,是名副其實的燭光晚餐。
「咦?馬克呢?」沒見到馬克衝出來迎接她,讓她有一點不習慣。
「我怎麼可能在今天讓馬克破壞我的好事?」他微笑,接過她手上的香檳,放進冰桶內冰鎮。「我早上送它到寵物店去美容,明天再去接它回來。」
「哦——」羽珍拉長尾音。「你是有計畫的哦?」
「那當然。」他學她不可一世的抬高下巴。「坐下來吃點東西,嗯?」
「好。」
一頓氣氛浪漫的燭光晚餐,羽珍忍不住吃得盤底朝天,對男友的廚藝非常滿意。
吃完晚餐,昭暐神秘的眨了眨眼,拉著她走過客廳,拉開落地窗。
就見陽台外擺了一張貴妃躺椅,以及一件厚厚的毛毯,面對著燦爛的台北夜且樂。
小桌上還擺了一瓶末開封的紅酒,以及兩隻水晶高腳杯。
昭暐笑著拉過她踏進陽台,抱著她臥躺在躺椅上,身上蓋上保暖的毛毯,一同看夜景。
這絕對是她這一生渡過最浪漫的情人節。
不需要五星級情人晚餐,更不需要總統套房,只要多一點用心,就能讓她大受感動。
羽珍這一刻感受到,她好像找到了她想要的愛情。
在樓高十八樓的陽台吹冷風,真的很冷,但是與情人相互依偎卻很溫暖,當他低頭對她微微笑,她也跟著微笑。
當他低下頭來欲親吻她,她便閉上眼睛,迎接他總是令自己心動的吻。
羽珍不懂為什麼,他明明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斯文樣貌,卻總是能把她吻得七葷八素,忘了今夕是何夕,甚至還可以抱起她,一點也下費力。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被吻得昏昏沉沉,全身虛軟無力,而他的吻也一路蔓延至她開襟低胸的胸口,這才猛然驚覺——
「你挑這件衣服送我的企圖,原來是用在這上頭啊?」為了吃豆腐方便,嘖,男人!
「你不會以為我今晚會讓你離開我家吧?」昭暐挑了挑眉,好笑地道。
正式交往一個月餘,也該是進一步的時候了,接吻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需求,所以今天,現在——他要吃了她!
她知道他在暗示什麼,不就是上床嘛!
交過那麼多男朋友,說她沒經驗根本就是騙人,只不過她不是隨便的女孩,交往過的男人雖然很多,但發生過關係的卻屈指可數。
因為她討厭做那件事,所以沒有任何想跟男友親熱的念頭。當昭暗暗示時,羽珍不禁全身僵硬。
「怎麼了?」他不是木頭人,當然發現懷裡的她忽然僵直身軀。「太冷了嗎?我們回屋裡吧。」今天只有七度,浪漫太過頭導致感冒就顯得可笑了。昭暐果斷的抱起她,離開陽台走進屋內,目標是他的臥房。
企圖太明顯了,讓人想不明白他的意圖都難,所以羽珍更緊張了。
昭暐親自為她脫掉高跟鞋,將她放在深藍床褥中,傾身親吻她。
在被吻昏之前,羽珍找回理智,氣喘吁吁地推開他。
「怎麼了?」還沒開始就推開他,不會是想拒絕吧?還是她不方便?
「我……我跟你說,我很討厭做這件事!」羽珍結結巴巴地道。
知道她交過不少男友,自然當她是有過經驗,但昭暐一點也不介意,畢竟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況且,他沒有計較的資格,若真要計較的話,恐怕他的花名冊比她還豐富。
但是,她討厭做愛,倒是令他驚訝。
「哦?為什麼?」好奇的問,誰教她給人的感覺像是身經百戰,會討厭性愛,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喜歡。」羽珍悶悶地道。「那些經驗……糟透了!」她一點也不想去回想那些糟糕的性經驗。
「你沒有享受過性愛的美妙?」昭暐總算懂頭一回在咖啡廳見她甩男人時所說的話——
你滿足不了我,我要找個能滿足我的男人!
原來不是她性飢渴,而是男人技術太差了。
「真可憐。」他捧著她的臉,細細啄吻。「今晚過後你會改觀的!」而後不由分說,吻暈她。
這種話她聽過太多遍了,而每次都只是更失望,他大概是第五個對她這麼說的男人了。
羽珍很想這樣回答他,可是禁不起他熱吻的侵襲,軟倒在他的吻之下,無力阻止。
至少吻還不賴啦!她暈暈沉沉的想著。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雙頰酡紅,趴臥在絲質床單上的羽珍,全身赤裸,細心保養的無瑕嬌軀在深藍床單襯托下,更顯得晶瑩剔透。
抱著床單,沒有任何下床的力氣,她嬌喘吁吁的看著從浴室走出來,上半身赤裸的男人,忍不住皺眉,小小聲地抱怨,「騙人……」
聽見她小聲抱怨,昭暐忍不住爬上床,連同床單一起將她環抱在懷裡,疑問:「難道剛才沒讓你對性愛改觀?」那剛才抱著他頻頻求饒的女人是誰啊?「需要我再試一次嗎?」這點他倒是躍躍欲試。
「不,不是啦!」羽珍臉爆紅。「我說的又不是那個!」
「那是什麼?我哪有騙你?嗯?」他連連追問。
她指的騙人才不是他想的那些咧!她指的是——
伸出食指,指向他精壯的陶瞠。
「我說的騙人,是指這個。」頭一回看見他的裸體,她嚇到了。
他皮膚很白,還以為他的身材是屬於瘦排骨那一型,想不到衣服底下的體格竟還不賴。
不是誇張債起的肌肉線條,但是看得出來肌肉曲線,手臂結實有力,還有三塊腹肌。
他是瘦,但精壯結實,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全身上下的線條蓄滿了力量。
「你說這個?讓你大開眼界了,嗯?」他對自己的身材還算有自信,他喜歡健身,但不喜歡把自己練成肌肉男,他天生皮膚白,是人稱的奶油小生,所以他只練肌肉線條,目的只在穿衣服好看,也不想被人說他「娘」。
「難怪你抱得動我。」總算知道他的力氣從何而來了。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他笑著吻了吻她,攬腰抱起她離開臥室,往浴室而去。
「款,你要幹麼?」
「幫你洗澡。」他紳士地微笑。「展現我體貼的一面。」
「屁!剛才就沒什麼紳士風度,還扯破人家的情人節禮物……」她很喜歡他送的那件洋裝呢,可惜被他粗魯的扯破,還被丟到牆角。
真沒想到他會有這麼野蠻和男子氣概的一面,害她好心動!
她喜歡這閨房情趣,不過這樣浪費一件好看的衣服,好可惜。
「再送一件給你嘍。」在物質上,他可以大方滿足她的需求。「這回我陪你挑。」
「昭暐。」忍不住輕喊他的名,羽珍雙手攬住他的頸子,撒嬌地道:「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方纔的親密關係……絕對是她這輩子最好的經驗,她還以為她最終會變成性冷感的女人,原來,她只是沒有遇上那個彼此契合的人。
他溫柔體貼,風度翩翮,與她有相同的嗜好,喜歡藍山咖啡、喜歡地中海風格,跟她一樣愛看原文小說,又會花心思討她歡心,不見得是所費不貲的名牌精品,重點是——他那份心意,還有營造羅曼蒂克的方式。
這麼多年來她在眾多男人間尋找她所要的愛情,好幾次她總覺得:啊!就是這個人了!
可到頭來對方總讓她失望。
不是魯莽愚蠢、談話沒有交集,再不然就是拿她當成炫耀的工具,對她管東管西,連她穿自己喜歡衣服的自由都沒有。
而她最討厭的還是男人的急色樣,不顧她的感受就撲上來,彷彿她只是洩慾的工具,所以她才會那麼討厭做那件事,才會那麼快就甩了那些不合格的男人。
想不到她所想要的愛情會在他身上發現,這個人還是她第一眼就判定出局的人呢!
這一刻羽珍才深刻明白,不是高大壯碩的男人就有擔當,不是帥得路人都會回頭看的男人才瞭解女人需求,不是佔有慾十足才是對對方深愛的表現。
他從來不管束她穿短裙和高跟鞋上班,反而還鼓勵她,說她腿長,這樣穿很漂亮。
做愛時不會急急撲上來,動作粗魯得讓人覺得噁心,他很溫柔,而且非常耐心的取悅她,直到她不再害怕的全身僵硬,慢慢回應他的熱情。
還好她沒有拒絕他的追求,還好她來得及在別的女人之前將昭暐搶到手,還好……他喜歡自己。
「這麼說來,你先前沒那麼喜歡我嘍?」昭暐挑眉。
「嗯,我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和你交往。」她老實地道。「沒想到會越來越喜歡你。」
「我喜歡你的誠實。」他讚賞的又親啄她一下。
聽見他的回答,羽珍不禁動容的抱住他。「你果然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這種話要是說給其他男人聽,不被罵一頓才有鬼。
沒那麼喜歡,為什麼又要在一起?她以前總是被人這麼質問。
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彼此適不適合呢?沒有摩擦怎麼迸出火花?
只有他懂她的想法……
她想,她恐怕這一輩子都遇不到這麼瞭解她的男人了。
「如何?是不是又更愛我了?」昭暐笑問。
「對,更愛你了。」她嬌笑回答。
「很好,我要多聽幾次,就一邊幫你洗澡按摩,一邊聽你說有多喜歡我,算是我服務你的小費。」
「在浴缸裡說這些會不會不適當?」
「不會,還挺方便的。」
「什麼方便?」
「方便我們再來一次,」他邪笑。
羽珍紅著臉,嬌斥,「你這個大色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4:02
第五章
感情到了某個階段,親密關係會有助於戀情加溫。
自從兩人有過關係之後,昭暐和羽珍便更加甜蜜、形影不離。
兩人住得近,往往是羽珍在昭暐住處過夜,或者心血來潮到她的住處過夜,漸漸的,羽珍的衣物進駐昭暐的更衣間內,浴室裡出現她刮腿毛的粉紅色剃刀,她玲琅滿目的保養品和化妝品佔據他的床頭櫃,讓他受不了的買了新的化妝檯給她。
羽珍的住處也多了他的牙刷、毛巾還有幾本喜歡的原文小說,兩人過著幾乎是半同居的生活。
然而,戀情一開始,都是甜蜜而且帶著粉色眼光看待彼此的,會覺得對方的壞習慣都好可愛,會為對方的行為找借口,對對方的小任性充滿包容。
可,一旦認清對方是彼此最親、最信任的人,交往之初未顯露的壞習慣,全部都會冒出來。
特別是住在一起之後,兩個完全不同生活環境的人相處在一起,那些摩擦可有得吵了。
交往堂堂邁進第三個月,半同居生活近兩個月,昭暐漸漸的發現,羽珍的性格有、缺、陷!
他們的第一次爭執,是這樣的——
星期假日,身為總工程師的昭暐還是得到公司救一下火,出門前羽珍交代,「昭暐,我送洗的皮衣忘了去拿回來,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帶回來哦。」
結果昭暐離開公司時太晚了,洗衣店已經關門,一回到住處就受到羽珍嚴厲指責。
「我不是叫你回來的時候幫我去拿送洗的衣服嗎?為什麼你沒有帶回來?」她咄咄逼人的質問。
「我離開公司已經十點了,開車繞去洗衣店他們已經關門了啊!」他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吵的。
「你明知道要幫我拿衣服還那麼晚走,你根本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她氣憤的指控。
「羽珍,快十一點了,我還沒吃晚飯,而且我很累,你一定要拿這種小事跟我吵嗎?」昭暐好脾氣歎道。
一聽他這麼說,羽珍更是氣得抓狂。「什麼小事?!我連交代你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到!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這……這種指控也太嚴重了吧!
「明天再去拿不也可以?都放了那麼多天,有差這一天嗎?」昭暐忽然覺得她很難溝通。
「反正我的事情在你眼裡可以拖就是了!」羽珍歇斯底里的把沙發上的抱枕往他身上丟。
昭暐眼一瞇。「你不要太任性了!送洗的是你的衣服,你的東西,你自己疏忽沒去拿回來,現在竟然來怪我,你不覺得自己本末倒置了嗎?」
「你都不檢討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麼要答應我?說話不算話的人又是誰啊?」
真是有理講不清。
「我懶得跟你吵架。」他不想為了這種小事情跟她爭執,於是走進浴室裡洗澡。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羽珍氣急敗壞的跟在他身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要說什麼?」話不是都被她說完了。
她咄咄逼人的。「你遇到事情都不處理的嗎?你幹麼逃避?」
「我想洗澡。」昭暐頭痛地歎道。
羽珍更是火冒三丈。「我最討厭別人敷衍我,程昭暐,你這人怎麼那麼……」
「你鬧夠了吧?這種小事情你也可以藉題發揮跟我吵?你別無理取鬧!」他忍不住說了她兩句。
「我以前的男朋友都不會像你這樣!」
她千不該、萬不該,在現任男友面前提及以前的男友如何如何。
「翁羽珍,我非常不喜歡你剛才說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你拿我跟你以前的男友比較!」他警告道。
「我就是喜歡講,你不喜歡那大不了分手啊!」
她還提!「你不要太過份了!」昭暐隱忍怒氣。
「過份的是你!」她甩頭就走。「我要回去了。」
「隨便你!」他毫不挽留。
兩人就這樣開始冷戰,到了公司羽珍也不跟他說話,盡擺臉色給他看,昭暐覺得她這樣真的很幼稚,忍不住打了電話給她。
「夠了吧?」
「你不道歉怎麼夠?」高高在上的女王語氣。
「為什麼我要道歉?又不是我的錯。」
「難不成是我的錯嗎?」
結果兩人又隔著電話吵了起來。
「你的個性要改一改,誰受得了你這種性格!」
「受不了還不簡單,分手就好啦!」
「你一定要一直講分手嗎?」從他們吵架開始已經講了兩次。
「誰教你要惹我?!」羽珍任性又驕蠻的吼回去,
這種為了小事而引發的爭執越來越頻繁,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羽珍總是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指責昭暐的不是,而明明都不是他的錯,卻硬要他低頭道歉。
一般男人遇到歇斯底里鬧脾氣的女友,會順著她的意哄哄她,低頭道歉就沒事了,可昭暐不是這種個性的男人。
他不是小器的男人,可以容忍女友的小任性,但是羽珍實在太誇張了,老是把分手掛嘴邊,每一次吵架她都把話說得很狠,非要他先低頭不可。
當「分手」成了口頭禪,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被提出,這已經算是在踐踏男人的自尊心,而昭暐偏偏又是自尊心極強的男人。
交過無數女友,對於情人,他會疼、會寵、會包容,可以滿足另一半在物質上的需求,可他認為再任性也得有個底限,在他們第一次爭吵她拿出分手來威脅時,他就對她這種行為非常不贊同,沒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掛在嘴邊。
他知道羽珍今天會有這種性格,也只能怪是男人寵出來的,而她那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昭暐明白為什麼那些男人都那麼沒用的被她甩了。
因為她強勢、蠻橫不講理,而那些被她甩了的男人一心討好,不與她講道理,只順著她的意低頭道歉,長久下來變成她的盲點——她不認為這樣有什麼錯!
