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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大行者]時空劍仙[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2:06:53     標題: [大行者]時空劍仙[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4-5-16 18:46 編輯

時空劍仙  作者:大行者

內容簡介】:
         幻之神界,大神盤古在大宇宙所設的禁錮之所。
  被鎮壓于幻之神界靈山下五千年的大神刑天脫困而出,幻之神界遭遇浩劫,原本是天界大敵的“妖聖”孫悟空以德報怨,為挽救幻之神界的命運苦戰刑天,結果。。。在帝釋天陰謀暗算下被迫與刑天元神相合,自宇宙空間通道來到了22世紀的地球。因緣際會下,巧遇孤兒孫天生。
  從此展開了一段都市劍仙行的故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2:07:24

第一章 妖中之聖

  “啪----------。”

  第十五支翠玉製成的上好畫筆被重重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嘆了口氣,玉帝從畫桌旁站起身,站在“聽濤玉廬”窗前,放眼遠望。眼前雲層折射出各色光輝,濤生濤滅間,華暈流動,真是美不勝收。

  玉帝卻毫無往日的好心情,剛過了三千歲的生日,在天神一族中還只是中年人的他,卻像個遲暮的老人般莫名其妙的煩燥起來,只想找個人或找件東西出出氣。

  “這是怎麼了?我難道真的老了?可是,我只不過三千歲啊。”

  那股越來越強的未知力量,令身為神界之王的他也為之心驚,那是誰?難道是孫悟空,難道他又要再次侵犯神界?不,不像是他,但是同他一樣強大。究竟?這是甚麼人呢?

  “帝。茶要涼了。”一隻粉雕玉琢般的美麗小手從背後伸來,手上端著他心愛的碧玉杯,杯裏的“霧裏仙茗”只徐徐冒著幾許熱氣,茶溫了。

  “呃--啊!”沉思中的玉帝像個受驚的孩子般跳了起來:“你幹嗎!”

  面前的麗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奇怪反應驚呆了,委屈的看著已粉身碎骨的碧玉杯:“帝,人家只是替你端茶。”說著眼眶一紅,淚珠兒滑下粉頰。

  玉帝這才看清面前人是自己最寵愛的妃子嫦娥仙子,看樣子這位神界第一美女是剛剛出浴,一頭黑亮的長發還是濕漉漉的,散發著幽香的美麗胴體上只披了件蟬羽輕紗,誘人的部位時隱時現。

  玉帝歉疚的說:“對不起,小娥,我,我在想心事。嚇壞你了嗎?”

  嫦娥撅著小嘴不說話,大眼睛裏都是怪意。“晤,要不你罰朕好了,只要不讓朕學小狗就好,你知道...”玉帝故作嚴肅的說:“那樣我會很丟面子的。”

  嫦娥一雙大眼睛轉了轉,“撲哧”笑了出來,說:“誰稀罕罰你,你這麼無賴。”

  “你不罰我,我可要罰你了。”玉帝一把抱起嫦娥柔軟的嬌軀,大笑著走向錦榻。

  “帝,不要,人家,人家剛洗過澡啊。”嫦娥又羞又急,美麗的臉蛋兒上布滿紅暈。

  “沒關系,大不了你再洗一次,反正你最喜歡洗澡,一天洗三次也不煩。”

  “帝...”

  弄了個大紅臉,嫦娥仙子整個成了面條兒,話也說不出來了。

  春光綺麗,美景無邊.......。

  玉帝舒舒服服的躺在嫦娥仙子的柔腹上,很是愜意的感受著那妙處的溫柔起伏。美麗的嫦娥仙子臉蛋兒還是紅紅的,輕輕用玉指玩弄著他的耳邊亂發,看著這個平素裏總是一付威嚴表情的男人此刻像個孩子般依在自己身上閉目小睡,不由癡癡的想

  “如果他不是神界之王,一定會是個更體貼,更可愛的丈夫吧?”

  當~~~~~當~~~~~~~當!

  只有在出現了危及神界的重要事情時才會敲響的“警急玉罄”卻在此時響起。

  “二十一聲急警!”剛才還是紅潤的臉色因為驚懼頓轉蒼白,嫦娥喃喃地念著:“當年妖聖孫悟空侵犯天界時,也不過是敲了二十一聲啊!”

  淩霄寶殿。

  上百名天界上神齊集階下,大家的面上都露出緊張的神情,仿佛又看到了千年前的那一幕,那時也是玉罄告急,就是從這裏,上百大神領命而去,動用五十萬天兵圍堵“妖聖”孫悟空,那一戰驚天動地,上百大神能夠全身而回的不足三十人,五十萬天兵則銳減到二十萬人,是役天界元氣大傷,雖然經過千年休養生息,仍然不能回復如初。

  “難道真的是孫悟空又犯天界?”想到此,上神們不由冷汗直流,當年那個身披黃金戰甲,如意棒橫掃千軍,天罡火煉神成粉的無敵妖王給大家留下的印像實在是太深了,參加過那一役的上神們永遠忘不了那條所向無敵的金色身影,那是惡魔的手掌,死亡的召喚啊!

  看著眼前這群平日裏在天界倚仗權勢做威做福的上神們,玉帝暗暗冷笑。

  這些人當年也是神族的好兒郎,也曾追隨自己東征西討,平定四方,當年斬殺西路三十六洞妖魔,收伏妖姬水母,七討修羅王時,這些人還都是鐵錚錚的好男兒,談笑殺敵,饑餐虜肉,是何等的英雄?想不到千年的安逸生活不但使這些人失去了原有的力量,而且一個個都成了聞警色變的膽小鬼。

  “想不到,我竟已無可用之人!”

  “陛下,請陛下主持大局。”老而彌辣的太上老君看出玉帝心事,忙趨前低聲提醒。

  “晤---。”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玉帝迅速調整了情緒,沉聲道:“各位上神,今天急召各位愛卿來,是有件重大之事要宣佈,老君,此事是你最先發覺,你也知道的最清楚,就由你來為大家解說吧。”

  眾神聞言,立刻把緊張的目光盯在太上老君身上。

  像以往一樣先乾咳了幾聲,太上老君緩聲道:“各位,鎮壓在神界降妖塔之下的大神刑天,即將脫困!”

  聽說不是孫悟空,大家不由都松了口氣,紛紛在心裏埋怨起老君來。

  “刑天?聽都沒聽過,也值的大驚小怪嗎?真是老糊塗了。”

  “還連敲二十一響,有病啊?吃飽了撐的吧老傢伙?”

  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眾神板著的臉也都放鬆了露出笑容,這裏怎麼說也聚集了神界最強的戰力,只要敵人不是妖聖孫悟空,還有甚麼好擔心的呢?

  “妖聖孫悟空被稱為近千年來幻之神界第一強者,而刑天則是五千年前的神界最強戰士,各位萬不可輕視。刑天今天有多強的戰力,老道我也猜測不出,只怕就算是妖聖孫悟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啊!”為了能讓這些不明利害的傻瓜正視眼前的危機,老君加重了語氣說。

  “開玩笑的吧?一個無名小卒竟然會比孫悟空還厲害?”

  “這老傢伙不但撐壞了,而且連腦子也壞了。”

  聽到老君的驚人之語,眾神無法自製的小聲議論起來,連淩霄殿的規矩一時也顧不得了。

  “老君能否告之刑天的來歷?”楊戩用一慣冰冷的語氣問道,這位天界千年來最傑出的戰士平生只敗在孫悟空手下一次,與孫悟空亦敵亦友,互相敬重,顯然對老君的話大為懷疑。

  “這是一樁不堪回首的往事。”老君緩緩說道:“五千年前,修羅王揮軍進攻天界,意圖在幻之神界稱尊。在短短幾個月不到的時間裏,三十三層天關便被攻下了十九處,而且天界經過幾次戰役,失去了所有鬥神,眼看天界只能坐以待斃。”

  眾神聽得一陣緊張,都看著太上老君。

  “就在那時,天界出現了一位蓋世奇才,他孤身一人潛入修羅軍大營,獨力擊殺了當時的修羅王及修羅軍中八大高手,並能安然而退,功成後只說了一句話--‘今日一戰後,幻之神界將無人不知我刑天之名’,此人在萬軍中斬殺修羅王如探囊取物,臨去之時,百萬修羅無一人敢上前攔阻。是役後,修羅王再不敢輕犯天界。”

  老君眼中現出異彩,道:“當時的他,只是神界中地位最為低賤的神僕,此戰之後,昊天聖帝親封他為‘大武天王’,可以上殿不參拜,遇事自決,那可是從沒有過的榮寵啊。”

  眾神聽得如癡如醉,想像著刑天那時的蓋世神功,絕代風標,滿殿都是贊嘆的聲音,一時間竟然忘了此人是神界大敵。

  楊戩奇怪的問:“既然他是神界的大功臣,為何被壓在降妖塔?“

  老君嘆了口氣說:“可惜刑天居功自傲,越來越不服管束,昊天大帝一忍再忍,他卻得寸進尺,不知自斂,眼看就要成為天界大患,大帝才下定決心,定下了誅殺他的大計。圍誅刑天的那一仗天界精英盡出,大帝也被他擊成重傷,才勉強將他拿下,壓在降妖塔下。“

  楊戩心道:“原來是這樣,刑天果然是條好漢,天界傾全力圍攻人家一個,不夠光明磊落。”

  眾神均想:“原來他功高震主,那還不該死?”

  講述完刑天事跡,老君看也不看因為震驚而啞口無言的眾神,轉身奏道:“陛下,現在神界大敵當前,老臣懇請暫時與修羅王修好,調回駐在邊境的四大天王,集中戰力保衛天庭。”

  玉帝點頭道:“朕也有此意,這事就由老愛卿負責吧。”

  此時太白金星也出班奏道:“陛下,老臣有一計,可保天庭無恙。”

  “哦--?”玉帝素知他智計百出,不由精神一振:“老愛卿快講。”

  “老臣願去說動孫悟空來戰刑天,如此就可以敵制敵。”

  聽到他所謂的妙計只是這樣,玉帝有多少有點失望:“老愛卿的想法雖然不錯,可孫悟空與我們素有仇怨,又怎麼可能來幫我們呢?”

  “老臣以為,孫悟空這樣的強者正因為從無對手,所以非常孤獨,渴望著能與強手一戰,所以...”太白金星笑得像只老狐貍:“如果他知道刑天的厲害,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與刑天決戰,等他們兩個打得精疲力盡,兩敗俱傷時...嘿嘿嘿...”

  楊戩聽得肚裏暗罵:“真是個卑鄙的老傢伙。”

  “好,好計策,愛卿可依計而行。”玉帝哈哈笑道。

  “是,老臣立刻起程去妖界...”太白金星得意的奸笑。

  妖界。七聖嶺。

  天神界與妖界的接合之處,也是妖界抵禦天界進攻的最前方。

  因為集中了妖界七大聖的無邊妖力,七聖嶺上凝聚的“妖之力”足以對抗天界的“罡煞靈護”之氣,在“妖之力”的抵銷下,天界那號稱鐵壁鋼墻的“罡煞靈護”在花果山上方出現了偌大的真空地帶,從這裏,妖界大軍可以不受阻礙的長驅直入,殺入天界的心臟地帶。

  視“妖聖”孫悟空為頭號大敵的玉帝為此不得不在這裏布下了十萬天兵,在孫悟空面前,帝釋天早已成了驚弓之鳥,他這樣做,實在是只求自保。

  “如果老孫要戰,十萬天兵夠看嗎?”望著遠方那些在自己“金睛火眼”下無所遁形的天界駐軍,孫悟空嘲諷的自語道:“如果老孫要戰,誰又敢擋?誰又擋得住?”

  可笑玉帝與自己做了千年的對手,竟還不瞭解自己。

  當年“妖聖”降世,幻之神界舉界大震,是你玉帝以“永絕後患”為名,舉兵來犯,那一戰,不是我要戰,是你要戰。那一戰,你敗了。

  天界欺淩妖界,由來已久,苛捐雜稅,令妖界無力承擔,不能承擔稅賦的妖精只能被賣身成為神僕,如此的欺淩,老孫怎能不戰?那一戰,你又敗。

  做為幻之神界最天才橫溢的武者,俺老孫一生都在求戰。做為妖界之王,俺老孫從不願戰,每一次,要戰的只是你們,

  孫悟空不想再戰。想起近百年來為了平定妖界,為抗拒天神而進行的一次次戰鬥,想起一個個倒在自己如意棒下的天妖二界強手,強如孫悟空也不由一陣心酸。真正的武者從不畏戰,甚至一生求戰,但,這樣的戰爭,有意義嗎?

  “老七,不打就不打吧。”牛魔王遞過一杯酒說:“反正我們也打累了,只要以後天界老老實實不找咱們的麻煩,和平相處也不錯。”

  “對,我也同意。”鵬魔王跟著點頭。

  “老七是妖王,你最大,你說不打就不打,妖界也實在該休養生息了,我也同意與天界修好。”彌猴王也表了態。

  妖界七大聖除因有事未到的三位外,在場的四聖已取得一致意見。

  “多謝各位兄長,小弟近日就去天庭一趟與玉帝修好。”孫悟空喝幹了手中的百花釀:“當然,前提是免去妖界一切賦稅,天界從此要對天神妖精一視同仁。”

  “這樣的條件...”彌猴王遲疑了一下:“恐怕玉帝不會答應,畢竟他還要維護所謂的神族尊嚴。”

  孫悟空一陣大笑:“神族尊嚴?玉帝如不接受老孫的條件,老孫就再打上淩霄殿,看看他是要臉或是要命。”

  四大聖齊聲大笑,舉杯共飲。

  “報各位大聖。”一名猴精走進來稟道:“有一個白鬍子老頭自稱是從天界來的使者,要求見各位大聖。”

  “哈哈,玉帝果然是膿包啊,主動上門來了。”牛魔王大笑。

  孫悟空揮了揮手道:“帶他進來。”

  太白金星一臉媚笑的走進來:“各位大聖都在啊,呵呵。小老兒有禮了。”說著深深一躬。

  “少來這套虛情假意!”鵬魔王是個急性子,見到天界的人就有氣:“你有甚麼陰謀詭計?說!”

  “冤枉冤枉。”可能奸人都有很好的涵養,太白金星毫不動氣的賠笑道:“小老兒此來,實在是為了天界與妖界修好一事,為妖界謀福祉而來。”

  牛魔王嘿嘿冷笑:“你們天界會這麼好心?”

  “大哥,讓他說下去。”孫悟空道:“說說你們的條件。”

  “免去妖界一切賦稅,天界從此對天神妖精一視同仁,大家互不相犯,互不干涉主權,各位大聖以為如何?”太白金星一團和氣的說。反正來前他早已和玉帝商定,只要孫悟空肯出戰刑天,優厚的條件可以大把開給妖界,等孫悟空與刑天同歸於盡時,再來個翻臉不認帳就是了。

  四大聖一時都楞住,天界開出的條件太優厚了,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樣的條件,我們可以接受。”火眼金睛盯住太白金星,孫悟空道:“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孫大聖就是孫大聖,果然痛快。”金星乾笑了一聲:“天界的條件,只是想借重大聖神力,對付一個人...”

  牛魔王,鵬魔王和彌猴王都感奇怪,幻之神界排在前十的強手都在天,妖兩界中,如今妖界已準備與天界修好,是甚麼人會讓玉帝如臨大敵?竟不惜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來換取老七的幫助?三大聖百思不解,都搖了搖頭。

  “玉帝是越來越沒用了。”孫悟空輕蔑的道:“是何方神聖,令你的主子如此畏懼?”

  太白金星忙添油加醋加誇大的將刑天事跡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激將:“刑天確實太厲害,五千年前已是幻之神界第一高手,再經五千年修煉,乖乖,只怕強的無法想像,大聖啊,你如果沒有把握,就請不要答應此事,老兒真不想害了大聖啊。”

  彌猴王為人精細,忙道:“七弟不可,刑天的敵人只是天界,我看他也是一條好漢,我們又何必中了別人奸計,與這樣一條好漢為敵?”

  “五千年前的第一強者?”孫悟空忽覺有種抑制不住的激動:“刑天啊,老孫真想知道你我二人相較,是誰更強!”

  “七弟不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萬萬不可啊!”牛魔王大叫:“妖界不能沒有你,如果是為了妖界,為了天庭的優厚條件,那就讓我這個大哥去,妖界沒有我牛魔王沒關系。”

  孫悟空一陣感動,拍拍牛魔王寬闊的肩膀,笑著說:“大哥,你不信任七弟了嗎?悟空出世以來,千年中大小萬餘戰,可曾敗過一次?”

  牛魔王漲紅了臉:“沒有,你確是千年來幻之神界第一強者,可,可那刑天也是五千年前的第一高手,兄弟你...”

  “所以這就更有趣了。”孫悟空興奮的說:“五千年前和今日最強的戰士一戰之下,會是甚麼結果?大哥,你難道不想知道?”

  “我當然想知道,可...可...”牛魔王急的直搓手。

  “我意已決,各位哥哥不必再勸。”

  三大聖深知這位七弟的性格,見狀只能嘆口氣,無言搖頭。

  一直在旁觀望的太白金星道:“大聖答應了?我代天界感謝大聖。”說完深深一躬到地,這位天界第一陰謀家此時倒不是虛情假意,確是感謝孫悟空挺身為天庭抗擊強敵。

  “我只是為了自己,你不用謝。”孫悟空道:“如果沒別的事,回你的天界去吧。”

  “這...”太白金星道:“這段時間能否請大聖到天界居住?免得刑天來襲時...”

  “不用,你們那裏俺老孫住不慣。”孫悟空說著從身上拔下一根毫毛:“刑天來時,只要將此豪毛燃起,老孫自會趕到。”

  “那,好吧。如此小老兒就告辭了。”接過毫毛,太白金星強掩住奸計得逞後的竊喜,起身離去。

  孫悟空目注遠方,只覺胸中熱血沸騰,萬丈豪情頓起:“刑天啊,你可莫叫俺老孫失望!”

  淩霄殿前,十萬天界精兵分成六部,在楊戩,哪吒,四大天王的率領下,各按方位整齊排列,只等刑天一到,就可從上下前後左右六面合圍,憑借人多的優勢,支撐到孫悟空到來。

  楊戩著一身閃亮銀甲,手中緊握著他那柄千年寒鐵打制而成的三尖兩刃刀,有些悲憫的看著聚集在淩霄殿前的天界兵將:“如果刑天真的到來,這些人怕是只能白白送死,天界眾兵將中,能與刑天一戰的,也只有我和三太子了吧?”想到這裏,他把目光望向哪吒。

  哪吒三太子還是像往常一樣未著甲胄,裸露著粉藕般的臂腿,頸帶乾坤圈,身披混天紅淩,手中火尖槍光焰流轉,與他腳下的一對風火輪相互映襯,使這位看似稚子般的天界鬥神像一團跳動的火焰般活力無窮。

  兩人彼此相視一笑,都暗中決定只要刑天來到,便立刻挺身挑戰,務令天界的損失降到最低,保留下一份元氣。

  玉帝站在淩霄殿前,眼前是天界可以凝集的最強陣容,十萬將士散發出的無邊殺氣直達天穹,淩霄殿前的彩雲仙霧也似乎在殺氣的影響下透出一抹朱紅。:“又該是揮灑熱血的時候了...”這位陰險的天帝也不免升起了一絲豪情:“只要孫悟空刑天一去,還有誰能抗拒我凜凜天威?哈哈,哈哈...”

  太白金星忙著拍馬屁:“是啊,大帝是我天神族古往今來的第一偉人啊,老臣我,我好興奮,竟然可以輔佐您這樣的一代英主,敖--我的主啊--嗚嗚,嗚嗚。”為了怕在混戰中丟了老命,太白金星選擇了呆在玉帝身邊,一來比較安全,二來還可以趁機拍馬,正是一舉兩得,太白金星得意不已。

  “孫悟空為何還沒到?按他的腳程,早該到了。”玉帝皺了皺眉頭,對他的馬屁毫無所覺。

  “這,老臣也不清楚,應該快到了吧?”太白金星見馬屁無效,玉帝似有怪意,心裏不由大呼倒楣。

  一陣仿佛自地獄中透出的陰冷寒風平空吹至,眾兵將一陣騷亂。“刑天來了...”玉帝的聲音微顫。

  剛才還是烈日晴空,隨著這陣寒風吹過,整個天空似乎突然間陰暗下來,天邊飄泊的彩雲被這陣寒風卷動,立刻像被撕裂開的布帛一樣,七零八落的散落在空中,漸漸消逝無蹤。

  極西的天邊,不知何時已出現了一朵墨團般的黑雲,正星飛電射般向淩霄殿飛來,隨著距離的接近,黑雲也好像在迅速擴大中,轉眼間已遮滿了西半邊天空,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淩霄殿壓來。

  天界上空所布下的“罡煞靈護”結界受到了黑雲的壓迫,也激烈的反應著,只見淩霄殿的上空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彤紅色的護網,與黑雲一接,立刻轉為艷紅,發出一陣陣“卡卡”聲響,前壓的黑雲一時受阻不前。

  “絲~~~吱~~~~嘶”陣陣裂帛聲傳來,“罡煞靈護”結界竟被撕開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口子,黑雲尋隙而入,內外同時擠壓,天界引以為傲的“罡煞靈護”結界眼見已是冰消瓦解。

  無邊黑雲晃眼間蓋住整個天空,比先前更猛烈百倍的陣陣寒風直似要吹入眾神的骨髓中,在場的諸神立刻感到了從所未遇的巨大壓迫感。

  “不好,這是九飲魔火!我的神力正漸漸消失!”楊戩第一個感到了危機,面色大變。

  九陰魔火果然像傳說中一樣具有吸取神力的奇怪性質,而神力被吸取的越多,刑天的力量也就越發強橫,刑天隱身在魔火中不肯先行攻擊,顯然是欲吸取天界眾神的力量,以使自己更加強大!如果任由這種局面延續下去,天界眾神的力量遲早會被吸取殆盡,那時就算“妖聖”孫悟空趕到,只怕也不是刑天的對手了。

  迅速做了決定,楊戩輕拍腰間掛囊,青光一現,一隻通體碧色的卷毛小狗在面前現出,小狗長僅三尺有餘,伸著一條紅色的小舌頭向楊戩連連點頭,意甚親密。

  哮天犬。神界第一護身法寶。

  楊戩將狗頭輕拍三下,哮天犬“汪汪”叫了兩聲,周身冒出青色寶光,寶光翻卷而上,將楊戩周身護住,在寶光環護下,楊戩玄功九轉,功運雙臂,手中三尖刀立即射出三尺晶芒,吞吐不定,伸縮如蛇。

  楊戩正要發動,不料哪吒竟比他還快,早已清叱一聲,混天綾化成映天紅霞,護住周身,腳下風火輪煙火升騰,像一團紅雲般射向空中魔雲。

  哪吒一抖手中火尖槍,滾滾烈焰從槍尖傾瀉而出,魔雲遇上了便煙消雲散,滿天黑雲,頃刻間被他破出一個極大缺口。哪吒見魔雲並不像想像中威力強橫,得意之下猛催風火輪,眨眼間就沒入了濤濤黑雲。

  眼見哪吒飛入後魔雲便立刻四面彌合。楊戩暗叫不好,忙催動哮天犬急急飛起。

  魔雲中忽響起震天價的兵刃交接聲,只見黑雲中隱隱有紅光黑電猛烈相擊,伴隨著驚天氣爆聲,哪吒已面色慘白的退出魔雲,至寶混天淩已被撕裂成條,失去了混天綾所化紅霞保護的哪吒太子顯然在剛才的交戰中吃了暗虧,虎口被震裂流出的鮮血順著槍竿緩緩滑落,臂腿等處隱見瘀青處處。

  大笑聲中,一條淡淡的黑影自魔雲中飄出,手中巨斧樣的兵刃揮動下,一道斧形黑光破空飛至,直擊哪吒後背。

  “乾坤圈!”哪吒急叫一聲,異寶乾坤圈化光飛起,在空中幻化成七色光環,準確無誤的將斧形黑光圈住,四面收縮之下,黑光“波”的一響,應聲四散。

  “小娃娃,你失計算了!”長笑聲中,黑影已輕輕松松將乾坤圈接在手中,雙手一扭,將乾坤圈弄成了麻花模樣,黑影一陣團揉,將麻花又變成鐵球,再雙掌一合,一件萬邪不侵的降魔至寶竟化做粒粒粉屑,黑影雙手一拋,碎屑滿天飛落,如同點點繁星自九天齊落。

  黑影毀了乾坤圈,更不稍做停留,雙掌一揮,兩道粗若巨柱的黑色勁氣狂濤般洶湧卷至。

  只看了一眼,楊戩就知哪吒傷後之身決難擋住此輪攻擊,忙飛身攔在哪吒身前,大喝一聲:“光輪盾影!”手中三尖刀急掄成圓,在手中快速飛轉,先在面前布下了一個圓形光盾,同時哮天犬也“汪汪”叫了一聲,青色寶光改向前沖,先與黑氣交擊。

  青色寶光將黑氣一陣沖擊,光屑殘氣流散的滿天都是,雖然不能把黑氣全部化解,黑氣威力卻也大大減弱,減弱後的黑氣沖到楊戩所布的光盾上,在急速的巨大旋力牽引下,終於被光盾引導到四面空中,漸漸消散。

  雖然成功化去了黑色勁氣,楊戩仍被黑氣餘勁震得身子一陣晃動,心中不由微驚。

  見到哪吒楊戩都像是吃了暗虧,帝釋天心中又驚又怕,忙大聲喊道:“放箭,布陣!”

  上萬支神箭同時化光飛至,滿天飛蝗般繞過楊戩,向黑影集中簇射。

  黑影不屑的輕“嗤”一聲,身影乍隱又現,一隱一現間,他已用手中巨斧做出千萬次攻擊。

  滿天箭影立歇,上萬支神箭都被從箭尖至箭尾整整齊齊剖為兩半,鋪滿了淩霄殿前的玉石地面。

  “合圍!”見箭攻沒有效果,四大天王忙各率所部飛至。

  持劍天王拋出手中利劍,在空中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萬,萬劍首尾相連,像一條青龍般撲向黑影。

  拿傘天王寶傘出手,噴出無邊毒砂烈火,夾雜著道道雷火金光,向黑影猛擊。

  琵琶天王提起十成功力手揮五弦,一圈圈令人聞之目眩的音波,認準了黑影頭部。

  拿蛇天王催動神蛇,一條肋生雙翼,遍身金鱗的怪蛇在空中盤旋飛舞,張口就是一道厲閃向黑影轟去。

  數萬名天兵也蜂湧而上,各自用微弱的神力發出光華遙擊黑影,數萬道光華合成巨大洪流,從四面八方猝襲黑影,聲勢倒也驚人。

  楊戩見這些人竟像飛蛾撲火般沖上送死,急得連連頓足,大聲喊道:“都給我退下去!”

  眾神眼見黑影就要被巨大的攻擊化成齏粉,誰又肯聽他的話,仍舊歡呼著蜂擁而上,就連玉帝也以為黑影必死無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嘆了口氣,楊戩飛身而退,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在幾萬人同時攻擊一人時混身其中,更何況對于他和刑天這種級別的高手而言,人多了只會縛手縛腳。

  黑影沒有動,似乎被這遮天蔽日的攻擊驚呆了,面對狂風驟雨般的進攻,他竟然不閃不避。

  紅火毒焰,劍氣厲閃,萬道光華匯成的能量巨流,還有不知死活的天兵近身攻擊所揮出的刀劍,在同一時間內如同驚濤拍石般一波波擊打在黑影身上。

  各類攻擊過去,包裹在層層黑氣中的黑色身影仍舊站立在原處,剛才那陣猛烈的攻擊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

  楊戩震雷般大喝一聲:“你們這幫蠢貨,不想死就快退!!”冷眼旁觀的楊戩清楚知道,就在剛才攻擊及身的一剎那間,刑天以令自己看了都為之膛目的速度迅速做出上萬次閃避,身法之快速,自己竟不能完全看清,僅能憑借對方氣息的流動感知,這種程度的閃避,楊戩記得自己只在孫悟空的身上見到過。

對于根本無法感覺到刑天可怕速度的眾天神而言,刑天就像在原地從未移動過,而上萬人的猛烈進攻如同打入了毫無實質的虛空!

  像所有生物一樣,當生命遇到死亡的威脅時,眾蠢神終於感到了一絲涼意。楊戩的大喝聲響起時,眾神已忙著飛退。

  來不及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數萬天神的面前都出現了刑天的黑色身影,同時感受到巨大戰斧發出的如冰雪般的寒意,每人都只覺面前白光一現,然後就像溺水者被巨大浪頭狠狠拍入了死亡的深淵,失去了最後一絲靈智。

  劍碎,弦斷,傘破,蛇亡。

  四大天王總算是天界名將,倉猝間還能勉強擋住致命一擊,只不過在刑天巨大的攻擊下像四個草料包一樣被震落淩霄殿前,大口噴血,再也不能起身而已。

  數萬名天兵就沒有這樣幸運了,每個人都幾乎在同時間感覺脖頸一涼,跟著感覺身體像是突然變得輕飄飄,不,是整個飛起來了,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背影,自己的屁股。

  “原來我的屁股是這樣豐頤圓美啊?真好。”有強烈自戀傾向的天兵們在腦袋落地的一瞬間這樣美美的想。

  數萬天兵被刑天一招斬首,四大天王傷重不起。

  楊戩看得目瞪口呆,刑天用的不是分身術,而是全憑速度以本尊在同一時間格殺了數萬天兵。只是一個照面,除去楊戩與哪吒所部因主將的有心抗命未參與圍攻而保存了下來,天庭戰力已去十之六七。

  在剩餘天兵及天界一眾文神的衛護下,玉帝已面色蒼白,無論人神,當面對的敵人強大到超出自身所知範疇時,一樣會不知所措,當今天帝竟也不能例外。

  一縱哮天犬,楊戩飛回天界陣中,此刻並不是同刑天對決的時候,楊戩當前要做的,是首先保證玉帝的安全。以刑天的速度,目前能夠與其對戰的,放眼天界,只有楊戩一人。

  刑天緩緩落在眾神面前,收去了周身環繞的層層黑氣。

  顯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蒼老而不失英俊的面孔,滿面皺紋掩不住他面上刀削般的輪廓,略顯灰白的飄逸長發下,刑天竟然有著一對少年人般清澈如水的眼睛。

  手中還提著兀自滴血的巨斧,刑天卻微笑著問道:

  “哪一個----是當今的天帝呢?”

  周身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一下,天帝的榮譽不容玉帝有絲毫退縮,心虛的挺了挺胸,玉帝道:“朕就是。”

  “哦?你就是昊天那雜碎的兒子?”刑天的聲音立轉陰冷:“去死吧!”揚手就是一道黑色爪影向玉帝面門擊去。

  “破!”隨著一聲清喝,楊戩身形化電,九轉玄功功運刀身,從側面斜劈一刀,“蓬”的一聲大響,將爪影擊破。

  陰煞氣勁四散,眾神都覺得渾身如墮冰窟,功力稍淺的已忍不住暗暗發抖。

  刑天沒想到眾神中竟有人能一擊破去自己的“玄冰鬼爪”,驚“噫”了一聲,不由仔細打量著楊戩。

  楊戩此時已把九轉玄功運到極致,渾身隱隱透出玉色光華,頂門勁氣凝成一根玉柱,上沖數十丈高,跨下哮天犬也已經全力發動,青色寶光環護體外,如水霧般流動。楊戩身體在寶光環護中,額上第三只眼因功力提到極致而大大睜開,同樣光華隱現,真是神威凜凜,不愧為天界第一人。

  刑天見狀點了點頭:“原來你已經煉成九轉玄功,怪不得能擊破老夫的玄冰爪了,不過僅憑你這七成的九轉功就想阻擋老夫麼?真是笑話!”

  刑天大喝一聲,破天斧高舉過頂,同時身上黑袍無風自鼓,漸漸鼓漲成球,終於轟的一聲炸成粉碎,露出一身隆起如小山丘般的健美肌肉,刑天大喝一聲,只見道道黑氣蜿蜒流動,順著他身上的皮下經脈匯聚到雙臂,又漸漸聚集於那把通體幽黑的巨大戰斧上,戰斧“嗡”的一聲忽然漲大十倍,發出強烈的射目黑光,像是突然之間,在眾神面前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太陽。

  幻之神界共有三個太陽,此刻在刑天戰斧所化的黑日前,三個太陽無不黯然失色!

  以刑天為中心,巨大的徹骨寒流同時向四面飛散,威力所及,淩霄殿前輔設的“昆侖彩玉”竟然一片片飛入空中,在寒流中迅速龜裂,破碎,化成玉粉消失...

  哮天犬發出的護體青光也像是受到了寒氣影響,原先還可以看到青光緩緩流離滾動,現在青光竟然慢慢變的呆滯,甚至漸漸失去了光華,由青轉白,由無形漸漸轉成有形。

  這黑日所發寒流竟然可以凍結光華!

  “我,我竟然不能移動!”楊戩在心中大喊,憑著多年的戰鬥經驗,楊戩知道憑自己的功力絕對不能硬抗“黑日”所發散出的寒流,那一定是傳說中九陰魔火練至化境才可以發出的“化神風”,無論神還是妖,在“化神風”前只有化做飛灰的命運。

  能對付“化神風”的人一定要比發動者擁有更強的的能量,以本身真火離體相抗,阻住寒風,然後直破風源才可能取勝。

  風源就是發動者所使用的法器,而此時的風源,就是刑天手中的巨斧!

  破天之斧!與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並稱幻之神界兩大神兵的破天之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2:07:49

第二章 兩雄相遇

 “呃----啊----!”楊戩身後諸神發出陣陣哀叫,功力更淺一些的天兵,則連這一聲哀叫也來不及發出,就在“化神風”前成為飛灰,永遠消失於神界中了。

  “嘩拉拉...”哮天犬所發的護體青光終于不能再支撐,在“化神風”的無邊威力下,已被凍結成冰狀的青光像脆硫璃一樣支離破碎,落地有聲。

  “不好。”楊戩暗叫一聲,深深吸入一口清氣,運動九轉玄功,將頭部玉柱般的真氣收回,分散落下,化成玉色光罩護住身體四周,同時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將體內九轉玄功從全身毛孔中逼出,只見楊戩身上玉光大盛,竟將‘化神風’擋住。

  “楊戩還真不是蓋的啊,想不到他連‘化神風’也擋的住。”

  “是啊,‘化神風’可是近萬年來都沒見過的厲害魔功啊,楊戩了不起啊。”

  “真是替天界爭光,這回刑天還敢小看我們嗎?”

  狼狽的眾神都覺得臉面無光,楊戩立刻成了眾人的驕傲,天庭的榮譽代表。眾神提也不提自己這一群人逃離戰場的懦夫行為,在一種微妙心理的作用下,大家立刻將話題鎖定在楊戩身上。

  “楊戩,挺住啊,我們支持你啊!”

  “挺住!不要做懦夫,你的背後還有我們,還有天庭的子弟兵!”

  “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你,楊戩,你是天庭的代表,神族的光榮!”

  刑天的力量還在提升中,巨斧所化的黑色太陽在這段時間裏又漲大了數倍,幾乎要脫手飛出,與三日爭輝。

  楊戩感受到了有生以來從所未遇的巨大壓力,身外的“化神風”已幾乎凝結成為固體,向他的護體真氣緩緩迫壓,楊戩已經可以聽到自己的護體氣罩在重壓下發出的“哢哢”聲。

  “黑日危機!”刑天大喝一聲,身體不規則的旋轉起來,綻放著射目黑光的破天斧已完全化成一個耀眼光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繞身飛舞。

  刑天的身影突然在光華中消失,楊戩面前只剩下了一個黑色的碩大光球。

  在強烈的黑光刺激下,楊戩忽然感覺天地間的一切都在瞬間失去了光彩,自己在滿天黑氣寒風中,看不到幻之神界的三輪明日,看不到往日天邊飄逸的彩雲,看不到刑天的蹤影,自己唯一還可以看到的,只有黑日!天地間的所有光華似乎在一瞬間都被這輪黑日吸食殆盡,那輪黑日在用自己強大的能量昭告世人:沉淪吧,在我的世界裏,在毀滅一切的力量面前!

  時間已不容楊戩再想下去,面前的黑日突然光華大增,帶著轟轟的破空之聲,已向他當頭撞來!

  楊戩大吼一聲,勉強提起全身功力,運刀猛劈面前黑日。

  “轟”強大的氣爆聲震天動地,淩霄殿前的廣場慘受殃及,堅硬如鐵的玉石地面竟被生生震出一個方圓不下百丈,深達五六十丈的大坑。

  巨大的反震力把楊戩轟出數百丈,八竅中(楊戩三隻眼)狂噴鮮血,虎口直裂到手腕,雙臂經脈一時全斷。

  鮮血立刻染紅了楊戩腳下的地面,苦笑了一聲,他用最後一絲力氣緊緊握住三尖刀的刀桿,強撐著不肯倒下。

  天界第一鬥神怎麼能倒?強烈的自尊使楊戩硬是撐住了已經幾乎要崩潰的身體。

  “好倔強的小子啊。。”刑天現出身形:“自老夫再次出山以來,你還是第一個硬擋老夫八成功力一擊而不死的人,好樣的,老夫欣賞你,你可以不死,不過...”刑天臉色一變:“天界其他的神,都要死,老夫要將這些蠢神斬盡殺絕!”

  “不...可,閣下...何必如此毒辣...”楊戩已是重傷之身,仍要為天界盡最後一份心力。

  “哼哼,不將天界之人屠盡滅絕,老夫五千年來所受苦難如何抵銷?”刑天目中兇光隱現:“再要多說,老夫連你也殺,你可別怪老夫食言。”

  楊戩哈哈大笑:“刑天,你真以為就沒人可以阻止你嗎?”

  “哈哈哈哈。”刑天一陣狂笑:“老夫不信天界還有像你這樣的強手,楊戩,你就不要癡人說夢了。”

  “好狂的老頭啊,俺老孫倒要見識見識。”

  密佈天穹的魔雲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紫色亮點,那亮點看來像個人形,從全身射出陣陣強光,光華越來越盛,眨眼間已漲大數十倍,四面魔雲與之一觸,立如雪入洪爐般紛紛消逝,轉眼化為烏有。刑天看得一驚,剛覺得不妙,只聽空中一聲霹靂大震,那人形光華猛向四下一擴,只聽一陣“哧嗤”急響,滿天雲霧盡散,刑天所布的九陰魔火竟被破除幹凈。

  一道紫光飛落下來,孫悟空身著金色甲胄,手中提一條瑞氣千條,寶光流動的如意金箍棒,遍體噴出天罡之火,在兩人面前笑嘻嘻站定,金箍棒斜指刑天道:“老頭兒厲害啊,你手中的破爛就是甚麼破天斧吧?”

  看到孫悟空終于正面刑天,而且還把九陰魔火順手收拾的幹幹凈凈,楊戩緊張的心情一松,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砰”地一聲摔倒昏迷不醒,哪吒忍住傷痛,飛身趕到將他抱在懷中,在孫悟空周身不斷噴出的天罡之火的抵銷下,此時“化神風”已經威力大減,哪吒總算把楊戩救至眾神陣中。

  刑天見破除了自己引以為傲的“九陰魔火”之人竟然是個毛臉猴子,心裏不覺又驚又氣,上下打量了孫悟空幾眼,只見對方笑嘻嘻持棒而立,渾身紫焰流轉下,“化神風”近身就被煉化。刑天哼了一聲,心道:“原來這猴子練有天罡火,那就難怪了,不過,哼哼,天罡火也不見得就是天下無敵的絕學。”待看到孫悟空手中那條如意金箍棒時,刑天才不由大吃了一驚,忙問道:“猴子,你手裏的金色棍棒叫甚麼名字?”

  孫悟空眨了眨眼,笑道:“俺老孫這件寶貝,諒你也猜不出,也罷,俺就告訴你這沒見識的老頭,讓你開開眼界吧。”

  刑天冷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就猜不出?猴子,你這根金色棍棒是不是叫如意金箍棒?”

  “不錯不錯,老頭兒行啊。”孫悟空連連鼓掌。

  “能持有這件神兵的決非俗手,閣下究竟是誰?”得知對方手中果然是如意金箍棒,刑天面色一肅,改稱孫悟空閣下了。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連孫大聖都不認識?”遠處的太白金星插嘴說:“這位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恨天無把,恨地無環,天下無敵,玉樹臨風,幻之神界千年來第一高手,妖界之王,素有妖聖之稱的美猴王孫悟空!”為了挑起刑天的戰心,他是竭盡全力的誇獎孫悟空。

  刑天連聲冷笑:“想不到你的頭銜倒是一大堆啊,哼哼,幻之神界千年來第一強者嗎?要問過老夫才行。”

  說完刑天面色一肅,雙目中精光大盛,周身立即透發出一股至陰至寒的無形魔氣,比起大範圍攻擊的“化神風”來,這種刑天性命交修的九陰魔功可以隨心意而動,專破各類護體真氣。刑天表面上狂妄自大,其實對面前這位舉手間破去自己九陰魔火,又手持神界異寶金箍棒的“妖聖”孫悟空並不敢有絲毫大意。心念微動下,九陰魔功像一張大網般向孫悟空罩去,尋找對方氣機所在。

  此舉意在探查對手虛實,如果對方是同等級數的高手,立刻會同樣以神功相拒,否則就會被自己鎖定“氣機”,無所遁形,遲早必敗無疑。

  孫悟空仍舊是笑嘻嘻的看著刑天,似乎對刑天的舉動絲毫不知。

  “不知死活的東西,以為練就了天罡火就天下無敵了嗎?老夫要讓你後悔莫及。”看見孫悟空一付輕松模樣,刑天肚裏暗罵,同時又將魔功增強了幾分。

  眨眼間九陰魔功已將孫悟空身體四周裹了個嚴嚴實實,隨著魔功臨體,孫悟空護體的天罡神火已有了感應,先是被魔功壓制的四處奔流,跟著就見紫光大減,像是要隨時熄滅的樣子。

  刑天哈哈大笑:“幻之神界千年來第一強者?真是笑話,哈哈,笑死老夫了,猴子,你認命吧!”說完提起十成魔功,傾力攻向孫悟空。

  在刑天十成魔功的逼壓下,孫悟空的護體天罡神火終於無力抵抗,隨著一陣輕微的波動,天罡火全數熄滅,一代妖聖孫悟空竟然不及還手,就被九陰魔功透體而入,只見孫悟空全身一陣急顫,臉色由紅潤變得蒼白如紙,跟著又呈現出灰黑之色,在眾神驚訝的目光下,面色由灰黑又變成鐵青色,再也看不到有一絲生命的跡像。

  刑天袍袖輕展,被他的袖風一吹,孫悟空的身體立刻化成一堆飛灰,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刑天立刻飛身縱向孫悟空剛才的站立處,足以抗衡他破天斧的如意金箍棒可不能落入別人手裏。

  眾神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想不到孫悟空竟連一招也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刑天化成了飛灰,怎麼辦?孫悟空已死,楊戩昏迷不醒,哪吒已無再戰之力,四大天王至今還在一口口吐血不止,眼看著也是有出氣沒進氣,誰還能阻擋刑天?天界難道真要在今日滅亡嗎?

  看到眾神一付大難臨頭的慌亂表情,刑天心中冷笑:“你們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蠢神啊,安逸的生活,已經讓你們失去神族最可貴的戰鬥精神和永不言敗的鬥志了嗎?既然這樣,你們就等死吧!”

  哈哈狂笑聲中,刑天伸手向面前的如意金箍棒抓去,想到自己一出手就毀掉號稱‘妖聖’的孫悟空,得到與破天斧齊名的如意金箍棒,刑天實在無法抑制心中得意之情。

  “哈哈哈--”只笑到一半,刑天就笑不下去了,面上的笑容突然凍結,換上的是滿臉驚疑不定的表情。

  金箍棒像是跟他開了個玩笑,在他手指剛要觸及棒身時竟忽然消失不見...

  幾乎是在金箍棒消失的同時,一股強大的氣勁自上方轟然而至...

  “不好!”滿心以為大敵已去的刑天得意之下並沒有將功力維持在十成狀態,突然來襲的強大能量立刻緊緊壓制住了他的護體魔功。

  “對方的力量竟和我一樣強大!”刑天叫了聲苦,就欲展開身法,先避其鋒。既然敵人功力不弱於己,自己此刻硬拼必然吃虧。

  “甚麼!”刑天忽然發現自己已不能移動半步,氣機竟被對方鎖定!

  “這是甚麼人?”刑天無法想像出幻之神界還有這樣的強手。不由為自己的輕敵大意暗暗後悔。

  眼前的危機已不容他多想,一道帶著無數紫焰的金色棍影已破開他的護體魔功,向他頂門砸來。

  刑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憑借自己此刻倉猝間聚集起的六成功力絕對接不下這一棍。

  可已不容他不接,氣機已經被人家鎖定,身形不能移動,不用破天斧去接這一棒,難道還用腦袋去接不成?

  刑天淒厲已極的暴喝一聲,破天斧幻成黑色光球,帶起陣陣徹骨寒冷的“化神風”,猛烈已極的向棍影迎去。

  令眾神畏懼無比的化神風與金棒帶起的紫色火焰一接觸,立刻憑借本身的至陰至寒之性把紫色火焰撲滅了不少,但隨即又被後面湧至的火焰煉化。

  陰風紫火,各具至陰純陽之性,互為克制,難分高下。

  風火互克的同時,破天斧與金棒已然相遇。

  相遇的一瞬間,金棒“嗡”的一聲大響,演變成萬千條棍影,從四面八方長江大河般滾滾而上,把一輪綻放著黑氣寒風的巨大光球緊緊圍困。

  幾乎在同一時間,千萬條棍影同時光華大盛,向被圍“黑日”做出千萬次打擊。

  “蓬,蓬,蓬...”每抵擋住一次猛烈的攻擊,“黑日”的光華就黯淡一分,千萬次打擊過後,黑氣寒風紛紛被擊潰四散,隨即被紫色火焰煉化。

  刑天的功力再也不能維持“黑日危機”所需的龐大能量,光球漸漸消失不見,只見刑天面色慘白的手提著破天斧,站立在萬千棍影中,顧此失彼的拼命擋拒著對方一次又一次至命的打擊,額頭上汗水直流,赤裸的上身筋絡暴起,有幾處還被紫色火焰燒出了黑色的斑痕。這位五千年前縱橫幻之神界的第一強者幾時吃過這樣的大虧,又羞又氣下,刑天連聲厲嘯不止。

  天界眾神歡騰雀躍。本來已經絕望的眾神忽然見到天降神兵困住了刑天,而且還把刑天逼得如此狼狽,立刻像溺水者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歡呼起來,大悲大喜下,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神族像孩子一樣又哭又叫,彼此擁抱著慶祝。

  金色棍影仍舊保持著排山倒海般的打擊頻率,刑天咬牙苦苦支援,狼狽萬分,身上已經是瘀青處處,在棍影瞬間萬千次的猛烈攻擊下,連遭重擊,要不是他已練就“不死魔身”,恐怕早就骨肉化泥了。

  又一次被金棍狠狠搗中前胸,刑天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大叫道:“‘幻化千數,瞬間萬擊,伸縮如意,金箍是名’,如意金箍棒!猴子,你沒死!”

