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凌築]叛黨酷老大【極道鮮妻之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6:43     標題: [凌築]叛黨酷老大【極道鮮妻之四】[全文完]

叛黨酷老大(極道鮮妻之四)作者:凌築 

當大哥的女兒到底有什麼好處?!
暗戀的對象因懼怕她家的惡勢力,
對她退避三舍,
就連找個工作也因此處處碰壁,
好不容易透過大學教授的推薦,
成功混進紐約警局當幹員,
說什麼她也要好好的享受人生,
誰知她都還沒高呼自由萬萬歲,
就出現一個比她老爸還黏人的同事,
鎮日陰魂不散的跟著她,
瞧,她不過興之所至的出來溜達,
他就給你出其不意的冒出來,
還讓她配合他上演一場活春宮給路人看,
最叫人生氣的是,
這傢伙明明就有未婚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7:03

楔子

  「你在幹嘛?」

  「你眼睛瞎了嗎?」

  「沒有瞎,我看到了,你在偷爬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爬牆?」少年從牆頭矯健的一躍,比貓的足音還輕的著陸。「小弟弟快回去,別來妨礙大人辦事。」

  「你比我小,我已經十六歲了。」

  「你個頭比我小。」所以他叫大人。

  「你不怕我叫人嗎?」

  「你自認為你的嗓門會比我的拳頭快?不妨試試!」少年笑得很甜蜜,但笑不入眼底,令人不寒而慄。

  「師父說今晚要在我們之中選出下一任神偷門門主,你為什麼要逃呢?當神偷門門主不是很風光?」

  「哈,那老頭子說的鬼話能當真,豬都可以飛上天。」據說歷任門主的遴選和婚配,都必須由上一任門主決定,光想到他一生都將被綁在神偷門,還要接收個來路不明的老婆,他就頭皮發麻。

  「豬可以飛上天的,上次我看新聞有豬被直升機吊上天。」

  少年忍不住要翻翻白眼,喃喃自語,「看來神偷門未來堪慮。」門內有像這種的天兵,難怪老頭要出門誘拐流浪小孩。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胡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師父都給我們取了名字,我叫焦夢懷。」男孩義正辭嚴的說。

  「誰要跟那老傢伙姓同宗。」

  「跟師父姓不好嗎?」

  「他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師父不會叫我們吃屎。」

  「你太相信人性啦,笨蛋。」捏了把比他個頭矮的小鬼,少年轉身要蹺頭,忽然背脊竄過一陣冷意,他直覺的跳開。

  「不錯嘛,反應挺快的。」來人是個佝僂老者,嘴裡銜根煙斗。

  少年剛站的位置在艷陽下閃爍著一排銀光,細看竟是五寸長的針。

  慢一點他就萬針穿心,「臭老頭,你幹嘛?」

  「你想走?」老頭笑得很邪惡。

  「不走幹嘛。」留著給他當奴隸使喚呀!

  「小子,我對你不好嗎?」老頭深深的吞雲吐霧了一口,笑咧了嘴,露出一口泛黃的牙。

  「嘴裡阿彌陀佛,卻心如蛇蠍,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不做好人,他也不可能去做雞鳴狗盜之事,還當頭目咧,又不是頭殼壞掉了。

  「你真的那麼不願意入我神偷門下?」

  「惡狗必死亂棍下這句話送你。」他還有大好人生,不想哪天莫名其妙被亂棒打死。

  「好吧,只要你幫我辦完五件事,隨你想幹嘛就幹嘛。」

  這孩子可是他萬中選一的,不管是靈巧的身手、睿智的腦袋,還是精靈古怪的狡詐心思,在在青出於藍,從育幼院裡把三歲的他帶入神偷門,從十二歲初展露鋒芒到今,他的表現的確不負他所望,只可惜一心只想逃離神偷門,枉費他還有意把門主之位傳給他。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自由,我的未來由我自己決定。」

  「不過五件事少了一件或有一件沒有完成,你就不許離開神偷門。」挑高難度的工作讓他永遠無法脫離神偷門。

  「成交。」

  「很好,那麼第一件任務,我要你去偷黑手黨老大最鍾愛的寶貝。」

  「意大利黑手黨?」少年挑了挑眉。

  老頭狡猾的一笑,「隨你要去意大利、美國,還是日本,反正我就是要黑手黨老大最鍾愛的寶貝,把它帶來給我,這就是你第一件任務。」世界各地都有黑手黨。

  「好,你等著!」那年他十五歲,正值叛逆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7:28

第一章

  「叮咚!」便利商店的自動門向左右打開。

  日暮時分,滾滾翻騰的彩色雲靄為莊嚴肅穆的羅馬教堂增添一些浪漫,古老的街道上行人三三兩兩。

  歐洲商店都很早就打烊,這間位於意大利羅馬街頭的商店在傍晚七點過後,店裡只剩下小貓兩三隻,店員已經在玻璃門上掛上打烊的牌子,等店內的客人離開就要拉下窗簾,這時——

  「不許動。」

  兩名持槍的蒙面歹徒衝進店裡,尖叫聲來自於店內嚇壞的女性顧客,店員臉色發白的躲在櫃檯後,正想要按下警鈴,歹徒當中身形胖碩的大漢快如閃電的跨越過櫃檯,在店員還來不及反應之際,用槍托猛敲了下他的後腦勺,並急忙的在收銀台下摸索,扯掉警鈴線。

  店員痛苦的倒地,霎時驚恐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通通閉嘴。」

  瘦漢對店內咆哮,並快速的把窗簾拉下,不讓店內的情形給人發現。

  「起來。」胖漢一把揪起地上的店員,緊張的用槍指著他,「你,打開它,動作快。」

  店員忍著痛,驚恐的伸出顫抖的手打開收銀機。

  瘦漢則旁若無人的搜括香煙及酒類,一面瞪著站在物品呈列架邊的顧客們,不經意的掃過其中一位手裡拿著大紅皮包的胖婦人,眼睛閃過一抹覬覦,膽戰心驚的婦人立刻心生警戒的退後,並緊抓著皮包。

  然而,他大手已探向她。

  」啊!」

  婦人發出尖叫,「不,不行。」她拚命的搖頭,不管槍口是否對準她的死命抓著皮包。

  「拿來。」瘦漢直接用搶的,使勁一拉,婦人不敵的被拖倒在地。

  她不住尖叫,「救命!救命……」

  而旁觀的顧客實在無力幫忙,對方手裡可是有槍呀。

  「你在搞什麼?」搜括完收銀機後,胖漢來到他身邊,「東西拿了就走。」

  「快給我,媽的!」眼看婦人死命抱住皮包,瘦漢煩躁的開槍警告。

  霎時驚叫充斥店內,許多人驚駭恐懼的抱頭蹲在地上,不敢亂動,免得下一個輪到自己。

  「先生,這樣對淑女不是紳士應有的風度。」一名戴墨鏡的黑髮男子不知從哪冒出來,嗓音低沉溫和且富磁性。

  他單手扣住胖漢的手腕,脅下還鎖著他的頸部,而且沒有人看見胖漢的槍怎麼到了他手裡,槍已直指著搶皮包的瘦漢的太陽穴。

  店裡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震懾住。

  「現在,慢慢地把槍放下,不要起來,把皮包還給那位女士。」

  操著流利意大利語的男子身高約莫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他身上穿著一襲側身白條紋的藍色運動服,足下著NIKE運動鞋。

  明明是簡單平凡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卻像是昂貴的亞曼尼或凡賽斯的西裝一樣,襯托出一股優雅沉斂的貴族氣勢。

  而媲美模特兒的體格精瘦、頎長,古銅色的肌膚、一頭及耳薄削的黑髮呈現淡淡褐色,稜角分明的深邃輪廓讓人無法分辨出他是哪一國人。他耳垂掛了一隻金環垂著形似十字架的小巧耳飾,無形中透著一股詭異的神秘氣質,他雖戴著墨鏡,卻依舊令人隱約感受得到那威嚴懾人的視線。

  他那敏捷利落的身手則讓人歎為觀止,動作流暢瀟灑,甚至比電影中的史蒂芬席格或成龍都還酷,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餘,腦中都產生疑惑——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放開我,王八蛋,幹,去你的,狗屎,你……啊痛痛,我的手……」被鉗制的胖漢臉紅脖子粗的扭動身軀,試圖扳開男子比他手腕還細的胳膊。

  「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氣急攻心可是沒藥可醫的。」男子語氣不疾不徐,面帶微笑嗅不出一絲火藥味,手槍在他手中晃動。

  「你……你想幹嘛?」

  發顫的聲音從胖漢喉嚨抖出。

  「我警告你們最好別亂動,要是利、心害我槍枝走火,我可不敢保證槍會射中哪裡。」

  「誰要聽你……」跪坐在地上,被槍指著的瘦漢額冒冷汗,眼珠子閃過一抹狠戾,趁槍口沒瞄準他,反身抄起地上的槍欲反擊,卻射不出子彈,他這才發現手槍的扳機不知何時被男子以兩指夾住。

  「槍不是這樣用的,我來教你。」男子語氣不慍不火,溫和得像幼稚園老師教導小學生。

  「我的槍……」望著男子親切的笑容,瘦漢失神的那一剎那,像變魔術一樣,登時掌心一輕,他手中的槍失去了蹤影。

  接著「砰!」的一聲。

  「啊——」尖叫聲再次跟著槍聲響起,不過,這次發出慘叫的只有瘦漢一個人,只見他臉色發青,兩腿發軟的跪坐地上,一枚子彈從他頭頂飛掠,嵌在他身後的石柱子上。

  「好了。」男子嘴角彎起和善的弧度,手臂一鬆,放開脅下被嚇壞的胖漢,他對著冒煙的槍口輕吹了口氣,紳土的欠身一禮,有風度的把槍遞還,「槍還給你們。」

  「你這傢伙找死!」驚嚇過度的瘦漢臉色乍紅還白,光想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弱不禁風的斯文男子戲耍,羞辱和難堪的情緒累積成怒火,他不假思索的衝上前揮拳。

  一旁的人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

  男子偏頭閃過凌厲的拳擊,微笑道:「年紀輕輕別想不開,想找死的方法很多,沒必要……」他單手輕拍了下瘦漢的肩,在眾人目睹下,就像是瘦漢自己筆直地往石柱衝去,「撞牆。」

  瘦漢及時伸手抵住石柱才免於頭破血流的命運,回睨著儒雅男子臉上嘲弄的笑容,他更毛了,二話不說反身亮出褲袋裡的小刀,疾如閃電的刺向男子。

  「媽的!」轉動險些被勒斷的脖子,胖漢眼看同夥持刀攻擊男子,也不落人後的由男子背後偷襲。

  「乖兒子,看不出你年紀那麼大還有戀母情結,半路亂認媽。」男子笑說著,身形如鬼魅往旁邊移……應該說是飄動。

  沒有人看清楚他怎麼能在間不容髮的夾擊中閃過,而沒碰倒物架上任何物品,兩排貨架中的走道並不寬,僅容兩人通過,別提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前後包夾他。

  就像親睹臥虎藏龍的情節演出,他負手而立,身法輕盈,僅側個身,胖漢就腳步踉蹌的跌倒,而閃避從容的他突然一蹲,略抬起手,輕輕的在瘦漢腰上一點,瘦漢便變成破布娃娃跪在他面前。

  「我的腳……」瘦漢掙扎著,起身膝蓋卻無法使勁,驀地眼前黑影一晃,他往前撲倒在地,僵直著身軀,眼瞪前方。

  「行那麼大禮做什麼,快快請起,我不收愚蠢的徒兒,也不收幼稚小孩,我只收金銀珠寶,捐獻納貢我是不會客氣的。」

  「誰鳥你這傢伙!」成為刀下俎的瘦漢仍逞強的出口成髒。

  「你那比牙籤還小的鳥我也不想看。」男子這話引來在場的人的竊笑,接著他從容的掀起兩名歹徒的頭罩,露出彷彿月球表面的臉孔。「看你們這副長相,鐘樓怪人都長得比你們和善,你們還是遮一下好了。」說著,他又將面罩覆回他們臉上。

  「去你的。」瘦漢咬牙切齒的罵道。

  「啊,我知道了,你們搶劫該不會是為了整形?你們這簡直是考驗整形醫師的技術……唉,別那麼生氣,我知道實話總是不中聽,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倒覺得有份工作比搶匪更適合你們,遊樂場的鬼屋演員你們覺得呢?不需要化妝,也不要持槍就很嚇人了。」

  不知是被男子的話刺激到,還是被他動了什麼手腳,瘦漢聞言後眼一翻昏了過去。

  「你……你對我兄弟做了什麼?」胖漢面露驚懼。

  男子兩手一攤,「我只是建議他換份工作。」

  胖漢駭然變色,拚命掙扎,「你……我的腰為什麼沒有知覺?為什麼我沒辦法站起來?你、你……做了什麼?」

  「喔,差點忘了你。」男子噙著溫柔的笑朝他逼近,可是看在胖漢眼中就像撒旦正在向他索魂般。

  「你、你別過來,我不敢了,大哥饒了我。」胖漢害怕得眼淚鼻涕直流,慌張的用雙手爬行。

  「你的哭聲比三歲娃兒還大,先冷靜下來,太激動對心臟不好,你先睡一下。」他伸出手。

  「求求你別殺我,饒命。」胖漢邊爬邊哭喊,大掌觸摸到玻璃那一剎那,身子一僵、眼前一黑的倒地不起。

  霎時,店內只聽得到冷氣運轉的聲響,沒有人敢移動或開口,眼睜睜的看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搶劫在短短幾分鐘之內落幕。

  「先生,你……你對他們做了什麼?」被搶皮包的婦人撿起皮包,膽寒戒慎的盯著他。

  「他們可能太累了,睡著了。」男子彬彬有禮的朝她頷首後,在飽受驚嚇的眾人行注目禮之下,優遊自得的到冰箱拿了瓶礦泉水,接著走到收銀台前結賬,「這多少錢?」

  「啊……」嚇傻的店員顫巍巍的不敢靠近他,瞄了眼他手中的礦泉道:「七毛七分。」

  「一塊歐元不用找了。」

  他手指一彈,一枚硬幣自他指縫彈了出去,落在店員面前,店員反射性的去接。

  「呃……謝謝。」

  店員看著手中的硬幣,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男子點頭轉身,經過倒在門邊的胖漢時,他再度蹲下輕聲道:「放心,等警察來了,你們就不會有事。」接著從容的離去。

  「叮咚!」自動門打開又合上,店內的人目送他消失的背影,個個活像是石膏像,冷氣的風不停的吹。

  冷清的街頭,人煙稀少,昏黃不明的古老路燈一閃一滅,孤獨的夜風捲起在觀光人潮退去後遺留下的滿地垃圾。

  「噠噠……」腳步聲迴盪在漆黑的夜裡,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先生,從我走出便利商店到現在,你跟那麼久不累嗎?」黑髮男子靠在暗巷邊,悠閒的灌了口礦泉水,斜睨著巷口燈光投影下拉長的黑影。

  這是一條T字型的路口,他右手邊是一條陰暗的死巷,沒有光線,只能由巷口透進來的微光望去,路的盡頭是三公尺高的護牆,牆上捲曲的鐵蒺刺架設的防護網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鋒芒。

  夾道兩邊堆放著遊民燃燒木頭以便取暖所使用的鐵桶,以及撿拾來的傢俱床被,根本無處可逃,而他依舊是漫不經心。

  須臾,影子和腳步聲逐漸逼近,沙啞的嗓音不高不低的飄人他耳裡,「神偷焦駿恩。」

  「先生,你認錯人了吧,我叫傑西•羅倫斯,我只是個業餘攝影師,來意大利純粹是為了觀光。」焦駿恩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神情,喝完水後,他將瓶蓋蓋好隨意的往後一拋,「咚!」一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不知是誤打誤撞,還是早知道巨大的鐵桶後那堆積如山的垃圾中隱藏著子母車。

  他目光眨也不眨,「我找的就是你,不管你現在身份是什麼,傑西•喬,還是吉爾•宙斯,還是什麼羅倫斯。」易容,以及偽造身份證、護照是神偷焦駿恩的專長。

  焦駿恩眼神瞇起一道縫,轉身打量著這個跟蹤他的男子,就算光線不足,他依然可以看清對方的模樣,留著金色短髮的高大男子,身高約莫六尺三寸,從臉廓及肌膚判斷年齡在三十歲上下。

  「我不會認錯人。」金髮男子拿下墨鏡,露出碧綠色的深邃眸子和眼尾歲月的紋路;他一襲三件式筆挺西裝,散發出渾然天成的貴族氣勢。

  「這麼有自信?」他失笑,一抹難以察覺的詭異之光在他深不可測的黑眸中閃了下,表面神態自若。

  「我已經找了你三個月。」

  「花三個月找我?」他挑眉,無辜的眨了眨眼,「凡是我見過一面的牛鬼蛇神我都會有印象,請問我們認識嗎?」

  對於他的諷刺,金髮男子不苟言笑的搖搖頭。

  「那就是啦,老眼昏花認錯人是常有的事,如果要找人,往前五百公尺斜前方有警局,恕我不奉陪了。」打死不承認的焦駿恩說完,轉身要走出巷口時被他攔住。「還有事?」

  「身為神偷家族的老三,焦先生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令人歎為觀止。」金髮男子慢條斯理的開口。

  他停下腳步。

  「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你耳朵上戴的十字架耳飾,實際上是神偷家族特製的萬能鑰匙,我並沒找錯人。」

  肯定有人出賣了他!

  焦駿恩歎了口氣,「聘請那麼多偵探找我做什麼?從英國跟到意大利你不累嗎?」討債也不用二十四小時緊迫盯人,連他上廁所都有人跟蹤,該怪自己剛剛不該多管閒事不小心洩了底。

  聞言,金髮男子精銳的眸瞳乍閃了閃。

  「萊雲頓•莫諾威•貝卡,古老的巴伐利亞王族的宰相,年僅二十五就掌握著巴伐利亞王國的政經大權。」他道出金髮男子的來歷。

  「看來我小看你了。」萊雲頓佈滿細紋的嘴角慢慢上揚,精銳深沉的眼眸掠過一抹對他的邀賞。

  焦駿恩微笑,笑不入眼底,「哪裡、哪裡,做這一行小心謹慎是必要的。是誰告訴你我人在歐洲的?」他對自己的易容技術很有自信,除非有人扯他後腿,而他心裡已經有了底。

  他不答,轉移話題道:「我想拜託你幫我一個忙。」

  「很抱歉,我已經很久不偷東西。」只是用借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焦駿恩雙手插在褲袋,轉身繞過他,「閣下另請高明吧。」

  「幫我們族人偷回被盜墓者竊走的伊利諾皇冠。」

  他停下腳步,「我有什麼好處?」

  中歐巴伐利亞高原上的巴伐利亞王朝,全盛時期曾與法國路易十四掌權時期媲美,而當時的國王伊利諾所戴的皇冠全以金玉雕琢,上頭鑲嵌六十四顆藍寶石和紅寶石,每一顆都有拇指大。

  傳言之後巴伐利亞王朝歷任的國王都是以伊利諾皇冠加冕,是王族的象徵,後來,在某任國王逝世時,拿來當陪葬品被埋於王墓之中,而除了皇冠本身價值不菲外,更傳言皇冠上的圖騰暗藏著巴伐利亞王族的千年寶藏,不過,因為王族看守王墓嚴密,至今無人能窺其貌。

  但,不知何時那座王墓被發現了,皇冠出土,王族刻意將消息封鎖,沒想到百密一疏,還是被人盜走。

  巴伐利亞舊王族為了面子和王族尊嚴,以及避免不肖人士利用皇冠引起國際糾紛,當然不可能公開尋找。

  「你將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焦駿恩拿下墨鏡,露出一雙黑冽如寒潭的幽瞳,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弧度,不冷不熱的道:「是老頭子跟你談的交易?」這傢伙可以輕易的掌握他的行蹤,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一句話?」

  「成交,兩個月後在台灣見。」不疾不徐的戴上墨鏡,他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走進死巷中。

  「你有了線索嗎?你知道被誰盜走的?」萊雲頓忍不住追問。

  「這我自有辦法調查。」

  他趕緊追上前,「那麼到台灣我該怎麼跟你碰面?」

  而淒涼陰暗的死巷中已經不見焦駿恩的蹤影,只有燃燒未盡的裊裊白煙和呼嘯冷風,風中傳來他的聲音——

  「你應該知道到哪去找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7:49

第二章

  「麗芙寶貝,別走。」

  裝潢華麗的大宅玄關一對男女正在拉拉扯扯。

  「別攔著我。」麗芙•威廉斯手裡提著行李。

  「我需要你。」

  「放手。」她精緻的五官透著堅定不移的意志。

  「只要你別離開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男子自她背後緊抓著她的手臂。

  「我什麼都不要,你留著自己當養老本,你快放開我啦,我現在要搬出去,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了。」她拚命的抽回手。

  「我愛你呀。」他試圖搶下她的行李。

  「你說再多甜言蜜語都沒有用的,我不想繼承你的位置,也不想跟你同流合污,你趁早死了心。」她使勁扯回行李。

  「當黑社會老大哪裡不好了?」男子氣得頭上冒煙。

  什麼叫同流合污?