他要她改掉這壞習慣,卻也明白跟她硬碰硬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在他們第二次爭執時,昭暐不跟羽珍辯。
因為他晚下班延誤到她的晚餐時間,餓壞的她對他發脾氣,他笑笑的不回答,任憑她歇斯底里的謾罵,就連拿分手出來威脅他,他也只是笑,然後轉身離開,自然每一次都把她氣得跑回自己住處,揚言不用再聯絡了,但是不過三天她又會自動回到他身邊,說分手只是講講而已,她根本離不開他。
昭暐乾脆吃定了她這一點,不論她反應再大、鬧得有多激烈,他根本不理會她的女王脾氣。
「想把我踩在腳下?你還早得很!」獨自一人時,他常常這麼冷哼。
獅子座的男人愛面子又大男人主義,而昭暐正是典型的獅子座男人。
「每一次吵架都是我主動回來求和,你就不會讓一讓我嗎?」羽珍有時候會很生氣,所以不只一次的埋怨。「我可從來沒向男人低過頭!」
昭暐的反應是笑笑的回答,「我乖乖讓你罵,沒回嘴不是嗎?我可沒有跟你吵架哦!」
他知道羽珍被寵壞了,她向來是主導的那一方,要她低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要是她以前會主動低頭,根本用不著換過一個又一個男朋友。
她有進步了,但是他要她更好。
他希望她為了他改變自己的霸道個性,他可以忍受任性,但不能忍受無理取鬧,更不能忍受她一次次把他的自尊踩在腳底,男人都是愛面子的。
與她硬碰硬,指責她的行為不妥,只會助長她的女王氣焰,所以昭暐換個方式與她周旋。
說他心機重?
呵,他不喜歡大可以順她的意分手,但他並沒有,他只是覺得她還沒碰到她願意改變自己性格的那個人。
而他,要當那個改變她的男人。
他們在各方面都很合適,不論是興趣、工作,還是在床上,羽珍只有一個大缺點需要改進——她的女王脾氣。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才得到她,可不想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這一天,五點半下了班回到自己住處,他換了運動服便帶著馬克到公園去散步,一點也不意外今天沒有見到羽珍出來慢跑。
因為昨天他們又吵架了。
說是吵也不對,是羽珍又對他大吼大叫,原因是他買回來給她吃的炒飯,裡面放下她最討厭的蔥。
唉——這種小事情也要跟他吵,念兩句就算了,何必呢?
他獨自一人帶著馬克跑步、運動,每個星期總有幾天是這樣的,他不禁回想起在公園跟羽珍相處的第一個月。
那時她當他是朋友,所以從不曾把她的女王脾氣發在他身上,其實她的女王性格是挑對象才展現的,不認識的人、討厭的人,以及最親密的情人,這三種人才能夠有幸領教。
「當她的朋友好像會比較幸福。」他對馬克說。「你說對不對?」
「汪!」馬克贊同的吠叫。
「走吧,回家。」他摸摸馬克的頭,帶著它回家。
把馬克的晚餐調理好,換上乾淨的水,昭暐便到浴室裡洗澡。
此時,玄關的門被輕輕的打開,聽覺靈敏的馬克沒有漏聽這細微的聲響,狗鼻子嗅了嗅,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它立刻搖著尾巴衝到玄關,看見來人正要吠兩聲以示歡迎——
「馬克,不要叫!」羽珍食指抵在唇間,小聲示意它別吠。
馬克聽得懂她的指令,沒吠叫,可它興奮的搖著尾巴,圓滾滾的眼睛看著羽珍。
「馬克,我買了松阪牛來給你吃哦!來,噓,小聲一點。」她揚了揚手上的美味牛肉,引誘馬克走到書房。
把馬克的毯子、貪盆、水盒全推到昭暐的書房裡,將切好的牛肉調理好,招呼馬克快來吃。
「乖,今天你待在這裡不要來吵哦。」摸摸它的頭,羽珍躡手躡腳的離開。
「嗚——」馬克低嗚一聲,丟下它最愛的牛肉,跟在她身後要跟著離開書房。
「今天不行啦!你乖,明天再跟你玩。」羽珍不想讓計畫失敗,昨天她把昭暐臭罵一頓,又吵著要分手,沒有聽到他哄她,她又氣得轉身走人,回到自己住處之後仔細一想,覺得自己理虧,但又拉不下臉說抱歉,所以她才偷偷的溜回來。
雖然說每次吵架都說要分手,可她從來沒有把他給她的家裡鑰匙還給他過。
沒辦法,她就是喜歡他嘛!雖然有時候會被他氣得抓狂,把分手掛嘴邊,卻從來沒有真的想要跟他分手的念頭,她只是喜歡逞強而已。
「嗚吆——」馬克撒著嬌,死命要跟她離開。
「不行不行,今天我要跟昭暐過兩人世界,你不要來當電燈泡啦!」羽珍不由分說的把馬克推進書房裡,立刻關上門,不讓它破壞她的好事。
「嗚——」馬克不解地偏過頭。
主人雖然很疼它,但是從來不會抱著它睡,要它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地方,可羽珍不同,三不五時就抱著它睡,也只有她在這裡過夜時,它才能染指主人的床。
誰教主人喜歡她?允許她這點小任性,其實主人的潔癖超嚴重的,它沒把便便大在該大的地方,它就死定了,主人的房間它更不可能踏進去。
每次只要它露出撒嬌的眼神,羽珍都會順了它的心,把它帶進主人房間啊,怎麼今天沒有咧?
不得其解的馬克,幼小的心靈不禁蒙上一層陰影——
難不成她只是利用它接近主人而已?
馬克黯然的回頭去吃松阪牛……
圍著浴巾踏出浴室,就看見床的右側隆起人型。
見狀,他只是微微一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他也只把鑰匙給了她,只有她才能自由的進出他的住所。
他吹著口哨,背對著床坐下,哼著歌,愉快的拿著毛巾擦拭頭髮,像是完全沒有發現他床上躺了一個人。
悶在被單裡很久的羽珍不免氣絕,不是氣他沒發現自己,而是氣——
他們昨天才吵架!她吵著說要分手耶!他竟然還這麼心情愉悅的吹口哨哼歌?!他到底有沒有危機意識啊?
再也忍不住,羽珍掀開被單坐起身,從他背後抱住他,精巧的下巴抵在他肩頭,小臉上滿是嫉妒。
「心情很好嗎?你都不會想我啊?」止不住的酸意冒出來。
她才一個晚上沒見到他,就想他想得受不了,本來還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這一回一定要他主動道歉她才肯回來,結果她根本撐不了二十四小時。
今天上班她的工作效率奇差無比,還發了頓脾氣,好幾次想打內線電話給他,但好勝的她礙於臉面,不願示弱。
結果她今晚就受不了的回來,結束冷戰。
「你不是被我想回來了嗎?」昭暐笑笑著反問。
「哼!」她輕哼一聲,態度已經有軟化的跡象。
有時候真搞不懂他是真的溫柔體貼,還是別有用心,羽珍老是有種逃不出他五指山的感覺,可看他的笑容,還有他對自己的態度,再加上他不經意的甜言蜜語
她就是對這種甜言蜜語無力招架,什麼氣都沒了!
昭暐待人一向溫柔體貼,從沒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公司上下一致公認的好好先生,自從他們兩人交往後,確實令不少芳心暗許的女同事嫉妒,甚至中傷唱衰他們。
算一算,從跨年那天開始,他們交往近五個月了,她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交往這麼久過,甚至沒有膩了的感覺,以前交往不到幾天她就開始生厭,羽珍經常想,就是這個男人了,雖然他跟她以前交往的男人條件不同,可她相信,這個男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不生氣了?」昭暐笑笑的問。
「還是有一點。」她悶悶的回答。
「那怎麼辦呢?」他笑得很無奈。
「還能怎麼辦?我都回來了啊。」她沒好氣地斜瞥他一眼。
「呵。」他輕笑一聲,不再回答。
羽珍不禁感到氣悶,他就不會說一聲對不起讓她開心一下啊?
忍不住張嘴,狠狠的咬住他的肩膀,算是洩恨。
「款,會痛。」昭暐瞼上帶著笑意,伸出手臂將她攬進懷裡。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氣什麼?不就是一句「對不起」,可一旦這三個字說出口,就等於是認同她的無理取鬧,這樣他怎麼改變她的個性?
他得要她心甘情願為他改變才行,所以絕不能順了她的意。
「會痛最好!」小小發洩過後,她心情好多了。
「你最喜歡讓我痛。」老是愛咬他。
「總要讓我扳回一城啊!」羽珍一臉的理所當然。
她從來沒有談過這種戀愛,明明主導權好像在她手上,可又感受不到主控權,奇怪,怎麼會這樣呢?
以前那個把男人放在掌心玩弄的翁羽珍到哪裡去了啊?
「你真的很好強。」對於她這點,他也很莫可奈何。「你今天怎麼沒把馬克帶進來?」
羽珍對馬克非常疼愛,總喜歡抱著它睡,但馬克會看他瞼色,畢竟它與他相處的時間很長,知道他不喜歡它在他床上,卻又允許羽珍這點小任性,所以馬克會在他的狠瞪下,退而求其次的趴在床腳睡。
不過還是有幾次讓馬克突圍成功,安睡在他床上,昨天晚上羽珍沒在這裡過夜,馬克自然被他關在它該待的地方,但她今晚回來,他意外馬克沒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後,撒嬌著要進來。
馬克真的很精明,知道找誰撒嬌管用,甚至還有點心機。
「今天才不讓它當電燈泡呢。」羽珍嘟起嘴。
「我以為它當電燈泡已經很久了。」他挑眉。「而且勝任愉快。」經常讓他沒辦法抱著她入睡。
「是啊,以前沒要色誘你,所以留馬克在沒關係。」
聞言,昭暐忍不住失笑出聲。「這麼說來,你今晚有色誘大計?」
「嗯哼。」她引誘地拋了個媚眼。「你不好奇我睡袍下穿了什麼嗎?」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不是說你很討厭做那件事嗎?」
他一臉認真的詢問,看不出來有取笑的意味,可羽珍確定那是取笑!
「你以為我翁羽珍會隨便色誘男人嗎?」她一副驕傲的模樣。「要我委身色誘,這是你的榮幸!」
是他讓她感受到身為女人的樂趣,讓以往視「性」會畏途的她改觀。
她真的覺得他沒什麼男子氣概,不跟她吵架,也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跟他在一起的快感卻是以往的千萬倍。
不得不承認他的技巧高明,她懷疑他從哪裡得到這些經驗,可又拉不下臉問他以前有沒有交過女友。
看起來不像有,他太斯文了,感覺不到什麼殺傷力,也不像是個會主動追求女性的男人,她也不想問,因為她會忍不住嫉妒那些搶她一步擁有過他的女人。
「我的榮幸?」昭暐不禁一笑。
「當然,還不跪下來叩謝?」果真是女王性格,改也改不了。
「你確定你的色誘大計能得逞?」他一副懷疑的表情。
「那當然。」羽珍驕傲地抬高下巴,為了今晚,她可是生平第一次踏進情趣用品店呢。「脫了我的睡袍你不就知道了?」她引誘道。
「遵旨。」他笑著伸手,解開她穿著的睡袍。
睡袍下,只有一件絲質貼身的透明豹紋裝,一看他就忍不住大笑。
「笑什麼?」她瞇著眼瞪他。
「我笑是因為,這件……嗯哼,性感睡衣,很有你的風格。」
「那合不合你胃口呀?」改瞪為勾人的媚眼,她嬌滴滴地問。
他低頭親吻她,輕笑道:「合。」
若不合,他何必費盡心機接近追求她?
羽珍的色誘大計,如預期般非常成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4:33
第六章
一如以往的拿著項圈,羽珍對著馬克的方向呼喊著,「馬克,散步嘍。」
「汪!」馬克飛快的跑向站在玄關的羽珍,討好的搖尾巴。
「今天我們兩個人去跑步。」她摸摸它的頭,繫好項圈後交代著,「昭暐今天加班,你要乖乖聽我的話哦。」
馬克耳朵立刻豎起。
主人不在呀……
它想起了昨晚,羽珍把它關在書房,不讓它跟進房間,不禁讓它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雖然它喜歡羽珍,不過它更愛主人,因為不會有人比主人更疼它了,但最近它也感覺到王人對它的注意力大不如前,難道都是因為她的關係?
這可不行,主人是它的,誰都不可以跟它搶!