  金色棍影如山,對方對他是不理不睬。

  刑天越想越氣,想不到自己一時大意,竟落到如此地步,不由破口大罵:“你娘的!你他媽的裝死倒裝的挺像,弄個破化身迷惑老夫,自己躲到一邊偷襲,奶奶個熊,你這也叫強者高手?還他媽的‘妖聖’,還甚麼幻之神界第一強者,我呸!孫猴子你還要臉不要了,你還講不講身份?”

  只聽棍影中有人笑道:“連老孫的化身都認不出,你還鬼叫甚麼?老頭兒啊,俺老孫是石頭裏蹦出來的,你罵娘俺也不心疼,你還是省省吧。”說完又是一輪猛攻。

  拼命擋過這輪要命的打擊,刑天呼呼喘著粗氣怒叫:“孫悟空,你也是幻之神界的有數高手,有種的放老夫出去,等老夫調息完畢再跟你大戰一場,你敢不敢?”

  孫悟空呵呵笑道:“你當老孫是傻的嗎?放你出來調息恢復了再找老孫拼命?刑天啊,你想也別想。再說你要是化解不了老孫的攻勢,還配做老孫的對手嗎?”

  刑天聞言大怒,如今是生死一線,就是拼著損耗百年功行也只有施展保命絕學了,大喝一聲,嘴中吐出一片濃粘如粥的黑色液體,那些液體出口就見風猛漲,像一張極大的幃幕把他全身護住,這些液體像是具有很大的彈力,金箍棒擊在上面,立刻被高高彈起,孫悟空感覺反彈的力道極強,連自己手心也被震得微微發麻,不由吃了一驚:

  “老兒你不要命了?連和自己性命相連的精髓也放出來,你嫌命長是不是?”

  刑天嘿嘿笑道:“你懂個屁,這是老夫五千年來在靈山下修得的保命絕學,雖然施用後要耗費百年修為,但不會像你們一樣與性命相連,猴子,睜大你的眼看清楚,更精彩的還在後面!”

  體內精髓是氣血根本,最怕流失一星半點,而刑天竟然毫不在意,說放就放,還拿它用來護身,任孫悟空功高蓋世,也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剛才歡呼雀躍的眾神已安靜下來,孫悟空沒死竟還困住了刑天已令眾神大吃一驚,此刻又看到刑天放出精髓護體,眾神在接二連三的意外事件前呆住了,一個個只懂得張開大口呼呼喘氣。

  刑天嘿嘿一笑,先把破天斧插回腰間,然後低吼一聲,雙手萁張,身體略微下蹲,只聽他體內“呼嚕嚕”亂響了一陣子,突然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玉色的粗氣。

  孫悟空看出那是他性命交修的“元丹真氣”。不由又是一驚,忙暗中將功力提至十二成,以防生變。

  刑天鼻中噴出的兩道玉色真氣很快融於先前“精髓”所化的護體幃幕中,黑色液體狀的精髓立刻有了反應,黑色漸漸轉淡,變成與刑天膚色相近的顏色。

  刑天深吸口氣,變色後的精髓立刻緩緩回附到他的身上。

  轉眼間,刑天像是換了一層皮膚,原先身上所受的傷痕淤青也全都消失不見。

  此刻的刑天渾身透出玉紅色,皮膚嬌好的像初生的嬰兒,又像是黃花少女。

  多年的戰鬥經驗使孫悟空立刻警醒,空中千萬條金色棍影立刻凝為一根,天罡火運至極頂,自棍身滾滾發出,怪蟒般卷向刑天腰間。

  刑天如雷般大喝一聲,震得淩霄殿連連晃動,同時一拳轟在金箍棒上,巨大的潛力循棒而上,孫悟空只覺自己的九轉功竟有抵擋不住之勢,微驚下飛退百丈,化去刑天強橫魔勁,像只大雁般漂亮的在空中轉了半個圈子後立刻折回,大喝一聲:“劈天十六棍!”

  刑天只覺滾滾氣流從自己身邊流過,空氣像是在一瞬間被孫悟空抽得幹幹凈凈,強烈的壓迫感立刻產生。

  孫悟空一聲長嘯,本尊同時出現在刑天周邊十六個方位上,齊向位於中部的刑天揮棒攻來。

  十六個猴王姿態各不相同,或迅捷如流星閃電,或飄逸如天邊祥雲;或凝重拙樸,或矯若龍蛇;或力貫於一招,或窮盡變化,瞬間千相。

  十六種力道也各不相同,有的洪洪沛沛,純陽剛猛,有的劍走偏鋒,至陰寒柔,還有的陰陽互生,剛柔變化神妙。成片成柱成團成線...各種形狀性質不同的真氣同時向刑天迫來。

  刑天立刻感到滿眼都是金光棍影,十六種不同力道相互感應下立刻產生了不可思議的巨大力量。

  像是驚濤駭浪中顛簸求存的孤舟,刑天有隨時都會被撕成粉碎的感覺。

  雙眸中透出妖異的紅芒,刑天大笑道:“劈天十六棍!哈哈,五千年了,想不到老夫竟能得見這絕世棍法,過癮,痛快!”

  大笑聲中,刑天的身體忽然消失不見,淩霄殿前寒風驟起,在可以凍結天地萬物的寒風流中,十輪黑日冉冉生起。

  這十輪黑日首尾互連,結成圓圈旋轉起來,隨著黑日的旋轉,無盡魔氣向四面狂瀉,與劈天十六棍帶起的強大力量發生了強烈的撞擊。

  “蓬...”巨大的氣流四散,千丈外的天界眾神臉色灰白的再退千丈。

  “蓬...”淩霄殿前的玉石地面龜裂粉碎,化成玉粉消失,三十二天與三十三天貫通一體。

  “轟...”淩霄殿再也不能承受這樣浩大的氣流沖撞,轟然倒塌。

  十輪黑日向四外猛漲,陣陣寒氣凝成實體與棍勁相接,尋機決戰。金色棍影靈蛇般四面遊走,與黑日一碰即回,同時後一輪棍影立刻補上,死死纏住黑日。

  幻之神界的兩大法器已交擊數萬次。隱身在棍影中的孫悟空有苦自家知,刑天憑借回精大法提升了近倍功力,“十日同輝”的絕招根本就是無人可擋。自己五十年前參透“九轉極境”。把神佛兩界公認最難修煉的“九轉玄功”晉入到前所未有的極流境界,又憑著神妙無方的劈天十六棍才只是能纏住刑天,當每一次不得不與“黑日”正面對決時,自己那超過十成功候的九轉玄功竟然遏制不住刑天的魔氣。數萬次的撞擊後,號稱幻之神界“千年不敗”的“妖聖”孫悟空已面色慘白,體內逆血翻湧。

  “想憑纏鬥拖過半個時辰嗎?孫悟空,你是妄想!”驚覺到孫悟空竟已晉入“九轉極境”的刑天急於決戰,連連狂笑道:“猴子,你怕了嗎?難道已經修成九轉不滅身的你也會怕嗎?”

  從沒有過的侮辱感和搓敗感深深刺激了這位妖界之王,幻之神界千年來的不世奇才。

  “我是怎麼了?千年以來,我不就是等這一天嗎?一味的纏鬥不是俺老孫的風格!刑天!你要戰,俺便給你!”

  滿天棍影立刻消逝。孫悟空現出身影,金箍棒已收起不見,淡淡的說:“刑天,來吧。”

  十輪黑日應聲隱去,刑天緩緩將破天斧插回背後,點點頭:“孫悟空就是孫悟空,老夫認了你這個朋友。此次一決,無論生死,老夫都視你為平生至交。”

  孫悟空也點點頭,嘻笑的表情換成了一臉肅然:“不錯。無論生死,老孫也認了你這老頭做朋友。”

  刑天仰天大笑,回頭向玉帝罵道:“老夫與好朋友生死一戰,你們這些狗東西給我滾遠點!”

  敢稍有違抗。天界眾神再退千丈。

  玉帝暗暗冷笑,他渴盼的一幕終於出現了。

  “拼吧,拼吧,拼的越兇越好。”

  他太瞭解這些所謂的高手強者了,這些人滿腦子英雄主義,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自視極高,目空一切,基本上屬於給個坑就跳的特殊族群。

  這類人還有一個通病,只要見到同等級的高手,就會迫不及待的求戰,功力越高,這種毛病也就越嚴重,絕無例外。

  眼前的兩人看來也病的不輕呀。帝釋天越想越開心,眉稍眼角都露出了笑容。

  “大帝...”太白金星低聲說:“我們等待的機會就要到了。”

  玉帝真是太喜歡這位“上體天心”的臣子了,忍不住拍拍太白金星的肩膀道:“雷部天官沒有損傷吧?你替朕叫他來。”

  雷部天官匆匆走來,剛要施禮,玉帝擺了擺手,用神功傳音道:“你不久就是朕的大功臣了,在朕面前禮儀從簡。剛才的大戰中,雷部沒有被殃及吧?”

  雷部天官也用神功傳音道:“奉陛下旨意,雷部眾將沒有加入戰團,除去受殃及而死傷的十幾人外,雷將還有三百多名。”

  “這樣朕就放心了。”玉帝點點頭又問:“這兩人實在兇惡,連淩霄殿也被他二人震塌了,朕真是擔心預伏的風火神雷。”

  “陛下請放心。”提到風火神雷,雷部天官精神一振:“神雷是雷部最新發明,不用時,是以氣體方式存在...”

  皺了皺眉,玉帝沒聽懂:“你們雷部的東西一向是千奇百怪,你說清楚些。”

  “是。陛下,神雷在不用時我們把它分化成氣體,混於空氣中。在需用時則由雷將以心靈念力按一定的方法使其成形,具有瞬間爆破的巨大威力。”雷部天官盡力把話說的通俗易懂。

  “這樣說,你們現在是把神雷分化成了氣體,暗置在那兩人的身邊空氣中?”玉帝有些聽懂了。

  “大帝英明睿智,真是聞一知百。”自從玉帝上臺成了天帝以來,天庭眾神的馬屁功夫都大有進境。

  “一個雷將能操縱幾枚神雷?”玉帝果然聰明,問到了關鍵的問題。

  “功力低的一兩枚,高的五六枚,像臣就可以操作八枚左右,雷部三百多人操作千枚神雷應無問題。不過...”

  “說,朕不喜歡吞吞吐吐。”

  雷部天官咬了咬牙,道:“僅憑千枚神雷一次爆炸的力量,恐怕不足對付那兩人!臣以為...如果能結合大帝的‘真無結界’一定會生奇效。”

  “大膽!”玉帝面色大變:“真無結界不可輕用,每用一次,朕要耗去五百年修為,雷部天官,難道你想害朕?”

  “臣不敢,臣是為了我神族的萬世偉業啊大帝!”

  聽到“萬世偉業”四個字,玉帝精神一振,緩和了口氣說:“說說你的想法。”

  “真無結界可以製造出真空地帶,那時...”雷部天官激動的滿臉發紅:“我們只要控制好千枚神雷,使神雷在一定的位置按一定的時間間隔依次引爆,就會...”

  “因為在真空中,每一枚神雷的震波會相互影響,相繼產生新的震波,也就是說,出現了永動效果!”明白了雷部天官的想法,玉帝不由激動的聲音顫抖:“我們等於擁有了無數枚威力無邊的風火神雷,永遠不停的產生巨大破壞力,直到將那兩個人消滅!哈哈,好,太好了,五百年的功行比起我神族的萬事基業,又算得甚麼?”

  此刻對面而立的孫悟空和刑天二人已經將功力提到了極致。

  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中仿佛有氤氤的玉氣流動,這是九轉玄功進入極流的表現。

  刑天的身體幾乎漲大了一倍,一道黑色氣柱從頭頂沖起近百丈高,九陰魔功也已提到了十二成。

  這兩位幻之神界的最強戰士心有默契的放棄了一切花巧招式,準備以真實功力相拼。甚至連金箍棒和破天斧也被棄而不用了。

  刑天吐氣開聲,大喝聲中雙掌疾推,九陰真氣像一道墨龍般卷向孫悟空。

  隨著一陣急促的“嗤嗤”聲響起,孫悟空雙掌疾揚,兩道真氣凝成的玉柱脫掌而出,在空中迎上刑天掌勁。

  “咯喇喇--”空中的兩種勁氣像是兩條角力的巨龍,彼此互不相讓,立刻發出聲聲震響。

  玉龍與墨龍在空中僵持了一會兒,終於在兩人猛力推動下霍然爆發。。

  ‘轟!“強大的氣勁四面飛溢,兩條人影閃電般欺近對手,瞬息間在空中連對了數百掌,兩人鬥得起勁,長嘯聲裏,兩雙肉掌終於在數百次撞擊後緊緊粘連在一起。

  兩雙肉掌相觸,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發出驚天動地的巨大氣爆聲,只不過“波”的一聲輕響,兩雙肉掌已經緊緊粘連在一起。

  只見孫悟空與刑天二人微合雙眼,臉上都木無表情,真氣流轉下,兩人面部皮膚如波浪般起伏不定。

  眾神看得目眩神迷,誰也猜測不出最後的勝利者會是誰,一時間都在低聲議論。

  “最後的勝利者就是我!”玉帝暗暗冷笑,自從這兩人相繼現身以來,自己這堂堂的天帝只能像狗一樣夾著尾巴一退再退,這口氣憋得太久了。

  “雷部天官,神雷!”玉帝眼中厲芒驟現,充滿了怨毒之色。

  雷部天官一聲令下,三百多名雷神雙目微合,暗運心神...

  孫悟空和刑天身邊的空氣忽然起了一陣波動,一部分空氣像是有了靈性,紛紛向某點集中。

  這樣的聚集點,不多不少,足足有一千個。

  隨著聚集來的空氣越來越多,千個聚集點漸漸發出白光,白光越來越盛,越來越亮...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不再有新的空氣趕來聚集,而原先的千個聚集點上,相繼出現了一個個亮晶晶的白色圓球。

  在眾雷將的操控下,一千個白色圓球緩緩飛至孫悟空和刑天身邊,各按位置排定後停住不動。

  “稟陛下,神雷已安放完畢,請陛下施法。”雷部天官稟道。

  一把扯散了原本盤結的整整齊齊的長發,玉帝亂發披肩,腳下踏罡布鬥,口中念念有詞,在數百丈外圍著孫悟空和刑天疾轉。

  隨著他的轉動,隱隱可見道道青氣從他腳下生出,玉帝越走越疾,青氣也越來越濃,漸漸結合,形成一個極大的氣罩,把方圓數百丈的空間籠罩在內。

  孫悟空和刑天二人,正在這空間的中心。

  “真無結界,萬物憑虛,陰陽不存,諸相泡影,如是如是,令至隨行。顯法!”玉帝大喝一聲,眉間射出一道白光,疾射在氣罩上。

  氣罩被白光一激,顏色忽然轉深,深青色氣體急速流轉起來。

  流轉中的氣體像是有著極大的吸蝕力,數百丈空間的空氣,乃至肉眼看不到的微生物,都被迅速的吸取殆盡。

  氣罩中,孫悟空和刑天的護身光華看起來已不像原先那樣明顯,成了兩個模糊的光球。

  好厲害的真無結界,竟然已將方圓數百丈的地帶化成了真空。

  呼出一口濁氣,玉帝的臉色慘白如紙,精神卻十分振奮,狂笑著大聲下令:“立刻發動神雷!快!”

  “是,陛下!”雷部天官躬身領命,難掩滿面激動之色:“各位好兄弟,神雷終於可以在真無結界中發揮最大威力了!快,檢校神雷位置!”

  “報天官,千枚神雷布於目標上下前後左右六面,彼此相距一丈。”

  “報,二次檢校,初次檢校結果無誤。”

  “三次檢校,無誤。”

  雷部眾神顯然訓練有素。

  “依次引爆!引爆時差為三剎那,現在倒計時。”雷部天官沉聲道:

  “十,九,八,七,六,五....”

  “四,三,二,一,引爆!!”

  隨著雷部天官一聲令下,真無結界中的一枚枚風火神雷依次爆發。

  耀眼的光華接二連三閃現,一個個白色晶球無聲暴裂。

  像是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神雷爆炸後產生的強烈震波圈圈漣漪一樣向外擴散,漣漪般的震波彼此相互影響,立刻又產生出新一輪的震波。

  就這樣相循相生,在永動效果下震波威力無休止的增強,如同一浪高過一浪的海潮般在諸雷神的控制下向中心部位攻去。

  孫悟空和刑天的護體真氣立刻產生了反應,本能的向外排拒著震波的侵襲。

  震波被兩人護體真氣一次次彈開,與後面的震波相觸後立刻轉變成更為巨大的力量。

  一時間,來自各種方向,強弱各異的力量從四面撞擊,撕扯著兩人的護體真氣,攻勢越來越猛。

  孫悟空和刑天此時已經從物我兩忘的境界中醒來,心裏連連叫苦。

  兩人萬萬想不到玉帝竟然會用這種方法偷襲。如果在平時,以兩人的蓋世修為當然可以用十成功力震散四外圍攻的震波,甚至一舉將真無結界突破,壞就壞在兩人過於托大,以為自己的護體真氣可禦萬物,竟然在此比拼起內力來,一多半的功力要用來抵禦彼此間的內力互攻,根本無法用全力突圍。

  “娘的,竟中了玉帝那臭小子的道兒!”刑天果然了不起,內外交攻下汗流夾背的他竟然還會罵娘:“死猴子,能不能緩緩收力?娘的,要不是被你牽制,老子一個人就能把這鳥的‘真無結界’撕成稀巴爛!”

  “我還不是一樣?”苦著臉,孫悟空氣道:“你我功力相互吸引,拼上了就很難分開。要換了平時,你我當然可以一成一成的減去力道,可現在要維持護體真氣的威力,全身都是真氣鼓蕩,還能收個鳥?”

  刑天滿面流汗,頗為艱辛的擋過又一輪震波的猛攻,喘著粗氣道:“你猴子鬼靈精,想個辦法不難吧?就憑你我二人,難道就這樣著了這幫蠢神的道?要是陰溝裏翻了船,那還像話嗎?老夫可咽不下這口氣!”

  “俺老孫想破了頭也還是沒辦法,哎--!這次來的更厲害!”眾雷神對震波的操作越來越是得心應手,不同力道的震波有的內壓,有的向外大力粘連,各種力道的施力方向也不相同,任兩人護體真氣再是神妙,也生出無從防禦之感。在又一輪猛攻下,孫悟空不由驚叫了一聲,忙盡力提起全身功力,勉強擋過,只覺刑天掌心處也是力道猛增,心知刑天也是有苦自家曉,只有苦笑道:“老傢伙你看,這樣如何能收功!”

  刑天一生無敵,自視是何等之高,眼下竟然被詭計所困,正氣得火冒三丈,聞言罵道:“你死猴子又不是天界的人,半路殺出來充甚麼英雄?這可好,累死你自家不說,連老夫也被你累死了,娘的!”

  “呸呸,俺老孫一生就愛管閑事,最看不慣你這類狂人,俺就是要伸量你老頭子,你能怎麼樣?”

  這兩人也真是功力高絕,在這種危境下還不忘鬥嘴爭吵。

  玉帝見神雷雖然威力浩大,卻總也不能將被困二人的護體真氣擊破,心裏又憂又急,責問雷部天官道:“神雷威力難道到了極限?為何還不能消滅此二人?”也難怪他著急,萬一神雷對付不了這兩位魔星,給他們沖出結界,天界可真要完了。

  “陛下勿憂,目前我們只是運用神雷所生的三成震波牽制他兩個,其餘七成震波正在積蓄威力中,時機一到,就可一舉將此二人化為飛灰。”

  “很好。還要積蓄多久?”玉帝急不可待。

  “稟陛下,即將完成。”雷部天官冷笑道:“那時就是有十個刑天也要他骨肉成泥!”

  “老傢伙,照這樣下去,你我真要形神俱滅了,你想出法子沒有?”

  “形神俱滅...”刑天目光一亮:“奶奶的,老夫有法子了,不過,要和你這臭猴子...老夫想一想都會作嘔。”

  孫悟空聞言大喜:“老魔頭就是有辦法啊,快說快說!”

  神雷產生的震波力道終於蓄無可蓄的如山洪般爆發了。。。

  玉帝親眼看到孫悟空和刑天的護體真氣掙紮似的向四面一陣猛擴,最終消逝在神雷的浩蕩威力下。

  收起真無結界,孫悟空和刑天早已不見蹤影,只有那靈力未失的如意金箍棒和破天斧兩大神兵還靜靜的飄浮在空中。

  收起傳說中的蓋世神兵,玉帝仰天狂笑。

  孫悟空和刑天都已形神俱滅,還有甚麼人能夠阻擋自己統一幻之神界的步伐?

  “我!將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統一幻之神界的天帝!!哈哈,哈哈!”

  眾神轟然拜倒,齊聲高呼:“偉偉天帝,神之榮光,縱橫所向,無所不禦,萬歲,萬歲,萬萬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44:17

第三章 孤兒天生

 浩涵無垠的大宇宙中,存在著無數個宇宙,無數個星系,無數個星體,當然也有無數個文明。

  同一宇宙內星系與星系,星體與星體間的距離,我們通常是以光年來計算,只要科技力量足夠,理論上可以到達該宇宙內的任何一處。

  而不同的宇宙則因處於不同空間,絕不是只憑提升航天器的速度就可以任意往來,原因很簡單,因為不同的宇宙間根本就沒有彼此通行的航線,更不存在距離的說法。

  如果一定要在不同宇宙間通行,那只有一個途徑。

  宇宙空間通道。

  幻之神界。

  大宇宙中的禁錮之地。

  在遙遠的億億年前,大宇宙內還沒有任何星體,也沒有所謂的星系和宇宙,有的只是一團混沌難分的清濁二氣,沒有光,沒有熱,整個大宇宙內沒有任何生命,只有一片死寂。

  直到那位傳說中的大神盤古出現。

  是他一舉破開清濁二氣,以軀幹身體,牙齒毛發,化出周天銀河,璀璨星系。

  大宇宙有了光,有了熱,生命得以進化,而一個個宇宙星系才得以形成。

  進化的生命體中,以天神與天妖二族的力量最為強大,為了防止這兩族的野心無限膨脹,對大宇宙中的其他生命體造成傷害,大神盤古以無上念力製造了“幻之神界”,將神妖二族禁錮在內。

  神妖二族開始還想著破圍而出,但一次次的失敗最終使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萬萬年過去,在神妖二族後代子孫的心目中,幻之神界根本就是唯一的生存空間,他們已經沒有了“外空間”的概念。

  玉帝做夢也想不到的是,他認為已經形神俱滅的孫悟空和刑天二人其實只是毀去了肉身,此刻他二人的元神,正在幻之神界外的宇宙空間通道中飛速前進...

  “老頭兒,這就是你的好主意嗎?你能不能告訴老孫,這是甚麼地方?”

  在黑漆漆沒有一絲光華的狹長通道內,一團玉青色的光華正在飛行,而這個聲音,正從光華左面玉色部位發出。

  右面的青色光華沒好氣的答道:“你甚麼都問老夫,老夫又沒來過這裏,怎麼可能會知道?”

  “按照你老頭的說法,我們此刻應該在追殺玉帝那個混蛋才對,可現在...俺老孫被你搞死了!”

  “你當我想!我比你還想殺了玉帝,他奶奶的,天知道為何會出現那個大洞,還把你我吸進來,娘的,最糟的是你我的元神竟然分不開了!”

  當孫悟空和刑天被困於真無結界,眼看就要被風火神雷所發震波弄至形神俱滅時,孫悟空的一句無心言語使刑天想到了破困而出的妙法。

  按照刑天的想法,自己與孫悟空之所以被困,正是因為彼此相互牽制,無法全力突圍,如果能擺脫相互間的牽制,真無結界風火神雷又算個屁,還不是舉手間就可突破?

  此時孫悟空的一句“你有完沒完,等到形神俱滅,你誰也見不到!”使刑天茅塞頓開。不錯,肉身不能擺脫牽制,元神卻可以,只要以元神出竅,一樣可以突破困境,只不過元神出竅後功力銳減一半,如果要破圍,就必須與孫悟空的元神暫時相合,在瞬間全力沖出結界,這樣說不定肉身也可無恙。

  在當時的環境下,兩人別無選擇。

  於是這兩位幻之神界的最強戰士,亦敵亦友的妖魔,不得不聯手合作,將兩人的元神合為了一體。

  也不知是不是黴運當頭,當兩人合併後的元神發出幻之神界有史以來的最強一擊時,正逢諸雷神發動了蓄勢已久的強大震波。

  兩股空前絕後的大力互撞瞬間,幻之神界竟然出現了空間裂痕,兩人的元神立刻被一吸而入,糊裏糊塗的進入了宇宙空間通道。空間裂痕一現之後立即彌合,眼看著兩人肉身化為飛灰的玉帝想破了頭也想不到在他滿心歡喜慶祝勝利時,這兩大敵人正從空間通道飛向未知世界。

  “老孫真是走了黴運,竟然聽了你這老頭兒的話,現在想回也回不去,我的猴兒們,我的兄弟們啊--”

  “你個猴子娘的還敢怨老夫,不是你橫裏殺出來壞了老夫的好事,老夫現在早已大仇得報,又怎會到這個鬼地方來?”刑天怒道:“真是見了鬼了,老夫的元神竟然不能和你分開,娘的,你一股猴臊味真要熏死老夫了!”

  “真是倒楣啊!”孫悟空大嘆:“如果要和你就這樣待下去,俺老孫不如死了還舒服些!”

  “你個死猴子!真是豈有此理!”

  就這樣,兩個,應該說是兩人合併後的一個元神在無休止的爭論聲中開始了他們漫長無期的星際旅行。

  一年,十年,五十年.........。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爭吵不休,患難與共的傢伙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光亮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近。

  跟著只覺眼前霍然一亮,兩人忽然發現自己已脫出了漫長的黑漆通道,眼前是一片無盡的虛空,兩人的元神憑虛而立,身外無數繁星閃閃,仿佛在歡迎著他們這兩個來自遠方的客人。

  正前方,是一個蔚藍色的圓球狀星體。

  西元2178年,地球終於從百年前的大戰中復蘇,步入她一生中最為多姿多彩的時代。

  20世紀九十年代初,隨著R國一夜解體,向來與以A國為首的西半球軍事聯盟相抗衡的東進軍事組織樹倒猢猻散,在西聯的步步進逼與威脅利誘下終沒逃脫冰消瓦解的命運,成了昨日黃花。

  原本保持著均衡態勢的世界軍事格局隨著R國的解體被打破,西半球軍事聯盟立呈一枝獨秀之勢,放眼世界,已無抗手。

  當力量的平衡被打破時,危機隨之降臨。

  西聯的龍頭老大A國終於不甘寂寞,先後出兵科司沃,演武鵝富汗,輕取布各達,向世界展示著它強大的軍事力量。在強大的武力面前,整個世界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世界各國人人自危,只懂得通過外交途徑謀求可憐的和平,一任A國做大,終於,在21世紀末期,A國人按部就班的在美洲,在歐洲,乃至在大半個亞洲取得了霸主地位,眼看統一全球,已是指日可待。

  而橫在A國制霸全球道路上的最大障礙,A國人每欲拔除而後快的眼中釘---C國,此時也就避無可避的挺立在A國面前。

  C國。擁有五千年燦爛文化的文明古國,東方文化的發源地。

  百年的穩定發展,使C國的綜合國力,乃至整體軍事力量躍居東亞之首,更令A國人感到不安的是,C國所代表的東方文化,正逐漸同化侵蝕著以A國為代表的所謂西方文明。

  擁有當時世界最高科技水準的A國再不能允許有這樣一個國家與自己並存於世,多年在東亞苦心經營,自恃在東亞乃至整個亞洲地區擁有大量盟友,無數軍事基地及強大軍事力量的A國終於一把扯下遮羞布,赤裸裸地發動了戰爭。

  東亞的許多國家義無反顧地站在了C國一面,2085年7月1日,第三次世界大戰終於爆發。

  A國人還是低估了C國的力量,當他們還在為戰爭初期所取得的勝利沾沾自喜時,卻驚詫萬分的發覺自己已被徹底拖入了泥沼。

  從不缺乏軍事智慧的C國人民聰明的把美國與其盟國的軍隊拖入了無休止的遊擊戰中。

  一拖十年。

  善良的A國人民警醒了,在A國,成千上萬懷著和平信念的人們走上街頭,批評政府的愚蠢行為。

  在世界各地,不同膚色,不同種族的人民走到了一起,共同聲討政客們的卑劣行徑。

  面對全世界的反戰呼聲,A國的政客們手足無措,他們不能接受失敗的事實,竟欲以更殘暴的方式結束戰爭。

  自認導彈防禦體系已盡善盡美,即便發動核戰也萬無一失的政客們悍然發動了核戰。

  同一時間,上萬枚飛彈齊向C國飛來。

  數十年來,為了自保或擴張,世界上許多國家都公開或隱秘的研製出核武器,並在電腦中輸入了“核捆綁”戰略程式,也就是說,一旦他們的電腦程式發覺“假想敵”發出了核彈,該國的所有核彈就會自行攻擊一個距自己最近的核國家,以求引起連鎖反應,使全世界同歸於盡或共同回到原始社會。

  偉大的C國人民絕不願拖累他人,同C國的許多盟友一樣,早已取消了“核捆綁”戰略程式,因此,只要C國及C國的盟友不用核彈反擊,便不會引發C國乃至其盟友的“核捆綁”戰略程式,世界也將免遭核戰塗炭。

  在生死存亡的關頭,C國人民竟毅然放棄了用核彈反擊,寧以一族滅亡,來換取世界人民的生存。

  A國及其盟國的政客們笑了,在陰險自私的他們看來,C國人簡直就是愚蠢。

  上萬枚飛彈抵臨C國上空。

  就在千均一發之時,奇跡卻發生了。

  數十道耀眼金光忽從C國大陸升起,迅速飛升空中,在空中暴漲開來,道道金光橫匝萬裏,竟將C國大地牢牢護住,萬枚核彈如凍蠅鉆窗,不得其門而入。

  就在A國的政客們用各種方法驗證自己是否還在夢中時,數十道金光已四面合圍,將萬枚飛彈緊緊圈住,直送入宇宙空間。

  隨後奉命趕去察看的上千架A軍戰機則遇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所有飛行員都只覺眼前金光一閃,一秒種前還在飛機座艙內緊盯著雷達螢幕的他們便被送回到家中的沙發上。當這些飛行員看清四周的環境時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趕往精神病醫院。

  後來世界各國的媒體是這樣報道這一驚世之戰:

  《扭腰時報》:那是上帝之光,政客們的贖罪日到來了。。。

  《太多事報》:空中的三八線!!!A國人又一次不可思議的被來自東方的巨拳打翻在地!

  《扒籬時報》:老湯姆(當時的A國總統)的尾巴被牢牢揪住了,最糟糕的是,他找不到對方的手。

  《博林晚報》:會飛的李小龍!C國人再一次向世界展示了神秘的力量!

  《冬晶日報》:八格,八格,C國的古仙人真的存在!!

  《花之街日報》則登出了這樣的大標題:金光的發射者們,他們會用上帝之光消滅所有的核彈嗎?

  此言一出舉世為之沸騰,熱愛和平的世界人民利用各種管道,在報紙上,電視上,網絡上呼籲金光的操控者消滅世界上的所有核彈,還世界以和平。

  金光的操縱者果然沒有令世界人民失望,短短的三天時間裏,全世界的核力量無一例外被神秘的金光解除,威脅世界人民一個半世紀的核陰影終於在2096年5月27日這一天消散了。

  全世界人民飲酒狂歡了三日三夜,狂喜中的人們幾乎都提出同一個問題:

  “神秘的救世主是誰?”

  在全世界人民的狂熱呼喚下,神秘的救世主終于在C國中央電視臺國際頻道現身了。

  他們就是傳說中的C國古劍仙,將劍術發揮到極致境界的修煉者。

  當民族遭遇滅頂之災時,一向不問世事的他們終於破除慣例挺身而出,將數千年藏而不露的隱學---“劍術”展現於世。

  從那一刻起,機械文明與古武學並存於世,全世界陷入了對武道的瘋狂追求中,C國的修煉者為防世界再次出現類似‘核彈危機’的恐怖局面,開始將“劍術”傳入民間,以制衡過度發展的機械文明,從而保證真正的和平。

  世界各國也開始大力挖掘本土的“古傳武學”,在J國,在K國,在I國,各類修煉者受到C國修煉者的感召,紛紛入世,一時間,世界真正進入了大演武時代,慷慨悲歌的英雄人物層出不窮。

  東方文化的發源地C國,一時成為了世界的中心,仿佛又回到盛唐年代。

  直到2118年,A國愛了舒坦博士發明出鐳射武器,世界戰力才再次得以平衡,進入了高科技武器與‘古武學’並雄於世的格局。

  七月的天氣真是熱的可以,赤灼的陽光毫無遮擋地直射人間,射在地面上,房屋上,樹木上,映得到處一片金晃晃的,在這樣的陽光下多呆一會兒,人不被曬成肉幹才怪。平日裏最能高歌的蟬兒也閉了嘴,學著養精蓄銳度夏炎了,狗兒們則一隻只在陰涼裏趴著,伸長了舌頭苦捱。

  C國北都市郊外的公路上,此刻卻有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吃力的推著一輛平板車,沿著公路自東往西行進。

  平板車上的東西可真是豐富,有魚有肉,有水果也有蔬菜,甚麼白菜土豆西紅柿,洋蔥芹菜大西瓜,他這車上是應有盡有。

  少年身材高挑,一張臉早被汗水和著黃土遮住了本來膚色,看不出是黑是白,倒是五官輪廓鮮明,生著高高的鼻樑,一雙大眼更是黑白分明,看來應該是個漂亮少年。

  他應該不是甚麼富家子弟,只穿了一身破舊的校服,已經是補丁摞著補丁了,腳上一雙洗得發白的舊布鞋也有些張了嘴,怪就怪在少年穿著這身實在可以算做破爛的東西卻絲毫不顯寒酸,反倒有一股說不出的清新出塵之氣,令人不敢稍存輕視。

  正在揮灑汗水咒罵老天的路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這位少年,是啊,瞧他應該是個高中生吧,為何會推著這麼一車東西?要說是窮人的孩子勤工儉學在暑假裏販些菜賣倒是很像,可也沒見過這麼個賣菜法的,一輛車上又是魚又是肉,還有十幾種蔬菜水果,這可真是透著奇怪了。

  少年毫不在意路人驚詫的目光,多少年來,他就是在異樣的目光下一天天長大,年僅十八歲的他這些年來所承載的壓力,早已遠超過成年人了。

  轉過一個彎道,他的目的地到了,舉起袖子擦擦汗水,少年開心的笑起來。

  到家了。

  北都孤兒院,C國國家民政局成立的一家孤兒收容處。在這裏,多少本已瀕臨絕境的小生命被給予生的希望,在人情冷漠的現代社會中,人們得以從這裏看到一絲溫暖。

  孫天生的眼眶濕潤了:我的好媽媽,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看門的老劉頭像往常一樣正瞇著眼睛就著花生米慢慢喝著廉價的老酒,看到孫天生走近,老劉頭走出傳達室笑道:“天生又來了啊,這幾年來,你每個星期都忘不了來一趟,真是難得啊,是個好孩子。”

  不善言詞的孫天生立刻紅了臉:“劉爺爺,這是應該的。”

  連連點著頭,老劉頭伸出大拇指:“好孩子,有良心,不枉孫院長大雪地裏把你揀回來。霍!好多菜啊,還有魚有肉呢。”看到平板車上堆成小山般的食品,老劉頭皺了皺眉:“好孩子,你也不寬裕,這又是何苦呢?”

  “都是送給院裏的弟弟妹妹的,他們還小,正在長身體...”孫天生憨憨的笑。

  老劉頭嘆了口氣:“現在像你這樣的好孩子可是越來越少了,從這裏出去的有多少出息了,都不知道回來看看,那個叫何昊的可是出息了,聽說正要參加劍客職業考試,都快要成大劍客了,可沒見他來過一回,白眼狼啊!”老劉頭越說越有氣。

  “應該的。”孫天生紅著臉低聲說。

  老劉頭一瞪眼:“甚麼應該?你還是姓何的?”

  “我....我.....。”孫天生被他唬了一跳,低著頭說不出話了。

  “你這孩子,憨厚的過份了,將來怕要吃虧啊。”老劉頭愛憐的看著眼前的大男孩:“好了,菜就交給老頭子,快去看看你的孫媽媽吧,她可是過一日少一日了,唉,這老天是瞎了眼嘍,好人怎就沒好報呢?”

  孫天生輕輕推開房門,濃烈的中西藥混合氣味立即撲面而來。

  一名形容枯槁的老婦人正斜倚在床上,微合著雙眼閉目養神,被子半披半蓋在身上,露出被外的雙手,已是瘦骨嶙峋。

  輕悄無聲的靠著床邊坐下,孫天生低呼一聲:“媽媽。。”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老婦人正是老劉頭口中的孫院長,十八年前,是她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揀回了尚不滿月的小天生,孫院長為他取名“天生”是因為上天不絕這孩子生機,令他可以在命垂一線時得遇自己 ,又讓他隨自己姓孫,一生沒有子女的孫院長是把他當作自己的親生骨肉般看待。

  聽到孫天生的呼喚,孫院長緩緩睜開雙眼,微笑著說:“我的生兒回來了嗎?好孩子幹嗎哭鼻子呀?這樣媽媽就不喜歡了。”說著伸出手輕輕擦拭著孫天生的面頰。

  滿面塵汗泥土被擦去,立刻露出一張英挺不凡的面容,美中不足的,是這張白晰俊美的面容下,隱隱透出的一絲黑氣。

  嘆了口氣,孫院長關心的問:“天生,你的病還會時常發作嗎?上次發作是甚麼時侯?”從還只是滿月時起,孫天生就得了一種怪病,每過幾日,就會周身酸痛,痛到極處的小天生常常成夜哀號,整日整夜的滴水不進。為了天生的怪病,孫院長幾乎遍訪名醫,得到的卻只是同樣的回答:“這孩子的怪病不見醫典,恐怕活不過20歲。”無奈下的孫院長最後也不得不放棄了努力,只能暗求上天再次垂憐,給這孩子一線生機。

  孫天生懂事的搖搖頭:“媽媽我好多了,這些天都沒有再發作過,媽媽的病好些了嗎?”

  無力的微笑著,孫院長道:“媽媽沒事的,多休息休息就行了,你不要擔心我。”

  “媽媽你騙人,你為甚麼不去醫院?為甚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孫天生一頭撲在孫院長的懷中:“我知道媽媽的病是能治好的,媽媽,我們去醫院吧。”

  無限慈愛的輕撫著愛兒的黑發,孫院長笑著搖搖頭:“可是治療費太高了,要三十萬元啊,媽媽沒有這麼多錢,院裏也很拮據,媽媽不能給院裏再添負擔了,三十萬可以幫助多少院裏的孩子啊?”

  低聲嗚咽著,孫天生哭著道:“ 都怪我,媽媽的錢都為我看病用了,是我,是我害了媽媽。”多年來為了治療孫天生的怪病,孫院長已傾盡所有,每當想起這件事,孫天生就覺得無比內疚:“媽媽,我每天都在打工賺錢,我一定會賺夠媽媽的治療費。”像是看到了希望,孫天生抬起頭,神情振奮的說。

  孫院長聽得心裏一酸,多好的孩子啊,普通人家像他這樣年齡的孩子怕還只會在父母膝前撒嬌吧,可面前的愛兒已經懂得自食其力,過早的步入社會掙紮求存了,可是傻孩子啊,你難道不知道三十萬是多麼龐大的數字嗎?

  終究不願愛兒傷心,孫院長笑著拍拍天生的臉頰:“好孩子,媽媽一定等你賺夠錢,好不好?好了,別鬧了,媽媽有東西要交給你。”   

  按孫院長的指示,孫天生從墻角的衣櫃中翻出一個黑色的鐵盒,遞到孫院長的手上,奇怪的問:“媽媽,這是甚麼東西啊?”

  孫院長打開盒蓋,從中取出一枚銀光閃閃的圓形勛章似的東西,看著手中之物,孫院長仿佛又回到十八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十八年了,當年的棄兒也已懂事成人,是到了交給他的時候了 。

  “天生,媽媽當年在雪地裏揀到你時,這件東西就掛在你脖子上,媽媽想它或者會關聯到你的身世,因此替你保存了十八年,現在你長大成人了,是該物歸原主了。”說著,孫院長把它遞到孫天生面前。

  孫天生接在手中,只見這銀色勛章般的東西上刻著一枚古意盎然的小劍,除此之外也不見有何出奇之處,不由奇怪的問:“媽媽,這是甚麼東西啊,會和我的身世...有關?”

  孫院長點點頭:“媽媽私下請人看過,據說這是職業劍客的標志,如果真是這樣...”孫院長忽然面色嚴肅的說:“你的父母說不定就是職業劍客,你的身世也一定不比尋常,記住,這件東西千萬不可以在人前展露,免得招來禍殃,懂了嗎?”

  認真的點了點頭,孫天生卻不由心生疑問。沒有人不明白“職業劍客”這個名詞在今天的世界上代表的意義,那是名譽,力量,財富的像征。

  “如果我的父母是職業劍客,他們為甚麼要拋棄我呢?難道身為職業劍客還會養不起自己的孩子嗎?”孫天生想不通。

  天氣說變就變,上午還是艷陽高照的大熱天,剛過了午飯時間,天空中已是陰雲密佈,雷聲隆隆響個不停,看起來不久就有一場大雨了。

  在孫院長的催促下,孫天生只得吃完午飯就離開孤兒院,推起平板車回他在北都市內租住的小屋了。按著孫天生的本意,是想住在孤兒院照顧身患重病的媽媽,但孫院長堅決不同意,為了孫天生上學方便,孫院長堅持替他在北都市內租下了一間小屋,並囑咐天生要安心學習,每星期只許回孤兒院一次。

  懂事的小天生沒有令孫院長失望,從小學到高中年年考試都是全校前三名,進入高中後更是年年獲得獎學金,為了減輕孫院長的負擔,小天生每日清晨都會拉著他的平板車遠到郊外收些蔬菜,再返城兌給菜販們,從中賺取些微薄的利潤,到了晚上,小天生還要四處打零工,年復一年下來,現在的小天生已不需要孫院長每月給予生活費,反倒可以每星期都帶些食物給院裏的小弟弟小妹妹們。每當想起這些,孫院長又是安慰又是傷心。

  孫天生住在北都市東城區,因為該區古跡遺留較多,拆建較少,所以還有一些平房被保留下來,租住的價格也較便宜,四面所住的鄰居也都是熱心腸,大家平日裏都沒少幫過小天生。

  把平板車剛在院裏停放妥當,一個清脆的聲音已喊道:“孫天生,你怎麼才回來?”

  一名身穿黃色連衣裙,長發素面的少女正站在他門前,身邊還有一名胖胖的少年。

  “曉雯?尚雲?你們來幹嗎?”孫天生一楞。

  何曉雯不滿的撅起小嘴,嗔道:“你這個人就是不會說話!有你這樣招呼客人的嗎?尚雲,你說是不是?”

  被叫做尚雲的男孩復姓諸葛,和何曉雯都是孫天生高中的同學兼死黨,據說還是當年扶劉抗曹,未出茅蘆便知三分天下的一代治國良相兼大軍事家諸葛武候的後代,孫天生雖然搞不清他是否真是武侯子孫,但對他的淵博和遇事先知的能力一向佩服,聞言問他道:“尚雲,我又說錯了嗎?”

  “錯之至也,謬之極也。”諸葛尚雲搖頭晃腦的走到天生身邊,將他的菜箱上下左右察看了一番,搖頭道:“奇怪啊奇怪,不懂啊不懂。”

  何曉雯走過來眨了眨大眼睛,奇怪的問道:“我們的天才大軍師又發現甚麼了?”

  諸葛尚雲伸手從箱內揀起一片菜葉道:“菜葉猶新,可見是今日方才離田。”又指了指菜箱:“箱內有腥膻之氣,可見此箱不久前還裝過魚肉等物。”再指指箱底道:“今日天氣炎熱,箱底隱露青黑之色,想是曾放於柏油路面所致,這還不奇怪嗎?”

  孫天生聽的雲裏霧裏一陣糊塗,何曉雯則瞪大了眼睛望著諸葛尚雲,一付請你說下去的表情。諸葛尚雲搖了搖頭:“孫兄收菜販菜我等是知道的,但不知幾時做起魚肉的買賣來?北都市內均是混凝土路面,柏油路要到城郊才會有,孫兄竟然帶著一箱魚肉蔬菜出城,回來時全箱已空,豈不是奇哉怪也?”他雖然是孫天生的好友,可並不知道孫天生每個星期都會送菜去孤兒院,所以奇怪。

  何曉雯拍著手說:“你這個大軍師還真不是蓋的呢,嘻嘻,這件事情我知道。”她對孫天生別有一番連自己也說不清的心思,平時總是尋找機會和孫天生相處,倒是知道這事,於是就識途老馬般咭咭喳喳充當起瞭解說員。

  諸葛尚雲聽完後面容一肅,像古人一樣拱手道:“孫兄不忘前恩,竟能常思報答,如此至情至性,尚雲好生佩服。”

  孫天生臉一紅,也學著他拱手道:“諸葛兄謬贊了,不敢當不敢當。”

  何曉雯見狀笑彎了腰:“你們兩個老古董別掉文拉,想笑死人家啊,天生,你還不請我們進屋啊,我們可是有好消息告訴你呢。”

  孫天生臉又是一紅:“對不起,我...你們請進來吧。”

  “我剛聽到消息時也嚇了一跳呢,你竟然考上了北都大學,好厲害啊!”何嘵雯滿臉都是贊許之色,就像是自己取的了成績一樣替孫天生高興。

  “孫兄果是人中之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尚雲佩服。”諸葛尚雲看來是改不了愛掉文的毛病了。

  “我可能不會上大學了。”孫天生一句話令兩人都大吃一驚,諸葛尚雲老成持重,還能稍壓心中驚訝,何曉雯已忍不住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天生你瘋了!有多少人想上北都還不夠資格呢,你知不知道北都的劍學課程是全國質量最高的?聽說有好幾十位職業劍客都曾是北都的學生呢!”

  “職業劍客?”孫天生心有所感的念著這四個字。

  “曉雯說的不錯,孫兄有所不知,自從八十年前我國建立了職業劍客制度,至今能通過職業劍客資格考試的不足二百人,而北都的畢業生就占了四分之一。”諸葛尚雲頗為神往的道:“一旦進入北都,學生大部分時間要用於劍學的修煉,所以北都只召收文化考分很高的學生,因為唯有這些學生才不致在修煉劍學的同時荒廢學業。但在這個武道倡興的時代,這個時代的學生都會很早的修煉武技,用心學習文化的人太少了,這也是北都難考的原因之一了。”

  “這是為甚麼呢?”何曉雯奇怪地問:“招收些有武學基礎的學生不是更好嗎?”

  “中國的武學太過龐雜,自己盲目修煉反倒會適得其反,所以北都並不在乎你有沒有武學基礎,只看重文化分和個人的根骨,對於合格而沒有武學基礎的學生,北都自會有老師為其築基。”諸葛尚雲笑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孫兄一定接受過面試吧?”

  孫天生點點頭。

  “孫兄果然根骨極佳,能被北都看中的人,絕非凡品啊!”諸葛尚雲無比欣羨的說。

  想起自己的怪病,孫天生有些奇怪北都的面試老師為何會沒發現,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打算上了:“我不想上大學了。”

  “為何?”諸葛尚雲問道:“孫兄何以放過這大好良機?”