  黑社會就黑了嗎?當官員貪贓枉法的比比皆是,黑社會至少行事光明磊落,比那些偽君子好太多。

  「本來就不好,你自己摸摸良心說,你幾時腳踏實地、不經由非法手段賺過一分一毫?你每天不是叫屬下到處持槍用武力恐嚇老百姓,就是做一些走私、洗錢等見不得光的事。」麗芙邊說邊戳著他的胸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非法勾當。」

  「哪有,爹地已經收斂很多。」他摸摸鼻子有些心虛。

  「是嗎?爹地。」她挑眉。這位混社會的男人不是別人,而是她最親愛的爹地,他的名字是伊爾•威廉斯。

  一提到這個名字,沒有人不退避三舍,黑白兩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黑手黨相信大家都聽過吧,他們威廉斯家族就是赫赫有名的意大利黑手黨中古老的五大家族之一,她老爹則是這個家族的大家長。

  五十三歲的他留著西裝頭,上頭不但沒有半根白髮,還閃爍著耀眼迷人的金色光澤,如刀鑿斧刻的臉龐散發懾人的威儀,深邃眼眸流露深摯情感,眼梢的魚尾紋絲毫無損他迷人風采,反而更增添成熟男人魅力。

  在十八到七十歲女性的眼中,他是風流倜儻的萬人迷,不過在黑社會中,他可是讓人打心底畏懼的陰狠笑面虎。

  「是誰運了批禁藥?」

  「我只負責接運,賣藥的是泰國老大。」不管在槍林彈雨中或面臨生死關頭,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可就怕這唯—的寶貝女兒發飆。

  「那麼又是誰在洗黑錢,以至於造成全球經濟動盪?」

  「我只是賺取我應得的錢,沒有經過匯兌這道手續,難道也有錯?」

  「嘴長在你身上,你是黑社會老大,你怎麼說都對,我管不著你,你也別擋我的路,我要離開這。」麗芙繞過他。

  她實在受夠了,每次她到新環境,交了新朋友,她爹地就會去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並警告不得張揚。

  起初她毫不知情,直到有天她暗戀的男生向她告白,她還興奮得難以人眠,誰曉得隔天那個男生居然見鬼似的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在她逼問之下,他才抖出她爹地在她背後搞小動作,氣得她好幾天不想跟爹地說話。

  她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是黑道千金,她只想像個普通的女孩一樣的上學,跟三五朋友逛街,談幾場甜蜜的小戀愛,可是被他一攪和,她根本別想擁有平凡的生活。

  而且為了避免覬覦爹地黑手黨老大寶座和地盤的人的威脅、綁架,她轉了很多所學校,讓她從小到大連個知心的手帕交都沒有,更別提能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每次出門都有保鏢陪隨,一點自由也沒有,所以這次她下定決心要脫離爹地的惡勢力,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寶貝,你離開這,你要去哪?」伊爾心頭閃過不好的預感。

  「我考上警官了。」當警察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每次看到電影裡英姿爽颯的女警,她就心生嚮往。

  「什麼?!」他大聲咆哮。

  「前陣子我在網絡上看到美國紐約警局正在招考新進人員,我就以媽媽的姓寄申請表格報名,不久他們就寄通知告知我錄取了,下星期一報到,我今天一定得去紐約。」她母親姓杜,是個東方人,在一次幫派火並中意外喪生,這更加深她脫離黑道的決心。

  「噢,寶貝你怎麼可以背叛爹地?」當黑社會老大可以呼風喚雨,一個聽命行事、任人差遣的卑微警察怎麼比得上?

  麗芙瞇起眼瞪視他,「爹地,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偷偷做壞事,不小心被抓到了,我絕對不會徇私苟且,我會大義滅親。」

  「麗芙寶貝,你好狠的心。」他捂著胸口一副心痛樣。他心愛的女兒不繼承他黑幫老大的位置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去當警察來抓他?天理何在!

  「所以爹地你就乖乖待在意大利,沒事別來紐約,要不然出了什麼事,我是幫理不幫親,還有沒事少出門嚇人,身為黑社會老大你要有自知之明。」現在掃黑雷厲風行,她也不想有一天得拿槍對著爹地。

  他哪會嚇人,他可是女性心目中票選最英俊、性感的中年男子,走在路上還有女性愛慕者送鮮花素果,勞勃狄尼洛算什麼。

  伊爾哀怨的望著女兒,「你非走不可?」她是他身兼母職一把屎一把鼻涕拉拔大的,而今她居然要當警察來跟他作對!

  麗芙點頭,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印下一吻,「爹地,你保重了。」語畢,她轉身瀟灑的走出大門,非常自信的踏出第一步,卻冷不防腳踩空一階,人就這麼滾下樓梯,還好底下是鋪著厚厚草皮的庭院。

  伊爾趕緊衝上前探視,「寶貝,要不要緊?」看到她這麼迷糊莽撞,他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到紐約當警察?子彈是不長眼睛的,要是有個萬一……他不敢想像下去。

  麗芙忙不迭的搖搖頭,「我們家大門前幹嘛蓋得跟雅典娜女神廟一樣?」她控訴地指著用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十二格矮階。

  「好好好,我馬上叫人把矮階打掉。」他扶起她,「要不要請醫師過來看看,報到不急在一時,剛剛這一跤要是有什麼後遺症或內傷,那可就得不償失,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最好拖到來不及報到。

  「不需要啦,我身體好得很。」她站起身扛起背包。「爹地,你不用送我了,我還知道路怎麼走。」邊揮手邊走,她沒留神門前還有個圓形的花圃,「啪!」一聲,整個人倒栽進花裡。

  還好伊爾早在她幼年回跑太快衝進水池裡險些淹死,而將其填平成花圃,否則這會兒她肯定成為落湯雞。

  「麗芙。」他抿嘴忍笑,卻有一絲擔憂浮上他胸口。

  「沒事、沒事。」她狼狽的站起身,利落的跳下花圃。「計程車在門口等著,我走了,再見。」

  看到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大門,伊爾保養得光滑緊致的額頭冒出三條皺紋。

  他低頭沉思一下,隨即喚了聲,「朱力。」

  一個黑影自屋內閃出,是個留著平頭的魁梧男子,稜角分明的臉龐有道由人中劃破臉頰的深刻翻紅刀疤。

  「爺。」他面無表情的對伊爾恭敬的彎腰行禮。

  「跟上去,切忌不可以打草驚蛇,更不能讓小姐發現,有什麼消息立刻回報。」

  朱力•威廉斯是他有次到東方旅遊時,途中收養的棄嬰,後來他將他送往東方訓練忍術和中國武術,現在是他的影子保鏢。

  「是。」

  麗芙搭著計程車來到羅馬機場,已經是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的時刻。

  她拎著簡便的行李進入人潮洶湧的機場,拿出口袋中的眼鏡,凝神望著螢幕上閃爍著飛往紐約的班機時刻表。她搭的班機還有兩個小時才會起飛。驀地,身後傳出一陣呼救聲,她連忙轉身。

  「救命呀!放開我。」

  她看見不遠處一個驚惶失措的小男孩被個高大男子毫不留情地攫住手腕,而路人袖手旁觀,正義感氾濫的她當場衝上前。

  「嘿,你想對小孩子幹嘛?」她試圖拯救小男孩。

  「大姐姐,救命,這個傢伙要抓我去賣。」小男孩乞憐的望著麗芙,斂起眼底的精光狡詐。

  「別擔心,我會救你。」她怒目瞪視著高大男子,「你快放開他!」她邊說邊使勁的扯開男子的手,並施以全武行。

  男子眉頭打結,單手拎著欲落跑的小男孩,一邊應付著她粗暴的拳頭,毫無預警的,麗芙一拳朝他門面而來,他側身一閃,腳傳來刺痛,他痛得不得不鬆手來閃避她暴力攻擊。她居然踩他的腳,這女人真狠!

  「我叫你放開他,你沒聽見是不是?」等他一鬆手,麗芙立刻以母雞捍衛小雞的姿態擋在小男孩身前,赫然發現眼前這男子高得要她仰角九十度才能與他對視。

  戴著墨鏡的男子身穿黑色大衣,一身漆黑的T恤、牛仔褲和黑色皮鞋,酷得就像是駭客任務裡的基奴李維,一頭墨黑色的頭髮和稜角深刻的輪廓,讓人分辨不清他是哪國人。

  他看著她也僅是挑了下眉。

  「小弟弟,你沒事吧?你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對你怎樣。」她轉身安撫受驚嚇的小男孩,驀地肩膀被點了下,她緊繃的神經猛跳了下,轉身張牙舞爪的怒視他,「看你人模人樣,卻在光天化日下做出這種事,你不覺得丟臉,我都為你父母感到羞恥。」

  男子不發一語,翻翻白眼,手指著地面。

  她戒慎的盯著他,「枉費你有手有腳,還長得人高馬大,不去找正當工作卻來做綁匪,還好是遇到我……你這傢伙還不快走,要不然我叫警察了,我說的話你聽見沒……你要我看什麼?」

  他始終沒有開口,僅僅指了指地上。

  順著他手指指的方向,她頭一低,映人眼簾是一件令人臉紅心跳的性感丁字褲,看起來非常的眼熟,緊接著距離不到一步,是件紅色薄紗內衣,從花色看得出系出同一套。

  然後是幾包衛生棉、粉紅鏤空睡衣,還有零食,一路延伸而去,不知道是誰掉落的,所有經過的人都駐足觀望,竊竊私語。

  「那是你掉的嗎?真看不出你有這種癖好……啊,你想幹嘛?」麗芙冷嘲熱諷著,突然間他大手橫過她肩頭,讓她措手不及,只覺得肩頭一輕,她背包的背帶被扯住。「你想幹嘛,把我的東西還……」個頭不高的她蹦蹦跳跳,拚命舉高手欲搶回自己的背包。

  男子仍然不發一語,提起她的背包一搖,落地的物件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她停止掙扎的瞪著自個不知何時破了個大洞的背包,那麼那些看起來很眼熟的東西不就是……霎時火辣辣的熱氣從她脖子衝上腦門。

  當她驚慌的蹲下身撿拾,男子長手一撈的揪住想趁機跑掉的小男孩,提起他的後領抖了兩下,接著他藏在懷中的物品一一落地,男子大手截住其中一隻皮夾快如閃電的揣回懷中,沒有人注意到他這舉動,旁觀的人只看見從小男孩身上抖落的皮夾和珠寶。

  「嘿,那是我的皮夾。」

  「啊,我的皮包不見了,那個是我的。」

  「那是我的手錶。」

  「我的戒指也掉了。」

  一時之間,機場大廳亂成一團,所有的失主爭先恐後的撿拾失物,生怕被人拿了去,小男孩趁機想開溜,倏忽一隻強而有力的胳臂自他身後勒住他。

  「放我走。」小男孩這才知道遇到了高手,臉上流露驚恐。

  男子僅是拍拍他的頭,咧齒一笑,靠在他耳邊道:「小鬼,你技術不錯,日後大有可為,不過你這次挑錯人了,我可是偷兒中的翹楚,下回你想偷東西之前,最好先調查清楚,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知道嗎?」他正是神偷焦駿恩。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小子真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

  「對不起。」小男孩臉色發白,渾身瑟縮發抖,原來他的一舉一動早被對方識破了。

  「下次把身手練好一點再來。」焦駿恩嘴角勾了勾,放開了他。「要走趁現在。」他對他眨了下眼。

  膽戰心驚的小男孩安穩落地後,頭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看到這一幕,麗芙這才明瞭那小男孩是個扒手,而她的包包破洞可能就是他的傑作。

  她邊撿拾散落一地的物品抱在懷裡,急忙的來到焦駿恩身邊,愧疚的鞠躬,「真是對不起,剛剛我誤會你是這個……那個……」

  搖搖頭,他以英語簡短地回答,「沒事。」

  原來他不會講意大利話,難怪方纔她對他大吼大叫的咒罵,他都置若罔聞,還好。

  她改口用英文,並騰出手,「我叫麗芙•威廉斯,你不會說意大利話呀?方才真是抱歉,我以為你是綁匪,意大利治安不太好。」這一點她爹地也得負上一半責任,意大利黑手黨幾乎變成意大利的象徵。

  「沒關係。」他伸手回握,一陣觸電的感覺通過麗芙的掌心。「傑西•羅倫斯。」

  她慌忙的抽回手,「你是觀光客?」

  「嗯。,』他點了下頭,沒忘記他從她包包裡看到了什麼,警察和小偷可是宿敵,他不想自找麻煩,雖說她長得挺可愛的,不過麗芙•威廉斯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謝謝你的幫忙,要不然我恐怕到了飛機上,都還不曉得行李不見了。」她左支右絀的抱緊懷中的物品。

  爆滿的懷中兜不攏,零食滑落地上,她趕緊蹲下腰撿,懷中的衛生棉、內衣左掉一樣右掉一樣,她救了這件卻抓不住另一件。

  「啊!我的內褲……」她驚叫一聲。

  只見焦駿恩身手矯健的一撈,看著她的貼身衣物躺在他黝黑的大掌裡,她耳朵都紅透了。

  「我看我來幫你。」他忍俊,從容的脫下大衣,蹲下身替她將掉落一地的私人物品一一兜進大衣裡。

  「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她趕緊蹲下撿掉落的貼身衣物,狼狽的紅潮爬滿臉。真丟臉,她老在他面前出糗。

  「哪裡,只是舉手之勞。」將她散落的物品收攏進大衣後,他把大衣綁成個大布包,起身將它遞到她懷裡。

  麗芙靦腆的望著他,「謝謝,這次多虧了你,等我買了新的行李箱,這大衣該怎麼還給你?」

  「不用麻煩了,對了。」

  他點了下她的肩,打斷她的感激,指了指她身後,「警察來了。」

  她一回頭,果然瞥見兩名意大利機場警察朝這團混亂而來。「你……」再度回頭,熙攘的大廳內已然沒有他的蹤影,他像泡沫在空氣中消失。、

  「這裡是怎麼回事?」操著意大利語的警察趨前。

  「警官,事情是這樣的……」麗芙費了一番唇舌和他們解釋事情原委,雖然提到了那個男子並發出廣播,他卻始終沒有再出現,連警察都對她的話半信牛疑,直到上了飛機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飛機平順的起飛,機艙內載滿了人,她望著地面上逐漸遠去的意大利,睡意襲上眼皮,夢裡浮現那偶遇的黑衣男子冷峻鐫刻的臉龐……

  這次多虧了他,要不然到了美國可就糗大了,可是她卻僅是知道他叫傑西•羅倫斯。

  他到底是哪一國人?從何處來?年齡、身份、電話她都一無所知,謎樣的他像一顆小石子掉人她的心湖,激盪著一圈圈的漣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8:12

第三章

  紐約

  自九一一恐怖攻擊之後,著名的雙子星大樓已化作照片上的記憶,第七大道上依舊熱鬧繁華,百姓的生活步人常軌,只是多了份對人的戒心和懷疑,以及路上不時呼嘯而過的巡邏車。

  位於紐約的警局裡,穿著黑色筆挺制服的警員來回穿梭,電話鈴聲、罪犯的叫囂、哀嚎聲和印表機列印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

  「喂,這裡是紐約警局,你好。」

  「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

  「我要嗎啡,快給我。」

  「不行,你必須送勒戒所。」

  「警察就了不起,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幹,快放了我,否則我的弟兄會叫你們好看。」

  「我沒有犯罪,我要我的律師。」

  「第十七街有搶案,羅斯、迪恩,你們快去支援。」

  這就是麗芙踏進紐約警局看到的情景,忙碌、嘈雜得足以媲美菜市場。

  今天是她報到的日子,背著輕便的NIKE背包的她手裡捏著報到單。單子上寫著她的長官是約翰•馬爾夫•伊德,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她靈動的眼眸骨碌碌的轉動,好奇的東張西望,冷不防一個猛力的拍桌聲嚇了她一跳。

  「該死的,又當了!」不遠處一個坐在電腦桌前,戴眼鏡看起來長相斯文的男子抱著頭懊惱的低咒,耙亂一頭薄削短髮,不耐煩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這是什麼爛電腦。」

  「法蘭別吼叫,快把我要的檔案叫出來。」一扇掛著「局長室」牌子的門打開,一個挺著彷彿懷胎十月的啤酒肚的光頭男子扯開渾厚的大嗓門,拿著厚厚一疊資料甩在他的桌上。「我十分鐘後就要。」

  「別催我,我正在努力的試。媽的,這種祖母級的電腦跑得比我家的烏龜還慢。」法蘭快抓狂的彈指亂飛。

  「別埋怨了,在補助金還沒有下來之前,你就將就點。」約翰拍拍他的肩膀後,轉身走向另一桌正在寫報告的警察,「嘿,林克,關於上個星期那件港口毒品走私案,你查得怎樣?」

  「目前掌握了有力的線索。」坐在電腦椅上的林克仰看身後的他,「局長,我可以申請線民的獎金嗎?」

  「當然沒有問題,只要能夠破案,破案獎金隨你怎麼用,加油!」約翰投以讚許的一笑,正要轉身之際……

  「砰!」

  伴隨著槍聲而來的,是一道簡短飽具威脅的命令,「不許動。」

  在場的人都被突然的槍聲給定身而變成石膏像,警局內靜得只聽見印表機和冷氣機的聲響,每個人神情戒慎,有些人則反應很快的把手按在槍把上,卻顧忌人質的安危不敢妄動。

  「誰敢亂動,我就殺了他。」歹徒抹了下滲流的鼻水,顫抖的手揮舞著槍,警告意圖上前的警察。

  麗芙也被槍聲給嚇了一跳,不動聲色的偏過頭,發現與她相隔著一張辦公桌旁,一個身材高瘦的黑人粗暴的挾制一名警察的頭,並以顯然是從該名警察手中奪得的槍抵著他的頭。

  「你們這些警察都是狗屎,說什麼我只要當證人就可以給我假釋,狗屎,騙人的,全都是謊言。」歹徒邊咒罵邊抽抽鼻子,瞳孔收縮,握槍的手不停的顫抖,看樣子是毒癮發作。

  「別亂來,保羅,把槍放下。」被挾持的是名高瘦的黑人警察,可是他一點都不恐懼,反而試圖安撫歹徒。

  「閉嘴、閉嘴,尼爾,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保羅,你的案子我已經送審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約翰放柔聲調勸道:「現在你先冷靜下來,把槍放下來,我們有什麼話可以慢慢談。」他暗中使眼色給站在保羅身後的警察。

  「叫你們別過來沒聽見是不是?」他將槍口緊迫著尼爾的太陽穴,在他額頭上摩擦出殷紅的刮痕。

  「林克,打電話通知保羅的保釋官來,也通知他的律師。」約翰壓低了嗓音暗中命令身旁的林克,然後帶著微笑對保羅苦口婆心的說:「保羅,你別激動,你也知道挾持警員的罪不輕,大家都是老朋友,沒有必要把氣氛弄那麼僵硬。」桌下的手朝站在門邊的警察打暗號。

  門口的警察收到他的手勢,不著痕跡的移動。

  輕微的足音驚動了保羅,他轉身瞠大了瞳孔怒斥,「你們想幹嘛?你們再動他就沒命。」此刻他剛好背對著麗芙。

  麗芙不假思索的單手撐著桌面,靈巧的跳躍越過桌面,快如閃電的抓住他手上的槍身,虎口剛好抵住安全栓,讓扳機無法扣下,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以一記手刀朝他握槍的手腕砍下,他痛得手槍脫手,接著她的一個迴旋踢將他踢倒在地上,其他警察見機立刻一擁而上的以身軀壓制住他,解救下尼爾。

  被十數名警察壓在最底下的保羅痛苦的扭動身軀,「該死的,放開我,我沒有犯罪。」

  「保羅,冷靜下來。」尼爾拿出腰際的手銬將他雙手反剪銬住後,示意其他人站起。「已經沒事了。」

  約翰如釋重負的道:「卡夫、迪西,你們兩個把他帶到偵訊室等保釋官和律師來再處理,其他人回去工作。」

  「放開我,呃……給我藥……」保羅雙手不停的抽搐,目光渙散,牙齒不停打顫。

  約翰深沉的注視他,搖頭歎了口氣。「帶走。」危機處理結束後,他轉身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麗芙。

  個頭嬌小的她有張巴掌臉,泛著烏木色的短髮齊肩,秀眉下是對慧黠靈眸,嫣紅的嘴角有著淺淺的梨渦,穿著一襲簡單襯衫和牛仔褲,足蹬NIKE球鞋,外表看起來不出二十歲,看不出她弱不禁風的身軀有那麼驚人的潛力和爆發力,這個女孩他好像在哪見過……

  「你的槍。」麗芙上前將槍遞還給尼爾。

  「謝謝,這次多虧你了。」兩鬢灰白的尼爾伸出友誼的手,「尼爾•卡布蘭登,請問你是……」

  「麗芙•杜,我是來報到的。」她甜甜一笑,嘴畔兩朵梨渦浮現,伸手與他交握,「很高興認識你。」

  「你就是新來的立夫•杜,名字聽起來分明是男的,怎麼可能是你……」法蘭的快嘴給林克摀住。

  林克陪笑,騰出手與她相握,「抱歉,這傢伙講話沒有大腦,你好,我是林克•安德烈,緝毒組二隊的小隊長,這位是法蘭•喬,偵查組二科組長,剛剛那位尼爾是刑事組組長。」

  「你好。」麗芙微笑。

  「你就是麗芙•杜,我才剛拿到你的人事資料,你就來了。」約翰恍然大悟地點頭,接著朗笑道:「你好,我是這裡的局長約翰•馬爾夫,伊德,叫我約翰就好了,你的身手不錯。」

  「哪裡。」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多虧了在小時候,別的女孩玩的是芭比娃娃,她的玩具是手槍和炸彈。

  「歡迎你來。」約翰轉身向局裡的大家介紹,「我來介紹,這位是杜麗芙,新來的幹員,以後就是我們的夥伴。」

  「大家好。」

  「好可愛的東方娃娃,你是日本人嗎?」

  麗芙靦腆的笑著回答,「不是,我有二分之一的東方血統,我爹地是意大利人,我媽咪是台灣人。」

  「麗芙,你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她話聲未完,就見問這問題的警察被圍毆。

  「去,沒有男朋友也輪不到你。」

  「臭小子,我都還沒開口哪輪得到你這癩蝦蟆,去吃屎吧。」

  「好啦,你們幾個別看到母的就發情,有閒打屁哈啦不如上街去多抓幾個恐怖份子。」約翰沒好氣的說著,轉向麗芙,「至於你,跟我來。」他的大拇指朝局長辦公室指了指。

  為了日益惡化的治安,和揪出來自世界各地隱藏在美國如同不定時炸彈的恐怖份子,FBI和紐約各警局迫切需要有專業語文能力的人才,麗芙於是雀屏中選。

  「坐。」

  「謝謝。」坐在局長辦公桌前,麗芙從背包中取出資料,「噢,對了,這是我的履歷表和自傳。」

  「這不用了,你是漢斯博士推薦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約翰推回她呈上的資料,笑容親切,「在你來之前,漢斯博土已經跟我聯絡了,他說你曾經是他學生,拜託要我好好照顧你。」

  漢斯博土是美國FBI反恐怖特勤小組特聘的犯罪心理學家,麗芙在大學時候曾經上過他的課,他也是唯一知情她身世背景,卻仍願意跟她保持聯繫的忘年之交,這次她能順利進入紐約警局也是多虧了他的推薦。

  「依照你優異的在校成績,以及精通七國語言,你大可以進入FBI任職,FBI正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為什麼你會選擇來紐約市這小小的警局當幹員?」約翰翻閱她的人事資料。

  「學歷不能代表經驗,能力不代表一切,我剛人社會沒什麼工作經驗,什麼都不懂也不會,有的只是一股對警察工作的熱忱,所以我想從基層做起,還希望局長和各位前輩們不吝指教。」最重要的是,要進入FBI,資料審核嚴格,到時候就怕她的身家背景曝光引起軒然大波。