「汪!」馬克吠叫了一聲,裝乖的跟羽珍出門。
可一到公園,羽珍為它解開項圈後,馬克就一溜煙的跑了。
沒有像以前一樣跟在她身旁,它快速往反方向跑。
「馬克,你要去哪裡?」她被馬克嚇了一跳,以前從沒見它有這種反常的舉動,她嚇到了,連忙跟上去。
然而,平常訓練有素的馬克雖是大型狗,而且很壯,但跑起來卻非常迅速,讓羽珍一下子就跟丟了。
「呼……呼呼……呼呼呼……」繞了整座公園,都沒看到馬克,她最後跑到小朋友們的遊戲區,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拚命喘氣。
「跑得好喘,呼……馬克是怎麼回事?今天特別興奮,一下子就跑得不見狗影……」她邊喘邊抱怨,還沒念完又想到。「馬克不會就這樣……不見了吧?如果我找不到馬克,昭暐肯定會氣死!」想到馬克和昭暐之間的「人狗情深」,她不禁感到害怕。
她把馬克弄丟了,他一定會對她發脾氣!
「馬克——」她立刻在公園裡邊跑邊喊了起來,「快出來!」
喊了半天馬克還是不出來,直到太陽下山了,公園裡的燈也亮了,運動的人逐漸散去,羽珍最後又回到小朋友的遊戲區,臉色鐵青,跑得氣喘如牛的她一肚子火。
「臭馬克,你最好不要被我找到!不然你就死定了!」她生氣的撂下狠話。
「汪!」這時候的狗叫聲格外引人注意,而且是大型狗的吠叫。
羽珍連想也不想,連忙就往狗叫的方向跑去。
聲音的來源,是小朋友玩的沙坑。
一看,她差點沒昏倒,馬克竟然在沙堆裡打滾!雖然它的毛色是鐵灰色,但還是看得出來它身上有多髒,這樣怎麼瞞得過有潔癖的昭暐?!
「馬克,你髒死了!」羽珍氣得破口大罵。「你太壞了!怎麼可以玩得全身髒兮兮?還亂跑!我一定要告訴昭暐你今天做了什麼壞事!」
「汪!」馬克搖著尾巴,一臉的天真無邪,一副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壞事的模樣。
哼!它想的果然沒有錯,她是利用它接近主人,難怪老是買松阪牛給它吃,分明就是討好!
馬克決定以後要討厭她、欺負她,而且是背著主人這麼做。
剛剛她還對它凶耶,她真是壞死了!
羽珍見馬克那副無辜的模樣,還搖著尾巴走向她,狗鼻子蹭著她手上的項圈,原本高漲的怒氣都消了。
誰教她就是喜歡大型犬,而且馬克又那麼聰明,她沒辦法對它生太久的氣,可它做錯了是事實,不能太縱容它。
「回家洗澡,今天只准吃乾狗糧,不准吃松阪牛!」這是處罰。「我還要告訴昭暐你今天不乖,讓他處罰你!」
主人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呢。馬克心裡如是想著,但表現出來的模樣卻是樂天的活潑樣。
羽珍無奈的牽著馬克,踏上回家的路。
她不知道的是——
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寵物,寵物與主人相處,長期的潛移默化之下,多少有些相似之處,昭暐最厲害的就是扮豬吃老虎這一招,而馬克學沒十分,也有九分了。
馬克算是難能可貴的——有心機人類的最忠實夥伴。
而可憐的羽珍,則完全被蒙在鼓裡。
她發現,馬克真的有問題!
在昭暐面前,它總是裝乖,可一旦他不在,它就開始惡整她。
而當她把這件事情告訴昭暐,他只是笑,「你想太多了,這怎麼可能?」
「真的!你一不在它就找我麻煩,在屋子裡隨地大小便、咬破我最愛的裙子,連我晾在陽台的絲襪也被它咬下來,害我全部都要重買!」開始數落馬克的罪狀。
「馬克,你怎麼可以亂咬羽珍的衣服?」昭暐皺著眉,責備。
「吆嗚——」馬克孬種的趴在地上,以前腳蓋住眼睛,認錯的表情很可愛。
「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拍拍它的頭,天下太平。
「什麼?就這樣?」羽珍顯然對他的處理方式感到不滿。「至少打它兩下,它都欺負我耶!」
「馬克知道錯了,這就好了啊!」他怎麼捨得動手打它?
他對付馬克的手段,頂多是逼它吃它討厭的東西,把它整得精神耗弱而已,絕對不興打那一招,用吃對付馬克絕對有用,誰教它最大的興趣就是吃吃吃個不停。
用「打」那種手段太沒效率了,要給它教訓就要下猛藥,包準它不敢再把。
馬克一向聽他的話,所以他認為他說了會有用,所以不再以其他方式處罰,像是順羽珍的意把它吊起來毒打。
「你不覺得它很過份嗎?」羽珍忍不住質問。
「很過份,可是不能虐待它。」
「那它就可以虐待我?!」羽珍忿忿不平。
「那要怎麼辦呢?把它丟出去?」他笑笑的問,一副徵詢她意見的模樣。
不過若她的答案是YES,他一定馬上請她離開他住處,並且追討鑰匙,徹底分手。
一個沒理智到拿生命開玩笑的人,根本無藥可救!
寵物雖然不是人,卻也是個生命,養寵物就跟養小孩一樣,需要耗費心力、給予關愛,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丟棄?
「你有病啊!幹麼把馬克丟出去?」羽珍馬上破口大罵。「讓它一個月不准吃肉,我就原諒它。」
她的回答讓昭暐滿意,但他沒表現出來,笑笑的對馬克說:「你聽到了,羽珍要罰你一個月不准吃肉,所以這個月你只有乾狗糧可以吃,正好可以減肥。」
「吆嗚。」馬克哀嚎,心裡更討厭出主意的羽珍了。
「聽到了?以後不可以再惡整我了哦!」羽珍拍拍它的頭,開心的笑道。
她對馬克不知道講了多少次,可它都不買帳,不過如果是昭暐說它,那結果會不一樣。
從平常的相處就知道了,馬克還是比較聽昭暐的話,而且有點伯他。
真好奇他是用什麼手段讓它聽話的?
「馬克,Comeon!」昭暐拍拍膝蓋,要馬克過來。
馬克聽話的從地板一躍而起,搖著尾巴,討好的跑來,前腳趴在他身上,伸出舌頭猛舔他的臉。
「夠了!不要這樣!」昭暐笑著阻止它用口水幫他洗臉,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
羽珍看著他們玩鬧,沒有跟著一起,反倒一雙美目瞇起,瞪著馬克。
為什麼她總覺得……馬克很刻意在她面前和昭暐表現他們的人狗情深?
以前不會這樣啊,最近的馬克好奇怪!是她想太多嗎?
這時,昭暐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廚房走,一邊喊,「馬克,過來!」
「汪汪!」馬克搖著尾巴跟了上去,在他腳邊不停的繞著。
昭暐疼愛的摸摸它的頭,從冰箱拿出狗狗食用的起司條,馬克看了興奮的猛搖尾巴,嘴巴張得老大,吠得更興奮。
「羽珍說不准你吃肉,所以改吃起司吧!」這也是馬克喜歡的食物之一。
羽珍聽了覺得火大。「昭暐,你太寵馬克了啦!」哪有這樣的?
「不然怎麼叫寵物?」他淡淡回了一句。
羽珍一窒,被問倒了,她只好悶悶地道:「我覺得你愛馬克比愛我還要多。」
「呵……」昭暐聽了不禁暗笑。「跟馬克吃醋也太好笑了吧!」
「它最近很奇怪嘛!」
「所以你不准它再跟我們一起睡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近來她不再把馬克帶進房間睡,原來是因為吃醋啊!
「我怕它趁我睡著的時候咬我!」羽珍覺得非常有可能,她一個人帶馬克去散步的時候就被它咬過幾次,雖然是在玩的時候被輕輕咬兩口,可感覺就是不舒服。
哪有會咬主人的狗啊?她好歹也算它的女主人吧!這麼不識相。
「馬克不會咬人。」昭暐一心為愛犬講話。「你疑心病太重了。」
「最好是我疑心病重!」羽珍冷哼。「我懷疑馬克在嫉妒我,所以它排擠我,心機超重的。」
說到心機二字,昭暐想起——馬克確實是有心機的!
它在美國時被他的家人照顧得很好,尤其是大嫂和二嫂對它寵得很,馬克對他大哥和二哥就態度惡劣,經常搗蛋不說,還會把他們的皮鞋咬走一隻,在院子裡挖洞埋起來。
大哥和二哥都說,馬克個性跟主人一模一樣,最會扮豬吃老虎,每次罵它都睜著無辜的眼睛,猛搖尾巴討好,看不出來它做了壞事,最後才會知道它真的私下幹了許多氣炸人的事。
而且馬克非常愛他這個主人,經常因為吃醋而搗蛋,在跟羽珍交往之前,他有近兩年的空窗期,因為那些他有好感的女性對馬克有意見,而他也親眼見過馬克對人家做出失禮的事情,比如說——
在人家小姐穿著高跟鞋的美腿上撒泡尿,就算對方對他再有好感,也因為馬克那泡壞事的尿而灰飛湮滅。
思及此,他忍不住皺眉看著馬克,而它則正用前腳按著起司條,低頭努力奮戰。
「難道……」他沉吟,以羽珍聽不到的語氣小小聲對它道:「你不會真的背著我刁難羽吧?」
「汪!」馬克竟然在此刻吠了一聲。
昭暐無奈地歎息,摸摸它的頭,叮嚀道:「你可別太過份。」
馬克沒回應,繼續咬著美味的起司條。
要它不找羽珍麻煩?
哼,那要看它馬克大爺的心情好不好!
自從昭暐馴服盛嘉女王,加上公司近來的事情又忙,郭嘉智已經很久沒有跟親親表弟聯絡感情了。
在公司人多嘴雜,昭暐不想讓他倆的親戚關係曝光,所以私下想聊聊也只能選在外面了。
選了一個不忙的下午,表兄弟倆來到牧神的午後,喝咖啡、聊近況。
「瞧你春風得意的。」郭嘉智忍不住瞪他。「近來感情生活很愜意?」
「還不賴。」昭暐微笑,點頭。
「真令人嫉妒……」竟然馴服了那個女王,他這表弟對女人果然有一套!
以為他只對名門千金有辦法,想不到連女王都馴服得了,嘖!這小子把妞的手段果然高招。
「沒辦法,這要靠天份,不像你空有一張性格的臉,泡妞的方法蠢得笑死人。」昭暐不留情面的說。
面對表弟的恥笑,郭嘉智只能搖頭歎息。「真想讓羽珍看看你現在的嘴臉!」
這傢伙在女友面前才不會這麼尖酸刻薄,這是兄弟之間才有幸見到的真面目。
對女人就溫柔體貼、風度翩翩,對兄弟的溝通常常是掄起拳頭直接開扁,他經常是昭暐拳頭下的犧牲品……想到這裡,郭嘉智不禁為自己掏一把同情之淚。
「什麼時候把我們的關係告訴羽珍?」郭嘉智問道。
「你這種說法很像我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昭暐覺得他的中文要再加強。
「確實不可告人,全公司上下沒人知道你是我表弟啊!」
「特地說太刻意了,找到機會再告訴她,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昭幃淡淡地道。
郭嘉智卻被刺傷了。「喂!你這口氣很像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確實不怎麼重要。」昭暐繼續在他傷口上撒鹽,惹來他不滿的狠瞪。「你這傢伙,老是唯恐天下不亂,要是告訴羽珍你是我表哥,你不會趁機在她面前說我壞話?」昭暐不相信他的嘴巴。
「我怎麼可能說你壞話?」郭嘉智為自己辯白。「我都說實話!」
「那就是扯我後腿?」昭暐睨了他一眼,執起咖啡杯輕啜一口。
「我只提醒羽珍當心你這個小人。」郭嘉智聳聳肩。
「好啊,你去說。」昭暐微笑。
「哇,真大方。」
昭暐笑容更大了。「然後,我會在所有伺服器裡下病毒。」
郭嘉智猛地被咖啡嗆到。「哇靠,你這招太賤了!」拿他的事業做威脅。
「沒錯,夠賤吧?」昭暐笑得如沐春風。
「果然不能得罪你這心機重,又老是扮豬吃老虎的傢伙……」真後悔,好像不該把他從美國逼來台灣,簡直是替自己請了一個不定時炸彈回來。
「放心,目前我對你的不滿沒有強烈到我想毀了你心血的念頭,雖然我現在對你每個月付給我的薪水很有意見……」做牛做馬,寫了一堆可以賣出上千萬的程式,竟然只給他一個月三萬塊的薪水?
跟公司裡的打字小妹有什麼分別?
「唉,自己人計較那麼多做什麼呢?呵呵呵。」聽到這種敏感話題,郭嘉智以笑容掩飾。「今天我請客,你要不要來點蛋糕?」
「哼!」昭暐冷哼。「你以為請個下午茶能掩飾你一毛不拔的事實嗎?」
「嘿嘿嘿。」郭嘉智乾笑。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計較那區區幾萬塊的薪水。」昭暐雲淡風輕的道。「就算不給我也無所謂,反正我不缺錢。」
聽到這話,郭嘉智眼一亮,立刻中計。「真的嗎?」他回去就馬上把昭暐的薪資轉入帳號換成他的!
「當然。」昭暐眼中閃著詭異色彩。
「昭暐,我果然沒有白疼你!」郭嘉智感動得幾乎要痛哭流涕了。
「呵,我知道你對兄弟不錯,我都大方不收你給我的薪水,你一定不介意分一些盛嘉資訊的股份給我才對。」昭暐冷笑丟出暗箭。「我想你會滿足我這點小小需求的,否則我會非常生氣,而我一生氣就會想放毒……」
「靠!」郭嘉智忍不住破口大罵。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竟然被擺了一道!