  “因為..媽媽生了重病,我想把這幾年攢的大學學費先拿給媽媽用。”孫天生低下了頭。

  “原來如此。”諸葛尚雲呵呵笑道:“此事孫兄不必憂心,如蒙不棄,尚雲可替孫兄...”

  “尚雲不要說了,天生最不喜歡替朋友添麻煩,更何況..”何曉雯說:“天生不用擔心,我聽說北都將給予你全額獎學金,吃住都會由學校負責呢。”

  “甚麼!”諸葛尚雲不由張口結舌,據他所掌握的資料,唯一曾被北都授與獎學金的人,是一代天才劍客,有“伏淵號潛龍,一出九州寒”之稱的林佩起,這位五十年前的絕世天才,據說現今已修至“劍仙”境界的全國劍學會會長當年也不過是在入學一年後始才享受全額獎學金,而孫天生竟然......

  一向自認身邊人事皆在掌握中的諸葛尚雲不由暗暗打量起孫天生來。

  “真的?會是這樣?”令諸葛尚雲心驚不已的這個人此刻卻土到掉渣的搓著手,激動的滿面通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44:37

第四章 生存遊戲

 一道厲閃。

  傾盆大雨瓢潑般直落人間,地面被雨水激起陣陣煙塵,同雨霧攪拌在一起,仿佛突然扯起了道道沙帳,人的視線受其影響,只覺瞬間天地相合,四周混沌一片。

  何曉雯拍手笑道:“啊呀,下大雨了,走不了拉,今天天生要請客了。”終於又有機會賴在天生身邊了,何曉雯暗暗心喜。

  諸葛尚雲搖頭晃腦地道:“正是天意如此,說不得要叨擾孫兄了。”

  孫天生正為何曉雯帶來的好消息開心不已,聞言連忙點頭道:“我請客我請客。”

  何曉雯“撲哧”一笑:“開玩笑的啦,你的情況我們還不知道?怎麼忍心讓你請啊,那樣會被人罵作沒人性呢,今天當然是...尚雲請拉!”

  諸葛尚雲苦笑不得道:“怎麼又是我啊?”

  “哼,你這鬼精靈平時就會佔便宜,你不請難道還要人家女孩子請嗎?”何曉雯沖他甜甜一笑。

  “尚雲,還是我請吧...”最怕這種場面,孫天生的臉又紅了。”

  “沒你的事兒。”何曉雯一把推開孫天生,從諸葛尚雲上衣兜裏掏出手機,塞到諸葛尚雲手裏道:“打電話叫菜!”

  苦著臉撥通了飯店的電話,諸葛尚雲不由想起--“紅顏禍水”這句至理名言,暗嘆古人誠不欺我。

  傍晚時分雨水漸住,飯店的外賣員也及時送來了飯菜,除了二涼二熱四個菜外,諸葛尚雲還特地要了兩瓶這時代的流行飲品‘汽酒’。

  由於剛下過雨的原因,原本悶熱的天氣變得十分涼爽,三個人便興致勃勃的吃喝起來。

  “孫兄。”諸葛尚雲舉起酒杯道:“這一杯祝你青雲直上,鵬程萬裏,早日成為職業劍客。”說完一飲而盡。

  “職業劍客?”孫天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不由一楞。

  “當然是職業劍客了,不然你考北都幹嗎?”何曉雯對孫天生的反應大為不滿。

  “我...我沒想過,當初報北都是因為人人都說它是最好的學校。”

  “孫兄有所不知,北都所以揚名,正是因為其劍術課程水準一流,一旦考入北都,就算不能成為職業劍客,也必成大器,因此北都的畢業生最為炙手可熱,為各方爭相延聘。”諸葛尚雲耐心的解釋道:“北都大學對孫兄之禮遇,實為百年罕見,若孫兄無心劍道,實在是可惜了。”

  “唔...這個...”孫天生搔了搔頭,一時不知怎樣回答。

  “真讓你氣死了,不理你了。”何曉雯恨鐵不成鋼,氣呼呼的打開孫天生房裏那臺34寸的老古董電視,一個人看起來。

  “今天是報名期限的最後一天,五十萬元獎金在等待我們的勇士,有意報名的朋友請撥打電話...”一名長相甜美的女主持正用美妙的聲音極具煽動性的在電視裏高聲說著甚麼。

  “真沒勁,又是這個...”何曉雯嘟囔了一句,就要換臺。

  “等一下!”聽到50萬獎金這句話,孫天生霍然轉過頭來:“50萬獎金是怎麼回事?”

  “不就是生存遊戲了?現在很多電視臺都在搞這類活動。”何曉雯像是看外星生物般看了一眼孫天生:“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曉雯,你快告訴我好不好?”孫天生兩眼放光。

  “唔---就是很多人參加一個生存遊戲,獲勝者有高額獎金。”何嘵雯看來也所知有限,說了等於沒說。

  “此類游戲常將參與者置於艱苦卓絕之環境下,並限制參與者所帶食物飲水數量。”諸葛尚雲介面道:“在此條件下生存時間最長者,即為贏家,可獲大額獎金,原是電視臺欲提高收視率而為之。”

  “對對,大軍師就是說的詳細。”何曉雯看了孫天生一眼,有些擔心的問:“你打聽這個幹嗎?你不會是想參加吧?”

  “尚雲,我的條件能參加嗎?”孫天生只顧問諸葛尚雲,似乎沒聽到何曉雯的話。

  “這類遊戲往往拒絕身懷武技者參加,在今日這個演武時代,夠條件者恰是不多。孫兄不諳武技,又是刻苦耐勞之人,正是合乎要求,不過。”諸葛尚雲搖頭道:“此類遊戲的參加者往往因多日不得飲食,難免會大傷元氣,雖可臨難呼救,終是危險性極大,我勸孫兄還是打消此念。”

  “是啊,聽說參加者都會被扔到原始森林裏呢,天生你可不要參加啊!”關心則亂,何曉雯急了。

  “我一定要參加!”孫天生的口氣無比堅決:“而且我一定會贏。媽媽,我們很快就要有錢了。”

  明白了孫天生要參賽的原因,諸葛尚雲暗暗點頭。

  神工架。位於鄂西北,西接秦巴,東望荊襄,由房縣、興山、巴東三縣邊緣地帶組成。20世紀末期,出於經濟上的考慮,原屬自然保護區的神農架被有選擇性的部分開發為旅遊區。在那個機械文明發展至顛峰的瘋狂年代,在鋼筋混凝土構建的城市中呆膩的人們油然生起回歸大自然的情結,原本幽靜偏深,與世隔絕如世外桃源般的神農架一度成了喧囂的人間集市。

  世界進入武道復興的時代後,復古之風大起,世人也開始學習古人的生活方式,機械文明的結果多被棄而不用,僅保留下一些關乎民生軍事的機械成果。機械文明的倒退給本已不堪重負的地球帶來了喘息之機。

  修行古武道有成的人們比往日更靈敏地察覺到機械文明的倒退給地球帶來的變化,天更加藍了,山林日見清秀,一呼一吸間所領略到的清涼沁肺之感更是往日所無,“這才是我們要的地球!”人類從沒有過如此強烈的環保要求。

  進入22世紀後,環保意識早已深入人心,一些曾被開放的自然保護區先後關閉,神農架也在其中,這塊三千多平方公里的美麗土地,終於得以休養生息。

  神工頂。

  雖然正當盛夏,神農頂上卻依然可見飛雪漫天,片片大如鵝毛的雪片被寒風吹動,打著滾打著旋兒的向峰頂落下,最奇的是那天空中厚厚的黑雲竟分成兩部,一部直壓峰頂,正是飛雪源頭,另一部又高出百丈,卻瀉出滂沱大雨,緊隨雪片而落。

  峰頂並無樹木生長,只有一些苔蘚蕨類遍生地上,更有一處奇景,卻是萬千根指天石筍,成片成林。積雪冰淩結在石上,恍如一個硫璃世界。

  站在峰頂下望,可以見到峰腰上箭竹簇生,碧油油如玉帶橫匝,被山風一吹,竹林濤聲陣陣,真如仙人奏樂,天籟頻傳。再往下則是一片冷衫林帶,千萬朵杜鵑花叢生其中,美不勝收,映著碧竹雪頂,又是一種妙處。

  可是偏偏就有不解風情的人美景當前不懂欣賞,反倒爭論個不休。

  峰頂石林中,一團玉光青霧混雜的氣態物中傳出聲音來。

  “我說猴子,還要等多久啊,老夫可是一分鐘也等不得了,到底這裏有沒有啊?”

  “你這個老風騷多大了?就這麼一會兒也等不了?靠,在都市里看美眉又沒見你著急,總是看起來沒完沒了。”

  我們的老朋友,就這樣操著一付現代市井腔登場了。

  “依我說還是呆在都市里好些,這裏有甚麼好?都看不到漂亮女孩子。”刑天有些憤憤不平,真是個傻猴子,你就是不明白一個五千多年沒見過女性的血性男兒的心情啊。

  “你個老風騷整天就想著漂亮女孩,你知道你這叫甚麼?在今天這個世界叫‘花癡’!”孫悟空罵道:“不是告訴你了我們是來找廬舍嗎?沒有身體你憑甚麼去泡美眉啊?”

  看來兩人的學習能力還真強,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流行語言。

  “都市里有那麼多人,選一個不就行了,你猴子非要跑來這裏,不是有病是甚麼?”

  “我呸,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個世界叫做人的生命體太脆弱了,根本負擔不了你我的力量,要是隨便找一個,用不了三天就死翹翹了,難道再找下一個?”孫悟空簡直弄不懂這樣一個花癡加白癡憑甚麼令玉帝膽寒:“如果不來這裏快點找個廬舍鉆進去,你我遲早會消失掉,你懂了嗎?”

  不知是兩人元神合體的後遺癥還是通行宇宙空間通道引發的不良後果,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兩人的力量在緩慢的流失中,孫悟空可不是危言聳聽,再這樣下去,兩大幻之神界的強者恐怕真會消失在這個叫做“地球”的地方,那可是大大不妙。

  被孫悟空一言提醒,刑天終於在面臨的重大危機下暫時止住對漂亮女孩的渴求:

  “你肯定這裏有合適的人類?”

  “你豬頭啊,不是說了這世界的人類不合用嗎?老孫要找的不是人類!”

  “那是甚麼?你應該告訴我,我也是有知情權的!”來到地球的這段日子裏,刑天也培養出了法律意識。

  “嘿嘿,你對‘妖精’所知有限,聽沒聽過有一種可以修成人身的草木之精?俺老孫想,這個世界也一定有這種精靈,所以...”孫悟空得意地道。

  “你不會把我變成一顆樹吧?”刑天聞言有些擔心。

  “閉嘴!”孫悟空竟出奇的沒有罵他:“果然有!它來了!”

  神工頂西面三十餘裏處,有一塊九道山梁四面合圍,中部下陷的盆地,由於高聳入雲的山梁將四面來風全數擋住,盆地內冬暖夏涼,四季如春。

  九道山梁上均有清泉處處,匯集成溪後如九條玉帶,流入盆地,在這塊盆地中心低垂處形成九個大湖,湖水清冽見底,各色遊魚往來如梭,湖周生滿了密密麻麻的參天古樹,各色野花奇草遍生林內,真是好一個世外仙境,人間桃源。

  “嘩拉”一聲水響,位於中心處的大湖中探出個圓呼呼的小腦袋來,小腦袋四外張望一陣,見沒有危險,才漸漸露出全身,原來是一個渾身赤裸,生的粉搓酥滴,可愛已極的孩童。

  孩童輕輕浮上水面,邁開小腿走向岸邊,口裏還“咿咿呀呀”哼個不停,倒像是小孩子在開心的唱著童謠。

  他從水面走到岸邊,摘了幾株野花編成花環戴在自己的小腦袋上,跳跳蹦蹦,天真無限,像個真正的小孩子般玩耍起來,岸邊一草一木,一鱗一蟲,都使他產生極大興趣,“咭咭哈哈”的歡笑聲傳遍了整個盆地。

  正玩的興起,忽聽一個聲音道:“哈哈,在這裏了,老孫看你還能跑到哪里去。”一團玉青色光華已隨聲出現空中,那孩童驚叫一聲,忙欲往地面鉆去,身體卻已經被一團玉光裹住,四肢像是被無形大力鎖住,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咿咿呀呀”不停淒叫,像是哭泣,又像是哀求。

  只聽先前那個聲音道:“別怕別怕,老孫還看不上你那千年道行,如今只是想借你身體暫住,對你也是有益無害,你怕甚麼?”那孩童哪里肯信,仍然不停的泣叫哀求。

  “猴子,這就是你說的草木之精?你不會要老夫住進這小孩子身體吧?”刑天大為不滿。

  “你老鬼急甚麼?他的功行還不足,當然是個小孩子模樣,老孫自然有法子令他速成。”

  聲落後只見一道玉霞從玉青色光華中射出,直沒入地面,地面跟著起了一陣劇震,“隆隆”悶響聲中,隱約可見道道青光在地表下向玉霞射入處集中,凝集在方圓三尺大小的一塊地面上,隨著地下青光越聚越多,三尺方圓的地面慢慢變成了玉青色。

  “百里內的地氣精華已被俺老孫集中於此,只要三天,這株參王就可以功德圓滿了。”只聽孫悟空道:“現形!”玉光閃處,那孩童哀叫一聲,已經現出本形,果然是一株長約五尺,四肢齊全,眉眼皆具的人形山參。

  那團玉光將它裹住,緩緩栽入已變成玉青色的地面上,而後在參王四外隱去不見。孫悟空笑道:“老孫在它四周下了禁制,參王已經不能逃走,等三天后它功德圓滿,就可以取來用了。”

  “希望是個英俊少年的樣子啊...”刑天道:“還有三天,老夫要回都市去,這裏悶也把人悶死了...”

  “拿你這老風騷真是沒法。”孫悟空道:“老孫的禁制諒來也沒人能破,好吧,三天后再回來。”

  玉青色光華閃動,轉眼已無蹤影。

  “我再重申一次!這不是遊戲!”

  身材雄壯的大鬍子教官兩只手按在講臺上,身體前傾,瞪大了眼睛加重口氣道:

  “比起五十萬元的獎金來,你們的生命更加重要!記住,如果你吃光了食物又尋找不到食物的話,一定要在虛脫前按下呼救器!要知道,你們身上雖然帶有無線攝像頭,但我們無法預料在救援人員趕到前會發生甚麼事情,那裏可是原始森林,不是兒童遊樂場!”

  坐在數十名挑戰者中,孫天生仔細的聽著,用心記下教官的每一句話。

  “教官先生...”一名挑戰者站起來問道:“請問,如果我們遇到猛獸怎麼辦?”

  “這個問題提的好。”大鬍子教官贊許的點點頭:“我們投放諸位的地點是經過詳細調查的區域,方圓百里內猛獸出沒的概率只有七百分之一。如果你的運氣不好,被你撞上大獎,第一要做的就是按下呼救器,我們的救援隊會在三分鐘內趕到,在這三分鐘內麼,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示意提問者坐下,大鬍子教官接著說:“這是參加生存挑戰必有的危險性,也是要你們每人簽定一份保險合同的原因,當然,在挑戰活動開始前,甚至是進行中,諸位隨時可以退出,現在有人要退出嗎?”

  見到沒有人表示要退出,大鬍子教官滿意的點點頭,從講桌內取出一張圖掛在黑板上道:“在你們的投放區域共有十三種國家級保護動物生存,這些動物...”大鬍子教官用教鞭指著掛圖說:“是不可以獵殺的,如果有人違反,將立刻被取消比賽資格,並會被送往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稍後我會給每人發一份詳細資料。”

  “下面還要注意的是...”

  行動前的培訓結束後,每個參加者都領到了僅可供一天食用的三片麵包,一瓶水,及一把匕首,一個打火機,一根長近十丈的繩索和保證安全所需呼叫器以及供挑戰活動組委會時刻監控挑戰者狀況的無線攝像頭,然後就進入了行動前的分組階段。

  分組並非強迫。對自己有信心認為不需要同伴幫助的可以不參與,以個人為一個獨立的小組單位,而有意參與的則要統一抽簽,決定自己所屬的組別。

  孫天生想起了諸葛尚雲的話:“人之所以會合作是基於各自的利益,可以共生死的夥伴雖非沒有,但須經時間的考驗,長期的感情培養,此類遊戲本就是汰弱留強,數十人中只得一個贏家,彼此更是初識。所以你此時最大的敵人並非惡禽猛獸,而是與你同為挑戰者的人,因此萬萬不可入組,反要遠離他人!”

  孫天生雖然不能完全同意諸葛尚雲的觀點,但一向佩服他的分析與判斷能力,又因為這次比賽的結果對自己關系重大,為了謹慎起見,孫天生還是選擇了不參與分組。

  五十名挑戰者中連孫天生在內共有六人不願分組,四十四人分成十一組,加上孫天生等人共分成十七個小組。此後活動的組委會為所有挑戰者提供了一頓較為豐富的午餐,眾人吃完後休息到下午兩點鐘,才踏上征程。

  用來運載眾人的是這時代被廣泛應用的“飛行法器”,“飛行法器”的前身其實是古劍仙所用的飛行兼防身的法寶,比起單純的禦劍飛行來速度雖然慢了些,但只需少許的精神力就可操控,操控者也悠閑了很多。

  像這類民用型的“飛行法器”早已在C國大量投產應用,優點是無污染,價格低,不像機械文明時代的飛行器要耗費資源。雖然比不上職業劍客們自行淬煉的“法器”威力浩大,既可護身又可攻敵,但因為是改進後的民用型,普通人只要半個月的培訓就可自如操作,因此已經成為這個時代最受歡迎的交通工具,世界各國均從C國大量訂購。

  挑戰者們登上的是一個中型的飛行法器,整體呈橢圓形,活像個巨大的橄欖球,法器內有近百個座位,五十人乘坐綽綽有餘,甚至可以一個人占據雙人座位做行動前的小憩。

  法器不知是用甚麼材料做成,整體完全透明,飛行在空中時,挑戰者們就像置身藍天白雲之間,與整個天空合為了一體,真有羽化成仙的奇妙感覺,有幾個女性挑戰者已經開心的又說又笑起來。

  為了增加活動的難度,組委會一直沒有透露投放挑戰者的具體位置,挑戰者們也就不可能事先對該處地形做有關瞭解,直到此刻,大家都還不知道將會被投放至何處,因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腳下大地,希望可以判斷出自己的去向。

  “這次活動的地點是---神工架!”大鬍子教官看了一眼法器內的挑戰者:“我們將會在十五分鐘後到達,如果我是你們,就會抓緊時間睡一覺。”

  十五分鐘後,法器飛臨神工架區域,並開始以三裏的距離為間隔,按小組單位投放挑戰者,孫天生以個人為一組,被排在第十一次投放。

  望著法器騰空飛去,孫天生深深吸入一口山林間的清氣,精神為之一振,便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他被投放在一條山梁邊的草地上,目光所及處並沒有水源,看來不出諸葛尚雲所料,組委會事先已研究過投放地點,不會把挑戰者上來就投放到環境良好的區域。

  按著諸葛尚雲預定計劃,孫天生在山角處找到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坐下來靜心休息,不採取任何行動。

  諸葛尚雲特別提到,挑戰者能否堅持到最後成為贏家,關鍵要看能否尋找到充足的食物,因此挑戰者們往往一到達投放區域就會忙著四處尋找可食用植物或可獵取的動物,這段時間裏因為大家還沒完全散開,彼此間距離太近,一窩蜂的行動不但減少了獲取食物的機率而且還很容易和他組的挑戰者相遇,而比賽規則並不禁止挑戰者之間相互搶奪食物,因為這本身也是生存內容的一部分,這對于單人成組的孫天生來說,無疑非常不利。

  因此諸葛尚雲一再強調,進入投放區的第一天絕對不要有任何行動,等所有的挑戰者完全分散,彼此間拉大了距離後再行動才是最好時機。

  於是在第一天裏孫天生只在隱蔽處養精蓄銳,完全沒採取任何行動。因為沒有劇烈活動,他又有心節省,食物和飲水也只耗費了不到一半。

  在孫天生休息的這一整天裏,沒有甚麼意外發生。為了在下麵的比賽中獲勝,孫天生開始動腦筋尋找水源,動物要喝水,植物生長也是離不開水的,一旦尋找到水源,也更容易解決食物問題。

  生存活動的組委會看來也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為了加大活動的難度,對挑戰者的投放地點做過詳盡的研究,至少在孫天生的視野內是看不到任何水源的。

  此時孫天生身在山腳下一處內凹的石壁內,左右各有一道山梁綿延遠伸,看不到盡頭,面前是大片碧油油的草地,草地的盡頭則是一面高聳入雲的山壁,不像是有通路的樣子。孫天生根據面前的環境作出了判斷,決定向自己身後的山上攀爬,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者可以遇到山上的溪流,並且在高處能放寬視野,尋找到水源的可能性也將大大提高。

  自然保護區內人跡罕至,也沒有山路可以行走,好在山勢還算平緩,孫天生用匕首撥開荊棘,不疾不徐的向山上行去,一路上也沒有受到甚麼阻礙,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便登上了山頂。

  孫天生人在高處,視野立刻寬闊起來,眼前仍是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地,雖然一樣看不到水源的蹤跡,但這片草地遠比剛才那片寬闊,前路又沒有山壁阻住。更令孫天生驚喜的是,遠方的草地似乎更加茂盛,依照常識判斷,草地深處應該會有水源存在。

  喜悅的心情使孫天生忘記了疲勞,也顧不上休息,立刻尋找山勢平緩處向山下行去,下山比上山又快了好多,不過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山下,孫天生抖擻精神,向面前的草地大步進發。

  草地果然越往深處越是茂盛,孫天生見所料不差,心情更是振奮,疲勞也不知不覺間消失無蹤了,他正滿心高興的前行,忽然聽到一個女性的聲音遠遠傳來:

  “救命!救命啊!”

  孫天生聞聲止步,忽然想起諸葛尚雲的叮囑:“一進入比賽階段,天塌地陷也莫去管它,孫兄切記!”只好嘆了口氣,暗暗咬咬牙,只當沒有聽見的繼續前行。

  那聲音卻不斷傳來,一聲更比一聲淒慘無助:

  “救命,救人啊!救...”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普天下只有媽媽的生命最重要,別人的生命也是寶貴的啊。”孫天生終於還是不能無動於衷,循聲向呼救處奔去。

  一個滿面驚慌之色的女孩跌坐在草地上,圓圓的臉蛋已經嚇的蒼白失色。女孩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樣,看到孫天生趕來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會連聲叫著:

  “救命!救命!蛇啊,蛇啊!”

  孫天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一條全身黑白色花紋,有拇指粗細的小蛇正伏在草叢中,不由松了口氣說:“別怕,我來幫你。”

  說完一個箭步沖上去,伸手夾住了小蛇的七寸。

  “咦!?”小蛇好像沒有任何反應,孫天生心裏奇怪,仔細察看下,才發現手中竟然只是一條死蛇。

  “這蛇...”

  話還沒說完,後腦忽遭重擊,眼前一黑,天生已經昏了過去。

  一名長著刀條臉的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後冷笑:“終於開張了,老子等的好急啊。”

  兩名男青年也從旁邊的草叢中走出來,一個又矮又胖的青年道:“只是一個人啊,恐怕身上的食物不多啊。”

  另一個傢伙在天生身上一陣掏摸:“還好,有兩片麵包和大半瓶水呢,不過小麗下次還是要再賣力些,多引一些傻瓜上勾。”

  那名圓臉女孩看了眼孫天生,目光中露出不忍之色:“我們這樣好嗎?會不會...”

  中年男人揮揮手:“只要不傷人,就不算違反規則,打擊竟爭者才是獲勝的最好方法!”說著輕踢了孫天生一腳道:“連這個都不懂,還參加生存挑戰嗎?嘿嘿。”

  兩個青年連伸大拇指:“大哥英明,大哥英明啊。”

  “別費話了,把這小子的匕首,火機和繩子也帶走,我們換個地方伏擊下一組對手!”

  孫天生悠悠醒來,只覺後腦還有些隱隱疼痛,那條死蛇和圓臉女孩都已蹤影不見了,孫天生伸手摸了摸腰間跨囊,才發現自己所有賴已生存的食物和用具竟被洗劫一空。

  “為甚麼是這樣?為甚麼好心救人的自己反遭到這樣的回報?難道這就是所謂生存的規則?難道這個世界只允許壞人得意,好人卻無法開心的生活嗎?為甚麼?”孫天生一遍又一遍問著自己。

  一聲鷹鳴打斷了他的思緒,孫天生抬頭望去,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巨鷹,頭小翼擴,毛翎如鐵。正在他頭上左右盤旋。

  “不好,是金鷹!”孫天生在生物課上學過關于金鷹的知識,這種鷹力大無比,最喜歡把獵物抓到高處摔死後才食用,如果是成年大鷹,可以毫不費力的抓起一頭雄鹿,是最具攻擊性的猛禽之一。

  金鷹也發現了天生的位置,清鳴一聲,箭一樣向天生沖來。

  “快滾開!”孫天生慌忙下不知如何是好,本能的從身上抓起一樣東西向金鷹擲去,東西離手才大呼不妙,自己慌亂下竟將佩在身上的“無線攝像頭”扔了出去。

  金鷹翅膀一揮,攝像頭早已不知去向,伸出兩只鋼爪向天生抓來。

  “怎麼辦,要不要呼救,可呼救等於放棄比賽,媽媽的病...”天生在地上連連滾動著躲避攻擊,卻仍然不甘心就此放棄比賽。

  金鷹的動作何等迅捷。天生只在地上滾動了幾下便被它兩只鋼爪抓住雙臂,只覺身子一輕,雙腳已經離地。

  金鷹毫不費力的攜著天生在空中飛行,還不停的歡聲鳴叫,就像是一個人完成了某項重任般歡喜無限。天生的雙臂雖被它牢牢抓在爪中,卻感覺金鷹把力度掌握的恰到好處,自己絲毫也沒有疼痛的感覺。

  天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金鷹好像對自己並無惡意。於是大聲問道:“大鷹,難道你不是想害我嗎?”金鷹連聲鳴叫,意似回應。

  “那你要帶我去哪里呢?”

  金鷹又連叫數聲,天生不懂它叫聲的涵義,只好任由它抓著向未知的目的地飛去。

  金鷹飛行神速,抓著天生一路飛過無數道山梁,忽然疾鳴兩聲,向下方落去。

  天生放眼下望,只見下面是一塊好大的盆地,處處叢生樹木,密林之間,錯落有致的分佈著九個湖泊,微風一吹,銀浪翻湧,陣陣水氣撲面而來。

  天生心裏高興,原來金鷹是幫助自己尋找水源,忙說:“謝謝你大鷹,你原來知道我要找水源啊?”

  金鷹低鳴一聲,帶著他向中心那個大湖飛去,剛飛到湖邊上空,忽然雙爪一放,竟把天生從空中丟了下去。

  這時天生離地面還有數十米,不由心裏一寒,暗罵自己真是夠蠢,竟然會以為一隻畜生沒有惡意,這時再按呼救器恐怕也沒用了,天生望著迅速放大的地面,乾脆把雙眼一閉:“媽媽,原諒天生幫不了你了,曉雯,尚雲,謝謝你們對我一直以來的幫助,來世我們再做好朋友吧。”他這時萬念俱灰,就等著粉身碎骨而死。

  想像中落地的巨大痛楚卻並未出現,他的身體不但沒有落地,反像是跌到了一張彈性極強的大網上,被一股巨大的反彈力量把身體高高彈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撲通”一聲落到湖水裏。

  雖然是七月天,山間溪流所匯成的湖水仍然是透骨寒冷,天生猝不及防下落入湖中,連打了幾個寒噤,喝了數口湖水。好在他此刻離岸不遠,水只能勉強淹到他的胸部,只略微掙紮幾下就站立起來。

  眼前的景像卻令天生目瞪口呆,一時連上岸也忘記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44:57

第五章 人參娃娃

  剛才天生跌向的地面還是空無一物,此時卻出現了一個半圓形的玉白色光罩,那光罩在陽光照射下仿佛透明一般,透過光罩望去,那被玉光籠罩的地面上竟然-----

  有一位美麗的少女。

  漆黑的披肩長發略見散亂的分搭香肩,面前的少女正在光罩中輕聲哭泣。顆顆淚珠滾過她白嫩的面頰,在圓滑粉嫩的小下巴上匯合後滴落,流過漢白玉般的美滿酥胸,帶著姑娘的芳香和體溫落向地面。

  孫天生呆住了。少女那如夢的雙眸,挺秀的小小瓊鼻,微微撅起的紅潤芳唇,天鵝般優美的玉頸,還有,還有那胸前顫巍巍的兩顆甘甜嬰桃,令這個未諳人事的大男孩如遭雷擊般愣在了水中,一時竟忘記了身在何處。

  面前的赤裸少女是那樣完美,完美到每一寸肌膚都似乎在閃耀著動人的光輝,那種美竟是渾然天成,只會給人一種春風拂體般的感覺,令觀者遍體舒泰,卻不會產生一絲罪惡感。

  只可惜赤裸少女半身埋在地下,動人情處藏於土中,不然還不知是如何誘人呢,不過現在雖只是嬌體半露,平日裏老實羞澀的天生已經在目驚艷色下忘了今昔何昔了。

  還是空中一聲鷹鳴驚醒了天生,猛然想到自己盯著人家一個少女看太不像話,何況對方還是赤裸著身體。天生忙低下頭去,紅著臉狼狽萬分的走上岸來,心裏暗暗把自己罵了一千一萬遍。

  少女停止了哭泣,抬頭向天上的大鷹道:“謝謝大鷹哥哥,可是這個人恐怕也幫不了我的...”

  金鷹在空中來回盤旋,連聲急叫不停。

  少女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想法,可還是沒有用的啊,那怪物的禁制太厲害,恐怕沒有人可以幫我的。”說著說著流下淚來。

  天生雖然老實,人卻不笨,已經明白了這少女和金鷹是好朋友,好像少女是被甚麼人困住,大鷹為了救她,才把自己抓來幫忙。他對這個少女本來就大有好感,又覺得剛才那樣看人家實在是抱謙難安,於是說:“我...我來幫你吧。”

  少女聞言看了他一眼,忽然撲哧一聲笑道:“你就是人類嗎?你們的臉會變紅的呀,好好玩啊。”

  天生心想:“甚麼叫你是人類嗎?難倒你不是人類?這少女別是精神有問題,把自己脫光了埋在土裏吧?不過看她身邊的怪光和她能同金鷹交朋友,好像又不是。”他畢竟為人厚道,不好意思說出心裏的疑問,於是說:“你是誰?為甚麼埋在土裏?我能幫你嗎?”

  少女搖了搖頭:“你是幫不了我的,你和大鷹哥哥都幫不了我,你們走吧。”

  天生不由被勾起了好勝心:“從土裏把你挖出來我還做的到,讓我來幫你。”在他的想像中,這女孩一定是有點瘋顛,把自己埋在土裏後不能脫身,大鷹當然不知如何幫他,自己來還不是輕而易舉?

  金鷹聽到天生的話,在空中連連鳴叫,意似贊許。

  少女皺了皺眉:“大鷹哥哥你快走吧,今天已經是第三天,萬一那個怪物回來,一定會連累到你的。”

  金鷹連聲鳴叫,在空中來回盤旋,顯然是不願離開。

  少女嗔道:“你再不走,人家真的生氣了,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金鷹聞言哀鳴數聲,又在空中盤旋一周,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天生見一隻扁毛畜生竟也如此重義,感動道:“這只大鷹真夠朋友,你不該那樣對他的,他當你是好朋友才不肯離去。”

  少女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想連累它,小哥哥,你也走吧,我也不想連累你。”說著低下粉頸,眼看又要流淚。

  天生見她一付悲苦模樣,心裏頓時生出憐惜之情,只覺熱血上沖,大聲道:“我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

  少女被他逗得破涕為笑:“小哥哥你真好。可是,你真的幫不了我,你快走吧。”

  原來世上男子無論賢愚,天性都愛在美貌女子面前表現,最怕的就是被女子小看。天生先對這少女有歉疚之心,又目睹麗色,早就生出了救她的想法,少女要他離開,反倒激起了天生好勝之心,竟然不顧厲害的大叫一聲:

  “哥哥當然要救妹妹,我來救你了!”說完飛身沖向少女。他因為少女全身赤裸不敢抬頭,就低著頭奔向少女,活像發狂的公牛。

  少女見他姿式笨拙,正欲發笑,忽想起那禁制威力,不由大急道:“小哥哥不要,快停下。”

  天生不願被一個少女輕視,賭氣不聽,仍是腳步不停的沖上,那禁制本是大聖所下,就算這世界職業劍客級的高手也難以動搖,何況他一個普通少年?剛一與玉光接觸,那玉光立生感應,驟然大盛,天生只覺眼前一亮,先前感受過的那股巨大彈力再次出現,他的身體立刻被遠遠彈出,重重摔在了地上。

  少女見他只是被摔在地上,才略為放心,忙說:“小哥哥你摔壞了沒有?我說的話你又不聽,你還是快離開吧。”

  天生一個翻身從地上站起,與生俱來的倔強性格被這怪光引發,他也不理少女的勸告,低吼一聲,再次向那奇怪光幕沖去。

  結果可想而知。

  少女著急的大叫:“小哥哥你怎麼了,不要再沖過來了拉,你是沖不過這道光幕的啊!”

  “我...一...定...要...沖...破...它!”

  天生再次翻身站起,一字一句,口氣無比堅決的說出了這句話。在這一瞬間,少女清楚的看到天生眼中厲芒一現,面前這個倔強的男孩仿佛忽然間高大了許多,擁有千年道行的她竟也只能仰視,甚至生出跪伏於他面前的沖動...

  大吼一聲,天生再次沖上,用盡全身力氣揮出一拳。

  拳頭與怪光相觸,竟然發出“砰”的一聲大響,玉光遇強則強,光芒急速流轉下變得比先前更盛數倍,天生只覺一陣前所未遇的大力透過自己的拳頭散向全身,身體立刻軟綿綿的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跟著就被再次遠遠彈出。

  “砰!”天生重重摔在地上,這次他遭受的反彈力量更大,一時間竟無力翻身。

  “好小子啊,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人嗎?真讓俺老孫吃了一驚。”

  赤裸少女和天生都不曾發覺,一團玉青色光華已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上空。。

  “嘿嘿,你猴子可是丟人丟到家了,弄了顆人參還是個母的,竟然變成了嬌滴滴的大美人,啊,說起來這女孩還真是不錯啊。”刑天不失時機的冷嘲熱諷

  “你個老色鬼懂甚麼?參王沒真正長成後根本分不出公母!老孫怎麼知道它會變成個女的!”選定的廬舍竟然變了美女,孫悟空本就感覺大失顏面,對刑天這種雪上加霜揭人創疤的行為大為惱火。

  “嘿嘿。”刑天顯然大為得意:“現在連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年也敢挑戰你布下的禁制,我的‘妖聖’大人,幻之神界千年來的最強戰士啊,我看你不用混了,哈哈哈。”

  “閉嘴!你還有完沒完?”孫悟空冷笑道:“普通的人類少年?他那一瞬間射出的淩厲目光和發出的強大氣勢,連俺老孫也不敢輕視!”

  “哼哼,是個有趣的少年啊,老夫也開始對他產生興趣了。”刑天當然不是瞎子。

  “也許...我們有了更好的選擇。”孫悟空忽然笑道:“再看看吧,老孫很想知道這個少年體內究竟蘊藏了多大的潛力,不過,無論他是誰,想沖破老孫的禁制是絕無可能的事!”

  “小哥哥,你還好嗎?”不知從何時起,少女的一顆“芳心”已牢牢系在面前這個倔強少年的身上。“他的眼睛好大好圓,他的鼻樑好挺好直啊,在人類中,他應該算是個英俊少年吧?”少女癡癡的想:“他竟然為了人家連性命也不顧,我...我...”

  不敢再想下去,粉臉兒已經是熱呼呼的了,這位美麗的少女也學會了臉紅。

  天生半晌才緩緩掙紮著站起,剛才無意中引發了體內深藏已久的強大力量,也因此遭致了更為猛烈的反擊,至今全身上下還在陣陣酸痛,天生咬了咬牙:“我還好,這怪光是甚麼東西啊?真是厲害。”

  少女見他沒有大礙,剛才那淩厲的目光和周身散發的駭人氣勢也已消失不見,才稍稍放心道:“這其實是一種禁制。”

  “禁制?”天生糊塗了。

  “就是擁有強大能量的人所布下的能量結界,一般人是不能逾越的。”

  “那...是甚麼人在你身邊布下了禁制啊?”天生意識到怪光的來歷不簡單,多少有點泄氣了。

  “他們...不是人。”

  聞言大吃了一驚,天生道:“不是人?!”

  “是的,只是一團玉青色的光體。”少女道:“小哥哥你不用吃驚,其實我也不是人,我只是一株千年的人參。”

  “人...人參?”天生差點暈過去,傳說中的人參娃娃出現在面前,竟然還是這個樣子,這也太...

  “小哥哥別怕,我雖然不是人,可我不是壞妖怪,恩,我是善良的人參娃娃。”見到天生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少女生氣的撅起小嘴:“小哥哥不相信人家嗎?人家只是善良可愛美麗的人參娃娃拉。”

  說著珠淚盈盈的望著天生,眼看就要大哭一場。

  “我信我信!”天生最怕女孩子流淚:“好娃娃乖,不哭不哭,小哥哥相信你。”

  “驚人的氣勢消失了,這少年又變回了普通人。”刑天道:“猴子,你有何看法?”

  “沒錯沒錯。”孫悟空笑道:“老孫果然沒看錯,老色鬼再仔細看看,別只顧著看那美少女。”

  刑天冷哼一聲,凝神向天生望去:“猴子不是故弄玄虛吧?待老夫細細看來。甚麼?九...九脈!這少年竟然是擁有奇經九脈的人!哈哈,猴子,算你行!”

  “就算是在幻之神界,體有九脈的神或妖也被視為武學奇才。想不到在這個叫做地球的地方,也會有這種人才。”孫悟空悠悠的道:“老色鬼啊,看來你我的運氣還不錯,竟然遇上了這麼好的廬舍。”

  刑天興奮已極的叫道:“好啊猴子,你我還等甚麼啊?快進入他體內,控制這小子的意識,然後用他的身體殺回幻之神界,娘的!老夫非宰了帝釋天那卑鄙小人不可!小蘭,小蘭,我就要回來了。”

  “跟你這種人在一起真是老孫的悲哀啊。”孫悟空嘆道:“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難怪會被壓在靈山下五千年了。”

  “猴子你甚麼意思?你給老夫說清楚!”刑天怒道:“否則老夫就再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你也不想想,這個少年剛才所展現的潛力。”孫悟空道:“那是連老孫也不敢輕視的力量!雖然現在的他還不能自如運用,但已經證明瞭他絕對不是普通少年。”

  “那又怎樣?難道你我還擺不平這小子?”

  “這樣的人通常都會擁有比常人堅韌千萬倍的意志力,如果我們進入他體內後強行清洗他的本尊意識,老色鬼你猜猜結果會如何?”

  “老夫猜不出,猴子你要說就說,會有甚麼結果?”刑天口裏不說,心中還真佩服孫悟空的分析能力,已經感到自己剛才的提議只怕又錯了。

  “在他本尊意識的抗拒下,他的肉體很可能會因為你我他三個意識的混戰而最終毀掉,老色鬼,到那時我們恐怕就只有進入那個美女人參的體內了。”孫悟空道。

  “這個...”美女雖然是迷人,但自己變成美女可是大大不妙,糟糕之極的事,刑天可從沒想過要變女人:“那猴子你說該怎麼辦?老夫聽你的就是。”

  孫悟空道:“不要去幹擾他的本尊意識,你我的元神只是寄宿,等我們發現了回到幻之神界的方法,再請他幫忙就是。只要回到了幻之神界,你我就有辦法恢復已成為飛灰的自家肉體。那時也就是我孫悟空再生之時!”

  “也是我刑天再次稱霸幻之神界的時候!”刑天哈哈大笑:“帝釋天你個卑鄙小人給老夫洗幹凈脖子等著受死吧!”

  “先別高興的太早。”孫悟空道:“為了令這少年將來擁有穿越空間通道的能力,也為了你我的“新家”安全,我們要盡一切辦法令他成為無敵強者!老色鬼,看來你我要聯手合作,造就這少年成為一代奇葩了。”

  刑天笑罵道:“娘的,這小子好福氣啊,竟要你我兩個聯手造就他。”

  想起天生那一瞬間展現的王者霸氣,孫悟空自語道:“也許有一天,這小子說不定會超越你我呢?”

  “怎麼可能?你這猴子總是自做聰明。”久已無所事事的刑天眼下是興致大發:“說幹就幹,我們是不是立刻進入他體內啊?”

  “老色鬼別急,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孫悟空喝道:“撤法!!”

  天生正因不知如何破解禁制而急的連連搓手,忽聽少女驚喜的叫道:“小哥哥,光華消失了,我能動了耶。”

  剛才那令天生吃盡苦頭的玉色光華,已不知在何時消失了。

  “謝謝你小哥哥,一定是你剛才那拳的威力才使玉光消失,小哥哥好厲害啊。”少女開心的歡呼。

  搞不清狀況的天生也糊塗了,也許真的是自己的功勞吧,這裏確實沒有第三個人啊。

  不敢看一眼面前赤裸的少女,天生低著頭道:“幫助人是應該的,你快走吧,萬一那下禁制的人趕來就麻煩了。”

  “恩。那我走了小哥哥,小哥哥再見。”青光一閃,少女已不見蹤影,望著面前空空如也的地面,天生如在夢中。

  “小哥哥,忘了告訴你哦,我的名字叫精精,小哥哥你叫甚麼名字啊?”少女甜甜的聲音忽然又在天生耳邊響起。

  “我,我叫孫天生。”天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嗚...好土的名字啊。嘻嘻,小哥哥別生氣,精精開玩笑的拉,精精以後可以到人間找你嗎?”

  天生有心想要拒絕,可又不願傷了這女孩的心,只好說:“當然可以。”

  “謝謝小哥哥,那精精走了。”

  “等一下!”天生忽然想起件事,急叫道:“精精你還在嗎?”

  四周一片寂靜,精精看來真的離開了。

  天生不由大為懊惱,精精離開後自己才想起她有不愛穿衣服的習慣,要是就這樣光光的到人間找自己,那可真是大事件,自己怎麼就忘了叮囑她來人間前要穿件衣服呢?

  現在的天生也只有自求多福的暗暗默求:“精精呀,可千萬要穿上衣服才來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45:19

第六章 伏淵潛龍

 世界進入武道復興時代後的百年時光中,各國紛紛在本土“古武學”的基礎上大力發展新興武技,一時百家齊鳴,盛況空前,其中尤以C國“古劍術”,J國“真刀流”以及K國“正氣宗”鼎足為三,百年來多次比試,雖以C國“古劍術”勝數較多,卻也是互有輸贏,世人稱之為“東亞三虎”。

  近二十年來,各武學強國更是以C國為假想敵,紛紛奮起直追,政府亦是不遺餘力的大力支持。而C國稱雄日久,難免自恃托大,雖然有幾千年的老本可吃,但疏於應對下,此消彼長,近年來已經隱隱被J,K兩國追上,更在2175年的上屆“世界古武術大會”上痛失冠軍,眼看著再不正視現實,遲早要失去“世界武學中心地”的超然地位。

  每當想起這些,林佩起總是一陣煩惱,國家劍學會的一幫老傢伙們個個都擺出副修養高深的樣子冠冕唐皇享清福,年輕人又不思進取,一些本來大有前途的年輕劍客整日忙於交際,哪還有半點劍客的樣子!

  “這樣下去還得了!”多年來修為已近“劍仙”水準,年逾六旬看上去倒像是三十許人的林佩起還是改不了那付火爆脾氣,重重將手中報紙扔在身前的茶幾上,英俊的面孔上滿是怒色。

  “‘古劍術’的希望,看來得靠新一代了,可新一代又在哪里呢?”林佩起搖了搖頭,這位五十年前名動天下的絕世奇才也遇到了難題,這可不是修為高深就可解決的。

  “少爺,您要出去嗎?”管家劉叔的聲音傳來。

  “恩。”一個白衣如雪的少年正自樓梯上緩緩走下,同父親一樣英俊的臉容冰冷無絲毫表情,用鼻音算作回答。

  “等一等。”

  “父親...”少年停住腳步。

  “你又要去哪里?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甚麼時候?”林佩起不悅道。

  “我的事請您不要過問,父親。”少年的語氣同他的面容一樣冰冷。

  “豈有此理!”林佩起從沙發上霍然站起。

  “天才劍客的兒子,哼,多少年了,無論我多麼努力,總是會被人認為那是父親提攜的結果,父親。”少年大聲道:“我只希望不再生存於任何人的身影下,我的事,請您不要過問,那與您無關!”

  老管家劉叔看的直搖頭,這兩人真不知是父子還是冤家,忙打圓場道:“老爺,少爺只是去‘劍道俱樂部’。。”

  “劍道俱樂部?”林佩起怒火漸消,坐回沙發道:“總算不是去鬼混,不過你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在初品的職業劍客之下,有必要再去哪種地方嗎?”

  “我只是去行指導劍。”少年冷冷的道。

  在劍道大興的今日之C國,劍道俱樂部可謂遍及神州大地,一些劍術愛好者和業餘好手往往聚集於此。為了吸引顧客上門,俱樂部常常邀請職業劍客在俱樂部內行指導劍,一來可以籍此提高俱樂部的人氣,二來也是對“古劍術”的宣傳,職業劍客同時也有不薄的收入,算是一舉三得的好事,許多職業劍客甚至是樂此不疲。貴為當今劍學會會長,有“當世第一劍”之稱的林佩起也曾經因為情面難卻在劍道俱樂部行過指導劍,對此並不陌生。

  “指導劍嗎?”林佩起皺了皺眉:“也算為劍學倡興做好事,不過要懂的把握分寸,畢竟對手只是愛好者。”頓了頓林佩起又說:“我雖然不反對你去,不過職業試迫在眉睫,你還是應該多在家裏用功才對。”

  “父親不是說我已有職業劍客的實力嗎?”少年揚了揚眉:“這種級別的職業考試,我不用準備也能通過!”

  “真是狂妄!”剛熄的怒火又被兒子的狂傲燃起:“你知道全國每年有多少矢志成為職業劍客的人在為職業試不懈的努力!你可知道每年上千名參賽者中只得三人通過?”林佩起怒道:“你豈止是不知天高地厚,簡直就是對天下學劍者的侮辱!清兒,我要你道謙。”

  “林清不會道歉!”少年昂了昂頭:“我該走了。”說完舉步向門口走去。

  林佩起冷笑一聲,張口吐出一道三尺金光,在門前暴漲成網,阻住了林清前行的道路。

  “就讓我看看你這個不把職業試放在眼中的人有多少實力吧!”林佩起道:“拿出你的真本領!”

