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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千風]假婚【本能之三】[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1:22     標題: [千風]假婚【本能之三】[全文完]

假婚(本能之三)作者:千風
 
裴幼迪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平時對男人不假辭色,姿態像隻高傲的孔雀
這回,冰山美人落難啦!為了挽救瀕臨危機的家族企業
她竟被迫得下嫁一個花名在外的「二世祖」??

蘇瑾是電腦高手,他對吞併一家集團公司沒啥興趣
唯獨對多年前驚鴻一瞥的裴幼迪情有獨鍾
正經託媒求婚被拒,他只好「伺機而動」
果然,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他一露面就靠「男色」、「兩億美金」,順利贏得美女垂青~~

與其嫁給陌生人,不如選擇眼前這「賞心悅目」的男人
But說了是假結婚,當然得「約法三章」囉!
誰知,新郎先是在新婚之夜搞失蹤,讓她獨守空閨
一回家還「擅自違約」,逼著她履行夫妻「義務」……
這些她都認了,反正「錢債肉償」是天經地義
即使兩人床上契合度100%,她還是決定──不、玩、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2:04

第一章

  裴幼迪實在覺得鬱悶至極,她的秀眉微鎖,原本就是冰山美人的她如今看起來更是成了冰雕塑像,週遭五尺之內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寒氣。

  「幼幼,妳到底怎麼了?」和她並排坐在吧檯前的好友秦弱水,戳戳她的胳膊,很是關心地詢問。「妳到了紐約之後一直都悶悶不樂,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和氣質高傲冷漠的裴幼迪相反,秦弱水是個有著一頭大波浪秀髮的美艷女子,眉梢眼角風情流轉,吸引著眾多男人的目光。

  她們現在正置身在紐約Soho區一個名為「X」的酒吧內。

  這間酒吧從外面看起來極不起眼,可是進入裡面卻發現相當高雅,不同於一般酒吧的喧鬧,這裡相當安靜,人們都在靜靜的喝酒,聊天的聲音也很低,迴盪在大廳內的美妙音樂宛如天籟。

  這和人們印象中熱鬧混亂的糜爛紐約夜生活差異很大。

  唯一保持著紐約特色的,應該算是酒吧內侍者的制服,不論男女都是筆挺的背心制服,只是背後的布料是網狀的,若隱若現的肌膚頗為誘惑。

  但這裡最特殊的卻是那些與眾不同的情侶們,正低頭親熱交談或輕吻的情人絕大多數是同性。

  「快看!那邊那一對好養眼,小受清秀可愛,小攻高大英俊!」秦弱水忽然興奮地戳戳裴幼迪,「那不是妳最愛的配對類型嗎?」

  裴幼迪有氣無力地順著秦弱水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看著那兩個大男生正親熱的手握手,她卻只是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便再也不看一眼。

  「幼幼,妳太奇怪了。」實在覺得裴幼迪怪異得不像話,秦弱水也把注意力從那些人身上收回來,專注地盯著自己的好友。「平常妳不是最喜歡和男同志有關的東西嗎?這回我帶妳親眼見識一下紐約的Gay吧,妳怎麼一點也不開心?」

  要知道她可是冒著被親親老公追殺的可能,偷偷把裴幼迪帶到這個酒吧來的。

  因為以前秦弱水在這個酒吧有過不愉快的經歷,所以她的老公蒼冥已經嚴厲禁止她,不可以在沒有他陪同的情況下進入酒吧。

  裴幼迪歎了口氣,臉色慘淡。

  「幼幼,幹嘛這樣?難道我結婚妳不開心?妳不是專門來參加我的婚禮的嗎?」秦弱水有點擔憂地問。

  「傻瓜!」裴幼迪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妳找到心愛的人,我怎麼會不開心?我只是……唉。」她又重重地歎了聲。

  「說嘛!難道妳不當我是好姐妹?」

  秦弱水嘟起紅艷的小嘴,那撒嬌的模樣讓裴幼迪都忍不住心動一下下。

  「弱水,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有同性戀傾向了,居然覺得妳比那些臭男生更可愛。」裴幼迪自我解嘲地笑起來。

  「什麼嘛,這話妳怎麼不早說?那我就不嫁給蒼冥,嫁給妳就好了。」因為以前兩人經常假扮女同志,秦弱水也習慣了這種互相取笑的對話。

  「那蒼冥還不一槍斃了我?」

  「對喔,他有好多槍。」秦弱水認真地點頭。

  裴幼迪好笑地瞪了好友一眼,秦弱水有時候真的很脫線。

  「好幼幼,說嘛,妳到底有什麼心事?難道我就不能為妳分擔一些嗎?妳從以前就愛把心事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這樣很辛苦的,知不知道?」

  「說出來又能如何?妳能給我兩億美金嗎?」裴幼迪不禁苦笑。

  「啊?」秦弱水吃驚地看著她,「難道……裴氏出了問題?」

  裴氏集團是台灣五大豪門之一,怎麼會一下子背負這麼多債務?

  不過說起來商場本來就是如此,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浪頭打死的是誰。

  裴幼迪點點頭,「更糟糕的是,有人乘機向我提親,允諾只要我嫁給他,他就立即幫助裴氏起死回生。」

  「喔!趁火打劫!一定是哪個看上妳的色狼吧?」秦弱水一下子就明白了好友在苦惱什麼。

  裴幼迪雖然氣質清冷,卻是個如假包換的大美人,無論是如黛的秀眉,如水的眼波,還是秀挺的鼻子,性感的嫣唇,都遠比那些靠包裝打造出來的所謂明星美女們要精緻許多。

  真要認真比較,裴幼迪甚至比秦弱水還要漂亮,但因為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一人冷冽內斂,一人性感冶艷,所以大部分人的目光往往會先落到秦弱水身上。

  「對方是誰?」秦弱水氣惱地追問。

  「寰宇集團的繼承人。」裴幼迪冷聲道。

  「那個曾經向妳求過婚的傢伙?據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可是風評卻很糟,是那種超級花花公子對不對?」

  秦弱水記得那個傢伙,曾經透過第三者向裴幼迪求婚,裴幼迪假托喜歡她這個女生而拒絕了對方。

  「他還真是不死心,這次又來了。」秦弱水嘖嘖兩聲,隨後皺了皺眉頭,「難道裴氏真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妳身上?非要賣女求榮?」

  「不然咧?你以為豪門是慈善機構,會考慮兒女的終生幸福嗎?」裴幼迪呵呵冷笑。

  出身豪門的她,雖然從小就過著令眾人羨慕的奢華生活,但是也從小就見慣了家族內部為了一點點利益而鉤心鬥角的醜劇,所以她打從心底感到厭煩。

  秦弱水嘟著小嘴生了一會兒悶氣,忽然眼睛一亮,「不然這樣,我去找我老公借錢,即使他一下子拿不出兩億,也可以再向我姐夫借借看。」

  秦弱水不知道自己老公蒼冥到底有多少錢,但身為美森集團總裁的姐夫穆宇,應該有個幾億美金的身價吧?

  裴幼迪雖然感到她的話有點好笑,但也為好友這份直率和熱心而感動。

  兩億美金不是個小數目,更是絕大部分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也只有秦弱水這種女生才會毫不猶豫地說要借她吧?

  該說她是太過熱心,還是太過單純?

  「妳的好意我心領了。」裴幼迪忍不住用手揉揉秦弱水的頭髮,「只是……」

  「只是不能就此拖朋友下水,是吧?」突然,一道略微低沉而性感的男子聲音插入了她們的對話之中。

  裴幼迪大吃一驚,回過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正微笑看著她。

  ******

  男子身材高大頎長,一身緊身黑色皮衣將他完美無瑕的體形襯托得性感誘人,手長、腳長,外加九頭身的黃金比例,真是該死的迷人!

  而他寬闊的肩膀,微微隆起的胸肌,以及腹間結實完美的肌肉群統統無懈可擊,加上那張線條流暢優美的英俊臉蛋,臉上似笑非笑的邪魅表情,以及左唇角勾人的酒窩,呃……這個男人絕對有成為夜店牛郎NO.1的本錢。

  「你是誰?」裴幼迪立即全身戒備地瞪著他,居然偷聽別人說話,真惡劣!

  「蘇瑾!」秦弱水低叫一聲,「你怎麼也來了?」

  蘇瑾唇角一揚,「我剛才一直坐在妳們旁邊,不小心聽到了一些話,不會介意吧?」

  裴幼迪大為吃驚,他一直坐在她們旁邊?她怎麼沒有發覺?

  像他這樣搶眼的男人,就算不出聲也一定會搶盡風頭,怎麼會讓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喔,你還真是神出鬼沒。」秦弱水倒不怎麼吃驚,蘇瑾是她老公的兩名死黨之一,她多少瞭解一些他的工作性質。

  信息帝國的帝王,想讓別人注意,他就可以成為萬人矚目的焦點;可如果他想隱藏,就會成為被所有人忽視的存在。

  一個不可思議的男人。

  「弱水,她是妳的朋友?」雖然在和秦弱水說話,蘇瑾的目光卻一直放在裴幼迪的身上。

  「喂!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喔,她可不是你可以隨便玩玩的對象。」秦弱水下意識地把裴幼迪藏在自己身後。

  蘇瑾是什麼樣的人她可是很清楚,一個活動精子庫,只靠下半身和女xin交往的壞傢伙!

  然而,裴幼迪並沒有退縮,反而用手撥開秦弱水小孩子般的保護,目光凜冽地盯住蘇瑾,「那麼你有什麼好建議?」

  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深邃莫測,讓她在心生不安的同時,卻又想探知一二。

  「嫁給我。」蘇瑾毫不猶豫地說出口,「我來幫妳。」

  「哈!」裴幼迪笑起來,只當他在開玩笑,「你行嗎?」

  「如果真的不行,我會考慮賣身做牛郎也要救妳。」蘇瑾正經說道。

  裴幼迪笑得更厲害,真是個愛胡說八道的傢伙。

  「喂喂喂,臭蘇瑾,你不要再逗幼幼了,她是真的在苦惱。」秦弱水也知道蘇瑾一向吊兒郎當的性格,十句話裡有八句是假的,真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

  「幼幼?是妳的暱稱嗎?真好聽。」

  蘇瑾靠近裴幼迪,伸出修長的大手想撫摸她烏黑飄逸的秀髮,卻被裴幼迪輕輕推開。

  「我不是開玩笑的。」蘇瑾的臉色依然呈現難得一見的嚴肅,「我給妳三億美金,兩億給裴氏,一億給妳。」

  裴幼迪笑不出來了,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多富豪嗎?錢多到可以拿幾億來玩?

  「你真的有這麼多錢?」秦弱水也好奇地盯著蘇瑾。

  「沒妳老公有錢。」蘇瑾難得謙虛。

  「哇?真的假的?蒼冥很有錢嗎?」秦弱水像個好奇寶寶。

  「妳真的嫁給他了嗎?」蘇瑾實在被他打敗了,居然有這種女人,連自己老公的身家都摸不清楚。

  秦弱水嘟著嘴巴。「我對他的身價又不感興趣。」

  「我不要那麼多,兩億美金就夠了。」裴幼迪的腦子裡迅速竄過一些念頭,她聽秦弱水說過穆宇、蒼冥、蘇瑾這三兄弟的事情,對蘇瑾多少有一些好感。

  只是,聽說他是個超級花花公子……

  蘇瑾嘴角一揚。「那妳是同意嫁給我了?」

  「不。」裴幼迪淡淡回答,「我不認為我們合適。」

  才第一次見面耶!這樣就談婚論嫁也太閃電了吧?

  再說她此生最厭惡的男生類型就是花花公子。

  「那妳的意思?」蘇瑾挑眉問道。

  「我聽弱水說過你是個超級花心的人是嗎?」裴幼迪直率地盯著他的眼睛。

  「像你這樣的男人,怎麼會願意被一個女人綁住?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向我求婚?」

  蘇瑾臉上輕浮的笑容隱去,變成了真心的淡笑,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不是虛有其表的花瓶。

  「因為我對妳一見鍾情。」蘇瑾更加貼近她,用幾近耳語似的魅惑聲音呢喃道:「這個理由很浪漫吧?」

  「喔,那真是感謝,我也覺得蘇先生真是一表人才。」漂亮話誰不會說?裴幼迪在心底苦笑,表面上卻對著蘇瑾綻放出一個不輸給他的甜美笑容。

  在上流社會,花花公子她見多了,該如何和這種人打交道,她多少也學會了一些。

  反正大家都無所謂真心,碰在一起就互相恭維、互相耍弄著玩就是了。

  那宛如冰山雪融、春光乍現的笑容,令裴幼迪原本冷漠的麗顏陡然間生動活潑許多,眼底也流露出她這種二十歲左右小女生特有的青春調皮勁兒。

  蘇瑾的眼底精光一閃,卻隨即消逝,他不動聲色地推開秦弱水的阻隔,大手摟住裴幼迪的纖腰。「這麼說,妳是答應了?」

  「你還沒說你的真正目的。」裴幼迪有些排斥這種肢體接觸,扭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無法逃脫男人的大手。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蘇瑾皺皺眉,這世界是怎麼了,說真話都沒人信。

  「還是說妳非要聽妳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答案?」這次輪到裴幼迪驚訝了。

  「我比妳大九歲,早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而且我家三代單傳,老爺子非要我給他生個孩子,而且對方必須是一個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孩,這樣的理由夠不夠?」蘇瑾囉唆了一大堆。

  裴幼迪清亮的眼睛轉動一下,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答案。「結婚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蘇瑾好笑地挑眉。「約法三章?」

  「第一,我隨時有要求離婚的權利,而且你也必須尊重我的權利。」

  喔!還沒結婚就先談離婚?

  「好!我答應!」

  只要結婚了,妳就別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碰我的身體。」

  要他做和尚?

  「小幼幼,如果不這樣那樣的話,孩子從哪裡來?」

  裴幼迪皺皺秀氣的眉,好吧,如果那兩億美金的代價就是替他生個孩子,她也認了。「我沒有說永遠不許,但我允許之前,你不許碰我。」

  「OK。」蘇瑾再次點頭答應。

  他就不信憑他超級花花公子的本事,會融化不了裴幼迪這個小冰塊。

  「第三,你愛怎麼花心隨便你,但防護措施要做好,別傳染給我什麼病。最重要的一點,吃乾抹淨別讓我發現,否則我也會煩心。」

  允許他出軌,卻又不願意知道?她這種鴕鳥性格哪裡來的?

  蘇瑾好笑地戳她的小鼻子,「幼幼,其實妳可以要求我為妳守身如玉。」

  「男人做得到這一點嗎?」裴幼迪的表情十分冰冷,眼神也變得冷冽。

  她見遇太多腳踩多只船的男人,心早就涼了。

  蘇瑾聳肩,「妳的條件我都答應。」

  「那好,我們就結婚吧。」

  裴幼迪的性格在某方面來說,可能比秦弱水更為脫線。

  「幼幼!妳來真的?」一直被排拒在外的秦弱水終於插上一句話,急得跳腳。

  「婚姻可不是兒戲,妳怎麼能這麼草率就答應?蘇瑾雖然不是個壞人,但也不是適合做老公的人選啊,他可是超級花花公子,妳不是最討厭這種人的嗎?」

  「可是他能給我兩億美金。」

  「那個什麼寰宇集團的少爺不是也能?」

  「我樂意嫁給他。」裴幼迪對好友的追問開始不耐煩了。

  蘇瑾笑起來,得意地把裴幼迪摟進懷裡,向秦弱水眨眨眼。「怎麼樣?本公子所向披靡吧?」

  秦弱水氣得直咬牙,真是糊塗的幼幼,就算要賣身也不能這麼隨便吧?

  「弱水,別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裴幼迪歎了口氣,「對於我來說,只要不是和真心所愛的人結婚,都算是假婚。既然如此,和誰結婚不都一樣嗎?我選擇蘇先生,是因為他和妳認識,我多少可以離妳近一些。」

  蘇瑾的胳膊一緊,幾乎把裴幼迪勒痛。

  這才是她對他們婚姻的真正看法?

  假婚?她把這一切看作是小孩子的遊戲,不是當真的?

  秦弱水也難過地看著淡淡而笑的裴幼迪,「幼幼……」

  看來以前的那次戀愛,實在把她傷得太深太深了。

  她已經不相信人間有真情了吧?

  可憐的幼幼。

  ******

  秦弱水回到家就向蒼冥訴說一切,要蒼冥一起勸裴幼迪不要做傻事。

  「傻事?」蒼冥認真聽了秦弱水講述了今天晚上的整個經過,卻不像秦弱水一樣焦急不安,反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倒不覺得,他們都算是成年人了,該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而且他的兄弟他還不瞭解嗎?

  如果不是蘇瑾自己願意的,就算他爺爺他爹他娘他一家子人全部以死相逼,他也絕對絕對不會結婚的!

  蘇瑾就是這樣任性霸道的人,可是他居然會對裴幼迪說什麼要生個孩子繼承煙火這種老掉牙的謊話?

  事情看起來有趣極了。

  蘇瑾那隻老狐狸不知道又要怎麼拐騙女孩子了呢!

  「而且水水啊,我的兄弟也不能一直都當王老五,他能有個好姻緣不是好事嗎?」

  「可是我的姐妹不能嫁給那種壞蛋啊,當初他還給我下春藥呢!」秦弱水一直記恨著蘇瑾做的那件事。

  「這還不好辦?這次就給他如法炮製一下,也害他一回不就成了?」

  秦弱水瞪大了眼睛,「你在出什麼鬼主意?這樣會害苦幼幼耶!」

  「水水,我還沒拷問妳,沒有我的允許,誰讓妳去酒吧的?」蒼冥立刻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啊……我……我……」

  「不要狡辯了,乖乖受罰吧。」大手壓住她的小腦袋,他低頭吻上那嫣紅的唇。

  秦弱水的腦袋一下子就迷糊起來,好友的婚姻大事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激情四溢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

  裴幼迪住進了蘇瑾家。

  蘇瑾的家位於長島,是一座別緻的歐式別墅,前後都有花園,前庭還有一個大大的游泳池。

  不算是頂級豪宅,但是設計別出心裁,看起來格外舒適。

  裴幼迪剛到的時候四處打量了下,沒想到蘇瑾會住在這樣清雅的地方,不管蘇瑾這個人如何,起碼他的房子讓她滿意。

  她打了電話回台灣家裡,說了要嫁給蘇瑾的事,以為會遭到強烈拒絕,沒想到卻風平浪靜,家裡人竟然輕易就答應了。

  大概是因為蘇瑾很慷慨地給了他們兩億美金吧?

  只要能拿得出錢,她嫁給什麼人對於裴家人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吧?

  她從來也沒想過自己身價如此之高,能夠賣到這樣高的價錢,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2:49

第二章

  蘇瑾申請了結婚,找了穆宇和蒼冥一起做公證,準備簡單地悄悄結婚。

  可是在他們去公證的當天早上,兩個不速之客卻把他們堵在家門口。

  「哥?」裴幼迪驚訝地看著意想不到的客人。

  結婚的事,她並沒有對自己唯一的哥哥裴幼斌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把自己賣了!」風塵僕僕趕來的裴幼斌一臉憔悴,還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

  而站在他身後高高大大的男子是他的搭檔蒼穹,他也好不到哪裡去,看來兩人真的是一路勞碌奔波而來。

  「哥……你不是去執行任務了嗎?」

  裴幼斌只要一執行任務就會從人間蒸發幾個月,裴幼迪就是打算趁此機會閃電結婚,免得節外生枝。

  裴幼斌雖然出身豪門,卻不願意繼承家產,選擇做個國際刑警,裴幼迪一年裡也見不到他幾次面。

  「任務永遠也執行不完,可是我的妹妹卻可能只出嫁一次。」裴幼斌一把將妹妹從蘇瑾的身邊拉過來,像保護幼鳥的母鳥一樣,充滿挑釁地看著蘇瑾。

  蘇瑾比裴幼斌還要高一些,今天穿著一身白色西服,胸口別著一朵鮮紅的玫瑰,在別人身上也許是俗氣的打扮,但穿在他身上,再搭配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以及嘴角下的酒窩,就成了惡魔一樣的絕頂誘惑。

  就算身為同性的裴幼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准妹婿有一副好皮囊。

  他有一雙吸引人的眼眸,看似輕佻實則高深莫測;一個直挺的鼻樑,一雙性感的薄唇,以及就算模特兒也未必擁有的黃金比例身材,修長的雙腿足以迷死八歲到八十歲的女性。

  「哥哥,謝謝你的關心,我結婚你應該也感到高興吧?」裴幼迪眼睛發熱,瞥了一眼站在哥哥背後的蒼穹,目光黯淡了下來。

  她曾經非常非常喜歡蒼彎,但卻被拒絕了。

  至於理由,蒼穹只說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高興?」裴幼斌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麼貨色?」

  身為國際刑警,就算他濫用職權也好,稍微查一查,就知道蘇瑾大半的事情。

  而在蘇瑾的檔案裡,百分之九十居然都是關於他和眾多女人的緋聞。

  他怎麼能允許妹妹嫁給這樣的混蛋?

  「哥,他是我選擇的。」裴幼迪卻有著自己的堅持。

  「你要怎樣才會同意我娶你妹妹?」蘇瑾一點也不在意裴幼斌渾身上下散發的敵意,反而好整以暇地問。

  裴幼斌咬咬嘴唇,他根本就不想同意好不好?