早知道昭暐會跟他來這一招,他哪會省那一個月區區幾萬塊的薪水?跟分給他的股份相比,那根本只是九牛一毛。
「你這陰險……」郭嘉智指著他鼻子正要大罵。
「嗯?什麼?」昭暐無害地微笑聆聽。
「沒事!」郭嘉智氣得頭昏眼花,在為那即將付出的鈔票心疼。
「那我就等著瞧嘍。」昭暐見目的達成,微笑的繼續喝咖啡。
這傢伙——郭嘉智咬牙切齒,他這情形就是引狼入室吧?
「咦?昭暐,你怎麼跟老闆在這裡?」穿著牛仔迷你短裙,白色細肩帶小可愛,踩著三寸高跟鞋,火辣又性感的女人出現他們桌旁。
在兩人你來我往鬥得正精采時,羽珍出現在牧神的乍後,對於他們兩人一起喝咖啡的場面感到訝異萬分。
郭嘉智是個不錯的老闆,對員工很大方,也很好相處,認識公司上下每一個人,並且叫得出對方的名字,常常跟大伙打成一片。
可明明很容易接近,卻不跟員工一起同樂,不論約他吃飯、唱歌什麼的,他都拒絕,絕對不會跟員工聚餐,連私下吃個飯也不肯,非常神秘。
什麼人可以讓你覺得彼此很近,卻又同時離你很遠?
「羽珍,好久不見。」收回那張愛錢的錢鬼臉,郭嘉智端起老闆的架子,氣勢十足但平易近人。「竟然在這時候看到你,你該不會蹺班吧?」開玩笑的朝她擠眉弄眼。
「我請了假啦!」羽珍為自己辯白。「倒是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這個嘛……」郭嘉智看向昭暐,意思很明白,要他自己講。
昭暐不著痕跡地橫了他一眼,站起身,為羽珍拉開椅子,紳士的服務她坐下後,才解釋道。
「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跟他的關係,所以沒有對外說明。羽珍,郭嘉智是我表哥。」他以溫柔的眼神看著她。
羽珍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你們……是親戚關係?」羽珍不敢相信的來回看著兩人。
郭嘉智曾被八卦雜誌爆料,白手起家的他其實擁有驚人的身家背景,他是遺腹子,父親來不及在生前給他母親名份,他是以收養的名義認祖歸宗,郭家系出名門,上頭三位姑姑個個是政商界女強人,夫家也很了不得,其中還有個姑姑嫁給汶萊石油大王,而母親娘家則是軍人世家,外祖父還是個將軍。
所以昭暐也是名門出身嘍?
羽珍不禁皺眉,因為她沒想到會交到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她還以為他只是手頭比較寬裕的普通人。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她不免有點生氣,還有被騙的感覺。
「因為我不覺得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沒問起,我也忘了。」昭暐解釋著。
「怎麼可能忘記?!」羽珍才沒那麼容易被騙。「你在你表哥的公司上班耶!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怕我纏著你嗎?」她不免做這種猜測。
「不是,我是真的忘了。」昭暐誠心誠意地道。「我很久沒跟表哥見面了,我去年暑假進公司就不停的忙,加上所有空閒時間都跟你在一起,表哥也時常出國考察應酬,根本沒什麼聯絡,我是真的忘了這件事情。」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
其實昭暐上個月抽了空,和遠從美國來看他的大哥和二哥到郭嘉智住處,聯手把他扁了一頓。
所以郭嘉智聞言忍不住看了他兩眼。說謊都不會臉紅耶!果然是扮豬吃老虎界的高手。
他不以為然的表情惹來昭暐警告的一瞥,郭嘉智深深懂得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加上方纔他損失了公司股份,如果不想被報復的話,他最好幫忙講幾句好話。
「羽珍,別生昭暐的氣,是我不准他告訴你的,」打落牙齒和血吞,郭嘉智把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昭暐是來工作的,我不希望他的工作被打擾,不論是狗仔隊還是其他女職員,要是有人知道『新芽證券』的三少爺在我們公司,那會非常麻煩。」
聽見那家國際知名的金融公司大名,羽珍不禁倒吸口氣。
其實她家境算是優渥了,不然怎麼供得起她紐約大學的學費?可沒想到昭暐的身家背景如此驚人。
還是被出賣了,昭暐忍不住瞪了自家表哥一眼。「那沒什麼的,只不過是父母的庇蔭,不值一提。」昭暐淡淡地回答,
「我看不出來你是個少爺。」羽珍皺眉。「你沒什麼脾氣。」
他很多事情都自己來,不假他人之手,完全沒有公子哥的驕氣,而且任憑她怎麼罵他,羞辱他,他都不會生氣,也不會回罵她,反倒是她的大小姐脾氣非常嚴重。
這一刻,羽珍不禁檢討起自己。
昭暐沒脾氣?郭嘉智差點不以為然的冷嗤出聲,但礙於昭暐警告的眼神——
「昭暐就是這種個性,他很低調的。」他只好昧著良心說假話,心裡卻在OS:等到你落入他掌心再也逃不掉時,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可憐的孩子!
想到他這種家世背景的男人,卻對她這麼的溫柔體貼,羽珍感動到不行。
她也曾與小開交往過,可感覺差勁透了!雖然對方愛她比較多,可她受不了對方的花心和濫情,所以最後她還是把對方給甩了,而昭暐完全不一樣,他很尊重她,也待她非常好,不花心也沒有暴躁的壞脾氣。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耶,昭暐。」她忍不住這麼對他說。
沒引來她的怒火,反而讓她感動,昭暐不禁感到慶幸。「聽到你這麼說我好開心。」
看著昭暐露出那副對女友才會有的溫柔貼體貼樣,郭嘉智都快吐了!
他眼珠轉了轉,想到自己今天找昭暐出來要告知的重要事件……他決定不說了!
他等著看好戲,看表弟這只狡猾的狐狸是不是能安然渡過難關,嘿嘿。
郭嘉智不動聲色地加入他們的對話,而他的陰謀正秘密進行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5:08
第七章
她真的覺得,馬克在挑戰她的極限!
自從昭暐警告過它,不准再咬破她的東西之後,它確實是聽話的不再搗蛋了,但是它卻改向她的高跟鞋下手,老是咬走一隻藏起來害她找下到,常常氣得跳腳。
而每回找回來的鞋子都是被咬爛的,根本就不能穿了,為此,昭暐賠罪的買了好幾雙高跟鞋給她。
而昭暐警告馬克不可以再玩她的鞋子,馬克也確實沒再找她鞋子麻煩,但它卻又在別的地方惡整她!
有時,她頭枕在昭暐的大腿上,躺在客廳沙發親密的看著電視,而馬克會突然跑出來,用腳踩她的臉,越過她向主人示好。
「馬克!」她尖叫怒吼。「Sitdown!」
「汪!」馬克無辜的坐在地上,猛搖尾巴。
「你故意的對不對?」羽珍實在很想把它掐死。
「馬克只是調皮了點,它不是有意的,別跟它生氣了。」此時昭暐總會出聲幫腔。
「汪汪!」馬克吠了兩聲,吐出舌頭猛舔她的手指,非常狗腿的討好。
羽珍還是很疼馬克,所以相信它,但是——
當昭暐在廚房做菜給她吃,她在一旁幸福的觀看,張口試吃他餵食的美食時,馬克會突然衝過來撞她,害她的臉差點埋進鍋子裡。
「馬克,你又來了!」羽珍沒好氣地吼。
「吆嗚!汪汪!」它只會搖尾巴,一臉垂涎的看著食物。
「馬克聞到食物的香味,所以才忍不住嘴饞。羽珍,不如你去開罐頭給馬克吃。」昭暐解釋馬克衝撞過來的原因。
聽他這麼說她還能說什麼?羽珍也只能把氣往肚子裡吞,轉身去料理馬克的食物,因為跟狗計較生氣真的很蠢,而她不想當個蠢女人。
再來還有,當兩人親密的依偎看著租回來的DVD,情人間的耳鬢廝磨到達頂點,也因為文藝愛情片中的親吻場面太令人動容,於是,在四片唇即將接觸的那一刻——
「汪!」神犬馬克以力拔山河之姿,從遠方飛躍而來,途中絆倒了垃圾桶,也撞翻了它的水盒,最後因為跳躍的落地點不對,跳在矮桌上,打翻了桌上的飲料和爆米花。
徹底破壞甜蜜氣氛和一觸即發的熱情。
「程、馬、克!」氣炸的羽珍大吼大叫。「我要宰了你!」
「等會再來教訓它,我們先把家裡弄乾淨。」昭暐無奈的歎息。
以上等等「意外」羽珍都忍下來了,沒有發脾氣,因為馬克事後都會討好的來舔她的手指,一臉無辜的要她原諒,而她心軟,也就原諒它了。
可最後讓羽珍爆發的是——
交往六個月,羽珍覺得這日子值得紀念,決定給昭暐一個驚喜,買了一條非常好看的領帶送他,其中隱含著套牢他的意思,還難得的下廚做菜,展現她少有的賢淑。
而當她煮好最後一道湯,端到餐桌上,看著自己煮的菜,雖然比起他的手藝差遠了,可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心血。
昭暐如期的在下班時間回到家,看到一桌子她煮的菜很開心,情不自禁的與她唇舌糾纏,而就在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之際,黥耳得令人膽顫心驚的瓷器破碎聲,打斷了這記熱吻。
「不會吧?」羽珍顫抖著唇,不敢回頭看。
「馬克……」昭暐歎息地搖搖頭。
「啊——馬克,你幹麼了什麼好事?!」一回頭,就看見馬克咬著餐巾,還是那副無辜到極點的模樣,而地上則散落一地她煮的菜,還有破碎的碗筷和盤子,羽珍忍不住放聲尖叫。
那狼狽的慘狀讓她很想哭,努力了一整個下午,弄斷好幾根指甲才煮出來的五菜一湯,就這樣……
「我真是受夠了!馬克,今天我不扁你,我就不叫翁羽珍!」她瘋了似的追打馬克。
馬克當然沒那麼笨,立刻拔腿跑給她追。
昭暐也覺得馬克做得太過份,不過警告它得私下進行,處罰當然也得由他自己來,所以他制止羽珍的追打。
「別這樣,馬克不懂事。」他攔住她,溫柔的安撫。「我們出門吃飯慶祝吧。」
「程昭暐,我受夠了!」羽珍的怒氣沒有這麼容易擺平。「馬克每次都破壞我的好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更覺得你在袒護它,你偏心得會不會太明顯了一點?我是你女朋友耶!它簡直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羽珍嚴厲指控。
「你別對馬克這麼凶,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聽到這句話,羽珍更火大了。
「你捨不得你的寵物是吧?那你就捨得我被你的寵物躇蹋啊?你看看它這個月來有多過份,哪一次不是針對我來?」
「馬克頑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一向都很喜歡馬克的活潑好動嗎?」昭暐再次為愛犬說話。
「你根本愛那隻狗比愛我還要多!」羽珍不禁吃味。「你從來沒有罰過它,所以它才會爬到我頭上來。」
「你怎麼拿自己跟馬克比?」他不禁覺得好笑。
「我不管,我要讓它知道誰才是老大!今天不讓我扁它,就是你當著我的面前處罰它,否則我們就玩完了!」羽珍撂下狠話。
「馬克是寵物,它不是人,為什麼要跟隻狗計較呢?」昭暐咳聲歎息。
「又來了!你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難道馬克比我重要?」她咄咄逼人。
「你跟馬克不能比較,那是不一樣的。」他拒絕回答這個沒營養的問題。
「只是要你排個順序有這麼難嗎?你回答不出來是因為馬克在你心裡面比我還重要?我翁羽珍竟然比不上一條狗!」她快瘋了。
「羽珍,馬克跟我了兩年多……」昭暐頭大的歎息。
羽珍歇斯底里、毫無理智的喊著,「所以你選擇的是馬克而不是我嘍?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清楚,我跟馬克你只能選一個,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不然我們分手分定了!」
「不要又來了……」昭暐哀嚎。
他承認馬克真的太過份,但沒必要拿分手來威脅他吧!
聽到他這種回答,還有那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模樣,羽珍氣炸了,根本不願在這裡多待一秒鐘。
她氣呼呼走到房間,拿了自己的包包,打算收拾簡單的行李回自己住處,可一到房間,看見地上被咬得碎裂的長條型禮盒,和那條被咬得殘破不堪的領帶時,她忍不住哭了出來,撿起那條領帶,沒收拾行李,拎了包包就往外走。
離開前,把那原本要送給他的禮物丟給他,哭著說:「程昭暐,這次我跟你說真的,我們分手分定了!」然後甩上門走人。
昭暐錯愕的接過那丟來的禮盒和破領帶,定眼一看,眼睛危險的瞇起。
「馬克——」他臉色陰沉,瞪著剛才還一臉快意的惡犬。「我不是警告過你別太過份?」
「吆嗚——」馬克還想裝無辜的討好。
「你真的太過份了!這次連我都不能原諒你!」還把羽珍惹哭了,他一定要給它教訓。
「吆嗚嗚——」馬克哀嚎著,看主人的表情就知道,這一次它真的死、定、了!
這一回羽珍真的氣得不輕,冷戰長達一星期之久,連他的電話都不接,讓昭暐頭痛萬分。
而會計部的員工更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每天就看見羽珍臭著一張臉來上班,雖然依舊是美艷非凡,可她周圍就是迴繞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沒人有膽問她發生了什麼事,而她沒擦失戀才會擦的紫色睫毛膏,所以應該不是失戀才對。
可沒有失戀的話,又哪來這種陰陽怪氣的脾氣啊?
大家只能猜想是又跟溫柔瀟灑的總工程師吵架了,所以才會這種表情。
可通常不是兩天就過了嗎?怎麼都一星期了火氣還是這麼旺?