  說來可悲,在找到這份工作之前,她碰了不少壁,因為只要她找到一份工作,她老爸就會登門造訪一下,嚇得沒有人敢聘用她。

  他露齒一笑,「指教不敢當,叫我約翰就好,我們這個警局就像一個大家庭,大家互相幫忙照應是應該的,看了你的專長,我手邊剛好有個合適的空缺……」

  這時候敲門聲打斷他的話。「進來。」

  「約翰,這是你要的資料。」法蘭抱著一疊厚重的資料重重的放在局長辦公桌上,暗中對她眨了眨眼。

  「你這給我幹嘛?」約翰瞪著比他頭還高的資料。

  「你不是要我把近來進出紐約市的可疑份子全整理出來?」他無辜的兩手一攤,「這就是我找出來的人事檔案。」

  「我叫你整理出來,不是叫你把資料抱給我。」約翰咆哮,

  「通通拿下去,列一份名字清單給我就可以了。」

  「是。」法蘭背著他對麗芙扮鬼臉,壓低了嗓音靠在她耳後低語,「晚上我們在惡魔古堡為你開歡迎酒會,我答應那些乏人問津的色鬼一定要把你的人跟心帶到,你一定要來,你不來的話,我們大家會很失望,我會被揍成肉泥。」

  麗芙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法蘭是個有著一頭燦爛金髮的帥哥,戴著黑框眼鏡依然隱藏不住厚厚鏡片下勾魂攝魄的電眼,他有當牛郎的本錢。

  「你再打哈哈下去,信不信我把你那狗臉扁成豬頭?」約翰乾脆起身拉開門,請他出去。

  「什麼狗臉,我這可是風流倜儻的明星臉。」

  「狗明星。」他不客氣吐槽,「還杵在這幹嘛,要做秀去外頭,別在警局裡賣弄風騷。」

  法蘭只得抱著厚重的資料倒著走出門,還不忘拋個飛吻,「一定喔!」

  結果他不小心踢到門檻,整個人倒栽蔥的跌出門,如山高的資料淹沒了他,他撥開頭頂一個資料夾,朝她揮揮手。

  約翰甩土門,並在門板上掛上禁止人畜進入的牌子。「好了,言歸正傳,我們說到哪?」他回到了辦公桌後。

  「局長,你說有個空缺。」麗芙收起笑意。

  「噢,對。」他自凌亂的桌面上找出一個資料夾,「就是這個,最近紐約竊案頻傳。」

  她接過翻看。

  他繼續道:「你也該知道在經歷九一一之後,美國的觀光旅遊業就委靡不振,我們美國政府為了重振紐約經濟,讓紐約重現昔日風華,舉辦了許多國際珠寶大展和服飾大展。」

  她像小學生般專心的聽他說。

  「可是每次展覽都發生竊案,至今我們警方仍抓不到兇手,我懷疑這幕後可能有組織在操控,可是局裡人手不足,再加上案情都呈現膠著狀態,我們也只能將案子晾在一旁,等待重要的線索讓案情有所突破。」

  「那我該做什麼?」

  「我想你就先到刑事組幫忙,這案子就交給你,借用你精通各國語言的專長混跡在各大珠寶展明查暗訪,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物。」偵辦冷凍庫裡的竊盜案也好過緝毒或槍擊殺人命案,至少不必面對危險。

  可是麗芙卻興奮得快飛上天,「我知道了。」太好了,沒想到她一到警局就分配到如此重要的工作。

  「另外這一份是紐約市內曾有竊盜前科的罪犯名單,以及這份……」約翰使力的從凌亂的資料最底層抽出來一份藍色封底的資料,「這份是國際刑警傳過來的國際珠寶大盜名單,他們都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盜賊,你最好把他們長相、特徵,還有資料背下來。」

  麗芙點點頭,翻開資料看,翻到某一頁時,居然發現有一個東方人的名字,沒有照片、沒有地址,前科卻洋洋灑灑的寫滿了十大頁。

  「那個你不用看了,你抓不到他的。」

  「焦駿恩。」

  「嗯,這傢伙名字聽起來是東方人,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至今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日本人、韓國人還是中國人,想要在十幾億黃皮膚的東方人中找出他來,根本是天方夜譚。」

  「那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名單上?」

  「應該說是他自己留下的線索,當他看中某樣物品時,他都會事先寄張卡片給物主,告知他來竊取的時間,而被他看中的物品就會在那個時間平空消失。」

  「感覺好像盧布朗小說下怪盜亞森•羅蘋。」

  「對呀,我們也曾想過這傢伙或許是盧布朗的小說迷,想學亞森•羅蘋的犯案方式,但即使憑著這一點著手,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只有這種卡片……」他在檔案夾中取出一張約莫名片大小的紙片遞給她,上面還畫了隻狐狸,右下角則署名J.V。

  「親愛的杜馬公爵,初次來函非常冒昧,敝人對閣下家中藏寶庫裡,左面牆上那幅畫背後的保險櫃裡的珍珠王冠非常感興趣,據說它原本是屬於一個海島上酋長的妻子擁有的,如今卻不幸淪落到閣下手裡蒙塵。寄望閣下於十月之前歸還,否則十月之後,敝人預計於十月六日傍晚六點以前來取,J.v。」麗芙念完後,眉黛顰蹙,「這小偷未免太狂妄了。」

  「這傢伙還好,一年只犯案個一兩次,而且偷的對象不是貪官就是富商惡霸。」雖然手法有點不正當,卻是替天行道。

  「局長,偷東西就是不對,怎能因為他作案的對象不是好人就饒過他。」她猛地站起身,「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傢伙繩之以法。」

  約翰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案子交給你,你看著辦。」這個神偷焦駿恩劫富濟貧,濟弱扶傾,也不曾傷過人命,因此大部分的警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有紐約市民視他為英雄偶像呢!

  「謝謝局長,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麗芙在心底發誓一定要逮住這目無法紀的小偷。

  約翰按了下內線鍵,「傑西回來了嗎?什麼,他還沒進辦公室?知道他鬼混到哪裡嗎?你不清楚呀!好吧,他回來叫他到我辦公室裡來。」說完,他又喃喃念著,「那小子又不知道鬼混到哪裡。」

  她整理好資料,「局長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等等介紹個人給你,我們局裡的資深警察傑西•羅倫斯。他是以前辦這個案子的高手,精明老練,有豐富的查案經驗,你在辦案上有什麼疑惑或困難都可以找他幫忙。」

  」傑西•羅倫斯。」這個名字不是……

  「原本我是想把你指派給他做他的搭檔,可是這傢伙我行我素慣了,就算是搭檔也跟不上他辦案效率,有時候還會成為他的負擔,許多曾經跟他搭檔的人最後都因為受不了壓力紛紛求去,所以我想還是算了,你查你的,他辦他的。」約翰在便條紙寫下傑西•羅倫斯的名字和電話遞給她,「這是他的手機號碼。」

  「好的。」麗芙收下便條紙。

  「沒其他事,你去忙你的,晚上出去玩的時候自己小心一點,我們局裡單身的色狼不少,別喝太多。」

  她噗哧一笑,舉手行禮,「是,長官。」

  惡魔古堡是家酒吧,許多警界的人常選在這聚會,酒吧的老闆是個啤酒肚、身材壯碩的黑人寇爾,據說他也是警界退休的。

  「克裡夫,再來一打啤酒。」

  嬌小的身軀被一群熱情如火的警察給包圍,麗芙內心充塞著暖洋洋的熱流,她這時才深深感受到身為平凡人的幸福。

  「麗芙,別光顧著看,也要喝呀,來,乾杯。」尼爾熱情地招呼她,拿著酒來到她身邊,「我有也一個女兒跟你差不多大,只可惜我沒有什麼機會看到她。」說著,他眼眶微濕。

  「老尼爾,過去的事別再提,我們喝酒。」迪恩攬過他的肩膀回到位子,朝她眨了下眼,「他喝醉了,別在意。」

  迪恩是個幼年便跟家人移民美國的東方小伙子,是成龍迷。

  「我一杯都還沒喝完,怎麼會醉?」人未醉,心已碎。

  淺啜一口酒,法蘭悄悄在她耳邊低語,「老尼爾他老婆因為嫌棄他是警察而跟他離婚,女兒也判給了老婆,一年見不到一次。」

  麗芙恍悟。

  「你想幹嘛?」俊臉被橫來的一隻手給隔開,法蘭轉頭看向大手的主人卡夫。

  身材足以媲美阿諾史瓦辛格的卡夫不理他,逕自對麗芙笑道:「麗芙,別理這小子,他呀,十句有八句不能聽,滿嘴甜言蜜語都是用來誘騙小女生的。你好,我還沒機會自我介紹,我叫卡夫•羅培特,今年二十八歲,未婚。」他伸出的大掌被突然插入的大掌握住。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親親。」法蘭偽裝出女人的嗲音,朝他拋媚眼,然後整個肩膀都靠在他胸膛上。

  「臭法蘭,你少惡了,我跟你不是同類。」卡夫推開他。

  「嗚,你不要我了,男人都是這樣,用過就丟。」法蘭泫然欲泣,唱作俱佳,演起女人人木三分。

  眾人見狀哈哈大笑。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在吧檯裡的寇爾看大伙嬉鬧中,於是拿起晾在吧檯角落的手機高喊,「法蘭,你的手機在響。」

  」噢,老天,今天是特別的日子,難道不能放一天假。」法蘭呻吟,萬般無奈的走上前接電話。「喂,是,約翰老大。」

  一通出勤電話打散了熱鬧的氣氛,霎時哀嚎四起。

  「尼爾有案子發生了,在十八街。」收起手機,法蘭走走到尼爾身邊轉達約翰的話,之後又一屁股坐在麗芙旁邊,「你們去就好,我在這陪她。」

  「走,別想偷跑!」說話的是有張娃娃臉的迪西,他是少年隊第一小隊隊長,專門混跡在各個中學。

  「麗芙,你繼續在這玩,很抱歉,我們有急事得先離開。」林克一把揪著坐在她身邊的法蘭,「都幾歲的人了還在玩泡妹妹的遊戲,快走啦!」

  「不要啦,麗芙,我不想去,我不想離開你。」法蘭哀嚎著。

  「麗芙別理著傢伙,一提到出差,他就是這副被女人拋棄的德行。」迪西不客氣的給他吐糟。

  「反正你也被拋棄無數次,也不差這一次。」林克也來一句。

  「你們太不夠意思了。」

  「麗芙別理他,這傢伙骨子裡風流花心,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快。」卡夫也落井下石。

  「你們太毒了。」法蘭哇哇大叫,他哪有那麼糟。「長相帥不是我的錯,都是那些女孩自願貼上來的。」

  「我現在知道馬的臉長是有原因的。」林克中肯的道,左右扳過他的臉,「瞧這傢伙就知道。」

  大伙哄然一笑。

  「麗芙,這裡的賬到時可以報賬,你儘管喝沒關係,找不到人送你就打電話回警局。」尼爾像老爹叮嚀完後,神色一肅的交代,「附近第十八街發生搶案,歹徒挾持了人質,情況緊急,約翰老大要我們趕去支援,大家動作快。」正當他整裝待發時,衣角被扯了兩下。

  「我可以跟去看看嗎?我想看看你們辦案。」麗芙興致勃勃。她從來沒有親眼目睹警察辦案。

  「這不太好,可能會有危險……」尼爾猶豫了下,慈愛的目光望著她,如果她女兒在身邊也該跟她一樣高了吧。

  她乞憐的望著他們。「拜託啦,我的身手你們應該見識過了,我絕不會惹麻煩。」通常是麻煩自己找上身。

  「好吧,你坐我車子左邊,到了現場,你得乖乖待在車上,知道嗎?」他叮嚀著,不忍拒絕她。

  「是,長官。」麗芙立正行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8:39

第四章

  寂靜的夜空流動著詭譎的氣氛,在一棟民宅外聚集了大批警車和警察,與歹徒陷入對峙的僵局。

  「杜賓,裡面情況怎樣?」等車一停,尼爾走下車,來到早已圍繞在屋外的同事身旁。

  杜賓回看了下他,「歹徒挾持了四名人質,其中三個是小孩,隔壁鄰居在傍晚七點多的時候,聽到屋內傳出槍響以及孩子哭聲趕緊報案。根據鄰居的說法,屋主是歹徒前任妻子,因為婚姻暴力,法院判他們離婚,沒想到他會找上門。」

  「有沒有歹徒的資料?」

  「這裡。」杜賓將剛收到的電腦傳真遞給他,「歹徒名叫佛洛斯•杜爾門,身高五尺七寸,體重一百八十磅,曾是波斯灣戰爭的傭兵,退伍以後娶妻生子,有輕微的精神疾病,有非法持槍和傷害罪前科,一年前因為傷害罪入獄,最近才假釋出獄……咦,這位是……」他的目光掃到尼爾身後的麗芙。

  「麗芙,不是叫你在車上待著嗎?」

  以看待女兒的心態,尼爾根本不希望她涉人危險,他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

  「這裡那麼多人不會有危險的。」

  她淘氣的吐了吐舌,伸出手,「嗨,你好,我叫麗芙•杜,新來的幹員。」

  杜賓恍然大悟,「你就是新來的警局之花麗芙杜呀,久仰大名。我是杜賓•費南德斯,刑事組第三小隊隊長。」

  另一邊,率先趕到現場的法蘭正拿著擴音器對屋內喊話,「裡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快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別做無謂的抵抗,生命誠可貴,花花世界多美好,何必為了一朵花放棄……」

  回應他的是連續的機關鎗掃射,也打斷了杜賓和麗芙的談話,所有的人機警的蹲下身閃避。

  「看來裡面的人沒有什麼幽默感。」法蘭抱著頭,朝麗芙擠眉弄眼。

  她見狀忍不住露出微笑。

  「麗芙,你沒事吧?」尼爾在槍林彈雨中彎腰移動到她身邊,生怕她被嚇到。

  「我沒事。」她回以嫣然一笑。她可是黑社會老大之女,這種場面根本是家常便飯。

  須臾,槍聲停歇。

  「你們別過來,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屋裡傳出小女孩的尖叫哭喊,接著是大人震怒的咆哮。

  「安靜一點,不許哭,我叫你不要哭沒聽見是不是,該死的,不許哭,再哭……」

  接著是婦人的哭喊哀求。

  「不要,佛洛斯。」

  「有沒有通知他的保釋官?」

  尼爾低問。

  「通知了,在路上。」

  杜賓靠著車子回答。

  「杜賓,我看我們得想辦法先救出人質再說。」法蘭壓低嗓音,與杜賓比手劃腳。

  「法蘭要幹嘛?」

  「他要想辦法從地窖進入。」尼爾拿著望遠鏡,指了指房屋門前矮階下方的一扇窗。

  麗芙從望遠鏡看了下,忍不住問:「那窗子太小,他擠得進去嗎?」跟狗洞差不多大。

  「麗芙美人兒你是嫌棄我胖嗎?」法蘭哀怨的垮下臉。

  「你怎麼會胖呢?」她評估的打量他,狡黠一笑,「跟約翰比起來,你那頂多叫臃腫而已。」

  法蘭故作委屈,「噢,麗芙你傷了我脆弱的心……哎唷。」他腦後勺挨了一記。

  「還鬧,快去準備。」尼爾可不願麗芙這麼輕易就被這油腔滑調的小子給拐了。

  杜賓接過麗芙的望遠鏡後,凝重的道:「等等,麗芙說的沒錯,那窗子是小了點,以法蘭的體格要進去,恐怕需要打破窗子,這樣會驚動屋裡的他,要是引發歹徒殺機,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我去!」

  麗芙舉起小手,雙眸熠熠生輝。

  「你?!」

  所有的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的確以她嬌小的身軀從那窗子鑽人是不成問題,可是……

  「不行,你才剛來,太危險了。」

  尼爾堅決反對。

  裡面再度槍聲大作,接著一片寂靜,沒有人看得見裡面發生什麼事。

  麗芙安撫他,「尼爾,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我好歹也是你們其中的一員,我想試試看。」

  「尼爾,時間緊迫。」杜賓面色嚴肅。

  猶豫再三,尼爾歎了口氣,「好吧,你要小心,見情況不對先求自保,別管人質,清楚了沒?」繼而他轉身對身旁的年輕警察命令,「你,把防彈衣脫下來。」接過防彈衣後,他將它塞到她手裡。

  「尼爾,謝謝。」

  穿上防彈衣,麗芙感激道。

  「這槍給你,你的槍和證件還沒下來。」他將隨身配槍交給她,「你會用吧?」

  她頷首,「那你呢?」

  「我沒關係,你自個多加小心。」

  他在她額際一啄。

  「準備好了,我替你掩護。」法蘭握緊槍,檢查一下彈匣後打開安全栓,子彈上膛。

  「等等,必須有人引開歹徒的注意意。」杜賓環視了四周。

  附近樹梢和房屋屋頂上都有安排狙擊手,只要歹徒現身就可以立即將他擊斃,當然那是下下之策,他們還是希望能在不傷人命的情況下結束這場危機。

  「我去跟歹徒談判,你們趁機溜進去。」尼爾比個手勢,「當我搖晃拇指的時候,你們就行動,像這樣。」他兩手的拇指往內點了點。

  麗芙和法蘭相視一眼,點點頭。

  「嘿,佛洛斯,是我,你還記得嗎?」

  「尼爾,怎麼又是你?」隱約可以看到門邊的窗簾動了下。

  「我想跟你談談,你看我沒有帶槍。」尼爾舉起雙手晃了晃,而一旁的杜賓旋即對在花圃草叢後做準備的麗芙和法蘭打暗號。

  麗芙和法蘭半蹲著身軀,敏捷的繞過與隔壁房屋相鄰的玫瑰籬笆,小心翼翼的接近屋子。

  「麗芙,你會怕嗎?」法蘭跟在她屁股後,冷不防她突然煞住腳,他整張臉吻上她圓潤的臀。

  她反射性的腳往後一踹,悶哼自他口中逸出。

  「怎麼……」聞聲,她回首,只見一個清晰可見、沾滿草屑泥濘的鞋印烙在他英俊的臉龐上,他眼鏡還歪了一邊,嘴角則抽搐著扭曲的笑。她含歉的壓低嗓音,「啊,法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緊?」還好她今天穿牛仔褲,否則不春光外洩。

  法蘭將眼鏡推回鼻樑,勉強—笑,「沒關係,我們快走吧。」

  腦海揮之不去的是那柔軟的碰撞瞬間,他胸腔吸入她身體散發出的女性馨香,臉頰還殘留她溫熱的香氣,擾亂他的呼吸、心跳。

  我們從那邊過去。麗芙指了指屋旁堆積的舊破爛,無聲的道。

  他點頭,深呼吸的冷靜下來。

  在尼爾跟歹徒對話的同時,麗芙和法蘭以迅雷刁;及掩耳的速度爬過草皮,蹲在屋邊。她示意法蘭在這邊等候,接著轉身躡手躡足的繞過門前矮階爬人窗口,再回頭對他比個0K的手勢。

  望著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窗口,法蘭貼著屋簷緩緩的起身,臉上的笑容斂起,冷靜戒慎的靠近後門,當他貼近門邊,小心翼翼的用手轉動門把時,不知道是觸動到什麼機關,突然間一陣亂槍從他頭頂掃射,彈孔穿透門板,還好他及時蹲下,否則早就腦袋開花。

  「你們警察都是騙人的,你還想騙我,還好我在後門裝了機關鎗,你們敢進來就試試。」屋內傳出佛洛斯陰狠的冷笑。

  「佛洛斯,冷靜下來。」

  尼爾放大音量安撫他。

  「快叫屋後的傢伙給我滾,給我退到屋外五百公尺,否則別怪我大開殺戒。」佛洛斯咆哮。

  「好好,你別開槍。」尼爾只得無奈的對法蘭比個走開的手勢。

  果真是從戰場中生還歸來的特種部隊軍人。法蘭苦笑,狼狽的站起退後,只能在心裡為屋裡的麗芙禱告

  屋內漆黑一片,麗芙只能藉著屋外投射進來的光線觀察四周。

  她匍匐前進,顫巍巍的在黑暗中摸索,避開地板上的物品,以免撞倒發出聲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埋在雜物後的樓梯,尼爾和佛洛斯的對話以及槍聲不時傳進她耳朵裡。

  尼爾柔聲的道:「佛洛斯,你放了小孩吧,小孩是無辜的。」

  「他們是我的小孩!你們不會離開爸爸對不對?說!對不對?」

  回應他的是小孩害怕的哭叫聲。

  「該死的!安娜、麗兒、凱西,說話呀!回答爸爸,聽見了沒。」.

  緊接著數個巴掌聲和撞擊聲響起。

  「佛洛斯,別打小孩。」

  婦人出聲制止。

  「佛洛斯,冷靜下來!」尼爾擔憂的蹙眉。情況不太妙,歹徒已經有些歇斯底里。

  麗芙聽著兩人的對話,慢慢爬上樓,映人眼簾是未關上的地窖門扉,這讓她鬆了口氣。

  她爬上了樓梯頂部,頭貼著牆壁,悄悄地從牆角邊探看屋內的情景。

  三個小孩緊攏在一塊,婦人用身體護住小孩,而持槍的佛洛斯正不停用腳踹著她們。

  「媽的,我是你們爸爸,難道我會殺了你們不成?」他揪起地上被打得渾身是傷的婦人,「我知道,一定是你,是你教壞她們的對不對?」

  「我沒有。」婦人哽咽著說。

  「還敢說沒有。」他狠狠的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然後再度揪起她的頭髮,「我警告你,以後我的小孩我自己帶,你最好少管我們父女之間的事……噢,莎麗,你的臉怎麼了,是誰打的?」接著他眼神一變;又捧著她的臉,溫柔的撫觸著。

  「沒有、沒有。」莎麗恐懼的蜷縮著身子,「都是我的錯,別打我。」

  「媽咪。」小孩靠上前,試圖保護母親。

  「我在跟你們媽媽說話,去玩,乖。」傀洛斯以龐大的身軀擋在小孩和莎麗之間,不讓她們靠近。

  「不要,我要媽咪。」小孩仍執意的要繞過去。

  佛洛斯被激怒,他瞳孔收縮,臉孔變得猙獰,摑向其中一個小孩,「叫你們去玩沒聽見是不是,連爹地的話都不聽了!」

  那名小孩閃過他,他見狀,不悅的將槍托揮下,小孩被打中頭部,當場頭破血流的昏了過去。

  麗芙摀住嘴避免叫出聲。

  好殘忍!