  「大哥是做刑警的吧?身手一定很了得。」蘇瑾淡淡笑著,「不如這樣,既然是男人,就用拳頭來說話,如果我贏得過你們,以後你就把妹妹交給我來照顧如何?」

  「我們?」一直沉默的蒼穹突然出聲。

  「對,我和你們兩個人打,輸了我任憑大哥處置。」

  「你也太狂了!」裴幼斌的火爆脾氣立即上揚,「好!我就看你這小子有多厲害!」

  「蘇瑾……」裴幼迪扯扯蘇瑾的袖子。她哥哥和蒼穹可是國際刑警裡的頂尖高手耶!而他竟然要一對二?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放心。」蘇瑾用手輕輕握了一下她冰涼的小手,「你在外廳等,我很快就會解決他們。」

  「臭小子!廢話少說!」裴幼斌恨不得一拳打扁這個狂妄的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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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後。

  健身房一直緊閉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裴幼斌率先走了出來。

  一直等候在門口的裴幼迪立即迎上去,「哥,你沒事吧?」

  因為房間的隔音設施太好,她根本聽不到房間裡的任何動靜。

  裴幼斌的臉色鐵青,但是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隨後出來的是蒼彎,他的胳膊看起來脫臼了,臉色蒼白,一直等候在門口的醫生隨即把他帶到旁邊的房間進行緊急處理。

  最後是蘇瑾步履有些蹣跚地走出來,他那張英俊的臉已經完全變形,青一塊紫一塊,連眼睛也成了黑黑的熊貓眼。

  「蘇瑾!」裴幼迪放開哥哥,立即迎上去,「你怎麼樣?哪裡難受?要不要去醫院?」

  男人真是好鬥的生物,幹嘛有事沒事就打一架?

  蘇瑾卻咧嘴對她一笑,但這個動作似乎牽扯到了傷口,讓他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他舉起手,比個V字。

  「你……贏了?」裴幼迪不可思議地問。

  從小到大,她幾乎還沒遇到過可以打贏她哥哥的男人,蒼穹是第一個,而蘇瑾居然贏了哥哥加上蒼彎?

  「算你厲害。」裴幼斌雖然外表看起來無傷,但從他不時按一下胸口的動作來看,估計也受了內傷。

  「呵呵,你哥哥輸了不服氣,專門打我這張英俊的臉,我只好讓大舅子出出悶氣,任憑他打了。」

  「你傻瓜啊!」不知為何,裴幼迪的眼淚一下就滾落下來,她急忙扭頭,狼狽地擦掉淚水。

  這男人真愚蠢,居然任憑人家打!

  「我只是要讓他知道,這是我情願為你受的苦。」蘇瑾笑瞇瞇的,但此刻看起來卻是面目猙獰。「以後我也會這樣保護你。」

  當然,除了大舅子,他不會允許別人傷自己一根指頭。

  裴幼迪已說不出話來,只是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落。

  這真的是那個花花公子蘇瑾嗎?

  或許這是他引誘女孩子的狡猾手段之一?

  「哼!算你有種。」裴幼斌願賭服輸,雖然他還是不甘心,但男人一諾千金,他也只能忍痛看著妹妹投入那個臭小子的懷裡。

  「我警告你,以後如果你敢欺負我妹妹,就算與你同歸於盡,我也會為她報仇的!」

  「嘖嘖,堂堂國際刑警竟然威脅我這種善良老百姓。」蘇瑾得意洋洋地摟著裴幼迪,存心氣氣自己的大舅子。

  果然,裴幼斌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但最後他也只是哼了一聲,和胳膊已經沒事的蒼穹不甘地離去。

  「幼幼?」蘇瑾歎息著癱軟在裴幼迪身上,「今天還要去公證嗎?」

  「要!」裴幼迪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蘇瑾的眼中盈滿了笑意,卻故意歎氣嘟囔一句:「那我大概是世上最醜的新郎了。」

  「嗯,你真的好醜。」裴幼迪擦擦眼淚,好笑地看著他像個大饅頭的臉,就在蘇瑾剛要抗議的時候,她第一次主動湊過去,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蘇瑾頓時怔住,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輕吻,卻讓兩人的身體同時一震,如遭電擊。

  「幼幼……」

  「少囉唆,再不去時間就來不及了!」

  裴幼迪臉色緋紅地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蘇瑾用手摸摸自己的唇辦,忍不住用舌尖來回舔了一下,身體驀然熱了起來,某處甚至有些蠢蠢欲動。

  蘇瑾苦笑一聲,只是小孩子一樣的吻就讓他如此失態,看來裴幼迪還真是對了他的胃口。

  小幼幼,你要快點讓我抱喔!否則我早晚會因為慾求不滿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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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結婚了!

  雖然沒有鋪張的儀式,但她真的結婚了,起碼在戶籍簿上她已經成了另外一個姓氏的女主人,不再是裴家的小女兒。

  裴幼迪低頭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剔透晶瑩的鑽石在燈光下流光四射,這是整個婚禮上最奢華的一件東西了。

  她坐在新床上,小聲歎了口氣,有些茫然地打量著這間原本是蘇瑾主臥室的房間,黑白系列的傢俱,看起來簡潔而男性化,讓她想起蘇瑾和哥哥打架的事,去掉外表的浮華,也許蘇瑾骨子裡就是這樣很Man的人?

  充當公證人的穆宇和蒼冥已經離開,原本想湊熱鬧的秦弱水也被蒼冥一起帶定,除了幫傭,家裡就只剩下她和蘇瑾。

  浴室裡的水聲嘩啦啦作響,裴幼迪在床上移動了一下,覺得渾身不對勁,喉嚨還有些發乾。

  雖然結婚了,但她並不想和那個男人發生rou體關係。

  這樣的念頭雖然很離譜,但是蘇瑾答應過她,只要她不點頭,他就不會碰她,所以……所以這洞房之夜他應該會放過自己吧?

  裴幼迪知道這樣的自己很狡猾又很過分,拿了人家的錢,卻不給人家想要的東西,但是她實在不想在還不瞭解那個人的時候,就隨隨便便跟人上床啊。

  坐臥不安的她準備出去找點喝的東西,然而浴室的門卻在這時打開。只在腰間裹了一條大浴巾的男人走了出來,邊走邊用乾毛巾擦著還有些濕滌滌的頭髮,透明的水珠沿著他光潔的身體線條,悄無聲息地融進腰間的浴巾裡。

  寬闊的胸肩比例勻稱,胸肌不是那種誇張的發達,卻給人一種精悍有力的感覺,精緻的鎖骨,向下逐漸收攏的細腰和修長的雙腿,這個男人確實有做花花公子的傲人資本,他的身材真的很好。

  見他抬頭看向自己,裴幼迪急忙掉轉視線,喉頭越發乾渴了,害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你也去洗洗吧?累了一天,洗完早點休息。」蘇瑾的表情自然,語調輕鬆,好像他們已經這樣生活了許多年。

  裴幼迪拽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猶豫著要不要去洗,洗完之後她真的要和他—起睡在這張特別訂做的超級大床上嗎?

  男女同床共枕,誰能保證眼前的優雅紳士不會化身為色中惡狼?

  「幼迪?」蘇瑾見她左右為難,好像看著眼前有盤美食,美食旁卻又放著捕鼠器的小老鼠,想吃又不敢吃,不吃又不甘心,那種表情實在令人心疼,卻又讓人好想欺負她一下。

  邊這樣想著,蘇瑾的身體已經自動靠了上去,張開雙臂抱住這個總是用冰冷來武裝自己的小女人,現在的她除去了武裝,顯得十分弱小可憐。

  他在她耳邊吻了一下,「要不要我幫你洗?」

  「不要、不要!」裴幼迪的耳朵被他一親立刻變紅,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慌亂地從他懷裡逃脫,像逃難一樣鑽進浴室,立即砰一下關上了門。

  蘇瑾哈哈一笑,表情卻有點落寞。

  她就這麼討厭自己碰她嗎?

  他起身到外面取了瓶葡萄酒和兩個水晶酒杯,將酒夜注入杯中,紫紅色的液體在水晶杯中搖曳,看起來是那麼美味可口,蘇瑾慢慢靠在床頭,淺飲了一口,目光幽邃。

  他結婚了……在別人眼中,這件婚事實在有夠倉促吧?

  比閃電還閃電。

  如果是他以前的那些紅粉知己,一定會覺得他腦袋壞掉,說不定還會有為數不少的娘子軍嚎啕大哭,或者扼腕歎息,哀怨自己成不了蘇太太。

  蘇瑾相信他如果向裴幼迪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求婚,那人都一定會受寵若驚,恨不能立即撲進他懷裡,乖乖奉獻上自己讓他吃個過癮,絕不會像裴幼迪這樣不甘不願的。

  裴幼迪也許覺得他是個怪人,只見了她一面就向她求婚,還傻傻地賠上兩億美金的聘禮。

  那個單純而冷傲的小東西……想起裴幼迪剛才像小兔子一樣受驚的表情,蘇瑾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她哪裡會知道,他其實已經注意她很久了?

  那個在夕陽下裙擺飛揚的女子,有著如水的眼波,寧靜的表情,就像世外桃源裡的仙女般不染塵事。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那時候只是遠遠地眺望著她,既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瞭解她的性格,然而他就是莫名地為她心動。

  心動,意動,情動。

  蘇瑾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處,沉默一笑,多麼不可思議,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為女人這種生物動心呢!

  比起以前清心寡慾過著和尚生活的蒼冥,自己雖然過著糜爛的生活,但其實心裡卻十分鄙視女人,蘇瑾知道自己的心態有多麼扭曲。

  自從小時候那個女軍官差點猥褻他和蒼冥,他對女人的印象就一直無比惡劣,就算摟抱著再美麗的同體,也只是生理性的發洩而已。

  他以為這樣的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也許會一輩子這樣遊戲人間下去,可是天曉得他怎麼會遇到了裴幼迪?

  這個可愛又可憐的小女人在人前會像他一樣露出虛假的笑容,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朋友面前和獨處時,才會笑得天真又可愛,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讓人忍不住想摟到懷裡輕憐蜜愛。

  遵從著世間的遊戲規則,表面上遊戲人生,但內心深處卻隱隱期待著什麼,不願意真的在世間隨波逐流,蘇瑾在裴幼迪的眼中讀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情緒。

  他的新娘啊……

  可惜不讓他抱。

  蘇瑾再次歎口氣,革命尚未成功,他還要多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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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浴室裡磨蹭了好久,直到快因為虛脫而昏倒,裴幼迪才慢慢走出來。

  她把真絲睡袍一再收緊,不想讓那男人看到自己身上的一點點春光,這是個危險的夜晚,她可不想再刺激他。

  對任何一個正常男人來說,應該都無法忍受不能擁抱自己的新娘子吧?

  一想到自己將要面對的事,裴幼迪就忍不住苦惱。

  她明明是想拒絕他,可是一想到他無法享受新郎應享有的權利,就好像自己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一樣,讓她又隱隱不安起來。

  也許,她應該把身體交給他;反正都結婚了,這是遲早的事。

  她不是用兩億美金把自己賣了嗎?

  只要在心底認定這是假婚,不讓自己的心淪陷,被他擁抱也無所謂吧?

  心裡千折百轉,當她抬起頭時,卻意外發現房間裡空空如也,那個讓她焦慮不安的男人已經不見蹤影。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卻也掠過一陣失落,說不出為什麼。

  裴幼迪用吹風機把自己的頭髮吹乾,臥室的門依然緊閉著,蘇瑾還是沒回來。

  她皺著眉頭坐到床邊,這才發現枕頭上放著張紙條——

  有事外出,你先睡。

  這是什麼?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耶!

  他就忙成這樣?把她這個新娘子給晾在一邊?

  裴幼迪咬了咬嘴唇,匆然生起氣來,隨手將那便條紙扔到床下,氣沒消,她又踩了兩腳。

  覺得對著一張紙生氣的自己實在很愚蠢,她無力地倒回床上,柔軟而舒適的大床好像天鵝羽絨一樣把她包圍起來,她用薄被把自己整個裹起來,連頭都蒙住,直到呼吸困難、小臉憋得通紅才露出頭來。

  眼睛骨碌碌地轉動幾下,隔音設施極好的房間裡寂靜無聲,讓她的頭腦反而越發清醒。

  可惡!哪個新郎會在新婚之夜把新娘子丟在一邊的?他該不會在新婚之夜跑出去找別的女人吧?

  裴幼迪實在鬱悶極了。

  她拒絕他是一回事,但自己被丟在一邊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他一定是戲耍著她玩的!

  裴幼迪像球一樣在偌大的大床上滾來滾去,從這頭滾到那頭,從左邊滾到右邊。

  床單上有淡淡的清香,是她喜歡的茉莉花味道。

  她用手在床單上啪啪拍了兩下,賭氣地閉緊眼睛——睡覺!她要趕緊睡著!

  他走就走好了,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她才不希罕他,他走了她正好落得清靜,省得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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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到身上有些沉重,裴幼迪掙扎了一下,一個熱熱軟軟的物體落在她的唇上,她瞬間驚醒過來,這才發現天已經大亮。

  而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正是那個失蹤了一夜的臭男人。

  裴幼迪嘴巴一嘟,正想用手推開他,蘇瑾卻更加壓緊她,呵呵笑著在她還有些睡意的小臉上亂吻一通。

  「想我沒有?」

  「唔……沒有……鬼才會想……唔……」嘴裡這麼說著,她的小鼻子卻下意識地嗅了幾下。

  唔,只有淡淡的香菸味,沒有刺鼻的脂粉香水味道。

  「怎麼?懷疑我去偷情?」蘇瑾見她像只可愛的貓咪一樣皺著鼻子嗅著,不覺莞爾。

  「沒有!你愛跟誰去……唔……」

  嫣紅的小嘴突地被封住,無法再繼續說違心的話。

  「真的沒有?那這黑眼圈是怎麼回事?」蘇瑾停下動作,心疼又好笑地看著她。這個言不由衷的小東西!

  「要你管!我認床,所以睡不著好不好?」裴幼迪抬頭看他,發現他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她忙轉過頭去。

  「小幼幼,真對不起,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算了,反正對不起,親愛的幼幼,很抱歉讓你獨守空閏,我現在就好好補償你。」

  天曉得那些瘋狂的電腦駭客發什麼瘋,在他新婚之夜拚命攻擊五角大樓的頂尖機密系統,眼看那些技術人員就要防守不住,害他被「王子」臨時抓去救急。

  誰讓他是反駭客天才呢?

  不過這些還是以後慢慢再解釋給他的小女人聽吧。

  「誰……誰要你補償……走開,我要起床了……唔……」

  賭氣的話沒有說完,就全數被他的吻給封住。

  「嗯……不要……你在幹嘛……你……嗯……說過不碰我的……」也許是因為早晨低血壓的緣故,裴幼迪只覺全身無力,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蘇瑾卻不理睬她小貓咪一樣的喵嗚聲,大手俐落地剝開她的睡袍,灼熱的吻沿著她的鎖骨一路向下,落在她高聳的尖挺上。

  奇妙的感覺引得裴幼迪身體逐漸緊繃,這……這是什麼感覺?那裡又酥又癢,可是卻不想逃避,反而想要更多……

  「蘇……蘇瑾……快停……嗯……快……嗯……不要舔了……放開我……」怎麼會這樣?那種酸酸麻麻的感覺好奇怪,讓她的聲音也變得奇怪。

  蘇瑾卻沿著她的窈窕曲線繼續向下吻去,大手分開她的雙腿,舌已經舔到了大腿根部,開始在緊緊閉合的部位來回舔舐。

  一陣如同電擊般的酥麻感從被舔的地方向身體四處擴散,而那種極端的羞恥感讓裴幼迪嬌喘一聲猛然坐起身來,雙手推拒著他的頭。

  「蘇瑾!」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這個臭男人,把她丟在房裡一夜,一回來就做這麼激狂的事,存心害她心律失調是不是?

  蘇瑾微微抬起頭來,和她的視線相遇,看到他眼神中的灼熱慾望,裴幼迪的心忍不住一跳。

  大手緊緊勒住她的纖腰,蘇瑾聲音沙啞地說:「小女人,你這次跑不掉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3:49

第三章

  「放開我……嗯……」被激烈的吻著,裴幼迪的喉頭輕逸出銷魂的申吟聲,讓她自己聽了都臉紅。

  蘇瑾不愧是花花公子,輕易就拿捏住女人的弱點,讓她的抗拒越來越無力。

  「乖,你承諾過為我生個寶寶的,如果不做愛做的事,怎麼會有寶寶?」蘇瑾邊細細吮咬著她嫣紅柔軟的唇辦,大手邊用力擠入她兩腿間,來來回回上下挑動。

  一陣酥麻,讓裴幼迪幾乎失神,想說出什麼拒絕他的話,但蘇瑾的舌頭製造的奇妙酥麻,以及那充滿魔力的手指卻讓她全身感到酸軟無力、無法言語。

  她的身體越發緊繃,蘇瑾輕柔地用手指分開了柔軟,輕輕探入輕佻著,柔軟立刻產生反應,收縮了一下。

  裴幼迪皺著眉頭,身體輕顫,無法忍耐地申吟出聲,「不要……壞蛋……你說過不逼迫我的……」

  「你真的不願意嗎?」蘇瑾的呼吸更加粗重,輕咬著她胸前挺立的蓓蕾,他喃喃低語:「明明這裡已經濕潤了喔。」

  為了驗證自己所說非假,他甚至抽出濕潤的手指舉到她面前,裴幼迪羞得小臉通紅,氣惱地扭開頭裝作看不見。

  「小東西,這是快樂的事,不要害羞。」蘇瑾重新把手指采進那不停收縮的敏感地帶,汲取著從深處不斷湧出的濕潤。

  「嗯……不要了……不要……啊……啊……」裴幼迪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竟如此敏感,尖挺的雙ru隨著身體顫抖,柔軟已經完全盛開,並隨著蘇瑾手指的動作,一次又一次收縮。

  蘇瑾的手繼續匆輕匆重地揉捏著,另一隻手也撥弄著花辦,讓裴幼迪的申吟頻率一陣混亂。

  他輕抬起她的雙腿,把自己灼熱堅硬的慾望緊貼在濕潤的柔軟上,然後讓裴幼迪柔嫩的雙腿夾著,慾望靈巧的在她的私密處磨蹭。

  「不要……你……嗯哼……啊啊……」

  裴幼迪的身體早已酥麻得難以忍受,蘇瑾把灼熱的堅硬放在雙腿間不斷摩擦,燙得那柔軟幾乎快融化。每次蘇瑾一挺腰,那強勁的衝擊力道便把柔軟倏地撐開,幾乎就要進入深處,讓她忍不住扭腰去回應。

  「是不是很快樂?」蘇瑾手掌與拇指一合緊,椒ru就往虎口方向撥動,他看得心動,便低頭含住乳尖,用舌頭來回撥弄。

  裴幼迪的身體開始激烈顫抖,白皙透紅的肌膚上佈滿細細的汗珠,雙ru隨著沉重的呼吸不停抖動。

  曲線玲瓏的嬌軀散發著嫵媚性感的光澤,讓蘇瑾突然間很衝動。

  本來這次只是想調教一下她,可是他發現自己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無法再忍耐。

  他把裴幼迪的左腿拾起,掛在自己肩膀上,然後用手指撐開那濕潤的柔軟,把慾望慢慢送了進去。

  「啊……不……好痛!」起初只是飽脹戚,感覺好像被撐開一樣,可是隨著那滾燙灼熱的硬挺逐漸深入,一種被撕裂的痛楚讓裴幼迪哀鳴不已。

  「乖,忍一下就好了。」被她的緊窒緊緊包覆住,蘇瑾比她更難受。

  裴幼迪的身體還在痛楚的餘韻裡戰慄,只能哀求著蘇瑾不要繼續。

  說什麼快樂的事,根本就只有痛苦好不好?

  這個花言巧語的壞蛋!

  蘇瑾強忍著慾望,那兒好像在排斥著他的進入一般,不斷向外擠著他,卻讓他更加慾火焚身。

  蘇瑾把堅挺慢慢挺進,直到無法再進入,才慢慢退出,輕輕動了幾下,然後又慢慢深入到極限,再重複一次。

  「不要……啊……啊……出去……」裴幼迪用最後的理智哀求著,但聲音裡夾雜著的銷魂申吟,只是激得蘇瑾更加亢奮。

  「真的不舒服嗎?」蘇瑾咬著她的唇辦低笑,「可是那裡卻咬得我好緊,好像害怕我逃跑喔。」

  「你……啊……」

  厚顏無恥的男人!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難道他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作「羞恥」嗎?

  好丟臉……裴幼迪閉上眼睛輕咬嫣唇,身體的顫抖更加劇烈。

  蘇瑾低頭咬住跟著身體顫動的美乳,裴幼迪立刻倒抽一口冷氣。

  「不要……啊啊……」乳尖也變得更加敏感,被他用力一吸,整個ru房又脹又麻,和下身的電流匯合一處,讓裴幼迪幾乎喘不過氣來。

  還有那只到處愛撫的手……他摸過的地方都好舒服,裴幼迪不得不承認,當最初的痛苦過去之後,剩下的就只有舒服的快感了。

  而且伴隨著蘇瑾的律動,她氣惱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開始渴望那灼熱碩大的深入。

  討厭!怎麼會這樣?