「小伶,資訊部申請要換液晶螢幕的預算過了,麻煩你送到資訊部給總工程師好嗎?」不敢提程昭暐的大名,小美只敢這麼說。
「我現在很忙耶,還有一些報表要KeYin,下午送去可以嗎?還是請資訊部派人來拿?」小伶翻了下手邊的工作,發現沒有辦法馬上抽身。
「不行,要給總工程師簽收,還是……請總工程師來一趟?」
此話—出口,眾人莫不倒吸口氣,眼瞟向主位的羽珍,發現她俏臉生黑,當下便推翻這個提議。
「呵……不好啦!總工程師很忙,別讓他為這種小事特地跑一趟,我看我下午送去好了,如果很急的話看其他人現在有沒有空跑一趟。」小伶僵笑著說。
「我問一下他好了。」小美不敢耽誤正事,又不敢做出惹惱女王的事,只好硬著頭皮,在羽珍的眼皮底下,撥了內線給昭暐。「程先生,我是會計部的小美,您申請的預算下來了,不過我們要下午才有辦法幫您送過去……很急啊?那您方便來拿嗎?哦哦,您現在也抽不開身啊?那……我再想辦法好了,中午以前一定幫您送到,放心……嗯,好,再見。」掛上電話、「呃,有沒有人有空幫我跑一趟資訊部?」
「我不行,我還在對上個月的報表。」
「我也是,我在聯絡廠商,客服部的八婆又申請了一堆有的沒的東西。」
眾人推托。
「那死定了!」小美哀叫。
「我送吧。」羽珍站起身,走到小美桌前,拿了那份簽收單和支票。
眾人眼露驚訝的眼光。「經、經理,你不要勉強……」小美緊張得結結巴巴。
「我最閒,不是嗎?」羽珍睨了她一眼,拿了東西優雅的轉過身,踩著女王般的步伐離去。
「希望不會怎樣才好。」小美擔心地道。
她的希望,也是所有會計部同仁的希望,他們真怕了羽珍的臭瞼,她是沒把氣出在他們身上,工作還是照常做,但是那個氣氛,跟以前的輕鬆比起來,真是要人命啊!
親愛的總工程師程先生,快來擺平他們恐怖的上司吧!
昭暐意外有訪客,而且這個訪客他很熟悉!
「想不到你會回台灣發展。」外形端莊秀麗,氣質出眾的美人叫凌莉絲,父親是台灣駐美國辦事處的處長,出身外交世家,長年居住在美國華盛頓。
她是他上一任女友,兩人交往過九個月,有一天她告訴他,她對另一個男人有點動心,想追求那個男人,在追求之前來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因為她做不來劈腿這種事。
昭暐好風度的答應,兩人在沒有任何爭執的情況下分手,而且他還祝福她可以追到那個男人,而後她立刻搬出他們同居的愛巢,到現在仍是好朋友。
其實他跟歷任分手的女友們,至今仍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全是他的紅粉知己,而他甚至成了她們的愛情軍師,幫她們抓住男人心的功臣。
只是他離開美國到台灣發展,決定得太倉促,來不及通知那些紅粉知己,聯絡電話也沒帶來台灣,所以就這樣斷了音訊。
他沒想到莉絲會找到台灣來,還找到他工作的地點。
「我也想不到你找得到我。」他鄉遇故知,這種喜悅是很難說明白的。
加上被羽珍拒絕了一個星期,讓昭暐非常挫折,在這個時候遇到老朋友,讓他覺得很開心。
「芳婷聯絡不上你緊張死了,所以找上我嘍。」莉絲淺笑,非常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坐在會客沙發上,優雅的交疊雙腿,非常秀氣。「我也問了Paris和Vicloria,她們也都說很久沒有你的下落了,我才覺得奇怪、」方才點名的那些女人,全部都是他的前女友。
要說昭暐厲害還是會下咒?他竟然能讓前女友們相處和樂,而且還成了好姊妹。
「上個月倉促跟你大哥見了一面,才知道你被嘉智拐回台灣快一年了,剛好我這個月要回台灣一趟,雖然來不及跟你大哥要你的聯絡方式,但我想我跟嘉智也不是不熟,所以就自己聯絡嘉智,再自己送上門嘍。」莉絲輕笑道:「我才覺得奇怪,怎麼你願意放下美國的悠閒生活不過,到台灣來拚命工作呢,原來是被人威脅啊!」
「可不是,」昭暐歎息。「我在這裡被操得很慘。」
「依嘉智的個性,他不好好利用機會壓搾你才奇怪呢。」莉絲非常瞭解他們表兄弟之間的相處情況。
「我這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他沒這麼簡單就能利用到我。」他想到一個重點。「等等!這麼說來,嘉智知道你要來台灣?」
「是啊,他沒告訴你嗎?」莉絲瞭解他那眼神代表什麼意思,那表示有個知情不報的人要倒大楣了。
不過,只是一個朋友來訪需要隱瞞嗎?這實在很難不讓人去猜想嘉智的企圖耶,難道說——昭暐交了女朋友?
莉絲聰明的腦袋馬上猜想到,但她不敢問出口,
昭暐對女性一向溫柔體貼,不過他有很多規矩,尤其最討厭人探他的隱私,雖然她好奇得快瘋了,但還是不敢問。
沒辦法,那是跟他交往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這習慣就連分手後也改不了,這真是傷腦筋呢!
「沒錯,他死定了。」昭暐咬牙切齒。
分明就是找他麻煩,最慘的是,莉絲竟然在最敏感的時刻來台灣找他,羽珍還沒氣消,要是她們碰面的話……
依羽珍那種個性,怎麼能忍受他還跟前女友當朋友?不打翻醋罈子才有鬼!
「呵……」果然不出她所料,昭暐交新女朋友了,只不過他向來很大方,當初跟她交往的時候,也是落落大方的把她介紹給他的前女友們認識,可這次這個好像不一樣耶!他竟然沒有主動開口提,保密到家可真是頭一遭。
「昭暐,我回來台灣好多天了,一直喝不到好喝的咖啡,你有沒有特別推薦的咖啡店啊?」莉絲知道他對咖啡的口味極挑,咖啡癮不重,但隔個幾天總要喝杯好咖啡放鬆心情,這是他的習慣。
「有。」昭暐第一個就想到牧神的午後。「後天我休假,我請你喝咖啡,你就再忍兩天吧。」
「好吧。」莉絲好脾氣答應。
兩人又愉快的聊了起來,談及共同的朋友和近來的生活,直到一隻飛過來的公文夾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請簽收!」羽珍克制自己不要抓狂,要冷靜,可看到他對一個她沒見過的女人露出笑容,還開心的談天,她就一肚子火!
還以為是公事走不開,結果是因為有美女相伴,瞧,人家的氣質就是和自己不一樣,走的是高雅氣質路線,和斯文的昭暐看起來說有多相配就有多相配,反觀自己,迷你短裙加高跟鞋,還故意挑了露乳溝爆奶的低胸上衣搭配,跟人家一比就像阻街女郎,羽珍不免妒火中燒,覺得自己比不過人家。
「羽珍?」昭暐訝異她會來,還拿著剛才會計部職員通知他會晚送來的預算審核書及支票,他原本想晚點等莉絲離開再跑一趟的,想不到她竟然送來了。
而且來得不是時候。
面對這種情況,昭暐第一次感到棘手。
「還不快點簽收?我很忙,沒空待在這裡!」羽珍不想表現出她的嫉妒和在乎,提醒自己他們已經分手了,且她在一星期前就把話講清楚了!所以他現在跟什麼樣的女人在一起,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她不在意、她不在意……「光是跟你待在同一個空間呼吸相同的空氣,都讓我覺得討厭!」自尊心極強的羽珍開始保護自己——以令對方難堪的言詞。
然而,她的態度顯然踩到了昭暐的地雷。
「你一定要在別人面前給我難堪嗎?」
「那又怎樣?她是誰?」羽珍睨了莉絲一眼,深覺對方相當具有威脅性。
「她叫莉絲,我的前女友。」他的自尊心更是高傲,回答她時,特別以「前女友」這三個字說明兩人的關係。
在私底下罵他,給他難堪也就算了,反正日後再討回來不遲,可在別人面前他就不容許她爬到他頭上來。
男人都死要面子,尤其以他程昭暐為最!
「前女友?!」羽珍語調高八度,嫉妒的眼光投向氣質優雅的莉絲。
真的很難不去吃醋……
「我們現在是好朋友。」莉絲微笑道。
雖然昭暐沒有替她倆介紹,可依她的女性直覺,她肯定眼前這個性感火辣,脾氣很女王的女人,是昭暐現在的女朋友。
昭暐也曾經交過幾個走性感路線的女友,可像眼前這女王般性格的女人倒沒見他交往過。
莉絲忍不住想小小惡作劇一下。
「對了,昭暐,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May希望你能當她女兒的教父,找個機會回美國,好讓她女兒受洗吧。」
「May又是誰?」又一個女人的名字!羽珍真是忍無可忍。
「我的前女友之一。」昭暐冷冷的回答。
羽珍真的瘋了,她搞不懂他!
他的前女友和他至今仍是好朋友,而這些前女友們好像還成了好姊妹,且他的前女友「之一」生了小孩還要他當教父?!
「馬克好嗎?聽說你把它也帶來台灣。」莉絲笑容溫和,但問法卻很刻意。
昭暐怎麼會不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
如果羽珍不踩到他地雷,他會阻止,可他現在火大,非常火大!所以不管莉絲怎麼玩,他都默許。
「連她都知道馬克?!」火山爆發都不足以形容羽珍現在的心情。
「當然啊,馬克是我送昭暐的寵物。」莉絲微笑。「我父母家裡養了一對哈士奇,昭暐很喜歡跟它們玩,後來生了一窩小狗,我就把馬克送給昭暐,名字也是我們一起取的。」
「馬克很好,還是跟以前一樣頑皮。」提起馬克,昭暐就笑了,露出寵愛的表情。
連那只賤到不行的狗都跟他前女友有關係!
不行,我要冷靜!
羽珍頭暈腦脹,支票丟了就轉身走人,因為她匆然間發現她沒有自己以為的瞭解昭暐。
她這麼的愛他,卻不懂這個人的過去,連他的家世背景都還得透過郭嘉智才得知。
她得好好想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見羽珍蒼白著一張臉離開,莉絲有些不忍心。
「不去追她嗎?」
「用不著。」昭暐一臉的從容。「時候到了自然會回來。」
聞言,莉絲不禁為羽珍掬一把同情之淚。
「我剛才沒有整到你,反而幫了你一把,對不對?」莉絲自責不已。
昭暐眼眸閃著異彩。「沒錯。」
莉絲懊惱、後悔不已。「早在我提May你沒阻止我的時候,我就該提高警覺的!」不該太得意忘形的還提到馬克。
見她受創很深的樣子,希望自己的作弄不會太令她傷心難過。
「來不及了。」昭暐挑眉笑。「事情成功,我可要謝謝你。」
「我對不起她,唉……」莉絲著實同情羽珍的遭遇。
愛上程昭暐這個男人,架子端得再大的女人,也只有乖乖被征服的份,這男人的心機深沉,不是普通人對付得了的。
沒錯,他看起來無害,甚至像個好說話的好好先生,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能扮豬吃老虎呀!
栽在這種男人手裡,會很慘很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8:27
第八章
這一回羽珍似乎是真的鐵了心要分手,原本她已經拉下臉主動來找昭暐了,卻偏偏殺出莉絲這程咬金。
而昭暐非常不爽的,是羽珍竟然在第二天跟她們會計部的女同事們去聯誼!
這件事情火速在公司內傳開,兩人分分合合冷戰多次,公司上下都看在眼底,但他們從沒有一回是真的走到分手的地步。
可看來羽珍這一次是玩真的,她竟然背著他跟別的男人聯誼?!
她這舉動根本就是狠狠的甩他一巴掌,存心讓所有人看他笑話!昭暐心高氣傲,怎麼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當好事者來問他時,他還愛面子的維持著一貫的好風度,笑著回答,「還沒結婚,自然想要多看看、多認識一些朋友,這沒什麼的。」
他這話等於是告訴大家,他也會試著跟其他女性交往看看。
這讓客服部熱血沸騰,眾女摩拳擦掌!
可昭暐還在等,等羽珍來向他道歉求和,一開始是馬克的錯沒錯,但她的表現太令人失望了,不僅無理取鬧,還敢背著他跟別的男人聯誼!他都沒準分手,她怎麼可以背叛他?
結果羽珍並沒有來找他,而且是一連兩天,這讓昭暐實在忍無可忍。
趁著假日,約了莉絲出來喝咖啡,就在牧神的午後。
既然答應了要請她喝好喝的咖啡,自然不會忘記,雖然昭暐這兩天被氣得快爆血管,但他能分得清楚女友和朋友之間的不同,不會遷怒。
「想不到台灣也有好咖啡。」莉絲心滿意足的捧著咖啡,陶醉的一小口一小口啜飲。
「氣氛也很好,適合享受午後時光。」昭暐也啜飲著香醇咖啡,笑著對她道。
兩個老朋友舒適的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閒聊,就像在美國的時候一樣。
可在兩人聊得正開心時,一個下速之客來到牧神的午後。
羽珍心情奇差無比,她還在煩惱和昭暐的關係,她承認自己是真的態度太差了,還在他朋友面前羞辱他,可她不是故意的,她沒辦法克制自己。
該怎麼辦呢?羽珍想不透,也煩惱得要命,就摸不透昭暐的個性,可她還是喜歡他啊,不能沒有他。
一個人待在住處太寂寞了,所以她受不了的出門,來到牧神的午後喝咖啡,至少在外面還有人,讓她不會感到太寂寞。
可她沒想到,一進門點完咖啡就看見他們!而那個女人、昭暐的前女友,就坐在她每次坐的位子上,托著下巴笑望著昭暐。
那是她專屬的位子啊!