  「不要,麗兒。」莎麗駭然變色的推開佛洛斯,連忙攙扶起血流滿面的女兒,驚駭的哭喊,「不不……」

  他瘋了!麗芙做了這樣的結論。

  「誰,是誰躲在哪?」佛洛斯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屋內,他扔下她們母女,轉而尋找不速之客。

  麗芙及時縮回頭,吞嚥了口口水.聆聽著佛洛斯沉重的腳步在長廊移動。

  「你最好給我趕快出來!」

  腦袋中開始思索著該怎麼突擊時,麗芙不經意的瞥見長廊邊她觸手可及之處有個機械洋娃娃,靈機一動,她撈過那個洋娃娃,轉動背後的機械轉輪,然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洋娃娃往長廊最尾端敞開的房間扔了進去,洋娃娃落地後發出音樂。

  「什麼人?」聽到響聲,佛洛斯急促的腳步越過她藏身之處,往發出音樂的那間房間而去。

  麗芙趁機快如疾風的衝出來,在地上滾一圈,貼著地板掏出槍對準他的腿。

  「砰!」槍聲響起。

  「噢,我的腳。」他撲倒在地,抱住中彈的膝蓋,弓屈著身軀,眼尾餘光掃到長廊上執槍的麗芙,殺機浮現他眼底,「你這女人該死!」毫不考慮地,他舉起槍對準她。

  面對那筆直朝著她的槍口,麗芙額頭滲出冷汗,閉了下眼,心下直覺完蛋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在連續的槍聲響起後,屋內安靜下來,只剩下小孩的嗚咽和大人哭喊聲。

  靜默子兩秒左右,麗芙感覺不到痛楚,突然「砰!」一聲巨響,嚇得她身子一顫。她死了嗎?她緊閉的眼透了個縫。

  「快叫救護車,人質平安。」一道陌生低啞的嗓音從長廊另一邊傳過來,「你不要緊吧?」

  「人質平安」這幾個字落人她耳裡,她緩緩睜開眼,只見門板被撞倒在地上,一個全身漆黑的男子從容沉穩的穿過長廊,一邊檢查每間房間,一邊走到她身邊,一把拉起地上的她。

  「你沒事吧?」

  她傻愣愣的望著高大英俊如基奴李維的他手裡拿著銀色點四四麥格農手槍,帥氣得有如電影明星。

  門口進來大批警察,為首的是約翰,他用手中抹了下額頭的汗。「太好了,多虧了麗芙。」

  她慢慢回神,「約翰。」意識到她的手還在黑衣男子手裡,她羞赧的趕緊抽回來。「抱歉,我沒事。」

  約翰來到她面前,「我來介紹,這位就是傑西•羅倫斯,而這位是你的新搭檔麗芙•杜。」

  「傑西•羅倫斯?!」麗芙驚呼。他和在機場偶遇的那人居然同名?!

  「你們認識?」約翰來回梭巡著兩人。

  「不認識。」傑西僅僅淡淡掃了她一眼,就轉身繞過她去檢查被他一槍擊斃的歹徒狀況。

  「沒有,我不確定。」麗芙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不諱言他冷漠的態度著實讓她心像被針紮了下。

  世界上叫傑西•羅倫斯的人滿坑滿谷,他只是長得很像,而且她記得那個在機場幫她的傑西是一頭薄削的黑髮,至於這個傑西•羅倫斯,近看她才發現他的頭髮微卷、呈深棕色。

  收回視線,她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我只是覺得他長得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可能是我認錯人了。」

  約翰喔了一聲,這時杜賓來找他。

  「外面一大堆吃人不吐骨頭的記者,現在尼爾和林克正在應付。」語畢,他轉向麗芙比出大拇指。

  法蘭擠過門口聚集的人牆,來到她身邊,「麗芙,原來你喜歡的是這酷酷沒人性的冰塊。」他可沒忽略掉她直勾勾盯著傑西的神情,那是女人對男人感興趣時的眸光。

  聞聲,麗芙回看一副吊兒郎當的法蘭,想起在她潛入時的槍響,擔憂的問:「法蘭,你沒事吧?」

  「我怎麼可能有事,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九命怪貓,上帝見到我,還要向我拜託求我別向它報到。」他拍拍胸口。

  「去。」她不覺莞爾。這傢伙就愛耍寶。

  「歹徒死了。」探視完佛洛斯後,傑西起身走回約翰身邊,看也不看麗芙一眼,將佛洛斯的槍交給約翰。

  「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約翰沉重的歎了口氣,欠身讓醫護人員進入屋內善後。

  「沒我的事,我走了。」將槍收在黑色大風衣下的槍袋裡,傑西頭也不回的瀟灑揮揮手離去,留下淡淡的迷思纏繞在麗芙心頭。

  麗芙兩道秀眉彎起,目送他修長的背影消失。這人他跟她在羅馬遇到的傑西身形是如此的相似。

  「回神啦,人都走遠了。」法蘭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大叫一聲,「啊,麗芙,你受傷了。」

  「有嗎?」她低頭檢查,看到她襯衫袖口到手肘處不知何時被刮破個大洞,一道刀割過的長疤看來怵目驚心,殷紅的血漬染紅了白色襯衫。

  經他大聲嚷嚷,她才感覺到痛,不禁眉黛低顰,皺起鼻子。「可能剛剛不小心……」

  不待她說完,他就大聲疾呼,「醫師,快來,這裡還有個傷患。」話聲方落,他打橫的抱起她,大步朝屋外走去。

  「啊,法蘭,你幹嘛?」猝不及防的身子騰空,麗芙心陡的一顫,驚惶的攀住他的肩,「你快放我下來,我沒事。」

  「你別亂動,我送你上救護車。」

  法蘭一改平日嬉笑的臉,沒有笑容時的俊逸臉龐高深莫測,熠熠如夜空中星子的雙瞳,隔著厚厚的鏡片一眨也不眨的注視她,鄰動著勾魂攝魄的刺眼魅光,令人芳心悸悸。

  無怪乎當偵詢的對象是女人的時候他就是警局推派的不二人選,保證可以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甚一連對方用什麼牌子的衛生棉都一清二楚。花花公子之稱他當之無愧,連她差點也被迷了去。

  麗芙收斂起心神,扭動身軀,「法蘭,不用了,我可以……」話說到一半被吃掉了。

  她圓睜著眼,大腦一片空白,奇異的熱液流進她嘴裡,衝擊她腦袋裡纖細的神經。他這是在做什麼?

  一股淡淡清爽的男性麝香瀰漫她的鼻息,四唇相觸,異樣的麻酥感自唇瓣滲入她體內,流竄百骸。她震驚的瞪著偷襲她嘴的他,難以置信她的初吻居然被偷了!

  「這樣安靜多了。」法蘭嘴角微勾,笑意在他眼底漾開。

  「你……」與他四目相接,她心跳很好快,尷尬、不自在、微慍的情緒在胸口翻騰。

  她猶疑著該不該給他一巴掌,短短五秒的吻對他或許是家常便飯,也許是他對女人打招呼的方式,但那是她的初吻!

  「你們在幹嘛?」一聲打雷似的吼聲響起,尼爾走進來,怒瞪著這一幕,「快把她放下。」

  法蘭聳聳肩,「她受傷了,我要送她上救護車。」

  「她受傷的是手不是腳。」他鐵青著臉,一拳揮了過去。

  法蘭側身避開,像落葉順風飄開,麗芙根本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只覺得眼前景物像錄影機快轉,然後她人已經到了門外。

  「我先走一步了。」他笑嘻嘻地朝門內的尼爾拋了記媚眼,將他震怒的咆哮拋在身後。

  「法蘭,你這該死的臭小子給我回來,放開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9:01

第五章

  「你放我下來啦!」麗芙窘迫的喳呼,「我已經好了差不多,不需要保姆護送到醫院。」

  在手傷之後,三天兩頭,法蘭借各種名義開車來溫暖接送情,讓她有些感動又有些不自在。

  她並不是反對有人接送,只是他表現出的意圖太明顯,而且被掠奪的初吻仍令她心有餘悸,不知道哪天他又偷襲,害她每天都提心吊膽。

  「不,女人是需要保護,何況你可是我們警局之花,連一根毛髮都很珍貴。」掬起她發尾一綹青絲舉到唇邊輕啄了下,灼熱的目光直勾勾的焚噬著她,令她渾身不由自主的著了火。

  「又來了,你能不能有片刻正經?」麗芙故作鎮靜,試圖掩飾心臟受他影響的急遽猛跳。

  「我每天都很正經呀!」

  他無辜的眨了眨眼。

  「你……警局到了。」當車一停,她迫不及待的開門下車。

  「麗芙甜心,我先去把車停好。」從車窗探出頭的法蘭送了個飛吻給她。

  「好、好,你快去忙你的吧。」臉頰抽搐著,她忍不住翻翻白眼,轉身離去,以致漏看背後他臉上那諱莫如深的眼神。

  進入了警局,她一路和同事打著招呼。來到美國已經一個多月,她漸漸適應美國緊湊的節奏。

  「麗芙,早,你的搭檔在你辦公室裡等你。」見她進門,林克伸出大拇指朝辦公室內比了比。

  「傑西•羅倫斯。」麗芙挑眉。這傢伙除了那次事故,有如一陣風的出現又消失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傢伙像活在冷戰時期的政府鷹犬,剛愎自用,作風強硬,你自己注意一點,別太相信他。」臨去前,林克語重心長的道。

  麗芙困惑之餘,也沒有追問,轉身進入辦公室。

  「你來了。」辦公桌後的傑西不苟言笑地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局長要我帶你去認識一下紐約,走吧!」他根本沒有讓她開口拒絕的機會。

  她連辦公桌都沒摸著,就連忙快步跟上他,「我的早餐還沒吃。」她揚了下手中的早點。

  「你是來辦案的,還是來警局郊遊?」

  他挑眉。

  「抱歉。」

  她含歉的說。

  「人非鋼鐵,不吃飯怎有力氣幹活?」法蘭不知何時倚靠門邊,將手裡的文件擲給傑西。

  傑西冷冷看了他一眼,「法蘭,我怎麼管教我的屬下不需要你多事。」他轉向麗芙,口氣明顯緩和下來,「到車上再吃。」

  「麗芙,等你下班我們去約會。」

  法蘭向她拋個飛吻。

  「法蘭,別自作主張,誰要跟你約會。」麗芙漲紅了臉,覷了覷一旁冷毅的傑西,不知道他會怎麼看她?

  「走吧。」傑西抬了抬下巴,率先離開辦公室。

  「好。」她連忙跟上他的腳步,卻在門口被法蘭擋下。「你幹嘛啦!我要出差了。」

  「你喜歡那個傢伙?」

  他壓低了嗓音。

  「關你什麼事?」她低啐了聲,「讓開,好狗不擋路。」說著,她出其不意的狠狠踢了下他小腿脛骨。

  「該死的!」法蘭抱著腳一蹦一跳,他煞黑著臉的低咒。真不敢相信這女人出腳那麼重!

  「活該。」麗芙趁他跳開,趕緊閃人。

  她一走出警局,就見傑西早已等在路邊一輛黑色跑車旁。

  「辦案不是辦家家酒,有閒跟同事打情罵俏,不如多花一點心思在案子上。」

  聞言,她一張俏臉染上難堪的薄暈。

  「對不起。」

  打開車門,他下巴朝車內點了點,「上車吧。」

  她忙不迭的準備上車,卻忽略了人行道和馬路之間是有落差的,當她腳步踏出那一剎那,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便往前衝。

  「啊!」她投入一具瀰漫濃烈的男性陽剛氣息的寬厚胸膛。

  「走路小心一點。」

  傑西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

  「抱歉,謝謝。」

  狼狽的紅潮撲上她的兩頰。

  她好像老是在「傑西•羅倫斯」這個人的面前出糗,奇異的是,她的心跳卻沒有像初次見到他那時候的悸動,只有面對陌生人的不自在。

  「動作快一點,我可沒美國時間陪小女孩辦家家酒。」他漠然的臉上不帶一絲喜怒,對她有禮客氣之餘,還多了些嚴厲。

  「抱歉。」麗芙回神,趕緊坐上車,尷尬的低垂螓首。

  不管他是不是曾牽動她心弦的傑西•羅倫斯,他也曾救過她一命,算起來也是她的恩人,而且他還是她重要的搭檔,她卻屢屢出錯,他肯定對她的表現感到很失望。

  一路上,窒人的空氣凝滯在她和他之間,誰也沒有開口。

  「麗芙、麗芙,在嗎?」法蘭靠在掛著「特勤二組」名牌辦公室窗口,來回梭巡辦公室裡面忙碌穿梭的人,可就是不見麗芙芳蹤。在那次事故之後,他總覺得她在躲著他。

  「麗芙又跟傑西去查案了。」身為特勤二組的電腦高手酌傑克從電腦後探出頭,好心的道。

  他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又是跟那個死人臉的傢伙一起出去!」

  「跟那個死人臉總比跟油腔滑調的花心蘿蔔好。」尼爾羚嗤。像這樣吊兒郎當的傢伙,任何一家父母都不會放心讓女兒和他在一起。

  「就是說,傑西可是未來警局幕僚人土的人選,而你不過是個小警察,外貌上你是長得不比傑西差,可行為卻跟下半身發達的禽獸沒兩樣。」傑克搖搖頭歎息,「要是我是女人也不會選社會蛀蟲當未來伴侶。」

  「唉,我看你是沒指望了。」抱著資料的林克在經過他身邊時,憐憫的拍了下他的背。

  「法蘭,你要節哀,阿門。」卡夫以同病相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去,我還恭喜你人土為安,世界少個禍害。」法蘭反身回敬他一腿,他機警的跳開。

  「我再怎麼禍害也比不上你那禍根,現在愛滋還沒有藥醫,中獎時我會上教堂送花圈給你。」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意外天天有,需要密醫還是風水好地,我免費幫你介紹。」

  「去,我才沒你那麼短命相。」

  「唉、唉,你們兩個有閒情逸致在這鬥嘴,還不快去查案。」約翰走出門,瞪了眼閒晃的兩大敗類,一個花心桃花男,一個勾心肌肉男,都是女性殺手。「對了,我手邊這裡有兩個案子……」

  「約翰,我想到我跟線民約好去探消息。」卡夫閃人。

  「我突然還有事。」法蘭機靈的倒退,轉身腳底抹油,溜也。

  看著他們,約翰沒好氣的搖搖頭。這兩個傢伙才來不到一年都練成精了。

  「傑克,你進來,我想叫你幫我查一些東西。」

  「你怎麼不叫法蘭查?」

  「叫那傢伙,他別把電腦砸了就該謝天謝地。」嫌棄警局裡電腦爛,也沒必要對無辜的它暴力相向,害他每次報公賬都有些心虛。他深吁了口氣,意味深沉的道:「而且……」

  「怎麼了?」傑克來到局長辦公室門前。

  「進來我再跟你說。」側身讓傑克進入,他在門上掛上謝絕打擾的牌子。

  麗芙搭著傑西的車,來到紐約中央公園旁的第五大道。

  第五大道是紐約所有博物館最集中的區域,光從七十街到九十六街這二十多條街就有大部會博物館、古根漢博物館、古伯惠特設計博物館、惠特尼美國博物館等幾十間重量級的博物館,其中亦不乏許多政商名流的私人藝術收藏中心和博物館,不少是利用藝術收藏來展現財力。

  酷夏的艷陽高照,街頭旋起熾熱的風,伴隨警笛聲呼嘯而過,位於紐約七十二街的諾爾私人藝術中心,是棟五層樓高的氣派建築,還沒到十一點開幕的時間,大門前卻已警備森嚴。並非是有什麼達官顯要要來此一遊,而是由諾爾私人藝術中心贊助,傳聞中最新發現從古埃及公主古墓中挖掘出的皇冠女即將在此展覽。

  「你的傷好些了嗎?」下車後,傑西淡掃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問。

  麗芙看了眼包紮著繃帶的手肘,「好得差不多,只是法蘭要我包著等傷口癒合,免得留下傷疤。」想到法蘭,她腦海不經意的浮現早上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情景,下次一定要警告他小許毛手毛腳。

  「法蘭對你有意思?」

  「大概吧,他對每個女孩都差不多。」她聳了下肩,仰望這外觀壯麗宏偉的建築。「這裡是……」

  石油實業家諾爾*克林頓開設的私人收藏中心,他們最近要舉辦一些展覽,請我們來幫忙。」

  「歡迎、歡迎。」門前石階上走下來一個地中海頭的男子,筆挺的西裝包裹不住他肥胖的身軀,手指上戴著十幾個碩大寶石的戒指,活像怕別人不知道他很有錢。

  麗芙心暗忖著,他要是被剁手指也是自找的。

  「克林頓先生你好。」傑西伸手與他交握,然後轉身向她介紹,「這位是菲林•克林頓先生,這裡的負責人。」

  「這位小美人是……」菲林瞇起眼。

  「麗芙•杜。」她不由自主的起了雞皮疙瘩,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肥肉赤裸裸的任人檢視,她試圖保持微笑,伸出友誼之手。

  菲林執起她的柔荑一啄。「很高興認識你,像你那麼年輕漂亮的小姐應該有更好的發展,在警局任職太埋沒你身為女人的天賦。」

  這色老頭!

  強忍著揮拳的衝動,她不著痕跡的抽回手,皮笑肉不笑的說:「哪裡,多謝克林頓先生的稱讚,人各有志,見多了形形色色的衣冠禽獸、金玉其外的社會敗類,當警察還是比較符合我的個性。」

  聽出她諷刺的菲林臉色乍紅還白。

  「克林頓先生,我們是來辦公的,不是來聊天說笑話,時間寶貴,煩請帶路。」傑西不慍不火的開口。

  「是、是,這邊請。」菲林斂起眼底的陰狠,臉上肥肉抖動著笑。

  他們旋即跟著菲林走上台階,進入富麗堂皇的藝術中心。

  整座藝術中心是圓頂建築,挑高六米,有三層樓,以大理石為地板,光可鑒人,石柱門牆均以花崗岩打造,仰望可以看到雕花鏤空的琉璃屋頂,而牆壁上掛滿了各國搜集來的名畫。

  開放性的空間以屏風區隔,可以看到一排成列的古董陶瓷均以雙層防彈玻璃隔開,置放古董下的地板都有紅色繩子圍繞並畫線禁止靠近、觸摸。

  「走這邊。」

  兩人跟隨著菲林走上旋轉的樓梯直上了三樓,走道盡頭是一扇打開的巨大鋼門,只見菲林取出腰間鑰匙,連續用了三把才打開。

  進人大門後,搭上電梯,菲林在電梯數字只有三樓的鍵下方插卡,電梯緩緩的升上,也不知道升上幾層樓。

  「到了。」電梯門一開,率先映人眼簾的是四個身材魁梧的保全人員,他們全站在緊閉的巨大雕花木門前,門邊有個電子掃掌紋的儀器,牆上有個掃瞳膜的儀器,門上還有兩具監視器。

  「菲林•克林頓先生,身份確定無誤。」菲林經過瞳膜掃瞄後,儀器上方的紅燈變成綠燈,電腦發出聲音,「克林頓先生,早。」

  門自動朝左右打開。

  進入雕花木門後,還有一扇如同保險櫃的門,門上有個巨大的數字轉盤,只見他輸入幾個數字,厚重的門打開了。

  麗芙覺得自己像走進戒備森嚴的銀行保險金庫,地板是鋼製的,天花板是螢白的光線,如同白晝的太陽。

  從菲林對這頂皇冠的嚴密保護,可見它身價不凡。

  「就是這個了。」菲林帶著他們來到紅線圈起的範圍外,隔著五步距離的中央是用厚重的防彈玻璃罩著的皇冠。

  整個皇冠以黃金為座,繞著圓形冠頂及底邊鑲嵌紅橙黃綠藍靛紫黑白的各色鑽石,顆顆如拇指般大,光皇冠上的珠寶就超過歷代英國女王頭頂皇冠寶石的數量,加上年代久遠,價值難以估計,這也是為何諾爾私人藝術中心會如此警備戒慎,甚至請警察來協助。

  「我花費數千萬,打造這間堅固的保險庫,除了有紅外線感應器,在寶物四周還有雷射光,當紅外線感應到有人入侵,便會……」

  菲林對他們詳細解說著裝設的尖端科技並按下按鈕,冰冷的藍色雷射光在皇冠最內層的防彈玻璃進射,連續三面防彈玻璃由天而降,最後降下一道重逾千斤的鋼門,掩蓋了皇冠的光華,而出人口處也降下一道鋼門。

  「這樣歹徒就算偷到皇冠也逃不了。」菲林自信滿滿的說,然而他臉上神情倏忽丕變,難掩恐懼,「可是這樣的銅牆鐵壁還是被侵入了。」

  傑西挑眉。

  「你們看。」他從口袋中揣出一張名片大小的紙遞給傑西。

  敬告諾爾藝術中心的負責人克林頓先生:

  貴中心中有樣收藏品——埃及公主皇冠,根據在下的調查並非其所有,還望閣下將它物歸原主,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好好考慮,一個星期後,我若自行來取,將取走的就不只皇冠了。

  J.V敬上

  「是神偷!」麗芙驚呼。

  「沒錯。」菲林渾身打顫。

  「這張紙條是在哪發現?」傑西冷靜的問。

  「就這。」他按下鈕,鋼門和防彈玻璃升起,他臉色發白,手指顫抖地指著保護皇冠的防彈玻璃。

  「什麼時候發現這張紙?」傑西邊說邊欲上前檢查,腳才越過紅線,警鈴聲就響起。

  「九月三十日早上開門的時候……小心!」菲林來不及喝止,只見巨大厚重的銅牆鐵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天而降,險些砸到傑西的頭,還好他身手矯健的縮回身子。

  「出了什麼事?」門外的警衛衝進來。

  「沒事,羅倫斯警官不小心碰觸到警鈴。」菲林深吐了口氣,抹去額頭的冷汗,「你們出去嚴加看守,聽見了沒?」

  四個警衛面面相覷,連忙躬身退下。

  「果然固若金湯。」傑西拂了拂衣服上皺折。

  菲林按下遙控鈕,門才緩緩升起,「可是對神偷那傢伙一點用處也沒有,他還是闖了進來,這三面子彈都打不穿的牆還是我後來加裝的。沒辦法,我曾經給他偷過一次,那時候沒抓到,讓我損失慘重,這次才會特別拜託警官幫忙,這頂皇冠花了我畢生大半積蓄,我不得不謹慎小心。」

  「我明白了。」傑西揚了揚那張紙片。「那麼這張紙可以給我拿回去化驗嗎?說不定能查出什麼線索。」

  「當然沒問題。」他點頭如搗蒜。

  「麗芙,我們走吧!」傑西看了眼東張西望的麗芙。

  「傑西,我可以待在這嗎?」她先徵詢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回頭問菲林,「聽說你們今天開始展覽?」

  「對,我們預計連續展覽三天,一天僅供一千人參觀的門票都已經賣光了,可是因為神偷送來這張紙片,我想可能會延後開放吧。」菲林無奈的抹了把老臉。這神偷讓他心驚膽戰。

  「沒關係,克林頓先生,這三天你照常開放,我想那神偷可能會混人人群來查看環境。」她噙著笑,眼底閃著堅,定、自信的光芒。她一定會揪出那個叫「焦駿恩」的傢伙!