  每次他離開,她都會感到很空虛。

  「不……啊啊……嗯……」她已經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隨著他的動作回應,身體裡的空虛感越來越強,她甚至開始希望每一次都是深深進入,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向上挺動。

  「我們的身體很合喔。」蘇瑾比她更為享受被緊窒包圍的感覺,以前擁抱過許多女人,可是只有身體的快感,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他連心臟都會跟著悸動。

  裴幼迪覺得既害羞又尷尬,逐漸加快的動作使得柔軟漸漸沸騰,和身體其他地方的刺激混合,讓身體裡的酸麻感更加強烈,自己腰部的回應扭動也更難克制。

  「啊啊……太快了……不要……好脹……啊啊……不行了……」激烈的律動讓裴幼迪開始狂亂甩頭,身體更激烈地扭動,纖細的身子散發出熱氣,透著桃紅色的紅暈。

  「幼幼……」蘇瑾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唇,大手箝住她的纖腰,發狠地衝撞著。

  裴幼迪的身體不斷顫抖,體內的收縮也變得劇烈。

  不行了……舒服得好難受,心跳得好快……她快要死掉了……

  「啊……」激烈的高chao來襲,裴幼迪發出小動物一般的尖叫申吟。

  蘇瑾忍受著高chao時她體內的不規律收縮,仍激狂地律動著。

  「不要了……啊……我不要了……唔啊……」裴幼迪終於忍不住低泣起來,扭動的身體讓他更為深入,連綿不絕的高chao讓她失神地啜泣哀求。

  而幾乎同時,蘇瑾也在她的體內達到了高chao,灼熱的液體幾乎燙傷了她。

  可惡!他居然沒有做防護措施!

  似乎看懂了她眼神中的質問,蘇瑾低頭咬住她如盛開花朵一般的紅唇,笑瞇瞇地說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我們之間有任何隔閡。」

  ******

  事實證明,男人說話就像小狗亂吠一樣,沒有任何可信度。

  尤其是蘇瑾這樣的花花公子。

  裴幼迪清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天亮。

  只是這次沒有陽光燦爛,天陰沉沉的,厚重的雲層好像混雜了鉛塊一樣,隨時可能從天上掉下來砸在人頭上。

  昨天一天加上晚上一夜,她被那精力充沛的男人不停地需索著,就算最後她哭泣著喊疼,他也頂多是停頓一下,為她做一下濕潤工作再繼續。

  他們中途洗了三次澡,但都沒用,最後身上還是汗涔涔的,被單換了兩次,到最後也還是被蹂躪得像被醃漬了兩年的梅菜乾。

  就算她羞恥得想哭,但蘇瑾就是不許她獨自下床,洗澡時他抱著她,就連最隱私的地方,都是他親自為她清洗:吃飯時他餵她,她嘴邊沾了飯粒,他就用嘴巴為她清理。就連她實在累了想休息一會兒,都是他抱她到窗前呼吸新鮮空氣,庭院裡修剪花草的園藝工看到他們恩愛依偎的樣子,還對他們笑得一臉曖昧和艷羨。

  根本沒什麼可羨慕的好不好?

  裴幼迪在心裡這樣嘀咕著,她覺得自己成了喪失行動能力的小玩偶,而這個大男人就像喜歡玩布娃娃的小女孩,對她萬分好奇,又是摸又是揉,還給她玩換衣服遊戲。

  唯一和小女孩不同的,就是喜歡布娃娃的小女孩絕不會對布娃娃做著做那,做種種令人羞恥到不行的事。

  腰部以下很酸痛,不,確切地說是全身都很不舒服。裴幼迪申吟著翻了個身,懶洋洋地閉著眼不想動彈,但是手中觸到的卻只有涼沁沁的絲綢被單?

  那擁抱了她一夜的溫暖胸膛呢?

  因為昨夜太過激情,所以冷氣開得有點低,後來睡覺時太過疲累而忘記調過來,裴幼迪就冷得直朝蘇瑾的懷裡鑽,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昨晚他那滿是促狹的笑容。

  雖然她當時賭氣地扭身背對著他,但等她中途醒了一下時,發現自己還是像鴕鳥一樣埋在他的懷抱裡。

  而現在……她驀然睜開眼睛,身邊除了略微凹陷的枕頭證明曾經有人睡過,整個房間裡靜悄悄,再也沒有任何溫度。

  一顆心莫名地向下沉,新婚之夜突然失蹤不說,把她吃乾抹淨之後又再次將她丟著不管?

  哈!這就是她的丈夫,多好的丈夫!

  裴幼迪相信全天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幸運」的新娘了。

  看來她法律上的丈夫比自己更不重視這份婚姻。

  也許,在蘇瑾的眼裡,他們這個基於利益交換的婚姻是貨真價實的「假婚」!

  以為她真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酒家女?

  裴幼迪幾乎把依然有些腫脹的嘴唇咬破,恨恨地槌了幾下身旁的枕頭,又翻身把被子裹到身上,繼續埋頭大睡,雖然她再也睡不著。

  ******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如果不是在特殊部門,蘇瑾真是恨不得化身惡魔痛扁一頓那個笑得十分輕鬆的傢伙。

  「乖乖小瑾,打擾你的新婚蜜月真不好意思喔。」臉上戴著一副銀邊眼鏡,身上穿著最平板的西裝,五官勉強湊合能看,只有身材還算高大的男人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又發現新大陸一樣地摸了摸他脖子上的鮮艷草莓。

  「新娘子很熱情喔,難怪你戀戀不捨。」

  蘇瑾哼了一聲,隨手打掉那只鹹豬手,怒目擰眉,「親愛的『王子』,如果你緊急找我來就是為了調情,就請你另請他人,我可沒有什麼特殊嗜好!」

  再不說出找他來的目的,他就要開打了,就算對方是「王子」也不能例外!

  剛剛經歷了和寶貝幼幼的「第一夜」,他就這樣把她扔在家裡,怎麼說也對不起她,尤其女人是神經纖細的生物。

  想想現在可憐的幼幼可能正在獨自飲泣,蘇瑾就恨不得真的賞王子一拳。

  「呵呵。」王子龍格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伸手拉住他朝隔壁的房間走去,「你看看就知道了。」

  門一推開,就是一個龐大的電腦機房,幾台巨大的超級電腦正在高速率的運作,幾百名工作人員正在全神貫注地操作,而他們臉上有著驚人的一致表情:惶恐、冷汗淋漓。

  原本還和龍格煌打鬧的蘇瑾頓時臉色一肅,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只是簡單掃了幾眼螢幕上的資料,他就知道這個國防安全部門正面臨著怎樣巨大的挑戰。

  強大的攻擊流,無比巨大的運算破解能力,驚天動地的攻擊,也許過不了幾個小時,這個國家最引以自豪的防禦系統就會全面瓦解。

  蘇瑾坐到一台主機前,原本的操作員低聲講解了之前激烈的戰況,蘇瑾皺眉聽著,忽然,他被幾組資料吸引住,那是他已經銘刻在心的內容——

  資訊帝王,來捉我啊!

  又是那個向他挑戰的瘋子!

  他居然已經把魔手伸向國防安全局。

  蘇瑾知道電腦駭客都是一些不能以常理判斷的怪物,而這個代號「墮天使」的傢伙更是如此,自從栽在蘇瑾手裡一次之後,他就緊緊咬住了蘇瑾,一再地向他挑釁。

  好!既然你這麼想嘗嘗牢獄飯的滋味,那我就早點把你送進去好了!

  敢破壞我的新婚生活,你就等著受死吧!

  ******

  黑壓壓的雲層越積越厚,午後開始下起大雨,還夾雜著轟隆隆的雷聲,夏季的味道已經越來越濃了。

  儘管房間的隔音設備良好,但那震耳的雷聲多少還是傳到了裴幼迪的耳朵裡,她邊煩躁地在床上滾來滾去,邊想著這時候蘇瑾最好別出門,因為長輩們都說,愛說謊的人會被雷劈!

  男人就是下半身的動物,興致高昂的時候就會甜蜜蜜地說什麼「我不允許我們之間有任何隔閡」!結果呢?完事後還不是把她獨自扔在這裡?

  「幼幼?」臥室的門被拍了幾下,然後被莽撞地推開,一個艷麗無比的小腦袋探了進來,見只有她一個人蜷縮在床上,秦弱水便毫不客氣地飛撲上去,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滿是草莓痕跡,不禁詭異一笑。

  「幼幼,你也成為真正的女人囉!」秦弱水笑嘻嘻地捏了捏好友的臉蛋。

  裴幼迪小臉一紅,趕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莽撞女子,「起來啦,你的頭髮都濕滌滌的。」

  「喔,剛才被淋了一下,你家的黑人女傭好厲害,不確定我的身份就不讓我進門。」秦弱水胡亂把長髮撥到腦後,眼睛閃著異樣的光亮,「幼幼,你老公呢?」

  「不知道。」一提到那個混蛋,裴幼迪因為見到好友的愉悅心情瞬間便消失無蹤。

  「嗯?你們還是新婚吧?他出去沒告訴你一聲?」秦弱水有些詫異。

  「沒什麼稀奇的,反正我們只是假婚。」裴幼迪淡淡地說。

  秦弱水秀眉一皺,想說什麼但隨後又壓了回去,停頓了一下才說:「男人都是這樣,當初蒼冥也是整天欺負我呢。算了,先不理他們,我告訴你,我拿來了好東西喔。」

  「什麼東西?」裴幼迪反問,看到秦弱水興奮莫名的樣子,她很快明白過來。「從日本寄來的東西?」

  「嗯!」秦弱水大大點頭,「我期盼了好久的耽美漫畫終於出DVD了,而且還是名聲優配音喔!不知道裡面有沒有限制級的鏡頭,喔喔喔!好期待喔,幼幼快起來,我們一起看!」

  秉著好東西要與知音共享的心理,秦弱水也不管是不是會打擾人家新婚蜜月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你啊。」裴幼迪揉揉她的腦袋,但還是迅速起床換好衣服,幸虧她身上已經洗得乾乾淨淨,沒必要再衝澡。

  蘇瑾的家裡有一個單獨的房間作為家庭電影院使用。

  把布幕拉好,房間裡立即暗下來。打開燈,準備把DVD放進放映機時,裴幼迪才發現裡面還有一片影碟,看到名字時,她愣了一下。

  「斷背山?」秦弱水也湊了過來,「現在正紅耶!幼幼,你看的?」

  看到裴幼迪一副怔忡失神的表情,秦弱水啊了一聲,「難道是蘇瑾看的?而你卻不知道?」

  裴幼迪無語。

  「MY  God!蘇瑾是不是也喜歡男人啊?」秦弱水一向有些短路的小腦袋來不及思考什麼就脫口而出。「對了,我想起來了,以前他就對我說過他喜歡我老公蒼冥,可是我老公說他如果真的會喜歡男人,那他唯一可能喜歡的一定是『王子』!所以那時候你說要嫁給他的時候我才會覺得不妥,卻沒想到原因是……呃,幼幼,你別哭啊,對不起,也許是我亂想的,這部片子很紅,很多人都看過,看看應該也沒什麼,就當我在胡說。」

  裴幼迪的臉色變得蒼白,不知什麼時候,晶瑩的水霧籠罩住她美麗的眼睛。

  她吸了口冷氣,心口隱隱作痛。

  這個……才是蘇瑾對她忽冷忽熱的真正原因嗎?

  他……喜歡男人?他只愛王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4:25

第四章

  「先生,您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真的傷了太太的心。」

  三天後,當滿眼佈滿血絲、神容有些憔悴的蘇瑾回到家時,迎面就遇到黑人女傭羅絲的數落。

  「喔,親愛的羅絲,我又做錯了什麼?」蘇瑾疲憊地癱軟在沙發上,只有回到家,他才能真正地放鬆,他現在只想大睡個三天三夜。他轉頭看看周圍,「我心愛的老婆呢?」

  「您心愛的老婆早就跑了,我可不是故意沒攔她,太太自己說要出去走走,結果就一去不回了。嘖嘖,不是我要說您,先生您這是自作自受。」羅絲是個身材高大、胖胖的六十多歲老婦人,但是說話聲音響亮,精神很好。

  平時她總是寡言少語,很有管家的威嚴氣派,但只有面對蘇瑾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主人時,她才會出奇的囉唆,好像管教自己的小孩一樣,總是會忍不住教訓幾句。

  她知道蘇瑾心地很好,不會責怪她沒有規炬。

  「她離家出走?」蘇瑾捏了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然後吃吃笑了幾聲,「這只高傲的小貓,容不得被冷落啊。」

  「女人就是這樣!沒有人能夠忍受新婚夜被拋下不管,尤其新郎又失蹤三天不見人影。」羅絲絮絮叨叨地為裴幼迪打抱不平。「太太是個端莊穩重的好女人,我覺得一點也不比那些白人貴婦差,先生您卻一點都不愛護她,讓她獨自傷心,前兩天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總像快要流出眼淚一樣,我真擔心她要是哭起來會止不住而哭瞎眼睛呢!可是她就是沒真的流下淚來,看得我好心疼,就好像我自己家可憐的女兒呢。」

  蘇瑾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是他不願相信,而是羅絲的比喻實在讓他無法信服,羅絲的女兒和羅絲幾乎一模一樣,高頭大馬不說,性格比羅絲還強悍,而且很愛引誘漂亮男人,哪裡有一點點像他楚楚動人、纖細無比又潔身自愛的幼幼寶貝?

  「她去哪裡了?」

  蘇瑾並沒有驚慌,他瞭解裴幼迪,她不是那種衝動之下就會做出傻事的女人。

  當然,在她的心裡,選擇和他結婚,也許是她這一生做的第一件衝動蠢事。

  「我不知道。」羅絲遺憾地聳聳肩膀,「先生,您最好親自去找她,否則她會傷透了心,女人的心就像晶瑩的琉璃,一旦破碎是很難修補的。」

  「親愛的羅絲,我發現你今天真的很美。」蘇瑾抱了抱胖胖的管家,在她怒目橫眉的臉上淺啄了一下,「可是我病了,我病得好重,你快點告訴我的小心肝好不好?她再不回來看我,我就要去世了。」

  羅絲剛想說什麼,卻發現蘇瑾眼眸深處的促狹,忍不住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這個小壞蛋,還要用苦肉計喔?太太好可憐,這輩子都會被你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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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大利亞

  裴幼迪正獨自一人坐在小鎮的一家咖啡館裡,咖啡館對面是一家蛋糕店,剛出爐的蛋塔被擺出來,光只是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裴幼迪暗自吞了口口水,卻混雜了剛喝的咖啡獨有的苦澀味道,幾天沒有好好吃點東西了,胃正隱隱作痛。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筆記型電腦的鍵盤上敲打著,低頭觀看時,才發現上面的一行字是——那金燦燦的蛋塔格外誘人。

  「喔!」她喪氣地把這一行字消去,螢幕上的標題是斗大的「澳大利亞小鎮遊記」,可是下面卻空空沒有一個字。

  裴幼迪並不是游手好閒的千金小姐,她有自己的職業——遊記作家。

  因為不喜歡待在自己的家裡,她從小就喜歡獨自一人到世界各地去流浪,隨身帶著心愛的筆記型電腦,有什麼感悟就寫下來,搭配著自己拍攝的風景圖片,居然有出版社願意為她出版,幾年下來倒也有了一些小小的知名度。

  美麗的作家、美麗的圖片、美麗的文字,這三點就已經足以構成很大的賣點。

  當然,能到各地流浪的前提是她口袋裡有錢,不用擔心餓死他鄉。

  她的父親每月會派秘書匯給她數額巨大的零用錢,從小累積下來,在普通人眼裡應該已經是個天文數字。

  父親的秘書隔兩三年會換一次,那些美麗能幹的女人,除了都會上父親的床之外,也會固定將錢匯進她的帳戶。

  而他的母親長年待在巴黎和米蘭,是不回家的。

  裴幼迪喜歡自己的職業,現在就算不用父親的錢,她養活自己也綽綽有餘。

  只是這次她實在沒有心思遊覽這個小鎮,每天就坐在咖啡館裡發呆。

  除了最初還在紐約家裡時接到蘇瑾的一通電話,解釋他有工作要做之後,她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真是無情至極的男人。

  裴幼迪咬了咬嘴唇,該死,她怎麼又想起他了?

  她出門之前就已經發誓要把那個混蛋從她的心底徹底驅逐,把他當成比螞蟻還不如的渺小物體。

  可是……她知道她騙不了自己。

  一天二十四小時,她幾乎都會無意識地想起他,那個壞男人華麗得像午夜牛郎,一個邪邪的眼神就能讓最高貴的女子心甘情願地為他變成蕩婦。

  壞男人!壞男人!壞男人……

  裴幼迪在鍵盤上接連打了無數個這樣的字眼,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假婚的對象。

  她以為自己可以把這個婚姻當成遊戲,可是……誰會笨得像她一樣在遊戲裡受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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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的時候,裴幼迪提著心愛的電腦,拖著有氣無力的步伐回到旅店。

  「裴小姐,有位先生正在等您。」服務台長相甜美的服務生告訴她。

  蘇瑾?

  裴幼迪的心一跳。

  「在哪裡?」

  「就在左手邊的休息室,他等了好幾個小時了喔。」

  「謝謝。」

  雖然再三提醒自己要矜持一些,但裴幼迪還是快步地奔進了那間裝飾典雅的休息室,進去之後她卻愣住。

  乳白色的高級沙發上只坐著一個陌生男子。

  見她進來,男子站了起來,對她微微頷首,自我介紹:「裴小姐,我是龍格煌。」

  「啊!」

  又是一個衝擊!眼前這個五官看似有些平凡,嘴角抿緊、看起來有些犀利的男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子」?

  在裴幼迪的想像中,王子應該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有著凜然不可侵犯像神祇一般的氣質,而不是眼前有些像白開水一樣平淡的男人。

  其實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腿很長,腰很細,肩線很好看,雖然臉上的銀邊眼鏡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有些平凡,但那高大挺拔的身材仍然讓人驚歎。

  蘇瑾有兩個好兄弟,分別是穆宇和蒼冥,三個人都是美男子,但分屬於不同類型。

  穆宇是那種端莊嚴肅的英俊,總是西裝革履,一看就是商界菁英;蒼冥則俊秀斯文,膚色有些白,像中國古代的貴公子;而蘇瑾——她的丈夫,一看就是個壞男人,華麗奪目的長相,邪惡魅惑的氣質,就像只隨時隨地開屏的雄孔雀!

  這三人都尊重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子」龍格煌。

  「你好。」也許是受潛栘默化的影響,雖然為王子的平凡外表感到驚訝,但裴幼迪還是適切地表現了禮貌。

  「我來接你回紐約。」龍格煌直接道出目的。

  裴幼迪皺了皺眉。為什麼?

  她又用冰霜武裝起自己,只有那雙眼睛還濕潤著,只要看到和蘇瑾有關聯的人,她就忍不住又惱又傷心。更何況,眼前這人據說還是蘇瑾的「真命天子」呢!

  雖然情敵是個男人有點滑稽,但這更讓人無法接受啊!

  所以裴幼迪看「斷背山」的時候,當看到那位太太發現自己的丈夫和男人熱烈接吻時痛苦的樣子,她自己也心有慼慼焉地忍不住淚流滿面。

  不要以為那樣很浪漫,其實受傷害的是女人耶!

  死Gay,真喜歡男人就不要結婚啊!

  龍格煌看她像豎起全身刺的小刺蝟,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我已經聽秦弱水說了事情的經過,身為緋聞男主角,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

  「哦?」裴幼迪歪頭打量著他,他們還想欺騙她什麼?

  「在你對小瑾開放真心之前,我想我確實比你更愛他。」龍格煌聳了聳肩,「因為你的出走對他造成很大困擾,所以為了他,我來接你回去。」

  承認你們有姦情了喔?裴幼迪的小鼻子皺成一團。

  「我愛他,也愛穆宇和蒼冥,他們是我的兄弟。」龍格煌攤開雙手,「我希望他們幸福。」

  裴幼迪一怔,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好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上,讓她疼得心悸。

  「那二天蘇瑾確實和我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工作。」龍格煌並沒有多加解釋,「愛一個人,有時候需要耐心和寬容,你能懂的,對不對?」

  裴幼迪背轉過身,鼻子不爭氣地發酸。

  幹嘛啊?想用這一套溫柔攻勢對付她啊?

  有錯的是蘇瑾,該面對她的也該是蘇瑾,不是嗎?

  「是蘇瑾拜託我來的。」龍格煌似乎能看透人心,「幼迪,能讓我這樣千里奔波的人是他,不是你,你明白嗎?可是他卻為了你而指使我這個『王子』喔!」

  說到最後,龍格煌輕笑一聲,氣氛稍微緩和下來。

  新婚之夜把新娘子冷落在一旁確實不對,但居然要勞駕他堂堂「王子殿下」出馬陪禮道歉,這個蘇瑾實在太過分了,以後一定要好好剝削壓搾他。

  「喔。」裴幼迪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發出一些簡單的語氣詞而已。

  她現在是不是該為王子的屈尊前來而感到萬分榮耀和驕傲呢?還是應該感激涕零?

  雖然不是太清楚,但從秦弱水和蒼冥的對話裡,裴幼迪也隱約猜到「王子」應該不僅僅是個雅號,而是代表著某個無比尊貴的身份才對。

  「回去吧。」

  裴幼迪抱緊自己的電腦,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請等我一下。」

  矛盾是她和蘇瑾的,不該把龍格煌扯進來,所以龍格煌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

  裴幼迪畢竟出身名門,做事情知道該如何掌握分寸,雖然她真的很想任性到底,誰的面子也不給。

  就在她準備回自己房間時,手機響了起來,看清那個被烙印在心頭的號碼時,她無意識地嘟起嘴,像個撒嬌的小孩子。

  她原本並不想接聽,但在龍格煌含笑的目光中,她才意識到自己像個愛鬧彆扭的小孩子,所以只好紅著臉接通,「我是裴幼迪,有話快說,沒事快掛。」

  (幼幼,我好想你。)電話那端的蘇瑾並沒有被她吃了辣椒一般的口吻嚇住,反而用有些沙啞乾澀的嗓音低聲道。

  「你……嗓子怎麼了?」敏感地發現了他的異常,裴幼迪迫不及待地追問。

  (沒事,小Case。)

  蘇瑾沉沉笑了起來,那似乎因為她無意中的關心而顯得高興的聲音,讓裴幼迪更加生氣,她氣自己幹嘛那麼多嘴?