  林清冷哼一聲,身形忽化劍光,只見一道如雪匹練飛速撞在金光上,金光受攻後立即反卷而上,欲將林清所化劍光圍困在內,豈知那雪練般的劍光竟不閃避,忽從前方射出三道赤紅勁氣,將那金光沖的一陣激蕩,只聽林清大笑聲中,如雪匹練霍然閃亮,已將激蕩不穩的金光沖出一個大洞,林清道:“父親,我走了。”聲落一閃不見。

  林佩起含笑收回金光:“原來這小子竟已練就真罡劍氣,唔,不錯不錯,能瞬間沖破我用一成功力所布下的劍幕,應該是有職業水準了。可惜就是太過狂妄,不過也算是大有父風啊,哈哈。”

  老劉看的直搖頭,真是搞不懂這對父子啊。

  忽然空中傳來一陣絲絲劍嘯聲,跟著只見滿室升起一片耀眼銀光,銀光隱處,現出一名戴著付金絲鏡,白凈斯文的年輕人,看起來大概有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年齡。

  年輕人笑著對林佩起鞠躬道:“老師您好。”這麼大熱的天氣,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臉上卻沒有半點汗漬。

  老劉暗嘆了口氣,家裏的門可真成了擺設,這些人都是空中來空中去,就是不懂的敲門啊。

  “好好。永業你來了,快坐。”來人正是林佩起最看重喜愛的首徒陸永業,剛剛上任不久的北都大學校長。

  陸永業今年其實已四十開外,只是因為二十五歲上修煉元嬰有成,從此駐顏不老,而林佩起三十歲前一味固執“元神論”,反對當時劍學界稟承的“元嬰至上”學說,至今不肯修煉元嬰,卻憑著絕世之才,於三十五歲時成功凝煉元神,一樣駐顏不老,神通奧妙又在修習元嬰者之上。

  看了愛徒一眼,林佩起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好像又精進了,體內元嬰看來已將大成。”

  陸永業臉一紅:“讓老師見笑了,我...”

  擺了擺手,林佩起道:“你不用多心,我這人最不講門弟,‘元嬰說’雖然謬誤,華而不實,但終歸是主流。你雖然是我的首徒,也不是不能練,不過...”頓了頓又道:“凝煉元神才是正道,你在這方面也要多下功夫才對。”陸永業連連稱是。

  這時候管家劉叔端上茶來,林佩起指指茶杯道:“我這人不講排場,唯獨對這東西從不馬虎,算你運氣好,這可是今年剛上市的‘碧上尖’,快嘗嘗。”

  陸永業見杯中茶色如翠,陣陣香氣撲鼻而來,果然是絕品的好茶,不過他此來另有目的,可沒有心情細細品嘗,只應聲輕呷了一口,便道“老師...”

  “看來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林佩起搖搖頭:“可惜了我的好茶,說吧,有甚麼事?”

  “小師弟不知在不在家中?”

  “你找清兒?看來我老頭子是表錯情嘍。”林佩起笑著搖頭:“他剛剛出去。你這大師兄打的甚麼主意啊?說給老頭子聽聽。”

  “聽說小師弟高中畢業後還沒選定就讀的大學,我想...”陸永業欲言又止。

  “你可真是在其位必謀其政啊,打主意打到了小師弟頭上?”林佩起瞇著眼大逗愛徒。

  “老師,北都的劍學課程全國一流,小師弟如果進入北都,對他的劍道修為大有幫助,更何況...”陸永業道:“當初可是您把永業推到北都做這個校長,您沒理由不支持我。”

  “你這是跟我耍賴啊。”林佩起道:“我不是不幫,實在是幫不了,這個兒子近年來越來越是驕狂,剛剛還跟我拼了一仗呢。唉,也是他母親去世後,我太寵他了。”

  “怎麼?”陸永業吃了一驚:“小師弟他...”

  “也不是甚麼大事。”林佩起略述經過。陸永業聽明白只是他們父子間鬥氣,才放心笑道:“原來如此,想不到小師弟修為到了如此境界,這個人我更是要定了!”

  “只怕你是為了一年後全國大學生劍術比賽的事吧?”林佩起道:“以清兒的實力,如果加入北都,你的確勝算大增。不過他今年要參加職業試,你這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嘍,職業劍客是不能參加這種業餘比賽的。”

  聞言又是一驚,陸永業仍不死心:“無論怎樣,我還是要爭取。”

  “由你由你。”林佩起道:“你也不用總是盯著清兒,那個叫孫天生的少年前途無量,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要盯緊他啊。”孫天生自己也不知道,那日他面試時的考官,正是應愛徒之邀到北都座鎮的林佩起,也正是林佩起發現了天生身有‘奇經九脈’,是不可多得的練劍奇才。

  陸永業正要回答,忽然他的手機響起來,陸永業見是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下方才接聽,一聽之下不由面色微變。

  “怎麼了?”從愛徒的面色上看出必然有事發生,林佩起忙問道。

  “打電話來的人自稱是孫天生的好友諸葛尚雲,孫天生失蹤了!”陸永業喃喃道:“真是奇怪,我的手機號碼向不外傳,這個諸葛尚雲是從哪里打聽到?”

  北都城西區的“白玫瑰”酒吧內,此時正是一片喧鬧景像,在五顏六色的燈光映照下,幾個妖艷的舞女正在酒吧中心的高臺上賣力扭動著已脫至僅剩一條細窄底褲的肉體,引得臺下的人們陣陣笑罵,口哨聲此起彼伏。

  整個酒吧內充斥著激烈的音樂聲,人們的囂叫聲,到處彌漫著香煙和女人體香混合而成的奇怪味道。

  諸葛尚雲坐在酒吧的一角,一名幾乎半裸的“小姐”坐在他的大腿上,正嬌滴滴的道:“小哥哥,你的酒量真好,再喝一杯吧。”

  “再喝一杯,自無不可,不過姑娘要先賜告芳名。”

  “我的真名叫陳圓圓,你叫甚麼名字?”女人坐在這個比自己只怕還要小五六歲的“男人”腿上,媚眼兒亂飛。

  “在下李自成,實是你的對頭剋星。”諸葛尚雲也斜著醉眼,在女人粉面上“嘖”的親了一口。

  “你好壞啊,人家不來了拉。”女人撒嬌不依:“要罰你一杯。”

  諸葛尚雲剛欲去喝,忽覺左耳一痛,已被一隻小手狠狠扭住:

  “諸葛尚雲!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你這個...”面前的何曉雯一手叉腰,一手執耳,正臉色鐵青的站在他面前。

  “曉雲?”諸葛尚雲好容易將左耳從何曉雯的美麗小手中解放出來,苦笑道:“你來此何干?”

  “哼!”何曉雯一把抓起那女人擲出數米遠,冷冷的道:“怎麼?撞破你的風流事了?真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諸葛尚雲暗暗苦笑,要做“軍師’級人物不懂的混跡於三教九流的場所還成?更要學會同任何一種人打交道,才能搜集到一切有用的情報,立於不敗之地。這小丫頭真是甚麼都不懂。

  “怎麼,你不說話了?哼!”何曉雯得理不饒人。

  “這個...有道是‘真名士自風流’,‘唯大英雄方能本色’,昔日東坡居士...”諸葛尚雲早知何曉雯找自己何事,見她只顧抓住自己不放,半天說不到主題,不由暗暗搖頭。

  “別說了...”何曉雯總算想起了找他的目的,眼睛紅紅的道:“天生失蹤了。”

  坐在警方的飛行法器上,何曉雯不由暗暗佩服諸葛尚雲,這個色色的精靈鬼還真是有一套,也不知道他用了甚麼方法,竟然可以帶著自己混上警方的法器。想到這裏,何曉雯不由偷偷看了眼正一臉嚴肅狀的諸葛尚雲,有點想笑,可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孫天生,何曉雯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諸葛尚雲的父親是軍方參謀部的高官,憑借老爸軍警兩界的人脈關系,混上一架小小的飛行法器還不是小事一樁,諸葛尚雲也不說破,對女孩子來說,適當的神秘感可以令她們在一段時間內保持安靜,省去很多麻煩。

  這應該是警方為了尋找孫天生出動的第二批人手了,望著法器中端坐的五十名特警隊員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模樣,諸葛尚雲暗暗好笑,看來自己通知陸永業的決定是正確的,以北都大學在C國的巨大影響力,足以令北都市公安局長把天生失蹤的事當作第一大案來辦。

  “謝謝你尚雲。”何曉雯低聲的說,思前想後,這個在諸葛尚雲眼中簡單粗心的女孩也明白了看似漠不經心的諸葛尚雲其實一直關心著天生,要是沒有他在第一時間通知了北都大學校長陸永業,並帶自己混上警方的飛行法器,自己此時怕只能呆在家裏哭鼻子。

  “神農架已至,來人不少。”透過法器的透明壁望去,只見下方的草地上正站著一群人,有正在四處尋覓蹤跡的員警,也有一些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其中兩人鶴立雞群般站在人群中,正仰頭望著上方法器,諸葛尚雲看清了兩人面容,不由吃驚道:“陸永業親臨!林佩起竟也來到,好大陣仗啊。”法器剛一落地,他已飄身出艙,來至林陸兩人面前深深一禮:

  “林陸二位前輩在上,晚生諸葛尚雲有禮了。”

  林佩起點點頭:“不錯不錯,你就是孫天生的好友諸葛尚雲?竟能一眼認出我老頭子,真是後生可畏啊。”

  諸葛尚雲又是一禮:“家嚴遠山公多次提起前輩,前輩風華儀度,晚輩不敢稍忘。”

  林佩起一楞:“你是諸葛遠山的兒子?難怪難怪,真是虎父無犬子,簡直和你老子一樣的愛掉文,哈哈哈。”

  何曉雯見他們見面竟敘起舊來,她心急天生安危,管他林佩起不林佩起,不管三氣二十一的叫道:“喂,你們有完沒完,當是來旅遊呢?快去找天生好不好。”

  諸葛尚雲大呼頭痛,連連向她使眼色:“有兩位前輩在此,天生當可無恙,曉雯莫急。”

  林佩起眨眨眼:“諸葛小子不是諷刺老頭子吧?老頭子我一到此地就以搜魂大法四處探查那孫小子的下落,可沒有半點發現,你小子?”

  諸葛尚雲忙一臉正色的表明絕無此意,陸永業笑道:“老師愛和少年人開玩笑,你不用當真,不過如今看起來也只有靠這些特警慢慢搜查了。

  諸葛尚雲點頭稱是,他堅信孫天生不是短命之相,倒不是太擔心。何曉雯一聽就急了,嚷嚷道:“尚雲,我們快去找。”拉著諸葛尚雲加入了眾特警的搜索隊伍。

  眾特警所處的搜索地點就是孫天生當日的投放處,第一批趕來的特警因為人手不夠,不能全面展開搜索,所以進展緩慢,直到此時,百名特警才在領隊的帶領下,展開逐寸的調查。

  一個多小時後,眾特警發現了天生在山上攀登的痕跡。

  至此搜索工作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眾人沿著天生留下的痕跡,很快摸到了天生遇險的草原,到達了天生被三男一女暗算,而後又被金鷹抓去的地方。

  “可惡!”林佩起人老成精,很快就發現此地來過不只一人,而且彼此間還發生過沖突,在這種生存挑戰活動中會發生甚麼樣的齷齪事,林佩起心知肚明,只恨組委會竟然沒將這件事通知搜索方,不然也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從天生被投放處搜索起了。

  諸葛尚雲將四周的足跡仔細探查一遍,道:“林老前輩,從足跡看來,天生到此處後與三男一女發生過沖突,地上還有滾動痕跡,卻不見天生足跡延伸至別處,晚輩猜想只有兩種可能...”

  “不是飛上天,就是遁入地,反正是平空消失了。”林佩起皺了皺眉:“這小子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啊。”

  眾特警搜索到的結果也是如此,搜索工作一時中斷,無法進行下去。

  “我發現了一根羽毛!”何曉雯忽然叫起來。

  “這是金鷹的羽毛,這種鷹最喜歡將人或動物抓到高處後摔死。”拿過羽毛看了看,林佩起皺眉道:“永業,飛劍傳書叫人來,越多越好!”

  陸永業一驚:“老師您要行周天搜魂大法?!”

  “別廢話,快點!”

  “是!”陸永業只得遵命,右手疾伸,一道白光從掌心處飛出,在空中一閃不見。

  何曉雯瞪大了眼:“這老頭子要幹嗎?難道要替天生招魂...!”諸葛尚雲瞪了她一眼,何曉雯嗔道:“你兇甚麼?”

  十幾分鐘後,陣陣劍氣破空聲傳來,數十道劍光自四面八方向這裏匯集,劍光顏色形狀各不相同,各顯金,白,青,黃,赤諸色,有的凝而不散,宛如繁星點點,有的光尾拖曳,好像長虹經天。

  在場的諸人看得張口結舌,這麼多位看來至少是職業級的劍客匯集在一起可是少見的勝景,反應最快的記者早就打開攝像機,捕捉這歷史的瞬間。

  各色劍光紛紛落地,數十名劍客現出本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西裝革履一派斯文,有的迷你裙飛揚光瑩瑩的修長玉腿要人老命。眾劍客齊向林佩起轟然一禮:“見過會長。”

  “好了好了,今天叫你們來不是聚餐,也不是開舞會。”林佩起掃了一眼西裝迷你裙:“是救一個失蹤的孩子...”

  眾劍客面面相覷,為了一個失蹤的孩子竟然調動數十名職業劍客?這孩子多大來頭?

  “那孩子從這裏被金鷹擄去。”林佩起指了指身邊草地:“奇怪的是老頭子我用搜魂之術竟然無法找到他的蹤跡,只有請諸位協助,布下周天搜魂大陣來探查他的下落了。”

  眾劍客同聲應道:“聽候會長差遣。”

  雙目環視眾人,林佩起點了點頭:“剛好是四十九位,就以大衍之數升空排列。事不宜遲,請大家就位!”

  四十九名劍客轟然領命,一個個架遁光飛起,在空中盤膝坐在雲頭,同時低喝了一聲,頭頂均冒出數十丈高的白光,直沖霄漢。

  林佩起見眾人已就位,也飛身升入空中,在四十九人所布陣形的中心部位盤膝坐下,喉嚨裏“咕嚕嚕”一陣疾響,兩道玉筋從鼻孔冒出,直長到數米長,在頭頂輕輕飄蕩。

  大衍共有四十九常數,變數為一,數數循生,變化不盡,用這種方法對敵防守或是凝聚眾人功力,都可收到奇效。林佩起這個變數剛加入陣中,四十九名劍客立即生出感應,頭頂白光爭先恐後的向林佩起鼻孔中冒出的那兩根玉筋湧來。

  兩根玉筋“錚”的發出金屬之音,忽然漲大百倍,像兩根玉柱般巍然矗立在空中,眾劍客發出的白光漸漸依附在玉柱上,從地面望去,好似兩根插天玉峰被圍繞在雲光霧氣中。

  一直焦燥不安的何曉雯也安靜了下來,忙著問諸葛尚雲:“大色鬼,他們在幹嗎呢?”從白玫瑰酒吧出來後她已經不叫諸葛尚雲鬼精靈,改叫他大色鬼了。

  “想是在凝聚眾人功力罷。”諸葛尚雲正看得入迷,隨口答道。

  此時只見白光圍繞中的兩根玉柱忽然發出強烈光芒,道道光華匯集成流,湧入林佩起的體內,林佩起一陣輕顫,全身也發出強光,活像個上萬度的大燈泡掛在空中。

  何曉雯看的張口結舌,想不通人又怎麼能變成燈泡,現在又不是黑夜,這老頭兒變個燈泡幹嗎?

  林佩起忽然大喝一聲,自泥丸宮應聲飛出一個淡淡的虛影,那虛影裹在成團的如霧光華裏,面貌風范依稀與林佩起有幾分相似。眾人正在猜測那虛影的來歷,忽然看到那虛影在空中連晃幾晃,竟然化成了一團光雲。

  光雲好像能見風就長,迅速已極的向四外漲去,在吃驚萬分的眾人注視下,不多時已經蓋住了整個天空,眾人只覺四周陰暗下來,像是到了黑夜,要不是有林佩起這個大燈泡懸在空中,怕是真要伸手不見五指了。

  空中光雲不停的向四面延伸,轉眼間已將整個神工架完全罩住,此時林佩起周身光華更盛,簡直連眉眼也要看不清了,透過光華,隱隱可見他一張英俊的面孔漲得通紅。

  如此過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林佩起呼出一口長氣,空中光華也漸漸縮小,變回原先的虛影模樣,鉆回他泥丸宮中不見。

  林佩起緩緩自雲頭站起,收回了兩根玉筋,眾劍客也紛紛收功,隱去了頭上白光。

  林佩起道:“謝謝各位的協助,大家可以回去了。”眾劍客齊向他行禮告別,各自駕起劍光,轉眼間消失不見。

  林佩起剛落回地面,眾記者已經一窩蜂圍了上來,爭先恐後的問道:

  “請問林會長,您剛才是用的甚麼法術?”

  “請問林會長,您剛才的發光術普通人能不能練?如果推廣,是否可以進一步節約能源?”

  “林會長,您是不是查到了失蹤少年的蹤跡?”

  “請問..”

  林佩起皺著眉不耐煩的道:“各位,老夫現在忙著救人,你們的問題在行動結束後會由警方有關人員負責回答。”

  負責此次行動的特警隊長見狀一揮手,幾名高大的特警已連轟帶趕的將眾記者驅逐開。

  林佩起點點頭,對那名特警隊長道:“叫你的人快上飛行法器,我老頭子在前面帶路。”畢竟行動由警方主持,林佩起終不便拋開警方的人獨自行動。

  坐在飛行法器中望去,只見林佩起和陸永業化成一金一白兩道劍光,在法器前不疾不徐的飛行,法器的速度已提到最高,但比起他師徒兩個來,顯然還是大有不如。

  不多時,一座插天巨峰已在眼前出現。

  見到峰腰的蔟生箭竹和成片的冷杉杜鵑,諸葛尚雲驚呼道:“神工頂!孫兄只是一介凡夫,又怎會到此。”

  何曉雯見林陸兩人所化劍光果然是向峰頂方向飛去,奇怪的問道:“是不是這老頭兒搞錯了?”

  諸葛尚雲搖頭道:“非也非也,合數十位職業劍客之力探查的結果怎會有錯,孫兄若非另有奇遇,必是身在極險之境。”

  聽說孫天生可能身在險境,何曉雯一顆心幾乎要從口裏跳出來,不由抓緊了諸葛尚雲的手臂:“你別嚇我,天生他不會有事吧。”

  這時飛行法器已經在峰頂降落,諸葛尚雲道:“峰頂已至,你我下去便知究竟。”

  峰頂仍是風雪交加,好在諸葛尚雲和何曉雯也有一身不俗的內力修為,還不覺得怎麼寒冷,特警隊員們也都是這年代稱的上“高手”的人,雖然不能和職業劍客相比,也均有一身不俗的內外功造詣,此時在隊長的命令下已排列整齊,個個精神抖擻。

  林佩起望著面前的幽深石林,面上一付凝重之色。

  “老師。”已經有六品職業劍客身份的陸永業也心有所感的道:“石林中...”

  “不錯。”林佩起贊許的點了點頭:“石林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雖然不帶邪氣,但強大的程度卻是老夫生平僅見。”

  “難道孫天生他...”

  “當然不會是他。”林佩起道:“那孩子雖然是身有奇經九脈的絕世奇才,但卻沒有修煉過任何武功,目前只是個普通少年,他不可能散發出這樣強大的力量。”

  “老師,那我們?”

  “現在只有慢慢進入石林,也許只是老頭子多心吧。”林佩起道:“你我要多照看那些特警和那兩個孩子,萬一有事,你先帶他們逃生!”

  聽到自己心目中天下無敵的老師竟說出“逃生”兩個字來,陸永業心一沉:“老師..如果有變,永業絕不願先走!”

  “住口!難道這上百條人命你全都不顧!記住!如果有變,你帶這些人先走,不要理我!”林佩起聲色俱厲的道。

  陸永業道:“要不要多召請幾位劍客來?”

  林佩起笑道:“老頭子只是猜測,也許根本就沒有變故發生,動不動就叫一幫人來,可不是我林佩起的作風。”

  “再說以那種強度的力量,人多也未必有用啊。”林佩起瞇著眼望向面前的石林,悠悠的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45:50

第七章 湖底洞天

  上百名特警排列成方陣,跟隨著林陸二人向石林深處探去。

  一些佩有飛行法器,追蹤眾人來到神農峰頂的記者原本還想跟隨,以便在第一時間搶到大新聞,可在那位不講情面的特警隊長示意下,立即被轟離了神農頂。作為失蹤者的摯友,諸葛尚雲和何曉雯倒是被獲準參與行動,林佩起認為他兩個或許還派的上用處。

  那石林極為廣闊,林間無花無草,只有些地蕨藻類遍生地上,算不上風景佳麗的處所,倒是千萬根高矮不一,圓尖各異的石筍成片成行排列,看似雜亂無章,卻是錯落有致,看的眾人連連稱奇。

  在林中前行了一陣,林佩起感覺到那股力量越來越強,為防萬一,忙招呼眾人放緩腳步。可能是因為神農頂位置絕高,入林後地勢又是一路上行,不知不覺間,眾人已經高出雨雲,剛才還是雨雪交加寒風刺骨,這會兒已經是麗陽高照,再走過數片石林,眼前出現了一個足有十丈方圓的大湖,湖中隱隱冒著熱氣,竟然是一處溫泉。

  眾人走到湖邊,只見湖心處的水面不停翻滾,串串水泡珍珠一樣從水下冒出湖面,破開後立刻變成熱霧飛散,弄的湖邊百丈內都是氤氣嵐繞,仿佛夢中世界。

  何曉雯高興的大叫起來:“哎呀,好大的溫泉啊,要是能洗個澡該有多好。”忽然看到眾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嚇得伸了伸舌頭道:“人家就是說說嘛,真是的。”

  林佩起盯著水面看了一陣,緩緩道:“如果老頭子沒弄錯,孫天生應該就在水下了。”

  大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孫天生在水下面?那不是要打撈屍體?何曉雯更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天生,天生,我不要你死。”

  “他在湖下是不錯,不過人還活著。”林佩起笑道:“永業,你修習的是‘癸水真氣’,玩起水來應該比老夫在行,你來吧。”

  陸永業知道老師要考較自己的功力,道:“那永業就獻醜了。”說完揚手放出一道白光,向湖水飛去。

  眾人見那道白光沒入水中,像一條銀龍般迅速遊到了水底,正不知陸永業何意,忽然看見那道白光在水底閃了一閃,猛向四外暴漲,眨眼間已布滿了整個湖底。

  白光布滿了湖底後仍然不肯停下,順著四面湖壁自下而上冒出,就像是一個極大的托盤,盛住了滿湖清波。

  陸永業臉露笑容,喝道:“起!”隨著他的手勢,白光托住了一湖水緩緩飛向空中。

  眾人呆呆的看著一湖水被白光托起,連喝彩也忘記了。何曉雯聽說天生沒死,心情正佳,見狀連連鼓掌,大聲歡呼著為陸永業打氣。

  陸永業揚掌又是一道白濛濛的氣勁向空中湖水擊去,同時收回白光,那些湖水失去白光約束,正要在空中散開,被那道氣勁擊中,外圍湖水立刻結成了厚厚一層堅冰,陸永業雙掌一合一分,又發出兩道白光,在空中緊緊托住冰球,由滿池湖水結成的這個大冰球就被定在了空中。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那冰球被陽光一照,射出萬道華彩,真像是平空裏掛上了一個大號的閃光球。冰球內遊魚歷歷,蝦蟹俱全,又仿佛空中多了家水族館,天地間冒出個大魚缸。

  這時湖水都被移到了空中,幾處泉眼上也有隱隱白光封住,湖底已經是滴水全無,陸永業再次揚掌發出白氣,本來是粘濕的湖底立刻被凍成硬土,成了康莊大道。

  眾人忙向湖底望去,只見四處空蕩蕩一片,哪有孫天生的半點蹤跡?

  諸葛尚雲皺了皺眉:“難道這湖底另有玄機?”

  林佩起哈哈大笑,手指處一道金光飛出,森森劍氣到處,立刻在湖底挖出了一個大洞來,竟有道道天光從洞口射出。

  林佩起笑道:“孫天生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這種地方他也進得來?”說完領先跳入洞口。

  眾人圍到洞口觀看,原來下方還有一層土地,距洞口不過七八丈高,好在大家都武功不俗,便跟著一個個跳了下去。

  下面果然另有玄機,眾人抬頭望去,方才的湖底正在頭頂上方,腳下卻是一塊塊灰色巖石組成的地面,面前有幾根高達七八丈的灰黑色石柱直接湖底,瞧那些石柱的位置,正是那幾個泉眼所在,想來這些石柱定然是中空的,那些溫水正是從石柱中流向上方湖裏,大家所站的地方卻沒有一滴水。

  放眼望去,湖底竟是非常廣闊,氣候溫暖異常,地面巖石縫中遍生著各色花草,一陣風過,香氣撲鼻。仰頭看去,那一方十丈方圓的湖底竟然倒生著許多樹木,密密成林,排在眾人頭上。大家都知道此刻已經身處在山腹內部,那些風和光一定是從山壁的縫隙裏透來。

  眾人跟著林佩起向前方走去,漸漸離開湖底範圍,只見上方穹頂更高更闊,也不知伸往何處,這山腹內真是別有一番天地。

  身處在這山腹之內,很難說會不會有未知的兇險,眾人在目驚奇景的同時暗懷憂懼,不約而同的屏息靜氣,上百號人臉上帶著又是驚喜又是擔心的表情,鴉雀無聲的緩緩行去。

  前方地形漸變,原本由灰黑不平的巖石組成的地面已變得光滑如鏡,眾人低頭看去,只見腳下是一片玉黃色的地面,細如膩脂,人走在上面發出輕微的“嗒嗒”聲響,稍不留神就會滑倒。

  林佩起是何等見識,一眼就看出這是萬載玄玉結成的地面,這萬載玄玉飛劍難傷,是奪天地造化之物,平日裏一小塊已經是價值千金,在這裏竟然大量出現,實在讓他大吃一驚。

  再向前行,眾人忽覺腳下傳來陣陣暖意,玄玉所結地面之下,似乎隱隱有光焰流動,何曉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去,見地面下正有一些赤紅發亮的液體在緩緩流動,驚叫道:“這...這是甚麼?”

  “應屬玉石一類,下方流動之物該是地火巖漿。”諸葛尚雲奇道:“這玉石地面倒不知是何來歷,竟能抵住地火侵襲。”

  那赤紅色的液體果然就是地火巖漿,山石土地,遇之即溶,卻偏偏被上方“萬載玄玉”擋住不能上湧,上天造物之奇,也真是令人驚嘆。

  眾人走在這玄玉上面,越往前行越覺得熱力難擋,先前還只是略覺暖意,漸漸的已感到炙熱難耐,功力稍差者只能一蹦一跳的行走,可能是因為逐漸進入了地火匯集的中心地帶,玄玉雖能擋住地火使其不能上湧,但已不能完全將地火熱力抵消。

  前面的林陸師徒突然停下腳步,林佩起道:“應該就是這裏了。”

  眼前是一座高有數丈的山峰,通體玉黃,與眾人腳下的地面同色,竟然是由整塊玉石形成。

  同號稱“華中第一峰”的神工頂比起來,這座玉峰高不過五六丈,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但在這山腹內出現,還是讓眾人看直了眼。

  玉峰底部,赫然有一個高二三米,寬一二米的洞口,隱隱紅光正從洞口內射出,陣陣熱浪撲面而來。

  “這裏恐怕是地肺之口,大家運起功力護體,跟隨老夫小心進入。”林佩起道。

  洞內道路非常狹窄,只能容兩人並肩而行,林陸師徒走在前面,暗運護體真氣擋住前方滾滾而來的熱浪,為後方眾人稍解熱流逼身之苦,大家放緩腳步,魚貫而入。

  道路似乎是在一路向下傾斜,而且越往下走,熱度越高,連兩邊的洞壁也由玉色轉成褐色,再由褐色轉成暗紅色,眾人除林陸師徒外無不汗流浹背,只好將功力運到十成十,咬緊牙關苦撐。

  轉過幾個彎道,又是一個洞口,眾人隨林陸師徒穿過洞口,只見眼前是一道寬約兩丈的玉色石樑,石樑下方,全是滾滾赤火巖漿,正在流動不止。那些火漿相互激蕩,時不時有點點紅星飛迸而起,此起彼伏,帶動的股股熱流撲面。

  眾人都暗暗咋舌:這要是跌下去,怕是連骨頭也找不到了。

  石樑盡頭已無去路,只有一堵玉色晶瑩的洞壁,洞壁上平伸出一個玉質平臺,剛好與石樑相接。平臺之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緊閉雙目,斜靠在後方的洞壁上,全身衣服已被汗水打濕,臉上毫無表情,也不知是死是生。

  何曉雯激動的大叫:“天生...”

  果然是孫天生。

  那位特警隊長果斷的一揮手:“救人!”

  兩名特警應聲躍出,他兩個竟然輕功了得,在空中也不用借力使勁,流星般直落到平臺上,伸手就向孫天生抓去。

  “慢著..”林佩起暗覺不妥,但他畢竟不是主事人,總不方便硬行出手攔截,出聲阻止已經不及,眼看兩名特警的手已觸到孫天生身上,只得嘆口氣,搖了搖頭。

  那兩名特警的手剛一觸到孫天生雙臂,忽見孫天生身上彩光一現,兩名特警連一聲驚呼也來不及發出便被高高彈起,向下方的滾滾巖漿落去。因為變故發生太快,連林陸兩人也不及救援,眼看著兩名特警無聲無息溶解在巖漿裏。

  孫天生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如紙,一個輕煙般的身影從他泥丸宮中飛了出來。

  那身影五官模樣和孫天生一般無二,裹在五色彩光中輕輕漂浮於空中。

  “天生...?”何曉雯驚呼道:“你..你怎麼了?”

  那身影對她毫不理會,卻發出一陣奇厲已極的嚎叫,雙目中兇光怒射。

  “你..你幹嗎?”感覺到身影的反應有異,何曉雯為之色變。

  “元神出竅!”諸葛尚雲知道孫天生絕不可能具有自如操控元神的功力,又見到孫天生的元神完全是一付失控的模樣,以他的穩健持重,不由也面色大變。

  身影厲吼一聲,忽然漲大數倍,向眾人撲來。

  陸永業長嘯一聲,瞬間把精氣神無限升華,肉體隱入身佩的銀鱗劍中,升入空中迎戰孫天生包裹在五色彩光中的元神。

  只見陸永業升空後立刻化成一道如雪光華,把孫天生的元神緊緊圈住,他恐怕傷到天生,因此只守不攻。

  被困的元神一陣急叫,五色光華驟然大盛,陸永業所化劍光立即現出不穩之狀。

  陸永業只覺對方護體光華威力大增,自己的劍氣竟有潰散跡像,大驚下先求自保,忙將功力運到十成,才勉強將光華抵住。

  林佩起看的暗暗點頭:“正是這種力量,好在這小子還不能自如運用,否則威力更大,那可就糟糕了。”

  這時變故又生。

  被困元神幾次沖突不能脫出劍光包圍,便在空中一陣急轉,縮成彈丸大小,猛向劍光撞去,陸永業萬萬想不到對方如此狡猾,竟會想到聚集功力攻擊自己劍幕的一點,大驚下來不及反應,“撲”的一聲劍氣四散,他布下的劍氣圍幕竟被元神輕易突破。

  元神脫出圍困後立刻恢復成原先大小,猛惡已極的向眾人撲來。

  林佩起哈哈一陣大笑:“好小子,真有你的,看來老頭子只有賭一把才行,要是輸了,那只能怪你命苦!”

  說完用手一點何曉雯,何曉雯只覺眼前金光閃動,跟著手指劇痛,流出了數滴鮮血。林佩起用手一指,先將那幾滴鮮血停在空中,而後低吼一聲,眉間射出一道如柱金光,迅速轟在元神的護體彩光上,只見滿空光屑飛濺,那樣威力強大的護體彩光,竟然被撞出了碗口大小的空洞。

  林佩起大笑道:“小子,就看這女孩對你是否真心了!”說著一指空中血珠,那血珠立即從空洞飛入,直擊在元神的眉間。

  說來也怪,元神被血珠擊中後頓時一呆,竟然停在空中不再行動,眼中兇光也漸漸褪去,代之的是一付茫然神色。

  林佩起道:“你還不歸竅,真想做孤魂野鬼嗎?”說著手掌向元神虛推。空中元神仿佛恍然大悟,立刻掉頭飛回玉臺,自天生頭頂一閃而入。

  天生斜靠在後方玉壁上的身體隨著元神歸位一陣輕顫,然後便軟綿綿的倒下。

  “哈哈,愛情的力量真是大啊。”林佩起對何曉雯眨了眨眼。

  像是突然間明白了甚麼,曉雯臉蛋微紅,瞪了林佩起一眼,轉身奔向倒在玉臺上的孫天生......

  朦朦朧朧中,天生看到了雪白的墻壁,雪白的窗簾,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被褥,還有----

  雪白的一張俏臉。

  何曉雯雙手叉著腰,正對幾個探頭探腦的記者大發雌威:

  “都給我滾出去,滾------。”

  “曉雯,此處乃是醫院,風度,風度。”諸葛尚雲也在。

  “你不是軍師嗎,為甚麼沒辦法讓天生醒過來,他都昏迷十幾天了。”

  昏迷了十幾天?我,我難道是在醫院?

  只見何曉雯幾乎把一張俏面貼到了自己臉上,也不管還有諸葛尚雲在場,柔聲叫著:

  “天生,天生,你快醒來好嗎?我和大色鬼,晤-就是尚雲拉,都在等著你醒過來呢。”

  “曉雯,我看得到你啊,你,你聽到我說話嗎?”

  何曉雯對他的存在似乎是毫無所覺。諸葛尚雲嘆了口氣:“曉雯。天生意識尚未恢復,你這又是何苦?”

  何曉雯眼眶紅紅的問:“你最聰明瞭,你說,天生還會醒嗎?”

  “孫兄吉人天相,必當醒來。”

  “曉雯,尚雲,我看得到你們,我在啊,你們聽不聽的到我的聲音?”孫天生大聲的喊著:“我的孫媽媽,她現在還好嗎?”

  “傻小子,你現在只是以第六感看到他們,他們是發現不了你的。”孫悟空的聲音道:“我和老色鬼休息夠了,快回來吧。”

  刑天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來:“放風時間到,小子滾回來。”

  “我不要...”天生還想抗爭,可一股奇大的力量已將他拉回體內,回到與外界隔絕的自身小周天中。

  回到那日。

  那天精精走後,天生欣喜的發現自己身處的湖邊竟然產物頗豐,有很多可以食用的野菜野果生長,不由感謝起那只金鷹來,憑借豐足的水源和食物,天生有信心贏得這次比賽。

  想到很快就有50萬元給媽媽看病,天生幾乎要開心的跳起來。

  一團玉青色的光華就在此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想起精精的描述,天生驚叫一聲撒腿就逃,被怪物追上算老帳可不是玩兒的。

  可是一股四面八方湧來的大力卻擋住了所有方向的去路,天生絕望的發現,對方的力量絕不是他所能抗衡,無數次失敗後,天生乾脆閉上眼,心想隨這怪物處置算了。

  令天生意想不到的是,這團玉青色的光華竟然能發出兩個不同的聲音,並且有名有姓,一個叫孫悟空,一個叫刑天,兩個傢伙很有禮貌的以現代方式介紹了自己,看起來並不像有惡意。

  初步得到了天生的好感後,兩個傢伙立即扮出一付可憐人的模樣,悲悲切切的講述起自身的遭遇,天生慢慢聽明白了,兩個傢伙原來生活在“幻之神界”,因為中了甚麼“玉帝”的奸計,被弄至失去了肉身,誤打誤撞下來到地球,如果再找不到可供他們存身的“廬舍”,將會永遠消失掉。

  天生大為同情兩個傢伙的遭遇,竟然不知深淺的問了一句:“我能幫你們嗎?”

  中計。

  兩個倒楣蛋兒立刻提出了要暫居天生體內的要求,並特別提到,是天生放走了他們事先選定的“新家”人參妹精精,導致了他們兩個如今的危險狀況,天生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面對著兩個可憐人兼討債者,天生無言以對,終於在兩個傢伙保證絕不傷害自己的前提下同意了他們暫住體內的要求。

  兩個傢伙歡天喜地的進入到天生體內後,立即發現了不妥。

  元神,也就是以個人意識形成的能量體,通常要駐在人的大腦中,也就是說,元神進入一個身體後首先要被大腦所接受,才能真正的長存下來,直到肉體毀滅,大腦死亡。

  本來以孫悟空和刑天兩人的功力,元神離體後只需稍加凝練,就可回復原先功力,甚至可以重塑肉身,但糟就糟在合體後的副作用使他兩個不但不能凝煉彼此的元神反而在漸漸失去力量,因此兩個傢伙必須進入天生的大腦中,爭取與天生的本神共處,才能保有現存的意識。

  毫無經驗的兩個傢伙卻不幸的發現,天生大腦本能的對他們產生了抗拒,在天生大腦的激烈反應下,兩人的元神無法停留。

  在地球的這段時間裏,孫悟空和刑天學到了許多嶄新的知識,尤對與自身相關的靈魂學瞭解最多,根據靈魂學的觀點,以“奪舍”的方式獲得新肉體只有兩種方法,一是找到與自身原體生物波相同的剛死不久者,在24小時內進入,二是憑借自家元神的強大能量逼走對方的本神。但第二種方法並不常久,憑武力奪取的身體往往會在短時間內死亡,侵入者只能陷入不停“奪舍”害人的怪圈。

  對於孫悟空和刑天來說,第二種方法當然不能使用,就是找到第一種方法中的新死肉體也無濟於事,原因很簡單,這個星球上人類的肉體根本負載不了他們強大的能量,如果強行進入,新身體只會在瞬間支離破碎。

  只有天生異稟的孫天生,才有負載他兩個強大能量的本錢。

  可令兩個倒楣蛋頭痛的是,孫天生的大腦對他們完全排斥。

  兩個傢伙狼狽的退出孫天生的大腦,在天生體內計議良久,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可以住在天生的丹田中,與天生本身的氣息混合,以求躲過天生大腦的“監察”。

  這一招果然有效,天生的大腦不再對他們發出驅逐指令,可令兩個傢伙再次大呼倒楣的是....

  天生周身的經脈竟然不能承受。

  丹田。人身的氣息之庫,是修真者存氣之所,與奇經八脈緊密相連,而丹田中的氣息變化,也直接關系到奇經八脈的狀況。

  普通人修煉真氣,真氣起初是在八脈中流轉,煉至充盈無比時,八脈中的真氣就不能再增加,到了所謂的瓶頸,必須要用很長時間慢慢回收于丹田,才可進行下一步的修煉,而丹田中的真氣隨功力增加而密度變大,最終成為“內丹”,步入小成之境。

  天生身有九脈,第九脈既可用於煉氣,加快真氣產生,必要時更可以做為“第二丹田”,如果修煉真氣,比常人將快上不止一倍。也因此可以容納更大量的真氣。

  兩個傢伙正是看中天生此點才滿心歡喜的住進“新家”,到此時卻驚駭的發現,天生的第九脈中,竟然藏有一股極大的力量,這股力量不知為何不能釋出,郁結於經脈內,竟使其成為“陰絕之脈”,看似體有九脈的天生,竟連常人也不如,如果兩個傢伙駐于天生丹田,將會使天生體內再無容氣之所,一樣會像普通人般不久死去。

  兩人大驚之下只得另想辦法,而唯一的可行之策就是打通天生體內被閉塞的第九經脈。

  他兩個雖然功高蓋世,但像這樣在別人體內以元神狀態行功還是第一次,更何況還要時時躲避天生“大腦”的監視,為求謹慎,兩個傢伙只得離開天生體內,在征得天生同意下將天生帶到他們在神農頂無意中發現的隱秘所在--湖底秘洞中。

  重入天生體內後方一行功,兩人又發現了新問題,天生的第九經脈多年閉塞,已隱隱變形,兩人不但要將其打通,還要將其修復,可身在廬山中的兩人做不到對天生體內第九經脈瞭若指掌,如果一個不慎,不但不能修復已變形的經脈,反倒會要了天生的性命。

  苦思之下,兩人終於想出了辦法,先以無上功力催發天生的第六感,使天生具有“內視”的能力,兩人再以第六感與天生交流,一來可以借此瞭解天生體內經脈狀況,二來也可躲過僅能夠操控五感的天生大腦。

  兩個膽大功深的傢伙這一次誤打誤撞倒是走對了正路,在催發天生第六感的過程中,兩個傢伙發現目前還只是普通少年的天生元神竟是無比強韌,暗含著極大的力量,第六感瞬間便被成功引出。

  憑借第六感,天生立刻明白了二人的想法,三人便開始同心協力整治“陰脈”。此時三人為防天生“大腦”的幹擾,都關閉了五識,對外界情況一概不知,天生初次運用元神,本來最怕被人打擾,好在這湖底秘洞還算安全,三人合力下不過半天時間,就已將陰脈打通修復了一半。

  林佩起等人卻在此時尋來,兩名特警的莽撞使天生元神忽然走火入魔,孫悟空和刑天的元神雖然可以隨意打開五識,但此時身在陰脈中,失去了對自身陰脈有“內視”能力的天生本神指引,兩個傢伙因怕傷到天生,根本就不敢稍動,只能目視危境卻束手無策。

  還好林佩起經驗老到,一眼就看出天生元神潛力雖大,卻並不是經過刻苦凝煉的修行結果,絕不是修煉者有心或無心下真正魔化的元神,應該只是受驚迷失了本性。

  林佩起一生鉆研元神凝煉之術,深知對於這種因偶然受驚而失魂的元神來說,親人或愛人的呼喚最為有效,民間常見母親呼喚受驚的孩童就是這個道理。林佩起一路冷眼旁觀,早就看出何曉雯對天生的愛意,於是冒險一試,真愛者鮮血的呼喚果然將天生的本性喚回。

  回神後的天生無比虛弱,當即便被送回到醫院中。

  住院後的第二天,天生就已恢復過來,忙以“內視術”搭救出在陰脈中呆了整整一天的兩個乖寶寶。兩個傢伙一出“險境”就翻了臉,立刻鎖住天生五識,令他不能“清醒”過來,催逼著他一同修復陰脈。

  經過此次變故,天生陰脈受損更重,要打通修復比先前難上百倍,足足十幾日過去也不過才修好大半,而可憐的天生只能在兩個傢伙休息時才得以與外面的世界“接觸”,卻不能和任何人交流。

  此時的孫天生卻並不知道,在這段時間的“努力工作”後,他不但擁有了“第六感”,隨著陰脈被逐步打通修復,體內蘊藏了多年的力量也如冰河解凍,不日將成滔滔洪流。

  在接下來的數天中,孫悟空和刑天終於完成了對陰脈的打通修復工作。

  當五識重回到身體時,天生強壓住心頭狂喜,緩緩睜開了雙眼。

  四面安裝的空調墻使屋溫保持在攝氏二十度左右,何曉雯穿著一身這年代流行的翠色春衫,露出大半截雪白的粉頸,半伏在他的床邊,香夢正酣。

  天生心裏一陣感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從湖底秘洞之後,他對這個女孩的感覺已經起了微妙變化,往日那個又跳又蹦,甚至是有點兇的女孩此刻在他眼中竟是那麼嫻靜可愛,溫柔如水。

  看看病房裏再無別人,天生忍不住伸出手去,輕撫著何曉雯的秀發。

  “天生…”被他的突然醒來驚呆了,何曉雯看了眼天生的手,粉面一紅:“你…你醒了?”

  “曉雯,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天生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對不起,你剛才睡著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滿臉都是幸福的紅暈,何曉雯嘟著小嘴:“你這人,變壞了…”

  兩人互相看一眼,都開心的笑起來,此刻再說甚麼話都是多餘的了。

  畢竟生性爽朗,何曉雯在這突來的幸福中只沉浸了片刻,便甩了甩長發站起:“你看我,醫生說了如果你醒來要立刻叫他,一高興就給忘了。”說完飛身出了房間,也不管身在醫院便扯開喉嚨叫起來: “醫生,醫生,死到那裏去了!”

  天生聽得苦笑搖頭,這是剛才那個何曉雯嗎?

  “嘿嘿,小子,這女孩真是兇啊,老孫勸你離遠點。在俺老孫看來,還是母猴子更可愛些。”孫悟空的聲音傳來。

  天生還沒來得及說話,刑天已大罵道:“見你的大頭鬼,你就知道母猴子好,這女孩兇是兇,但對咱們小生夠溫柔,人又漂亮,更是小生的救命恩人,老夫我是越看越喜歡。”

  二十多天共處於一個身體,兩個傢伙和天生的友誼日增,已經是“小生”“小生”叫個不停了。

  對這兩人愛爭吵的毛病早就習已為常,天生剛想笑著勸架,忽然想起刑天話裏有話,忙問:“老色鬼,你說甚麼救命恩人?你說清楚點。”

  刑天得意道:“這可是乖乖了不得啊,有分教,‘小英雄突遭飛來難,美少女臨危施援手’這一出就叫美女救…”

  孫悟空打斷道:“老色鬼你想清楚,小生剛築基有成,現在提這些會影響他下步修煉。”

  天生忙道:“猴子住口,老色鬼最乖,快說快說。”孫悟空哼了聲,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命令住口。

  “猴子就會危言聳聽,老夫說給你知道…”刑天很是得意的把那天湖底秘洞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真愛…”天生想起曉雯往日對自己的種種表現,心裏一陣溫暖。

  天生的主治醫生遇到了他行醫二十多年來最古怪的事,根據檢查,這個少年被送來時大腦就已死亡,甚至連膝跳反應也已失去,奇怪的是心臟卻像常人般有力地跳動著,面色也紅潤如常,令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寫診斷書。

  之後天生一連昏迷了二十多天,他更認為這個少年必死無疑,從沒想過天生還能醒來。當何曉雯告訴他天生醒來的消息時,他立即從椅上躍起,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了病房。

  天生被強制著做遍了各類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比健康人還健康。在天生的強烈要求下,這位醫生只得為天生辦理了出院手續,住院費是由挑戰活動的組織者北都市電視臺承擔,天生只需簽個字就可。

  此時天生陰脈已通,多年來折磨他的怪病也不翼而飛,踏著輕快的步伐,天生走出了北都市醫院。

  “孫兄康復後精神更勝從前。”諸葛尚雲放下手中汽酒,笑吟吟道:“奇的是風華儀度也與往日大不相同,尚雲可是百思不解了。”

  面前的天生玉面瑩然,顧盼間英氣逼人,實已不像當初那個老實羞澀的苦孩子。諸葛尚雲當然想不到天生這二十多天來的奇遇,三個元神多日裏憑第六感交流,彼此間相互影響,天生的內在性格與外在風度已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

  天生笑道:“尚雲就會開玩笑,我就是我,哪會有不同呢?”