  「那就萬事拜託了。」雖然不太信任這位看起來個頭嬌小,身上沒幾兩肉的女警,不過看她自信滿滿,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那麼我們告辭了。」麗芙頷首,轉身離去。

  傑西點頭為禮,跟上她的腳步。

  「你打算怎麼做?」在步出諾爾私人藝術中心後,他好奇的問。

  「還不知道。」她聳了下肩,「傑西,你先走,我想在這附近看看。」瞭解四周的建築和交通也是警察的準備工作。

  麗芙走在第五大道上觀察四周,車水馬龍的街道人來人往,不知不覺的走到一座公園。

  隔著矮樹,她望見公園裡聚集了許多嬉戲的孩童,忽然一幕吸引她駐足,一個跌倒在地的小孩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個憂心的婦人趕緊上前抱起了他安撫。

  那應該是孩子的母親吧,她心忖。莫名的一股渴慕牽動她心靈深處的記憶,她想起了已化作天使的母親……

  「卡嚓!」

  毫無預警的照相聲嚇了她一跳,驚回她飄離的思緒,她轉頭搜尋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張嘻皮笑臉正對著她。

  「看這邊。」

  「法蘭,你怎麼在這?」她剛剛臉上渴望親情的表情豈不被他瞧了去,被人窺探到心事的羞惱,讓她瞪了眼照相照得不亦樂乎的他。

  「跟你來的。」法蘭拿著相機,調整光圈對準她,不斷的按下快門,「來,就這樣別動,我再給你照幾張。」

  「別照啦!」麗芙伸手就要擋住他的相機。

  「你又不醜,怕什麼,來……」他跳開,繼續拍個不停。

  「把底片給我。」

  「拿不到。」他舉高相機,露齒而笑,一口白牙刺眼的綻亮,這讓她更加火冒三丈。

  「法蘭!」她飛撲上前就要搶下他的相機,結果速度太快,腳下一個躓暗的往前衝,「啊——」眼看就要跌到車道慘死車輪下。

  他大手一撈,及時抱住她,變成她的肉墊,兩個人不偏不倚的疊在一起,頭對頭,四目相接,鼻對鼻,她的嘴還不小心的擦過他的唇。

  「啊,媽咪,那邊有人在親親。」公園裡的小孩發現他們。

  「別看。」婦人拉著小孩迅速離去。

  霎時,狼狽的紅潮爬上她臉。完了!她沒臉見人了。「法蘭,快讓我起來。」她的腰被他鐵臂困在他懷裡。

  「你偷吻我。」法蘭笑得很狡猾。

  「哪有……那是意外。」麗芙舌頭打結,臉熱得足以煮熟雞蛋。

  「你欠我一個吻,現在我要吻回來。」

  「不行!」觸及他熾熱的視線,她驚慌的以手掌抵住他下巴,試圖掙脫他強硬如鐵鉗的胳臂,她抬起膝蓋跪壓在他身上,忽見他臉色丕變。

  他眼瞳凸起,猛抽口氣,臉色發白,冷汗凝結在額頭。

  趁他鐵臂鬆開的瞬間,她連忙跳起,本想逃開他,卻見他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她煞住腳步回眸,「喂,你還好吧?」

  「你……你好狠的心,就算你討厭我,也不必下如此重的腳,這關係到你未來的性福。」法蘭咬緊牙關,深呼吸伸長四肢來化解痛楚,不想抱著重點部分翻滾,避免被四周的人發現他的窘狀。

  「我又沒……」不經意的掃及他昂藏身軀的下半身,麗芙終於明瞭她剛剛膝蓋撞擊到的部位是哪兒了,一股尷尬的火辣辣從頸部竄升,她囁嚅著,「你……抱歉,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幫個忙吧!」他伸直手臂。

  「喔,好。」她趕緊上前握住他的手,誰知道一眨眼,她身子失去平衡的倒下,一個翻身,她被他壓在草地上,惱羞成怒的紅潮撲上兩頰,她驚怒的圓睜著眼,「法蘭,你搞什麼鬼……唔。」這無賴還真的一刻也不能對他鬆懈。

  他堅硬的鐵臂如螃蟹的大鉗鉗制她的纖腰,放肆的唇蹂躪她的嘴,他溫熱的呼吸噴上她細緻的臉蛋,她背脊無可避免的泛起一顆顆暈紅的疙瘩。

  她兩腿中央感受一個強硬物體撞擊著她,那個是……屬於他男性的陽剛!某種戰慄的強烈電流通過她的背脊直竄那女性幽穴,體內燃起火焰,她感覺到一陣酥麻、腿軟。

  路人看到他們火辣辣的演出,都不由得多看一兩眼,還有人停下腳步欣賞,漸漸的人群越聚越多,只差少了八卦電視台……她心想,要是給爹地的耳目看見,或傳到爹地耳裡,爹地肯定將他剁成肉醬餵魚。

  「女人,專心一點。」法蘭低喘著,兩道濃眉深鎖。向來女士在他挑逗的吻中沒有一個不軟癱在他懷裡,而她卻還能東張西望,眼珠子睜得比牛鈴大,反倒是他陶醉她甜美的滋味無法自拔。

  這著實重挫他身為男人尊嚴,她非要那麼與眾不同嗎?唉,這會讓他吻上癮,再也放不開她。

  「放開我!」在眾人指指點點之下,難堪的羞窘爬滿臉,麗芙咬牙切齒的低吼。

  眼見他無意鬆手,她抓住他厚實的肩膀,膝蓋抬起朝他個腹狠狠的撞擊,使勁一抓,他毫不設防整個人被她摔了出去。

  法蘭萬萬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當場摔個四腳朝天,一旁的路人哄然大笑。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她氣喘吁吁,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拍去身上的草屑,整理凌亂的衣襟,她這才發現她胸前的扣子不翼而飛,她差點在大庭廣眾下跟他上演活春宮。

  意識到週遭竊竊私語的人群,麗芙狼狽的緊揪衣襟顧不得找尋扣子的落慌而逃。

  「麗芙。」在地上呻吟的法蘭難以置信,她居然扔下他自已逃走。

  「據報有人在這公共場所做妨礙風化的事。」一名巡警走來,正經八百的來到法蘭面前,「是你嗎?」

  「我是警察。」法蘭亮出警徽。有時候這警徽也挺好用的。

  「長官好。」巡警立正行禮。

  「我正在查一個案子。」從容的拍去身上的凌亂,他優雅的站起,「能麻煩你幫我撿起那台相機嗎?」

  「是,長官。」巡警趕緊幫他撿起地上的相機呈交給他,而四周的路人見沒好戲看作鳥獸散。

  「好了,謝謝你幫忙,你去忙你的。」還好相機沒有砸壞,法蘭眼眸彎起上弦月的詭笑。她在他鏡頭裡!

  「是。」巡警看著他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全身起雞皮疙瘩。這警官是不是腦袋被摔壞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9:27

第六章

  「麗芙,這一個月來你表現得不錯。」局長辦公室裡,約翰看著資料夾,露出滿意的笑容,審核過後簽下大名,他將它遞還給她,「這是你這個月的工作評量,我給你兩個嘉獎,你拿回去看看,好好努力,我們警局就需要像你這樣充滿幹勁、正直認真的幹員。」

  「謝謝局長。」麗芙接過資料夾抱在懷中。頭一次工作就受到上司的肯定,她難掩興奮的兩頰紅撲撲。「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嗯。」

  約翰埋首在工作中,揮揮手。

  她步出局長辦公室,驀地一個高分貝的嗲音迴盪在開放空間,在人聲鼎沸、喧囂嘈雜的辦公室內,這道聲音聽來格外清晰,而且刺耳。

  「法蘭!」

  一個明艷女子撲人法蘭的懷抱,熱情的吻上他臉頰,「達令,好久不見,人家好想你。」

  麗芙瞇起眼,轉身時這一幕剛好落入她眼底。

  那金髮尤物穿著火紅色合身小禮服和白色透明薄紗小外套,勾勒出她豐滿曼妙的身材,略嫌短的窄裙裸露出一雙勻稱修長的美腿,讓辦公室裡每個男人都不由得多看兩眼,還有警察鬆掉了手中的嫌犯,而嫌犯則看得口水直流以致錯失了落跑的好時機,她火辣性感的打扮讓警局溫度上升。

  只見她親密的依偎在法蘭懷裡……應該說是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莫名的一股不舒服在麗芙胸口鬱結。

  「安琪兒,你怎麼回來了?」法蘭驚喜的拉開她審視,「嗯,才幾個月不見,你看起來沒變多少。」

  「哪有,人家已經長大了。」安琪兒抬頭挺胸,嬌嗔的展示她傲人的身材,「我可是為你而來。」

  「喔喔,法蘭,艷福不淺唷。」

  卡夫暖昧的撞了下法蘭的手肘,驚艷的吹了口哨,端詳眼前性感嬌媚的安琪兒,掬起她的柔荑,「你好,我叫卡夫•羅培特,是法蘭的同事。」

  「你好,我是法蘭的未婚妻,安琪兒•麥登斯。」安琪兒落落大方,芭比娃娃般甜美的笑靨立刻博得在場大伙的好感。

  「未婚妻,真的假的?」

  卡夫驚詫。

  「法蘭,這麼大的喜事,你居然瞞著我們大伙。」靠上前的林克賊笑的說。

  「法蘭,婚禮什麼時候舉行呀?」

  傑克也來一句。

  「這不是真的。」法蘭攢起兩道濃眉低咒,使勁的扳開安琪兒的八爪章魚手,「安琪兒,你別胡鬧了。」不期然掃見一旁面無表情的麗芙,他腦袋轟然一炸,臉色刷白。

  慘了!

  未婚妻?!

  這三個字有如原子彈在麗芙腦袋炸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何心口像被人狠狠絞扭傳來劇痛?一定是最近沒睡好的關係。

  她冷冷的看著安琪兒偎著法蘭,而他的手臂還圈在她臀部上方。這靠下半身思考的淫蟲,明明都有未婚妻子還來招惹她,可惡!幸好她只被偷去吻而已,下次他再偷吻她,她絕對打得他滿地找牙。

  一陣氣惱後,她挪動腳步,不想再看這令人生氣的—一幕。

  「麗芙。」法蘭追上她。

  她看也不看他——眼的回到自己辦公室,大力甩上門。

  「砰!」幸好及時煞住腳,否則池鐵定被門板撞歪了鼻子。

  「法蘭,你幹嘛呀,那個男人婆是誰?」安琪兒不是滋味的問。

  剛剛她就注意到法蘭和那瘦不拉嘰的女人眉來眼去,她從來沒看過他對哪個女人投以關注的目光,這個女警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法蘭揉了揉挺鼻,萬般無奈的長歎口氣。真是—波未平一波又起。

  朋友,原來她在他心中只是重要的朋友!麗芙隔著門板聽見他的回答,嘴角勾起—抹冷嘲。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一點也不在乎,可是胸口卻悶悶的,無法言喻的酸澀滋味湧上喉頭。

  赤紅的夕陽染紅了天際,冷凜的夜風盤旋在冷清的街道上,—對男女一前一後走著,一俊逸斯文,一個艷光四射,就像兩個站在聚光燈下的模特兒那樣的引人側目,女的亦步亦趨,男的臉上透著不耐煩。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幫你。」

  「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的。」安琪兒緩緩自胸口揣出一張白金卡,卡上的角落還嵌了顆璀璨的鑽石,上頭寫著專屆使用者的名字。她洋洋得意的在他眼前虛晃了一下,「這是諾爾私人藝術中心這次展覽的邀請函,只限世界排名前一千名的富豪參加。」

  「你怎麼弄到的?」腳步頓了下,他淡淡掃了一眼,很快的記下卡片的樣式和模樣。其實就算不用那張卡,他還是進得去。

  「我自有我的管道。」她笑咪咪的噙著卡片一角。「怎樣,可以讓我加入你這次行動了吧?」

  「我差點忘了你爹地是麥登斯國際集團的總裁,要拿到邀請卡易如反掌。」法蘭沒理會她,繼續往前走。

  安琪兒追上他,「我不管,這次我也要參加。」

  「不行。」

  「為什麼?」

  她必須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是出任務,不是辦家家酒。」

  「我是你的未婚妻。」

  「那是老頭的主意,不是我的。」

  對於這個指腹為婚的兒戲,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也不想為了神偷門而賣掉自己後半生,因此他與老頭有了秘密的協議,只要他幫他完成五件事,他可以獲得自由,這次是最後一件了,他不希望橫生枝節。

  「我已經決定了,你阻止不了我,而且我問過焦爸爸,他也不反對。」安琪兒仰起任性的下顎。從小到大她要什麼有什麼,就算是上外太空摘星星,她爹地都會為她辦到,唯獨他,總是讓她踢鐵板。

  「那是你家的事。」

  法蘭從容不迫的閃進一條暗巷。

  「焦駿恩!」安琪兒氣呼呼趕緊尾隨他彎進巷子裡。

  微弱的夕陽透進暗巷裡,筆直的巷子約莫一公里,兩旁是高聳沒有窗戶的大樓牆壁,巷子也沒有任何岔路,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他的蹤影。

  安琪兒懊惱的直跺腳。「你不怕我揭穿你的身份嗎?」

  他正是神偷焦駿恩,法蘭•喬只是他眾多偽裝的身份之一。

  「隨你高興。」空氣中盤旋縹緲的回音,分不清是從哪一方傳來。「快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早該知道他的個性是不受威脅,就算沒有法蘭•喬的身份,他還是有能力偽造出新的身份,連身家背景甚至親友關係、左鄰右舍的資料,都可以偽造出來。

  焦爸爸為神偷門這個青出於藍的成員感到驕傲,還說就連他偽裝成推銷員走過自己身邊,他也未必認得出來。

  而法蘭•喬這個身份是他大方的透露給焦爸爸知曉,要不然誰會知道小偷居然混跡在警察之中。

  若非焦爸爸偷偷告訴她,她根本無從知曉他就在美國,假若沒有法蘭•喬的身份,他更可以徹底的隱形,她也別想再找到他,所以揭穿他這威脅的話也只是嘴上說說,她怎麼可能讓他消失。

  「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安琪兒咬了咬牙,認真的對空氣喊,回應她的是冷颼颼的風聲。

  昨夜嘻皮笑臉的法蘭在她夢中作怪,害她一夜睡不好,可惡的臭男人就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一早到警局,麗芙端起桌上保溫杯,起身打算去茶水間泡咖啡搭配早餐,提振一下精;沖。

  「麗芙、麗芙。」推門而人的林克險些撞上她。

  她身手靈敏的往後一縮。「林克,早。」

  」抱歉,我沒注意到你在門後。」他乾笑道。

  「沒關係。」麗芙彎了彎嘴角,淺淺一笑。還好她運動神經還不錯,要不然頭上早撞出好幾個包。「對了,找我什麼事?」端著咖啡杯,她繞過他,走出辦公室到茶水間。

  「你知道嗎?諾爾私人藝術中心再度出現了神偷LV留下的紙片,指定在明日午夜十二點將王冠偷走。」

  「神偷焦駿恩?」突然的消息撞進她腦中,她不留神的將,咖啡倒太滿而燙到手,吃痛的打翻了咖啡,「該死的。」還好保溫杯是不銹鋼摔不壞,不過還是掉落地面發出向聲。

  「小心!」林克趕緊抓過她的手放到水龍頭下衝,只見冷水沖刷下,她白皙的肌膚浮現一大塊紅腫,「有沒有怎樣?」

  「我不要緊了,謝謝。」她不好意思的才想抽回手,一聲不冷不熱的溫和問話插入他們之間。

  「你們在做什麼?」法蘭懶洋洋的雙手交叉胸前,站在茶水間門邊,手指頭還勾著茶杯的把手。

  意識到她的手仍在林克手裡,麗芙慌忙的縮回手藏在身後,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麼。」

  她跟林克又沒怎樣,他幹嘛用一副抓奸在床的表情瞪她,他該在意的是他的未婚妻,她又不是他什麼人,她想和誰在一起都與他無關,不是嗎?只是她居然在他攝人心魂的眸光下感到心虛。

  瞧她低著頭不敢看他,這分明是心裡有鬼!法蘭挑了挑眉,桃花眼眸瞇成一道縫,唇畔勾著漫不經心的線條。

  「你管我那麼多幹嘛。」麗芙倔強的抬起頭迎視他深邃眸子,心裡告訴自己沒必要怕他。望著他帶笑的臉龐似乎風平浪靜,可是她卻感受到一股沒由來的冷顫打從腳底竄升至背脊。

  「都腫起來了還說沒什麼,法蘭,剛剛麗芙倒咖啡不小心燙到了。」不會看人臉色的林克揪出她藏在背後的手,「你看。」

  「謝謝你,林克。」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讓他誤會她跟林克有曖昧關係,麗芙急忙抽回手,聳聳肩。「這真的沒什麼,等會擦擦藥就好了。」說著腦子卻突然浮現當她出任務時,手臂受傷的情景——法蘭偷去她的初吻,霎時,一股熱浪從她耳根子蔓延。

  「我看。」

  掩去眼底的擔憂,法蘭來到她面前。

  他輕輕的握著她的柔荑,她瑟縮了下來不及躲開,被他握得牢緊。

  他沒說什麼話,專注的看她雪嫩的手,兩道慵懶的眉毛在觸及她發紅的手背時打了死結。

  這女人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才一個分神,她就出事,她那黑手黨老爸怎麼放心讓她出來闖蕩?

  對於她的身世,身為神偷的他可是調查得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她會到他藏身的警局任職,這是一大失策呀!

  原本他打算避她遠遠的,不想跟她牽扯太多,因為感情是偷兒最大忌諱,奈何管得住他的理智,卻管不住受她吸引的心。

  「麗芙,就給法蘭看看,法蘭可是我們警局的高材生,他還是長春籐名校畢業的醫科學生,只是沒拿到執照。」林克拍拍法蘭的肩。

  這風流警官居然還可能是醫生!

  「真的假的?!他這種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會有腦袋?」麗芙藏不住心事的臉蛋露出難以置信,她這才發現她一點都不瞭解他,他到底還有多少面是她不曉得的?

  什麼用下半身思考,他要不是理性凌駕情慾,早就把她拖上床了。「我就是沒有腦袋才會愛上一個少根筋的笨蛋,說的話你從不當真,我的事你從來都沒有認真看待,說又有何用?」法蘭輕描淡寫的道。

  少根筋的笨蛋該不會指她吧?!她不禁面紅耳赤,心頭小鹿亂撞,不自在的低首,感到心虛……等等,她幹嘛感到內疚不安,她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搞清楚現在有未婚妻的人是他!

  「不用麻煩了,我還得去辦案呢。」沒來由的一股氣哽在胸口,麗芙抽回手,故意忽略當法蘭碰觸她掌心時,產生的那道直擊她心扉的電流,即使胸口仍悸動的狂跳。

  」等一下,我先幫你止痛消炎。」

  眼前銀光一閃,不知他從哪變出一根細如髮絲的針,快如閃電在她手背上插下去。

  「啊——」尖叫才啟嘴,她驚駭的根本來不及眨眼,這根針比醫院針筒的針還長,用看的嚇都嚇死人,何況是插在身上。

  「別緊張,不會痛的,這是針灸治療。」林克在一旁安撫她,「法蘭曾學過中國醫術,我們局裡有人跌打損傷都是他幫忙治好的。」

  「真的不會痛。」麗芙難以置信,手背上灼熱的痛楚已經消失,取而代之是麻麻的溫熱感。

  「好了。」

  法蘭利落的拔出針,藏在大衣的內層。

  「你隨身都攜帶那麼危險的東西?」不怕扎到自己嗎?

  「麗芙,我好感動,你在關心我。」他伸直手臂就要攬她人懷,結果一個巴掌打在他英俊臉龐上。

  「去,你少惡,誰關心你,好狗不擋路,讓開。」皮真厚!她甩甩手,害她手都痛了。

  轉向林克,恢復辦案的認真,「你說那傢伙又送宣告的紙片來了?」

  「嗯,而且傑西已經將紙片交給約翰了。」林克雙眸閃過著崇拜的光芒,「對了,你是偵辦竊案的組員,應該聽過他,他來無影去無蹤,專找為富不仁的人下一手,就像是法國盧布朗作品下的亞森•羅蘋。」

  「小偷也值得你崇拜?」麗芙嗤之以鼻,刻意不去理會一旁神色莫測高深的法蘭。

  不過她可以感覺背後他灼熱的視線緊迫盯人,害她心跳脫了軌。這個名草有主的男人到底想怎樣咩?她都已經說過不想跟他牽扯不清了。

  「話不是這樣說,神偷焦駿恩行俠仗義,濟弱扶傾,就跟電影裡的成龍一樣厲害,聽說他是法國人,有一頭燦爛的金髮,而且長得很高大,各國出重金懸賞,卻沒有一個人看過他的真面目。」

  成龍迷,沒救了!

  「什麼真面目,管他是誰,等我抓到他一定讓他原形畢露。」

  「你要抓他?」

  「當然,打擊犯罪、伸張正義是警察的天職。」麗芙感覺滿腔熱血沸騰,突然一道噗哧笑聲跳人她耳裡,是誰在竊笑?她轉頭,不經意的與法蘭四目相接,她忐忑不安的連忙轉移視線。』

  「傑西是那麼厲害的警察精英,他抓他抓了那麼多年都徒勞無功,你才剛來一個多月,對神偷壓根不熟,連他長什麼樣你也沒見過……不對,是根本沒有人見過,你怎麼抓?你有線索嗎?」林克不是瞧不起她的能力,而是神偷已經是他的偶像,他當然不希望神偷落網,

  「你等著看好了。」麗芙炯亮的雙眸閃爍著認真堅定的光芒。

  「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法蘭氣定神閒的倒了杯茶後,經過她身旁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偷襲了她酡紅的嬌靨,撂下只有彼此聽得見的沙啞耳語,「我想念你甜美的唇。」說完,他揚長而去。

  「你這色狼!」轟的有如火山噴發,滾燙的血液自她脖子衝上臉頰,她震驚、羞窘,不假思索的把茶罐扔了過去。

  茶罐砸在法蘭帶上的門板上後摔落地面。

  好恐怖的暴力女!