  (幼幼。)蘇瑾的聲音變得越發低沉,(回家吧,我在等你。)

  家?那是她的家嗎?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擁有家。

  別人家的小孩都有爸爸媽媽疼愛,而她卻沒有,她的身邊永遠只有傭人和金錢。而且她和蘇瑾的婚姻本來就是金錢交易,那裡也不可能是她的家。

  可是為什麼聽到蘇瑾這麼說,她的心會顫抖,眼睛會濕潤呢?

  她狼狽地一手提著電腦,用拿著手機的手擦擦鼻尖,簡單地應了一聲「喔」,就急忙掛了手機。

  回去吧!反正有矛盾,回去吵鬧開來也好,想想一生氣就離家出走的自己,真是比小孩子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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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龍格煌稍等一下,裴幼迪回房間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立即退房回紐約。

  可是當她回到房間門前時,卻愕然呆愣住。

  那個就算閉著眼也清晰地刻在心頭的男人,正斜靠在她的房門前,雙臂交抱著,腦袋低垂著,身體也因為快睡著而左搖右晃。

  裴幼迪「啊」了一聲,隨即用手摀住嘴巴,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撲簌簌落下來。

  壞男人!又對她說謊!

  剛才還在電話裡說什麼在家等她,那他現在怎麼會出現在她眼前?

  總不會是她產生幻覺吧?

  聽到聲音,蘇瑾驀然抬起頭來,眼睛似睜非睜地看向她,帶著幾許迷濛,好像還在睡夢中般。

  依然是那迷人的英俊臉蛋,臉上卻沒了似笑非笑的邪魅表情,左唇角勾人的酒窩也因為滿臉的憔悴而讓人感到心疼,他的眼睛裡佈滿血絲,一看就知道嚴重缺乏睡眠。

  眼前的他只穿了條米色長褲和白色襯衫,褪去了華麗的裝飾,那模樣卻更讓女人著迷,那種原始的男性氣息從他隱隱裸露的鎖骨處散發出來。

  裴幼迪的心再次悸動,原來男人的美也是一種原罪。

  「幼幼。」看到她,蘇瑾立即張開雙臂把她納入懷中,「你這個愛逃家的小東西。」

  「我才沒有……」她才沒有逃家,她只是想出門散散心而已!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嘴唇封住,熾熱的舌探進來,在她的檀香小口中肆意侵犯。

  她的心怦怦跳,腰膝酸軟。

  該死!只是一個吻而已,她怎麼會這麼沒出息?

  蘇瑾的大手落在她的翹臀上,狠狠地揉搓兩把,才歎息著把頭枕在她的肩膀上。「我快困死了,我要睡覺。」

  咦?

  她還以為他會來場乾柴烈火,劈哩啪啦燃燒一次再說呢!

  「呵呵,等我睡飽了,一定會好好滿足你。」似乎發現了她的失望,蘇瑾輕輕咬著她的耳垂呢喃。

  「說……說什麼呢!」裴幼迪面紅耳赤,急忙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手忙腳亂地去開門,結果手一直發抖,插了半天鑰匙都插不進孔裡。

  一隻略微粗糙的大手覆蓋在她白皙的小手上,這才讓鑰匙插進去,將門打開。

  蘇瑾似乎真的已經累到了極點,進門之後就直接撲到大床上,不到一分鐘就陷入沉睡。

  裴幼迪的心怦怦亂跳,她把電腦放好,站著發了一會兒呆,等突然驚醒時,才發現自己正站在床前,手指正無意識地撫摸著蘇瑾明顯已經瘦了一圈的臉頰。

  這個男人是妖魔,瘦了更顯得俊氣逼人。

  下巴上的鬍子有些長了,硬硬的有些扎手,刺在手心癢癢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龍格煌說他不眠不休地連續工作了二天三夜。

  傻瓜!難道不知道身體比工作更重要?

  不過即使累成這樣,他還是不顧一切地追到了澳洲來。

  裴幼迪咬了咬嘴唇,眼睛再次濕潤,是不是假婚她已不在乎,她只知道這一刻這個男人讓她心疼、讓她心動、讓她心悸。

  她輕輕俯過身去,在那雙乾燥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忍不住伸出舌尖替他滋潤。

  蘇瑾依然沉睡著,只是面容更加恬淡溫和。

  又發了一會兒呆,裴幼迪起身開始收拾行李,這次的旅遊筆記就算了吧,澳洲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她不想和讀者共享了。

  這是只屬於她自己的小鎮,她會秘密珍藏一輩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4:54

第五章

  朦朧中,有雙熾熱的大手在肌膚上點燃漫天大火。

  裴幼迪意識模糊地翻了個身,下意識地夾緊雙腿,阻止那只挑逗的手。

  耳邊傳來低沉的笑聲。

  「親愛的老婆,你快睡成小豬了喔。」

  老、婆?

  裴幼迪猛然驚醒,睜開眼正好看到眼前擴大的英俊面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小豬老婆,為什麼你比我還能睡?」

  蘇瑾睡飽十二小時就立刻又變得生龍活虎了,他睜開眼時,發現裴幼迪竟然睡死在他身邊,連浴袍都沒有脫。

  他只好先去洗澡,出來發現她還在睡,於是他百無聊賴地和已經離開澳洲的龍格煌講了一會兒電話,又欠下那小子一筆天大的人情債。

  過了兩三個小時,裴幼迪居然還沒醒。

  於是他趴到她身邊把她從頭玩弄到腳,沒想到這樣她居然還是繼續睡。

  這隻小豬!

  她的眼睛也有濃濃的黑眼圈,這幾天,她應該也沒有睡好吧?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明明這麼在乎他,還非要口口聲聲講什麼假婚,對他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可天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她連愛鬧彆扭這一點都可愛無比。

  睡飽之後,雖然肚子有些餓了,但他更飢餓的卻是另外一個地方,所以,先吃掉這隻小豬好了!

  只是看著她,他的身體就會燃起脹痛的慾火,讓人難以忍受。

  「蘇瑾?」裴幼迪一時間還沒搞清楚狀況。

  「叫聲親愛的老公聽聽?」

  「什麼啊……啊……」

  他壓在她的身上,下身硬邦邦又火熱的東西緊抵在她的柔軟秘處,讓裴幼迪瞬間紅了臉。

  「我今天才覺得老婆比幼幼更好聽,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蘇瑾像淘氣的小孩子一樣不停地呢喃著,邊說邊剝去她的浴袍,在她的身上留下一路的熱吻。

  當濕濡舌尖抵進她的柔軟時,裴幼迪感到身體熱度瞬間飄高,她的身體本已酥麻難受,當他作怪的舌用更快的速度抽動時,更是讓她全身都發起抖來。

  「想要嗎?老婆?」蘇瑾改用手指在秘處撥弄,當試探著進入時,裴幼迪倒抽一口冷氣。

  「不要那麼多廢話!」反正他們都做過了,也不差多做一回。

  裴幼迪有些惱怒,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些什麼。

  別人也會像她這樣嗎?

  只是被他的目光注視著,就會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充滿魔力的手指在秘處移動的觸感,讓裴幼迪呼吸急促、雙頰潮紅,體內的酥麻感越來越強。

  「親愛的老婆,你好美。」他的另外一隻大手沿著她玲瓏的曲線一圈一圈繞上去,裹住了發脹的豐乳,ru房被擠壓的快感與秘處所受到的刺激,讓裴幼迪的腰更加酥軟,像春泥一樣癱軟在床上。

  「嗯……不要……蘇瑾……」

  敏感地發覺蘇瑾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似乎要把她每一個細微的反應都收入眼底,這讓裴幼迪好想鑽進地洞。她不停掙扎扭動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配合著大手在她體內的動作。

  「叫親愛的老公。」蘇瑾繼續誘哄著。

  「不要……啊……」手指繼續在她的兩腿間來回愛撫,並輕輕擠壓,為他的進入做好準備。

  「幼幼,你是我唯一的老婆喔。」蘇瑾邊這樣說著,邊用粗大的壯碩撐開秘處,慢慢地抵進去。

  好燙……好熱……他的進入讓她感覺到一種被硬物撐開的感受……與舌尖和手指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硬碩開始用力挺進,發出yin蕩的聲音,裴幼迪的神情有些恍惚。

  她羞恥至極,只希望自己快點失去意識。

  和上一次完全不同,這次她的肌膚變得格外敏感,他隨便一摸,她的身體各處就傳來酥酥癢癢的感覺。而被進入之後,粗糙的摩擦感讓她的柔軟擴散出難受的酸麻,尤其整個椒ru都腫脹得難受。

  她忍不住焦躁地搖晃了一下腰,蘇瑾沉笑一聲,低頭在她胸前挺立的緋櫻上咬了一口,她立即申吟出聲,柔軟也立刻縮緊。

  「老天!」蘇瑾低喘一聲,呼吸變得粗啞,「你要謀殺我嗎?」

  才不到十分鐘,他的輝煌記錄竟一再被這個小女人打破!

  裴幼迪雙眼如波地瞪著他,臉頰紅艷艷地像最美味可口的水果。

  蘇瑾卻已顧不得欣賞眼前的美景,快要崩潰的激情讓他加速律動,裴幼迪踮起腳尖,抬起嬌臀,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的每一次深入。

  當抽送越來越快,裴幼迪的身體也起了陣陣痙攣,最後她顫抖著迎接高chao時,蘇瑾也達到了極限。

  ******

  被連續需索三次之後,裴幼迪已經累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蜷縮在大床的一角,忿忿地瞪著還想動手動腳的男人。

  她那一頭如水一般柔順的長髮此刻已被汗水打濕,凌亂地鋪散在枕頭四周,白皙的肌膚上泛著點點紅痕,宛如朵朵梅花,神態既慵懶又性感。

  蘇瑾的心莫名地悸動,心裡有一種想就這樣把她永遠囚在自己懷裡的瘋狂念頭。

  他不諱言自己曾經擁抱過許多女子,可是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同。

  以前是慾望帶動身體的機械動作,而現在,卻是心靈激發了他的本能,那是心底的渴望,一種焦渴到讓心靈會疼痛的感覺。

  他知道這個平時用冰層包裹自己的女子還未完全接納自己,他從未為一個人這樣焦躁過。

  伸手去抱她,裴幼迪卻急忙閃躲。

  「不要了!」

  「去洗澡。」蘇瑾笑道,攔腰把她抱起。

  裴幼迪身上未著寸縷,被他抱著,羞澀得小臉通紅,直到蘇瑾把浴缸裡放滿了水,抱著她一起坐進去,她還像小貓一樣不停扭動抗議。

  「幼幼,對不起。」蘇瑾的大手沿著裴幼迪的鎖骨,一直滑落到小腹上,輕輕為她搓洗按摩。

  「嗯?」裴幼迪歪了歪頭,他的嘴唇正好落在她微微噘起的嫣唇上。

  「我無法保證以後不再有這種突發事故。」歎息著舔弄她甜美的唇辦,蘇瑾無奈地說。

  「沒關係。」如果只是工作,沒有其他的原因,她想她可以理解。

  「做男人好辛苦喔,如果沒有事業會被人瞧不起,如果專心工作又無法照顧好家人,還會被埋怨。」

  「嗯。」裴幼迪想起自己的父親,他是不是也這樣?

  「幼幼,你希望自己的婚姻是什麼樣的?」

  裴幼迪怔了一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真的好難回答。

  「也許,我只是想要一個歸宿感。」認真思考了許久,一直到他把她清洗乾淨,用毛巾擦乾身體,抱到換了床單的床上時,她才這樣回答。

  一個可以給她「家」的感覺的婚姻就足夠了。

  濃烈如酒的愛情無法細水長流,混雜了愛與親情的婚姻應該可以白首偕老吧?

  「還有喔,問你一件事。」突然想起一件事,裴幼迪拍一下蘇瑾的胸膛。

  「什麼?」

  「那個斷背山……」

  就是那個影片惹的禍,讓她忍不住懷疑自己老公的性向。

  「怎麼?以為我喜歡同性?」蘇瑾好笑地壓近她,用自己的下身貼近她,「要不要再來證明一下?」

  裴幼迪的臉紅了起來,小小抱怨一聲,「你……怪物!」

  都做了那麼多次,他怎麼還那麼有精神?

  「除了斷背山,收藏櫃裡還有許多,比如春光乍現、美少年之戀這樣的影片喔。」

  「啊?」裴幼迪張大嘴巴。

  蘇瑾果然有問題,居然收藏如此多的同性戀影片!

  用手指點點她微微張開的嫣唇,蘇瑾帶著寵愛而無奈的笑容道:「小傻瓜,還不是因為你的愛好太過奇怪,秦弱水說你平時只喜歡看什麼耽美小說和漫畫,如果要和你有共同話題,我至少必須瞭解那是什麼東西吧!」

  弱水小傻瓜,她怎麼可以對男人們講這種事?

  「你……那你看了有什麼感覺?」裴幼迪膽戰心驚地問。

  他會不會因此而步入那個禁忌的世界?

  「呃……」蘇瑾故作思考狀,「以前我還不知道兩個男人也可以這樣那樣耶,現在覺得如果偶爾嘗試一下可能也不錯。」

  「啊!不要!」裴幼迪小聲叫起來。

  喜歡看耽美是一回事,自己的男人變成其中的主角卻是另外一回事。

  蘇瑾放聲大笑,猛然拾高她的腰,一個挺身深深進入她,裴幼迪的尖叫立刻變成了嫵媚婉轉的申吟。

  不管多少次,被火熱的巨大填滿的感覺,還是會讓她渾身顫抖不已。

  「我還是比較喜歡和老婆這樣那樣喔。」蘇瑾的聲音也變得粗重,卻刻意放慢速度慢慢抽動,「你喜歡的東西我都可以試著去接受,當然,你不能去喜歡別的男人。」

  最後一句話讓裴幼迪狠瞪他一眼,蘇瑾大笑一聲,低頭封住她的唇。

  兩人的四肢交纏在一起,蘇瑾專心一意地享受著被裴幼迪的溫潤柔軟包容的快感,裴幼迪也有種被緩緩吸入一個無邊無際空間的錯覺,身心都沉醉在既像下墜又像飛翔的舒暢裡。

  對話漸漸不成語句,只剩下急促的嬌喘和低吼,心靈還在彼此試探,可身體已經無比契合,兩人皆盡情沉浸在瘋狂的官能饗宴之中。

  ******

  關上電腦,蘇瑾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看看手錶已是凌晨一點鐘,他慢慢推開隔壁書房的門。

  他的小妻子還在拚命打字!

  從澳洲回來已經半個多月了,這半個多月裡,他居然沒有偷香到一回!

  喔!真是該死!

  在澳洲的七天,好像預先支付了他所有的快樂和激情,那小女人也出奇的配合,溫婉似水地承歡。可一回到紐約,她立即又變成了冰山美人,開始瘋狂地寫東西,又開始對他不理不睬。

  喔!喔!喔!真是夠了!

  蘇瑾的身體斜靠在門框上,雙臂抱在胸前,雙眼閃著狼光,心底也在不停地哀號:就這樣把她撲倒在地吧!

  工作時候的裴幼迪穿著很樸素,乳白的寬鬆休閒褲和淡藍色的寬鬆襯衫,那纖細的肩膀讓她看起來更為楚楚可憐,一頭秀髮如瀑布般披在腦後,她的頭髮維持著自然狀態,未燙過未染過,那自然生命的烏黑光澤好像森林裡的長辮子精靈一樣。

  她那雙和秀髮一樣烏黑閃亮的眼睛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盯在螢幕上,手指如飛地敲打著文字,看起來此時正靈感如潮,寫得很順暢。

  如雪山精靈一般純淨無瑕的臉蛋上只略施淡粉,如遠山一般悠遠的秀眉,挺拔而有些倔強意味的鼻粱,和微微抿著的嫣唇,都在超脫之中又帶著一些奇妙的性感韻味。

  蘇瑾只是靜靜地看著,腦海裡就忍不住浮現出她曼妙的嬌軀在自己身下承歡的畫面,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緊繃起來,某一處又開始隱隱脹痛,激動的慾念如同草原的野馬群般不受控制,奔騰喧囂。

  那真的是一種潛伏在身體深處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焦躁、疼痛、甜美,宛如饕餮一樣永遠無法吃飽的渴望。

  這個小女人,怎麼會挑起他如此深的慾念?

  想把她囚鎖在自己的臂彎裡,除了自己,再也不想讓她看到任何人、任何事。

  他不曉得自己怎會這樣愚蠢,竟有著這種瘋狂念頭。

  蘇瑾自嘲地挑了挑嘴角,輕輕歎口氣。可是話說回來,已經半個月了,他這樣一個健健康康的大男人居然一直處於禁慾當中,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似乎聽到了他的歎息,裴幼迪的手指停止了敲打鍵盤,回過頭去,一看到蘇瑾,她愕愣了一下,然後臉上又迅速堆出一個笑容,「還沒睡?」

  連笑容都好假!

  蘇瑾在心底抱怨她那不夠精湛的假笑,同樣送她一個更曖昧的笑容。「親愛的老婆,我是孤枕難眠喔。」

  他明顯地感受到裴幼迪的變化,在澳洲的時候,裴幼迪好像褪去了一切的武裝,把赤裸裸的自己交到他手裡,縱情歡樂,熱情而體貼,就連床笫之事也積極配合,讓兩人都能得到最大的愉悅。

  可是回到紐約之後,她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又變回以前那個戴著虛假面具生活的裴幼迪,就連對他——她的親親老公,也不敞開心扉,甚至連夫妻之事也刻意迴避著。

  「我……」被這樣直言不諱地提出同床共枕的要求,裴幼迪的小臉紅了一下,目光心虛地左躲右閃。「我……我工作好忙,那個……呃……好累……沒、心情……」

  總而言之,現在她不想做!

  蘇瑾聳聳肩,慢慢走到她面前,在她旁邊單膝跪下,伸手攬住她的纖腰,裴幼迪的身體瞬間僵硬,伸手輕推了他一下。「蘇瑾,我……我真的在趕工作。」

  「到現在還連名帶姓地叫我?」蘇瑾不滿地在她的懷裡蹭了蹭,貪婪地呼吸著屬於她身上獨有的清香。

  「那……瑾……請原諒我,這幾天我很忙……」

  「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蘇瑾不滿地隔著衣服在她胸前的蓓蕾上咬了一下。

  裴幼迪低吟一聲,當發現自己竟然有感覺時,急忙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氣息有些紊亂地說:「還有三天就截稿,我還有許多內容沒寫,編輯都快抓狂了。」

  「管他的!有什麼損失我十倍賠償他好了,今晚陪我!」蘇瑾像個撒嬌的孩子一樣,開始吮吸她修長白皙的頸項。

  「瑾!」裴幼迪無奈地推他,「你工作的時候我可沒有打擾你喔。」

  一句話正中要害,蘇瑾只好停止無賴的動作。

  「可是我真的好想要你。」坦率地吐露自己的渴望,蘇瑾刻意用自己的下身摩擦一下裴幼迪的腿。

  灼熱而堅硬的觸感,隔著薄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得到,裴幼迪的身體一顫,已經經歷過多次歡愛的地方似乎在瞬間悸動濕潤。

  見鬼的!她又何嘗不想要?

  她也正年輕,已經品嚐過性愛甜美滋味的身體也會感到寂寞,渴望被撫慰,可是……她依然陷在矛盾中無法跳脫出來。

  蘇瑾到底要她的什麼?只是這具還算美麗的軀殼嗎?

  可是女人的美麗是有時限的,很快就會過去,到那時候呢?

  從澳洲歸來後,裴幼迪發現自己比以前更貪婪了,她恐懼地發現自己想從蘇瑾那裡得到更多。

  她不僅需要他擁抱她的身體,也渴望他能擁抱她的心。

  可是他能做到這一點嗎?

  不管從哪裡得到的情報,蘇瑾都是一個玩弄女性的高手,屬於萬花叢中走,片葉不沾身的超級Play  Boy。

  如果沒有真愛,她不想再隨便交出自己的身體。

  好吧,算她食言,假婚她似乎有點做不到了;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她似乎也不甘願。

  裴幼迪想,自己真是個貪婪又自私膽小的壞女人,總是只顧著自己。

  「小東西,你還在抗拒我。」蘇瑾靠近她的臉頰,在她的耳畔低歎,那沉沉的歎息宛如大提琴的迴旋音,在裴幼迪的心中縈繞不散。

  從眼角的餘光裡可以看到他英俊的面容,長而捲翹的眼睫毛比她的還要漂亮迷人,目光深邃,宛如釀了千年的酒,令人不自覺地沉醉,只是嘴角下的酒窩此時卻不再盛滿歡樂,倒像斟滿了苦澀,酒窩越深,苦澀越多。

  裴幼迪喉頭有些發乾,她皺皺眉頭,難道她真的在折磨他?

  「小東西,可惡的小東西,你這個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能不能告訴我?」蘇瑾像個深宮怨夫一樣地咬著她小巧的耳朵追問。

  「蘇瑾……」裴幼迪猶豫再三,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

  「什麼?」

  「你……真的愛我?」

  「你說呢?」

  「為什麼?」她就是感到奇怪,他們才第一次見面,他就願意給她那麼一大筆錢,然後還娶她這個別彆扭扭的女人做老婆,怎麼想都不合情理。

  這世上多的是那種為美麗女人神魂顛倒的色老頭,願意做冤大頭出大錢,但這明顯不符合蘇瑾一貫的作風啊!