  何曉雯倒是大有感觸:“是變了,變壞了。”想起醫院裏的一幕,臉上微紅。

  諸葛尚雲“哦”了一聲,打趣道:“但不知是如何一個壞法?”他是接到曉雯的電話才趕到醫院,對天生變“壞”的事並不清楚。

  天生一陣尷尬,忙岔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了,媽媽的事真要多謝尚雲呢,我敬你一杯。”

  諸葛尚雲道:“你不必謝我,此次多虧孫院長吉人天相,也算電視臺還有良心。”

  原來天生參加挑戰活動前,諸葛尚雲未雨綢繆,讓天生簽了份授權書給他,以防萬一天生獲勝後有任何意外發生,不能及時動用獎金治療孫院長的病。這本來只是諸葛尚雲出於謹慎布下的預防手段,想不到天生果然出了事,雖然按照比賽規定,天生已算是失敗,但他的事驚動了新聞界,又能大難不死,也算符合了生存挑戰活動的精神,組委會臨時決定授于天生特別獎三十萬元。憑著天生的授權書,諸葛尚雲得以動用了這筆錢,此時孫院長的手術已經成功做完,正在千裏外的“南帶河”進行術後療養。正是諸葛尚雲的先見之明,使孫院長的病情沒有耽擱一天,天生很是感謝。

  三人又說笑了一陣,諸葛尚雲忽道;“如今已近八月,再過一月孫兄便要進入北都大學,不知孫兄在這一月間有何計劃?”

  天生被問得一愣:“計劃?”

  “入北都求學者,均以職業劍客為目標,其中不乏有良好劍術修為者,而孫兄至今對此毫無所知,不知可有心瞭解一二?”諸葛尚雲道:“如孫兄有心,尚雲倒有一番安排。”

  孫悟空和刑天兩個聽的大感興趣,爭先恐後地鼓動天生答應諸葛尚雲的提議。

  略微猶豫了下,天生道:“尚雲你是說…?”

  諸葛尚雲哈哈一笑,道:“特訓計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46:41

第八章 如花少年

   北都市體育中心。

  在這個占地數十公頃的體育中心內,各類體育設施應有盡有,大到足球場藍球場,小到乒乓球臺圍棋室,無不俱備。這裏是運動員們平日的訓練場所,同時也是各類體育愛好者最佳的渡假勝地。

  在北都市甚至是全國都赫赫有名的“華隆劍道俱樂部”,就建在這個體育中心內。由於“華隆劍道俱樂部”具有一流的設施和十數位常駐的職業和業余高品劍客,令大量的“劍道”愛好者趨之若婺,因此這裏的消費水準也同樣是驚人的。

  諸葛尚雲將自己的“紅旗”牌太陽能轎車緩緩停在俱樂部門前的廣場上,笑著對天生說:“到了。”

  面前是一棟高達二十層的大廈,數米高的純水晶感應門氣派非凡,門前的兩排夾道青松間則鋪設著這時代最流行的“仿植被地毯”,一根根人造草迎風輕蕩,人走在上面,松松軟軟的,猶如身在山野林間。

  天生看得目眩神迷,這家劍道俱樂部比他想像中氣派多了,天生第一次真正感到了“劍術”在當今受歡迎的程度。

  走進俱樂部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闊明亮的接待大廳,天然大理石地面瑩然生光,四面潔白的墻壁上,則懸掛著十幾幅身佩利劍的男女劍客肖像,一個個神采飛揚,氣派已極。

  諸葛尚雲笑著拍拍天生的肩膀道:“這些照片上的人均為常駐此處的職業高品劍客,孫兄無須羨慕,假以時日,孫兄成就定在他等之上。”

  天生不明白為何諸葛尚雲如此看好自己,只得笑笑說:“尚雲過獎了。對了,不知這裏的消費水準…”見這家俱樂部氣派如此之大,孫天生暗暗擔心。

  諸葛尚雲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明晃晃的金色卡片晃了晃,笑道:“這個不用孫兄擔心,小弟自有準備。”說著拉起天生的手,向接待臺走去。

  一名年輕漂亮的接待小姐不等他兩人開口,已經甜甜的笑道:“請問兩位先生須要何種服務?”

  諸葛尚雲笑道:“我等先觀賣場,再定劍室。”說著將手中金卡遞上。

  “謝謝您的惠顧。”接待小姐甜笑著接過卡,插入接待臺上的電腦中。

  “級別,貴賓級,最高可消費金額為100萬元。”一個合成聲從電腦中傳出。

  接待小姐臉上現出恭敬的神色,柔聲道:“先生,你們可以在賣場隨意購物,然後到這裏結算就可以了。”

  步入俱樂部的大賣場,孫天生不由揉了揉眼睛,感覺像是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幾乎一切與劍道有關的物品,在這裏都可尋到。

  從各式長短不一的利劍,到各式華美的劍鞘甚至是精美的劍穗,養護寶劍用的護油,擦拭劍身用的上好鹿皮,這裏都是應有盡有。

  除去與劍直接相關的物品外,賣場內還出售大量職業劍客所著的劍道類書籍,甚麼《從學會拿劍開始》《與你的劍共同呼吸好嗎》《我的劍客之路》《劍客資料大全》《論身劍合一》《三國賽上的古劍術》《劍道之探索》…等等,百花齊放,爭相鬥艷。

  “孫兄初次來此,還是先買把佩劍吧。”諸葛尚雲笑著帶他來到一列放滿了各式利劍的櫃臺前。

  面前的八張櫃臺下,整整齊齊擺放著長短不一的各色利劍,有的青光流動,人過留影;有的如霜如雪,寒氣浸肌。可能是為了方便顧客選購,這些劍都沒有放在鞘中,在賣場燈光的照射下,放射出各色光芒。

  天生看得心癢癢的,開口問道:“老闆,你的劍怎麼賣?”

  櫃臺後坐著一位又黑又瘦的老人,聞言看了眼天生,只“哼”了一聲,竟是不理不睬。

  諸葛尚雲暗中拉拉天生衣袖,上前笑道:“老丈勿怪,我這位兄弟不懂規矩。”

  老人聞言面色稍緩,寒電般的雙目掃了二人一眼,點點頭道:“哦…原來是個新手,小夥子,以後說話小心些,我的劍不是隨便賣的。”

  諸葛尚雲哈哈一笑:“北都市第一劍商,果然是名不虛傳。”馬屁不露痕跡的送上。

  老人“哦”了一聲,道:“胖小子倒是個明白人,說吧,看中了哪一把?”

  天生頗有些不服氣,心想:“還不是要賣?沒見過賣東西還端架子的。”

  老人像是能看穿他的心事,冷笑道:“賣是賣,也要看你有緣無緣呢。”

  天生賭氣不理他,用手指了下櫃臺道:“這把。”

  那是一柄長不過尺許的黑色小劍,看上去毫不起眼,可天生卻發現這劍身內隱有朦朧光華流動,想來不是凡品,因此一眼相中。

  老人一驚,嘿嘿笑道:“好小子,胃口倒不小,老夫倒想知道這劍願不願跟你呢。”說完拿出那把小劍,塞入天生手中。

  小劍入手,“嗡”的一聲響起陣陣龍吟,劍尖處突然冒出近兩尺長的藍色劍光,天生被唬了一跳,險些將劍拋落在地上。

  老人面色大變,跟著一陣狂笑,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這把‘藍電含鋒掣’在老夫手中三十餘載,今日竟然認主。小夥子,老夫賣劍一生,今日竟然走了眼,也罷,這劍歸你了。”

  諸葛尚雲道:“多謝老丈,不知此劍價值幾何?”

  老人聞言瞪起雙眼,怒道:“他娘的,胖小子婆婆媽媽,老夫不識真人,這劍只當白送賠罪,分文不取!”

  這老頭兒前倨後恭倒讓天生有些過意不去,忙道:“老丈,我還是付錢吧。”

  老人聞言大怒,一雙眼又瞪大了幾分:“你娘的,你再多說一句,老夫立刻收回此劍!”

  “慢!”冷冰冰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跟著只見一隻纖細柔美,玉色瑩然的手從背後伸來,一把將“藍電含鋒掣”從天生手中奪走。

  天生愕然回頭。

  面前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白衣如雪,腰佩亮劍,此刻“藍電含鋒掣”正在他手中伸縮不定,劍上光芒比先前更盛幾分。少年微微低著頭,仿佛不屑看眾人一眼,只冷冷道:“這劍,我要了。”

  “不!”天生被少年的無理行為深深激怒:“這劍老丈已經送給我,難道你是強盜嗎?”

  “哼!”不屑的冷哼聲入耳,少年衣衫無風自動,陣陣寒氣自體內透出:“你在對我說話?”

  “不錯!”天生挺了挺胸,毫不在意對方散發出的逼人劍氣。

  “有趣啊!”面前少年低笑著,緩緩抬起頭來。

  白裏透紅的面頰,不高不低的懸膽鼻,小巧紅潤的嘴唇,清澈如水的雙眸…

  天生不由呆住。

  這冷傲無理的傢伙,竟然生了一張嬌好如女子般的面容。

  如花盛放。

  天生被這少年的“美貌”驚呆了。無法想像,為何男人會生出這樣一張天使般的面孔,而面孔的主人,卻又是這般冷傲無禮,不近人情。

  少年從天生的目光中看出端倪,不由大怒,冷哼了一聲,身形微晃間已來至天生身前,手中藍芒暴漲,向天生頭頂削去。

  俱樂部中當然不能殺人,少年氣不過天生看他的目光,這一劍用意是削去天生頭發,以示薄懲。他明明搶劍在先,如今反要出手傷人,也真夠蠻橫無理了。

  諸葛尚雲大驚下正要搶上前去擋下這劍,忽見一條淡淡人影輕煙般掠到少年與天生之間,右臂輕振,“當”的一聲脆響,竟將藍芒震退。

  人影分開,出手者赫然是那位黑瘦的賣劍老人,這毫不起眼的老者,硬是用右臂擋下了“藍電含鋒掣”的一擊。

  少年後退兩步,面上略現驚容道:“你究竟是甚麼人?”

  老人哈哈一笑:“我是甚麼人?回家問你老子去吧,林清,你這付狂傲樣,比你老子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你老子狂歸狂,可不像你這樣不講道理,搶了別人的東西還要恃強傷人。小子,再不將劍還給那位小哥兒,別怪老頭子要以大欺小,替你父親教訓你了!”

  諸葛尚雲暗暗吃驚,這老人竟是真人不露相。

  那少年果然就是林清,聞言不由大驚,道:“你…你認得我父親?”

  老人大笑道:“豈止認得你父,老夫還抱過你小子呢,還不快將劍還給人家。”

  林清用意本不在這把“藍電含鋒掣”,冷笑一聲將劍扔給了孫天生,道:“孫天生,大家都把你當成寶捧著,我林清第一個不服,哼!”說完便揚長而去。

  老人連連搖頭:“這小子太沒禮貌,該打該打。小夥子,你就是孫天生?”

  天生一愣:“老丈認得我嗎?”

  “呵呵。為了救你,林佩起調動了幾十位職業劍客,那是多大的陣仗?老頭子耳朵裏可是灌滿你的名字了。”老人笑道:“林清這小子也算天才橫溢,一向是眾人的焦點,如今你的風頭壓過了他,也難怪他要針對你了,小子,被他纏上,你可是要頭痛了。”

  諸葛尚雲上前深深一躬,道:“原來老丈竟是當代高人,請問老丈高姓大名?”

  老人哈哈一笑:“我老人家早把自己的名字忘了,你問來何用?”

  他對諸葛尚雲似乎沒多大興趣,只把目光盯在孫天生面上,如此看了半晌,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林佩起那老東西總算有眼光,小夥子前途不可限量,要得要得。”

  天生聽得沒頭沒腦:“老丈…”

  老人擺了擺手:“如今劍學界日漸式微,那些職業劍客們更是不思進取,唉,眼看已是暗湧激蕩,大變將生,可憐這幫人還不知死之將至…”

  嘆了口氣,老人目注孫天生道:“你們這一代小傢伙中倒是有幾個人才,將來怕是要靠你們了。”

  諸葛尚雲面色一肅,道:“還請老丈詳示…”

  老人搖了搖頭:“我老人家多年來懶得開口,今天已經很多話了,不說了不說了,你們兩個給我老人家滾吧。”說著將一個鑲金嵌玉的劍鞘拋給孫天生道:“寶劍認主,你也要好好待它,去吧。”

  兩人見老人脾氣古怪,為人忽冷忽熱,不敢再多打擾,只好謝過老人離開了賣場。

  兩人回到接待臺前,美麗的接待小姐甜甜笑道:“兩位先生要定劍室嗎?我們剛剛更新過劍室,加入了全球景像系統,兩位可在欣賞美妙風景的同時提升劍術修為,走過路過,不可錯過哦。”

  “是啊,走過路過,不可錯過喲。”另一名接待小姐也甜甜的說。可能是看出手持貴賓卡的諸葛尚雲是位富家子弟,小姐賣力地向兩人推薦著。

  諸葛尚雲笑著點點頭:“如此就好,可有職業劍客指導麼?”

  “這…幾位職業劍客都在指導別人呢。”小姐為難的說:“業余高手可以嗎?我們這裏的業余高手都有業餘品位,在全國業餘劍客中也都是出類拔萃的。”

  “如此就罷了。”諸葛尚雲搖了搖頭。

  “讓我來吧…”林清鬼魅般突然現身,冷冷的盯視著孫天生:“我可以不收指導費。”

  諸葛尚雲一愣:“你…?”

  “這位林先生是當今劍學會會長林佩起老先生的公子,雖然還不是職業劍客,可已經有了職業劍客的實力哦。”兩位小姐爭先恐後的向兩人介紹林清,兩雙美麗的大眼睛也同時將林清看了個飽。

  “小生,答應他!讓俺老孫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孫悟空忽然用第六感向天生道。

  “這…”孫天生覺得不好,要是讓孫悟空出手,林清豈不是要倒大黴?

  “放心吧,老孫只是教訓教訓這小子,會留手的。”

  “好吧。”想起林清的冷傲無理,天生覺得給他些教訓也有好處:“我同意。”

  諸葛尚雲一愣:“天生你…”

  “放心吧尚雲,我看…”孫天生悠悠地說:“這位林公子也不過如此吧?”

  “你們的劍室在508號房間。”小姐在電腦鍵盤上按了幾下,甜甜笑道:“現在已開通,祝各位玩兒的愉快。”

  林清冷笑一聲,轉身走向電梯。

  劍室並不如天生想像中寬大廣闊,只不過是一個大約有十幾平方米的房間,散發著奇異瑩光的墻壁上掛著幾幅意境悠遠的山水畫,室內則擺放著幾張沙發和一個長條形茶幾,倒是墻角擺放的幾口長劍還能令人想起這裏是用來比劍較藝的場所,並非品茗聚會的待客廳。

  房門側面的內墻上,嵌著一個微泛銀光的小鍵盤,上面只有兩個按鍵,分別寫著英文的,“on“和“off”。天生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不由好奇地東張西望。

  諸葛尚雲看出天生的不解,笑著解釋道:”整個房間原是價格昂貴之大型電腦,通過墻上鍵盤開通,便可使人進入虛擬的‘賽場環境’。”

  “虛擬的環境…?”天生越聽越糊塗了。

  孫悟空和刑天兩個傢伙聽得興致大起,連連叫著:“好玩好玩,快快開始啊!這胖小子羅唆甚麼?”

  “哼,雖然是虛擬的環境,但你在該環境中受到的一切打擊都會切身感受到,包括重傷和死亡!只不過你不會真的受傷或死掉罷了。”林清冷笑道:“所以,我完全不用留手,你就自求多福吧,孫天生!”

  諸葛尚雲怒道:“林清!你莫忘了是在行指導劍!”

  林清哈哈狂笑:“怎麼?幾乎驚動整個劍學界的孫天生難道還會怕嗎?哈哈,哈哈。”

  “有趣啊有趣!”孫悟空簡直要開心地從天生體內跳出來:“嘻嘻,這樣一來,俺老孫也不用留手了,好啊好啊,要不還真是難把握分寸呢。”

  “猴子住口!”原本興致不大的刑天也被挑起了興頭:“好不容易才有一戰的機會!讓俺老刑先上,猴子你先觀戰。”

  “不行!你老色鬼一動手還有俺老孫玩兒的嗎?”孫悟空急道:“我先!”

  “娘的!你猴子不服咱們倆個就先打上一架!贏了的人上!”

  “打就打,俺老孫還怕你不成?”

  兩個傢伙越說越僵,眼見就要動手。

  天生大感頭痛,忙道:“猴子老色鬼別胡鬧,再鬧我就拒絕和林清比試,你們誰也玩兒不成。”

  兩個傢伙一聽問題嚴重,萬一天生真的拒絕和林清比試,那可是糟糕之極,忙停止了爭吵,扮起乖寶寶來。

  孫悟空道:“老孫聽小生的,小生啊,有道是先來後到,是俺老孫先提出要和林清比試啊,老色鬼不講道理。”

  刑天道:“老刑也聽小生的,小生啊,猴子出手沒輕沒重,還是我老頭子能把握分寸,讓我來更好啊。”

  天生道:“好了好了別吵了,是猴子先說的沒錯,老色鬼等下回吧。”

  刑天痛哭:“嗚嗚,小生你拉偏架。”

  他們三個用第六感交流,在諸葛尚雲和林清看來卻只見孫天生不言不動,呆站在那裏發呆。林清輕“嗤”一聲,不屑地道:“孫天生,如果害怕的話,你只要跪下來給小爺磕上三個頭,小爺高興了或許會放過你。”

  天生看了眼狂態畢露的林清,淡淡道:“開始吧。”

  林清冷笑一聲,伸手在標著“on”的按鍵上按了下。

  隨著一陣悠揚的音樂聲響過,甜甜的女聲響起道:“歡迎進入第五版‘模擬竟技’系統。”

  天生只覺眼前一花,房間中忽然出現了一幅長寬達數尺的彩色畫面,畫面中正有名身穿女式套裝西服的美麗姑娘微笑著向三人點頭示意。

  “我叫珍珍,接下來由我向各位介紹本系統的使用方法..”姑娘笑伸出手道:“首先,請參加者同我握下手,我將驗證您的實力,並根據驗證結果制定本次比賽的規則。”

  天生好奇的同她握了握手,發現這美女雖然只是虛擬人,小巧的纖手竟是又溫又軟,天生正在感嘆現代科技的神奇,珍珍已笑著說:“孫天生,十八歲,劍術修煉程度,0級,現有品級,無。初學者。”

  輕瞥了孫天生一眼,林清傲笑著同珍珍握了握手。珍珍美麗的臉上露出驚容,道:“林清,十八歲,劍術修煉程度,職業級,現有品級,業餘九品。根據‘劍客法’及‘劍客紀律規範’的規定,您和業餘五品以下實力者只能行指導劍,因此進入本系統後您將被限制90%的功力。可以嗎?”

  林清冷哼道:“10%的功力也太多,1%已經足夠了。”

  珍珍笑著說:“與普通虛擬對戰遊戲不同的是,本系統將把您的所有狀態真實帶入到虛擬環境中,在虛擬環境中受傷甚至是死亡的感覺都是真實的,雖然不會真的使人受傷死亡,但可能會對失敗者造成嚴重的心理創傷。因此..”說著看了眼孫天生:“對較弱的一方,我們有專門的保護系統,您可以在比賽的任何階段喊停,系統會立刻將您送出‘模擬竟技程式’。”

  “我可以提個問題嗎?”天生道。

  “當然可以。”珍珍笑得更甜了:“竭誠為您服務。”

  “我可不可以要求對手以全力出戰?”天生回應般的看了林清一眼。

  林清聞言一愣,珍珍也像是吃了一驚:“林先生可是有職業的實力,你...”

  “我只想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我們這畢竟是虛擬的系統,最終還是要服從參與者的願望。”

  “那麼,請讓林清以全力出戰,我不想給失敗者藉口。”天生被林清的狂態激怒了,決定借此機會狠挫林清。

  “好吧。”珍珍轉了轉美麗的大眼睛,“設定更改,林先生以全力出戰,孫先生仍然享有隨時要求退出的特權。如果孫先生一直不要求退出,系統將在一方‘重傷’時自動將兩位送回真實世界,這樣可以嗎?孫先生?”

  天生點了點頭:“謝謝。”

  “越來越有趣了啊。”林清冷笑道:“可是你能支持多久呢?嘿嘿。”

  “本系統允許觀戰,這位元先生需要觀戰嗎?”珍珍對諸葛尚雲道。

  “尚雲,還是不要了,你觀戰我一定會緊張的。”天生想起諸葛尚雲出眾的觀察力,萬一被他看出猴子和老色鬼可有些不妙,忙阻止道。

  諸葛尚雲笑著點頭:“好吧,我不觀戰,就在這裏等孫兄的好消息。”

  “最後,請兩位選擇比賽環境。”珍珍抬了抬手,畫面上立刻出現了一幅幅不同的景物,有飛雪漫天的塞北,有杏花春雨的江南,有碧柳含煙翠,小鬟湖上游的湖上風情,也有殘陽如血照,將軍著征袍的古戰場。

  珍珍笑道:“各位可以選擇不同的環境,可以是全仿真類,比如您要是選擇珠峰頂的話,就連四周的溫度,氣壓都會真實的被反映在系統中,也可以是半仿真類,只虛擬景物,溫度氣壓等指數還是以這個房間為準,下麵,請選擇。”

  孫天生看了眼林清,道:“你來吧。”

  林清哼了聲,道:“全仿真,撒哈拉大沙漠。”

  珍珍點了點頭,甜笑道:“程式啟動,謝謝兩位的使用。”說完便隨畫面消失在空氣中。

  大概只過了三四秒鐘,天生只覺眼前一花,置身的房間已經不見。

  眼前已經換了景物,只見身外四周盡是萬裏黃沙,一輪烈陽高懸在空中,放射出比平日強大十倍的熱量,地面上依稀有縷縷熱氣上升,使人的視線也好像不清晰起來。

  正是八月時節,撒哈拉大沙漠的熱度可想而知,天生毫無武學修養,立刻感到一陣燥熱,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

  若是照此下去,哪里還用林清動手,只要多呆一會兒,恐怕自己就先要被熱昏過去了,天生不由暗暗叫苦。

  “小生不用擔心,老孫功力一發,你就不會熱了。”孫悟空道。

  “那你還不快發?要等我熱暈過去嗎?”

  “沒有這樣簡單。”

  “怎麼了?”天生暗暗著急,這傢伙不是到現在才說不行吧。

  “現在我們雖然是在虛擬系統中,但是你的大腦依然存在,如果老孫冒然發功,一旦被你的大腦發覺,就會排斥我的力量,那樣的話,我和你就先成了敵人。”孫悟空道:“所以,要先由你做起。”

  “由我做起?”天生道:“我要怎樣做才行?”

  “因為你的力量存在於你的身體裏,老孫一發功,就會和你的力量發生沖突...”孫悟空解釋道:“那樣的話,就會被你的大腦發覺,因此,在老孫化盡你的力量前必須使你的大腦進入‘休眠期’。等老孫的力量進入你體內經脈後,你的大腦再醒來就沒關系了。”

  “讓我的大腦進入‘休眠期’?你能不能再說明白點。”天生聽得似懂非懂。

  “簡單說,就像是你們所說的‘植物人’一樣,大腦在假死狀態中,對身體的變化不會有任何反應,老孫會在此時化盡你體內除第九脈外的所有力量,然後由老孫的力量進駐你體內奇經八脈,到時你的大腦即使醒來也只會把老孫的力量當成是你的而已。”孫悟空還不忘補充一句:“你第九脈中潛藏的力量很奇怪,老孫沒把握化去,而你的大腦也不能控制它們,先放到一邊好了。”

  “我要怎樣做才行?”到現在林清還沒出現,天生很擔心他會突然從面前冒出來。

  “按俺老孫說的做,以你的資質,應該很快做到。”孫悟空道:“盤膝坐下,舌抵上唇,不思不想,物我兩忘,返照空明,無體無身。”

  天生依言而行,不多時便已進入了‘無我’之境,而一道強大無匹的真氣也在此時自他丹田冒出,瞬間遊遍了全身。

  原來世人行事最講資質,天資高的人可在瞬間達到他人苦求一生而難達的境界,佛家所謂有“慧根”者可立時明心見性,立地頓悟就是這個道理。這種“坐照”之術本來極難,天生卻可以輕松搞定,也算是孫悟空慧眼識人,看準了天生有此能力。

  “小生,你可以醒來了。”孫悟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緩緩睜開雙眼,天生被隨之而來的奇妙感覺嚇了一跳。

  燥熱的感覺已一掃而空,身在這溫高達4,50攝氏度的撒哈拉大沙漠,天生反覺得遍體清涼。而眼前的景物也為之一變,天生此刻可以清楚看到地面上沙粒的流動軌跡,就連天空中那一輪驕陽也變得更近更大了....

  就連聽覺也有了質的提升,只聽陣陣優美的歌聲從沙漠深處傳來,天生運目望去,隱隱見到臉蒙輕紗的美麗女郎在駝背上放聲歌唱,秀發上翠羽飄蕩....

  緩緩從沙地上站起,天生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世界。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你竟然沒被熱昏。看來要我親自出手才行了。”

  數百米外的一個高大沙丘上,林清迎風而立,冷冷的目光盯視著天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49:32

第九章 怪談學校

  “去死吧!”

  林清甚至狂傲到連佩劍也不曾解下,僅用右手食指輕點,一股白濛濛的勁氣立時撞向天生。

  勁氣威力強橫,下方黃沙被紛紛帶起,顯出一條深達數丈的沙溝。

  天生見林清不過輕輕彈指就有這等威力,不由心裏害怕,下意識的想躲,可自己一雙腳像是粘在了沙地上,竟然不能移動!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林清的指勁撞上自己左胸,忽見自己身上紫光一閃,林清的指勁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生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猴子,你搞甚麼啊?”

  孫悟空笑道:“先嚇嚇這小子,小生不用擔心。

  林清見天生呆呆站在沙地上不會躲避,正大感得意,忽見指勁離奇消失,不由大吃一驚,怒道:“孫天生,你搞甚麼鬼?”

  天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依舊站著不動,對林清不理不睬。

  林清只當天生輕視於他,心裏更怒,大喝一聲,身子輕飄飄浮於空中,反手拔出背後“玄霜劍”,手腕輕振,先後有三道晶瑩劍氣攻向天生,同時身體在空中高速旋轉起來,幻化成一個炸裂的銀球,緊隨在三道劍氣後向天生飛來。

  這一招“大旋斬”,是林清自創的絕招,那三道劍氣本是虛招,目的不在攻敵,而在於迷惑對手。那銀球是林清身劍合一後在空中高速旋轉所化,可在同一時間向四面攻出千萬劍,像絞肉機般把對手擊成粉碎,才是真正的殺手。林清激怒下早忘了自己在行指導劍,竟然上來便出絕招。

  只見對面的孫天生接連點出三指,將自己所發的三道劍氣轟成粉碎,身體也像大鳥般離地而起,向自己正面迎來。

  林清一咬牙:“孫天生,你死吧!”猛然將真力提到十成,“真罡劍氣”洪然而發,萬千道劍影所化的銀球立轉赤紅。

  赤紅色的真罡劍球中隱見火焰流動,飛撞向天生,還未近身,天生已覺得陣陣熱流撲面而來,令自己有窒息的感覺。

  “唔,是離火真氣所化的真罡勁啊,雖然很不錯,可火候還不足呢。”孫悟空笑道:“小子,試試老孫一成功力的天罡火吧。”

  隨著孫悟空話落,天生全身立即冒出近三尺高的紫色火焰,林清離火真罡劍氣造成的巨大壓迫感立時消逝無蹤。

  在莫名的力量操控下,天生駭然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穿入林清劍氣所化的光球中....

  “錚--”手劍相遇,竟然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

  滿天劍氣頓消,真罡劍氣所化的光球也消失不見。

  林清滿面鐵青的出現在天生面前,身軀在無法控制的微微發抖,眼中露出震驚,懷疑,羞憤,沮喪的目光。

  望著正在自己手中扭動不止的劍身,天生則吃驚的大張著嘴,呆立在空中。

  “孫天生,你究竟是甚麼人!”林清聲音顫抖著問。在他的記憶中,在自己全力以真罡劍氣催動“大旋斬”的情況下,職業劍客也要陷入苦戰,就算是父親也很難輕易破解,而對方這個劍術修為0級的少年憑甚麼只用空手就抓住了自己的劍?

  “我...”天生開始有些後悔接受林清的挑戰,暗怪自己不該讓孫悟空出手,這對林清太不公平了。

  “你...你到底是甚麼人?”林清美麗的面孔因激動而扭曲:“難道..你不是人!”

  “娘的,你才不是人呢!”孫悟空大怒,罵俺的小生還了得?

  強大的力量轟然發出,林清連慘叫一聲也不及,便被遠震出數百米外,玄霜劍也從空中跌落,插在他身邊的沙地上。

  孫天生心中不忍,道:“林清,你輸了,我們結束吧。”

  “等--等。”林清掙紮著站起:“我還沒有輸,我還有絕招沒出。”

  “不,我不比了,我要退出了。”天生搖搖頭,他實在不忍心再打擊面前這個倔強的少年。

  “孫天生!”林清大叫,眼中仿佛要滴出血來:“我...我求你,比完再走,好嗎?”

  “小生,答應他吧。”孫悟空忽道。

  “可是..他和我一樣,只是個少年啊,這樣的失敗...”

  “他首先是個劍客,是你們這個世界上最受尊敬的武者。”孫悟空道:“對一名武者而言,只有失敗,才能更進一步啊,小生你知不知道,老孫曾是多麼渴求一敗啊。”

  “猴子說的對,小生,答應他吧。”刑天少有的對孫悟空表示支持。

  “渴求一敗...只有失敗,才能更進一步....”天生喃喃念著這幾句話,終於點了點頭,對林清道:“好吧,我答應你。”

  “謝謝。”林清感激的對天生笑笑:“這次,我不會再輸了。”

  “萬---裏-----黃-----沙!”

  大喝聲中,林清再次升入空中,無匹真氣自他周身毛孔中狂瀉而出,百丈方圓內的黃沙像有生命般在他真氣的操控下升入空中,漸漸凝成粗大的沙柱,圍在林清身邊,巨龍般扭擺不定。

  粗大的沙柱連天接地急旋而來,直向天生撞到。

  林清大喝一聲,身影忽然化成三條,每一條都縮小如微塵,緊跟在沙柱之後飛來。

  沙柱臨近後便轟然四散,化為萬千沙粒滿空飛舞,天生只覺眼前一片昏暗,再也看不清面前景物。

  “哼!雕蟲小技,也敢賣弄!”孫悟空冷笑一聲:“此次老孫就讓你變成撲火的飛蛾吧!”

  隨著孫悟空話落,無數道柔韌的大力自天生體內發出。像道無形屏障般擋住了滿天飛沙,萬萬顆沙粒去勢受阻,在前後兩股大力的推拒下一時停滯空中。

  天生運足目力,隱隱見到三個微泛光華的小點躲藏在萬千沙粒中,大有惶急之狀。

  “自投羅網!”孫悟空道:“看你還往哪里逃!”

  比先前更強大十倍的力量透過天生身體發出,柔韌無比的大力在空中六面合圍,齊向中間擠壓,萬千沙粒連同那三點光華無路可逃,漸漸被壓成一個六面見方的沙塊,林清所化的三點光華,竟然成了沙塊的一部份。

  在孫悟空的控制下,天生一腳踢出,將那內藏林清的沙塊遠遠踢至百丈外。

  “轟-----!”

  沙塊爆裂,林清狼狽躍出,一言不發招回插在沙地上的玄霜劍,在空中盤膝而坐,過不多久,只見一朵微泛青光的火焰自他丹田升起,轉眼升至眉心。

  “元氣青燈?”孫悟空對這世界的上乘功法瞭解頗多,有點驚異的道:“雖然還只煉出一朵,也算不容易了。”

  林清冷哼一聲,青色火焰自泥丸宮升出,照得滿天皆碧,手中劍則“嗡”的一聲,通體化成赤紅色,跟著林清身形一閃,已隱入劍中,化成半青半赤的百丈長虹,橫在空中。

  在如今的地球上,劍客們憑借對本身精氣神的凝煉,可以最多煉出五朵“元氣青燈”,這也是修煉者進入“小宇階”的標志。到了這個階段,劍客們可以與天地間的能量相合,於瞬間提升自身功力,如果修到“五燈會元”的境界,更可不借助任何外力獨自離開地球的大氣層,在星際間隨意旅行。

  元氣青燈施展之下,也能夠大長飛劍及法寶的威力,林清目前還不是職業劍客,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隨身法寶,但在調動青燈之下,身劍合一的威力卻已增強了數倍。

  百丈赤青色長虹立時暴漲,化成半天赤焰青光,向天生湧來。

  按照這個世界的分法,孫悟空至少也是“造化階”的高手,如果全力出手,可以毫不費力地毀滅這個星球,又怎會把剛進入“小宇階”,還只停留在一燈境界的林清放在眼中?本來以他的功力,一舉手就可將林清攻勢破除,可這猴子卻偏偏要玩兒....

  毫無劍術修養的天生就在這猴子的控制下也化成半天紫霞,中間還隱隱有藍芒如電,伸縮往來。

  滿天紫霞在瞬間暴漲,向半天赤焰青光迎去。

  雙方遭遇,立時響起陣陣巨大的氣爆聲,地上黃沙被四處散溢的氣流吹動,也紛紛飛揚。

  漫天黃沙中,紫霞青光相互猛攻不止,十幾個回合下來,半天赤焰青光終現出不 支之狀。

  紫霞中那道藍芒忽然伸長到百丈有餘,快逾電閃的向赤焰青光斬去。

  一陣裂帛聲響起,滿天赤焰青光竟被斬為兩段,又被紫霞一陣猛攻,再也不能支持,最終煙消雲散。

  林清踉蹌落地。

  美如朝花的臉蛋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林清滿面都是羞慚絕望之色,看了天生一眼道:“我輸了。”

  這句話一出口,林清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雙膝一軟,已跪倒在沙地上。

  “為甚麼?為甚麼我會輸給你?你...到底是甚麼人?”

  明眸中淚光隱現,林清眼望天生,希望得到答案。

  天生一陣慚愧,心中叫道:“林清,贏你的不是我啊,你不用這樣傷心。”可猴子和老色鬼的秘密自己還是不能告訴他,只好現學現賣:“對一名武者而言,只有失敗,才能更進一步啊。林清,如果你還是一名武者,就請你站起來吧!”

  林清渾身一顫,喃喃重復著這句話。

  “對一名武者而言,只有失敗,才能更進一步...”

  艱難的從沙地上站起,林清目視天生,眼中異彩頓現:“不錯,孫天生,你說得很對。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總有一天,我會擊敗你。”

  輕舒一口氣,天生笑了:“好的,我會等你。”

  “孫天生,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林清也抿著嘴笑了:“我走了,今天是你贏了我,你...真的很了不起。”

  天生不由暗暗臉紅:“林清,對不起。總有一天,我會憑自己的實力和你比賽,該奮起直追的,是我啊。”

  林清的身影漸漸模糊不見。

  “孫天生,謝謝你,你給了我前進的目標,我的目標,就是你!”

  這是林清離開“模擬賽場”程式前的最後一句話。

  回到現實中。

  諸葛尚雲笑著從沙發上站起道:“孫兄,此戰結果如何?”

  看來林清並沒告訴他此戰結果。

  天生見劍室中已沒有了林清的身影,不由暗中松了口氣,笑道:“只是指導劍嘛,林清這麼厲害,輸的人當然是我了。”

  諸葛尚雲再怎麼聰明,也猜不到贏的人會是天生,聞言忙安慰天生道:“孫兄不必煩惱,勝敗乃兵家常事。”

  天生笑著點頭:“謝謝你尚雲,我們也回去吧。”

  兩人剛離開不久,室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華。

  光華隱處,現出兩名美麗的少女來。

  兩名少女一高一矮,都生得貌美如花。身材高的那個穿著一身月白色曳地長袍,頭上挽著高高的宮髻,秀發上遍插珠翠,顯得雍容華貴,只是一頭秀發卻是朱紅色,再配上蒼白無血色的粉面,透出一股詭異的味道。

  矮個少女穿著水湖綠的古裝衫裙,是真正的“八屏風,頭挽雙丫髻,黑發素面,一樣的面色蒼白,五官長得小巧精緻,是個標準的“俏丫環”打扮。

  矮個少女高興的拍手道:“公主,是不是找到那個人了?”

  高個少女嗔道:“不是說了要叫人家小姐嗎?你個死小環,早知道不帶你出來了,這麼多嘴。”

  矮個少女笑道:“小環錯了,小環一開心就給忘了嘛,公..啊我們的碧煙小姐,你不是一樣開心,我都看到你在偷笑呢。”

  被稱為碧煙小姐的少女啐道:“都還不知道是不是他,我開心甚麼?”說著轉過身子,偷偷地抿嘴一笑。

  小環叫道:“還說不是呢,你都在偷笑了,嘻嘻,小姐可要加油哦,恩,是不是對他不滿意呢?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嘛,要是小姐喜歡他,我們就悄悄盯著他,不讓他接觸任何人間的女孩子,要是小姐討厭他,就乾脆殺了他,免得小姐....。不過不會拉,小姐在笑,就是喜歡他了對不對?”

  碧煙皺眉道:“我都說了沒看清,不過從他的氣息判斷,很可能就是他了。”

  小環皺眉道:“我們要不要接近他看看呢?”

  碧煙想了想,道:“‘要不露痕跡的接近他,恐怕只能請‘神機隱廬’的人幫忙了。”

  “‘神機隱廬’是些甚麼人啊,他們在人間的力量很大嗎?”

  碧煙點點頭,道:“那是一個神秘的組織,在人間已傳承數千年,他們....死丫頭,你問這些幹嗎?找打是不是?”

  孫天生和諸葛尚雲走出華隆劍道俱樂部後剛坐上汽車,天生便覺得一陣頭痛欲裂,諸葛尚雲忙將他送到醫院檢查,經過醫生判斷,孫天生應該只是疲勞過度,只要多休息就可康復,諸葛尚雲這才放心,便將孫天生送回家中靜養。

  這頭痛來的古怪,幾乎每天都要發作一次,痛起來真是要了老命,大概過了十幾日,才算慢慢恢復。

  最奇怪的是猴子和老色鬼也搞起離奇失蹤來,好多天不見蹤影,天生用第六感呼喚了幾次,兩個傢伙總是沒有回音,天生也只得作罷,不過這些天他和猴子老色鬼處出了感情,忽然不見了兩個朋友,心裏多少有些失落。

  這些天諸葛尚雲與何曉雯時時來看望天生,諸葛尚雲每次都會帶來大量有關劍學的雜志,讓天生對今日中國的劍學與職業劍壇的事情做一些瞭解,何曉雯則弄來好多魚肉蔬菜做給天生吃,在天生吃到大翻白眼的同時終於廚藝大進。

  天生為有兩個這樣的好友而慶幸不已,不知不覺間,他與何曉雯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

  唯一令天生不安的,是猴子和老色鬼依然不見蹤影。

  在天生開學前的一個星期,諸葛尚雲借出了父親的飛行法器,同天生與何曉雯一起飛到了孫院長的療養地南帶河。

  母子見面,相擁流淚。

  手術看來很成功,孫院長康復的很好,精神也健旺了許多。聽說天生被北都大學授予了全額獎學金,孫院長高興得連連點頭,並鼓勵天生一定要進入職業劍壇,成就一番事業,也更便於探查他的身世。

  南帶河邊。

  天生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心胸也開闊起來,人生大計已定,孫媽媽的病體也指日就要康復,天生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起來。

  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把此刻的好心情與那兩位好朋友分享,不過天生有預感,那兩位朋友一定會回來的,也許就在明天。

  “天生,你在想甚麼呢?”伸手攏了攏秀發,何曉雯把頭靠在天生肩上。

  “我在想...你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天生笑著說。

  “你也越來越壞了。”何曉雯笑著用小拳頭輕捶他一下:“死相。”

  “天生...”何曉雯忽然轉過粉面問道:“你說...對你最重要的是甚麼人啊?”

  “是孫媽媽。”

  “那除了孫媽媽呢?”

  “是...諸葛吧...”

  “死人!那除了諸葛呢?”何曉雯撅著小嘴,對天生的回答大為不滿。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了。”天生笑著逗他。

  “你...!”何曉雯又羞又氣,揚起拳頭作勢要打。

  天生忙笑著躲開。

  “看你往哪里跑。”高高揚起粉拳,何曉雯笑著追來。

  美麗的沙灘上,留下一串串少年人的歡笑聲............

  孫天生目瞪口呆。

  在他的想像中,北都大學應該有著寬廣的圍墻,高大的校門,大片大片綠油油的草坪,穿著校服的學生們夾著厚厚的課本,在學校內你來我往,嚴肅冷酷不茍言笑甚至是有些怪癖的看門大叔端坐在傳達室內.....

  這樣才像個學校的樣子嘛。

  面前的北都大學卻渾不是那麼回事。

  沒有院墻,沒有草坪,看不到學生來往,看門大叔無影無蹤....

  只有一座近百層的摩天大樓矗立在天生面前,如果不是大樓上懸掛著北都大學四個大字,孫天生真要懷疑自己弄錯了地址,來到了某座商業大廈。

  大樓不但高達百層,且占地極廣,從大樓地基的長寬來看,這座大樓每一層的面積都要在千畝以上!

  穩定了一下巨大反差帶來的不穩情緒,孫天生大步流星走向面前的“北都大廈”。

  水晶感應門自動向左右打開,兩名身著白衫藍裙,長襪高跟鞋的美貌小姐甜甜地道:“先生您好,請問你是入學,訪友,還是參觀?”

  孫天生更是奇怪,這世界真是變化快啊,看門大叔也變做了看門姐姐。

  “這..看門姐姐,我要入學。”一不留神,“看門姐姐”的稱呼脫口而出。

  兩名美女笑彎了腰,嗔道:“甚麼看門姐姐啊,你這人真有趣,入學啊,請出示身份證。”

  天生臉一紅,忙掏出身份證遞上,說:“謝謝姐姐。”

  一名美女笑著接過他的身份證,在接待臺的儀器上刷了一下,便將證件還給他道:“您被分到預備2班,請從左面1號電梯上樓,到5樓下,謝謝。”

  “預備...?”天生齊怪的問道:“請問,我難道不應該是大一的學生嗎?預備班是怎麼回事?”

  “您的班主任老師會告訴您的,哦,您的班主任是綺綺小姐。”

  “奇奇小姐?”天生心裏暗暗嘀咕:“好怪的名字,但願她不要人如其名才好。”

  走出電梯口,面前便是四個門。

  嚴格的講也不能算是門,只是寬高僅容一人穿行的橢圓形入口,入口上沒有安裝門扇,只有層青濛濛的光華閃動,也不知有何作用。

  四個入口由左向右一字排開,入口旁則懸掛著標示牌,分別寫著--預備1班,2班,3班,4班。

  天生走到旁邊有2班標示牌的入口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向青光探去。

  一股極大的吸力立即從手指處傳來,天生連念頭也來不及轉,就被強大吸力硬生生拉進了入口...

  暗罵一聲見鬼,天生忙轉身察看,剛才的入口早已蹤影不見....

  面前是一片廣闊的原野,青草在溫柔的呼吸,鳥兒在放聲歌唱,鮮花在吐露芬芳,小河在靜靜流淌。

  最令人氣結的是,這鋼筋混凝土構建的大廈內,竟然還有藍天白雲,竟然還有一輪明日高掛空中。

  望著頭上的藍天白雲並那一輪驕陽,天生想破了腦袋也弄不明白,為何這大廈內的樓層會有這麼高,剛才從大樓外面看,樓層間的間距很正常啊,可這裏.....

  “天啊,這到底是甚麼怪學校啊...!”天生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調整自己的思路。

  “幻像!一定是幻像!”

  這大樓內的面積有限,不可能容納這樣廣闊的原野,藍天白雲甚麼的也一定是利用高科技或者法術製造出來的吧。

  天生拿定了主意,開始向著一個方向奔跑。既然是幻相,就一定能夠脫出。

  也不知跑了多久,越過了無數條河流,穿過一片又一片樹林,前面的路卻像永無盡頭,無論天生怎樣跑,仍然無法脫出這片“幻境”。

  任是他天生異稟,也經不起這樣長時間的劇烈跑動,在奔跑了近兩個小時後,天生不得不放棄了努力,精疲力盡的倒在草地上。

  管他呢,先睡上一覺再說,天生反正是豁出去了,乾脆閉上眼睛,很快酣然入睡。

  過度疲勞的天生迅速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這一覺睡得好香好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生慢慢醒來,眼看著已是紅日西垂,臨近黃昏。天生一賭氣,乾脆盤腿坐在草地上。

  好歹也是全國有名的北都大學吧,難道就沒人來引導新生?天生拿定了主意要以靜制動,偏要看看這北都大學裏還會有甚麼怪事發生。

  一陣清脆甜美的歌聲就在此時傳來...........

  “拉拉拉,拉拉拉,我是賣報的小行家,大風大雨去賣報,一邊走,一邊叫,今天的新聞真正好,七個銅板就買兩份報。拉拉拉......”

  天生差點暈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會有人在此處唱起歌來,而且唱的還是這樣老掉牙的歌。

  聽唱歌人的嗓音,應該是位年輕女性,天生不免被勾起了好奇心,於是循聲而去,要看看是哪一個女孩子這樣有個性,會唱出這種老歌。

  跟隨著歌聲,天生漸漸走入不遠處的一片密林,密林中竟還有鵝卵石鋪就的曲折小路,沿著小路轉了幾個彎,眼前出現了一幅令天生終生難忘的景像。

  面前是個寬廣數丈的碧水溫潭,一名美艷女郎正半閉著眼倚在潭邊洗浴,雕塑般精美的臉蛋被熱氣熏得隱泛微紅,象牙色的美麗胴體似乎未著寸縷,半浸在水中若隱若現....

  女郎似乎感覺到天生的到來,睜開大眼睛掃了天生一眼,先送上個勾人媚眼,卻不同天生搭話,仍是曼聲唱道:“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哦,洗起澡來好多泡泡,哦哦哦哦....小烏龜..被跌倒。”

  天生見這女郎只顧唱些老掉牙的歌,卻不肯理他,只得低下頭靠近幾步,問道:“洗澡的姐姐,你好。”

  女郎白了他一眼,嗔道:“姐姐就姐姐,幹嗎還是洗澡的姐姐?你長了張老實臉孔,怎麼不像個老實人呢?”

  天生臉一紅:“我....”