當下止不住衝上腦門的怒氣,她怒騰騰的往他們的位子走去,修長的美腿叉開,站起三七步,雙手環胸,擺出女王的戰鬥姿勢。
「你們在這裡幹麼?!」忍不住吼。
「你好。」莉絲沒有被她的吼聲嚇到,溫柔的點頭招呼。
「喝咖啡啊。」昭暐面無表情,淡淡地道。
羽珍被他的態度刺傷了,整個人暴跳如雷。
「程昭暐!你一定要這樣躇蹋我嗎?!你明明知道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你還敢帶她來?!」這裡有好多他們約會的回憶,對她來說,牧神的午後是特別的,可他卻這麼輕易帶別的女人來到這裡,面對她的質問還一副冷淡的表情。
羽珍覺得被傷害了,她豎起保護網,像只刺蝟般,在別人傷害她之前,她要先傷害別人。
「我記得這裡的老闆不是你。」昭暐冷笑。「我愛帶誰來就帶誰來,不需要經過你同意。」
從沒聽他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羽珍傻了、楞了,一臉的不敢相信。
像是故意,昭暐回頭面對看好戲的莉絲,溫柔的詢問:「要不要再續杯?」
「好,謝謝你。」莉絲粲笑如花。
「這裡的起司蛋糕不錯,要不要來一點?」昭暐刻意對前女友表現得溫柔體貼。
羽珍不能忍受專屬於她的他的溫柔,全給了另一個女人!完全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她對著昭暐大吼大叫,「程昭暐!你這個……這個花心的男人!你竟敢這樣對我,這次你不主動來跟我道歉,我告訴你,我們分手分定了!」毫不在乎自己成了其他人注視的目標,羽珍吼完後瞪了莉絲一眼,踩著高跟鞋離去。
「羽珍,你的咖啡……」店主人來不及阻止,羽珍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給我吧。」昭暐朝他招招手,接手她來不及品嚐的咖啡。
「嚇死我了……」店主人一臉的驚魂未定。「我還以為你們會砸了我的店。」
「呵。」昭暐輕笑。「沒事的。」
店主人遞過咖啡,轉身走回櫃檯,昭暐則玩味地凝視著眼前的咖啡。
還記得頭一回在這裡見到羽珍,是她和猛男男友談判分手的時候,那時候她還可以悠閒的把咖啡喝得涓滴不剩,可今天她氣到忘了最愛的咖啡。
這表示,他把她招惹得很成功嘍?
昭暐忍不住勾唇微笑。
看他臉上露出笑容,莉絲最後忍不住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生氣,說真的,我還滿羨慕她的,如果當年你對我發脾氣,或許我們就不會分手了。」
當年提出分手,其實只是她的試探。
昭暐是個完美的情人,對女友呵護有加,會疼、會寵,也不曾對女友說一句重話,全世界的女性都會想要有這樣的情人。
但有時候會覺得很無力,因為感受不到他對自己的用心,他從來不對女友發脾氣,無時不刻溫柔相對,也因為他太完美了,感覺不像是真的,縱使是極度相愛的情侶也還是會吵架,但他們沒有任何摩擦,這太奇怪了!
總想著,要是他能對自己發脾氣該有多好?
所以莉絲試探,告訴他她喜歡上別人,要跟他做個結束好追求她喜歡的人,預料會見到他打翻醋醒子的模樣,結果——沒有!
他笑著祝福她美夢成真,還說他可以幫忙她抓住男人的心。
那時候莉絲就知道,昭暐不是她未來的人生伴侶,她不要一個「不會生氣」的完美丈夫。
而方纔那女孩只不過講了幾句話,就讓他冷臉以對,以往哪有可能看到他這一面啊?直到這時候她才覺得他像個人。
「現在話當年太遲了吧?」昭暐笑了出來。
「說的也是。」莉絲同意。「反正我現在很幸福,我好愛小亨利和霍華。」小亨利是她一歲半的兒子,霍華是她親愛的老公。
兩人分手不到三個月,她就閃電結婚了,而幫她牢牢抓住老公的心的不二功臣,就是昭暐。
「昭暐,你可以幫所有女人抓住男人的心,那你能不能教教你那女王脾氣的可憐女友,怎麼抓住你的心啊?我覺得她是你眾女友中最可憐的一個!」她忍不住為羽珍說話。
「呵。」昭暐聞言只是笑,沒有回答。
羽珍一直在等,等他來向自己道歉,在牧神的午後發生的那一切,讓她無法忍受,一定要等到他的道歉才肯罷休。
可她等呀等,沒有等到他主動來向她道歉,反而等到一連串青天霹靂的事件。
聽說他跟公司女同事一起吃飯,還送客眼部經理回家!
「氣死我了!」她忍不住妒火中燒。
最後,竟然還讓她在公園慢鮑的時候,看見客服部那個對昭暐野心勃勃的經理,牽著馬克在公園散步!
心高氣傲的羽珍當作沒看見,換個方向繼續跑,卻被她眼尖的攔下。
「咦?好巧,竟然遇見你。」誇張的語氣一聽就感覺很假。「慢跑啊?一個人?好寂寞哦,我陪陪你吧!」
「我跟你很熟嗎?幹麼隨便裝熟?」拭著額上的汗,羽珍美美的睨了她一眼。
看她流了一身的汗仍美得冒泡的模樣,和自己的狼狽相比,還真是完全被此了下去,讓人對她感到生氣。
這個女人,不論做什麼都讓人討厭!
「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以為你跟馬克很熟呢,馬克,你認識她嗎?」
「汪!」馬克吠了一聲。
「它認識你呢!可為什麼是我帶馬克出來跑步呢?唉,這都是因為昭暐呀,近來他好忙的,沒有辦法準時下班,所以我就自告奮勇幫他照顧馬克嘍。』
羽珍忍著不要把十指掐住這女人的脖子,忍著不要一拳打扁她那得意的嘴臉。
她根本就是來示威的!
「那祝你照顧得愉快。」羽珍皮笑肉不笑地道,轉頭對裝乖的馬克獰笑,「馬克,你真是棒,不管誰帶你出來都好,好隨和哦!」虧她對馬克這麼好,三不五時松阪牛伺候,結果它完全忘了她曾經對它有多好!隨便一個女人牽了它就走。「你要好好跟你未來的女主人培養感情,要是你不得她歡心,小心你那個英明神武的主人聽她的話把你剁了煮火鍋吃!」羽珍也不管馬克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反正她就是故意的。
什麼?這個女人是這樣想的嗎?
疑心病重的馬克受了影響,開始算計要怎麼對付身旁這個對它主人別有用心的女人。
羽珍不想再面對馬克那叛變的傢伙,還有那女人一瞼得意的表情,她頭也不回的跑回自己住處,自然沒有看到,在她離開之後,馬克回頭衝撞好心帶它出來散步的客服部經理,把她撞跌在沙坑裡,一身純白的運動服全髒了。
事後,羽珍越想越不甘心,她一點也不想分手的,她不想……她還記得在牧神的午後他對自己的冷淡態度,想來還是會讓她難過的抱著棉被痛哭。
「為男人哭成這樣,我還是第一次。」她狼狽的抽著衛生紙,鼻子哭得通紅,好幾天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上班。
昭暐的冷淡和馬克的叛變,讓羽珍覺得委屈,不報復一下對不起自己,所以她決定當個賊——
把馬克偷出來,不信他不主動來找她。
她找出未歸還的鑰匙,打聽到昭暐今天要不要加班,確定了他不加班之後,她請了下午的假,直接到昭暐住處把馬克帶走。
踏進近一個月未造訪的他的小窩,羽珍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久沒來了,還好沒什麼變。」這點令她感到欣慰。
忍不住四下摸索,摸摸他喝水用的杯子,抱著沙發上他倆一起選購的抱枕,穿著他的室內拖鞋在室內走動,然後她發現——
「我的東西都在原來的地方!」這個發現令她感動得想哭。「昭暐還是愛我的,只是拉不下臉來道歉而已,那我就幫他製造機會。」她一廂情願的想著,拎著項圈走向馬克。
「汪!」馬克狐疑的看著她,很好奇她想做什麼,所以乖乖的任她將項圈圈住頸子,跟著她離家。
「臭馬克。」羽珍不禁抱怨。「你什麼人都好啊?都不會想我,討厭!」
「汪!」我想你幹麼?都是你害主人把我整得好慘,我才不要想你!
把馬克帶到自己住處,羽珍翻出存放在這裡的狗糧,並倒了盆水給馬克。
「馬克,你讓我利用一下,今天就好,等我和昭暐和好,我一定每天松阪牛伺候,你可不要扯我後腿哦!」羽珍和它打商量。
「汪!」果然是要利用它,馬克不爽,可沒馬上表現出來。
直到羽珍進廁所方便,它逮到機會,極盡搗蛋之能事,先是跳到她床上,咬住她的枕頭,以銳利的犬齒撕開,頓時間整個房間都是羽毛飛舞。
再來是她的嫩黃色床單,馬克奮力撕咬,成功的把床單咬得破爛,絕對不能再用了。
沙發,它拿來磨爪子,直到看見棉絮才停止。
「汪!」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轉頭又看到客廳中央鋪著的白色長毛地毯,要是能在上面大小便一定很舒眼……
「馬克!」一上完廁所出來,就看見她的房間被毀得很徹底,羽珍不禁失聲尖叫。「你做了什麼好事?!」
她追過去阻止馬克再搗蛋,但它身手俐落的閃過她,跳到沙發上咬住抱枕,又是一陣撕扯。
「不行!」羽珍連忙搶過,可從它嘴裡搶救下來的抱枕,已經壞了。「你……」她氣到無力。
「汪!」馬克趁她防備不及,再度跳上她的床,這一回則是咬住她最喜歡的涼被。
「那是唯一沒被你咬壞的,馬克!」羽珍飛奔過去跟它搶。
羽珍拉著涼被,馬克卻仍咬著不放,還低低的吠了起來,很像是在生氣,她硬是與馬克拉扯,結果——
布帛被撕裂的聲音在羽珍耳畔響起。
「我的涼被……」她欲哭無淚。
「汪汪汪汪汪!」馬克一連吠了好幾聲,得意的模樣。
「你毀了我的房子還敢這麼囂張!」羽珍指著它鼻子大罵。「馬克!你怎麼變成這樣?」
「汪汪汪汪汪!」它又一連吠了許多聲,像是在說,本來就這樣,只是你笨不知道。
「我帶你出去,不可以再破壞我的東西了,聽到沒?!」她交代。「我換衣服馬上帶你去散步,不要搗蛋!」
要它不搗蛋,那它就一定要搗蛋!
這回馬克的目標是羽珍的書櫃,而且非常聰明的專挑精裝原文書下手。
以前腳掃下一整排書,再以鼻子頂開書頁,先是磨爪子再用牙齒咬,很快的,一本本精緻的原文書在馬克的虐待之下壽終正寢。
羽珍一換好衣眼就看到她最心愛的原文書正被馬克摧殘。
「馬克……」她頭痛的求饒。「這是我從紐約帶回來的,我花了好多錢才買到的,已經絕版了……」她不禁為心愛的書掉淚。「誰教我要帶你回來?早知道你這麼壞,我才不要理你!」
「汪汪汪汪!」它再度回以一連串的汪叫。
羽珍的脾氣被馬克給磨掉了,一連串的意外讓她沒有力氣生氣,她只覺得很無力。
「我沒有東西可以再讓你破壞了,馬克,我們出去。」要是讓馬克再待在她的住處,她一定會忍不住失手把它給宰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39:44
第九章
下午三點多,外頭太陽仍然很大,而現在也不是散步運動的時間,因此公園裡沒有太多人。
馬克怕熱,自然會找涼快的地方,它直接街到噴水池,跳進水裡玩水。
羽珍站得老遠,就怕馬克踩踏的水花潑灑到她,那會讓她臉上的妝花掉,會很醜、很難看,所以她站得老遠,沒跟馬克一同戲水。
可馬克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呢?
「汪汪汪!」它玩得全身濕透,吐著舌頭往羽珍跑過去。
「不不不!」一看那衝勢,她就嚇得逃跑。「馬克,我不要跟你玩,你身上濕濕的,我不要!」依它那種力道撲過來,她不只會濕透,也會被撲倒在地,到時候不只是妝花而已,她的形象會全毀,而且狼狽不堪。
「汪汪!」馬克一下跑左邊、一下跑右邊,害羽珍只能閃閃躲躲的,最後一個不小心被它絆倒。
嘩啦——
她跌坐在水深及膝的水池裡,撥開覆住面頰的頭髮,忍無可忍的吼,「馬、克!」
「汪!」那只闖了禍的賤狗跑得不見蹤影。
「嗚……我不玩了!」她被欺負得好慘,她不要玩了。
而馬克則一路跑回昭暐所住的大樓,對警衛吠著要進去。
此刻值班的管理員和羽珍帶馬克離開時並不是同一人,他只想馬克是偷跑出去,便放行讓它進門。
「馬克,你全身都濕了,偷偷跑去公園玩水對不對?來,我幫你吹乾,小心感冒。」管理員也是個愛狗人士,和馬克頗有交情。
當遍尋不著馬克的羽珍聽說找到它時,她特地經過昭暐所住的大樓門口,看見那只書她害得很慘的賤狗,正爽翻的吃著大樓管理員提供的便當,她鐵青著一張臉,在盛夏的七月,沿路發抖走回自己的住處。
她發誓再也不要看見馬克那只賤狗!它只會讓她變得不幸,她要離它遠一點,同時也要離它的主人很遠很遠——
而當昭暐大約在晚上八點回到住處,在大樓管理員那裡看見馬克時,不禁嚇了一跳。
「馬克,你怎麼跑出來的?」
「汪汪!」馬克開心的朝他跑來,
他住在十八樓,除非小偷會飛,否則不可能爬上去偷東西,而他沒再讓公司女同事幫他照顧馬克,因為後來他帶馬克去公園散步時,聽鄰居說,來幫他照顧馬克的小姐們都不處理它的排泄物,一副嫌髒的表情,最後是羽珍看不過去去處理的,而且她們對羽珍的態度很惡劣,他捨不得讓她受這種委屈,所以他覺得處罰夠了,不再讓不相干的女人踏進他住處。
「馬克,羽珍呢?」
它一臉無辜的表情,不知道的模樣。
「你該不會又枉顧我的警告,找羽珍麻煩吧?」昭暐在坐電梯的時候冷著臉質問馬克。
「嗚嗯~」它無辜地嗚咽。
「你最好沒騙我。」昭暐對它還是很懷疑。
羽珍呢?她讓馬克出來,可她人呢?難道她記恨著馬克,所以想把它遺棄?