  搞不清楚狀況的林克看傻了眼。

  霍地門拉開,探人法蘭燦爛的笑臉,「對了,你別急著去諾爾私人藝術中心,晚—點我陪你一起去。」

  「誰要你陪啦,你去陪你的未婚妻!」脫口而出,麗芙來不及摀住嘴。

  回音中透著嫉妒的火氣瀰漫空氣中。

  「喔。」

  林克一臉恍然大悟。

  「不是……你別亂想,我跟他什麼也沒有。」該死的!都是那色胚害的。她越描越黑。

  「我明白、我明白。」

  「唉,林克,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跟法蘭只是同事。」她趕緊跟在他身後,「那是法蘭一廂情願,他偷去我的初吻,我根本不……」話聲未完,她終於意識到她的話全落入辦公室眾人的耳朵裡,時間暫停,世界停止運轉,所有的人停止動作的望向她,包括警局裡的嫌犯都對她行注目禮。

  噢!不!麗芙狼狽的躲回茶水間,帶上門,這下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面對辦公室內同事噯昧的目光和婆婆媽媽的詢問,麗芙最後落荒而逃,連警局都不敢進了。

  林克不是說神偷J.V已經預定要偷皇冠了,說不定他會趁這幾天偷溜進諾爾私人藝術中心查探環境,說不定他就混在這些賓客之中。

  麗芙混進人群中左顧右盼,霍地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閃人她眼底,她心神一凜,駭然變色。

  不會吧?

  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

  她揉了揉眼,定睛凝視,現場人潮穿梭,她四下找尋,已不見那人的蹤跡,會是她看錯了嗎?

  「哎呀,杜警官,真是稀客。」中心負責人菲林頂著彌勒佛的笑臉來到她面前,媲美擴音器的大嗓門揭穿她的身份,引人側目。

  這笨蛋!麗芙撫額呻吟,翻了翻白眼。叫那麼大聲,神偷早就被嚇跑了,還談什麼暗中調查?

  「你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讓我好派人招待你。」

  「不需要,我一個人看就好,不勞你費心。」她板著晚娘臉,惡狠狠的橫視好奇的觀眾,嚇得他們趕緊走避,不敢多看。這下大家都知道她是警察,她要怎麼查案呀?

  面對麗芙的不假辭色,菲林老臉掛不住,臉頰抽搐著勉強的笑,「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了。」

  「等等,那個人他……」麗芙結巴的直指著朝她而來的中年男子。真的是他!不是幻覺。

  宛若摩西過紅海,在隨扈簇擁中的他笑容親切,鬢髮如霜,手裡拿著枴杖,身材結實高大,面色紅潤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個年過五十的老頭,舉手投足流露出貴族優雅的風範,引人矚目,也惹得在場女性春心蕩漾,好希望他多看她們一眼。

  「喔,那位先生是我們諾爾私人藝術中心的貴客,最近有意購買一些藝術品,特地從意大利來參觀的。」

  「克林頓先生,久違了。」

  中年男子佯裝推了下鼻樑上的老花眼鏡,以掩飾眼底的興奮之情,「麗……」

  糟了!麗芙連忙上前,以身軀擋在菲林和他中央,攔截他伸出的手,並朝他擠眉弄眼,無聲的警告——不可以洩漏他們關係。

  沒錯,眼前這個英俊挺拔、渾身散發成熟貴氣的中年男子,正是黑手黨老大伊爾•威廉斯,她的風騷老爸。

  「威廉斯公爵,歡迎歡迎。」

  菲林趕緊上前招呼。

  「麗……這位是……」觸及她打的暗號,伊爾識時務的轉口,不過,視線沒離開她。

  「我來介紹,這位是紐約警局的麗芙•杜警官,這位是伊爾•威廉斯公爵。」菲林熱切的介紹。

  「你好。」麗芙勉強擠出笑,眼底問著——你怎麼在這?

  「你好。」

  伊爾喜不自勝的看著她,激動之情在眼底閃爍。多虧了朱力通風報信,他才可以名正言順的跟寶貝女兒在這來個不期而遇。「美麗的女孩,很高興認識你。」他忘形的抱住她耳語,「寶貝,爹地好想你,你回來啦,爹地不強迫你繼承我的位子了。」

  「哪裡。」她皮笑肉不笑,壓低了嗓音警告他,「爹地,我現在當警察當得很好,你可別扯我後腿。」

  一旁的菲林看著這一幕雖然感到困惑,但以為這是威廉斯公爵看到美女打招呼的方式,也就見怪不怪。

  公爵!虧爹地想得出來。麗芙翻翻白眼,掙脫開他那八爪章魚似的手,「抱歉,公爵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麗……」才張口就換來她示警的一眼,伊爾眼神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怨懟。天下間哪有像他這麼可憐的父親,女兒居然不認他!

  他裝模作樣的輕咳,執起她的手輕啄,懇求的望著她,「美麗的小姐,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她急抽回手,臉頰肌肉扯出一抹虛應的笑,「恐怕沒有時間。」她以警告的眼神再次警告他。

  而後她轉向對菲林道:「我四處巡視看看,不打擾克林頓先生招待客人了。」彷彿背後有鬼在追一樣,她不等他回答就溜了。

  「威廉斯公爵,這邊請,有沒有看中什麼?需要我跟你介紹嗎?」菲林欠身一禮。

  伊爾只好收回思念的目光,跟著他到處看看。

  而這一幕全落在暗處一雙諱莫如深的眼眸中,嫉妒的泡沫在目睹那名挺拔的中年男子轉身而消失。

  沒想到他也來了!

  靠著角落的法蘭嘴角彎起詭譎的弧度。

  「達令,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他收斂心神,「走吧,安琪兒。」心底已盤算著下一步計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09:53

第七章

  此刻,夜幕低垂,華燈初上,諾爾私人藝術中心內參觀的人潮退去,空蕩蕩的只剩巡邏的警衛和警方人員。

  為了保護皇冠,也避免跟法蘭碰頭的尷尬場面,麗芙自告奮勇的擔任藝術中心的警衛,等著神偷上門。

  「這次我們一定要逮到這竊賊,兩人一組每十五分鐘分批巡邏,三樓你們兩人負責看守,你們兩人看守一樓,而你們兩個跟我守二樓。」她環顧眼前一排約翰派來支援她的警察,指揮調度著。「聽著,廁所、通風孑L、陽台,以及每一個角落都要仔細搜查,神偷J.V今晚十二點會出現,不管他來不來,我們都要嚴陣以待,好,大家解散。」

  「是。」

  她盯著手腕上的表,面對著唯——進出中心的電梯,身後四個身形壯碩的警衛守著進入皇冠所在位置的銅牆鐵壁。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心緊繃得如鋼弦,中心內的每個人也都如臨大敵的戰戰兢兢,不敢大意。

  當午夜十二點鐘中心內古老的鐘聲清脆的敲擊,她抬起頭,驀地,一個黑影在半空中掠過她視線,快如一陣風。

  「小偷!大家快來抓住他。」她直覺的扯開喉嚨大叫,並追上去。可是無論她怎麼喊都沒有人趕來支援,警鈴聲也沒有響。

  就見一身漆黑的修長身形靈活的穿梭,一邊撈下牆壁上名畫捲起收到黑色背包裡,一邊利落的翻下樓梯。

  「喂,你們還站在那幹嘛?」麗芙回頭只見崗位上的警衛們直直的站著,怎麼叫都沒有反應,僅是目不轉睛的直視前方。

  她低咒一聲,回頭到他們身邊扯開喉嚨叫喚,並伸手輕推下他們其中一人。

  「我叫你們,你們聽見了……」話還打在舌尖,忽然間只見原本站得直挺、高大如巨人的警衛軟綿綿的癱在地上。

  麗芙驚愕的蹲下身,拍拍昏倒的警衛,「喂喂,你還好吧?」她耳邊傳來對方徐緩的鼾聲,這傢伙居然睡著了?

  該不會其他人也是一樣吧!她心念一轉,起身趕緊上前去探看其他站直的警衛和警察,她輕輕一推,每個魁梧的彪形大漢全都不堪一擊的倒地呼呼大睡。

  怎麼會這樣?

  困惑之餘,她注意到每個人頸後都有個細微如牛毛的紅點,若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來。這紅點代表什麼?為什麼所有昏睡的人頸後都有這個點……她腦海中閃過中國古老的針灸點穴術。

  這種厲害的點穴手法讓人歎為觀止,且把傷害降到最低,這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

  電光石火間偷兒身影在她眼底晃動,她注意到他打算往三樓跑,可能想從屋頂離開。現下顧不得那些昏睡的人,逮到那偷兒要緊。

  她趕緊追上,「站住,我一定要逮住你這小偷。」

  「是你!」焦駿恩拿下樓梯牆上的另一幅畫後,看見她挑了下眉。他自傲的針灸點穴從不失誤,居然在她身上失效。

  他瞇起在黑暗中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注視她,不經意的捕捉到她頸部一閃而過的金色光芒,他恍然大悟。原來是項鏈作祟,並非他失手。

  「你別跑。」麗芙奮力的追趕,跑在挑高至少三層樓高的螺旋狀階梯上。真是的,樓梯幹嘛蓋那麼長,害她好喘。

  他不覺莞爾,「來呀!」望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他輕如棉絮的飄移上三樓,再從容的跑到窗邊。

  「可惡的傢伙。」聽他挑釁,她怒不可抑。她跑得氣喘如牛,而他卻臉不紅氣不喘的步伐輕盈,跟貓走路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足音。

  「別激動,氣昏了怎麼抓我?」他含笑的望著兩頰嫣紅似晚霞的她。

  「你這小偷站住。」觸及長廊盡頭是條死路,她水眸彎起得意的弧度,「你無路可逃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是嗎?」他優雅的依靠在窗邊。

  穿著合身的黑色緊身衣,勾勒出他昂藏精瘦的身材,臉上戴著蝙蝠俠的眼罩,僅露出一張薄削有型的嘴,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我警告你把東西交出來,否則……」

  毫無預警的,他打開高聳半橢圖形的窗扉,霎時呼嘯的狂風吹進來,驟來的強風襲向她,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勉強才站穩步伐。

  「否則怎樣?」他饒富興味的望著狼狽不堪的麗芙,在猛烈的風勢中她仍驕傲不屈的站立,散發著堅毅不拔的韌性,像朵在暴風雪中盛開的梅花,讓他好想抱住她猛吻。

  「否則我……」麗芙直覺的摸索腰間卻落了空。噢,該死的!統治居然忘了帶槍出來。

  焦駿恩挑眉。這糊塗丫頭,居然沒帶槍,還好今天遇到的是他,要是別的心狠手辣、身懷刀械槍枝的盜賊,只怕她難全身而退。

  「我警告你不許動,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她擺出空手道的架式。還好她跟爹地學過一些中國武術,就算沒槍也沒關係。

  「我沒動呀!」他兩手—攤。該拿的東西一樣也沒少,誰叫菲林那老頭不乖乖交出皇冠,怨不得他洗劫了。

  麗芙亮出警證,「你站好,我是警察,我現在要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不過你所說的話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大樓的風勢強勁,而他居然連根黑髮都沒亂掉,好整以暇的坐在窗台上。

  「你認為我會乖乖的讓你抓嗎?」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在那一瞬間,她有種錯覺,好像在哪看過他這種狡猾的笑容。

  「這裡有三層樓高,看你往哪跑。」她不相信他會從這往下跳。

  焦駿恩抿著嘴拚命強忍著笑,搖搖食指,「甜心,你太小看我了。」這樣可愛的她怎叫他不心動。

  「你想幹嘛?」

  「再見,甜心。」他拋個飛吻後,轉身手腕一翻,一條銀色鋼絲進射而出,捲上窗口搭上的鋼索,他越過三十米寬的距離到對面大樓,底下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要是一個不小心可能會摔死。

  「你別跑!」原來他是由窗外進來的,麗芙這才注意到有根鋼索從對面另一棟大樓連接到這裡。

  可惡,害她還猛盯著通風孔,因為電影裡都是那麼演的。「我不會讓你逃走的!」說著,她攀上窗台,抓住勾在窗台的鋼索。

  她想幹嘛?滑到對面大樓的焦駿恩回首,只見她瘦弱的身軀在狂風中搖搖晃晃,她小心翼翼的兩手緊抓著鋼索穩住身子,慢慢的開始攀爬,他忍不住低咒一聲。

  她像毛毛蟲爬樹一樣四肢並用的攀附著鋼索,冷汗從她額頭滲出,一下子被狂風吹乾了。

  從眼尾餘光偷覷了底下的人影,她一顆心險些蹦出胸口,趕緊閉上眼,不敢左右張望。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有懼高症。

  心底有點後悔做出這種為了抓小偷而賠上生命的沒大腦的行為,可又不甘心讓他逃掉,她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往前爬。

  「我一定要抓住……嗚嗚。」驀然——陣強風打在她身上,她抓不穩鋼索,身子一滑,變成了吊單槓。

  「你這笨蛋,當警察需要這麼拚命嗎?」焦駿恩低吼,反手一勾銀絲收回特製腕盒,然後手腕一翻,銀絲再度射向鋼索的中央盤住。

  「啊……我快抓不住了。」麗芙感覺手心好痛,冷颼颼的風勢越來越強,她手滑了一下,又急忙的攀回鋼索,漸漸的手指冷得麻掉了,終於不支的鬆了開,整個人往下墜,她懼怕的閉上了眼。

  完了!所有的死法中,她沒想到自己會是莫名其妙的墜樓身亡。

  驚恐中忽然她整個人被個溫暖厚實的物體包圍,腰被強而有力的勒住,緊密的胸口被壓迫著,一股熟悉的清爽氣息瀰漫她的鼻腔,這味道是……

  他抱住她安然落地,「你還好吧?」這好逞強的迷糊蛋差點沒把他嚇出一身冷汗,到現在他胸口還是被心臟猛烈的撞擊著。

  「我沒死?」感覺到腳底踩著實物,不再是碰不到底的空飄,她小心翼翼的撐開眼皮,映人眼簾是藝術中心的停車場。

  「在我面前,上帝想跟我搶人還得先問我。」他怎麼可能輕易讓她死。

  「是你!」腦袋恢復清明,她駭然變色地猛推開他,卻因為剛踩地,兩腳還很虛軟而往後踉蹌,跌坐在地。「哎唷。」

  這回他來不及救,伸出的援手落了空,他訕訕然的收回手,「你看起來狀況還不錯。」心底深吐了口氣,平緩那餘悸猶存的心跳。

  「誰需要你救了?」她悻悻然。堂堂警察居然被個小偷搭救,這種丟光警察的臉的事要是傳了開,她還有臉在警界立足嗎?

  「既然你已經安然無恙,我也該走了。」話聲方落,只見他手腕的表噴射出一條銀絲纏住鋼索。

  「焦駿恩,把你偷的東西交出來。」

  「那些東西早就不在我手裡了。」他頭也不回的縱身一躍,銀絲收縮,他身輕如輕燕的飛上天,「再見。」他回拋千飛吻。

  「你在跑我就開槍。」她作勢恫嚇他。

  他沒有回頭,幾個起落後消失在她視線中。

  「焦駿恩!」

  天色未明,麗芙就通知菲林前來處理,並且通知警方鑒識小組來採樣。

  「什麼都被偷走了!」穿著睡衣的菲林匆忙趕來,望著空蕩蕩的藝術中心,他不由得氣憤的吼道。

  所有的古董,除了雕像和瓷器這樣的大型物件被留下之外,其他珍貴稀有的古董字畫都被一掃而空,當然包括那個他花了近半財產買下的皇冠。

  「克林頓先生,你要節哀,一切然等警方的鑒識人員採集.指紋和搜集采證以後再說。」雖然找到指紋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菲林頹然跪在地上,抱著頭低吟,「我這輩子的心血,我完了,我破產了,我的寶貝都被偷光了。」早知道他就不該因為一時貪婪而霸住那剛出土的皇冠。

  「克林頓先生,你別激動,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皇冠追回來給你。」麗芙咬牙切齒,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神偷J.V繩之以法。

  不一會兒,有人靠在她耳邊低喃了幾句。

  「真的嗎?謝謝你。」她驚喜的望著身旁戴著鑒識小組鴨舌帽的警察。不過,剛他靠近她耳畔時,有股似曾相識清爽的氣息飄入她呼吸,這味道……「等等,你擦什麼香水?」

  他壓著帽沿,「報告長官,我不擦香水,這可能是汗臭味。」

  「好吧,那你去忙你的。」麗芙揮揮手,轉向克林頓興奮道:「我已經得到可靠的消息,神偷出現在意大利。」不過她的笑容裡難掩困惑。

  為什麼她怎麼有種錯覺,好像曾經在哪裡、誰的身上聞到這相同的氣味,第一次是在羅馬機場相遇的傑西羅倫斯身上,第二次是在法蘭身上,還有剛剛那警察……她猛然驚覺一件可怕的事實。

  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些人有可能是神偷J.V偽裝的,據資料顯示他最擅長的就是易容和偽造身份,至今還沒有人能識破他精湛的易容。

  不!不會的,神偷J.V怎麼可能會自投羅網,小偷跟警察可是宿敵,他再怎麼蠢也不可能混進警局,要是被發現了,他限本脫不了身,不過,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

  麗芙猛然抬頭,環顧四下,所有的鑒識小組成員都在忙著搜證。

  她旋即揪起其中一名成員,「唉,剛剛那個戴鴨舌帽的警員呢?」

  「什麼戴鴨舌帽的警員?」那人一頭霧水。

  「就是剛剛從我身邊走過去的傢伙。」

  「咦,那不是警官你帶來的人嗎?」

  「我帶來的人馬早就……」躺進醫院呼呼大睡,「該死的!」她倒抽口氣,震驚的追出去。

  萬萬沒有想到神偷J.V居然有膽混回藝術中心,這事要是說了出去只怕會引起更大騷動,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尼爾和傑西一進門就見她驚慌的四處梭巡,不時喃喃自語的模樣。

  尼爾關心的問:「麗芙,你還好吧?」

  「尼爾、傑西。」看到他們,她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她來到他們面前,分別給他們一個擁抱,「太好了,看到你們我真高興。」

  尼爾和傑西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問:「出了什麼事?」

  「神偷J.V出現了,而且偷光了所有的名畫古董,包括皇冠。」麗芙兩指搭在太陽穴輕揉著,來回踱步。至今仍無法置信她認識的人居然是神偷LV假扮的,會是她多心嗎?

  「果然,那傢伙還是幹了。」傑西歎了口氣,在大衣裡揣出一張紙片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她淡掃一眼,只見上面寫著——謝謝各位的厚愛,這些東西有的是贓物和走私品,請各位點收一下,我只拿走不屬於諾爾私人藝術中心的物品。J.V。

  「他把那些古董、名畫走私的來源和盜賣的詳細資料和證據全送到警察局,我們來就是為了處理這案子。」尼爾補充道。

  J.V這傢伙到底是好人是壞人,麗芙已經搞不清楚,「對了,你們進門之前。有沒有看到有人從這門出去?」

  「沒有呀!怎麼回事?」傑西露出精銳的眼神。

  「沒……沒什麼。」她怎能說她懷疑神偷J.V就混在警局人馬中,如果弄錯了可能會演變成污滅同僚,可是她又不想放過能夠逮捕那傢伙的機會,「呃……還有件事,法蘭在警局嗎?」

  「他出外了。」

  「出外?!」麗芙音量陡地高八度。怎麼那麼巧?

  「對呀,他有一個月的假,好幾天前他就跟約翰請了,你不知道嗎?」尼爾挑眉。他還以為她跟法蘭關係好得不分彼此了呢。

  那陣子她在跟他嘔氣,根本不想跟他說話。

  「該死的!」她低咒一聲,深呼吸了口氣又說:「他有說去哪個國家嗎?」

  「這我不清楚,好像是歐洲哪裡。」尼爾視線停在她身上,「麗芙,你該不會真的愛上那油腔滑調的傢伙吧?」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傢伙,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她逞強的說,只是口氣稍嫌薄弱。

  「麗芙,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傑西敏銳的問道。

  「沒有、沒有。」沒有證據前,她還是先三緘其口吧!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想把法蘭的名字抖出來。

  這時候菲林步履蹣跚的走出來,視線茫然,喃喃自語著,「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我完了。」

  傑西上前,掏出懷中法院開的拘票亮在他面前,「菲林克林頓先生,請你跟我到警局,有人檢舉你非法走私、盜賣國家重要資產,罪證確鑿,我們要以竊盜罪嫌逮捕你。」

  尼爾拿出腰際的手銬將菲林的手銬上,「你可以保持沉默,不過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麗芙望著在一瞬間蒼老數十歲的菲林被他們押走,耳邊還不時傳來他無意識的低喃——「什麼都沒了!一切都完了——」

  她幽幽歎了口氣,回想起這一個半月以來發生的一切,被法蘭輕薄了初吻,放肆的勾去了心神……是的,如果她夠坦白,她該承認自己的心早在不知不覺中淪陷在他編織的情網中。

  不過,法蘭他到底是何用意……不對,應該說是神偷焦駿恩他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冒著被她逮捕的風險跑來通知她——他在意大利的訊息?