  “你甚麼你?你是誰,來這裏幹嗎?”女郎得理不饒人。

  “我..我叫孫天生,我來..上學。”說出上學這兩個字時,天生倍覺艱難,怎麼看這裏也沒有大學的樣子啊。

  “唔,這裏是北都大學,你說是來上學,聽起來倒不錯,恩,你過來。”女郎向天生招了招手。

  “這..還是不了,請姐姐告訴我該到哪里找奇奇小姐?她是我的班主任。”

  “嘻嘻,你可真是沒眼光,我不比那個奇奇好嗎?”女郎甜笑道:“你過來讓姐姐看看,姐姐高興了就告訴你。”

  天生心中一驚,忙道:“還是不要了,我..我自己去找吧。”說著就欲離開這是非之地。

  女郎冷哼一聲:“既然來了,你還想走嗎?”言罷伸手向天生一招。

  天生立覺全身被一陣大力罩住,剛叫出一聲不好,身體已不受控制的離地飛起,直往那女郎身上落去。

  “撲通。”天生落水,無巧不巧的落在那女郎面前,眼前正是那女郎白花花一片雪樣酥胸,兩顆帶露櫻桃正在面前顫巍巍抖動個不停。

  天生雖然也見過人參妹妹的裸落天體,但人參妹天真純靜,總還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天生當日雖然害羞,還不覺得怎樣。而今這個女郎又嬌又媚,周身都散發出成熟女性的魅力,此刻更是“嚶嚀”一聲,伸出兩只玉臂將天生緊緊抱住,口裏“小親親,愛哥哥”叫個不停。

  天生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不由面紅耳赤,只覺得氣促體熱,筋骨欲酥,下方那軟硬隨心,淫巧無雙的造化之物也不安份起來,大有出頭願望,要學大將軍直搗黃龍,圓滿功業。

  暗叫一聲不好,天生拼命想要掙脫離去,無奈那女郎一雙玉手鐵箍般扣住了他雙肩,更用一對欺霜賽雪的美腿盤住了天生後腰,兩人面面相對,妙處相交,天生不動還好,一動更是情難自禁,只好滿面通紅的呆在原處,靠僅存的一絲靈智苦捱。

  “你...放開我...”好好的來上學卻遇到這種事,真算是禍從天降了。

  女郎嬌笑一聲,玉軀前湊,忽將天生吻了個結實,櫻口流芳,丁香暗送,天生只覺滿口都是芬芳香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畢竟是少年血性,面對如此尤物投懷送抱,天生再難矜持,僅剩的一絲靈智也蕩然無存,低吼一聲,反用手緊緊抱住女郎,將玉乳酥胸,盡收懷中。

  十八歲的天生未嘗髓味,一旦天性被勾起更如星火燎原般不可收拾,幾個照面下來天生便已按捺不住,那話兒已是堅硬如鐵,就此撥草入林,直入幽谷....

  正在一股元精將放未放之時,天生忽覺自女郎妙處傳來陣陣透骨陰寒,不由連打了幾個寒噤,元精竟然掉頭而返,那話兒也由硬而軟。天生神智漸復,待看清了眼前景像時,不由滿臉通紅。

  女郎輕笑一聲:“事情都做完了,你還賴在人家身上幹嗎啊?”說著一把推開天生,身體拔空而起,離開了溫潭。

  天生被她一把推到水中,半天才站起來,只聽女郎在岸上笑著說:“孫天生,歡迎你來到北都大學。還不快上來,老待在水裏幹嗎?”

  天生滿心疑惑的走出水潭,紅著臉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女郎不知何時已穿上件鵝黃色長裙,比剛才赤身裸體,另有一種風韻,她見天生那付拘謹樣,不由“撲嗤”一笑:“孫天生,18歲,孤兒,目前是北都新生,享受全額獎學金對嗎?”

  “你....?”

  “不用奇怪,我就是你的班主任綺綺老師,是絲奇綺,不是奇怪的奇。”女郎笑道:“剛才我已經用‘元陰鎖陽’之法封住了你的元陽精氣,在今後的修煉過程中,你不用擔心會走失元陽了。”

  天生好懸沒當場暈倒,面前這女子竟然就是自己的班主任,可這種見面方式未免也太....。還說甚麼鎖住自己元陽對今後的修煉有益,難道這裏的老師都是用這種方法幫助學生的嗎?我如果是女生呢?你如果是男老師呢?還要不要鎖,要怎麼個鎖法?

  好像能看透天生心中的想法,綺綺老師笑道:“丟失元陰元陽是修煉者的大忌,一旦失去童身,就很難修成元嬰,元九重劫來時,便只能靠兵解再修,除非你能凝煉元神到一定的境界。為了使剛入學的新生不致在修煉過程中丟失元精,影響將來的成就,我們會用各種方法封住學生的元陰元陽。我的方法只不過老土了一些,不過我喜歡。”說完還沖天生美美的一笑。(行者注:所謂兵解,是指借飛劍等法器裂體而亡,轉世後再行修煉,因為有前世根基,成就較易。)

  天生咧了咧嘴,心道:”你喜歡我可不喜歡啊。”

  綺綺道:“好了,跟我走吧。”說著用手一拉天生,天生只覺身體一輕,已飛至空中。

  睜眼看去,只見綺綺一手指著一道光華,另一隻手拉著自己,正在空中飛行,下方山川河嶽,盡在目中。想來此刻離地甚遠,不過有劍光護住身體,並不覺得空中罡風猛烈。

  綺綺故意放緩了劍光,邊飛邊向天生介紹這裏的景物。原來進入現代社會後,雖然劍仙們入世做了職業劍客,已完全溶入了這個社會,但修煉時仍然秉承古法。劍學課程聞名全國的北都大學更是別出心裁,以先天河洛之數在現代大廈中開辟出“靈寶真地”,此地與古時修煉者所處環境一般無二,該境中所蘊含的“五行之氣”更強過現代都市數倍,對修煉者大為有益,絕不是天生先前以為的“幻境”小術,是真正顛倒乾坤的無上妙法。

  見天生聽得如醉如癡,綺綺笑道:“這裏算甚麼啊?等你通過了預備班考試,進入正式班時更要吃驚呢。“

  “還要考試?”

  “當然,就算你是享受全額獎學金的學生,但如果通不過預備班的考試,一樣會被勒令退學。”綺綺道:“不過你不用擔心,老師會幫你的。”

  說完還用手摸摸天生的頭,以示安慰。

  天生忽覺不對,這美女老師一隻手指著劍光,一隻手扯著自己,為何還會有手來摸自己的頭呢,於是問道:“綺綺老師,您怎麼會有三隻手呢?”

  “別費話。”綺綺嗔道:“再羅嗦我把你扔下去。”

  天生聞言不敢再問。反正這些天自己也見多了各種怪事,對這位美女老師會忽然多出只手的事還不至太過驚奇。

  飛了不久,前方漸漸現出一個極大的湖泊,碧藍的水面上,一些叫不出名的怪物載浮載沉,有的身有堅甲,有的似蛇非蛇,個個身軀巨大,紛紛探著腦袋望向空中二人。天生看得暗暗咋舌,大為自己今後的處境擔心。

  水上的怪物見到劍光飛來,便嚇得沉入水中,水面上一時平靜下來,只有當微風吹過,才時不時泛起陣陣漣漪,兩人不多時已飛進了湖心地帶。

  湖心處竟有一座山峰插天直立,四面巖壁滿生了無數蔓藤,藤下盡是青色苔蘚,隱隱有許多蛇蟲暗伏,卻沒有一條道路可通峰頂。

  綺綺攜著天生一路上飛,不多時已到峰頂,那峰頂倒是極為廣闊,竟是種植了大片青竹,青竹掩映中,數間茅屋若隱若現。

  綺綺用手一指,低喝道:“開陣”,只見峰頂似有光華一閃而逝,隱隱響過雷鳴之聲,綺綺笑道:“到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50:05

第十章 大基初築

    此時峰頂正站立著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抬頭望向天生,道:“孫天生,你總算來了...”

  孫天生隨綺綺落到峰頂,那青年笑著迎上來道:“孫天生你好,我叫何昊。”

  “何昊....?”天生只覺這名字好熟,似乎在哪里聽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不由皺了皺眉。

  “同你一樣,我也是北都孤兒院長大的孤兒。”何昊道。

  天生猛然想起,他不就是孤兒院老劉叔提過的何昊嗎?老劉叔還曾罵他是個“白眼狼”。不由疑惑的問:“你不是要參加職業劍客考試了嗎?到這裏做甚麼?”

  何昊嘆了口氣,頗算英俊的面孔上露出一絲苦澀:“這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同綺綺老師進去再說吧。”

  綺綺笑道:“先進茅屋休息吧,等會還有個同學要來,加上你們兩個,預備2班的學生就到齊了。”

  “怎麼?”天生一愣,這個班連自己在內就三個學生?

  茅屋原來是用青竹搭成,覆以茅草為頂,人入其中,陣陣竹草青香便浸入肺腹,天生精神一振,覺得疲累全消。

  屋內雖不是很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桌椅床鋪無不俱備,青竹搭成的墻壁上,還掛著許多風雞肴肉,墻角也堆滿了山精黃?等物。

  看到這些吃食,天生忽覺一陣饑餓,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綺綺妙目一轉,笑道:“小饞鬼肚子餓了吧,老師替你弄吃的來。”

  何昊忙道:“老師去接同學吧,我來弄好了...”說著伸手摘下一隻風雞,身體卻有意無意的擋在天生身前。

  綺綺看了何昊一眼,嬌哼道:“看不出你倒知道我的來歷!也罷,就由你照顧天生吧。”說著身形一閃,掠到天生面前,不等天生有所反應,已在天生面上親了一口,輕笑道:“天生乖乖地等著,老師去去就回來。”笑聲中劍光一閃,人已經消失不見。

  何昊弄起食物來倒是有一套,不多時將風雞烤熟了拿進屋來,竟還同時燉了滿滿一沙罐山精,兩人排開碗碟,就此吃喝起來。

  何昊見天生臉上紅暈未退,笑道:“綺綺老師古怪了點,久了你就習慣了。”

  想起“三隻手”的事情,天生忙道:“何兄能不能說的詳細些?”

  何昊皺了皺眉,道:“她的事在劍學界雖然不算是秘密,但她最惱得就是有人在背後說她的故事,要在以往,我也不怕她,可如今我卻懼她三分,不好多說,總之今後除了正常功課,你盡量少和她接觸就是了。”

  說著卻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她接引你的時侯,你也見識過厲害了吧?”

  天生被他說的臉又紅了起來,忙岔開話題道:“何兄又為甚麼會到北都來呢?你不是正在備考職業試?”

  “我們都是北都孤兒院出身的孤兒,你不要何兄何兄的叫,叫我何昊就是了。”何昊嘆了口氣:“我是一時不慎,被人打回了原形...”

  天生道:“打回原形?”

  “是被一名業余高品劍客擊破了內丹,多年苦修的功力已蕩然無存。”何昊黯然道:“如今我的體內只有普通的後天真氣,與正常人差不多了。”

  天生對這些甚麼內丹真氣的搞不太清,卻聽明白何昊是吃了敗仗,弄到要從頭來過,他天性淳厚,不由替何昊暗暗傷心。

  “這人叫林清,是個狂妄的少年。”何昊眼中閃過憤怒之色:“我與他一言不合,簽下了‘決戰書’,動手之下,結果是我慘敗。”

  聽到林清的名字,天生心裏一驚,道:“是他?他是很厲害的....”

  何昊一愣:“你與他交過手?”說著仔細看了天生幾眼,問道:“是指導劍?”

  天生忙道:“是指導劍。你說的“決戰書”又是甚麼?”

  “那是有品級的劍客在決鬥前簽下的一種合約。”何昊道:“今時不同於古代,劍客間一般都是通過‘虛擬系統’比賽較量,但無論‘虛擬系統’有多完美,畢竟與真實環境下的感受不同,常此以往,劍客們很難有所突破,所以國家劍學會允許劍客簽下‘決戰書’後實戰,但這僅限於有品級的劍客之間。”

  說著嘆了口氣,何昊道:“想不到林清竟會修到了‘小宇階’的境界,交手時,我被他施展‘元氣青燈’擊破內丹,現在已經是個普通人了。”

  天生從諸葛尚雲給他的雜志中已瞭解到不少當今劍學界的事情,但對這類較“專業”的名詞還很陌生,於是好奇地問道:“‘小宇階’又是甚麼意思?”

  何昊道:“那是修為的一種層次,修為的層次大概分為‘築基階’‘辟穀階’‘質化階’‘聚頂階’‘小宇階’‘大宇階’‘層神階’‘合光階’...”

  天生聽得大感興趣,道:“‘合光階’是不是最厲害啊?那成為職業劍客要修到甚麼階段呢?”

  何昊道:“根據古書中的記載,最高層次的修行者應該可以達到‘造化階’,真正不生不滅,意動間便可調動宇宙內的各種力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搬山倒海,無所不能。甚至擁有毀滅星球的力量。但這也只是傳說,幾千年來沒人可以修到這種層次,到了現代,劍道更是衰微,真正能修到‘合光階’的人也沒出現過。而職業劍客,一般也就是修到‘小宇階’和‘大宇階’之間。”

  天生又問道:“那林佩起會長修到了甚麼程度呢?”

  可能是有些“恨烏及屋”,何昊冷哼一聲道:“那老頭兒整天神神秘秘,從來沒有全力出手過,不過看林清的修為,他至少也該達到‘層神階’,擁有了第二元神或成形元嬰,如果再被他躲過‘天劫’,就可以進入‘合光階’了。”

  天生正要問何謂“天劫”,忽聽綺綺嬌聲道:“兩個小傢伙快滾出來,來見你們的新同學。”

  這位美女老師又換了件天藍色短裙,赤著一雙凝脂般的玉足站在屋外,身後跟著一名面色黝黑的少年,看年齡大概十六七歲,身材倒生得十分高大,比天生足足高出了半個頭,一雙眼骨碌碌打著轉,盯著天生何昊看個不停。

  綺綺笑著擰了少年的鼻頭一下,道:“還不快去見同學,老是看甚麼?”

  少年倒不像天生般愛害羞,大大方方走上來道:“我叫畢火因,你們好。”他生得雖然黑,聲音卻十分好聽,如同出穀黃鶯一般。

  “畢火因?”天生心道,好奇怪的名字。見少年笑著向他伸出手,忙也伸出手道:“我叫孫天生,你好。”

  “我叫何昊。”何昊也笑著伸出手。

  三個年輕人愉快的握著手,彼此打量著對方。

  “孫天生,你過來。”綺綺巧笑嫣然,甜甜的道。

  天生依言走近了兩步:“老師....”

  拳風忽起。

  一隻小巧可愛的拳頭突然出現在面前,不待天生有所反應,已轟在天生額頭。

  天生應拳飛向空中。

  不等他的身體落下,綺綺立刻飛身而上,瞬間幻化成無數光影,萬千道掌影四面合圍,密如爆竹般擊在天生身體各處。

  “啪-啪--啪”,同一時間內,天生全身各處要穴被她一一擊遍,響起連串異響。

  “砰--!”天生重重摔落地上,只覺周身酸痛無比,身體像是隨時要散架。

  綺綺大鳥般在空中一個翻掠,掌影再起,何昊與畢火因立時步了天生後塵。

  望望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三人,綺綺得意的拍拍手,點頭道:“資料果然沒錯,你們三個傢伙都有一身好骨格,非常好。三十分鐘後,到教室來上課吧。”

  所謂教室,其實就是間較大的竹制茅屋。面積比三人居住的竹屋大了有好幾倍,講桌黑板一應俱全。這讓天生多少找到了些上學的感覺。

  用手中教鞭指了指黑板上的圖案,綺綺道:“就像金字塔一樣,你們現在正處於底層,要進入正式班,就必須擊敗竟爭對手才行,事實上,20個預備班近百位學生中能進入正式班的不超過50人,各位同學,有沒有信心。”

  至今還在渾身酸痛的三個傢伙舉了舉手,有氣無力的道:“有信心。”

  “很好!”這位任性的美女講起課來竟然是一臉嚴肅,很有幾分“為人師表”的樣子:“在預備班的一月時間中,你們將完成‘築基階’的功課,所謂的‘築基階’是指凝煉五行真氣,初步使內丹成形,而只有內丹成形,你們的功力才能日見深厚,從而達到‘辟穀’的層次....”

  天生道:“綺綺老師,何為五行真氣呢?”

  “丙火真氣,戊土真氣,庚金真氣,癸水真氣,以及乙木真氣合稱‘五行真氣’。”綺綺道:“這五種真氣互生互克,變化無窮,普通劍客如果能夠將其中一種練到化境,就是很厲害的高手了。”

  畢火因問道:“那如果五種合練,不是更厲害?”

  “那叫找死!”綺綺瞪了他一眼:“五種真氣本質上主要還是相克,我說的相生是指修煉者進入‘大宇階’後,體內小周天與體外大周天隨意相通,進入先天境界,才可以在主修真氣的基礎上漸漸化出他類真氣,如果一上來就混練,還沒等練成就會被五種亂竄的真氣裂體而死。”

  畢火因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說了。孫天生天性好學,舉手問道:“老師,您能不能講的更清楚一點。”

  綺綺笑著看了天生一眼,道:“天生真好學,老師喜歡死你了,不過現階段你們不用知道的太多,知道多了反而對你們沒好處。”說著看了眼何昊:“何昊你說對嗎?”

  何昊點了點頭,道:“綺綺老師說的對。”

  綺綺道:“對於人類而言,初學者最好以丙火真氣為主修真氣,丙火真氣又名離火真氣,煉到最高境界時可以化為‘三味真火’,而用‘三味真火’修煉真罡劍氣後,身劍合一的威力又較大。所以,我選定了離火真氣為你們的主修真氣。”

  何昊聞言皺了皺眉,道:“綺綺老師....”

  綺綺笑道:“你不用擔心,離火真氣雖然成就較慢,但我會有速成的方法,有我綺綺老師在,安啦。”

  何昊臉色一變,從坐位上站起道:“你是說.....!”

  綺綺笑道:“看不出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不錯,就是‘離火之種’!”

  “離火之種!”何昊面色如土,大喝道:“不可以!你這是胡鬧!我要向校長反映!”

  綺綺冷笑一聲,道:“沒有我的幫助,如今只是普通人的你能走出這‘靈寶真地’嗎?何昊!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我自然會對陸校長負責。”

  何昊還想力爭:“可是後果...”

  “你不用說了。”綺綺道:“我綺綺的學生,怎麼可以比其他班的學生差?就算是冒險,我也要做!”

  參謀總長府。

  書房。房間的四面墻均放置著塞滿各色書籍的高大書架,充分體現出文職官員的特點。

  濃眉大眼,生了張國字臉的諸葛遠山著一身休閑袍服,正舒服的靠在籐椅上,輕呷著手中那杯‘頂級毛尖’泡制的香茗。

  面前書桌上放置的筆記本電腦中,傳出一個聲音道:“呵呵。諸葛總長也愛喝茶了嗎?老頭子幸遇知己。”

  看了電腦螢幕上的林佩起一眼,諸葛遠山笑道:“可能是人老了吧,接受不了那些年輕人愛喝的混合飲料。你這老傢伙怎麼會想起我來?可算是少見啊。”

  林佩起道:“怎麼?沒事就不能來看看老朋友?”

  諸葛遠山搖了搖頭:“少來這套,說吧,又是甚麼事?”

  “當然是你這次開會的結果。”

  諸葛遠山得意的一笑:“怎麼?你不是天下第一劍嗎?天下還有事瞞得過你老兄?”

  林佩起罵道:“少費話,總部會場光電子遮罩墻就達九層之多,更不用說還有為保密而設下的結界,就算我的元神能進入也會被立刻發現。我怎能知道結果?”

  諸葛遠山嘆口氣:“你還是不要知道更好些。”

  林佩起“冷哼”一聲,道:“怎麼,軍部那幾個傢伙又要找老頭子麻煩了嗎?”

  “軍部幾位高層要員認為,目前的一百九十七名職業劍客中,只有三十幾人直屬軍部,太多劍客在劍學會無所事事,遲早閑極生變。”諸葛遠山悠悠地道:“因此有人在會上提出,要大量將職業劍客吸納入軍中。”

  “甚麼叫無所事事?劍客們每年要參加多少比賽,軍部不是不知道,難道要把劍學會全搬到軍部去才算完?”林佩起憤然道:“幾年來軍部已挖走了三十多名劍客,那可都是職業六品以上的劍學界精英,難道還不知足?”

  “可事實上近幾年我國劍客在國際大賽上成績不佳。”諸葛遠山嘆了口氣,道:“這就成了一些人要求減少‘劍學會’現有劍客數量的藉口,既然比賽成績不佳,還不如要劍客們進入軍方更直接的為國家效力!”

  林佩起冷笑道:“進入軍方為國家效力?現在是戰爭時期嗎?”

  諸葛遠山搖頭道:“這當然只是藉口,你老兄不糊塗,應該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吧?”

  林佩起一愣,道:“你是說....”

  “救一個孫天生你就可以調動數十位職業劍客,老朋友,你讓軍部如何對你放心?”諸葛遠山道:“你本身的力量就很可怕了,更何況....”

  林佩起正色道:“遠山,你應當知道,‘劍學會’並非今日中國最強大的力量。”

  “我當然知道。”諸葛遠山道:“所以我才為你據理力爭,使這個提案暫時擱置,不過‘劍學會’也要爭氣才好,先贏幾場比賽封住那些人的口再說。”

  林佩起點了點頭,道:“靠那些老傢伙看來是不行,只有寄希望於這一屆全球少年古武術大會了。”

  諸葛遠山笑道:“怎麼?你很有信心?”

  林佩起道:“到時自知。令公子回來了,老頭子就先告辭了。”說著沖諸葛遠山揮手示意,跟著影像便消失不見。

  過不多時,果然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想不到林佩起的探知能力竟然強到這種程度,諸葛遠山不由暗暗吃驚。

  外面看來正下著大雨,諸葛尚雲走進屋裏時,頭發上還是濕漉漉的,滿面疲憊之色。

  一句話也不說,諸葛尚雲坐在書桌對面,雙目直視父親。

  “有話問我吧?”諸葛遠山道。

  諸葛尚雲笑道:“小雲的問題,父親定知,是以小雲只等答案。”

  “很好很好,想不到我做的事竟會被你查到。”諸葛遠山笑道:“如果你不是我的兒子,此刻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我卻非常驕傲。”

  諸葛尚雲面色平靜的道:“謝謝父親。”

  諸葛遠山道:“你滿面都是疲色,一定是走了很遠的路,為了不被我的人提早發覺,你應該是一路冒雨步行,專走偏僻之處,我諸葛遠山的兒子不會無的放矢,所以你一定見到了那個人,知道了那件事。”

  諸葛尚雲點頭道:“不錯,我見了她,也知道此事經過。”

  “我布在她身邊的人終於還是沒敢阻攔你,他們都得死!”諸葛遠山道。

  諸葛尚雲深吸一口氣:“父親,您究竟意欲何為?”

  諸葛遠山放下手中茶杯,道:“你真想知道?”

  “請父親告之。”

  諸葛遠山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已滿十八歲,智慧才幹均屬一流,我也該放心把諸葛家的最大秘密告訴你了。”

  諸葛尚雲心中暗驚,是甚麼秘密,竟使父親隱瞞了自己十八年?

  “小雲,你知不知道諸葛家的先祖是誰?”

  “小雲當然知道,諸葛家的祖先正是漢相諸葛武侯。”

  諸葛遠山點了點頭,道:“‘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先祖武候以弱冠之年出南陽而小天下,硬是憑著橫溢天才逆天而行,為劉氏一脈平添數十年氣數,古往今來,誰不敬仰?可你知不知道,先祖是憑甚麼處處料敵先機,算無遺策?”

  諸葛尚雲道:“當然是憑絕世之才,蓋代謀略。”

  諸葛遠山笑道:“人的力量有時而盡,先祖之所以能縱橫天下,除了這些外,還得益於一個組織。”

  “組織?”

  “這個組織的名字就叫做‘神機隱廬’,是先祖當年還在隆中務農時所建,集搜集情報,與殺手集團的功能於一身。”諸葛遠山道:“當年劉皇叔討吳大敗,如果沒有‘隱廬’的人隨身護衛,根本逃不到白帝城。”

  諸葛尚雲平靜地道:“‘神機隱廬’一定還存在,父親在其中是甚麼身份?”

  “我就是‘神機隱廬’這一代的主人,而你,則是下一代的主事人。”諸葛遠山笑著看了眼諸葛尚雲,獨子乍聞這天大秘密卻不露一絲驚容,使諸葛遠山大為滿意。

  “父親,尚雲有一事不明,時至今日,‘隱廬’存在的目的何在?”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從不浪費時間,諸葛尚雲直奔主題。

  “問得好。”諸葛遠山大為激賞,連連點頭道:“當年先祖逝于五丈原時,曾留言後人,‘隱廬’再不為任何權者效力,從此轉為神秘組織,暗中維護世間和平。幾千年來,每逢天下大亂之時,‘隱廬’中人都在暗中奮力周旋,多少年來,代代‘隱廬’兒女前赴後繼,捐灑著滿腔熱血。小雲你可知道,百年前眾劍仙大破核彈,也有‘隱廬’策劃之功。”

  諸葛尚雲依舊平靜的道:“父親一再支持我幫助天生,是否也與‘隱廬’的大局有關?”

  諸葛遠山道:“不錯,從孫天生被林佩起一眼看中,並被北都大學授于全額獎學金開始,我一直在注意這個少年,‘神機隱廬’能夠幾千年屹立不倒,並漸形壯大,就是因為我們從沒停止過吸納優秀人才。”

  “那麼...”諸葛尚雲道:“不知父親一手安排碧煙小姐進入北都又是何意?碧煙小姐為何要接近天生?”

  “那是碧煙小姐提出的要求,為父只得協助,至於碧煙的目的,為父也不清楚。”諸葛遠山道:“我只能告訴你,碧煙背後有著你無法想像的巨大勢力,這股力量與我們頗有淵源...”

  諸葛尚雲道:“父親......”

  “不用說了,這是‘隱廬’最大的秘密,只有‘隱廬’之主才有權知道。”諸葛遠山搖頭道:“我不阻止你再去找小環,但你一定會失望。”

  “我會去再找她....”諸葛尚雲站起身道。

  “這次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我會通知‘隱廬’中人,對你不加阻攔。”諸葛遠山道:“不過在走之前,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為了大局,‘隱廬’要對孫天生不利,你的立場如何?”

  “對小雲而言,朋友即是一切。”

  嘆了口氣,諸葛遠山望著兒子背影,點點頭,又搖搖頭。

  何昊終於還是不能阻止任性的綺綺老師,在綺綺的真氣壓制下,三人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在三名少年面前,綺綺毫不猶豫地脫去了全身衣物,動人的胴體展露無遺。

  可憐三名少年連眼皮也無法控制,只能用抗議的眼神被動觀看這香艷的一幕。

  綺綺玉手一揮,三人身上的衣物也紛紛碎裂,全身立即赤裸。

  一個翻身,綺綺忽然頭下腳上,在地面上急舞起來,隨著舞姿漸急,隱隱可見三根紅色絲狀物從她肚臍中冒出,靈蛇般向三人的肚臍射來。

  天生只覺一股其熱無比的真氣忽從肚臍湧入,轉眼間漫及全身,就像是有人在身體內點燃了一把火,天生慘叫一聲,汗出如漿。

  綺綺停止了旋轉,站起身雙手掐訣,嬌喝一聲:“入境!”雙手一放,一股淡淡青煙罩向三人。

  青煙及體,天生只覺眼前一黑,竹屋中的景像全都不見,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畫面。

  那正是自己體內的各處經脈,除去第九經脈仍如往常一般無異外,其餘八條主脈中都流動著赤紅色的氣體,氣體在經脈中竄來闖去,簡直像是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體內亂刺,天生痛苦已極,張嘴欲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三天之內,如過不能把你們看到的紅色氣體引入丹田,這些‘離火之種’就會沖破經脈,透體而出,你們將再不能修煉任何真氣。”綺綺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現在我來告訴你們三個小子導氣的口訣,都給我豎起耳朵來,我只說一遍!”

  孫天生試著按綺綺所說的方法引導紅色氣體,果然那些氣體的熱度減輕了很多,天生痛苦稍減,開始認真觀察起那些紅色的氣體來。

  這些紅色氣體還是以線狀體的模樣存在於經脈中,自己經脈內流動的一些薄霧狀氣體,也就是綺綺所說的每個人均有的“後天真氣”,正在逐漸依附於根根‘紅線’上,紅線每粗一分,光度也就隨之減少一分,由赤紅色漸變為明黃色。

  隨著綺綺注入體內的紅線轉為明黃色,先前難耐的奇熱終于消失,天生頓覺奇經八脈傳來陣陣暖洋洋的感覺,全身麻酥酥的非常舒適。

  天生一時間沉浸在這種舒適的感覺中,忘記了此刻正是綺綺所說“孕丹之始”的重要階段。竟然就此停頓了下來。

  此時天生全心內視,不知不覺已將五識全閉,不像剛開始時還可被人用玄功提示,綺綺也不能在此刻給他任何幫助,旁觀的綺綺急得跳腳,氣得連連大罵:“孫天生,你這臭小子,快收氣孕丹啊!真急死人家了。”

  綺綺急的連連搓手,她不是不能強行打斷天生,可那樣一來,天生經脈必受重創,從此再也不能修煉真氣,這個責任綺綺可擔不了。

  “孫天生......”綺綺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第三天。

  何昊首先睜開眼,緩緩站起身來,他看了天生一眼,驚道:“怎麼會這樣!天生還未收氣孕丹?”

  綺綺苦著臉連連點頭:“這個混蛋!”

  何昊冷哼一聲:“你的毛病再過一千年也改不了,做事太急進,這次天生如果出了事,我看你如何向陸校長交待,哼!”

  “何昊你少說風涼話,我做的事自有我承擔。”綺綺道:“再說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你怎麼知道一定會出事?”

  “三個小時?”何昊搖了搖頭:“換了你,你有把握在三個小時內完成孕丹的過程嗎?”

  “恩....不知道美少女的香吻對天生有沒有幫助。”綺綺想了想道:“如果可以,我倒是不怕犧牲。”

  真是秉性難移,剛才還急得跳腳,此刻竟又沒輕沒重起來。

  “你當然不怕,可天生就一定怕,如果有人知道剛被一名活了上千年的‘美少女’吻過,會有怎樣的感覺呢?”何昊諷刺的道:“那種感覺一定是生不如死吧?”

  任憑身外人如何心急,天生卻是全然不知,甚至還在這三天中美美地做了一個好夢。

  夢到了孫媽媽,夢到了諸葛尚雲,猴子,老色鬼,還有何曉雯,與他同坐海邊,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嘴角掛著微笑,天生臉上一付陶醉的感覺,只看得綺綺和何昊心中冒火,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這小子分明是在睡覺嘛。

  “小生,快醒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天生心靈深處響起。

  “猴子!”被喚醒後的天生驚喜萬分:“真是你,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

  “這些天我們的元神分化在你的血液中,只是沒告訴你罷了。”

  一團玉青色的光華緩緩出現在天生的丹田中。

  “老色鬼?”天生喜道:“你也來了?你們幹嗎去我的血管裏待著?”

  “這事說來話長,現在沒時間細說,你這小子也真糊塗,竟然在重要關頭做起美夢來。”孫悟空埋怨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幫你收氣孕丹。”

  隨著孫悟空話落,只見那團玉青色的光華一閃,分出了部分能量,在天生丹田內聚成一個圓狀小球。

  小球忽然快速旋轉起來,奇經八脈中的“離火之種”,像是受到了小球吸引,紛紛附上小球,在小球的快速旋轉下,快速集中在小球外側。

  小球越轉越快,“離火之種”也在球外積了厚厚的一層,漸漸的,奇經八脈中所有“離火之種”都吸附在小球上,一絲也沒剩下。

  “波--”天生似乎聽到一聲輕響,只見那已轉變成明黃色的光球中青光一閃而出,與根根“黃線”模樣的離火之種迅速地融為一體,丹田之中,頓時出現了一個明黃色的晶瑩球體,輕輕浮動著。

  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忽然出現,天生只覺遍體舒泰,身體變得輕飄飄的,似乎隨時都要離地飛起。

  “小生,大功告成了。”孫悟空笑道:“恭喜你內丹初成。”

  “猴子別廢話,時間不多,快執行我們的計劃。”刑天急著插嘴道。

  “老色鬼,你說甚麼計劃?”天生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還是我來說吧。”孫悟空道:“因為你身體的原因,我和老色鬼恐怕在你體內待不了多久了,在隨時可能離開你的情況下,我們準備把幾千年來積累的戰鬥經驗灌輸到你的意識中。”

  “那是甚麼.....?”天生有些糊塗了。

  “簡單來說,因為你第九經脈中隱藏著強大的能量,我和老色鬼不能直接給你力量,那樣恐怕會同你的古怪能力起沖突,因此,我們準備將各自的戰鬥經驗與畢生絕學復制在你的大腦中。”孫悟空道:“這些你現在雖然不能完全運用,但隨著你能力的增強,你將會漸漸掌握.....”

  “別這些那些的。”刑天笑道:“就叫它‘聖魔意識’吧,‘妖聖’孫悟空和我這老魔頭的戰鬥意識...”

  天生急道:“我不要甚麼‘聖魔意識’,我只要你們永遠和我在一起...”

  “傻小生,我們就算離開你的身體,也不一定就離開你啊?”孫悟空笑道:“現在不說這些了,老色鬼,啟動‘復制計劃’!”

  “等一等....”天生還想多說,可一股強大無比的意識流已猛然湧入他的大腦中,天生只覺腦中嗡的一聲巨響,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幕幕奇怪的景像。

  那是兩個人影,一個身著金甲,手持條毫光萬道的金棒,另一個全身黑袍,拿著柄巨大的斧子。

  只見兩個人在瞬間做出千萬個神奇的動作,形成無數個奇妙的畫面,同時向他湧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50:34

第11章 十個太陽

   綺綺在這三個小時內經歷了一生中最奇怪的事。

  那個練功練到緊要關頭的傻小子突然睡起覺來已經令她吃驚了,想不到這傢伙會在最後關頭突然醒悟,竟用不到三個小時就完成了“收氣孕丹”的整個過程,這在劍學界可是天大的新聞啊。

  圍著天生轉了幾個圈,綺綺高興地跳起來道:“何昊,你看到了嗎?哈哈...”

  只見天生閉目含笑,面色溫潤如玉,周身更不時有道道暖流溢出,正是離火之種歸于丹田,內丹小成的表現。何昊看的暗暗吃驚,想不通這個比自己還小上兩歲的少年是如何在三個小時內做到“完氣成丹”這一步。

  “咦,真是奇怪,這傻小子怎麼還不睜眼?”綺綺連用玄功催了幾次,天生卻像是毫無感覺,仍然是微閉著雙眼,似笑非笑。

  “不管了,愛醒不醒!”綺綺一賭氣,轉身向門外走去:“何昊,畢火因,到竹林後的練武場來。”

  隨著最後一股意識流湧入大腦,天生全身一振,緩緩睜開了雙眼。

  已經是近午時分,陽光自窗外射入,照得屋內明晃晃的,天生見何昊與畢火因都不在屋內,猜想他們也一定像自己般完成了內丹的初步修煉,不由暗暗替他兩個高興。

  “小生,我和老色鬼都很疲勞,要先去休息了....”孫悟空道。

  “等等...”天生還想仔細詢問關於他們要離開自己的事情,可這兩個傢伙說走就走,不容他追問,便又失去了蹤跡。

  天生緩步走出屋外,忽聽一陣劍氣排空聲隱隱傳來,其間似乎還夾雜著何昊與畢火因的叱喝聲,天生精神一振,循聲而去,不多時已來到竹林後的練武場。

  竹林後的練武場上,何昊與畢火因各化做一團銀光,正在纏鬥不休,畢火因招招狠辣,正在狂攻不止,何昊卻是不慌不忙,也不急著反擊,只操控著手中那道銀光,幻出層層劍幕,將畢火因的攻勢輕輕化解。綺綺則叉著腰站在一邊,為兩個人打氣鼓勁。

  天生看了幾眼,已判斷出畢火因不是何昊的對手,腦中立刻出現了數十種設想,每一種都可以把畢火因輕松擊敗。但不知為何,何昊卻並不用這幾十種方法中的任何一種,看得天生暗暗著急。

  他並不知道,此時自己腦海中已復制了孫悟空與刑天的畢生經驗,當然可以一眼看出畢火因的破綻所在,而何昊的經驗雖在畢火因之上,又怎能和擁有‘聖魔意識’的他相比,他想出的破敵方法,何昊未必能想到。

  眼看何昊又放過了一次克敵良機,天生看得心急,不由哎喲叫出聲來,綺綺本來全神貫注看著比鬥中的二人,聞聲見是天生,不由怒從心頭起,嬌喝道:“孫天生你這傻蛋還知道醒啊!看招。”

  香風飄動中,綺綺那一雙修長美腿化出萬千道腿影,驟雨般向天生踢來。

  為恐傷到天生,綺綺只使出三成功力,滿心以為對付天生這種尚在“築基階“的新手定然是腿到人飛,先出口惡氣再說。

  誰想天生身子一晃,竟然在漫天腿影中游走起來,任憑綺綺攻勢急如驟雨,他倒好似閑庭信步,每每在玉腿將到之前躲開半步,讓綺綺剛好踢不到,躲閃之餘竟還有餘力抗議:“長腿姐姐,你幹嗎踢我?”

  綺綺幾乎氣結,真不知這小子是不是人,明明連“築基階”都還沒圓滿,為何能躲開自己三成功力的猛攻?除非他臨陣經驗高出自己十倍,能先一步猜測出自己的攻擊方向,才可能在功力懸殊的情況下輕松躲避,但這小子怎可能有如此經驗?

  最為可氣的是,這小子坐關了三天,好像連性格也變了,滿臉賊笑地叫甚麼‘長腿姐姐’,不是擺明瞭取笑自己麼?

  何昊與畢火因也停下手來觀看,畢火因笑道:“哎喲,這一腿又踢空了,老師加油啊。”他的聲音又高又尖,聽起來不像加油倒像是在諷刺。

  何昊也道:“好腿好腿,踢不到人,也是好腿。”

  綺綺又氣又急,不覺亂了章法,一腳踢老,要收已來不及,竟被天生一把抄在手中。

  天生向手中望去,只見那香軟溫滑的如雪玉足,正在自己手中微微抖動,五根膩嫩腳趾則調皮的探出頭來,似在抗議不休,像極了五個可愛的小精靈。天生心中一蕩,調笑道:“好美的腳,真是人美腳也美。”

  何昊畢火因都看得一呆,這還是那個愛臉紅的大男孩孫天生嗎?

  綺綺心中美美的,心想:“原來這傻小子也不傻,知道我的腳好看。”於是輕笑一聲,溫柔無限的看著天生道:“你喜歡,就多抓一會吧。”

  何昊見越來越不像話,乾咳了一聲,道:“老師,快中午了,我們三個還不能辟穀..”

  綺綺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人在,任她的臉皮再厚,也不由微微一紅,忙抽出腳來,白了天生一眼,輕聲道:“呆子,還不快去弄吃的,想餓死嗎?”

  天生一愣,看到綺綺似羞還嗔的表情,想起剛才所為,不由一陣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如何才好。

  何昊冷眼旁觀,知道此事必有蹊蹺,忙走過來說:“天生,我們去烤肉吧。”

  天生忙點了點頭,跟著何昊走向竹林中的茅屋,忽聽一陣厲吼聲傳來,跟著便響起數百聲獸鳴,綺綺粉面變色,驚叫道:“不好,快跟我來!”說著已飛身空中,越過竹林掠向前峰。

  北都市郊外的108國道旁。

  銀鷺酒吧。

  雖然還是白天,酒吧裏的生意倒還不錯,竟然也有七八成客人在座。音響中正放著鋼琴曲‘致愛麗絲’,明快動人的節奏令人疲累全消。人們在這裏淺酌低笑,恬淡舒適,真是一流的氛圍。

  諸葛尚雲剛一進入酒吧,一名服務生模樣的人已迎上來道:“少主,請跟我來。”

  點了點頭,諸葛尚雲一言不發的跟著他向地下室走去。

  只怕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家看起來不算很大的銀鷺酒吧竟然有三層地下室,接連穿過三道電子防護門,諸葛尚雲來到了最底的第三層。

  與擺滿了各色美酒的一二層不同,第三層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旁則是數十個房間。諸葛尚雲知道,這裏是‘隱廬’的待客所,專門用來接待來自各方的“朋友”,只要推開任何一扇房門走進去,都能得到王候般的享受。

  兩名身穿銀灰色制服,頭戴全防護頭虧,腰插銀鞘短劍的人迎上來道:“07號,是甚麼人?”

  服務生忙道:“是少主到來。”

  兩人忙一躬身,道:“恭迎少主。”

  諸葛尚雲點了點頭,這兩人面目雖然在全防護頭盔裏看不清楚,聽聲音卻是女性,想是剛被調來,於是問道:“原來在這裏的人呢?”

  “上次他們私放少主進入,已被...”一名女子躬身答道。

  輕嘆口氣,諸葛尚雲道:“我明白了。這次我來是經廬主同意,你們不用擔心,請自便吧,我自去看看小環姑娘。”

  那名女子忙道:“屬下有責任侍奉少主,請少主...”

  諸葛尚雲無奈的點頭道:“好吧,你們領路就是了。”

  ‘神機隱廬’用來待客的房間果然是豪華非凡,全水晶的天花板,整體為實木結構的地面,全檀木傢俱....絕對是這年代的‘總統級套房’。

  寬敞明亮的客廳裏,一個身穿‘八扇屏’古裝摺裙的女孩正慵懶地靠在長長的檀木椅上,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面電視墻上變幻不停的畫面,似乎對諸葛尚雲的到來毫無所覺。

  “小環姑娘,此處可還住的慣麼?”不用她招呼,諸葛尚雲已笑著坐到她旁邊的檀木椅上。

  “咦,怎麼又是你啊?”小環嘟囔道:“這裏一點也不好,冷冷清清的,人家整天就只有看電視,你們人類的電視節目又這麼無聊.....要不是小姐要人家待在這裏不許亂動...哎呀...”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小環驚叫一聲捂住嘴,滿臉都是心虛的表情。

  “如此說來,小環姑娘竟不是人類?”諸葛尚雲笑道:“尚雲倒要請教,不知小環姑娘來自何方?”

  “哼...”小嘴噘了噘,小環道:“我幹嗎要告訴你,我們小姐說了,像你這樣的都不是好人。”

  諸葛尚雲有些哭笑不得:“尚雲如何不是好人了?”

  “像你這樣長得胖呼呼滿臉笑容眼睛又會亂轉的人就不是好人...”小環認真地道:“我們小姐說了,你這樣的多數是奸人,對了,我罵你是奸人你氣不氣?”

  罵了人還要問人氣不氣,以諸葛尚雲的精明,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古怪的女孩,竟然愣在當場。

  “嘻嘻,沒話說了吧,我們小姐說了,奸人的面具被揭穿就會像你這樣發愣的...”小環得意的道:“不過嘛,本大小姐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諸葛尚雲精神一振,道:“願聞其詳。”

  “我也有問題要問你,不如我們打一個賭,輸的人就回答對方一個問題。”小環道:“你敢不敢?”

  諸葛尚雲道:“有何不敢?在下理當奉陪。”

  “你說話真是酸死了,像個小老頭兒。”小環扮了個鬼臉:“如果你贏了我,會提甚麼問題呢?”

  “碧煙小姐接近天生的原因。”諸葛尚雲道:“小環姑娘又是甚麼問題呢?”

  “現在不告訴你,當我像你一樣傻啊?”小環說著從茶幾上拿起一個蘋果:“胖子,如果你能接到這個蘋果,又不會讓它有損傷,你就算贏了。”

  說著大眼睛轉了轉,將蘋果拋向空中。

  諸葛尚雲輕叱一聲,身形如電般拔起,不等那蘋果升到最高點,已一把抓到手中,哈哈笑道:“小環姑娘,你輸了。”

  室中一片寂靜,伊人卻已不見....

  諸葛尚雲一愣,難道這鬼丫頭輸了耍賴,竟然溜走了?

  忽然一陣“吭哧吭哧”的聲音從手邊傳來,諸葛尚雲奇怪的向手上望去,只見那只蘋果竟然平白少了一半,缺口處還留有淡淡齒痕....

  “嘻嘻,輸得是你還是我啊?”眼前光華一閃,小環突然在面前出現,沖諸葛尚雲伸伸可愛的小舌頭道:“蘋果被我吃了,所以輸得是你,你服不服?”

  諸葛尚雲暗嘆口氣,自己一向自負智計無雙,想不到今日竟輸給了這古怪的小丫頭,只好道:“我認輸,姑娘請問便是。”

  “你這胖子輸了不賴帳,還不錯嘛。”小環笑道:“你告訴我,孫天生有沒有女朋友?”

  “這....”諸葛尚雲不知她提這個問題的用意何在,正在想該如何回答,突聽電視墻中傳來播音員焦急的聲音:

  “各位市民,各位市民,在剛才的半個小時內,全球氣溫突然升高,現在室外溫度已突破四十五攝氏度,已有多人中暑死亡,政府提醒市民,在溫度未恢復正常前,請千萬不要外出,請千萬不要外出....”

  小環臉色大變,道:“不好了!小姐她...”

  靈寶真地內已是一片混亂。

  眾人所在的峰頂上方,一個閃爍著赤橙黃綠青藍紫等七色光華的護罩升起數十丈高,護罩之外的天空,已是一片血紅。

  “七玄煙羅竟然全力發動!”綺綺驚道:“靈寶真地出現異變,你們快運起功力護身,我怕七玄煙羅也支持不了多久!”

  透過七色彩光向峰下望去,碧藍色的大湖已成修羅屠場。

  只見水氣氤氳的湖面上,此刻已是白浪翻湧,骨嘟嘟宛如一大鍋煮沸的湯水,無數死魚死蝦飄浮水上,幾乎蓋滿了偌大一個湖面。先前所見的那些水中巨獸受不了湖水熱度,正連聲厲吼著躍出水面,只是剛離水面,被滿天紅光一照,身體便冒出陣陣青煙,“嗤”的一聲化做焦碳,又再落回湖中,枯木般陳于水上。

  身在七玄煙羅的護衛中,眾人仍覺得陣陣熱氣難耐,除綺綺外,三個少年均是汗流滿面。

  何昊抬頭望向天空,驚叫道:“十個太陽!”

  眾人應聲望去,果見天空中懸掛著一大九小共十輪烈日,十日爭輝下,天空竟被染成血紅之色。

  綺綺面色凝重地道:“你們快運功護住內丹,如果被天罡之火引發體內真火,以你們此時的功力,一定會因無法控制真火而化成灰燼!”

  何昊皺眉道:“為何會多出九個太陽?靈寶真地是學校所設,難道不能控制?”

  綺綺點點頭道:“靈寶真地是秉先天陰陽二氣化成,與外界氣脈相連,現在外界的先天之氣一定有了不正常的變化,所以這裏有所反映。”

  想到諸葛尚雲與何曉雯,天生心中不安,忙問:“那外界是不是也會多出九個太陽!”

  綺綺搖頭道:“那倒不會,靈寶真地所孕含的先天之氣比外界要強十倍,因此會把外界的變化增強十倍表現出來,這裏的太陽只是先天赤精之氣所化,不是真正的太陽,所以才會因為先天之氣增加而多化出了九個。外界此刻應該只是普通的氣溫升高。”

  聞言放下了心,天生又道:“學校不會不知道我們的處境,應該有應對之策吧。”

  “沒有。”綺綺搖了搖頭:“十個太陽放出的天罡之火太厲害,我們出不去,外面進不來,學校更不敢冒然關閉靈寶真地,因為如果那樣做,我們都會隨靈寶真地的關閉而消失。”

  搖了搖頭,何昊道:“十個太陽,想不到傳說中的故事真的會發生。”

  畢火因聞言插口道:“怎麼?難道你..我們人類有這樣的傳說?”

  “當然有。”何昊疑惑地看了畢火因一眼,道:“傳說在數千年前,人間也出現過十個太陽,十日肆虐人間,江河日見乾涸,大地失去生機,眼看人類就要滅絕....”

  這個傳說天生也是初次聽過,問道:“後來呢?”

  “後來有一位叫後羿的劍客出現,以元神化成神箭,連連射下九個太陽,才挽救了人間浩劫。”

  “準確地說...”綺綺補充道:“後羿在射落九日後封住玄陰之竅,才挽救了人間浩劫。”

  天生道:“玄陰之竅?”