「羽珍不是這種人。」他下意識的反駁。「可是她人呢?」這是昭暐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第二天昭暐一如以往的上班,在每個月例行的主管會議上,意外沒有看見掌管會計部的羽珍與會。
沒人知道她怎麼了,可郭嘉智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會一開就是四小時,把整個早上的時間都浪費掉了。
一開完會,他就拿起內線撥電話給今日不克上工的手下愛將。
「怎麼樣,好點沒?你聲音比早上更小聲了,很不舒服嗎?」他聽到彼端氣虛的聲音,不禁皺眉。「你到底看醫生了沒啊?聲音有氣無力的……什麼?!你都病得這麼重了還不去看醫生……我待會去你家找你,帶你去看醫生……跟我客氣什麼?你現在正需要人陪……好好好,乖,別哭了,哭了我會心疼……嗯嗯嗯,你放心,我馬上趕到,我不會這麼壞心要重病的你起床幫我開門,我跟昭暐拿你家鑰匙順便還給你,OK,待會見!」郭嘉智收了線,神情緊張。
散會後的昭暐沒有馬上離開,他瞪著表哥,一瞼凶狠的表情。
「昭暐,把羽珍家的鑰匙給我吧!」話才說出口,郭嘉智立刻被一記右勾拳擊倒在地。
「媽的!你要我女人住處的鑰匙,你什麼意思?!」昭暐被惹毛了,毫無理智可言,直接以暴力表現他的憤怒。
「嘶,真痛——」從地上爬起,郭嘉智一手抹掉嘴角的血跡,沒有因為被打而生氣,反而咧開嘴笑。
還以為昭暐八風吹不動,不會把醋意表現出來呢,結果他今天小試一手,成果驚人!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郭嘉智笑著問。「留著前女友住處的鑰匙也不好,我正好要帶羽珍去看醫生,她病得很重,剛才聽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我順便把她的鑰匙帶過去,回來的時候會記得順道把你的鑰匙帶回來,放心!你們不需要見面,那太尷尬了!」才說完,一記左勾拳又揮來。「嘖……你沒練拳擊不是很久了嗎?怎麼還是那麼痛……」
「該死!她病了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抓著表哥的衣領,昭暐失控咆哮。
「今天要開會啊!況且——」郭嘉智提醒著說。「你們不是分手了?」
「分你的頭!」昭暐臉色鐵青。「你明知道羽珍病了還敢給我開四小時的會?!這筆帳你等我跟你算,要是羽珍怎麼了,你看我怎麼對付你!」
「款,你要去哪裡?要走之前把羽珍家鑰匙給我啊!」郭嘉智不怕死的對著怒氣沸騰的背影喊。
「你等著吧!我死都不會把羽珍住處的鑰匙交給任何一個男人!」昭暐的咆哮遠遠從走廊那一頭傳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郭嘉智才敢放聲大笑。
「哈哈哈……我看這下子全公司都聽見昭暐那男子氣概的咆哮了!羽珍吶,等你養好病回來上班,可有趣嘍!」
另一方面——
昭暐神色緊張,以往總帶著溫和笑意的瞼上看不出輕鬆,他一邊疾走向辦公室,一邊死命撥打羽珍的兩支手機和家用電話,手機打不通,她關機了,而家用電話卻直接轉進答錄機,讓他擔心得直罵髒話。
「該死!媽的!」
大家公認的好好先生,竟然會罵髒話!
完全無視經過他身旁的同事露出訝異的眼光,他管不了那麼多,走往自己的辦公室拿了鑰匙,直接蹺班。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車子開往回家的路上,將車子停在她所住的大樓門口,直接殺上樓。
一開門,他眉頭就皺了起來。
羽珍愛乾淨,不可能把家裡搞成這副鬼樣子,沙發上甚至還有爪子的痕跡,昭暐直接聯想到——
「馬克!」它真是沒把他的話聽進耳朵,他要它不准再找羽珍麻煩的。
只見眼前的十坪套房沒有多少傢俱是完整的,就連床也很慘,根本無法睡人,可那羽珍呢?
他定眼一看,才看見床旁角落有一個蜷曲的身形藏在睡袋裡,冷氣開得很強,要不是她那頭酒紅色鬈發落在睡袋外,他也不會發現她就睡在地上。
立刻關掉冷氣、掀開睡袋,看見她滿臉通紅、冒著冷汗,伸手摸她的額頭,隨即被她身上的熱度嚇了一跳。
「羽珍,醒醒!」心疼她病了還睡在這裡,昭暐的心都糾緊了。
「嗯……」羽珍迷迷糊糊的應了聲。「馬克……不要……我怕了你……」她昏睡的說著夢話,聽起來是個惡夢。
果然是馬克搞的鬼,回去一定給它一頓排頭吃!昭暐咬牙切齒。
「羽珍,我帶你去看醫生。」拉開睡袋,把她抱起來,發現她全身都濕透了,於是他心細的幫她換了件乾爽的衣服再帶她去醫院。
昭暐心急如焚,帶著羽珍直赴醫院急診室,羽珍則因為嚴重脫水昏睡,所以必須在醫院吊完點滴才能離開。
四個小時下來,昭暐一直守在她身旁,握著她的手不曾離開。
她睡得很沉,而且毫無醒來的跡象,他在得到醫生的首肯後,抱她回自己住處,那是在下午五點多的事了。
「汪汪汪汪!」
昭暐抱著羽珍進家門,就看見馬克搖尾巴叼著項圈跑出來,他不禁臉色一沉。
「吆嗚——」一見主人抱了羽珍回來,還用那種恐怖眼神瞪它,馬克當下孬種的逃跑。
「知道要逃了吧?」昭暐冷笑,小心翼翼地將羽珍抱進房間裡放在床上,開了冷氣調到適當溫度,再為她換下身上汗濕的衣服後拉上薄被,仔細的照顧。
她燒退了,但仍很虛弱的昏睡,昭暐不禁擔心她一整天沒吃東西,加上病痛的折磨,怕她身體會弄壞。
想了想,她應該沒有這麼快就醒來,他走向馬克,嚴肅地交代,「給我好好照顧羽珍,要是我回來看見你再欺負她,馬克,你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你的,對吧?」他獰笑。
「吆嗚——」它知道錯了啦!
再三對馬克交代,不准趁他不在時欺負羽珍,昭暐才離開家,去附近超市買一些食材回來,打算做點營養的食物給羽珍醒來後吃。
睡夢中的她重複的作著一個夢,她夢見一場婚禮,新郎是昭暐,可新娘卻不是她,而是穿著新娘禮服的馬克!她拚命的對牧師說她不同意,想破壞那場恐怖的婚禮,而馬克下一刻就掙脫新娘禮服朝她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往她的頸子咬下去!她拚命的想從這可怕又愚蠢的夢醒來。
日本人說只有笨蛋才會在夏天感冒,而她就是那個笨蛋,竟然在夏天染上流行性感冒,嚴重得全身無力只想睡,還作那種很蠢的夢!慘的是她被那個蠢夢嚇到了。
羽珍掙扎著,慢慢的恢復意識,而當她睜開眼睛,馬上被距離自己臉只有三公分的狗臉嚇得不敢動,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不要咬我……」她沙啞地求饒。
馬克討好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鼻尖,裝乖的討好她,希望她幫它在主人面前美言幾句,不要用殘忍的手段對付它。
沒想到這平常都能博得羽珍哈哈大笑的舉止,並沒有引來她的笑容,反而讓她嚇得哭了出來。
「馬克走開!不要咬我……」羽珍以暗啞的聲音哭喊著,沒有力氣伸手揮開它,只有拚命的哭,叫它不要靠近。
看她一直哭,馬克無辜的偏頭。
它沒有搞怪啊!她怎麼哭了呢?
慘了,主人回來會不會誤會啊?這次它是真的沒有欺負她啊……
「咦?你是馬克的主人!」
昭暐抱著牛皮紙袋裝著的新鮮食材,正要搭電梯上樓回住處樓層,就被同住一棟大樓的鄰居喊住。
「是啊。」他笑著與對方點頭。
「你女朋友沒事吧?」
昭暐原本以為點過頭就算打過招呼了,但對方的問話讓他回過頭。
羽珍重感冒的事情有那麼多人知道嗎?
「昨天下午差不多三點多,你那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朋友帶馬克去公園玩,馬克太皮了,你女朋友一直尖叫的跑給馬克追,結果被馬克撞進水池裡,然後馬克就跑到管理員那裡,你女朋友好擔心,以為馬克不見了,全身都濕透了還在公園找到快七點,我慢跑的時候看到她還在找,不忍心叫她先回去換衣服免得感冒,她都不聽,直到我回來,在管理員那裡看到馬克,才去告訴她別找了……你那個女朋友很負責哦!」
「她就是這種個性。」昭暐總算明白為什麼羽珍會在夏天重感冒了,他現在只想衝回去把馬克吊起來毒打一頓。「所以她染上重感冒,我正要做點東西給她吃,補充營養。」
「果然感冒了,你快去照顧她!昨天她邊找邊哭,看得我們都好捨不得……」
他現在聽了也很捨不得好不好?!
「再見。」昭暐腳步不再停留,衝進剛好到的電梯,直接上樓。
以極輕的力道開關門,生怕吵醒睡夢中的人兒,他小心翼翼的進家門。
沒有聲音,羽珍還沒醒,馬克趴在房門口,善盡守護的義務。
「你禍闖大了!馬克。」走向馬克,昭暐獰笑。「我原本想罰你吃最討厭的魚一個月就好,但是我現在知道你昨天做了什麼好事,所以我決定,羽珍一天不原諒你,就吃一天魚,羽珍一輩子不原諒你,你這輩子除了魚之外別想吃其他的東西!」
「嗚——」馬克痛苦的嗚咽。
抱著新鮮食材走進廚房,暫時擺放在流理台上後,他直接走進房間,伸手探她的體溫,發覺比剛才更退一點了,他才放心的離開,去料理營養又好吃的廣東粥。
羽珍是被食物的香味喚醒知覺的,有人一邊搖她一邊喊她,要她醒過來。
她記得自己是哭累睡著的——被馬克嚇哭,她覺得自己好蠢,馬克只是舔她而已,不是要咬她,都是那個夢害的,她錯亂了。
睜開眼睛,羽珍看見昭暐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煮了你愛吃的廣東粥,吃了粥好吃藥,想睡再睡,嗯?」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眨眨眼,不明白自己怎麼從她那個被馬克毀了的小套房來到這裡的。
「我帶你來的,為什麼生病了不告訴我?」他不免有些生氣,這種事情她除了找他還能找誰?
郭嘉智那傢伙有他可靠嗎?
羽珍扯開嘴角,故做輕鬆的苦笑。「你不要我了啊!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昭暐不禁生起自己悶氣,他怎麼能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搞成這樣?
「不管你餓不餓,都吃一點好嗎?我餵你。」他的臉色有些僵硬,但是舉止還是很溫柔,體貼的為她墊高枕頭,讓她可以坐臥吃點東西。
他一口一口的吹涼熱燙的廣東粥,默默的餵她,羽珍只能被動的張口,一口一口吃下他親手熬煮的粥。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越吃越覺得心酸,眼淚毫無預警「啪答」的滑落面頰,滴落在他手背。
「怎麼了?」昭暐被嚇到了,把粥放在一旁矮桌,關心的急問:「粥不好吃嗎?你想吃什麼我另外弄給你吃。」
她輕輕搖頭,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流下。
「那是哪裡不舒服?」從沒看她這樣哭過,昭暐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麼安撫她。
「我只是……」覺得再也吃不到他親手煮的粥了,讓她想起他們交往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她完全忘了他們的爭執和對他的不滿,只記得他帶給她的快樂,一時覺得心酸,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生病會讓人變得脆弱,好像是真的。」她伸手抹去眼淚,笑著說。
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他忍不住問:「為什麼要說謊?」
羽珍拚命撐起的笑容,輕易的因為他一句話垮下。「我覺得自己很笨,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用……」她幽幽地道。「脾氣不好又愛面子,常常對你發脾氣,我明明做了那麼多過份的事情,你卻從來都沒有罵我,雖然我每次都說要分手,但其實我不想分手的,可是我拉不下臉說對不起,你又不來找我,所以我做了很多很蠢的事情……我會感冒是我活該,我偷偷把馬克帶走,我想你會為了馬克來找我,我利用馬克,所以被馬克討厭了……」
錯了,利用馬克的人是他這個主人!而她才是被馬克嫉妒的人。
「不要——馬克不要過來!」見馬克從房門口緩緩的走進來,她倏地嚇得揮手。
馬克是怎麼辦到的,竟把她嚇成這樣?