  聽秦弱水說,雖然蘇瑾是個花花公子,卻從來不會為女人花一分錢的!

  蘇瑾可以為了兄弟一擲千金,但是他從不給女人買一朵花,更別說鑽石別墅車子等奢侈品了。

  向來都是女人樂意為他花錢,讓人覺得他像被女人包養的小白臉。

  這樣的他居然會願意為她拿出兩億美金,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真的想知道原因嗎?」

  蘇瑾低聲笑起來,熱熱的氣息呵在她的頸項間,感覺癢癢麻麻的。

  「嗯。」裴幼迪坦率承認。

  「因為啊……」蘇瑾的眼睛轉來轉去,最後呵呵笑道:「就不告訴你!」

  「啊?」

  壞男人!又捉弄她!

  看到裴幼迪孩子氣地瞪眼睛,蘇瑾笑著咬了她的小鼻子一下,站起身攔腰把她抱起來,裴幼迪「啊」地尖叫起來,他卻不理,抱著她大步向臥室走去。

  一壞蛋!不要逃避話題!」裴幼迪的粉拳無力地撾打在他的胸膛上。

  「小東西,只要你讓我滿意了,我就全部告訴你。」他色情的大手在她的臀部捏了一把,裴幼迪的臉一下變得通紅,

  「我不要知道答案了!」她怒吼。

  「小東西,你現在只要知道我愛你就行了,愛你很久很久了。」把她壓在床上,他愛憐地啄著她的唇辦低語。

  當他迫不及待地進入她體內,在她最後承受不住快樂就要暈眩時,他仍一直在重複著相同的話——

  「小東西,我愛你很久很久了,遠比你知道的要久很多很多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5:35

第六章

  安靜的清晨。

  感覺到窗子被打開,吹進來的風有些涼,睡得正舒服的裴幼迪下意識地拉了拉原本滑落到小腹上的薄被,她蜷縮成一小團,繼續和周公下棋。

  天氣已經一日熱過一日,至於為什麼今天早晨有點冷,睡得迷迷糊糊的裴幼迪不願意去多想,只想繼續和柔軟舒適的床糾纏。

  雖然因為被蘇瑾打擾拖延了兩天,但幸好稿子終於在昨天晚上寫完了,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裴幼迪覺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只想大睡特睡上幾天幾夜。

  天曉得,她一方面要費勁腦力寫稿,努力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寫得生動有趣一些,另一方面又要耗盡體力奉陪那個精力過剩的好色男人。好,叫他一夜七次郎是有些誇張,但一夜三次郎總不為過。

  鼻子被人捏住,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氣惱地張開嘴巴,伸手啪一下打在那只惡作劇的大手上。

  真是的,每天早晨都來這一套,比小孩子還幼稚!

  「醒一醒,小睡貓。」

  不屈不撓的大手繼續搔弄她光潔無瑕的臉蛋。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打擾我睡覺!」裴幼迪氣鼓鼓地睜開眼睛。

  她從以前就不容易睡好,起床氣尤其大,偏偏這個不怕死的男人每天早晨都要騷擾她,好像就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

  真是壞男人乘以一百倍!蘇瑾絕對是個壞到底的傢伙。

  「我說過多少次了,睡覺重要,但吃飯也重要。」不理她陰沉得就要爆發狂風驟雨的臉色,蘇瑾笑瞇瞇地端過一杯牛奶和一小塊小點心,「乖,吃掉再睡。」

  蘇瑾雖然也經常熬夜,是個生活並不太規律的人,但是他格外講究飲食規律,早晨是絕對不能空肚子的,即使要睡覺,胃裡多少也要填點東西。

  按照他的說法,如果早晨總是空著肚子,時間久了就容易得胃病以及其他消化系統的毛病。

  裴幼迪其實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因為她自己就經常會消化不良,胃口很差。

  可是,比起那些以後的擔憂,她更渴望近在眼前的睡眠享受。

  「不要!」

  現在她最想親近的是周公,不是五穀雜糧。

  「那我就不讓你睡哦。」

  蘇瑾要起無賴,湊過去親吻她氣鼓鼓的小嘴,卻被她敏捷地躲開。

  沒刷牙!他居然還敵來親她?

  「乖乖喝掉。」蘇瑾再次把牛奶送到她嘴邊,「不然我就像以前一樣親口餵你喔。」

  裴幼迪想起之前的情況,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隨手撥開蘇瑾送過來的東西,結果他就壓上來吻她,等她發覺時,才發現自己被餵了牛奶。一口一口,等她徹底清醒過來時,一杯牛奶已經被餵了一半,可是剩下的一半也沒有喝下去,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和她滾起床單。

  臭蘇瑾,反正他總是會找各種藉口吃她的豆腐就是了。

  不過話說回來,老公和老婆親熱也是天經地義的事,被他擁抱遺感到被吃豆腐的自己,是不是依然沒把他當成是自己的丈夫呢?

  記得以前在某本書上看過,所謂丈夫,一丈之內是夫,一丈之外就很難說了。

  「你不喝的話,我就吃掉你喔。」看她傭懶的模樣實在誘人,蘇瑾忍不住湊過去在她的鼻子上啄了一下,「又是好幾天沒讓我抱了,好寂寞。」

  「我喝牛奶。」怕他得寸進尺,裴幼迪急忙接過牛奶,咕嚕咕嚕喝下去,又吃掉那塊根據她的口味特意製作的小點心,然後拍拍蘇瑾。「我要繼續睡了喔。」

  可是話才說完,她的唇就已經被堵住,和剛才小雞啄米似的淺吻不同,這次是熱辣辣的激吻,裴幼迪整個人差點驚跳起來,想推拒,可是蘇瑾的舌好像火種,吻到哪裡,哪裡就被點燃。

  雖然裴幼迪極力壓抑著自己,但女性的本能還是不合時宜地在此刻氾濫衝動起來,她的身體變得敏感,不自覺地扭動一下。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變化,蘇瑾的嘴角微揚,大手悄悄滑到她的雙腿之間。

  蘇瑾明白想得到裴幼迪的心似乎很困難,那麼他只能先馴服她的身體。

  愛情三十六計裡,雖然攻心為上,但是由身及心的計策應該也不錯吧?

  不管怎麼說,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這個小東西就算是冰山,他也有自信把她融化。

  「小東西,你是故意誘惑我的吧?」並不意外地發現她的睡衣下空無一物,蘇瑾有些得意地捏了捏她的柔軟。

  裴幼迪的臉一紅,她以前自己一個人時就喜歡裸睡,覺得這樣才能完全放鬆自己;結婚之後因為覺得不好意思,就穿上薄薄的絲綢睡袍,但裡面還是不喜歡穿上任何東西。

  手指輕巧的挑逗讓裴幼迪不由得渾身發軟,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舒眼一些,婚後越發火辣曼妙的身材本能地扭動起來,儘管嘴巴還矜持地緊閉著,身體卻早已失去了防護,只能任由蘇瑾上下其手,肆意輕薄。

  蘇瑾的一隻大手輕輕撫上已經挺立的椒ru,裴幼迪只是低低申吟了一聲,卻沒有再反抗。

  昨夜寫完稿子的時候,蘇瑾也曾求歡,她因為太過疲憊拒絕了,而現在她已經沒有理由再抗拒。

  蘇瑾肆意吮咬著她的粉舌,一邊用手指捻揉著胸前挺拔的蓓蕾,另一隻手卻在她的柔軟密谷間輕輕滑動,不時撩撥著那微微綻放的柔軟花辦。

  「啊……嗯……不要……」口中無意識地申吟著,裴幼迪從未經歷過這麼溫柔的調情,小腹處隔著衣物仍能感受到的雄壯,更是讓她感到莫名的騷動。

  「寶貝幼幼,真的不要嗎?」蘇瑾舔吮著她的耳垂,一邊哈氣一邊問。

  「啊……啊……不要……問我……」隨著對方的動作,裴幼迪不時申吟,身體也開始追逐蘇瑾的手指。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蘇瑾慢條斯理地繼續挑逗,手上又用力點了一下她的敏感點。

  「啊!你……壞蛋!」裴幼迪的身體如遭電擊,頓時火熱滾燙起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吧?」

  手指順著縫隙來回摩擦,感受著心愛寶貝的潮濕,蘇瑾的手指淺淺地探入柔軟之中,卻被沁出的蜜ye嚇了一跳,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反應正昭示著懷裡的小東西是多麼的迫不及待。

  儘管她的心還在抗拒他,可是她的身體已經本能地渴望他了吧?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蘇瑾的身體也火熱起來,小腹下面越發脹得發痛。

  蘇瑾低頭含住她的豐挺,大手則托起她的翹臀,把自己的粗碩壓上去直鋌而人,無法再慢悠悠地調情。

  一進入令他慾望債張的狹小,他立即肆意抽動,在忘情的充滿侵略性的衝刺下,裴幼迪根本逃不開也躲不掉,只能嬌喘不已。

  頻繁抵入身體深處的動作近乎失控的粗暴,令裴幼迪幾乎無法承受,她有點詫異蘇瑾這一刻的瘋狂,可是她連話也說不出,只能被動地擁抱住強健的軀體,那古銅色的肌膚上滲出了汗珠,宛如吸附住了自己的手指。

  兩人的下體不斷地分離又結合,完全密合的肢體正顯示出不可思議的親密,狂烈的灼燒感在身體內部熊熊燃燒,好像只有更加猛烈的衝擊才能緩解。

  裴幼迪在令人暈眩的衝擊中,眼神迷離地看著蘇瑾,漂亮的頸項,結實的胸膛,完美的身體線條,還有對於男人來說太過性感的臀部,不管從哪一點來說,她的丈夫都算是個極品尤物。

  唔,男人應該也可以被稱為尤物吧?

  難怪那麼多女人為他瘋狂。

  「小東西,你敢走神喔?」被忽視的蘇瑾憤怒了,大手勒緊她的纖腰,更加瘋狂地衝擊。

  在伴隨著低吼的致命一擊之後,蘇瑾咬緊嘴唇,死死抵在她的身體深處。

  裴幼迪的身體痙攣著,那灼熱的液體燙傷了她,讓她不能自己。

  空氣中散發著海水般的味道,鹹濕而情色。

  她的心好像大鼓一樣,砰砰直跳。他壓在她的胸前,他的心跳比她還劇烈。

  「蘇瑾……」她想推開他時,卻詫異地感覺到他又硬挺起來,她忍不住申吟一聲,雙手抱住他的頸。「你會要了我的命。」

  「那我們就在床上一起死去吧。」蘇瑾的嘴唇帶著獨特的笑容。

  「你自己去死啦!」那她會丟臉死好不好?

  「是欲仙欲死。」

  這個壞男人!她真是快受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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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幼迪和蘇瑾的關係正進入一種微妙的階段,她不再極力抗拒和他之間的身體接觸,也經常會忘我地沉醉在他的熱情擁抱之中;但她的心依然沒有歸屬感。

  裴幼迪和蘇瑾都明白這一點,卻都聰明地不去點明。

  因為有些事不是靠嘴巴說出來就能做到的,「感覺」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感覺不對,那麼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也不管用。

  就在這時,她的好友秦弱水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個後知後覺遲鈍萬分的性感女子,已經懷孕三個月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孩子,因為她平時的月事本就不太正常,如果不是她老公蒼冥帶她去醫院檢查,恐怕要等到肚子完全大起來,她才知道自己要當媽媽了。

  因為腰身變粗,不適合再穿緊身性感的衣服,愛漂亮的秦弱水立即拉著裴幼迪去逛街購買孕婦裝。

  她們走過了一家又一家的店舖,最後在一個門面小小的精品店裡停留下來。

  店主是一名金髮女子,正招待著一位男性客人,看到秦弱水和裴幼迪進來,微笑著請她們先隨便觀看。

  男子隨著店主的目光不經意地朝她們瞥了一眼,整個人一怔。「幼迪!」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稱呼,熟悉的感覺;裴幼迪頓時呆住。

  眼前的男子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頭髮整齊地向後梳著,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面容端正,氣質沉穩,有著東方人特有的儒雅氣質。

  「怎麼會是你?」秦弱水也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陰暗,譏嘲地斜眼看了男子一眼。「又來給哪個女人買衣服?混得不錯喔,可以到這種地方來購物!」

  「幼迪,好久不見。」許文浩無視秦弱水的挑釁,逕自走到裴幼迪面前,伸出了右手。

  裴幼迪低頭看了一下那隻手,跟以前的粗糙和黝黑比起來,現在白皙細膩了許多,有了生活優渥者特有的光華細嫩。

  而且能從台灣到美國,又到這個以昂貴出名的地方購物,他的生活應該過得很不錯吧?

  以前那個貧寒的男子不見了。

  裴幼迪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卻沒有回握對方,而是挽起秦弱水的胳膊朝外走去,秦弱水回頭瞪了許文浩一眼。

  許文浩大步跟上去,有些急切地伸手握住裴幼迪的胳膊。「幼迪!」

  再次凝視那隻手,裴幼迪皺緊眉頭,「放手!先生,你再這樣我會告你當街騷擾。」

  「幼迪!」許文浩卻越發抓緊她,「給我十分鐘,好不好?」

  「許先生,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秦弱水炫耀般地從許文浩手中搶過裴幼迪,「請你不要再騷擾她。」

  「你結婚了?」許文浩明顯大受打擊,臉色一陣鐵青。

  「是的,我用兩億美金出賣了自己。」裴幼迪脫口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件事。

  許文浩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給我十分鐘,我們談談好不好?」許文浩緊抓住她不放。

  「幼幼,咱們走,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秦弱水不想讓裴幼迪跟對方多說一句話。

  當年許文浩傷害裴幼笛有多深,只有身為姐妹淘的秦弱水最清楚。

  高中時,裴幼迪認識了同班的許文浩,從南部鄉下考上來的許文浩家境相當貧寒,但是成績很好,而且勤奮努力,人又長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很得同班女生的好感。

  向來對貴族子弟反感的裴幼迪第一次遇到這種清寒學生,完全沒有統褲子弟的浮華和招搖,為人認真又努力,當時只有十七歲的她第一次情動,陷入了生平第一次的初戀。

  許文浩也愛上了裴幼迪,兩人陷入酸檸檬一般的戀情之中,裴幼迪整顆心都投入到這個大男生身上。

  不介意他的家庭,不介意他的貧寒,不介意他那還未褪去的土氣,真心愛著他的一切。

  當時的許文浩生活相當拮据,裴幼迪想支援他,卻都被他拒絕。他打了許多工,用微薄的收入買生日禮物送她,那是她收到過最令她感動的禮物。

  她期望著等他們畢業後就結婚,即使過著清貧的生活也無所謂。

  可是在畢業前夕,當她去宿舍找許文浩時,卻發現他正和另外一個女生在床上,做著某種原始運動。

  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到現在還經常讓裴幼迪在半夜裡冷汗淋漓地醒過來。

  後來,許文浩承認他一直和那個外校的女生有來往,那女生是他從南部一起到台北來唸書的青梅竹馬,而他之所以會選擇和裴幼笛交往,只不過是想利用她的身份跨入上流社會。

  許文浩說他不愛她,他只愛她的錢,她是他躋身上流社會的籌碼。

  裴幼迪書也念不下去了,神經原本就有些敏感的她陷入了無法抑制的抑鬱之中,身體迅速消瘦,不得不在家養病。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也算不了什麼大事,裴幼迪自己也不明白當時為什麼那麼傷感。現在的自己為了兩億美金都可以把自己出賣,和當初的許文浩其實也沒什麼差別吧?

  水往下流,人往上走,為了成為人上人,許多人可以出賣真心和尊嚴。

  可是因為這個男人,裴幼迪卻對所有男人產生了戒備。

  「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裴幼迪淡淡地撥開許文浩的手。

  「不!」許文浩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裴幼迪,對於這次上帝恩賜的機會,他絕對不能再錯過。

  「許先生,請放手!」裴幼迪秀眉緊皺。

  「給我十分鐘。」

  「你希望我叫警察嗎?」秦弱水生氣了。

  「幼迪,我求你。」許文浩卻不肯放棄。

  看到許文浩眼神裡的哀求和傷痛,裴幼迪剎那間有些心軟,或許分手了也不一定要成為敵人。

  她歎了口氣,「好吧,十分鐘,找個地方談。弱水,你先回去。」

  「幼幼!」秦弱水擔心地望著她,她明白自己的好友外表雖然冰冷,其實足個很容易心軟的女人。

  裴幼迪朝她笑了笑。「沒什麼,我不會紅杏出牆的。」

  她結婚了,是已婚婦人,即使見了舊日戀人,也只會把他當作昔日的舊夢一場而已。

  秦弱水有點不放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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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幼迪和許文浩選擇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對不起。」這是兩人落座之後,許文浩的第一句話。

  裴幼迪沒說什麼,只是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愛你。」許文浩歎了口氣摘下了眼鏡,目光痛楚地凝視著對面越發清麗的女子。「我唯一愛過的女人只有你。」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裴幼迪在心底反駁著他,卻繼續沉默著。

  「也許現在說這些你也不會信了,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會傷害你那麼重。」許文浩用手指捏住深鎖的眉心,「我愛你,可是你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麼自卑。你出身名門,吃穿住用都習慣了奢華,一頓消夜可能就是我一個月的消費,你不懂……不懂男人的自尊和驕傲。」

  他沉沉地又歎了口氣,目光望向窗外。

  「當時會找別的女生,也只是為了平衡我壓抑的心理。我想成功,想成為令你驕傲的傑出男子,可是卻被你撞見了那一幕,我只有硬拗到底。」

  是的,她不懂。她不懂男人為什麼就那麼計較一些身外之物!

  什麼自尊和驕傲,如果真愛她,真的還會計較那些嗎?

  裴幼迪的手指交纏在一起,依然沉默著。

  「我沒想到你會生病,幼迪,對不起。」許文浩痛楚的眼神鎖在裴幼迪身上,「對不起。」

  「沒什麼,一切都已經過去。」

  雖然她現在才二十歲,卻已經蒼老得像三十、四十歲。

  蘇瑾常取笑她沒有激情,也許她的激情早在那次絕望的初戀裡用盡了吧。

  「後來我和那個女孩分手了。」許文浩苦笑著,「但是和另外一個富豪的獨生女結婚。呵,這是成功的最佳捷徑,你會嘲笑我吧?」

  年紀輕輕就結婚,這在台灣已屬少見。

  裴幼迪搖頭,「沒什麼,我也一樣。」

  她還不是為了兩億美金嫁給一個陌生人,他們兩人還真是物以類聚,誰也沒資格嘲笑誰。

  也許世上許多的婚姻都是這樣,為了不同的利益關係而結合,無所謂情愛。

  「你不會明白為了塊麵包發愁是什麼滋味。」許文浩重新把眼鏡戴上,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擁有良好的家世,我會把你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讓你成為我一個人的禁臠。」

  原來愛情的前提條件是金錢!

  裴幼迪忍不住笑了起來。

  「許先生,你的話講完了吧?」她站起身,「我先生還在家等著我回去,我必須走了。」

  他給了她當時的解釋,那個令她傷心到底的初戀可以徹底結束。

  她想她的惡夢也可以終結了。

  「幼迪。」許文浩匆匆結帳跟了出來,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幼迪!」

  「還有什麼事?」裴幼迪有些不耐煩地抬頭看他。

  她突然覺得看似桀騖不馴、狂妄霸道的蘇瑾,實則比這個虛華的男人要好看許多,她突然好想念蘇瑾有力的雙臂。

  在她失神的剎那,許文浩已經當街擁抱住她,低頭吻上她的唇。「幼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天知道,不管我擁抱誰,腦海裡也只有你的影子!」

  「放手!」裴幼迪惱怒地抬腿踢他,他怎麼可以如此無恥?

  「讓我最後一次吻你,好不好?」許文浩的聲音裡夾雜著焦躁和慾望,「給我一個吻,讓我記住一輩子。」

  他知道他再也得不到她,那就讓他再吻她一次,讓他記一輩子,哪怕以後思念的痛苦會折磨他一輩子。

  許文浩的聲音裡彷彿夾雜著無數刺人的針,裴幼迪被他那種急迫而焦渴的痛楚撼動了一下,抗拒軟弱了下來。

  他的唇趁此機會再度覆上她的唇,激烈而深入的法式熱吻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就在此時,一輛寶藍色的跑車緩緩停在街道對面,車窗緩緩搖下來,蘇瑾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幕。

  然後,他摸出一根香菸點燃。

  他很久沒抽菸了,原本曾讓他很享受的味道,現在卻變得有點嗆,有點辛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6:19

第七章

  一回到家,裴幼迪就聞到了濃濃的酸醋味。

  她皺了皺鼻子,難道羅絲又熬醋了?

  前段時間流行感冒肆虐,宅子裡的幾名傭人也被傳染了,裴幼迪就告訴羅絲,平時熬一些醋可以滅殺空氣中的細菌。

  這本是中醫的傳統方法,羅絲是個中醫的信奉者,從那以後便經常會熬醋,但也不至於弄得整個大廳裡都飄著醋缸打翻了的味道吧?