  “玄陰之竅在不周山下,當時不周山忽然神秘坍塌,天地間的玄陰之氣急增了十倍。”綺綺道:“天地間的陰陽之氣本來就是互生互長,於是赤精之氣也跟著漲了十倍,竟然化出了九輪假日,後羿前輩先射落九日,後封閉玄陰之竅,才挽救了人間。”

  何昊道:“難道說不周山又冒出了玄陰之氣?”

  “應該不是,這次玄陰之氣的強度比數千年前要弱很多,如果是不周山出了問題,我們這裏恐怕就會出現上百個太陽了,外界又會回到當年的惡夢中。”綺綺道:“再說後羿前輩當年封住了不周山后,已將其移到另一個時空中,現在的世界上已經沒有不周山這個地方了。”

  畢火因一直是愁眉不展,此刻目光一亮,道:“綺綺老師你有沒有辦法消滅‘玄陰之氣’呢?”

  綺綺搖搖頭道:“沒有,我們恐怕只能在這裏等待了....”

  畢火因失望的搖搖頭,下意識看了天生一眼,暗中咬了咬嘴唇。

  忽聽何昊驚叫一聲:“不好,七玄煙羅被消蝕了一層!”

  眾人抬頭望向空中,只見十輪烈日竟又漲大了數倍,紅焰毒火,不時自空中射落,轉眼之間,峰下大湖已經乾涸見底,先前所見那些魚蝦巨獸的屍體,早就化成灰燼,在已成幹地的湖底鋪了厚厚的一層。

  七玄煙羅最外那層紫色光華,不知何時已被毒火煉化,眼下漫天毒火,已攻至第二層藍色光華。

  七色煙羅所發七色光華,由內而外按赤橙黃綠青藍紫排列,以外圍紫光威力最大,越是往內,光華威力越小,藍光與毒火剛一接觸,立即一陣波動,再被紅焰毒火一陣猛壓,眼看又已消去近半。

  何昊驚道:“十日威力怎會這樣大?難道當年後羿前輩射日時,十日也有如此厲害?”

  “當然不是,否則不用後羿射日,地球上的人都會死光了。”綺綺目注空中十輪毒日,臉上大有憂色:“當年是每隔一段時間才多出一個太陽,十日齊出的時候,人類早就遷到地底深處躲避了,而靈寶真地內五行之氣過於濃密,才會十日齊出。”

  說話間藍光又被毒火煉化,畢火因冷冷地道:“已經煉到第三層了,你們到底有沒有辦法?難道大家要等死嗎?”

  天生疑惑地看了畢火因一眼,對他此刻表現出的態度大為不解。

  綺綺轉頭望向畢火因,粉面如罩寒霜:“畢火因,你這樣說是甚麼意思?”

  “你不是很厲害嗎?難道十個太陽就難住了你?”畢火因用嘲笑的口吻道:“難道你除了當著男人脫衣服,就沒別的本事了?”

  綺綺嬌笑一聲,輕搖蓮步靠近畢火因身邊,星眸中寒光暴射:“畢火因,你是不是想找死?”

  天生看得暗暗搖頭,在這危機關頭,怎麼自己人先鬧起來了?正要開口勸解,只見何昊閃身來至兩人中間,道:“綺綺老師,你現在是北都大學的教師,不可像當年那樣任性而為,火因,快向老師道歉。”

  畢火因冷笑一聲:“如果她有能力解決十日,我一定跪地道歉,否則…哼!”

  天生見畢火因一再出言激怒綺綺,不由暗暗奇怪,這些天來相處,畢火因一向表現的謙虛自持,今天為何會一反常態,實令他大惑不解。

  綺綺冷冷掃了畢火因一眼,轉首對何昊道:“何昊,替我看好天生…”說完嬌軀微縱,已離地向空中飛去。

  此刻毒火已攻破第三層青色光華,第四層綠光也被煉去過半,綺綺飛身來到最後一層赤色寶光下,嬌叱一聲,自雙手十指發出十道暗紅色晶瑩氣勁,自下而上,向空中擊去。

  七玄煙羅本有靈性,綺綺所發勁氣毫無阻礙地通過護峰寶光,一出煙羅立刻暴漲,化做半天玉紅色晶光,將毒火逼退數丈。

  綺綺身形一閃,跟著來到七玄煙羅之外,翠袖微抬,先從袖中放出一道青色劍光,將身體牢牢護住,又張開香唇,吐出一顆大如雞卵的紅色圓球,在空中漲大如球,放出萬道紅光,跟在玉紅色晶光後面,向十輪毒日攻去。

  何昊看得連連頓足,急道:“糊塗!現在只能守,怎麼可以進攻,竟然還放出內丹,真是不要命了!”

  畢火因一句話也不說的看著天空,嘴角邊流露出一絲笑意。

  何昊沉聲道:“畢火因,你把綺綺老師激去與十日拼命,到底在打甚麼算盤?”

  畢火因笑道:“我當然是為了大家,難道等毒火煉化七層寶光,把大家化為灰燼才開心嗎?”

  何昊一時無言以對,只哼了聲,便又掉頭向空中看去。

  滿天毒火被綺綺一陣疾攻,生生被逼退數丈,綺綺正在得意,卻不知那十日所發毒火本性是遇強則強,只見中間那輪大日霍然一亮,突然有無數黑星飛射出來,與玉紅色光華一觸,立刻發出連串巨響,紛紛爆裂,玉紅色光華本已是強弩之末,立刻被震得四面潰散。

  何昊臉色大變,大聲叫道:“這是太陽黑子!老師小心。”

  他話音剛落,空中無數太陽黑子已分做兩路,一路將綺綺所發紅色內丹團團圍住,一路則攻向綺綺。

  綺綺嬌喝一聲,身邊護身青光暴漲數倍,先將無數太陽黑子抵住,同時檀口一張,放出無數道紅絲,竟在青光之外編成一張光網,任黑子連連爆裂,卻不能損傷光網一分一毫。

  天生與何昊見綺綺竟能抵住太陽黑子的攻勢,都暗中松了口氣,此刻七玄煙羅所受壓力大半被綺綺分擔,此消彼長下,煙羅消蝕之勢漸止,眾人也覺得炎熱之感漸消。

  畢火因仰面望天,嘿嘿冷笑個不停。天生忽然對他生出一種莫名的厭惡感,於是諷刺他道:“綺綺老師制住了十日,你就要跪下道歉了,還這樣開心嗎?”

  畢火因搖頭道:“真是天真,我勸你還是看看再說吧。”

  此刻空中奇變忽生,那九輪小日一陣疾轉,先後化成九團火雲,相互聯成一片,圍向綺綺與那顆放射出萬丈紅光的內丹,無數太陽黑子被毒火激動,也在同時爆裂,震天裂地的無儔氣浪,向一人一丹卷去。

  紅絲所化光網被氣浪毒火一陣猛攻,眼見就要破碎,那內丹所發出的萬丈紅光也被壓至周徑不過三尺,透過重重光華看去,只見一個貌比花嬌的綺綺老師,已經是披頭散發,粉面鐵青,正在咬牙苦撐。

  畢火因忽道:“你們看好煙羅,我去救她。”說完縱身而起,向空中躍去。

  天生見他剛才還一付冷嘲熱諷的模樣,現在竟然第一個挺身救人,正在奇怪。忽聽何昊道:“開甚麼玩笑,你連飛都飛不起來,靠輕功蹦起來救人麼?快給我回來。”說完也縱身而起,向畢火因追去。

  何昊身法快捷,一晃就到了畢火因身後,正要扳他肩頭,忽聽畢火因一聲輕笑,正在空中轉過身來,道:“誰說我想救人,我想害人還差不多。”

  何昊見他竟能在空中隨意轉身,正在吃驚,聞言才知是中計,剛想運功防禦,忽覺胸口一涼,只覺一道冰冷至極的寒氣彌漫全身,四肢已不能行動,“砰”的一聲跌落地面。

  畢火因笑著落回地面,對天生道:“你見過沒見過這樣苯的人呢?人家略施小計,他就會上當。”

  天生哼了一聲,道:“你是甚麼人?到底想怎麼樣?”

  畢火因微笑道:“你想知道我是甚麼人,就睜大眼睛看著吧。”說著一伸手,直直插入自己的胸膛。

  自從遇到猴子和老色鬼,天生近日來屢見怪事,此刻見畢火因自殘身體,雖然心裏奇怪,卻並未露出驚容,只是冷靜地看著對方。

  只見畢火因用力向下一劃,竟將自己身體撕開,雙手扯住裂口左右一扯,像是脫衣服般,竟將整層皮肉扯落。

  皮肉之內,宛然是一位膚白如雪,有著一頭朱紅色秀發的美麗少女。

  最令天生驚訝的是,這位藏於“皮肉”內的少女,竟還穿著一身曳地長袍,如雪潔白,不染塵垢,渾不似凡間人物。

  白袍少女攏了攏耳邊秀發,嬌笑道:“孫天生你好,我叫碧煙。”

  “碧煙..畢火因..!”天生暗暗思量,這少女“女扮男裝”不說,又故意激怒綺綺老師與毒火力拼,去了己方一個好手,再暗算何昊於後,使自己孤立無援,只怕絕不是甚麼好路數,於是將“藍電含鋒掣”擎於手中,暗自戒備道:“原來畢火因是你的假名字,你用假名字騙人,到底在打甚麼主意?”

  看了天生手中寶刃一眼,少女滿面委屈的神色,不答反問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我又沒得罪你,你幹嗎兇巴巴的沖人家拔劍呢?”

  這少女倒也有趣,分明是她暗算傷人在前,此刻卻一付受了委屈的樣子,竟與天生講起道理來。

  “這個...小姐,是你暗算人在先,我當然要戒備了。”自從‘聖魔意識’入體,天生日見‘憐香惜玉’起來,對女孩子總是板不起臉,此刻的口氣雖非溫存,也不見嚴厲。

  “我調開老師,暗算何大哥,還不都是為了我們的事..”碧煙無限幽怨地看了眼‘藍電含鋒掣’,淚珠兒在眼眶中直打轉:“不然他們一定會壞事的,你..你...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怪人家,還對人家拔劍,我...我...”說著嘴一扁,淚珠撲簌簌落下。

  她人本來就美,這一哭真如帶雨梨花,令人望之心軟,只覺得像這般美人,就是犯下十惡不赦之罪也是理所應當,讓人直恨不得攬她入懷,軟語溫存,輕聲安慰,最好能替這美女殺人放火一番方趁心意。

  天生憐花之心大動,忙道:“啊,對不起,是...是我沒問清楚,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們..之間的甚麼事啊?”心想你難道和綺綺老師有同樣愛好,要和我做‘那件事’?那樣可不成,給媽媽知道了,一定會罵死我的,給曉雯知道了,她也會不開心。

  “好吧,我不哭了。”碧煙破涕為笑道:“我們走吧。”

  “走?去哪里?”天生看了看四周,七玄煙羅之外,盡是毒火烈焰,以自己此刻功力,怕是一出煙羅就會被毒火焚身而死,再說這山峰高過千丈,自己遠未到禦劍飛行的境界,能走到哪里去?

  碧煙笑道:“只要你跟我走就行了,我當然有辦法,快點,要是綺綺回來,我們就走不成了。”

  天生皺眉道:“去哪里你總該告訴我吧?你要我跟你走又是為了甚麼事呢?”

  碧煙搖搖頭:“現在可不能說,我一說你可能就不願跟我走了。”

  天生見她行事躲躲藏藏,處處透著詭異,不由起了戒心,於是搖頭道:“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

  “你這人真是羅嗦!”碧煙嗔道:“我再問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天生見她蠻不講理,不由有氣,斬釘截鐵地道:“不走!”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走,我就抓你走!”碧煙嬌叱一聲,身體緩緩飄向空中,在空中略一停頓,忽然頭上腳下箭矢般向天生撲來。

  人未到勁氣先到,天生只覺十道冷嗖嗖的寒風撲面而至,只見空中的碧煙一雙纖手箕張,正向他雙肩抓來。

  本能的手腕一翻,離火真氣貫注下‘藍電含鋒掣’暴射出數尺藍芒,天生大喝一聲,身形連晃幾晃,先避開碧煙抓來十指,跟著吐氣開聲,手中劍劃出幾個怪異的劍圈,數個圓圈狀的藍色劍芒急飛而出,向碧煙迎面擊去。

  碧煙萬想不到天生反應竟如此之快,驚叫一聲,慌忙拔起身形,藍色劍芒卻在她腳下轟然炸開,化做一篷蓬藍色光絲,密雨般向她下身襲去。

  碧煙臉一紅,百忙中還不忘大罵天生:“孫天生,你好下流。”說著雙袖疾舞,忙著結下重重真氣護幕,抵住那些‘下流’的藍色光絲。

  天生被她罵的一愣,忽見到藍色光絲攻去方向,也不由俊臉通紅,心道:這多半是老色鬼的招數,老色鬼也真是,怎麼盡是這樣的招法?

  一陣氣爆聲響過,無數光絲接連被碧煙真氣震散消失,碧煙也被巨大的反震力直撞出數丈開外,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滿頭秀發也略見淩亂。

  “不陪你玩兒了。”碧煙恨恨地道:“看本小姐的絕招。”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個遍體青光流轉的黑色葫蘆,伸手拋向空中。

  那葫蘆離手便迅速漲大,在空中急轉個不停,每轉一圈,青光便盛一分,不多時已隱去不見,空中只剩下一團葫蘆狀的青光轉動不休。

  天生見她奇怪的招數層出不窮,此刻竟又拋出個葫蘆來,心裏大感好奇,便仰起頭來瞧那葫蘆有何變化。

  只見碧煙面色一肅,在空中屈膝跪倒,畢恭畢敬地道:“後輩月氏碧煙,謹以共工大帝之名,請神壺大施法力,開啟時空之門。萬能的神壺啊,請帶走我和這個倔強的少年吧....”

  空中那團葫蘆狀的青光‘嗡’然響應,忽發出強烈的耀眼光芒,天生只覺眼前一亮,空中已多出一個葫蘆狀的光門,門中瑞氣千條,雲蒸霞蔚,卻不知通向何處。

  他正看得發呆,只見從那門中發出兩道青氣,一道卷向碧煙,一道卻向自己飛來。

  天生暗叫不好,‘聖魔意識’飛速運轉,一個威力巨大的招式兀現腦中。大喝一聲,天生將‘藍電含鋒掣’高舉過頭,同時間‘離火真氣’提至極限,只聽‘波波’一陣輕響,他的上身衣物紛粉碎裂,道道暗紅色真氣自皮下經脈流聚於雙掌,再匯於‘藍電含鋒掣’之上,‘藍電含鋒掣’嗡然響應,萬道藍電飛射而出,瞬間便化作一個巨大的藍色光球。

  天生身體跟著不規則的電速飛轉起來,轉眼與藍色光球合為一體,光球驟然暴漲十倍,無數藍焰環繞,飛撞向襲來青氣。

  這正是當日刑天恃之大敗楊戩,激戰妖聖孫悟空的不世絕技--‘黑日危機’。天生功力雖然有限,刑天的絕學畢竟非同小可,只見藍色光球與青氣一接,立即發出震天巨響,那道青氣竟被生生擊退。

  天生見這招果然有用,正要開懷大笑,忽見那空中光門竟如活了一般,向自己當頭壓下。

  暗中一咬牙,天生再提玄功,身體在藍光護衛下向側面閃開,他見那光門古怪,不肯冒險硬撼,準備先躲開再說。

  想不到那光門竟如有靈性般閃至面前,同時門內光華閃動,十數道青氣遊龍般自門內冒出,再次向他攻來,天生怎也想不到這光門竟懂得追擊對手,一愣下被青氣四面圈住,立感周身如遭重縛,動一動也覺困難。

  如果是刑天親臨,用這招‘黑日危機’必然可以輕松擊散青氣,但天生畢竟功力有限,任憑招法再怎樣神妙,也難掙開十幾條青氣包圍,天生在心中大叫“猴子,老色鬼,快來幫我!”可兩個傢伙並沒有半點回應,天生嘆了口氣,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光門向自己飛來。

  身體進入光門後,天生只覺眼前一黑,跟著便失去了知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51:19

第12章 玄陰之氣

   “嘩拉--”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天生猛地跳起,只見碧煙正笑嘻嘻地站在面前,滿臉得意之色。

  “你---!”天生怒道:“你幹嘛!”

  “該起了,人家只是叫你起床啊。”碧煙笑道:“你餓不餓?我去替你拿早點來。”說著蓮步輕移,轉身走出門去。

  天生伸袖擦了擦頭上水漬,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上身已穿了件月白色短衫,看質地非綢非絲,卻又說不出的柔軟溫暖,穿在身上舒服已極。舉目四望,發現自己身在屋內,這房間也很奇怪,四壁粉白晶瑩,似有陣陣暖氣外溢,看來似石非石,也不知是甚麼東西築成。

  房間內只有一桌兩椅一床,一樣的粉白晶瑩,看來與房屋質地相同,那床正是自己剛才睡覺的地方,床上也沒有被褥,想來是這房間四季溫暖如春,被褥本就多餘。

  “我是在甚麼地方?”天生努力回想,才想起自己是被這叫碧煙的少女擄來此處,無力抗拒下被她那個怪葫蘆所化光門吸入,可這房間又是怎麼回事,天生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這就是她所說的地方?她把我擄來,又是為了甚麼?”

  正在胡思亂想,忽覺一陣異香從門外飄來,天生早已饑腸轆轆,肚子立即條件反射地骨嚕嚕叫起來。

  碧煙輕飄飄掠進屋來,手中拿了一隻大碗和兩個雪白的饅頭,一併放在桌上道:“這裏有肉湯和饅頭,快吃吧。”

  天生板著臉道:“我不吃,餓死也不吃你這妖女的東西!”

  碧煙背著手在他身邊轉了個圈,調皮地湊到他小腹前聽了聽,‘噗’地一笑:“你真不吃?”

  “不吃不吃。”天生別過臉去,不敢去看食物。

  “你不吃我可吃了,啊,這肉湯好香,哎呀,這饅頭好大。”碧煙連連贊賞,大吊天生胃口。

  “等一下。”天生實在無法忍耐,道:“我吃飯可以,但你要告訴我你的身份,還有抓我來的目的。”

  碧煙見天生分明是難忍肚中饑餓,卻要找個臺階才肯吃飯,心裏暗笑,表面上卻一付嚴肅表情地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到目的地還要二天時間,我會慢慢告訴你的,孫天生先生,你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吧?”

  “二天時間?”天生吃了一驚:“那我們現在何處?”

  “青毗壺中。”碧煙笑道:“按人類的時間計算,我們要在二天后才能到達目的地。”

  “我們身在壺中...?”天生道:“就是那個黑色的葫蘆?”

  “是拉,哎呀,肉湯要涼了,快吃吧。”碧煙嗔道:“你吃飽後人家會告訴你拉。”

  “恩。”天生滿意地點點頭:“看你這麼誠懇,我就吃一次你的飯吧。”

  說完一個箭步跨至桌前,先三口兩口吞下兩個雪白的饅頭,稍解肚中饑火,才端起那碗肉湯,細細品嘗起來。那湯也不知是用甚麼肉熬成,又香又醇,入口留芳,卻又不肥膩,天生喝得連連稱贊。

  不多時吃喝已畢,天生抹了抹嘴道:“現在我吃飽了,你該告訴我了吧?”

  碧煙笑道:“我是夜叉國的公主,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夜叉國。”

  天生一呆:“公主,夜叉國?你能不能說的詳細點,你抓我來是為了甚麼?”

  碧煙皺眉道:“抓你來的原因說起來好麻煩,你如果一定要知道,就跟我去見一個人吧,反正他最喜歡講故事。”

  “見個人?”天生又是一楞:“難道這壺裏除了你和我還有別人?他也是被你抓來的?”

  “呸呸!”碧煙啐道:“人家又不是強盜,幹嗎亂抓人?那個人在壺裏住了快兩千年了,他住進來時,人家還沒出生呢!”

  天生心道:你是母夜叉,不是比強盜更厲害?嘴裏可不敢多說,點頭道:“好吧,我跟你去見見他。”他也是少年心性,很想見見這位在壺裏住了兩千年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走出房間,眼前竟是座曲折遠伸的長橋,那橋直達門前,橋面橋欄均是粉白晶瑩,看來與天生所住房屋質地相同,橋身雖長,寬度卻有限,僅容二人並肩通行。

  也不知是否這壺中機巧,房間外盡是濃濃白霧,天生向橋下看去,只見一片茫茫霧靄,不見滴水,遠處的橋身也盡沒霧中,看不出通向何處。

  碧煙笑道:“進入壺中的人,再高強的功力也要被壺中靈氣壓制,只能慢慢步行了,我們怕要走好一陣才到,你可別急。”

  天生心中不信,試著調動丹元真氣,不知怎地,丹田中雖然真氣充盈,卻偏偏不能運入周身經脈,這才知道碧煙所言非虛。

  碧煙道:“你信了吧?我也一樣提不起真氣。”

  天生道:“這‘青毗壺’如此奇怪,住在壺裏的人一定是個怪人,他是誰?”

  碧煙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姓諸葛,是我父親的好朋友,卻不知他為何要住進壺裏,他每天在壺裏彈琴喝酒,除了我常來找他說話,再沒人陪他了。對了,他也是人類,不是我們夜叉國的人。”

  聽到這個在壺裏住了近兩千年的人竟然也姓諸葛,天生不由想起諸葛尚雲,想起孫媽媽,想起何曉雯,忙問道:“碧煙小姐?我還能不能回去?要多久才回的去啊?”

  碧煙嗔道:“你就這麼急著回去嗎?我..我難道真令你討厭?”

  天生心道:“你做事蠻橫無理,實在是很討厭。”可他為人敦厚,總不忍心當面批評一名少女,於是默不作聲。

  碧煙臉上一紅,忽然低聲道:“你不討厭我,我就很開心了。你放心,現在我們是在時空通道裏,人類世界的時間已經停滯,就算你在這裏住上一百年,只要回到人類世界,你還是那個剛入北都的新生。”

  天生心道:話雖如此,難道我在這裏不會老嗎?要是住上一百年才回去,北都不是多了個白鬍子老頭兒模樣的新生?那時恐怕連曉雯都要叫我老爺爺了,豈不是糟糕透頂?

  兩人邊聊邊行,走了約摸半個小時左右,轉過一處彎道,碧煙笑道:“就要到了。”

  天生定目望去,只見橋路至此已絕,前方霧氣之中,生滿了無數玉蓮,朵朵玉蓮大如井蓋,瓣分九層,放出萬道玉色光華,將滿空白霧也沖淡了不少。透過滿天玉光白霧,依稀可見蓮海之中,有一個通體碧綠的涼亭。

  一陣悠揚琴音,從涼亭隱隱傳出,那琴音曲折有跡,宛轉無痕,高而不越,低入心魂,天生雖然不通音律,竟也聽得如癡如醉,大叫道:“好聽,真好聽。”

  碧煙瞪他一眼道:“不懂裝懂,我天天聽也沒覺得好聽,你一聽就叫好,真是個馬屁精。”

  琴音忽止,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遠遠傳來:“亮幽居此處兩千年,不料今日竟遇知音,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天生心道:姓諸葛的說話可能都愛掉文,這人掉起文來不在尚雲之下。

  碧煙道:“酸死了,酸死了,不文不白的好難聽,諸葛叔叔就不會好好說話。”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小煙兒胡說八道,還不快帶客人前來。”

  碧煙看了眼天生道:“跟著我走,記住要在我走過的蓮花上落腳,你要是踩錯一步,當心屍骨無存。”

  天生忙點頭應是,就此小心謹慎地隨碧煙自玉蓮上行去,當真不敢踏錯一步

  只見碧煙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在玉蓮上快速行走,看似毫無章法,天生卻瞧出她每一步都是進退有矩,想起先前警告,哪里敢有半點大意,於是看準了碧煙落腳之處,小心翼翼的隨行。

  不多時,天生已隨著碧煙,來到那座碧綠色的亭子前。

  那亭子座落於九朵成品字形排列的玉蓮之上,通體發出幽幽綠光,整棟亭上看不出任何手工接合的痕跡,像是由一塊極大的綠玉雕琢而得,渾然一體,圓方天成。八根亭柱上並無任何圖案,但是如果細細察看,可見柱內隱隱有玉氣流動,變化無端,景像瞬間千變。

  亭中墨綠色的光滑地面上,陳列著一桌四凳,同樣翠色喜人,桌上橫放了張五弦瑤琴,琴後端坐著一名中年男子,白麵長須,儒衫綸巾,手中輕搖著一把鵝毛大扇,正目注天生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呼,亮等候久矣,小兄弟請入亭敘話。”

  碧煙輕笑著躍入亭中,摟著那男子的脖頸撒嬌道:“煙兒不來了,煙兒認識諸葛叔叔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一來你就自報家門,你偏心。”

  天生見這男子儀度不俗,雙目中精光隱現,知道一定是位大有來頭的人物,不敢有絲毫放肆,只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不敢就坐。

  那男子笑著拍拍碧煙臉蛋,道:“小煙兒別胡鬧,再鬧叔叔就把那件事告訴小兄弟,看你怕不怕。”

  碧煙臉一紅:“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啊,我忘了你有諸葛神課。好叔叔,這件事不能說,否則煙兒把你的鬍子全拔光。”說著偷看了天生一眼,乖乖的放開那男子,不敢再胡亂撒嬌了。

  “小兄弟快坐。”那男子笑道:“亮居此地近兩千年,到今日才又見到人類,可憐可憐,小兄弟真乃人中之龍,可喜可喜。”

  “亮....諸葛....”天生依言坐下,忽然想起這男子名姓,大驚道:“難道您是諸葛..”

  男子擺了擺手:“亮當年自負才智,妄想逆天而行,一生害命百萬,死後險被諸兇魂加害,多虧夜叉王臨危援手,才得以托庇壺中,小兄弟今日所見,並非亮之生體,實乃亮凝煉之元神,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天生才知面前人果然是諸葛武候,他是尚雲的先祖,自己是不是該叫祖爺爺才對呢?諸葛亮笑道:“你叫我壺中叔叔即可,不用太過拘禮。”

  天生只得道:“是,壺中..叔叔,我叫孫天生,您就叫我小生吧。碧煙說你會告訴我...”

  諸葛亮點頭笑道:“你不必急,要找的人是不是你,亮還要驗證一番。”說著目注天生認真看了一陣,道:“原來你練就離火真氣,如今內丹初成,也算不易,勉強可聽得亮一段琴音,你可願一試?”

  天生見他突然要自己聽琴,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面對大名鼎鼎的諸葛武候,哪敢有半點猶豫,忙點頭道:“是。”

  諸葛亮又道:“你可懂內視之法?”

  當日孫悟空與刑天替天生修復第九經脈時曾授予天生內視之術,天生點頭道:“壺中叔叔,我懂。”

  “你先進入內視之境,關閉五識,我的琴音自可沿你第六識入體,能得益多少,就看你的機緣了。”

  天生依言而為,不多時已進入‘內視’狀態,只見丹田中那顆鴿卵大小的明黃色內丹仍在輕輕跳躍不止,每跳躍一次,經脈中便有許多薄霧狀的後天真氣向內丹緩緩湧來,附在內丹外側,被內丹外放的明黃色‘離火勁’漸漸同化。

  天生又向那‘奇經九脈’觀望,只見第九脈仿佛比先前擴大了不少,原本混沌一片的勁氣,竟已變得清晰可見,像是一些又稠又粘的液體,泛著微微藍光,正向丹田緩緩流去,奇怪的是一入丹田,立即便掉頭回返,如此不停的在體內打轉,似乎永無停歇。

  他正在煩惱,忽聽一陣清越的琴音響起,那琴音不疾不徐,卻像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天生只聽了一會兒,便生出無限喜悅之情,若非此刻五識已關,真要手舞足蹈一番了。

  天生正聽得癡迷,那琴音忽而一轉,原本還似麗春風暖,款款溫柔,此刻乍見清冷,無盡風雪撲面而來,天生如被人自暖房中拖入冰天雪地,只覺周身如墮冰窟,遍體幾乎凍僵。

  此刻的天生,就像塊燒紅後忽被扔入水盆的烙鐵一樣,環境的急變,卻給了他突破自身的無限可能。

  “鏗-----!”一道重音貫入腦中,天生心神大振,靈智頓開,只覺頭腦從未有此刻般清醒,眼中景物也越發清晰起來,只見沿關元,終極,曲骨眾穴而下,第九經脈中藍液般的真氣均可通行,只是無法過尾閭而循行督脈,每當在丹田堆積至一定數量,便立刻掉頭而返,做無謂的循環。

  天生運足目力望去,只見那尾閭穴上,有一小塊碎骨擋住真氣通往督脈的道路,正是造成第九經脈中真氣無法通行的原因,他天資過人,見狀心中一動,便試著自內丹中發出一道明黃色離火勁,圍在碎骨旁鍛燒。這一招倒是有效,不多時那碎骨便被他煆燒出一絲縫隙,一些藍液般的勁氣竟得以透過尾閭,沿督脈行動一周,再經檀中歸回氣海,經這一輪搬運,藍液般的氣體便稀釋成濛濛霧狀物,很順利的歸附于丹田中那明黃色的內丹上。

  天生見那明黃色的內丹經此一來仿佛足足大了一圈,不由高興已極,正要一鼓做氣,乾脆將那攔路的碎骨化盡,忽聽琴音一停,諸葛亮的聲音響起道:“為事固需勇氣,卻也不可冒進,小生何需貪得無厭,還要我們再等你一天嗎?”

  天生暗吃一驚:“一天?難道已過了一天的時間?”

  只聽諸葛亮笑道:“快醒來,就算壺中叔叔不急,有人可要急了。”

  天生緩緩睜開雙目,只見碧煙正瞪著一對大眼睛盯著自己,見自己醒來,歡笑道:“諸葛叔叔,他終於醒了!”說著又瞪了天生一眼,道:“讓人家等了一天,真討厭。”

  天生向諸葛亮躬身行禮道:“多謝壺中叔叔成全。”

  諸葛亮笑道:“我不過借琴音開啟你的靈智,一切都是靠你自己摸索而得,謝我甚麼?”天生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以猴子和老色鬼那樣的功力,雖然能修復自己經脈,卻不懂得啟笛自己,如果不是武侯用琴音誘導,自己恐怕一生一世也難發現應對第九經脈的方法。想到這裏更是感激,對著諸葛亮深深一躬。

  “對常人而言,內丹初成即可打通任督二脈,進入‘後先天之境’邁入‘辟穀’‘質化’的階段,而你卻不同...”諸葛亮道:“如果你此刻便忙著煉化尾閭天骨,第九經脈的龐大力量便會全數釋解,全數湧入丹田壞你根基,那時你連性命也難保住,這就是我阻止你冒進的原因。”

  天生聞言方才明白,不由出了一頭冷汗。

  諸葛亮笑道:“今後你離火勁每精純一分,方可將碎骨煉化一分,如此循序漸進,終有一日會盡釋體內力量,你可記住了?”

  天生忙道:“是,謝謝壺中叔叔。”

  諸葛亮笑著點點頭,道:“好孩子,現在我要試試你一日來的成就,此亭已被我用‘八陣圖’封住,不會受壺中靈氣影響,你應該可以提起真氣。小生,你用全力攻我一掌。”

  天生道:“是!”面對武侯,他完全不用擔心‘誤傷’對方,依言調動丹元真氣,舉掌攻去.

  “忽---”亭中像是刮起了一陣狂風,天生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自掌心而出,離手便化成粗若兒臂的赤紅色火柱,向諸葛亮擊去。

  諸葛亮含笑點頭,仍是端坐不動,那火柱剛擊至他胸前三尺處,只見金霞微閃,來勢兇猛的火柱便被消於無形。

  “如此進境,若非親見,亮怎能相信。”諸葛亮微笑道:“不過此去險阻重重,為防萬一,叔叔送你一樣護身法寶,有它伴你左右,叔叔就可放心了。”

  說著右手一張,掌心處現出個晶光四射的水晶小球,小球上面,七朵紫色的火焰跳躍不停,放射出幽幽紫芒。

  碧煙見了不依道:“諸葛叔叔就是偏心,平日人家想看一眼‘七星燈’你都不同意,今天說送人就送人。”說著又瞪了天生一眼。

  諸葛亮笑道:“此物名為‘七星紫焰’,俗稱七星燈,本是我當年煉魔護身之寶,不受五行相克,能吸天地靈氣,用之護身,萬邪不侵。只是與用者心心相連,若非心地純凈之人,決計難以應用,是以又稱心燈。”

  天生忙道:“既然是壺中叔叔護身的法寶,天生不敢受領。”

  諸葛亮笑道:“癡兒,如今我身在壺中,還要這法寶做甚,休要羅嗦,接燈!”說著手臂微抖,‘七星燈’冉冉離手,向天生飛來。

  那‘七星燈’果有靈性,天生方一伸開手掌,它便乖乖落入天生掌心,只是不知怎地,七朵紫焰無故滅去六朵,僅剩下一朵紫焰顫巍巍飄搖不定。

  諸葛亮笑道:“此寶需以內家真氣發動,你試著凝聚丹元真氣於上,看結果如何?”

  天生依言而為,將離火真氣凝注於燈上,‘七星燈’果然起了反應,‘呼’地一聲輕響,紫光大盛,同時升起了兩朵紫焰。

  諸葛亮面露驚容道:“以你此刻功力竟能升起兩朵燈火,真是出我意料,小生,你再試著以心神控制紫光,令紫光衛護全身。”

  天生點頭應是,暗暗以心神遙控紫焰,不多時便已可將紫光外擴數尺,全身皆在紫光環護中。

  諸葛亮連連點頭:“此寶果然與你有緣。小生,以你此刻功力,燃起兩朵紫焰已是極限,此寶最耗精力,對敵之時,用八成力燃起一朵紫焰即可。再則此寶專吸天地間精華之氣,最是遭人忌恨,不到萬分危急時切勿輕用,你可記住了?”

  天生道:“壺中叔叔,小生記下了。”心念動處,‘七星燈’微微一閃,已隱入掌心處不見。

  諸葛亮笑道:“如此就好。你們起行在即,我知你心中還有許多疑惑,就讓叔叔給你講個故事罷。”說著調整思緒,徐徐道:“故事的起因,是在千萬年前........。”

  “千萬年前,人間尚是洪荒世界,並無人類生存,大地皆被一種叫‘恐龍’的生物統治。此物身軀巨大,行動如風,可算舉世無敵,且繁衍極快,眼見便要被它占盡世間土地,忽有兩枚巨大火球自天外飛來,撞破地表,勾起無數地心毒火上沖,轉眼間便將舉世化為洪爐,那些‘恐龍’最怕炎熱,一時死去無數。”諸葛亮道:“火球斂去,現出兩個人來,卻是一男一女,一個玉樹臨風,生得英俊已極,一個嫵媚動人,膚色如玉。”

  這類掌故碧煙也不很清楚,聽到火球中竟走出人來,碧煙不由好奇的問道:“這兩人是誰,諸葛叔叔快告訴我。”

  天生想起孫悟空和刑天二人對幻之神界的描述,心道:“能從天外飛來,應該不是凡人,那男的莫非就是盤古?”

  諸葛亮道:“這兩人正是大神伏羲,女媧兩個,按古書記載,他兩個化火球飛來地球,應不是本土之神,至於從何而來,卻是無人得知。”

  天生心中不解,暗道:“照猴子老色鬼所言,大宇宙中只有一位盤古大神才對,神族也都被盤古封入了幻之神界,伏羲和女媧又是誰,為何可以飛來地球呢?”

  只聽諸葛亮道:“兩位大神見自己塗炭生靈,害得許多恐龍慘死,心中實在內疚,又見地球從此了無生趣,便發下宏願,以無邊神力,化去七日夜之功,重造山川河嶽,萬物生靈。只是這造物工程何等巨大,兩位元大神也不免元氣大傷,七日夜後,萬物造就,自身卻已是奄奄一息,伏羲深愛女媧,不忍見愛侶慘死,便將最後一口真元渡入女媧體內,女媧大神因此保住了性命,而伏羲大神卻精力耗盡,就此化去。”

  碧煙聽得珠淚漣漣道:“伏羲真是偉大,人家感動死了。”說著看了眼天生,哼道:“換了你就做不到。”天生見她無端發難,賭氣不理她,問諸葛亮道:“壺中叔叔,女媧大神後來怎樣了?”

  “女媧大神思念伏羲,不肯離開地球,只是每日面對些飛禽走獸,倍覺無聊。於是便突發奇想,按著自己與伏羲大神的樣貌,捏土為人,從那一日起,世上便多了男人和女人。”

  碧煙搶著道:“這個我知道,女媧不但造了人,還造了我們夜叉。”

  諸葛亮點頭道:“不錯,女媧大神造出人類後,很是開心了一陣,但後又發現這些人類力量極弱,又無任何神力,實在不夠完美,便又化去數月之功,造出了夜叉一族,夜叉族人天生神力,勝過人類百倍,實是女媧得意之作,她愛夜叉一族,實在更過人類。”

  天生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人類和夜叉都是女媧大神所造,大家開開心心地做朋友就是了。”

  諸葛亮搖頭道:“夜叉起初不知人類底細,還能相互尊重,待發現人類原來弱小無力,頓起欺淩之心,從那時起,人類和夜叉不再是朋友,倒成了敵人,彼此間戰爭不斷。”

  碧煙聽得低下頭去,不發一言,天生卻道:“女媧大神呢?她難道不管?”

  “女媧大神此刻卻陷入情孽糾纏中....”諸葛亮苦笑道:“當時夜叉分為兩族,一族以祝融為王,另一族則奉共工為尊,祝融與共工均為夜叉中的王者,神通廣大。他兩個算是當時最接近‘神’的生物,與女媧大神常以朋友論交,不知不覺中,竟然同時愛上了女媧....。”

  天生心道:“兩人愛上了一個女子,怕是要打架了。”

  諸葛亮道:“這女媧大神獨處日久,也難免懷春,她心中也很愛這兩人,只是兩人在她心中卻是半斤八兩,無法抉擇,祝融與共工則因此反目相向,彼此爭鬥不休。女媧傷心之下,就此離開了地球,不知所蹤。那祝融共工都怪對方氣走了愛人,從此真正成了仇敵,一打就是數千年。後在不周山抵死相拼,一戰下同歸於盡而死。而不周山脈,也被他兩個震塌,玄陰之氣大泄,弄到十日同現,夜叉一族還可承受十日毒火,人類卻只得避於地底深處,過起了不見天日的生活。”

  天生恍然道:“原來這就是不周山倒塌的原因,後來是後羿前輩射落九日對嗎?”

  諸葛亮道:“不錯,後羿射落九日之後,為防後患,便將不周山連同夜叉族人移入另一時空,外以仙術設下禁制,這便是夜叉國的由來。”

  碧煙怒道:“這後羿最不是東西,移山就移山,幹嗎把夜叉全移走,這不是公報私仇嗎?”

  “非也。”諸葛亮道:“夜叉族人對玄陰之氣最為敏感,遇之平添戾氣。不周山雖被移往另一時空,但玄陰之氣一旦再泄,難保不會穿過時空影響地球,如留夜叉族人不移,對人類實是大患,後羿也是無可奈何。”

  天生道:“那我.....”

  “後羿不久後也從地球消失,不知去了何方,臨行前留下預言,明示千萬年後玄陰之氣必沖破禁制,影響人類及夜叉國度,彼時只有一種人才能應付此劫......”諸葛亮笑道:“那就是身有奇經九脈的人!”

  “我...可我...。”天生實在想不通,就憑自己的能力,有何資本應付玄陰之氣。

  “這是夜叉國最大的秘密,叔叔也不甚瞭解,一切只有到夜叉國方能揭曉了...”諸葛亮看了兩人一眼:“你二人啟程之時已到,但玄陰之氣漸已透出,夜叉國此刻是何景像,連我也無法得知,切記一路小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51:43

第13章 夜叉神界

   兩人辭別武侯。碧煙老實不客氣地挽住天生手臂,口中念動真言,只見一道青氣裹住二人,天生頓覺耳邊風起,眼前微花,身體輕飄飄離地而起。

  待耳邊風聲停住,眼前已換了景物,玉蓮碧亭均已不見,放眼看去,只見層山疊嶂,壁立千仞,竟是身在一座山邊。天生知道夜叉國已到,好奇的四面張望,見這夜叉國與人類世界也無太大不同,只是無論山林樹木都比人世所見高大出數倍,天空中並無日月,只有一顆血紅色圓珠高掛,放射出妖異的光芒。

  兩人此刻身在高及胸部的茅草叢中,碧煙正把黑色葫蘆狀的‘青毗壺’收入懷裏,皺眉看向遠處.......

  遠處的地面上,似乎堆積著一些淡灰色的霧氣,看來質地比空氣要重,在地上輕輕浮動,卻不流散。

  碧煙發愁道:“玄陰之氣越泄越多了,父王不知還能支持多久?”

  天生與她相處兩日,已不知不覺關心起這個刁蠻的少女夜叉來,忙問道:“你父王?他也與玄陰之氣有關?”

  碧煙微點螓首,道:“近年來玄陰之氣越來越盛,後羿那衰人布下的禁制漸漸失去效用,如果不是父王拼著損耗功力壓制陰氣,哼,恐怕你們人類世界早就出現一百個太陽,人人都變烤鴨了。”

  天生此刻已知玄陰之氣的厲害,忙道:“那你父親還能堅持多久?”

  “不知道。”碧煙搖搖頭道:“我只知道父王在日見衰弱,萬一我們趕到前他壓制不住陰氣,夜叉全會被陰氣弄至失去理性,你們人類更要首先完蛋。”

  天生急道:“那我們快走吧。”

  “哪有那樣容易?”碧煙道:“前面就是孤陽邊城,現在玄陰之氣透出,各城都已張開結界抵禦,‘青毗壺’也不能飛越,我們必須步行過城,一定要小心。”

  天生皺了皺眉:“你是夜叉國的公主,有甚麼可擔心的?”

  “孤陽邊城的城主‘銀槍小聖’突突兒,是夜叉國僅次於父王的第二高手。”碧煙肅容道:“他是祝融一系,平時因為顧忌父王功力,雖然與父王面和心不合,還不敢怎麼樣,現在玄陰之氣外泄,父王為忙著壓制陰氣無瑕他顧,誰知道突突兒現在會打甚麼鬼主意?所以要小心。”

  天生正要答話,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處傳來,碧煙忙拉著他伏入草叢中。

  只見兩騎駿馬正從孤陽城方向飛弛而來,馬上端坐著兩名黑甲騎士,都生得青面獠牙,一頭朱發。那馬也與人間的不同,先不說比人間凡馬高大近倍,馬頭上更生著二尺多長的骨角,四蹄大如駝掌,每一次縱躍都在五米遠近。

  “太好了,是孤陽城的黑甲騎士。”碧煙歡呼一聲,拔身向兩個倒楣蛋兒掠去,人沒到腿先到,只聽‘噗通’連聲,兩個傢伙喉頭分別被碧煙纖足點中,翻身栽落馬下。

  天生搖搖頭走了過去,深感這位夜叉公主果然與人類少女不同,說‘殺人’便‘殺人’,絕對是高危動物。

  碧煙伸手在兩個倒楣蛋兒臉上一抹,手中已多了兩張‘夜叉皮’,不由分說將其中一張戴在天生臉上,自己也笑著戴上,天生眼前一花,先前那個美麗動人的少女立刻變成了無鹽夜叉。

  天生伸手摸摸面部,那‘夜叉皮’做成的面具戴在臉上竟是宛如天成。天生嘆息道:“你這一手是高明,不過他們倆個是無辜的,真是可憐。”

  碧煙白他一眼道;“你們人類不是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嗎?真是婆婆媽媽。不扮成他們兩個,你有辦法混進城去?要知道夜叉族中只有王族,貴族,上階夜叉和修為到一定程度的真正高手才會酷似人類,我們兩個一付人類的樣子走進城只會立刻被注意到,萬一突突兒圖謀不軌,我們兩個也接不住他十招!”

  天生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何同為夜叉,碧煙為何與兩個‘黑甲騎’面貌不同,聽她說的有理,也不好多說,只得點頭道:“我們現在就混進城去嗎?要不要換上他們的衣服?”

  “不用,連馬也只能騎到城的附近。”碧煙道:“我們扮成普通的夜叉就好,比扮成‘黑甲騎’更安全。”

  天生見她思慮周詳,大有諸葛尚雲之風,心道;‘如果尚雲在此,多半也會這樣安排吧?’當下再無異議,兩人翻身上馬,向孤陽城弛去.........

  孤陽邊城。

  夜叉國四大邊城之一,號稱擁兵十萬,猛將過百,城主更是素有夜叉國第二高手之稱的‘銀槍小聖’突突兒。這位城主不僅是武勇過人,治理起城市也很有一套,一個孤陽城被他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住在這裏的夜叉們得其恩澤,知有銀槍聖不知有夜叉王,突突兒就是這裏的一塊天!

  成功混入孤陽城的天生好奇地東張西望,這裏與他想像中大為不同,雖然街市上頗多青面獠牙之輩,但一樣商鋪林立,百業興旺,居民多著‘古裝’,看上去倒像是古裝電視劇裏的場面。天生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某個影視城或影視基地。

  為使天生能盡早的‘適應環境’,碧煙則嬌笑不已的向他介紹起有關夜叉國的種種風土人情。

  夜叉的祖輩們與人類接觸不少,獲益良多。一樣會漁樵耕讀,同樣有士農工商之分,只不過該族多半神力驚人,智力卻遠不如人類,所以目前的夜叉國還停留在以農工業為主的自然經濟時代,不像人類已然經過了數次工業革命的洗禮,具備反復折騰地球的能力。

  經濟基礎必然決定著上層建築。如果以人類的眼光來看,目前夜叉國的政體兼具封建與奴隸制的特點,王族,貴族,上階夜叉,中階夜叉,下階夜叉,呈金字塔形體現出濃鬱的等級特色。

  而最為低賤的,就是---鬼奴。

  鬼奴是個泛指,包括因犯下大罪被判終生為奴的夜叉以及各色妖精。妖精不是夜叉,是得天地靈氣而成人形或成半人形或根本就是異形狀的各類動植物。後羿老先生當年以無邊妙法封住夜叉一族,卻沒有禁止妖精在人間與夜叉界往來。妖精們在人間的日子不好過,被劍客撞上必死無疑,到了夜叉界卻可安穩求生,雖然為奴,但只要主人高興,一樣可以獲赦成為自由民,弄不好還能成立個小家庭,過上幸福的生活。這就是人間妖精日少的原因了。

  在萬年以前,夜叉國還秉承著人類的一切文化,幾乎每個夜叉都會說人類語言,而在夜叉歷西元9974年,一場‘反人類運動’在夜叉國轟轟烈烈的展開了。人類的語言文字,風俗習慣,被全數打翻在地後,再狠狠踏上一隻夜叉腳,無數記載著人類語言,風俗習慣的書籍被毀,‘夜叉文化’則登堂入室,史稱‘文化大革命’。

  這一場革命鬧了整整一百年,後雖平息,但經此變故後人類語言則幾乎在夜叉國絕跡,僅王室貴族中還有流傳,而身為夜叉國王室成員的碧煙,就是懂得人類語言的少數夜叉之一。

  兩人邊說邊走,不覺來到一棟高達六層的建築物前,天生抬頭看去,只見該樓上寫了幾個自己不懂的夜叉國文字,但聞陣陣香氣從樓內透出,看來應是飯店一類的商家。

  碧煙笑道:“這裏就是孤陽第一樓。孤陽城最有名的飯店,你也該餓了,我們先填飽肚子再說。”

  說著挽起天生手臂,施施然向飯樓行去...........。

  兩人走入樓內,夜叉夥計見他兩個雖然生得青面獠牙,貌不驚人。但發色卻是一紅一黑,要知夜叉國的居民有五成以上身份在下階或下階夜叉以下,頭發都是灰白之色,兩人發色紅黑,說明身份都在中階夜叉以上,夜叉夥計不敢怠慢,忙恭敬萬分的將兩人迎上樓去。

  孤陽樓的構造如同塔狀,越是向上空間越小,但室內裝飾也就更加豪華,夜叉夥計一直把他兩個迎到三樓,選了個靠窗的座位請兩人坐下,才恭身道:“兩位想吃點甚麼?”