「馬克,出去!不准進來。」昭暐回頭朝馬克一瞪,坐到床側,讓她靠著他胸膛。
「嗚……」原本來示好的馬克,只能悶著頭退出去。
「我知道是馬克害你重感冒的,我會照顧你,不會再讓馬克靠近你。」他對她承諾。
「嗯。」她輕應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跟我說什麼?」他輕聲問。
羽珍鼓起勇氣,以抱歉的語氣道:「對不起,你的鑰匙我放在家裡,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不會給你造成麻煩。」她忍著心痛說。
昭暐眼瞇起,臉色鐵青。「哦。」
「你那個叫莉絲的前女友,跟你很配耶……」她想展現她的風度,可太難了,她笑得比哭還難看。「你們好事不遠了吧?恭禧你,我好嫉妒她哦,只有在她面前你才會變得不一樣。」
他會不一樣是因為要做給她翁羽珍看!這個笨蛋。
「我發現你都不會吃醋,早知道的話,我就不會聽嘉智的話去參加什麼聯誼。」羽珍歎息著道出一個昭暐不知道的秘密。
「什麼事情跟他有關?」他故做不解地套話。「聯誼?」
「他建議我做些讓你生氣的事情,所以就安排聯誼啊,看吧,你甚至不知道有這件事情,我還因此被聯誼的對象纏了好幾天,煩都煩死了!我超討厭聯誼,郭嘉智出那什麼爛主意……」羽珍小聲碎碎念。
搞了半天,她根本沒有背著他參加什麼該死的聯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為了這件事情氣了多少天,而那竟然是郭嘉智背著他搞的鬼?!
「媽的!」左勾拳加右勾拳還不夠,他要再賞他降龍十八掌!
「你說什麼?」羽珍聽不清楚。
「沒什麼。」他深吸口氣。
「你不要對我太好哦。」枕著他的胸膛太舒服了,羽珍好想留住這一刻,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會讓莉絲誤會的,我可不想破壞你的好姻緣,你們結婚的時候要寄喜帖給我、我會很有風度去吃喜酒。」
不想再折磨她,讓她誤會,昭暐開口解釋兩人的關係。
「你誤會了,莉絲已婚,兒子都已經一歲半了。」
「真的?」羽珍不太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她追她丈夫的時候,我還替她出點子,抓住她老公的心。」他說明自己和莉絲的關係。
「原來你不只當前女友的好朋友,也當她們的愛情顧問哦?真好……那你願不願意幫我?」羽珍順勢問。
她這一問讓昭暐很不爽。
「我的脾氣都被馬克磨光了,我覺得我已沒有生氣的力氣了,我下一個男朋友大概沒有機會見識到我的女王脾氣,可我還是怕遇人不淑,我實在沒有看男人的眼光耶,昭暐,你會不會幫我?」
其實她還是很愛他不想離開他的,但因為分手都說出口了,他也沒有挽留的意思,所以羽珍想,就算當不成情人,她還是想當他的朋友,雖然會很心痛,可這也沒辦法啊。
「不會!」昭暐嚴正拒絕。
「啊……」羽珍自怨自艾。「你討厭我,以後也不想把我當朋友啊?你好偏心,願意幫莉絲不肯幫我……」
「我告訴你,我的心本來就偏得厲害,還有——你真要我當你的感情顧問,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要不是因為她生病,他一定會發脾氣。
「什麼心理準備?」
「你一輩子也別想嫁出去!」想嫁給他以外的男人?她這輩子都休想!他一定會讓她這輩子單身,絕對不會有男人碰她一下!
然而,這話聽在她耳裡,卻有另一番解讀,想來是她以前太過份了,令他深惡痛絕,所以他連看她幸福也不願意。
羽珍難過的又掉眼淚,但強忍著不要哭出聲,她哭腔濃重的說:「我病好了不會賴著不走,你放心啦……我會把你的鑰匙還給你,你不用擔心我會再偷偷來把馬克帶走,我也會把我的東西都帶走,那你……什麼時候把我家鑰匙還我?」
她親口向他討鑰匙,幾乎讓他吐血。
昭暐突然收緊雙臂,將懷裡的她抱得好緊好緊,他語氣緊繃,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低喃,「除非我死,否則別想叫我還,更別想我會把你家鑰交給其他男人!」
「可是我們都分手了,你還留著我的鑰匙幹麼?」羽珍迷糊了。
「誰說我們分手的?我可沒有同意。」他冷哼一聲。
羽珍嚇到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沒反應。「羽珍?」
「這麼說來,你……還要我嘍?」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問。
「如果你再把分手掛嘴邊,我就……」昭暐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剛才她講的每句話都讓他火冒三丈,特別是她要他幫忙追男人那一段,他氣得快吐血了!
「我不敢了!」她連忙搖頭。「我真的不敢了。」那兩個字造成的後果太強了,她招架不住。「我也不會再亂發脾氣了,真的。」
「有一點小脾氣沒關係。」他不希望她變得不像自己。「不要無理取鬧就好了。」
「好。」羽珍滿心歡喜,覺得自己像在雲層飄浮。
他們沒有分手!沒有因為她一時的氣話而真的分手,太好了,她再也不敢亂講了,再生氣也不敢說,她怕昭暐真的應驗她的氣話而分手,她不要那樣。
「沒有脾氣就不像當初讓我一見鍾情的你了。」他笑著道。
羽珍頭一回聽到他說這種話,不免訝異。
「你對我一見鍾情?」
「當然,你太可愛了,我喜歡你驕傲的樣子。」
「你是對我一見鍾情才追我的?」羽珍突然覺得她的病好多了,聽見這種話讓她好開心,病魔都被趕走大半。
「沒錯。」每次想起他們初見面的景象,他都會忍不住笑出來。
「我記得那時候我對你很惡劣。」羽珍也回想當時的情形。「後來你請所有主管吃飯唱歌,我還當所有人的面前說我跟你不可能,結果現在……我卻離不開你。」
聽到她這話,昭暐好玩的問:「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去年暑假後的例行主管會議上啊。」羽珍理所當然的回答。
「呵。」錯了,昭暐輕笑,他就知道她想不起來。
那是在牧神的午後,一個風和日麗的假日,女王甩男人的風采,深深打動他的心……
「馬克把你的套房弄成那樣也不能住人了,我做主把你套房退租好嗎?重新買傢俱太麻煩了。」馬克制造這個意外,讓他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那我住哪?」羽珍直覺反應。
「我住哪你就住哪。」
很想馬上說好,可羽珍還有顧忌。「那以後我們吵架,我不就沒有地方可以躲?」
「我們還要吵架啊?」他瞪眼。
「多少會吧?」她也不確定日後會不會原形畢露。
「那你就去跟馬克睡。」
「我不要!」她馬上拒絕。「它又會欺負我!」
「那你只能乖乖跟我睡嘍。」沒得商量。
「為什麼不是你去跟馬克擠?」
「因為你捨不得我打地鋪。」
「那你就捨得我睡地板?」她一臉「給我說清楚」的表情。
他們不吵架,可沒說不能鬥嘴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3-26 00:40:53
尾 聲
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穿著牛仔迷你短裙,腳踩三寸高跟鞋,芥黃色蕾絲小可愛,外搭一件牛仔短外套,身材火辣、有雙超長美腿,染了一頭酒紅色鬈發的性感大美女,右手支著下巴,坐在牧神的午後裡,仰著頭看挑高樓板上的天井。
藍天白雲,令人心曠神怡,而性感美女臉上帶著神秘的笑,看來別有韻致,因此引起不少男士的注意。
「小姐,可以跟你做個朋友嗎?」
被打擾的美女當場垮下臉,轉頭過去看那來搭訕的男人,口氣不善地問:「幹麼?」
「可以跟你要電話嗎?做個朋友!」男人有一身強健肌肉,是個猛男。
「不可以!」美女高高在上的抬高下巴,拒絕。
「別這麼不近人情,交個朋友有什麼關係?大家都單身啊!」猛男顯然不懂什麼叫做自知之明。
「誰跟你說我單身?」美女抬高下巴,睨人的姿態像極了高高在上的女王。「我結婚了。」
猛男聞言大驚失色。「騙人!」
「哼。」美女懶得理會他,撇開視線,看著自己帶來的書。
這是她老公特地托人從美國找到送她的精裝書,原本她也有一套,因為意外全部毀了,不過老公疼她,所以想盡辦法買了一套新的。
在物質上面,這個老公真是滿分,出手超大方的!
美女翻書的時候,讓原本不相信她已經結婚的猛男看見她手上的白金戒指,就在右手無名指。
「靠!哪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會穿得這麼招蜂引蝶?這女人的老公八成有問題,也不管管她!」鎩羽而歸的猛男,忍不住啐啐念。
女王闔上書本,聲音穿透室內,「本小姐穿什麼礙到你了?」一臉的不爽。「我老公都不敢管我,你憑什麼說我壞話啊?你算哪根蔥?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廢物,我最討厭你這種自命不凡的臭男人!」
「你——」猛男指著她,惱羞成怒的掄拳。
「說不過就動手,這年頭的男人都像你這麼沒用啊?」她歧視的睨了他一眼。「還要面子就快滾出去,這裡的格調很高,不適合閣下。」
「你這個臭婆娘!」猛男正要對她出手,卻被她掃來的狠瞪給瞪得下不了手。
這女人……分明就是男人的剋星!
「還不滾?」她的語氣相當不耐煩。
猛男挾著尾巴逃了。
留著山羊鬍的店主人在女王精采的「馴獸」過程結束後,親自端了杯加了很多牛奶的歐蕾咖啡過來。
「恭喜了。」
「謝謝。」女王方纔那高高在上的嘴臉不見了,她笑得好甜、好滿足,接過老闆請的咖啡。
「要是之前的你,剛才那位先生恐怕會更慘。」店主人不禁笑。
「哎呀,我現在要淑女一點,不能動手動腳了。」以前的她絕對會用皮包砸過去,對這種嘴巴壞又愛動手動腳的男人,她最會應付了。
「真是搞不懂,為什麼你老是被猛男搭訕?你老公頂多只有人家一半體重吧!」
「或許我是猛男殺手哦!」她眨眨眼,打趣道。
「我真的沒想到,你們兩個人會在一起。」店主人皺眉,百思不得其解。「我記得你第一次在店裡看到他還很討厭他啊!」
美女一驚。「我跟我老公在你這裡見面,不是交往之後的事嗎?」
「是交往之前!當時你還在這裡甩了一個猛男男友,那時候你就坐在你現在這個位子,而他就坐在那裡——」店主人指向她這小桌旁,左前方的沙發座椅。
她猛然想起那段不怎麼愉快的回憶,那才是她跟老公的初見面!
「什麼?那種事情竟然被他看到了?!」她覺得無地自容。「我要回去問他,可惡,竟然瞞著我這種事,心機真重……」她拿了帳單衝向櫃檯,丟了張大鈔便踩著高跟鞋跑出牧神的午後。
「小心點……」店主人不禁為她的莽撞捏一把冷汗。
攔了計程車直奔公司,殺到老公的辦公室,她盛氣凌人的姿態沒人敢攔著她,生怕被她的怒氣波及。
「我知道了!」一腳踢開老公辦公室的門,她雙手撐在他辦公桌前,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
看見新婚半年餘的妻子,昭暐揚起微笑。「知道什麼?」
羽珍瞇起眼打量他。「你這個心機重的怪ㄎ丫!」
老婆的形容詞很有創意。「怎麼說?」
「竟然瞞著我裝神秘,原來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公司,是在牧神的午後!」
「沒錯,就是那裡,我在那裡對你一見鍾情。」他露出懷念的微笑。
「你好奇怪!我在那裡甩男人被你看見,你還對我一見鍾情?」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哪個男人看見正在談分手,凶狠甩男人的女人,會一見鍾情的?
「你總算想起來了,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很可愛。」
「如果早知道你看過我那麼糗的一面,無論你怎麼追我都不跟你交往!」
「是嗎?」他倒覺得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惡,難怪我被你吃定!」她不禁抱怨。
「說話要憑良心,你也把我吃定,OK?」
夫妻倆一來一往的鬥起嘴來。
「我真覺得你的性格有問題。你告訴我,看到我甩男人的時候,你有什麼想法?」她真的想知道他古怪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哈哈哈,不告訴你!」他就是要吊她胃口。
羽珍瞇起眼,正想要用無往不利的撒嬌攻勢來達成目的時,她忽然想到她也可以吊他胃口還以顏色。
「真可惜,我本來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的,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她愉快的宣佈談判破裂。「我去告訴嘉智這個好消息好了,他是除了我之外,第一個知道的人呢!」轉身就要找老公以外的男人分享喜訊。
「那時候我就覺得只有我才能馴服你!我說了!你回來,羽珍。」醋勁極大的他,趕忙在老婆離開找別的男人前,講出她想聽的話。
「原來那時候你就那麼自大和臭美,你心機好重哦,程昭暐,我可不要有個個性像你的小孩,應付你我就夠頭大了,我不想多應付一個——」她搖搖頭,想到那未來的可怕場面就猛打哆嗦。「我要回家了,今天心情好,不想上班,我去跟嘉智表哥請假,我要帶馬克出門逛街!」它現在可是她的專屬保鏢呢!羽珍快樂的轉身離開。
昭暐莫可奈何的搖頭失笑,對老婆他就是沒轍,極盡可能的討她歡心。「今天心情好,不想上班,這種話虧她說得出來!」要是給付薪水的表哥聽到這種話,不吐血才怪。
忽然,他感到不對勁——
「我可不要有個個性像你的小孩,應付你我就夠頭大了,我不想多應付一個。」他想到老婆剛才說的話,重複兩次才搞懂她拐個彎告訴他的喜訊。
他臉色大變的猛地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追上即將離開的老婆!
「六、七、八、九——」竊笑中的羽珍計算時間,看老公要多久才會發現,然後不到十秒,她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奔跑聲。
除了她的笨老公還會有誰啊?
她笑著轉身,對老公開玩笑道:「程先生,恭禧你要當爸爸了!你覺得呼吸困難嗎?要氧氣筒或叫救護車嗎?」
他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她,歎道:「我需要阿斯匹靈,我頭好痛。」只有關於羽珍的事情,才會令他臉色大變。
然而,對於老公的莫可奈何和操心,羽珍的回應是捧著他的臉親吻,一個、兩個、三個,向來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讓他安心,她只好耐心的吻嘍,雖然——他們站在公司走廊旁若無人的吻,雖然很多同事好奇的觀看,可她一點都不在意。
因為這樣可以順便警告那些不顧她老公已婚身份倒貼的女人,通通給她閃遠一點!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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