  見她進來,臉色有些疲憊,羅絲立即上前接過她的遮陽帽,小聲道:「太太,小心點喔。」

  「怎麼了?」裴幼迪不解地問。

  「先生一個人在廚房裡,說要為太太做一桌豐盛大餐呢。」

  羅絲雖然名義上是小聲嘀咕,但因為她的大嗓門,還是讓剛剛走過來的蘇瑾聽得清清楚楚。

  「親愛的老婆,你還知道回來喔?」蘇瑾那張英俊到不可思議的臉此時居然有些扭曲,眼眸裡更是閃爍著如同野獸般的嗜血表情。

  裴幼迪的心怦地一跳。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不好意思,今天陪弱水逛街時間久了點。」她有些尷尬地對他擠出一個笑容。

  說起來她這個家庭主婦還真是不稱職,連下廚也不會。

  她的朋友秦弱水也經常因此而取笑她,說她哪天如果沒人養了,就算看著一廚房的食材都會餓死。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只要是自己不感興趣的,就完全置之不理,做飯就是其中之一。

  她一直覺得美食只要品嚐就夠了,一旦自己動手去做,就會失去品嚐的樂趣。

  從這一點的確可以看出她從小就養尊處優,一些貴族式的習慣一旦養成,是很難更改的。

  「是久了點,弱水已經為她老公做好飯菜吃飽了,你卻還沒到家。」蘇瑾話一說出口,就忍不住想痛扁自己一頓。

  喔,真是沒出息!活像古代戲裡受氣的小媳婦兒!

  「對不起,有點小事耽擱了。」裴幼迪不知道秦弱水對蘇瑾說了什麼,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把許文浩當成過去的記憶徹底掩埋,所以也不打算多作解釋。

  而且有些事情根本無法解釋,一旦說出來,只怕會越描越黑。

  「既然如此,那就先吃飯吧。」蘇瑾聳聳肩。

  「好。」裴幼迪先洗了洗手,照鏡子的時候意外發現自己的唇角滲出了血絲,她急忙擦洗掉。

  該死!

  剛才蘇瑾和羅絲一定看到了她這個模樣吧?他們會怎麼想?

  因為最後猛然推開許文浩時被他咬到,那男人還說什麼要她也永遠記住這種痛,可惡!

  她以為自己擦乾淨了,沒想到後來又滲出了血。

  該死!該死!該死!

  坐到飯桌前時,裴幼迪意識到蘇瑾一定已經知道了某些事,不然瞧瞧這一桌子的菜:醋溜魚、醋拌黃瓜,就連原本好好的羅宋湯裡也不知道加了幾碗醋。

  還未拿起筷子,裴幼迪就已經被醋酸味淹沒了,胃酸也開始拚命分泌。

  「這是我特意為親愛的老婆做的,不愛吃嗎?」見她遲遲不動筷子,蘇瑾自己無把魚頭弄斷,夾到她面前的小餐盤裡。

  裴幼迪抬頭看看他,他的眼神越發陰暗,讓她的心頭猛敲小鼓。

  怎麼辦?她不知道蘇瑾會如此醋勁大發,簡直比女人還愛吃醋。

  他的模樣好可怕,瞧他一副恨不得一口吃掉她的樣子,不知道此刻心裡正在想著什麼邪惡的懲治辦法呢!

  這一桌子的酸菜,只是小小的懲罰吧?

  她無奈地歎口氣,把筷子放下,「好吧,我們談談。」

  她不是縮頭烏龜,既然蘇瑾如此表現,她想把話說明白也好。

  「談什麼?」

  蘇瑾的臉上堆著假笑,讓她看著覺得真是礙眼。

  「我今天確實在外面遇到了一個人,確切地說是我的初戀情人。」

  「喔!初戀情人喔。」蘇瑾劍眉一揚,臉上的假笑也消失了,「是不是又找到了以前甜甜酸酸的戀愛感覺?」

  「沒有,我們早就完了。」裴幼迪乾脆把她和許文浩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最後道:「不管你信不信,到今天為止,我和他之間是真的徹底結束了。」

  「是嗎?」蘇瑾淡淡地應道:「你一直不肯敞開心扉接納我,甚至在肢體上抗拒我,都是因為他吧?」

  「不……不是!」裴幼迪急忙辯解:「我只是無法接受我們之間因為金錢而建立起來的關係!」

  「那你和許文浩又有什麼區別?不是同樣認為金錢才是左右愛情的關鍵嗎?」蘇瑾咄咄逼人地反駁。

  「啊……」裴幼迪頓時無語。

  是真的嗎?

  是不是她真的把那兩億美金看得太重,記在了心裡,成了一根時刻刺著她的刺?

  就像許文浩因為她出身豪門而感到自卑一樣?

  「你們真的完了?那為什麼還會有生離死別一樣的激吻?」蘇瑾那嗜血表情再次浮現。

  身為一個男人,沒有人能夠容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沾染,更何況是那樣當眾熱吻。

  他沒有立即拔槍殺了那個混蛋,已經是用盡了所有的理智來克制。

  天知道當時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字在不停地反覆——殺!殺!殺!

  好想把那個混蛋揪起來痛扁一頓,讓他再也沒有能力勾搭女人!

  「你跟蹤我?」確信他看到了街頭的那一幕,裴幼迪頓時也怒火上湧。

  蘇瑾不屑一笑,「跟蹤又如何?」

  他只不過聽羅絲說她出去一天還沒回家,怕她勞累而親自開車去接她,沒想到會看到那一幕。

  「你!」裴幼迪霍然站起,「卑鄙!你懂不懂得什麼叫尊重他人隱私?」

  「如果你的隱私就是背著丈夫去和別人偷情,那我還真不想尊重!」

  「你胡說八道,我都說過我和他已經沒什麼。」

  「那你為什麼會和他接吻?」

  「是他強迫我的!」

  「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那樣強迫你嗎?」

  「你——不可理喻!」裴幼迪被氣得渾身打哆嗦,眼淚不爭氣地湧出來,大小姐的脾氣也立即發作,「蘇瑾,就算你厭棄了我,也不必如此羞辱我,遇到許文浩是意外,被他吻我比你覺得更噁心,如果你如此不信任我,我們分手算了!」

  分手?

  她終於說出了這兩個字!她一直在期盼著這樣的機會吧?

  從他身邊逃走,擺脫這個他強加給她的婚姻。

  無法抑制的怒火燒去了蘇瑾的理智,他幾乎是怒吼著把眼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女人扛進臥室,狠狠丟在大床上。

  「分手?我不許!我絕對不許!」他費盡心機得到的寶貝,怎麼可以輕易放手?

  「放開我!」裴幼迪哭泣掙扎著,「你這樣強迫我,和那個人又有什麼區別?男人都是這樣,混蛋!都是混蛋!」

  可是他不理她的反抗,這次沒有一點點的準備,蘇瑾就這樣強行侵入了她。

  身體極力的排斥,因為甬道的乾澀而再次品嚐初夜時被撕裂般的痛楚,裴幼迪申吟著哀鳴。

  這是強暴!就算他們是夫妻,這也是強暴。

  屈辱和憤怒讓她的身體戰慄著,張嘴狠狠咬在蘇瑾的肩窩處,蘇瑾倒抽一口冷氣,卻更加箝緊她的腰猛烈抽送。

  他似乎已經失去理智,只剩下本能在機械地運動。

  「小東西,我絕不會放開你,絕不會!」他在她的耳邊低吼。

  「我要和你離婚!我要離婚!」裴幼迪才不理他。

  這樣的壞男人,她真的受夠了。

  不信任她,還如此對她用強的,她真的不想再繼續這個虛假婚姻了。

  可是最讓她感到難過的卻是她的身體,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渾身燥熱起來,大腿內側開始發癢,ru房也在發脹,尤其是和他的交合處更是又熱又麻又癢。她的身體已經被他調教得太好,就算在這種糟糕的狀態,居然也會濕潤起來迎合著他,陣陣酥麻的快感從交合處發出,像電流一樣竄過她全身。

  生理的快感不會因為情景的不同而失去,這讓裴幼迪感到悲哀。

  更可怕的是蘇瑾似乎也格外興奮,不僅頻率比以往更快,而且堅挺越發粗碩,頂著柔軟花壁的感覺強烈衝擊著裴幼迪,讓她的哭泣漸漸變成了嬌媚的申吟。

  她羞惱地咬住他的肩,不想洩露自己的感覺,而之後蘇瑾的抽動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裴幼迪的整個身子也隨著他的衝撞劇烈摩擦著床單,當她再也忍耐不住地讓申吟脫口而出時,蘇瑾低頭咬住了她的嫣唇,在她的檀香小口中肆意地玩弄,上下兩方的快感將裴幼迪推上癲狂的高峰。

  她的全身緊繃,體內痙攣收縮,蘇瑾很配合地停下來,等著她的高chao慢慢過去,然後開始下一波的攻擊。

  裴幼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著了火,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感中浮沉,她覺得自己變成了男人手中的性愛玩偶,而他對她的身體似乎極為滿意,一而再地需索。

  如果這也是愛,算什麼愛呢?

  其實他會吃醋,她多少感到開心,這證明他是真的在乎她。

  可是他的語氣、他的態度又讓她感到不被信任,被懷疑,連帶著人格都受到質疑,這讓她氣惱。

  她是那種已婚卻還會搞外遇的yin蕩女子嗎?他怎麼可以如此不信任她?

  就算她認為他們之間是假婚,她也會盡到人妻應盡的一切義務,他怎麼可以不信任她!這才是最讓她惱怒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在夢幻般的飄浮感覺中,裴幼迪已經全身酸軟無力,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別人從遠處傳來的聲音,發出的聲音像是小動物的哀鳴,身體像快樂又像痛苦。

  蘇瑾低吼著,聲音在風暴般的律動中顯得模糊不清,「幼幼、幼幼!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叫著她的名字,帶著無法得到的焦渴與痛苦。

  然後,兩人的身體最深的結合,同時達到有如煙火爆發般的巔峰。

  ******

  裴幼迪由疲倦的深海中醒來時已是深夜。

  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身邊冷清清的,那個欺負她欺負夠了的壞傢伙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在她陷入昏迷前,她聽到他在她耳邊不停地呢喃——

  幼幼,我該拿你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彼此不信任的婚姻還是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欠他的錢,也許她這一輩子都償還不清,但她會努力去還,她才不要再繼續被欺負下去。

  她慢慢收拾了一些屬於自己的行李,結婚後這段日子,屬於她的私人物品還真的不多。

  她雖然講究吃穿住用,但絕對不亂花錢,而且,她還沒有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所以也沒想過要堆積屬於自己的私人物品,比如她最喜愛的泰迪熊就還在台北的家裡。

  拖著行李箱經過客廳時,意外發現羅絲還未睡,正有些焦躁地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織毛衣。

  羅絲還保持一些舊時代的傳統,比如喜歡手織各種物品,大到毛衣圍巾,小到裝飾用的手機袋,她還送了裴幼迪一個,讓原本冰冷的手機握在手裡很柔軟、很溫暖,有母親的感覺。

  對這個家還有些戀戀不捨的原因,是因為有羅絲在的緣故吧?

  「太太,您也要出去?」羅絲驚訝地看著一副外出打扮的裴幼迪。

  「嗯,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裴幼迪傷感地回答。

  「太太!」羅絲放下手中的活,「小夫妻沒有不吵架拌嘴的,您怎麼可以輕易就說要離開?就算您責怪我不守傭人的本分多管閒事我也要說,您真的太對不起先生了!」

  胖胖的老夫人顯然動了怒火,聲音在黑夜裡顯得格外高昂。

  「羅絲,你不懂。」居然被責備了,裴幼迪委屈地扁嘴。

  「先生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真心對誰好對誰壞,沒有人比我看得更清楚了。在太太之前,別說我相信他會結婚,如果他肯帶一個女人到這個家裡來玩一次,我就會開心死。可是從來沒有女人進過這個家門一步!」

  裴幼迪意外地停下準備踏出去的腳步。

  「您信也好不信也好,以前都是女人向他獻慇勤,可是現在呢?在您看不到的地方,他為您準備好了一切,您喜歡的飯菜,您喜歡的用具,甚至連您喜歡用的沐浴乳和牙膏的牌子他也交代我們要準備好。雖然是貴夫人,但是像您這樣從不下廚、從不為丈夫燙一次衣服,每天只會看書發呆的,我還真沒見過。先生實在太寵愛您了,把您慣壞了!」

  「我……」

  意識到羅絲所說的都是事實,裴幼迪羞愧難言。

  作為一個妻子,她確實太不稱職。

  「你們東方不是有句話叫作什麼……那個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嗎?有什麼彼此不能體諒的矛盾呢?除了享受被寵愛,偶爾也要學會關心體諒對方的心情吧?太太您真是太不成熟了,一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就要離家出走,上次先生那麼勞累還去追您,我真擔心他會暈倒在飛機上。」

  實在太過心疼自己看大的小孩,羅絲大膽地把所有的抱怨都說了出來。

  剛才蘇瑾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抽菸,出來就悶悶地問她,到底怎樣才算是愛一個人呢?

  「一點都不珍惜自己手中擁有的寶物,您早晚會後悔的!」羅絲忿忿地說著,「雖然先生也許不想讓您知道,但是我還是要告訴您,先生小時候曾有過被一個壞女人性騷擾的經歷,這讓他對女人產生了很壞的印象,所以才會一直遊戲花叢,他肯為您定下心來,一定是下了不得了的決心吧?可您卻這樣輕易踐踏他的努力!」

  「你說什麼?」裴幼迪吃了一驚,「羅絲,你剛才說他小時候……」

  那是一段罕為人知的經歷,但是因為當時受了打擊的三個小孩就由羅絲照顧,所以她才會知道那件事,她實在忍不住了才會說出來。

  當她簡單的把當年的事說了一遍後,裴幼迪的心猛然抽痛。

  原來在蘇瑾放浪不羈的外表下,掩藏著如此揪心的過往。

  欺負人的,應該是她吧!

  已為人妻,卻從來沒有試著去瞭解他,連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關係如何都不清楚,更別提他曾經受到過的傷害,以及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了。

  「對不起。」誠懇向羅絲道歉,裴幼迪放棄了離開的打算,「蘇瑾現在在哪裡?」

  「出門了,看起來很傷心。」羅絲想起蘇瑾離開時的模樣,有點擔憂。

  裴幼迪皺皺眉。「你知道他會去哪裡嗎?」

  羅絲搖搖頭。

  裴幼迪想了一下,顧不得現在是半夜三更,打了通電話給秦弱水,「弱水,蘇瑾有去你家嗎?」

  (沒有,大半夜的,出了什麼事?)秦弱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含糊,似乎還未從夢境裡清醒過來。

  「沒什麼,打擾你了。」

  掛上電話,她又打給弱水的姐姐秦維維,「維維姐,請問蘇瑾有去找穆宇大哥嗎?」

  他最要好的朋友只有蒼冥和穆宇,裴幼迪希望他會去找他們,可結果卻令她失望。

  剩下的另外一個可能就是「王子」龍格煌了,然而裴幼迪卻沒有王子的電話,他的行蹤向來很神秘,並不是誰都可以找到他。

  她發現自己真的對蘇瑾瞭解太少,他一旦出門手機關掉,自己就沒有辦法再聯絡他。

  裴幼迪沮喪地陪著羅絲坐在沙發上,她的心開始慌亂起來。

  他不會出事吧?

  紐約是他的地盤,而且有王子的保護,他應該不會出事,也不會無處可去。而且,他是個大男人,不會像小女人一樣想不開吧?

  雖然覺得這個想法有點誇張,但裴幼迪的心卻開始惴惴不安。

  羅絲責怪得對,她以前真的沒有設身處地去為蘇瑾著想過,甚至故意漠視他眼中的無奈焦慮和深情。

  蘇瑾……

  想著他邪魅的笑容,他俊美到不可思議的面龐,以及不經意就會電死人的魅惑眼神,裴幼迪的心不禁揪疼起來。

  這樣一個男人,為什麼會對她如此好呢?

  直到今天,認識蘇瑾以來的點點滴滴才清晰無比地浮現在裴幼迪的眼前。他毫不吝惜地對她伸出援手,毫不猶豫地就和她登記結婚,體諒她種種奇怪的讀書嗜好,比如喜愛耽美小說等等……他在床上對她輕憐蜜愛,在小細節上對她的呵護體貼,包括每天早晨的那杯熱牛奶……

  有哪一個丈夫會這樣對待他的妻子?

  尤其這個妻子還非常不可愛,總是像個冷冰塊一樣!

  裴幼迪越想越心驚,原來她是如此無情的一個女人。

  羅絲睡著了,裴幼迪起身到臥室取了件薄被輕輕替她蓋上,自己則坐到對面的沙發上,默默望著玻璃門外的天空漸漸亮起來。

  在她許多個熬夜寫稿的晚上,蘇瑾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獨自入睡的呢?

  原來,孤枕真的難眠。

  ******

  天亮後,裴幼迪草草沖了個澡,喝了杯牛奶便準備出門。

  「太太,您還要走?」羅絲不滿地問。

  「我去找他。」裴幼迪朝她微笑一下,「每次都是他找我,你也覺得不好不是嗎?這次換我找他,OK?」

  羅絲笑了起來,她就知道太太並不是對先生無情,只是不知道有什麼心結未打開,才一直看起來冷冰冰的。

  她就說嘛,她看著長大的小孩那麼有魅力,是個萬人迷,怎麼可能會有女人不愛他呢?

  就算如冰山美人的太太,也一定會被先生融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6:51

第八章

  天氣很好,雖然已是初夏,但陽光明媚而不烈,原本戴了遮陽帽的裴幼迪,走出大廳後,又把帽子交給了羅絲。

  這麼好的天氣,應該在日光下曬一曬才對,把自己以前所有陰鬱的心情全部曬光光。

  她穿過有著茵茵草坪的庭院,走到中途時,司機跑過來問是否需要車子,她想想今天也許要去很多地方,便點頭答應。

  裴幼迪的方向感很差,雖然拿到了駕照,蘇瑾也不允許她獨自開車。

  她要司機到大門口等她,她還想在陽光下鄉待一會兒。

  太陽暖暖的,微微有點熱,但並不讓人感到焦灼與反感,很像蘇瑾給人的感覺。

  裴幼迪忽然覺得自己在一瞬間明白了蘇瑾和她的最大區別:同樣都有過灰色經歷,蘇瑾卻盡力保持著積極的生活態度,而她卻一直讓自己沉浸在悲傷裡,像個自怨自艾的古代千金大小姐。這樣的自己真的挺讓人討厭啊!

  裴幼迪用手按了一下心窩,自嘲地一笑,然後不甘心地握握粉拳:好吧!從今天起她要振作起來!

  努力生活,努力去愛,努力像陽光一樣燦爛地微笑吧!

  做出這個決定後,她快步走出大門,寶藍色的跑車已經停在那裡,車門也已打開,她微笑著彎腰坐進去,然後一把冰涼的槍抵在她的腰上。

  這時她才驚愕地發現司機昏倒在駕駛座上。

  「蘇太太,要勞煩你一下了。」

  透過鏡子,裴幼迪發現用槍挾持著自己的居然是個金髮少年,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不是很英俊,甚至有些文弱,皮膚很白,上面有一些小小的雀斑,湛藍的眼睛閃著狂熱的光芒,下面是濃濃的黑眼圈。

  「你是誰?」裴幼迪的手腳冰涼,可是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努力想著,如果是蘇瑾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麼做。

  「墮天使,我叫墮天使。」金髮少年的笑容裡有著某種奇異的偏執,「夫人,麻煩你跟我下車,我們要先到別的地方耐心等候。」

  「等候什麼?」

  「等你的先生來救你。」

  裴幼迪稍微安了點心,聽這少年的語氣,他並不是要害她,而是針對蘇瑾。

  蘇瑾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敵人?這孩子到底又是做什麼的?

  裴幼迪乖乖跟著少年坐進了停在不遠處的計程車裡,車子絕塵而去,留下昏迷的司機還趴在方向盤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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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會為情苦惱?」龍格煌閒閒地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隨意翻弄著早晨剛送來的報紙,面前是蘇瑾為他準備好的早餐。

  蘇瑾大半夜地跑到他家裡來,二話不說鑽進他的被子就睡,簡直像個霸王,害他不得不在客房將就了一夜。

  而他一大早起來居然說他為情所困!

  整個紐約上流社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風流公子,也會說出這麼清純可愛的話?

  龍格煌面容平靜,銀邊眼鏡遮掩住他眼神裡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戲譫。

  他真的很愛逗弄蘇瑾,這個平時總是華麗無比的男人,此時卻像只打敗仗的貓一樣,連頭髮都軟趴趴的,看起來好欺負極了。

  「我昨天做錯了事。」蘇瑾歎了口氣,雖然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消沉,倒比平常華麗俊美時顯得深沉成熟了不少。

  「說來聽聽。」

  「算了。」他再次歎氣,「反正你知道我比一個國中生還不如就行了,幼稚愚蠢得可笑,居然還對她用強的……幼幼一定對我失望透頂。」

  「嘖嘖,一向自信心滿滿的小瑾也會說出這樣的話?」龍格煌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愛情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你這個萬年冰山,遲早你也會嘗到為情所苦的滋味。」蘇瑾的毒舌只有在裴幼迪面前才會稍微收斂,對其他人可絕對不會客氣。

  「呵呵……我還真期待有那麼一天呢。」龍格煌把報紙放下,「算了,大男人老是談情說愛真無趣,最近那個墮天使有沒有再找你?」

  「上次把他擊潰之後,他便消失了一段時間,也許收山了吧。」蘇瑾聳聳肩,只要一談及工作,那個神采飛揚、自信洋溢的男子就又回來了。「可惜上次就差那麼幾秒鐘,沒有查到他的地點,不然就可以逮到他了。」

  「他是個真正的高手。」龍格煌斂神凝思,「能和你這樣較量幾回的人不多,而他卻可以全身而退,不能太大意。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又捲土垂來,駭客總是讓人防不勝防。」

  「嗯。」這一點,精通電腦的蘇瑾比龍格煌更清楚。

  正閒聊時,龍格煌的手機響了起來。

  (煌?小瑾在不在你那裡?)聽筒裡傳來蒼冥焦躁的聲音,(剛才羅絲打電話給我,說幼迪被人劫持了!)