  他是要她去逮捕他嗎?或者還有其他原因?她該去找他……不,逮捕他嗎?撫摸他摩挲過的唇瓣,她的心也跟著茫然。

  「麗芙,要一起來嗎?」尼爾朝她招手。

  「喔,好。」她回神趕緊跟上。

  麗芙回到了警局,就被約翰叫進辦公室。

  「這次皇冠失竊案不是你的錯,你也別太自責。」約翰一邊埋首批改文件,一邊道:「這案子後續的調查工作,我已經交給傑西和尼克去偵辦,你這幾天就在家休息。」

  「為什麼?這是我的案子!」她忍不住拔高嗓門。她該不會被Fnre吧?她還做不滿兩個月。

  他從堆積如山的文件抬起眼,深沉的注視她,「我不希望我的部屬的壽命只有短短的幾年,這是你的假單。」他遞出一張紙。

  接過假單,麗芙明白了他的意思。約翰是擔心她給自己太大壓力,特別要她休假去散心紓解壓力。

  約翰說完又埋頭苦幹,「找個地方好好度假,警局的事就別操心了,我會保留原職等你回來。」

  「謝謝局長。」她只得拎著假單離開。

  一走出局長辦公室,就見大伙圍在門邊,讓她有些窩心。

  「麗芙,怎樣?」卡夫、林克和迪西上前探問。

  她揚了揚手中的假單。

  「哇,真好,有一個星期的假。」林克羨慕的道。

  「你會去找法蘭嗎?」迪西謹慎的低問。這問題是大伙心中的好奇,法蘭對她窮追不捨可是大伙看在眼裡的。

  麗芙賞他一個白眼,「我賜給你三姑六婆的封號。」

  一旁林克和卡夫忍不住大笑,迪西感到不好意思。

  「麗芙,如果你忘了路回來,記得打電話給我們,我們會派專車去接你。」尼爾走出辦公室,來到她面前。

  「謝謝你們大家。」她感動的上前給他們一個大擁抱,「我會回來的。」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傑西難得的主動開口。

  「不用了,我還認得路,謝謝你,傑西。」麗芙也給他一個擁抱,「我很開心能和你共事。」

  「自己要小心。」尼爾再三叮嚀道。

  「嗯,尼爾爹地。」她嫣然一笑,「我走了,各位。」

  尼爾感動得熱淚盈眶。

  一早,麗芙拎著簡便的行李走出租屋處,揣出懷中的墨鏡戴上。

  法蘭在歐洲,而神偷就在意大利,有可能JV就是他嗎?!

  她內心感到彷徨無依,猶豫著該不該追查下去,緝拿他到案,可是萬一是她弄錯了呢?但不管怎樣,她勢必得去意大利追回皇冠。

  看到一輛計程車迎面駛來,她揚起手,沒想到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搶在計程車前停在她面前。

  看清搖下車窗的人,她趕緊左顧右盼,幸好這社區小,一早都沒有什麼人。

  「麗萊寶貝,上車吧。」

  「爹地,你怎麼還沒走?我不是叫你趕快離開紐約嗎?」

  發生那麼大的失竊案,警方正在全力緝兇、清查賓客名單,要是被他們發現意大利黑手黨老大在美國那就糟了。她不怕身家背景被查出來,只擔心爹地被盯上。

  不明瞭她一番苦心,伊爾不是滋味的撇撇嘴,「我是特地來接你一起回意大利。」從朱力那得知她有假期,他便一早驅車來攔截,打算把她帶回意大利,不讓她有再離開他身邊的機會。

  「不用了,我自己會坐飛機。」她轉身走在人行道上。

  「麗芙寶貝,你討厭爹地了嗎?」伊爾示意司機跟上,哀怨的望著看也不看他只顧著走的女兒。

  「爹地,你別跟著我,萬一你的身份曝光就不好了,你快點離開啦。」那麼顯眼的豪華大車,分明是想昭告天下,他是有錢人,等著給人打劫,不過也沒有人敢啦!

  「那爹地陪你走。」反正他一定要把她帶回去。

  」不、不,你別下車,我上車就是了。」麗芙翻翻白眼趕緊上車,要是他下車肯定又引起騷動。

  「開車。」伊爾斂起眼底的算計光芒,「寶貝,我們的飛機已經停在私人停機坪,隨時可以起飛。」

  「爹地,你似乎早就知道我要回意大利?」她瞇起雙眸。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怎麼可能昨天才批准下來的假,她爹地一早等在她門口?

  「這個……」他耙耙亂髮。

  「你該不會又派人跟蹤我?」

  「什麼跟蹤,那是暗中保護。」

  「爹地,我已經是大人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保姆……等等,那麼我做了什麼你都知道了?」紅霞飛上她兩頰。那麼她參加槍戰,跟法蘭打啵的事……

  伊爾臭著張臉活像有人欠他幾百萬,話從齒縫進出。「包括你跟那個該死的警官發生關係!」

  「我們沒有發生關係,我跟他只是……只是接過吻而已。」麗芙撫額。完了,她沒臉見人了。

  「我沒有把他碎屍萬段已經很客氣了,那種懦弱無能、毫無前途,沒有擔當的小警察竟妄想癩蝦蟆吃天鵝肉,我不會允許你跟他在一起。」

  她側然的說:「不用你說,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她望向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

  伊爾連忙安撫她的道:「寶貝,我會幫你找到更好的男人,爹地在羅馬遇到個不錯的男人,他是個攝影師……」

  「爹地,你別說了,我目前沒有談感情的打算。」

  「寶貝。」

  「我先睡一下,到了機場再叫我。」麗芙閉上眼。她是警察,他是小偷,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伊爾端詳女兒略顯蒼白的小臉蛋,心疼不已。心中暗誓著,要是給他逮到那欺負女兒的傢伙,他會把他大卸八塊丟到海裡餵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10:17

第八章

  飛機引擎隆隆的聲響驚醒了熟睡的麗芙,她睜開眼,只見雲海縹緲,飛機像被大團大團的棉花給包圍了。

  「這裡哪裡?」她望著窗外,不用大腦想也知道在哪。天上!

  「小姐,你醒來了。」

  朱力迎上前,以平靜刻板的語氣道,剛毅的臉龐沒有喜怒哀樂,「我們已經在飛機上。」

  「朱力。」

  她回看面無表情的他,東張西望了下,「怎麼沒看到我爹地?」

  「爺在前頭睡著了,要我去叫醒他嗎?」

  「不用。」

  驀地,他將一個方形包裝,上頭還繫著金色緞帶的禮盒擱在她桌面。

  她順手拿起放在膝蓋上。

  「這是什麼?」

  「小的不清楚。」

  「寶貝,你醒啦。「自動門打開,伊爾興奮的給她一個大擁抱,「我們就快回到意大利的家了。」

  「爹地,這個是?」

  「給你的驚喜,快拆開來看喜不喜歡?」

  他討好的笑。

  麗芙輕輕的扯開緞帶,撕開銀色的包裝紙,裡頭是個銀色紙盒,紙盒四周都以膠布嚴密的封起,她輕撕下膠布,打開紙盒後,映人眼簾是個雕琢細緻的檀木盒,約莫一尺見方,盒邊緣有一個號碼鎖。

  「號碼是你的生日。」

  麗芙轉動號碼後,檀木盒打開了,裡面還有個上了鎖的金色珠寶盒,「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兮兮的?」

  「你看了就知道,這是鑰匙。」

  接過父親手中的三把小鑰匙,她看了眼珠寶盒上面的金色鎖扣,小心翼翼的以鑰匙嘗試打開,試了幾次,終於打開一把,接著第二把,最後的鎖也打開後,她輕輕的掀開珠寶盒,一道燦爛金光射人眼底,她張口結舌,猛抽了口氣,迅速將盒子蓋上。

  怎麼可能?是她看錯了嗎?

  驚喜?!

  什麼驚喜,是驚嚇過度。麗芙屏息的再度打開盒蓋,不過這回她掀開的角度相當小,她透過盒縫窺看珠寶盒裡的物品,金光閃閃,珠光寶氣,瑞氣千條,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天哪!她閉上眼,再度蓋上盒子。

  「怎樣,喜不喜歡?」

  「爹地,你這東西從哪弄來?」她睜開眼,語氣輕柔的問。

  「這呀,是爹地費了一番工夫弄到手的。」伊爾得意揚揚。

  「你這是從哪得來的?」

  「喔,爹地從一個商人手裡買來。」

  「爹地,你知不知道買賣贓物是犯法的行為?」麗芙撫額。怎麼也沒想到失竊的皇冠居然在爹地手裡,還被運出?

  「什麼贓物,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伊爾—頭霧水。「你不喜歡這條南海珍珠項鏈嗎?」

  「南海珍珠項鏈?」她如鸚鵡的應聲。

  「是啊,這是清朝時期南海藩屬進貢給朝廷的粉紅珍珠項鏈,每顆都有拇指大,以前你母親特別偏愛珍珠,我想你應該也會喜歡。」提到愛妻,他眼神裡閃過一抹黯然。

  「是呀,喜歡,我當然喜歡;」不忍拂逆父親的一番心意,她面不改色的將鎖扣扣好,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對了,爹地,你拿到這東西的時候有沒有打開來看過?」

  「這倒沒有,我叫那店員幫我包裝好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伊爾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麗芙,禮物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怎能說項鏈早已被換成皇冠,要是給爹地知道他被人設計,幫忙運送贓物,那麼他一定會火冒三丈。

  可惡的神偷JV,這肯定是他的傑作,居然連隨扈不離身的爹地都能接近,還能在爹地手中完全密封的禮盒裡動手腳,甚至利用爹地來運送贓物?!

  「那你不戴上試試嗎?」

  「不用了,我怕弄丟,回到家我再戴。」如果此刻把皇冠歸還,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牽連她丟工作事小,就怕是把爹地也牽連進去。

  焦駿恩給她記住!不管他是誰,她非把他揪出來不可!麗芙心中暗誓著,也由衷希望他不是法蘭。

  伊爾為了避免女兒舟車勞頓,於是他們就在機場附近的黑手黨分部暫時落腳歇息。

  休養了數日,時差才調整過來的麗芙,換上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走下樓,一個熟悉的嗓音飄人她耳裡。

  「這些作品真不錯,年輕人,我欣賞你。」伊爾朗聲大笑。

  「哪裡,是公爵你不嫌棄小的作品,這幾幅作品就送給公爵。」

  「這怎麼好意思;」

  麗芙悄悄地從樓梯口探頭,只見沙發上正坐著兩個人,單人沙發上是她爹地,長沙發上背對她的身影則看來有些熟悉。

  「爹地,早。」她走向沙發給父親一個擁抱,側頭打量一旁戴墨鏡的男子,覺得他好像在哪見過。「有客人。」

  「麗芙,你來得正好,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傑西羅倫斯。」伊爾興致勃勃的起身為他們介紹,「這位是小女,麗芙。」

  「小姐,你好。」傑西起身彎腰朝她行個紳士禮。

  是他!可是奇異的再次見到他,她的心絲毫不起波瀾,「爹地,你要介紹我認識的人就是他?」.

  「沒錯,羅倫斯先生可是有名的攝影師,爹地前陣子想把以前跟你媽合照的舊照片拿出來整理,有些磨損、受潮的底片無法洗出來,多虧羅倫斯先生幫忙才找到能夠翻修老照片的相館。」

  「喔。」原來如此。看來他似乎不記得她了,這也好,萍水相逢,何況她的心,早就遺失在另一個人身上了。不過,他不是不會講意大利話嗎?怎麼才幾個月,他的意大利話已經講得如此流利了?

  「你們慢慢聊,爹地還有事要辦。」伊爾打量著登對的兩人,心裡暗自竊喜。

  如果麗芙跟這位羅倫斯先生進行得順利,說不定過不久就可以辦他們的喜事,到時有了家庭的羈絆,她就不會到處趴趴走,搞不好還會辭去警察的工作。

  光想到這,他眼眸忍不住笑彎,倘若嘴角再淌幾滴口水,就非常像一種狡猾的動物——狐狸。

  麗芙見狀啼笑皆非,爹地的意圖太明顯了。

  待父親走後,她轉向傑西,生疏有禮的道:「羅倫斯先生,請坐。」

  「你不記得我了嗎?親愛的麗芙寶貝。」傑西拿下墨鏡,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你……你……」她腦筋瞬間空白,舌頭打結,震驚得瞳孔放大,伸出顫抖的手直指著他。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將她整個人抱滿懷。「麗芙寶貝,我好想你。」

  這說話的口氣、那對勾魂的桃花眼,還有那壞壞的笑容分明是……「放開我,傑西,不對,法蘭,你……你究竟是誰?」她腦子一片混亂,吃力的掙開他堅硬的鐵臂。

  「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忘記我是誰?噢,你傷了我的心。」焦駿恩唱作俱佳的撫著胸口。

  「你的樣子……」麗芙張口結舌的望著他。

  數日不見,除了仍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的髮色變成了墨黑色。陽光下像灑了層金粉,不過髮型仍是羅馬機場初次見面的樣子,但已經長了不少;沒有墨鏡或眼鏡的隔閡,她可以清楚的端詳他的眼珠子顏色,是接近深咖啡和琥珀色之間,非常少見的黃寶石,澄澈湛亮的逼視著她,讓她的心無所遁形;而一張刀鑿斧刻的英俊臉龐仍然是那麼性感迷人,讓她心跳加快。

  「這是我本來的模樣,只給你看。」他趁她呆愕之際,握牢她的手往外走,「走吧,你爹地說你從紐約回到家之後就—直悶在家裡,今天帶你出去走走。」

  「你怎麼知道我家……不對,你還沒回答我,你究竟是誰?」她愣愣的被他牽著踏出大門。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了。」他笑得很狡猾。

  「你真的是神偷焦駿恩!」仍無法置信她居然跟她要逮捕的小偷同事那麼久毫不知情,被他偷去了吻,甚至被偷去了心。接著,她猛然想到的指控道:「對了,皇冠!你偷走了皇冠,還利用我爹地幫你攜帶贓物?」

  「那哪叫利用,頂多只是順便,再說那頂皇冠本來就是別人家的東西,是被盜墓者偷出來,我只不過是物歸原主,而且就算沒有你爹地幫忙,我還是有辦法運出來。」焦駿恩走近她,灼熱的注視她嬌美的臉蛋。

  麗芙不否認他說的是事實,他的確有那個能力。

  「我昨晚已經把皇冠送回墳墓裡與它主人長眠。」

  聞言,她花容失色的大叫,那不是意味著……「啊啊……你入侵我房間?」

  「是你睡得跟豬一樣。」溫柔凝眸,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欲觸碰她嬌嫩的俏靨,昨晚要不是怕驚醒她,他早就吻個夠。

  「你想幹嘛?」

  她反射性的揮出拳頭。

  「啊,麗芙,你怎麼動手打人。」

  示意屬下送上茶點的伊爾探進頭,大驚失色的問:「傑西,你有沒有怎樣?」

  「不礙事。」

  焦駿恩佯裝很痛的捂著臉。

  這裝模作樣的賊,剛剛那一拳以他身手絕對可以閃得過,而且她拳頭哪有他皮厚,她敢肯定他是故意的!麗芙瞪著他,而他還回給她邪惡的一眼。

  「麗芙,跟人家道歉。』

  「爹地,他是小人,你別信他……」她咬牙切齒。這傢伙早就算計好,讓她爹地看到她扁他的這一幕。

  「真是抱歉,傑西,我這個寶貝女兒從小被我寵壞了,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你多多擔待。」他決定製造他們獨處的機會,連忙囑咐女兒,「麗芙呀,人家遠道是客,你就代替爹地好好招待羅倫斯先生,順便帶他認識一下我們意大利。」

  「爹地!」

  她沒好氣的抗議。

  「我叫你去你就去。」

  她懊惱的直跺腳。

  「算了,大小姐不喜歡,我還是走好了。」

  「別走。」攔住傑西,伊爾板起臉。「麗芙,你的禮教到哪裡去了?爹地從小是怎麼教你,對待客人這樣無禮對嗎?」

  「好啦。」連爹地都給他那張無害的笑臉給騙了,居然對她搬出父親的威嚴。麗芙不甘願的橫了眉開眼笑的焦駿恩,逕自先行。

  「還不快走。」

  「晚一點回來沒關係。」以為女兒是害羞,伊爾笑得合不攏嘴,「傑西,我這女兒就拜託你照顧了。」

  屋外,白雲層層如棉絮鋪在湛藍的天空,麗芙忍不住伸個大懶腰。自從回到溻大利,爹地盯她盯得可嚴了,生怕她再溜回美國當警察,每天她若想出門,就會吩咐四大金剛跟隨,看到他們,她哪還有什麼興致,加上時差沒調過來,她寧可睡覺也不想出門。

  她回看跟在身邊的焦駿恩,「你到底給我爹地下了什麼迷藥?」若只是單純幫爹地修復照片,爹地未免也太熱情了把!」

  「別動,我想吻……唔。」他的嘴還沒貼上她的唇,就被她的小手擋住。

  「你想吃子彈嗎?」她瞇著眼冷笑,「別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的。」

  「亡命在你手裡我死而無憾。」

  「你別鬧了。」這傢伙能不能有片刻正經,就這樣大刺刺闖進黑手黨,也不怕偽照的身份曝光惹來殺機,她爹地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士。想到這,她連忙加快腳步拖著他走,「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們快點離開這。」

  「麗芙親親,你這是擔心我嗎?我好高興。」焦駿恩嘻皮笑臉的說道,任她拖著自己離開,直到大宅不在視線之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到底你是怎麼收買我爹地的?」彷彿他們是交情很好的老朋友,連她都可以雙手奉送,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爹地如此讚美、討好一個外來客。

  「沒什麼,我只是救了岳父大人一命,幫了他一些小忙。」看到她臉蛋浮現淡淡紅暈,他情難自禁的偷襲她臉頰,而岳父大人誠懇的邀請我來,我怎好拒絕。」

  「法蘭!」她驚抽口氣的退開,卻沒留神到她的手還拉著他的,這一扯動的反彈作用力是她跌人他懷中。

  「我喜歡你對我投懷送抱。」焦駿恩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將她圈在懷中,埋首在她發問,「如果再加個熱情的吻就更棒。」

  「你放開我。」麗芙面紅耳赤的扭動身軀,「你別忘了你還有個未婚妻。」

  「你在吃醋嗎?」他一怔。

  「誰要吃你的醋,你少往你臉上貼金。」她嗤聲冷笑。

  聽她口是心非,他的心飄飄然,轉開話題,「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身份?」他自認偽裝技術一流。

  「味道。」

  「果然。」

  難怪他在警局時會每天噴不同的香水,原來是怕被她識破偽裝。「那你又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發現你的?」

  「在你像小狗在我身上聞來聞去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做一名高明的小偷,敏銳的觀察力、冷靜的判斷力和敏捷的身手是不可少的,再來就是事前周詳的計劃及高深精湛的偷技。

  「誰像小狗,是你毛手毛腳的亂抱人好不好?」誰愛聞啦!她還沒怪他的香水味差點沒把她嗆到窒息。

  「我可是很正經的毛手毛腳,也沒有亂抱,我會抱是因為對象是你。」相準她才抱,她以為他有逢人必「抱」的癖好嗎?拜託,他也是有選擇的。

  麗芙鼻哼一聲的冷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然而不諱言,聽他這麼說,她心頭喜孜孜的。

  可是一想到他曾抱過其他女人……她掙脫他的手,往後退,「放開我,你這樣出現在我面前,就不怕我抓你……」

  一道尖銳刺耳的喇叭聲打斷她的話,她呆若木雞的望著朝她疾駛而來的貨車,腦筋瞬間空白。

  「危險。」焦駿恩驚抽口氣,反身大手一撈將她撲倒在路邊。

  麗芙臉色發白,腦中仍呈現當機的狀態。

  「你是白癡是不是,看到車來不會閃嗎?」他拔高音量咆哮著,到此刻他的手還在發抖,只能緊摟著她,埋首在她肩窩汲取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好安撫被驚嚇的心魂。

  她被他吼得腦中一白,他這麼生氣千嘛,被撞的又不是他,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狂怒的模樣。

  「你差點嚇死我。」在那千鈞一髮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老了好幾歲,白頭髮冒出來了好幾根、

  與其看她迷迷糊糊隨時可能送掉小命,他決定要把她拴在身旁比較穩當,這就是他親近她老爸的原因——擒賊先擒王。

  麗芙深呼了口氣,受驚嚇的眼神慢慢凝焦在他擔憂的臉龐;他看起來被她嚇壞了,他是真的在乎她!

  」想逮捕我也得先顧好自己小命。」他抱起懷中輕如羽毛的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意識到路人投以異樣的眼光,她赫然驚覺自己被他抱著走,她不安的扭動身軀,「你快放開我,我自己有腳。」

  「該死的,你別亂動。」他沙啞的低咒。

  感覺到他體溫升高,肌肉變得緊繃,還有那氤氳著情慾的深瞳,她心卜通的漏跳一拍。這傢伙該不會……

  「你這樣盯著我看,會讓我想……吻你。」

  麗芙捂嘴的速度比不上他電光石火的俯身偷吻,她的小手儀來得及抓到他的頭髮,她試圖想拉開他的頭。

  可是在旁人眼中,看到的是熱情的情侶在擁吻,讓他們艷羨不已。

  焦駿恩從喉中發出滿是的呻吟。有多久了?太久了,久很像一個世紀沒有吻她,他懷念她甜美的滋味。

  感覺到他需索的吻深入她檀口,分開她的唇舔舐嚙咬著,她的呼吸哽在胸腔,兩腿軟得像棉花糖使不上力,她身體裡好像有一盆火在燃燒,一股戰慄的快感沖刷她全身百骸。

  他的吻還是那麼讓她意亂情迷……等等,她怎麼可以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驚慌的扭動嬌軀,但,那只是讓他加強了對她的鉗制,他環緊她的腰,鎖住她的手臂,他強悍的蠻力幾乎壓搾乾她胸部的新鮮空氣,她的掙扎讓他加深了吻,更飢渴的掠奪她的呼吸,她的心臟像無法承受這狂野熾吻的刺激而快爆炸了。

  「唔……」她快不能呼吸了!

  「你這小笨蛋,教你那麼多次,怎麼還是不會接吻,接吻的時候鼻子也要呼吸,不是用嘴巴。」低喘的渡氣給她後,他啼笑皆非的歎息。

  老罵她笨蛋!麗芙羞惱的瞪視他,不馴的抬起下巴,「是你技術太差吧,我跟別人接吻都不會這樣。」

  「你跟別人接吻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輕細,細得像一條鋼絲慢慢在她頸部攏纏,她望見他深邃眸子中凝聚的風暴,心臟陡地一顫。

  「沒有別人啦,是我家小狗。」

  她幹嘛怕他!

  「狗也不行。」

  他要把那隻狗扭斷脖子。

  她悻悻然,「有沒有人說你很專橫霸道無理?」

  「你是第一個。」』

  他也只對她霸道,貼上屬於他的標籤,誰也別想跟他搶她,縱使是黑手黨裡那些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也給他滾邊去。

  麗芙被他抱著過馬路,「唉,你要帶我去哪?」

  「我不介意你叫我親親老公或甜心。」

  「去,你以為你是誰!」想得美!

  「我就是我,一個被你偷去心的男人,我愛你。」焦駿恩以認真無比的眼神眨也不眨的凝視她。

  因他突然的告白,她舌頭打結,「你……你別亂說,我不會相信的。」她心臟怦怦的狂跳。可隨即想到他們之間的差異,小偷與警察,能在一起嗎?

  「我是真心的,到時你就會知道了。」他露出高深莫測的笑。

  「放我下來,現在已經沒有車了,我可以下來自己走。」被他盯得渾身燥熱,她這才發現她又被他抱在懷中,她不自在的扭動身軀。

  「看你連走路都會發生意外,我看還是我抱你走比較安心。」他噙著不懷好意的微笑。

  「你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人,這樣會惹人閒話。」她故作冷靜的好言相勸,心裡可是打翻了一罈醋。

  「這點你別擔心,我已經把事情都解決了,我和安琪兒沒有婚約束縛,現在我只能依靠你了,老婆。」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跟你八字還沒有一撇,你別亂講破壞我的名譽。」麗芙漲紅了臉,心湖為他的話冒出一顆顆甜蜜的泡泡,然而一碰觸到現實又破掉了。她怎麼老被他的柔情攻勢給沖昏頭,他是前科纍纍的竊賊,還是她的犯人耶!

  「會的,我會讓它變成真的。」來到他的跑車邊,他才放下她,並打開了車門。

  「你不擔心我會逮捕你歸案?」

  焦駿恩含笑凝眸,「這裡是意大利,不是美國,在這我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沒有前科、沒有不良的紀錄,就算要緝拿我歸案,也要有證據或法院拘票。」

  也就是美國的法律完全無用於他。

  她懊惱的咬著下唇。這麼說來,她就算逮住他,也無法將他送法嚴辦?何況她不是國際刑警,職權沒那麼大,也無法跨國抓人。

  看出她的於心不甘,他不覺莞爾。「你放心,就算被逮捕,我也是你一個人的犯人,你是我的牢頭,你不需要動手抓我,我也會心甘情願的束手就擒。」

  曖昧的話一語雙關,麗芙羞窘的垂首,心頭喜孜孜,「你別亂說。」既然他已解除婚約,那她的顧忌也就少了一半。

  「要不要我發誓我這輩子只有你……」

  「我相信你。」

  她眼波流轉著燦亮的笑意,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蜻蜓點水一啄後鑽進車裡。

  焦駿恩頓時呆成石膏像,兩眼透露著震撼、喜悅和不可思議,撫著臉頰殘留她嘴唇的溫度,他幾乎忍不住想痛哭流涕,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吻他!感謝上蒼,終於,他不用等到天降紅雨了。

  「你還愣在那幹嘛,不上車嗎?」麗芙的嬌喚拉回他的心神。

  「喔。」他矯健的一躍,利落的坐上駕駛座。

  而他坐上車後第一件事不是繫上安全帶,而是狠狠的吻她,要不是她肚子發出咕嚕的聲音,她恐怕就在車裡被他吃乾抹淨。

  她尷尬的小聲道:「我餓了。」這次經驗讓她領悟到一個事實,男人真的是不能隨便挑逗,否則後果自負。

  「我也餓了。」瘖啞的低喃,大野狼的垂涎眸光鎖著她,彷彿她是塊上等的肉。

  明白他的意思,麗芙剎那間粉臉漲紅,發燙的血液如沸騰的滾水流竄全身血脈,熱呼呼的她感覺全身都在冒煙。

  「我先帶你去填飽你的肚子,你慢慢想該怎麼餵飽我。」他笑得很邪惡,讓她巴不得此刻有地洞讓她鑽。

  早知道這無賴是個行徑囂張的小偷,無視於世俗的禮教和道德規範,連法律都看不在眼裡,何況是他人眼光,她被他吃乾抹淨也是遲早。

  想到這,她的背脊竄過一股夾雜著不安和興奮的戰慄,她竟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4-14 02:10:51

第九章

  晴空萬里的羅馬街頭,遊客如織,密密麻麻的鴿子和烏鴉翱翔天際,每隻都被餵得飽飽的。

  麗芙雖生在意大利,可說實在話,她被管得太嚴密,能出來透氣的機會並不多,更別提認識羅馬的路了。

  因此一直到車子開離了熱鬧的街道,她才開始覺得不對勁。

  「這是什麼地方?」車子在T形的馬路路底停住,停在一排古老的建築前,整條街冷清得看不到人跡,每棟花崗岩砌成的公寓看起來都一模一樣,門上沒有任何門牌和記號。

  「吃飯的地方。」

  「這裡附近明明都是住家,哪來的餐廳?」

  「這裡我家。」

  「你想幹嘛?我要回去。」早知道他不安好心了。她扳動車子的門把,可卻打不開。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什麼都還沒做。」

  「等你做了,我還有小命在?我要下車。」

  「謝謝你對我的能力如此推崇,你會有機會見識的。」

  聽他曖昧的話,麗芙漲紅了臉,」你胡說,誰、誰……跟你說這……」

  「我是說煮菜的能力,你想到哪裡去了?」焦駿恩賊笑著打斷她,免得她困窘得撞車門逃脫。

  她好氣又好笑,心頭鬆口氣。

  他率先下車替她開了車門,「下車吧。」

  「在你家我會遇到什麼人?」

  「應該沒有人,他們分散世界各地,平常要找人都很難了,何況主動現身。」

  這裡是神偷門在意大利的分處,從T字的三個路口方圓百里都是神偷門勢力,外表看起來和一般住家沒兩樣。

  麗芙甫走下車,舉目觀看四周,冷不防街角一個黑影從她背後撞來,她來不及閃避的被撞得身子晃了下。

  「想跑?在我的地盤也敢作怪。」焦駿恩拎住想逃竄的黑影。

  「放開我。」是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

  「法蘭,算了,我又沒有怎樣。」她叫習慣了他的假名。

  「把東西交出來。」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啦!」小男孩拚命掙扎。

  「麗芙,你沒發覺你身上少了什麼嗎?」

  「我今天又沒帶錢包……」她摸了摸全身上下,當手摸上頸部時,臉色丕變,「我的項鏈。」

  她並未看到焦駿恩搜小男孩身,只覺得一眨眼,他就已經拿著一條金色項鏈在她眼前晃動,項鏈墜子是個心型的音樂盒,裡頭放著她和父母的合照,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怎麼會在你手裡?」麗芙驚呼,忙不迭的接過項鏈。

  他嘻嘻笑著,拍拍小男孩的頭稱許,「功夫不錯,手腳再利落一點更好。這次就這樣子算了,你快走吧。」神偷門的地盤也敢囂張,早在小男孩潛伏在暗巷,他就察覺到了。

  小男孩一溜煙的跑掉。

  「喂,你怎麼放走他?如果不把他交給警方,以後會有更多人受害。」麗芙義正辭嚴的道。

  「扒手也是意大利的文化不是嗎?東西沒掉就好了。」他輕捏了下她俏鼻,挽起她的手往屋內走。

  「你怎麼知道我有這條項鏈的,連我爹地都不曉得。」她好奇得要命。

  「你不記得了?」焦駿恩露出哀怨心痛的表情。

  「記得什麼?你又不講清楚。」她眉黛顰蹙。

  「你這副嬌憨的表情,讓我好想吃掉你。」他又露出那種讓人心慌意亂的邪氣笑容。

  麗芙定定心神,抬起下顎,「你別轉移話題。」她敢肯定他有事瞞著她。

  「時候到了自然告訴你。」他漫不經心的道,放肆的手攬著她的腰,整個人靠在她肩頭。

  「你別壓著我,很重耶。」她試圖推開他沉重的腦袋,臉頰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熨燙著她的肌膚,她心跳不由得加快。

  「重?」焦駿恩噙著不懷好意的笑,「我們應該上床先測試看看。」他打橫的抱起她。

  「啊……法蘭放我下來……唔。」這無賴!

  陰沉沉的蒼穹下,幽邃濃密的樹海中,隱藏著棟華麗壯觀的城堡,從天空上俯瞰還找不到它的位置。

  焦駿恩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意大利黑手黨的總部,眼看就要完成他第一個任務,誰知道功虧一簣。

  該死的!他低咒,背貼靠著牆壁,俯瞰陽台下狂吠的狗和來往梭巡的人馬,他深吐了口氣,抬起捂著腰眼的手,殷紅的血漬染紅了掌心,劇痛撕裂他的身體。

  「什麼人?」房間內的小女孩走出陽台,就見到他靠在窗邊喘息。

  完了,被人發現了,他死定了!他瞇起眼眸,卻怎麼也看不清那小女孩的模樣,意識逐漸模糊,他不行了,耳邊隱約傳來她的呼喊。

  「唉,你還好吧,你別睡在這。」

  我也不想睡呀,可是很痛,從來沒想過被子彈打中是這麼痛!雖然眼睛睜不開,他的腦袋仍不停的思考著,只是渾身無力,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

  聽到她的說話聲,剛進她房裡的瓊斯威•廉斯走了出來。「麗芙,他是什麼人?」

  「瓊斯大哥,你別問那麼多,先救人要緊,幫我把他抬上床。」

  「麗芙,你隨便把男人帶進房間要是給叔叔知道了……」

  「你很噦唆,你敢跟我爹地說,我就三更半夜把你的頭髮剃光,讓你不能見人。」

  」好好,算我怕了你。」

  「他情況如何?」

  「他在發燒,可能是傷口感染所致,我要先把他身體裡的子彈取出來,你來幫我,我要替他打麻醉藥、動手術。」

  「你行不行?」

  「好歹我也是醫師,這麼不相信我的醫術,就別叫我幫忙。」

  」好啦,瓊斯大哥,你最好了。」

  焦駿恩可以感覺到針頭扎進他手腕的肌膚內,麻醉藥在他體內發揮作用,他拚命的告誡自己不能睡,可仍抵抗不了藥物的侵襲。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意識慢慢從沉睡中甦醒,他耳邊傳來小女孩嬌嫩的嗓音。

  「瓊斯大哥,他怎麼還昏睡不醒?」

  「我怎麼知道,照理說他燒退了,傷口復原情況也比我預期的還迅速,應該這一兩天就會醒過來。」

  「那就好。」

  「我覺得你最好趕快把他送走,萬一被叔叔知道你窩藏擅闖我們基地的傢伙,他一定會勃然大怒,到時我跟凱爾也保不了你,更何況我還是幫兇。」

  聽他的話,該不會這裡就是黑手黨總部,那麼他要偷的東西肯定就在這裡。昏沉中的焦駿恩心底狂喜著,他也知道自己在這女孩的房間暫時安全無虞。想到這,一股放鬆的疲倦襲來,他再度進入夢鄉。

  當他張開眼睛時,首先映人眼簾是懸吊著白色蕾絲薄紗的銅床,他吃力的轉動頭,只見一個小女孩坐在鋪著白色長毛的地板上,拆卸組合著手中的機械。

  那是真槍!

  衝鋒鎗、九零手槍、獵槍等等,甚至連手榴彈、火箭筒都有,天哪!她居然把武器拿來當玩具玩。

  小女孩毫無預警的轉身,手裡握著一把掌心雷瞄準他,嫩稚的臉龐沒有表情,他當場傻了眼。

  她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吧,居然拿槍指著人,這個黑手黨組織居然教那麼小的女孩當殺手!

  「啊,抱歉,你醒啦,我沒注意。」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她連忙收起槍藏到身後。她笑盈盈的走上前,在裙擺抹了抹手,擦去煙硝和火藥粉後,才伸出來,「你好,我叫麗芙威,廉斯,你叫什麼名字?」

  她母親在幫派火並中喪生後,她就被送到這座不見天日的豪華城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森林是巨大迷宮,外人別想進來,她也無從走出去,他還是她被隔絕以來第—個看到的外人。

  「喬。」他的英文名字之一。他握了下她柔嫩的小手.不意外的碰觸到粗糙的刮痕和厚繭,應該是長久觸摸刀槍的關係。

  「喬,你好,你怎麼會來這?」

  他撇了撇唇,「不小心的。」

  」我大哥說你是來偷東西的?」

  焦駿恩被她直言無諱的話嚇得一愣。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真不知道該說他笨,還是稱讚他厲害,竟能通過層層關卡進入黑手黨基地。

  他知道,但那老頭騙了他說任務很簡單。

  麗芙搖搖頭,「能夠進來,你的身手也算是不錯了,不過你要偷東西也得等本領學好再來。」

  他挑眉。這小女孩的口氣好狂妄,她不知道她在對誰說話,他可是神偷門的最出類拔萃的偷兒耶。

  「等你傷好了;我會叫瓊斯大哥把你弄出去,瓊斯大哥他是個醫師,很厲害,我爹地對他很信任,不過你要小心我另外兩個堂哥凱爾和查理,他們對外人都很殘忍。」她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擠出燦爛的微笑。「還有,出去就別再回頭。」

  看到她嬌俏的臉蛋蒙上一層陰影,他胸口有如被針紮了下,她這種年齡該是快樂無憂的,憂鬱不適合她,不自覺的他修長的手背已經貼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輕輕摩挲,他想撫去她的憂愁。

  「你做什麼?」麗芙顯然被他舉動嚇了一跳,不過卻沒有移動或退縮,只是站在床邊,睜著大眼睛直勾勾的注視他。

  「不,我會。」焦駿恩低喃?攬近她瘦小的身軀。

  「會什麼?」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輕吻如蝶翼般落在她呆愕的額際、俏鼻、臉頰,慢慢向下。沒想到他什麼都沒有偷到,反倒被這嬌俏可人的小女孩偷去了心。

  「你還回來?你瘋了不成,你想找死嗎?」

  「不,我想偷東西。」他眼底盛滿溫柔的笑意。

  「喔,那你想偷什麼?我這又沒什麼好偷的。」

  「你!」他輕咬了下她的唇,在她年幼無知的時候。收了吻,他從頸部解下項鏈塞進她小手,「還項鏈給你,我自己親手做的。」

  「我要它幹嘛?」

  「定情物。」他翻過心形項鏈,設計精巧的九組數字鎖碼映人眼簾,只見他靈活的按了一組數字,接著把心形項鏈的兩端暗鎖打開,霎時音樂聲流洩出來,「這裡面可以放照片。」

  麗芙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小小的項鏈有那麼多機關。

  「你好好收著,等我回來。」他認真的眼神透著堅決的信念,許下了一生的承諾。

  那一年他十七歲,而她十二歲。

  「你說你……你是十年前我在城堡遇到的笨蛋小偷?!」麗芙從床上彈跳起,張口結舌的直指著床畔慵懶的他,床單下的她不著寸縷。

  昨晚意亂情迷下,他們上了床。

  什麼笨蛋!他只是一時失手。

  「看,我這不是把你偷來了。」焦駿恩支著頭,邪惡魔魅的眸子肆無忌憚的梭巡白色床單下凹凸有致的胴體,不懷好意的手探人床單裡。

  「你……啊。」感覺到熾熱的大掌在床單下點燃火焰,她的嬌靨開始發熱,「你別亂摸。」她抓住床單下他放肆的手。

  「不能亂摸,那我可以亂動嗎?」他嘴角勾著壞壞的弧度,手指滑人那濕熱的禁地。

  「啊……嗯……」斷斷續續的低喘呻吟聲,讓房門外的人聽得面紅耳赤,不知該不該闖進去。

  「我不管啦!」門外憤怒的女音拔尖響起。

  在推門聲響起的瞬間,他快如閃電的拉起床單覆蓋住麗「你們這是幹什麼?」焦駿恩懶洋洋的睥睨床前數十隻眼睛,除了老頭子,還有神偷門的眾人,其中還包括他的前任未婚妻安琪兒。他們出現的時間比他預計的慢了一個鐘頭。

  麗芙羞愧得恨不得逃去,可是此刻眾目睽睽下她不敢亂動,只能用床單將頭埋起。她怎麼也沒想到和他的姦情會那麼快就曝光,而且還是當場被人抓奸在床!

  「你們……你怎麼可以?」安琪兒氣呼呼的直指著他們,難以置信他居然選擇一個身材不如她的小女警。

  「為什麼不可以?」焦駿恩雙手交握在腦後,好整以暇的對來人說:「老頭子,你還沒跟她說清楚嗎?」

  被稱怍老頭子的是個穿著長袍馬褂的白髮老翁,他嘴裡含著根煙斗,「我說了,她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虧你還是神偷門的門主,連這一點小事都擺不平,神偷門前途堪慮。」焦駿恩口氣輕蔑。

  這老頭子是神偷門門主,也是他義父,在育幼院中他看中他,硬要栽培他成為神偷門的繼承人。

  開玩笑,幫他偷東西就已經很不錯了,誰吃飽撐著去扛那麼大的神偷門!

  「所以我在等你繼承咩。」老頭子狡猾一笑。

  「想都別想。」他無視於眾人尷尬,一一點名的道:「你還有那麼多徒子徒孫,夢懷、昊恩、如恩、天恩他們都是頂尖好手。」

  「抱歉,我已經繼承家業,無能堪此大任。」焦夢懷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他是他們這群人中唯—找回親生父母的幸運兒。

  「這種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門派還是早日收了比較好。」正氣凜然的焦天恩是個檢察官。

  「如果想要讓神偷門一夕倒閉,我是不介意繼承啦。」有張娃娃臉的焦如恩兩手一攤。

  「大師兄,長幼有序。」排名最小的焦吳恩有禮貌的微笑。「大嫂好,出來見個面,我叫焦吳恩。」

  「她哪是什麼大嫂,我才是。」安琪兒紅了雙眼,氣憤的低吼,「焦駿恩,你今天非給我一個交代不可。」

  「我又沒有佔你便宜,要給什麼交代……啊。」倏忽腰眼被捏了把,他亢奮的下體差點早洩,勉強靠著深呼吸和意志力才控制下來,他可不想演免費的春宮秀讓人欣賞。

  他偏過頭看,只見床單下探出的麗芙用嘴形道:幫我拿衣服。

  焦駿恩無奈的翻身抓起床畔的衣服塞進床單下,也抓起自己的衣服,無視於眾人的目光大方的穿套。

  反倒是有些人不自在的別過臉或轉過身。

  他神態自若的邊穿衣服邊道:「老頭,你給我的五件任務都辦完了,現在我可以自由了吧?」

  老頭子點點頭,「但,第一件你失敗了。」

  「那個在這,她是黑手黨老大最鍾愛的寶貝。」他二話不說的把剛穿好衣服的麗芙推出來。

  「就是這個女人讓你拒絕我為你安排的親事?」老頭子精銳的老眼審慎的打量在情慾洗禮後更顯嬌媚的麗芙,不諱言這小子的確有眼光。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不是。」安琪兒哭喊著,「焦爸爸,他怎麼可以這樣,你要為我主持公道。」

  「不再是了。」最後一件任務完成後,他就是自由身,「所以老頭子,以後我的私事你都不許插手,包括我的婚姻,我的老婆我自己選,就是她。」他大方的在眾人面前吻上麗芙的芳唇。。

  「你這狐狸精!」安琪兒衝動的上前揚起手。

  「安琪兒,我警告你最好別亂來。」焦駿恩還沒來得及伸手制止,只見一陣風閃過他面前。

  突然出現的高大人影一巴掌打飛了安琪兒,掏出手槍直指著她的腦門,準備扣下扳機。

  」等一下。」焦駿恩大掌握住槍身,「先生,對個女人,你出手未免太重了。」

  「焦大哥,你在保護我,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撫著紅腫的臉頰,安琪兒偎靠在焦駿恩身後。

  他歎了口氣,「雖然這女人很蛋白質,不過,還是看在這裡是神偷門的地盤,放過她。」笨蛋,白癡,加神經質。

  「朱力,你怎麼在這?」這一連串的發展快得讓麗芙來不及反應,等她回過神來,就見安琪兒跌坐在地,而突然冒出的人影竟是朱力。

  焦駿恩慢條斯理的道:「麗芙寶貝,你難道不曉得這傢伙從你踏上美國領土就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頭?」

  麗芙插入他們中央,沉下臉仰視高大的朱力,「我知道,但我以為我回意大利以後,我爹地已經撤回命令了。』』

  那麼她和焦駿恩之間發生的一切他豈不全看見了,她所有的一舉一動還是在爹地的監視之下嘍?!

  」爺是不放心才會叫朱力繼續暗中保護大小姐,不過……」朱力咬了咬牙,一臉鐵青,另一手取出另把槍瞄準焦駿恩,「這傢伙在欺騙你,他在玩弄你的感情,他的第一件任務就是你。」

  在槍口之下的焦駿恩依舊漫不經心的攬過麗芙,不讓她跟朱力太接近,「麗芙寶貝,你別聽他胡說。」

  「等等,你們剛剛說什麼任務?」她聽得一頭霧水。

  老頭子深深的吸了口煙,吞雲吐霧,眼底閃過一抹狡獪,「自古以來我們神偷門有個規矩,如果不想繼承神偷門,或者是想脫離神偷門,就必須完成門主交代的五件任務。」

  「不許說。」就算槍口抵在焦駿恩的頭頂,他也毫不畏懼退縮。唯獨這件事令他愀然變色。

  「咳咳,我給他的第一件任務是去偷黑手黨老大最鍾愛的寶貝。」老頭子假咳清清喉嚨,不慌不忙的道。

  麗芙瞇起眼,散發危險氣息的逼近焦駿恩,「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你的任務,是不是?」難怪他會不怕死的混進隱藏在密林深處的黑手黨總部。

  「不是,甜心,你誤會了。」

  臭老頭給我記住。

  「非常的好。」

  麗芙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該死的,麗芙等等我。」現在算賬不是重點,追回老婆才是要務。

  「焦哥哥。」

  望著他的背影,安琪兒一臉愕然。她的焦哥哥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追別的女人去了。

  「現在你死心了吧。」

  老頭子拍拍她的肩膀。

  「哇……我不管啦,我不管!」

  她哭得聲嘶力竭。

  「安琪兒,跑了個焦駿恩,還有那麼多人可以讓你選。」老頭子壞心眼一轉,在場的人背脊竄過一陣寒意。

  「老頭,我有事先走一步。」

  「我尿急。」

  「我有家室。」

  神偷門成員一個個腳底抹油,跑得不見蹤影。

  安琪兒視線滴溜溜的轉動,最後落在站在一旁準備離開的朱力身上。她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打。

  「我要他!」

  朱力冷冰冰的睥睨著她,「花癡。」接著,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等等我……」她連忙追上。

  這又是另一個愛情的幕起。老頭子氣定神閒的吐了口煙,徐緩的步出房門。

  全文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