  「怎麼回事?」龍格煌的手一緊,把蘇瑾也拉到自己身邊一起聽電話。

  蒼冥把早晨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我懷疑對方是針對小瑾來的,讓他快想想對手可能是誰,居然是個少年耶!)

  蘇瑾的頭一陣發暈,但是他還是忍著頭暈,立即衝進龍格煌的書房打開電腦,「煌,電腦借用一下。」

  龍格煌跟了進來,看著他熟練地輸入一些指令,「你懷疑他是……」

  「嗯,我一直懷疑墮天使會不會是個小孩子,因為他的一些行為非常幼稚,憐惜他是個網路天才,我才沒有對他趕盡殺絕,沒想到他會動我的妻子!」說到最後一句話,蘇瑾的眼神裡殺機頓現。

  果然,網路上收到了墮天使發來的挑戰書,他設置了重重障礙,蘇瑾必須要在限定時間內破解這些程式和密碼,才能找到裴幼迪置身的地點,否則裴幼迪就可能死亡。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網路駭客,那小孩已經走上極端,變成了恐怖份子。

  蘇瑾罵了句髒話,「煌,麻煩你叫蒼冥和穆宇把我特別為他們配置的電腦打開,我們要聯手,這麼短的時間,我需要助手。」

  他自己當然有自信破解這些障礙,但是他絕對不容許有一點點的閃失,為了裴幼迪,他寧願失去自己資訊帝王的尊嚴。

  為了他的幼幼,他可以不惜一切。

  龍格煌立即通知了蒼冥和穆宇,同時自己也打開了隔壁房間的另外一台電腦。

  「煌,請求你立即調動『極兵』隨時待命,一查到地點,就麻煩他們第一時間救人。」

  這個時候,只憑一個人的力量無法保證裴幼迪的安全。

  「這個不用你說,我已經交代下去了。」龍格煌淡淡地應了聲。

  蘇瑾、蒼冥、穆宇都是他的人,也只有他才有資格欺負他們,外人要敢動他們,他龍格煌第一個不允許!

  他珍惜他們,自然也珍惜他們所愛的女子。

  愛屋及烏,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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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後,裴幼迪被安全救回。

  當蘇瑾用顫抖的雙臂緊緊摟抱住她時,她只是微笑著。

  「瑾,我相信你。」

  他的男人一定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在被囚禁的兩個小時裡,她一直這麼堅信著。

  蘇瑾卻異常的沉默,只是死死地抱緊她。

  什麼吃醋,什麼斤斤計較,什麼檸檬初戀都無所謂了,他現在才發現那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沒有比守候著活生生、健健康康的她更重要的!

  「瑾,對不起。」裴幼迪安心地依偎在這個強健的懷抱裡,「以後我會好好地愛……你……」

  蘇瑾的心一跳,低頭看她,卻發現她已經沉沉睡著。

  他聽羅絲說了,她等了他一整夜。小傻瓜!

  蘇瑾眼睛有些發酸,他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嗎?

  她不是個性柔軟的女子,偏偏他就是這麼喜歡她,喜歡到心疼的地步。

  而她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讓他高興得快要飛起來。

  愛情會讓人變傻,此話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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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幼迪一覺睡到天黑。

  自從結婚後,這大概是她睡得最甜美舒適的一覺。

  心中的枷鎖被打破了,心情好像被放出牢籠的小鳥,歡快地飛翔著,在雲層裡輕飄飄地滑翔。

  夕陽穿過窗子斜照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好像被空氣托起般,冉冉飄浮……唔,不對,空氣不會帶給她如此舒適的撫摸,而且這般清晰和真實。

  裴幼迪微微張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置身在蘇瑾的懷抱裡。

  「醒了?」蘇瑾用手指點點她的鼻子。

  她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表示了肯定的回答。

  蘇瑾微笑起來,「那我要開動了喔。」

  他的心情從來沒有這樣愉悅過,她睡了半天,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半天。

  這樣秀氣的眉眼,這樣動人的唇辦,都是屬於他獨有的寶貝,只是看著就滿心漲滿了幸福感。

  裴幼迪的眼睛再次眨一眨,第一次,她對於他的求歡暗示沒有抗拒。

  蘇瑾低頭輕輕咬住她的唇,一手進入她的襯衣,覆蓋在婚後日益豐滿嬌挺的豐乳上,另一隻手則向下移。

  裴幼迪閉上了雙眼,如夢似幻的體驗使她的心情第一次在這種時候放鬆,全心全意地感受這種被疼愛的甜蜜感。

  當那隻大手進入她的柔軟濕潤時,裴幼迪清晰的感受手指在花辦間溫柔的滑行,他的每一下捻動,都會令她酥麻得產生陣陣甜蜜的悸動。

  而接下來的一切更是讓裴幼迪快樂欲飛,蘇瑾的堅硬和持久將她一次次地推向快樂的頂峰,直到她再一次繃直了身子,才像春泥般癱軟在他的身下。

  兩人相互擁抱著休憩片刻,蘇瑾又開始戀戀不捨地親吻著她的全身,從髮際到足尖,等裴幼迪回過神來,忍不住嗔怪道:「你不累喔?」

  她已經累得連抬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

  「累。」蘇瑾像孩子一樣埋在她的胸前,「可是捨不得放開你。」

  裴幼迪突然噤聲,臉蛋緋紅。

  蘇瑾好奇地看著她,忽然明白她在害羞,不禁大樂,「小女孩,你真可愛。」

  厚!她都已經是結了婚的人,居然還叫她小女孩?

  裴幼迪瞪他一眼。

  「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小寶貝、小可愛、小女孩,永遠都帶給我新奇和快樂。」蘇瑾輕輕捻動著她依然挺立的蓓蕾魅笑道。

  「那你也是小男孩!」

  總是孩子氣的小男孩,有著強烈的獨佔欲,隨時可能會鬧脾氣,喜歡對著她撒嬌,喜歡肢體接觸。可是一旦發生事情,又變得強大無比,讓她可以依靠。

  這個矛盾又充滿魅力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她的老公;多麼不可思議。

  裴幼迪輕輕擁住蘇瑾,微微歎息,帶著甜蜜和滿足。

  「對不起。」蘇瑾突然低聲道:「這次的事情全部因我而起。」

  「沒關係。」裴幼迪搖頭,「我相信你會保護我,以後再也不會讓我擔驚受怕,對不對?」

  蘇瑾沒有回答,只是用有力的雙臂抱緊她。

  「還有,那個小孩才十四歲。」裴幼迪有些惋惜,「不會對他量刑太嚴苛吧?他對我說了他的好多事,他是個從小就不被父母疼愛的孤獨小孩,只有電腦為伴,後來發現了自己對電腦方面的特殊能力,就一頭沉迷進去。他很崇拜你,說如果這次落在你手裡,就一輩子都追隨你、要拜你為師呢!」

  「心疼他了?」蘇瑾悶悶不樂地反問。

  「我想你小時候一定也有過像他一樣孤獨的時候,不然哪會那麼精通電腦,是因為太寂寞了,對吧?」裴幼迪的手指穿過他有些硬度的頭髮,「你比我更清楚,他是個難得的天才,對不對?」

  「這個時候不要談論別人,好不好?」蘇瑾又在撒嬌了。

  「那答應我,給他機會,讓他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裴幼迪學他的樣子,在他的耳邊親了一下。

  「你啊,就是對小孩子心軟。」蘇瑾忍不住用手指刮一下她的臉頰,邪笑道:「好吧,誰教英雄難過美人關。」蘇瑾扮了個鬼臉。

  「喔,我是美人,那英雄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裴幼迪卸下心防,也變得調皮開朗。

  「小女孩,你還真敢說!」

  「小男孩,不要太臭屁喔。」

  氣溫逐漸升高的初夏裡,兩人之間的愛正悄悄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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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哦!瞧瞧尊貴的裴小姐在做什麼?」

  一個月後,天氣已是大熱,衣著清涼絕對性感的准媽媽秦弱水來訪,看到裴幼迪正在專心地用熨斗燙衣服,立即大呼小叫起來。

  那是蘇瑾最愛穿的一件深藍色條紋襯衫,裴幼迪小心翼翼地燙著,仔細把每一個皺褶都熨平。

  「你怎麼來了?」裴幼迪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好友已經越發鼓起的小腹,前段日子秦弱水因為太過活潑好動而導致差點流產,被蒼冥禁足了一個月,直到現在進入懷孕穩定期,他才允許她出來走動一下。

  「無情的傢伙,結婚後你說你找過我幾次?是不是現在眼裡只有老公沒有朋友了?」秦弱水在旁邊坐下來,愜意地享受著室內的清涼,以及羅絲送來的冰鎮西瓜。

  「眼裡只有老公的應該是你秦二小姐吧?」裴幼迪不甘示弱地反駁,「每次話題都離不開他,老是我家蒼冥怎樣怎樣的。」

  「呵呵,因為我家蒼冥真的很好嘛。」真論起口才,秦弱水說不過裴幼迪,於是聰明地轉移話題,「幼幼,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做家事呢,現在居然為老公燙起衣服了?」

  「因為我不想再被你取笑,總說我是個家事白癡。」裴幼迪斜睨了好友一眼。

  「去!才不是因為我吧?是不是愛死他了,所以大小姐也開始紆尊降貴,動手做起瑣碎生活家事?」秦弱水笑瞇瞇地問。

  「愛什麼愛?我可沒有你這麼浪漫。」裴幼迪裝作毫不在意地聳肩,耳根卻有些發紅。

  她發自內心地想為這個男人做些事,每天臨睡前為他準備次日要穿的衣服,大至整套西裝,搭配的鞋子,小到襪子、領帶,甚至領帶夾、袖扣都細心準備好。她不僅不會煩,反而沉浸其中,有一種恬淡的快樂與滿足感。

  裴幼迪現在就像一個標準的小婦人,快樂地做著家事。

  她也曾經想過洗手做羹湯,但是在經歷了燒了兩個鍋子,以及差點讓一個高壓鍋爆炸的高危險事故後,蘇瑾和羅絲就嚴厲禁止她再靠近廚房半步。

  她其實覺得有點委屈,她也不是故意把粥熬糊的呀,只不過湊巧當時突然想起了一個文章小片段,怕忘記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跑到書房用筆簡單記錄下來,後來寫著寫著靈感越來越多,就寫了好久,等她想起廚房裡還熬著粥匆匆跑過去時,羅絲已經滿臉黑線地在收拾殘局。

  每個人都有擅長與不擅長的事,而裴幼迪發現自己真的與廚房八宇不合,也就只好放棄。

  反正蘇瑾是個天才,廚藝也很高超,就算有一天羅絲老得不能動了,他應該也不會讓她餓著吧?

  「還會感到噁心嗎?」把衣服收好,裴幼迪關心地問好友。

  「嗯,已經好多了,現在我的胃口好得能吞下一頭牛。」從進門就一直吃個不停的秦弱水連連點頭,「對了幼幼,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生個寶寶啊?我姐姐都快要生了喔。」

  「啊?」裴幼迪愣了一下。

  對喔,結婚也滿久了,該做的事也沒有少做,加上從來沒有做過避孕措施,為什麼她卻遲遲沒有懷孕?

  記得結婚之初,蘇瑾還曾經說他們結婚的一個目的就是要生個孩子的。

  雖然蘇瑾後來沒再提那件事,但不知他是否也在期盼著她能早點懷上孩子?

  舊的問題剛解決,新的問題又接踵而來。

  裴幼迪頭疼地發現,原來結婚也並不是件一勞永逸的事,還有許多許多麻煩事接踵而來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7:29

第九章

  秦弱水的無心之言,惹得裴幼迪鬱悶了好久。

  雖然表面上她是個挺瀟灑的現代女子,骨子裡卻仍然有著女性天然的母性成分存在,尤其她又那麼喜歡小孩子,因此很渴望自己也能生一個小孩。

  雖然和蘇瑾這半年來的婚姻之路並不算和諧,但該做的可沒少做,而且依照蘇瑾那只色狼發情的頻率,如果是健康的男女,早不知懷孕十次八次了,可為什麼她卻沒有一點點跡象呢?

  蘇瑾見她最近怪怪的,幾次試探著問她怎麼了,她也是欲言又止。

  這種事情,還真的不太好說。

  兩人的婚事太過倉促,連應該去做一下的健康體檢都沒有,很難說是誰有問題。

  裴幼迪其實是個喜歡將心事藏心底、性格壓抑的人,所以她決定趁哪天蘇瑾出遠門的時候,去醫院徹底檢查一下。

  不管結果如何,能瞭解狀況總比這樣胡亂猜測來得好。

  ******

  天氣進入酷暑,房間裡如果不開冷氣就會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羅絲因為人胖,更是不耐熱,總喜歡把冷氣開到最強,還嘮叨著夏天真是不能讓人活。

  蘇瑾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有點急事,可能兩、三天才能回來。

  裴幼迪微笑著送他出門,等他走遠了,她立刻換好外出的衣服。

  「太太,外面這麼熱,你還要出門喔?」羅絲有點擔心,「太陽好大,小心會中暑。」

  「沒關係,我不怕熱的。」裴幼迪身材纖瘦,原本又因為個性冷漠,被別人形容為冰山美人,所謂冰肌玉骨自清涼,同樣的溫度裡,她明顯要比別人耐熱一些。

  「你還是要小心些,我給你準備些冰梅湯帶著,熱了就喝一點。」

  裴幼迪原本想說不必那麼麻煩,其實她坐車去醫院,醫院內也有冷氣,只有上下車的這一小段路會置身太陽底下,又怎麼會中暑呢?

  羅絲似乎傳染了蘇瑾愛大驚小怪的毛病,真要把她寵壞了。

  就在等待羅絲的時候,幫忙打掃的小女傭進來道:「太太,有位紀先生來訪。」

  裴幼迪歪了歪頭,哪位紀先生?

  她的社交圈子並不大,而且大部分朋友都在台灣,蘇瑾雖然交遊廣闊,但除了蒼冥、穆宇之外,他很少帶那些狐朋狗友來自己家。

  也許因為自幼在國外長大的緣故,蘇瑾相當看重隱私權,家庭就是他的最後一個堡壘,不會輕易讓外人踏人的。

  「紀德嗎?快讓他進來。」端著冰鎮酸梅湯出來的羅絲倒是喜出望外,「他很久沒來了,太太也該認識一下。」

  出乎裴幼迪的預料,紀德原來是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他的身材頎長,略微纖瘦,但量身訂做的西裝卻將他襯托得玉樹臨風。

  他面容斯文俊秀,是標準的杏眼,即使眼珠子不轉動時也好像有天然的風情流轉,可以想像他年少時一定也是迷倒眾人的美少年。

  他的氣質頗為沉穩,言談舉止間看得出教養良好,很有紳士風度。

  「你好,少夫人。」紀德先向裴幼迪伸出友好的手。

  「你好。」

  稱呼自己為少夫人,那他是?

  「我是老爺子的秘書,已經在這個家待了將近三十年。」紀德微笑著解釋。

  「啊,你好。」原來是家族功臣,裴幼迪雖然微笑著,心裡卻還是有些詫異,她一點也不瞭解蘇瑾的家庭,結婚迄今,連他的父母都沒見過。

  或許這種情況在別人看來有些怪異,但是當初她並沒有認真看待這樁婚姻,因此也沒想過要瞭解太多。

  所以她一直選擇當鴕鳥,而蘇瑾似乎也沒想過要帶她去見他的家人,日子就這樣糊里糊塗地過了下來。

  「蘇瑾不巧正好出門了,請問有什麼事可以幫忙嗎?」裴幼迪問。

  「我是來見你的,少夫人。」紀德目光專注地打量著她,似乎在品評她是否夠資格成為蘇家的少夫人。

  「喔。」裴幼迪略微沉吟一下,「是老爺子要見我嗎?」

  醜媳婦終於要見公婆了吧?

  「嗯,這麼久沒有和少夫人正式見面是我們的失職,但也因為是小少爺的阻撓,老爺子因此相當傷心。」

  「蘇瑾阻撓?」裴幼迪有些驚訝,「為什麼?」

  「等少夫人見到老爺子一切都會明白。對了,我想少夫人應該知道吧,老爺子是小少爺的爺爺,小少爺的父母皆已不在人間。」

  「啊……」裴幼迪再次錯愕。

  她是真的不瞭解蘇瑾的家庭,可是蘇瑾為什麼不讓她和他的家人見面呢?

  事情有些蹊蹺。

  ******

  蘇家老爺子正躺在病房裡,臉上罩著氧氣罩,手背上插著點滴。

  紀德說老爺子的事業在台灣,這次是因為要看病才到紐約。

  裴幼迪從踏入醫院大門就一直下沉的心,終於降到了谷底。

  老人家的頭髮全白了,臉色蠟黃,清瘦的面龐讓他顯得更加憔悴,因為被氧氣罩罩著,看不太清楚五官輪廓,但從那飛揚的劍眉足見老人的跋扈氣勢。

  裴幼迪小心翼翼地在床前探看了一下,回頭望望同樣屏息歙氣的紀德,紀德對她點點頭,她才輕輕湊到老人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一直閉著眼睛的老人睜開了眼,目光有些混濁黯淡,一副大限將至、奄奄一息的樣子。

  裴幼迪的心莫名地哀痛。

  嬰兒的誕生令人欣喜,老一輩的逝去,卻無論如何也讓人開心不起來。

  見他望著自己,裴幼迪主動湊近一些,「爺爺,我是幼迪。」

  蘇老爺拾起眼緩緩地在她臉上梭巡了一遍,微微皺皺眉頭,嘴唇動了動,紀德湊到他耳邊細聽,然後說:「老爺子說你能來看他,他很高興。」

  裴幼迪的心口像針紮了一下。

  「他還抱怨小少爺很久很久沒來看望過他了,只怕他去世之前,再也看不到孫子一眼。」紀德湊在老爺子的嘴邊,邊聽他說邊向裴幼迪解釋。

  「爺爺,對不起。」眼睛有點發酸,裴幼迪輕輕握住老人那只沒有掛點滴的手,「以後我會天天來看您,也會要蘇瑾一起來。」

  她不知道蘇瑾和爺爺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是百善孝為先,尤其是面對著這樣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還有什麼矛盾不能拋開的呢?

  裴幼迪有點生蘇瑾的氣。

  「還有,老爺子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生小孩,他很期望臨終前能看曾孫子一眼呢!」紀德補充道。

  裴幼迪握著老人的手一抖,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心虛又尷尬地笑一下,「我們會盡快,只要爺爺高興。」

  ******

  從醫院出來,裴幼迪特意去了另外一家醫院做檢查。

  檢查結果卻讓她手腳冰涼——卵細胞異常,懷孕機率低於百分之一。

  她幾乎是兩眼發直地走出醫院,當她坐進車子裡時,司機擔憂地看著她。

  「太太,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先回家吧。」她按著心窩,那裡正疼痛地絞著。

  怎麼辦?

  也許她這一輩子都無法生育小孩了。

  蘇瑾在結婚之初就曾說想要個孩子,現在那臨終的老人也說想要個曾孫子,可是她偏偏做不到這一點。

  怎麼辦?

  在古代,無法生育的女子被看作是不完整的女人,就算到了現在,除了那些不想要小孩的家庭,其他人也還是渴望自己的妻子能夠為自己生兒育女吧?

  怎麼辦?怎麼辦?

  裴幼迪回家之後就躺在床上,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她的胃一直犯疼,身上不停地冒著冷汗。

  晚上十點鐘,接到羅絲電話的蘇瑾匆匆趕回家,並且帶來了醫生小K,他替裴幼迪做了檢查後,說她有些發燒,開了一些藥之後就離去。

  房間裡安靜下來,蘇瑾握著裴幼迪的手,「去見他了?」

  「你為什麼不去?」裴幼迪反問。

  「因為在他那裡受了刺激,所以一回來就生病了吧?」蘇瑾不理她的質問,反而不悅地皺緊眉頭。

  「蘇瑾,他是你的爺爺,現在更是唯一的親人,你為什麼這麼不近人情?」裴幼迪對蘇瑾的態度很是不滿。

  「不近人情?他以什麼樣的方式見你?」蘇瑾的嘴角泛起譏笑。

  「蘇瑾!」裴幼迪真的生氣了,「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就連說話都要紀德來轉達,你覺得這很可笑嗎?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是這樣冷血的一個人!」

  「冷血?」蘇瑾被她尖銳的形容刺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騙誰啊!」

  「蘇、瑾!」

  「小傻瓜。」蘇瑾憐惜地揉揉她的頭髮,「你經常到各處旅遊,那麼多少知道一些野獸的習性吧?」

  「什麼?」裴幼迪不解。

  「野獸是非常驕傲而狡猾的,如果他真的奄奄一息了,那麼他一定會躲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獨自療傷,哪怕就此孤獨死去也無所謂,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看到他落魄衰弱的樣子的。如果他讓你看到了他那副樣子,那只有一個可能……」

  「咦?你是說……」裴幼迪愕然,「爺爺是裝的?」

  「幼幼小傻瓜,你才認識他多久?相信我的話。」

  「可是……」裴幼迪還是不放心,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還是去看看他吧,就算是裝的,他畢竟也是個老人了,而且只有你一個親人。」

  蘇瑾歎口氣,再次揉揉她的頭髮,「小傻瓜啊小傻瓜,你真的要我去?」

  「嗯。」

  「我只怕你和我去了是要後悔的。」

  「咦?」

  蘇瑾沒有再回答她,只是側身躺到她身邊,把她納入自己的懷抱裡,「睡一會兒吧,什麼也別想。」

  裴幼迪心裡有無數的疑惑,隨即想起今天的檢查結果,便把臉埋進他的胸膛,眼淚不爭氣地冒出來。

  蘇瑾什麼也沒問,只是越發擁緊她。

  怎麼辦?她到底要不要對蘇瑾說出一切?

  如果說了,蘇瑾會有什麼反應呢?

  她發現自己好害怕,她不怕自己一生都沒有自己的小孩,而是害怕失去這個擁抱著她的胸膛。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蘇瑾已經成了她生活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怕失去這個男人,她好怕,好怕。

  ******

  再次見到蘇老爺,果然令裴幼迪跌破眼鏡。

  還是那間病房,然而蘇老爺已經不是躺著,而是如松柏一樣傲然站立著,面容雖然清瘦卻臉色紅潤,眼神矍鑠,嘴唇抿成犀利的直線,嚴厲甚至有些苛刻地盯著前來看望他的孫子。

  而且,這次她終於看清楚他的面貌,這令裴幼迪的心猛然一沉。

  身為台灣知名的商場悍將、商界傳奇,這個老人不只一次地出現在各個媒體上。

  而且因為家族的緣故,裴幼迪還曾親自見過這位老人。

  而他居然就是蘇瑾的爺爺!

  「你的腦袋真的老化了,居然玩起裝病這種幼稚的伎倆。」蘇瑾聳聳肩,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色。

  「不是很見效嗎?」老爺子蘇鈺用比他更傲慢的姿態回答,「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不躲到陰暗角落過你的日子,又來騷擾別人?」蘇瑾皺眉。

  裴幼迪的臉色略顯蒼白。

  她已經明白一切了吧?蘇瑾注視著她。

  看到了蘇鈺,冰雪聰明如裴幼迪,自然在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蘇鈺,寰宇集團的現任董事長兼總裁。

  而蘇鈺只有一個親人,那麼誰是寰宇集團的繼承人,不就昭然若揭嗎?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轉了一個圈子,她還是落在這位少爺的手裡。

  狡猾至極的蘇瑾一直不動聲色,他們結婚這麼久也沒告訴過她他曾經向她求過婚!

  瞧瞧眼前這位演技出眾的老爺子,就不難理解蘇瑾的狐狸本性遺傳自哪裡。

  「這是對爺爺該說的話嗎?」蘇鈺太陽穴隱隱爆跳,這個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狂妄了。

  「是誰先為老不尊的?欺騙自己的孫媳婦很好玩嗎?」蘇瑾還以顏色。

  「這是對她結婚了也久久不拜見老人家的懲罰。」蘇鈺冷哼一聲。

  「好了,別鬥氣了。」一直在旁邊沉默的紀德小聲勸慰這對一見面就非得鬥個你死我活的祖孫。

  「不跟你一般見識。」蘇鈺自在地坐下,「我說過了,只要你替我生個曾孫,我就放過你,可是現在我的曾孫在哪裡?」

  「你以為生孩子像吃飯一樣簡單嗎?」蘇瑾眉頭皺得更緊了,就知道老頭子這次找他來一定是為了這件事。

  蘇鈺冷眼瞧了裴幼迪一眼,「生不出來就老實承認,我也不做棒打鴛鴦的惡人,不管如何,只要給我一個蘇家的血脈就成。」

  蘇鈺朝紀德使了個眼色,紀德無奈地從懷裡掏出一疊照片,上面全是各色美女。

  「這些都是身體健康,能生能養,家世又清白的女子,你不娶她們沒關係,留下精子,我來處理後續的事。」蘇錳道。

  裴幼迪的心一悸,好像在剎那間缺氧。

  蘇瑾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冷冰冰的,手心裡佈滿冷汗。

  「瘋子!你遲早會被送進瘋人院。」冷冷地蔑視了老爺子一眼,蘇瑾半擁著裴幼迪朝外走。

  「蘇瑾!」蘇鈺快步攔截住他們,「你答應過我什麼?不然你親自來接管寰宇,我多大年紀了,你比誰都清楚。」

  「你還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嗎?」蘇瑾睨視著他,隨後掃了紀德一眼,「如果真想要個繼承人,還有比那位先生更合適的嗎?」

  紀德的臉漲紅,「少爺,我絕對沒有那個心思。」

  「於公於私你都伺候這老混蛋多年了,他什麼都不給你嗎?」蘇瑾冷笑,「當年你不惜與我父親決裂,害他出車禍死去,成為這老混蛋的情人,你到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

  聞言,裴幼迪驚愕不已。

  「渾小子!」蘇鈺揮掌想打他,反被蘇瑾輕鬆擒住。

  「爺爺,你老了,不行了,別逼我做出更絕情的事。」蘇瑾把裴幼迪攬進懷裡,「是,昨天的檢查報告我也知道了,如果她一輩子都無法懷孕,那我就一輩子不要孩子,你還是先有點覺悟。」

  裴幼迪的心再次窒息,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理解蘇家的恩怨,可是此刻她只想哭。

  不再理會這對祖孫的爭吵,她轉身走出病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8:04

第十章

  裴幼迪週遭的空氣彷彿更冷了,原本是在她週遭五尺之內才會被凍傷,現在似乎整個蘇宅都籠罩在冰世紀時代。

  「先生,您是不是又惹太太生氣了?」羅絲還從來沒見過裴幼迪如此低潮的樣子,儘管平時她極受這對小夫妻的尊重,此時也不免心驚膽戰,怕不小心被冰刀射中。

  「有些小誤會。」蘇瑾歎了口氣,該來的終歸要來,人生總有些問題必須去面對,不能一直做縮頭烏龜。

  自從離開醫院,裴幼迪就一句話都沒說,坐在車子裡也是一直沉默著,氣氛就猶如烏雲滾滾,黑雲壓頂。

  她一直咬著嘴唇,目光沒有焦點地注視著車窗外面飛逝的城市建築,蘇瑾以為她會哭,沒想到她最後並沒有流下淚來。

  這個小東西,在最傷心的時候總是如此,沉默,不哭,卻更讓人為她揪心。

  回到家後,裴幼迪便直接上樓,走進臥室之後砰一聲把門關上,蘇瑾被關在門外,險些把鼻子撞掉。

  他苦笑著揉揉自己帥挺的鼻樑,輕輕敲門,「幼幼,我們談談。」

  房裡仍是寂靜無聲,房間的隔音設施太好也是個問題,比如現在,他一旦被關在門外,就完全不知道裡面的動靜。

  但是在這個緊要關頭,絕不是放任小女人玩自閉的時候,她一看就是那種愛鑽牛角尖的小笨蛋,如果不把話說清楚,天曉得她會不會再一次離家出走!

  說不定這次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呢!

  蘇瑾從羅絲那裡拿了房間的鑰匙,從外面將門打開。他一進到房裡,果然發現小女人又像只鴕鳥一樣裹進了被子裡,連頭髮都不露在外面。

  蘇瑾歎了口氣坐在床邊,用點力氣才把被子拉下來,被子裡的小東西已經變成了水人兒。

  額頭上是汗,臉頰上卻滿是淚水:裴幼迪正哭得一塌糊塗。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難過些什麼,是老爺子的作法讓她無法接受,還是蘇瑾已經知道她很難懷孕的事實,或者因為他知道了卻不告訴她,甚至是自己不能懷孕的事實……也可能是突然發現蘇瑾其實是曾經兩度向她求婚的寰宇小少爺,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落進了一個設計好的陷阱裡。

  反正這種種事件加在一起,形成了讓她再也無法忍受的沉重壓力,心頭好像被無數的巨石壓著,讓她感覺情緒快崩潰了。

  想大吵大吼大鬧大哭大笑,想把房間裡的東西都砸光,想指著蘇瑾的鼻子罵他是混蛋。可是她是真正的淑女,這一切的一切她都做不出來。

  所以她只能以哭來發洩,就像個受氣不中用的小媳婦兒。

  「可憐的小東西,你這樣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蘇瑾到浴室拿了條乾淨毛巾輕輕為她擦淚,她則彆扭地閃躲。

  「走開!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她嗚咽著。

  「話是一定要說清楚的,你這樣哭,只會傷害自己的身體。」蘇瑾把她攬到自己懷裡,她像只魚一樣胡亂掙扎抗拒,可是男人的手臂畢竟有力,很快她就被半擁半抱地落入他寬厚的懷抱裡。

  「我不想理你,也不想看見你,我現在最討厭你。」淚水就像洪水氾濫四溢,怎麼也停不下來,裴幼迪狼狽地揉著眼睛,淚水沒擦掉,結果眼睛很快就紅起來,活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蘇瑾伸出大手把她折磨自己眼睛的手拿開,用唇親親那雙可憐的紅眼睛。「幼幼,你到底在氣什麼,慢慢說出來,OK?我靜聽親愛老婆的審判。」

  「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你的老婆!」

  「啊?」蘇瑾苦笑,「怎麼這麼說?」這是最嚴厲的指控!

  「你還問我?你什麼都不對我說,到底為什麼?」

  「我不想徒惹你煩心。」蘇家實在不是個什麼溫馨可愛的地方,有時候他寧願自己不是什麼寰宇集團的小少爺。

  「狡辯!你根本就從頭到尾在欺騙我,覺得耍弄我很好玩是不是?你是寰宇集團的小少爺,可是我在酒吧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根本就沒提這件事。」總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我的身份很重要嗎?」蘇瑾的手指纏繞著她柔軟的長髮。

  「當然!裴氏就是因為寰宇集團才落入困境的,你一定是落井下石才脅迫我嫁給你,如果早知道你是什麼小少爺,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答應嫁給你!」

  蘇瑾並沒有生氣,他可以理解裴幼迪的憤怒,換成是他,說不定會氣得把對方揍成豬頭呢。而且,裴氏集團會落入資金周轉不靈的困境,確實是他在暗中動了些手腳,目的也確實是為了得到裴幼迪。

  所謂無商不奸,更何況他這個從小就受過各種特殊訓練、信奉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些極端的人呢?

  他們的組織就叫作「極道」,裡面的人從來都不是善男信女。

  「你默認了對不對?」見他沉默,裴幼迪怒氣更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瑾挑眉斜睨著她。「你還不知道嗎?」

  如果她敢說不知道答案,他就真的要為自己付出的一腔熱血痛哭三聲了。

  「別說是因為你愛我……」裴幼迪聲音一下子又小了許多。

  「除了那一點,還會有什麼原因?我費盡一切努力,難道就為了得到你的冷眼?我可沒有受虐的傾向喔。」蘇瑾苦笑著捏捏她的耳朵。

  裴幼迪撇撇嘴,「誰知道,你總是什麼也不說,只會……」

  只會對她這樣那樣,抱不完親不完。可是女人又不是性愛玩偶,只要施捨點雨露就會滿足。

  「我愛你。」蘇瑾再次低聲說道:「難道我沒有說過嗎?」

  「這句話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不要當她是十六歲少女,一句陳腔濫調就能唬住她。

  「好吧好吧,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說,兩個人在一起,相愛最重要。」蘇瑾低喃,「難道你不這樣覺得?」

  這樣不是等於什麼都沒回答嗎?

  裴幼迪皺眉,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點道理,「那……」

  「還有什麼指責儘管說出來。」蘇瑾好心情地繼續捏弄她的耳垂,她的眼淚已不再肆意奔流了,看起來情緒穩定了不少。

  「你爺爺!」

  「是,他是個壞老頭子。」

  「他讓你提供精子,去找別的女人代孕。」裴幼迪說到這裡又傷心起來,眼淚中斷了兩秒鐘之後,繼續啪嗒啪嗒向下滾落。

  可惡!只要一想起紀德拿出那一疊女人的照片,她的心就疼得直顫抖,氣得頭頂快冒煙。

  什麼玩意兒嘛!這個時代還要玩借腹生子的爛戲碼嗎?

  難道兩個人結婚,就真的只為了繁衍後代?

  「其實就算你能懷孕,我也不是很想要小孩。」蘇瑾又歎了聲,下巴抵在小女人因為激動而不停擺動的小腦袋上,「幼幼,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孩以後變成一個Gay。」

  「啊?」裴幼迪有些錯愕,「怎麼會這樣說?」

  「紀德其實是我爺爺的情人,你已經明白了,是吧?」

  「唔……」當蘇瑾那樣指責紀德時,她確實已經猜測到了一些。

  「他原來是我父親的同學和最好的朋友,而事實上我父親也喜歡他,可是父親一向性格靦腆軟弱,不敢表白,還在爺爺的施壓下結婚生子,可是當他有一次撞見爺爺和紀德在親熱時,因為受不了刺激而開車外出,結果因為暴風雨出了車禍。」

  「好典型的豪門悲劇。」裴幼迪不是想譏笑什麼,只是覺得這種複雜的不倫關係,真的是豪門的典型故事。只不過以往的男女醜劇,變成了男男而已。

  「我爺爺喜歡男人,我老爹也是,他們娶的女人沒一個幸福,如果不是遇到你,說不定我也會喜歡上男人,蘇家的遺傳基因很可怕,對不對?」

  「什麼啊!」裴幼迪皺眉,「我不喜歡你這麼說。」

  「可這是事實。」蘇瑾聳聳肩,「老頭子一輩子飛揚跋扈,喜歡操縱別人的命運,可是我偏不讓他如願,不要理他就是。」

  「可他畢竟是你唯一的親人……」

  「我現在唯一的親人是你,幼幼。這世界上,父母會老去,子女會獨自成家,還有什麼比相依相伴的夫妻更親密的?」

  「你……真的不介意我不能生小孩?」

  「說不介意是假的,可是也沒辦法,誰讓我覺得你比小孩更重要?」

  裴幼迪忽然沉默下來,又開始啪嗒啪嗒落淚。

  蘇瑾無奈地為她吻去淚珠,「小東西,如果你真那麼渴望小孩,不如去跟弱水要一個,讓她和蒼冥多生幾個小鬼,咱們搶一個過來玩玩。」

  「小孩子不是用來玩的。」裴幼迪哽咽著反駁。

  「好,那就搶過來當成寶貝一樣疼愛,好不好?」

  「可那畢竟是人家的小孩……」

  「你很愛鑽牛角尖喔。」

  「嗚……我就是難過嘛。」裴幼迪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裡,盡情地哭泣,「我討厭這樣,我討厭生活的不完美,我討厭不能和你有個寶寶。」

  「小傻瓜,生活如果盡如人意,那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因為有缺憾我們才學會了珍惜,不是嗎?」

  「你變成哲學家了喔。」裴幼迪把眼淚都抹在他潔白的襯衫上。

  「說起哲學家,還記不記得布拉格?」蘇瑾的手指輕撫著她的嫣唇。

  「咦?」

  「我記得你寫過一本遊記就是關於布拉格的,叫作『浪漫的憂鬱』對不對?」

  「咦?」那是她的第一本書,已經是快三年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她還是個少女,心懷浪漫憧憬,因為昆德拉的小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而跑去布拉格遊歷,結果就陶醉在布拉格濃郁的古色古香之中。

  即使在零下十幾度也不會凍住的伏爾塔瓦河橫穿布拉格市區,她寄居在河東岸,一條寬不到百米的古老青石小路從屋子前延伸到河濱,寧靜的夜裡憑窗佇立,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城市的心跳——伏爾塔瓦河的滔滔水聲。

  然而她最喜歡的還是白天,行走在布拉格的市中心,就好像走過西方建築藝術博物館,羅馬式、哥德式、巴洛克式、文藝復興式以及各種建築物構成一幅令人目眩神迷的絢爛圖片。

  那時候的她其實還不懂得憂傷,卻喜歡獨自一個人靜坐在咖啡館裡看人來人往,胡思亂想一些可笑的東西。只是,蘇瑾怎麼會突然提起布拉格?

  「那個時候,我因為追查一個組織的敵人,在布拉格待了將近半年,生了病,格外思念故鄉的人事物,偶然看到你穿著白色長裙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便忍不住看呆了。」蘇瑾笑起來。

  那個素衣白裙的女孩,喜歡戴一頂大大的帽子,幾乎要遮掩住她的小臉,平常總是獨來獨往不和陌生人說話,卻獨獨喜歡小孩子,懷裡總裝著各色糖果,看到小孩子們對她這個外國人好奇,就把糖果分給他們,然後在孩子們的歡呼聲中微笑。

  就是那個笑容,像天使一樣恬淡而高貴的笑容,在瞬間擊中了他的心。

  從那以後,他相信了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鍾情。耐心等她長大,耐心等待機會向她求婚,第一次卻被離奇地拒絕,她居然說什麼喜歡一個叫秦弱水的女生?

  回到東方的她變得冷漠疏離,他才不得不採取特別的措施,先把她搶過來變成自己的妻子,感情等結婚後再慢慢培養就是。

  「你說你從那時候就愛上我了?」裴幼迪不哭了,反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蘇瑾哼了一聲。

  「說嘛,是不是?」她膩在他懷裡撒嬌,突然覺得自己佔了好大便宜,原來已經被他愛了這麼久。

  「那又怎麼樣?」

  「喔……」她忍不住偷笑起來,「為什麼到現在才對我說?」

  真是個比她還彆扭的笨蛋!

  「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是不會隨便說出口的,重要的是行動。」蘇瑾酷酷的回答。

  哈!裴幼迪忍不住笑得開懷。

  其實是害羞吧?繞了這麼多圈子,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就是不把自己最初的心情說出來,其實是因為他比她還害羞吧?虧他還是花花公子呢!

  陰鬱的心情飛散而去,裴幼迪反手抱住男人的腰,滿足地笑著。好吧,生活裡是有一些不美滿,但是只要有這個彆扭的男人愛她就足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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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心結都化解開,原本壓在心頭的巨石也隨之消失不見,連身體都變得格外輕靈敏感。兩情相悅的歡愛讓裴幼迪銷魂蕩魄,她和蘇瑾互相吞噬著,那種從未經歷過的激情和慾望讓她覺得自己飛上了天堂。

  蘇瑾就像一團熊熊的火焰,把裴幼迪完全融化在他的身體裡,一個動作、一個手勢都令她悸動,彷彿他的整個身心,包括靈魂,都進入了她的身體。

  當一切平靜下來,她已經累得連腳指頭都酥麻了。

  兩人靜靜相擁躺著,蘇瑾仍然用手指撫摸著裴幼迪的椒ru,對那飽滿而嬌挺的感覺留戀不捨。

  而裴幼迪也著迷地看著蘇瑾結實勻稱的身體,在光線的暈圈裡,幾顆小汗珠還在他的胸膛上閃著光,從緊繃的皮膚上慢慢滑過,他的身上有一種令人陶醉的光芒。裴幼迪忍不住用手去觸摸,這是屬於她的私有物呢!

  「親愛的老婆。」蘇瑾低聲喚她。

  「嗯?」

  「我們的『假婚』變成真的了嗎?」

  「你說呢?」裴幼迪調皮地咬住他胸前的乳尖,滿意地聽見他倒抽一口冷氣,他這裡的敏感度不比她遜色呢。

  「幼幼,我愛你。」

  「嗯。」她還是有些害羞,用嘴巴封住他繼續說肉麻的話。

  但是在又一輪的激情過後,她還是悄悄靠在他耳邊說:「蘇瑾,我也愛你。」

  她用真心說出那三個字,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8 00:28:39

    過程與結果  千風

  對於「戀愛」來說,過程與結果哪個重要呢?

  千小風認識一個大男生,十八、九歲,高高大大相當帥氣的那種時尚男生,身邊從來不缺乏追求他的女生,可是他卻對她們不理不睬,反而迷戀上網絡上認識的一個大他七歲的成熟女子,讓周圍的人跌破眼鏡。

  千小風也曾問他為什麼,他說身邊的女生太熟悉了,讓他沒有什麼激情與幻想的空間,而網絡對面的人卻不同,可以給他許多新鮮刺激感,而且那種一步步接近的感覺也很棒。

  簡單來說,比起一眼就可以看到結果的戀情,他更享受充滿不確定因素的追求戀愛的過程。

  就像一個狩獵獵物的獵人,小心翼翼地設下陷阱,等候獵物掉入,或者用箭射中牠,最令人期待的是捕獲到獵物前的那段時間。

  在確切地得到一個人之前,那種不安的心情,時刻想著對方,為對方的一句話、一個表情或喜或悲,經常半夜睡不著,輾轉反側,腦海裡只有那個人,設想著兩人如果在一起會多麼快樂,朝夕相處,為對方做這做那,一起吃早餐,一起入眠,心情酸酸甜甜,有時又會苦苦澀澀。

  等到一段戀情塵埃落定,回頭再想那段戀愛的過程,才會覺得那時候才是最快樂的吧?哪怕經歷再多的苦澀,都是很值得珍藏的回憶。

  所以對於一些不停談戀愛的人,不斷追求一個人到另外一個人,也許他們愛的並不是對方,而是愛那份追求戀愛的過程。

  不過,千小風認為結果也相當重要。

  真的愛一個人,就會渴望和對方永遠在一起吧?

  在經歷了種種波折之後,開花結果,白首偕老,這才是最美滿的,不是嗎?

  但所謂的結果都是相對的,因為就算兩個人結了婚,也未必就萬事OK,如果不用心經營,還是會出現各種問題,比如這個故事裡所描述的那樣。

  要知道到底如何,就繼續向下看吧。

  期待下次早些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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