  天生不懂他的語言,只能裝沒聽見。碧煙則擺了擺手大刺刺地道:“羅嗦甚麼,揀好的送上來,大爺們吃了好趕路。”說完從身上摸出塊灰色石頭狀的東西扔給夥計,道;“這是賞給你的,飯菜要快上。”

  夜叉夥計連連道謝而去,不多時酒菜流水般送來,除去幾樣葷素炒菜,竟還有一盤果肉,看起來非梨非桃,像是萍果,可又比蘋果味美多汁。不知為何,天生今日對炒菜毫無興趣,對這無名果品倒是情有獨衷,吃的津津有味。

  碧煙似乎注意到天生的改變,盯著他看了一陣,忽然笑道:“恭喜你,想不到諸葛叔叔的琴音對你幫助這樣大,你開始進入‘辟谷’階段了。”

  天生一楞,這才發覺自己與平時不同,如今的自己對煙火之物毫無興趣,好像多看一眼也會作嘔,難道真是進入了‘辟穀階’?

  碧煙笑道:“不用懷疑,你看看自己的手,是不是有隱隱紅光透出?聽諸葛叔叔說這就是內丹大成,要進入‘辟谷’階段的先兆了。再說你對炒菜看也不看一眼,一定是拉。”

  天生看看自己雙手,果見皮下似有紅光透出,這才知碧煙所言非虛,想不到自己此次‘遭劫’反倒得逢奇遇,這樣快就進入了‘辟谷’階段,不由開心的道:“你說的不錯,真是太好了。可是‘辟穀’有甚麼好處呢?只是不用吃飯?”

  碧煙幾乎笑彎了腰,道:“沒見過像你這樣笨的人,連‘辟穀’也不懂,聽諸葛叔叔說,你們人類天生體質太弱,要修到劍客境界就要先把後天真氣晉入先天境界,然後再把先天真氣淬煉成劍氣才可能身劍合一,禦劍飛行。而人類的身體不可能負擔強橫的先天真氣,因此要先將身體換質,也就是‘質化’,至於‘辟穀’嗎,就是為了‘質化’做準備。”

  天生不由想起蠶兒結繭,而後才能破繭羽化,立刻明白了其中道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是不是我今後都不能吃飯了?”

  “聽諸葛叔叔說...”碧煙的知識看來全是由武候處得來,完全現學現賣:“‘辟谷’期間修煉者對煙火物完全排斥,開始只吃一些水果,到後來就只喝清水了。但過了‘質化’期後就進入‘質化階’,一旦成功質化,就可以隨心所欲,想吃就吃,不吃也不會餓。。”

  天生望望碧煙,打趣道;“看來你還不如我,你連‘辟谷’階段都還沒到呢。”

  “那是我們夜叉比人身體強壯,我們根本不用換質。”碧煙大為不服。

  兩人正聊的起勁,只見先前那名夜叉店夥帶了一個小女孩走上樓來,笑嘻嘻地來到兩人面前,先躬身行了個禮,而後便面帶媚笑的指著那女孩說個不停,如同在介紹某樣商品。

  天生不懂夜叉國的語言,不明白他的意圖,見那小女孩眉眼身材都像是個成年人,雖然身高不過二尺,卻生得前突後翹,玉潤珠圓,此刻睜著一雙明眸看向他與碧煙,眼中盡是驚慌求懇之色,不由暗暗奇怪:“原來她只是侏儒,不是小孩子,可她為何一付驚慌的樣子?按碧煙的說法,她既然是人類模樣,應該是夜叉國裏很有身份的人,又在怕甚麼呢?”

  他正在猜測,忽見碧煙面色一變,厲聲喝斥了那店夥幾句,那店夥卻還在不知趣的笑著說個不停,不由惹惱了碧煙,纖手如電般探出,在他臉上左右開弓連摑了數掌,跟著一腳踢在他下巴上。那店夥倒真強壯,遭此重擊竟還能挺立不倒,慌忙拉著那小女孩模樣的女人倉惶逃下樓去。

  天生看得不解,不明白那夜叉店夥如何惹惱了這位大小姐,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你幹嗎打他?”

  碧煙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想知道?”

  天生見她神色不對,心道:“莫非夜叉國也有‘那種生意’?這個夜叉店夥見碧煙出手闊綽,所以想拉皮條不成?”

  “不是你想的那樣!”碧煙猜到了天生心中的想法,氣呼呼的解釋道:“這是夜叉國的一種陋習,剛才那個女人,其實是‘肉畜’。”

  “肉畜?”天生楞了楞,一時無法反應。

  “是夜叉飼養的一種類似人類的動物...”碧煙道:“剛才那個夥計問我們要不要吃她,如果我點頭,他就會當眾宰殺那個女肉畜,做成食物給我們吃。”

  “豈有此理!”天生大怒:“太不像話了,你們竟然吃人!”

  “我說了那只是‘肉畜’。”碧煙道;“而且父王早已頒下嚴令,不許任何夜叉飼養食用,我也沒想到孤陽城竟然有人敢明目張膽違背父王的命令,看來突突兒已經不把父王放在眼裏了。”

  天生怒氣稍息,道:“難道這件事我們就不管了?”

  碧煙嘆了口氣:“現在我們可惹不起突突兒,要管也是以後的事。”

  天生還想說甚麼,忽聽一陣喧嘩聲從樓下遠遠傳來.......

  只見樓下的街巷中,跑出個滿面驚慌的女子,看身材樣貌和剛才所見的‘肉畜’一般無二。身後正有五六名黑甲朱發,青面獠牙的夜叉兵在緊緊追趕。

  那女人模樣的肉畜人小腿短,怎麼可能跑過身後那幾個身材雄壯的夜叉兵?剛跑到‘孤陽樓’下,已被幾名夜叉兵四面圍住,她眼看再無生路,絕望之下,竟然‘撲通’一聲當街跪倒,口中‘呀呀’連聲,不住的苦苦哀求。

  一名夜叉兵獰笑著走上前去,狠狠扯住她頭發,跟著猛地一個膝撞頂在她臉上,那女性肉畜慘叫一聲,仰面倒在地上,滿臉鮮血直流。

  幾名夜叉兵淫笑著圍過去,嘻嘻哈哈扯下了女畜身上衣物,女畜驚叫聲中,赤裸的胴體已白羊般橫陳於地,直看得幾個夜叉兵大吞饞涎。一個急色鬼搶前一步,伸手握住女畜胸前兩個飽滿玉球,用力搓揉下,弄的女畜不住痛聲嬌吟,旁觀的夜叉兵則興奮地又喊又叫,沒有半分同情之意。

  如此當街施暴,即使是在當年可‘合法宰殺肉畜的時代’也是令人不齒。這幾個傢伙倒行逆施,當街施暴,就連過路的居民也看不過去,觀者無不搖頭,可見到這幾個傢伙身穿黑甲,甲上還有好大一個‘突’字,分明是‘銀槍小聖’突突兒的親信‘黑甲軍’,誰又敢得罪他們,說他們半個不字?

  幾個夜叉正在得意,準備要變本加利,當街行淫;忽然眼前紅光一閃,陣陣灼熱氣浪海潮般湧到;幾個‘黑甲軍’同時感到身體如遭重壓,竟有呆滯的感覺。

  總算他們幾個也是精銳的‘黑甲軍’,臨危之時,反應極快,個個拼起全力大喝一聲,抽出肋下佩刀疾劈襲身的氣勁。困獸之鬥,聲勢也算驚人。

  轟然大響聲中,幾個‘黑甲軍’刀折人飛,個個飛出幾米遠近,老實不客氣地跟地面來了個熱吻,個個弄了一嘴血泥。

  幾個傢伙吃了大虧,半天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只見眼前正站著一個周身透出隱隱紅光的黑發夜叉,此刻正盯著他們,眼光冰冷無情,殺機隱隱。

  這位黑發夜叉正是孫天生,他在孤陽樓上把這幾個‘黑甲軍’的暴行看了個一清二楚,大怒下立刻縱身下樓,出手就是十成離火神功,幾個倒楣蛋兒不吃虧才叫怪事。

  碧煙嘆了口氣,只有跟著跳下樓來,先扶起那名女畜,替她擦去面上血漬,低聲安慰了幾句。那女畜見這兩個‘夜叉’雖然也是一付可怕的樣子,但卻十分和善,心裏稍安,便趴在碧煙懷裏嗚嗚哭了起來。

  天生恨極了這幾個黑甲軍,怒吼一聲,‘藍電含鋒掣’含怒出手,只見藍芒暴閃,幾個‘黑甲軍’連念頭都沒來得及轉,已經是血濺頭飛,屍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奇怪的是,這些‘黑甲軍’的屍體倒地即化,化成一顆顆血紅色的圓珠飛上半空,‘波’的一聲散開,幾十丈方圓的天空中,立刻籠上了一層血霧。

  看熱鬧的夜叉居民無不大驚,忙紛紛散去。殺了‘黑甲軍’還了得?眼看事情就要鬧大,不躲開才是白癡。

  碧煙要阻止已經不及,只得嘆了口氣道:“這回可麻煩了,你殺了黑甲軍,我想不暴露身份也不行了。”

  天生望向空中怪異的血霧,皺眉思索道:“想不到這些夜叉死後會有這種變化,是在通知同伴嗎?”

  “我們要快點離開。”見天生一付不知死活的樣子,碧煙急的直跺腳。

  “現在要離開,奴家怎麼捨得呢,小哥兒?”

  一個嬌細柔媚,清脆悅耳的聲音卻在此刻傳來.....

  孤陽樓上方百米高的天空中,此刻正飄浮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即使是在22世紀的人類世界,她的裝扮也絕對夠大膽,夠前位。

  胸前只穿了件小到不能再小的紅肚兜,玉臍乳溝外露,粉腿藕臂難掩;下身就更絕,除了一條兩指寬的三角褲外再無別物,越顯得玉腿修長,美臀如丘;香噴噴的小蓮瓣兒上不著鞋襪也就罷了,十根塗著鮮紅蔻汁的玲瓏玉趾還風騷的輕輕蠕動。真是千種風情,萬般嬌媚,多少鐵漢男兒也躲不過那小腳趾的輕輕一勾。

  這惹火尤物的右手中反握著一把半月彎刀。如雪刀光映著無邊艷色,真叫人愛也不是,怕也不是,那種感覺真叫絕妙。

  “好哥兒,我看你是個人類喲,不然怎會練有離火真氣?”女人淺笑道:“恩,功夫好,人也俊俏,還是抱打不平的好漢呢,姐姐愛死你了。”

  她用的竟是人類語言,聲音更是柔媚宛轉,令人聞之魂消,天生明明知道她是敵非友,可心裏還是希望她多說幾句話給自己聽。

  忽聽碧煙大聲道:“這是突突兒帳下的左將妖狐柳依依,小心她的勾魂媚術!”情急下碧煙顧不得再掩飾身份,連轉換嗓音也忘了。

  見柳依依一付嬌怯怯的樣子,天生道:“左將?她很厲害嗎?”

  “從鬼奴的身份一步步登上孤陽城左將的位置,你說她厲不厲害?”碧煙緊張地盯著柳依依道。

  輕笑一聲,柳依依緩緩落在兩人面前,這時三人咫尺相隔,比起遠觀卻又不同,天生只見美人如花,陣陣香氣撲面而來,他平日也不是好色之徒,此刻心臟卻不爭氣地猛跳起來,暗道這甚麼妖狐的媚功真是厲害,忙凝神靜氣,略提丹田真元,才稍覺好過些。

  “哎喲,這位原來是小姑娘啊。”柳依依嬌笑道:“讓姐姐看看,小妹妹美不美啊?”說著玉手疾伸,抓向碧煙面門。

  “死妖狐,滾!”碧煙嬌斥一聲,玉手中寒光驟現,出手就是三道寒芒,一攻妖狐襲來玉手,另兩道直取妖狐左右雙乳。碧煙也是恨極了妖狐那付風騷模樣,存心毀掉她引以為傲的惹火酥胸。

  天生是第一次見到碧煙亮出兵器,只見那兵器非匕非刺,卻是一根暗黑色長針,針長不過半尺,遍體寒芒隱現。天生只是站在碧煙身側,並非首當其沖;卻仍然覺得針上所發寒氣浸肌蝕骨,周身血脈幾欲凍結。

  妖狐顯然是低估了碧煙,寒芒一現立被逼退三尺,驚呼道:“等一下!”碧煙冷笑一聲,脫手擲出長針,只見那針在空中分化成千萬寒芒,從四面齊向妖狐襲去。

  妖狐一時大意失去先機,此刻只能先求自保,忙將手中彎刀化作護身青虹,先擋住寒芒猛攻,同時急聲道:“這是冷冥針!你到底是誰?”

  碧煙冷著臉不理不睬,仍是一味催動冷冥針,決心把妖狐毀在當場。這樣風騷迷人的妖狐,對天生哥哥的威脅太大啦。

  空中萬千根冷冥針在她催動下分為兩隊,一隊繼續圍攻妖狐,另一隊則相互摩擦交碰起來,不時發出隱隱雷鳴之聲。

  柳依依粉面變色道:“‘冷冥雷光陣’!你..你是王室的人!大家是自己人,請快住手!”

  此刻空中無數冷冥針相互摩擦下,生出無數藍色電光,電光全數附在萬千根冷冥針上,一時滿空光蛇亂舞,聲勢驚人。碧煙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更不能留你了,妖狐,你就認命吧!”說著用手一指,滿天光針急攻向妖狐的護身青光。

  妖狐見她痛下殺手,也只得放手拼搏,忙用玉手輕拍臍下幽門,一股元精猛然湧出。妖狐紅唇微張,將元精盡數吸入口中,在口中轉了幾轉,化成無數粉紅色霧氣噴出,在彎刀所化的護體青光外又結下一層霧幕。

  說也奇怪,萬千根冷冥針像是對那粉紅色霧氣極為忌憚,立刻停下攻勢,任憑碧煙如何猛催,只肯放出道道藍電從遠處攻擊,自身卻不願沖上一步。

  柳依依得意地笑道:“小妹妹,‘冷冥針’雖然厲害,可你功力還淺,不能夠人針合一,想殺我還差得遠哦。”

  “騷狐貍真不要臉,連這種下流招數也用。”碧煙紅著臉道:“天生,粉紅色霧氣是妖狐元精所化的‘銷魂羅煞’,只有元陽真火能破,你快幫我!”

  天生答應一聲,抽出‘藍電含鋒掣’作勢欲上。碧煙見狀忙叫道:“呆子,不是這樣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6:58:20

第14章 妖狐左將

   “要用你的元陽真火發動五行神雷才可以擊破她的‘銷魂羅煞’拉。”碧煙道:“快點!我快頂不住了。”

  “五行神雷?”天生一愣,不知碧煙所言何物。

  “就是憑借各人修煉的五行真氣所發出的神雷,你練的是離火真氣,應該能發出火雷才對。”碧煙汗濕粉面,邊勉力指揮‘冷冥針’放出千道電光阻住‘銷魂羅煞’,邊著急的說。

  ‘冷冥針’本是碧煙母親‘俏夜叉’羅若蘭的看家法寶,如果練到‘人針合一’之境,可說是無物不禦。只是碧煙功力還淺,只靠法寶本身威力對敵,因此漸落下風,此時碧煙真是進退兩難,收針怕被‘銷魂羅煞’趁機攻入,不收又怕電光一旦支援不住,反被‘銷魂羅煞’汙了法寶,只好暗咬銀牙苦苦支撐。

  五行神雷是憑五行真氣發動,共分為‘金雷’‘木雷’‘水雷’‘火雷’‘土雷’五種,內丹一成就可以發動攻敵。練到先天境界更可憑五行互生的道理五雷齊發,威力無窮。自從盤古大神將‘天神’‘天妖’兩族封入幻之神界後,大宇宙中再沒有原生的天妖,只有像‘妖狐’柳依依這樣由鱗毛羽昆等各類生靈修煉而成的妖魔,而五行神雷正是此類妖魔的剋星。

  天生剛入北都不久便被碧煙‘弄’到了夜叉界,根本沒有機會學習發動五行神雷的方法,不由呆了呆道:“可我...不會啊,要怎樣才能發出神雷呢?”

  碧煙這才想到是自己的行為使天生中斷了學業,他根本不懂的發動之法。諸葛武侯倒是知道,但此刻總不能把天生放進壺裏去請教了再回來救急吧?便道:“我聽諸葛叔叔講過,神雷發動的第一步是先啟動內丹,你...試下看看,應該不會很難。”

  天生生性憨厚,但卻秉賦極高,得到‘聖魔意識’後更像是個坐擁寶庫的大財主,只是一時還不懂得如何運用,但經過諸葛武侯的琴音指引後,天生從孫悟空和刑天處學來的內視之術早已到達‘無微不觀’的境界。這時被碧煙一言提醒,心隨意動,意動境生,‘聖魔意識’運轉之下,天生竟臨陣進入了‘內視’狀態。

  那顆明黃色的內丹還是一如往常的在丹田中輕浮跳躍,隨著內丹跳躍的節奏,絲絲明黃色的光華自內丹中流出,在經脈中繞行一周,而後再回附於內丹之上。

  第九經脈中凝集的淺藍色‘液體’比從前似乎為量更巨,正不停從天生上次在‘尾閭’穴附近煉開的縫隙中穿過,經督任二脈化為真氣,而後歸於內丹。每歸附一分,天生便覺丹田真氣充盈一分,只是那顆內丹並未因此有太大的變化,如何‘啟動’內丹發出五行神雷,天生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在北都大學,自然會有老師傳授天生運用啟動內丹的法門,現在的天生完全是盲人騎瞎馬,只能憑借‘聖魔意識’和現有的知識來解開‘內丹’之謎了。

  天生忽然想到了在化學課上學到的知識--任何事物無一例外是由分子組成,事物的化學性質也是由分子決定,‘內丹’當然也不能例外。如果深入到分子內部,或者就可以找到啟動內丹,發動五行神雷的方法。想到這點,天生只覺眼前一亮,如果不是這時候已經關閉了五識,真要開心的跳起來了。

  此刻的天生就像個在海上航行經年,終於發現了新大陸的航海家,興奮之情難以抑制,當即迫不及待的把意識試著伸向內丹裏部。

  擁有‘聖魔意識’的天生雖然功力還淺,‘內視’之術的水準卻已不在當代任何一個職業劍客之下,心念微動,意識便毫無阻礙的進入到內丹深處.....

  眼前是寬廣無垠的空間,沒有天地之別,只有絲絲明黃色薄氛裹住億萬個同色的顆粒狀物體懸浮於面前。這些顆粒狀物體很有規則的聚集在一起,每萬千個凝成一個小球,又與其他的小球共同組成更大的球體,每個球體都在按照順時針方向緩緩旋轉。

  最奇的是,這些球體在旋轉過程中,會釋放出那種明黃色的氣狀物,這些氣狀物密佈於球體外的空間中,可能是受球體旋轉的影響,遍佈四外的明黃色氣海中存在著無數個‘漩渦’,每過一段時間,‘漩渦’中便會出現那種顆粒物。當新出現的顆粒物數量到達一定程度,便又形成了新的‘球體’。

  看著緩緩轉動的無數球體,天生暗想,這些球體應該是由那些顆粒狀的分子聚集而成,現在的轉速這樣慢,如果快一些,是否會出現變化呢?他多年都是學校裏的優等生,物理化學更是最拿手的功課,立刻便又想到了構成分子的原子。便試著將意識潛入到億萬顆分子內部。

  天生駭然發現,這些分子都是由九個原子構成。九個原子一大八小,連成長長的一串,八個小原子都在飛速轉動,而大原子在八個小原子的帶動下,也在按一定的速度轉動著。天生想到,如果能加快八個小原子的轉速,是否會使分子產生變化進而‘啟動’內丹呢?於是便又試著將意識分化八倍,探入那八個小原子內部。

  就像化學課上描述的,八個小原子都是由一個原子核和七個電子組成,電子像是一個個小蝌蚪,時刻不停的圍著原子核運動。天生猶豫了一陣,最終決定冒險試一次,暗中用意念猛催電子。那些電子在他意念的催動下,立刻有了反映,開始飛速的旋轉起來,天生忙將意識退出原子內部,發現八個小原子果然轉速加快,那顆大原子也立刻被連帶著增加了近兩倍的轉速,還隱隱發出紅光。

  天生忙又將意識退回到內丹外部,只見原先是明黃色的內丹已轉為赤紅之色,內丹周圍還有些暗赤色的火苗躥動跳躍不止,他不知道這是內丹被啟動,‘初味真火’形成的表現,嚇得放開五識中的‘身意’,發現身體除了真氣鼓蕩,飄然欲飛外再沒有不良反應,才算放下心來。

  他並不知道,所謂的‘啟動內丹’不過是運勁發力的竅門,多年來由劍客們脈絡相傳,劍客們雖然運用自如,但都是‘知其法不知其理’。天生這一番誤打誤撞,不但成功將內丹啟動,還成了深入原子內部的第一人,如果給林佩起知道,這位老先生非跌落眼鏡不可。

  這時天生的‘初味真火’已成,成功的由後天之境進入了‘後先天境界’,內丹所發的赤紅色真火迅速周行全身,主動同化天生體內殘存的一些‘後天真氣’,開始由被動的接受後天氣轉入主動的吸納後天氣,體內也開始了自發的小周天循環,只等將後天濁氣化盡,天生就可以邁入‘質化期’,具備初級禦氣飛升的能力。

  天生緩緩睜開雙眼,只覺真氣如水銀般周行全身,所過之處暖意融融,真是舒泰已極,不由得長嘯一聲,滿心歡喜無限。

  “別鬼叫了!”碧煙嗔道:“真是笨瓜加呆瓜,一弄就是半天,快來幫我!”

  天生抬頭向空中望去,只見柳依依已完全占了上風,在粉紅色霧狀物的壓制下,‘冷冥針’所發出的雷光已被壓到自己與碧煙身畔三尺方圓,眼看已是岌岌可危...

  柳依依鬼魅般飄浮在‘銷魂羅煞’之後。透過滿天粉紅色的霧氣望去,這位美麗的妖狐面含微笑,一頭長及背臀的黑發因功力全數發動而高高揚起,絲絲分離,像在她頭頂上方鋪開了一張極大的黑色絲幕。黑發雪膚,映著如花容顏,單是這份美麗已足令對手鬥志全消,產生拜倒在美人裙下的沖動。

  天生並非好色之徒,但是美色當前,也不由看得一呆,道:“柳小姐,你快住手吧,我們又沒有深仇大恨,不用拼的你死我活。”

  “好弟弟,你叫我小姐,姐姐愛聽死了,恩,不過你殺了幾個‘黑甲軍’,姐姐身為護城左將,可不能不管。”柳依依吃吃笑起來:“再說姐姐久聞‘五行神雷’的大名,倒想見識見識呢。弟弟只管放手攻過來吧。”

  碧煙見她一口一個弟弟叫的親熱,越聽越是有氣,怒道:“天生,你和這騷狐貍羅嗦甚麼,快動手!”

  柳依依笑道:“哎喲,有人打翻醋壇子啦,好弟弟快動手,讓姐姐看看你的真功夫。”

  天生誤打誤撞成就了‘初味真火’,但對於怎樣發動‘五行神雷’還是不甚明瞭,再則此行又是為了‘玄陰之氣’而來,實在不想多生枝節。依著天生的想法,本來是想大事化小,盡早離開孤陽城,但看眼前情形是非出手不可,只得嘆了口氣,道:“柳小姐,那我就得罪了。”

  天生試著像以往那樣調動丹元真氣,誰想此次體內真氣竟不用他以意念操控,念頭剛起,丹田真氣已如火山爆發般狂湧而出,瞬間周行全身。天生只覺耳邊‘嗡’的一聲,有如雷鳴,全身如墮洪爐。

  狂猛奇熱的真氣如有靈性般湧向天生雙臂,天生頓覺雙臂奇重無比,雙掌掌心更是鼓漲欲裂,情不自禁的大喝一聲,雙掌向前推去,數十個栳栲大小的火紅色圓球立刻應掌發出。冷冥針本有靈性,天生所發的火球竟毫不費力的透過重重電光,直擊向外圍粉色霧狀的‘銷魂羅煞’。

  數十個火紅色圓球與天生在壺內所發的火柱大為不同,在紅火之下,隱透出濛濛紫光,飛行之時悄無聲息,只是與‘銷魂羅煞’剛一接觸,立刻炸裂開來,像是響起了一個個震天霹靂,跟著便燃成一片火海。

  天生不懂發動法門,更不會控制體內剛形成的‘初味真火’,只感覺渾身漲熱難受,非要發出火球才覺得舒服。如此一連串發出了數百個火球,略覺好過些才停下攻勢。

  這下可苦了柳依依,她從一個畜類修到人身,至少也有千年道行,‘銷魂羅煞’更是由體內元精所化,專汙普通飛劍法寶,但卻最怕這類元陽真火。柳依依剛才眼見天生殺死幾個‘黑甲軍’,看出他所練的是‘離火真氣’,但見他不過還停留在‘後天之境’,不信他在這短短時間內能激發出‘初味真火’,所以才有恃無恐的叫陣。她卻萬萬沒想到,天生得第九脈中奇異力量之助,從孫悟空和刑天處學得的‘內視’之法更達到‘無微不觀’的境界,竟臨陣福由心至,將現代科學活學活用,意識深入到原子內部,短時間內完成了普通修煉者數月的功課,竟然迅速突入到‘後先天之境’。初味真火所化的火球與‘銷魂羅煞’剛接觸時,柳依依立刻覺得不妙,但卻為時已晚,柳依依想退已來不及,竟被火海團團圍住。

  好在天生只練出了‘初味真火’,還遠沒到‘三味真火’的境界,不然柳依依非玉殞香消,當場形神俱滅不可。但盡管如此,‘銷魂羅煞’仍是被真火克制,轉眼就被煉化成薄薄一層。柳依依嚇得花容失色,驚呼道:“好狠心的弟弟,你真想要姐姐的命啊?”忙將螓首一甩,從櫻口中吐出一顆紅色圓球,外發出萬道紅霞,又將護身彎刀所化青虹後退至身前三尺護住全身,與紅霞合力抵住漫天真火。

  這時‘銷魂羅煞’已全數被真火煉化,柳依依身在紅霞青虹環護中雖然一時無礙,但真火熱力仍不能被完全抵消,柳依依緊咬銀牙,香汗淋漓,連小小的紅色肚兜和三角褲也完全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她動人的胴體上,更顯得身材曼妙動人。柳依依秀眉緊皺,口中不住叫苦道:“好弟弟,算姐姐怕了你啦,快收起你那要人命的真火吧。”

  天生抬頭看去,只見滿天火海之中,萬道紅霞騰滅不止,濛濛青光內,又有一位絕色美女汗濕小衣,不住宛轉嬌啼。他本來就是宅心仁厚,自‘聖魔意識’入體後更大受老色鬼的影響,日見的‘憐香惜玉’起來,忙道“我也想收,可我實在是能放不能收,姐姐,要不你教我怎麼做吧。”

  碧煙怒道:“收甚麼?不許收,最好燒死這個狐貍精,你要是敢收,我再也不理你了。”

  天生心道:你不理我是最好不過了。柳依依雖然是妖狐,可我又沒見她做壞事,她找我們麻煩,也是職責所在。再說...她又這樣美,要活活燒死她,我可不忍心。於是道:“她畢竟是護城左將,要真是燒死她,恐怕不太好吧?”

  碧煙哼了一聲,道:“護城左將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不慣她那付妖媚樣,氣死人了。”說著連催真氣,將萬千根神針運到火海上方,團團圍住柳依依,只等到一有機會,就給這美狐貍來個萬針攢體。

  三人各思各想,局勢正是萬分危急微妙的時候,忽聽一個清越已極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呵呵。‘初味真火’,‘冷冥神針’,小煙兒,你和你的這位小朋友,真要把突突叔叔的護城左將置於死地才開心嗎?”

  兩人吃了一驚,抬頭看去。

  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漂浮在百丈高空中,此刻正緩緩落下.........。

  天生運足目力望去,只見來人生得面如銀盆,濃眉鳳眼,高鼻突顴,頭上無盔無冠,只把一頭黑發挽成個高髻,用一根翠綠色的簪子簪住,身上穿著件仿佛由無數玉片串成的甲胄,隱隱有寶氣升騰。

  更奇怪的是,這人腳下有兩根長約兩尺的銀色短槍,呈十字狀交搭在一起。來人正悠然站立於十字中心,面含微笑的看著他和碧煙。

  “銀色短槍?”天生暗吃了一驚:“難道他就是孤陽城主,‘銀槍小聖’突突兒!”

  天生所料不錯,來人正是夜叉國第二高手,孤陽城主銀槍小聖突突兒。

  突突兒緩緩落在兩人面前,看了眼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幾名‘黑甲騎’的屍身,笑著對碧煙道:“叔叔這幾名手下不知是怎麼得罪了我們的小公主?該死該死。小煙兒,凡事自有叔叔做主,還不快收回神針?”

  碧煙撇了撇嘴,道:“你做主我就更不放心了,有本事你就把神針和真火收了,我才佩服你。”

  突突兒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可別怪叔叔對你母親不敬了。至於區區‘初味真火’,叔叔可沒放在眼裏。”說著雙足輕點,腳下銀槍疾向針雨火海中飛去。

  兩桿銀槍仍是交搭在一起 ,只是被突突兒腳尖一點,立刻像風車般旋轉起來,轉眼便幻化成一個極大的銀色光球,在火海中滾來滾去,所到之處,令柳依依狼狽萬分的‘初味真火’便無聲消逝,不多時空中已是星火全無。

  突突兒伸手招回兩桿銀槍,插入背後槍囊中,跟著右臂輕探,一隻右掌突然漲大如山,在空中四面一撈,萬千根神針竟然齊被他收入掌中。

  突突兒笑著收回手掌。手掌恢復了原先大小,萬千神針仍然回復成一根,在他手中伸縮不定,冷焰四射,像是很不情願,偏偏又無可奈何。突突兒笑道:“小煙兒不成器,這冷冥針如果是在你母親手中,叔叔怎能應付的如此輕松?”說著右手輕抖,將‘冷冥針’拋還給了碧煙。

  碧煙哼了一聲,道:“你是夜叉國第二高手,卻來欺負小孩子,真不害羞。”

  突突兒哈哈大笑:“好刁鉆的女孩,我那王兄怕要頭痛死了。”

  夜叉國的王族和貴族中流行使用人類語言,並以此做為身份的像征,因此突突兒與碧煙的對話天生完全聽得懂,不由暗暗奇怪,心道:這個突突兒看來倒不像壞人,對碧煙也很慈愛。

  此時柳依依收了內丹彎刀,身形落地,跪伏在突突兒身前,輕聲道:“城主,依依辦事不力,請城主責罰。”說話時聲音微抖,嬌軀也在輕輕發顫,像是內心極為驚怕。

  突突兒冷哼一聲,道:“這幾個‘黑甲軍’可是你的屬下?他們因何得罪了碧煙公主,你又為何與公主激戰,以下犯上,我在等你的解釋。”

  柳依依轉首看了‘青面獠牙’的碧煙一眼,粉面變色道:“屬下實在不知她是碧煙公主,屬下今日巡城,見到..公主和她的朋友當街殺害幾名‘黑甲’士卒,所以...”

  “所以你就出手以下犯上?”突突兒看了躲在街角邊的那名女性肉畜一眼,怒道:“你就不懂得問問究竟?糊塗!”說著向那名女肉畜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那名女性肉畜倒頗有俠風,雖然被剛才的激戰嚇到粉面變色,卻不肯獨自逃走,一直躲在街角與兩位‘恩人’共進退,此刻應聲走到突突兒身邊,嘴裏咿咿呀呀講述起自己的經歷來。

  她說的是夜叉語言,天生聽不懂,碧煙卻聽得明白,怒道:“正是這樣,突突叔叔,我父王多年前就已經頒下嚴令,禁止任何人再宰殺飼養肉畜,並允許他們著衣冠。可你的‘黑甲軍’...”

  突突兒擺擺手打斷碧煙,嘆氣道:“小煙兒說的對,那幾個黑甲軍實在該殺。煙兒有所不知,邊城民風強悍,居民性情粗野,至今還沒有完全王化,還保留著宰殺肉畜的習慣,久而久之,連軍隊也被影響,才會出現這幾個害群之馬。”說完怒瞪了一眼柳依依,道:“你沒有調查實情,竟然魯莽出手得罪公主,出手又落下風,丟盡了我孤陽城的顏面,你自己說,我該怎樣辦你?”

  柳依依嬌軀一震,忙道:“請城主明鑒,是公主不容小將說話便....”

  “大膽!”突突兒喝道:“你還敢將過錯推給公主,柳依依,按律你當犯死罪,念你跟我多年,本城主不忍出手,你就自行了斷吧!”

  柳依依面色慘然,幾滴珠淚悄然滑落玉肌,顫聲道:“是,屬下拜別城主。”說著畢恭畢敬地向突突兒磕了個頭,抽出彎刀便向粉頸刎去。

  “慢!”天生身形如電般閃出,一把抓住柳依依持刀右腕,道:“柳左將住手,突突城主,能不能聽聽我的意見?”

  “小兄弟請講。”突突兒笑道:“你竟肯出手救她,倒令我不解。不過我這位護城左將確實是美艷動人,小兄弟血氣方剛,倒也難怪,呵呵。”

  碧煙怒道:“天生,你幹嗎救那妖狐?我再也不理你了!”

  天生道;“突突城主,我們殺了‘黑甲騎’,柳左將前來察看是職責所在,再說當時確實是公主先出手,柳左將根本沒有時間調查實情,她並沒有錯,就算有,也罪不及死。”

  “孫天生,你瘋了!”碧煙叫道:“你一定是看這狐貍生的美,竟然幫著她說話。你難道忘了,她只是個妖狐。”

  天生嚴肅地道:“碧煙,我不管她是不是狐精,至少在這件事上道理不全在我們這邊。如果因為她是妖狐就歧視她,我們和那幾個被殺的‘黑甲騎’又有甚麼分別呢?”

  碧煙一楞,想不到天生竟會說出這種話來,回想整件事情,確實道理不全在自己這邊,只是她生性倔強,從來不肯認輸,便道:“反正你就是見她美才幫他,我不理你了,全由突突叔叔做主吧。”

  突突兒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個天生小兄弟,竟然如此明理,難得難得。柳左將,還不快謝過天生小兄弟?”

  柳依依轉過嬌身,曼聲道:“依依謝過公子救命之恩。”說著欲行大禮,天生忙扶住她雙臂,道:“天生可不敢當,柳左將快起來吧。”

  柳依依順勢向前一傾,一個如玉如雪的身子幾乎埋入天生懷中,天生只覺蘭香撲面,耳邊響起依依低低的聲音:“好弟弟,你救了姐姐的命,讓姐姐怎麼報答你才好呢?”不由心頭狂跳,喃喃自語道:“我救你,可不是希望你報答啊。”

  碧煙見狀忙一把將天生扯到自己身邊,對突突兒道:“突突叔叔,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拉著天生就要離開。有這樣一個風騷美麗的妖狐在,碧煙可不願天生在這裏多呆一刻。

  “慢。”突突兒忽道:“小煙兒慢走。”

  不情願地轉過身來,碧煙道:“突突叔叔還有事嗎?”

  突突兒笑道:“小煙兒該打,再過幾日就是叔叔三百歲的大壽,連你父王母后都已遣使送來賀禮。你就是要走,也要過了叔叔的大壽之日才合道理吧?”

  碧煙聽得呆了雙眼,暗呼倒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0:14

第15章 伏羲三寶

   無奈之下,兩人只得跟隨突突兒,一路向他府第行去。突突兒方才訓斥柳依依是何等嚴厲,此刻卻仿佛換了個人般打趣碧煙道:“小妮子還不快將你那勞什子面具摘掉,叔叔看了就有氣。”

  碧煙笑著揭去自己與天生的面具,順便低聲對天生道:“一有機會咱們就溜。”

  突突兒點頭道:“這才是我美麗的賢侄女啊,這位小兄弟也是…”目光移到天生面上,突突兒神色忽變,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

  碧煙見他神色不對,不由暗叫糟糕,忙道:“他是我在人間認識的朋友,這次來夜叉界..是來做客。”

  突突兒乾笑兩聲,道:“貴客臨門,叔叔更要用心招待了,否則豈不叫人說咱們夜叉不懂禮數?天生小兄弟,來來來,你我並肩而行。”說著一把抓住天生手腕,豪笑聲中大步而行。

  夜國地界,猶如方城,東南西北四面的邊城皆長達萬裏,邊城之外,多是密林沼澤,高山險穀,居住著這時空的原住民‘水鴟’一族。該族在夜叉族人未被後羿移來夜叉神界前,本是這個時空的統治者,夜叉族移來後,與該族激戰數百年,將其驅逐出了擁有肥野沃土的中心地帶,‘水鴟’從此只能在夜叉國外留連,與一些擁有強大力量,又不肯俯首甘為鬼奴的妖精一樣,成了夜叉國的‘治外之民’,多年來屢屢犯境,卻因夜叉國各大邊城均設有強大禁制,又兼兵精將猛,‘水鴟’族人空有飛行能力,卻不能深入一步。

  孤陽城威鎮西陲,下轄大小關口不下百處,正面就是‘水鴟族’棲息之地‘暗默之湖’,所受壓力之大,為四大邊城之最。多年來如果不是有這位‘銀槍小聖’親鎮,只怕早已失守。正因為此,孤陽城也就成了四大邊城中兵力最強,威勢最盛的所在,突突兒更是籍此擁有了足以與當今夜國之王,碧煙生父月貅分庭抗禮,西面稱王的資本。在夜叉國內,早就有人暗中稱突突兒為‘西王’,碧煙正是因此對突突兒存有顧慮。

  ‘西王‘府位於‘孤陽’城正中,占地不下百畝方圓,府第外圍加築了厚厚的城墻,不時可見有一些‘黑甲騎’在城上來回巡視,城上箭樓角堡,無一不備。城墻上更隱隱冒出沖天青光,那是為了防備有人自空中飛越而下的禁制。

  這座內城共分四門,天生與碧煙跟著突突兒自北門而入,進了北門,眼前便是條圈繞奔流的內河,內河兩畔一樣有樹木花草,修剪的整整齊齊。河上飛架著五座銀光閃閃的拱橋。

  碧煙見到那幾座銀色拱橋,面色微變,突突兒笑道:“按我國祖制,國王才可在府前架起五座銀橋,叔叔只應該架三座,可手下人非要如此,叔叔也是沒辦法啊,賢侄女要是看不過眼,叔叔就命人拆了它們。”

  碧煙搖頭道:“叔叔是夜叉國最大的功臣,架五座橋也是應該的。”突突兒哈哈大笑道:“好聰明的女孩。”

  說話間來到突突兒府前,天生駭然發現,整座府第竟然不是土木建築,仿佛是用一塊類似玉石的暗青色石材雕琢而成。這樣宏大的府第竟是硬生生雕出,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因為突突兒數年前才奉命坐鎮孤陽,這座府第又是剛建不久,連碧煙也是初次來此。只見府內一景一物,一桌一椅都是硬生生雕出,與整個府第渾然一體。最令碧煙吃驚的是府內的佈局安排,大到房間分佈,小到府內鬼奴所著服色,竟然與王宮一般無二,僅此一點,已可看出突突兒反意昭然。

  突突兒嘿嘿笑道:“賢侄女,你看叔叔這府第可好麼?”

  碧煙神色數變,故意岔開話題道:“叔叔,煙兒好擔心那名肉畜今後的處境,不知叔叔怎樣安排她?”

  突突兒笑道:“我已命柳左將把她安排在營中做一名洗衣娘,小煙兒放心,你這位小公主親手救下的人,誰吃了豹子膽敢欺負她?”

  碧煙笑道:“那就多謝叔叔了,怪不得我父王說,叔叔為人最好,是我國最大最大的功臣。”

  突突兒哈哈笑道:“你父王當真這樣說?我看不見得吧?”

  連穿過三重院落,才是‘西王’府的主廳,突突兒帶著兩人直入廳內。落座後鬼奴奉上茶來,天生接過一碗,只聞騰騰茶香撲面而來,不由暗感奇怪,想不到在22世紀的人類世界已經很少人飲用的東西在這夜叉國裏竟會大行其道。

  突突兒見他端著茶卻不飲用,笑道:“天生小兄弟,這叫做茶水,是由一種叫茶葉的東西泡制而成,味道很不錯,你不妨試試看。”

  碧煙道:“叔叔別說了,這茶可是人類最先發明,你還向人家介紹甚麼,真是笑死人了。”

  突突兒一愣,訕笑道:“竟是這樣?我是個大老粗,還當這是咱們夜叉國的特產呢,見笑見笑。”天生忙說不敢。

  突突兒見狀笑道:“天生小兄弟不必如此拘謹,我一生戎馬,至今未娶,府中也沒有女眷,今後你同我那賢侄女住此期間,只管四面遊賞,不用有絲毫顧慮。”碧煙聞言皺了皺眉,道:“叔叔,煙兒想過了您的壽誕日就離開。”

  突突兒聞言不悅道:“煙兒是不喜歡住在叔叔這裏麼?還是你與天生小兄弟有要事在身?”

  碧煙暗吃一驚,忙掩飾道:“我們沒甚麼要事,叔叔要煙兒住幾天,煙兒就住幾天。一切都聽叔叔的。”心想萬一被他發覺了自己與天生此行目的可不得了,只能找機會再溜走了。

  “這才是叔叔的乖侄女。”突突兒哈哈笑了一陣,又轉首對天生道:“天生小兄弟,你臨陣悟出‘初味真火‘,倒令我吃驚,不知你師從何人?”

  “我是北都大學的學生。”天生不知他何故追問此事,乾脆實話實說。

  “北都大學?不錯不錯。”突突兒道:“只是不知道北都的學生是否都像你一樣行事大膽?不計後果?”

  天生被問的莫名其妙,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突突兒目注他道:“你臨陣激發出元陽真火,卻不懂收放之道,只以為大功成就,可知道如此一來,你的三焦脈絡已損,如不急救,遲早會成為廢人麼?”

  此言一出,天生碧煙都大吃一驚,碧煙忙道:“叔叔有辦法救他嗎?”

  突突兒笑道:“我與天生小兄弟一見投緣,當然不會見死不救。”說著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了天生腕脈。

  碧煙見狀大吃一驚,只當他要加害天生,剛想出手,忽瞥見天生面色如常,露出歡愉舒服的神色,才放下心來,知道突突兒真是救人,並無惡意。

  天生自從臨陣悟出‘初味真火’以來,確實一直感到真氣鼓蕩,周身溫熱不適,此刻被突突兒扣住腕脈,只覺一陣冰寒已極的內家真氣自他手指傳入自己體內,先前那種溫熱火燥的不適感覺立刻消失無蹤。

  突突兒收回手道:“現在你感覺如何?”天生忙道:“謝謝城主。我感覺好多了。”

  “叫甚麼城主,煙兒叫叔叔,你也該叫叔叔才對。”突突兒一句話說的碧煙粉面微紅:“好了,你兩個遠來辛苦,先各自前去休息,晚上叔叔再為你們接風洗塵。”說著喚來一名‘鬼奴’,帶領碧煙與天生至客房歇息。

  目注天生的背影離去,突突兒喃喃自語道:“真是太像了,太像了,難道他竟是…若果真如此,本城主此舉可是一箭雙雕,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突突兒離座而起,向自己的臥室行去。

  臥室正中,牙床羅帳之內,正有一名女子玉體橫陳,嬌慵斜臥。肉澤致致的美麗胴體上,僅披了張粉紅色薄紗,兩截粉白如雪的小腿自薄沙下伸出,露著兩只底平指斂,足弓脛腔的小巧裸足,令人不勝愛憐。

  像是聽到了突突兒的腳步聲,美人兒轉過身來,燦然一笑,不是‘妖狐’柳依依又是哪個?

  突突兒微笑著走至床邊,一把掀開柳依依蓋在身上的粉紅色薄紗,貪婪的目光將床上美體看了個夠,柔聲道:“美人兒,委屈你了。”

  柳依依嬌哼一聲,側過身去,給他來了個不理不睬。

  突突兒笑著將她一雙小腳攬進懷中,用手指在玉足底部輕搔了幾下,道:“寶貝兒,你當真生氣了嗎?”

  柳依依給他弄得‘咯咯’嬌笑不止,合身撲入他懷內,撒嬌道:“最壞的就是你,最狠心的也是你。哼,當時要是那小子不肯出聲救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突突兒輕吻著如花嬌面,懶洋洋地道。

  “我就..我就死給你看,看你心痛不心痛。”柳依依眼眶一紅,淚水撲簌簌落下。

  突突兒那般修為,也不由被這美妖狐撩撥的神魂顛倒,只說了句:“當然心痛,本城主可捨不得我的心肝兒寶貝。”便一把將懷中美人按倒牙床。柳依依‘唔’了聲,一頭紮進他懷裏,丁香小舌瞬間遊遍突突兒胸前。

  突突兒一生未娶,更兼功力高深,卻似乎對這位柳左將情有獨衷,低吼一聲,橫槍躍馬,就此.....。

  足足近兩個小時,突突兒才滿意地長籲口氣,將柳依依輕攬懷中,道:“小依,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本城主要大大的獎賞你。”

  柳依依被他弄得香汗淋淋,輕聲嬌喘不停,說不出的美艷迷人。聞言大眼睛轉了轉:“哎喲,人家可是不敢當,大城主不處死人家就是萬幸了,人家哪里還敢要甚麼賞賜呀。”

  突突兒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笑道:“好了,別耍小性了,你可知道那個孫天生是甚麼人?”

  柳依依道:“反正比你有良心,哼。”

  突突兒道:“此人身有奇經九脈,關系到夜叉國的一個天大秘密。”

  “難道是關於伏羲遺寶的大秘密?”柳依依精神一振,忙追問道。

  頗為贊賞的看了柳依依一眼,突突兒點頭道:“你倒是見識廣博,不錯,他就是傳說中可以進入‘太虛幻境’取得伏羲遺寶的有緣人。”突突兒是何等的精明,方才在客廳明為救治天生,暗中早已探查出天生體內異狀。

  柳依依吃驚道:“這傳說難道是真的?我還以為是謠傳呢。”

  “當年後羿大神憑借‘伏羲鏡’‘媧皇甲’‘問天鼎’三樣異寶縱橫宇內,又怎會有假?”突突兒無限神往地道:“後羿大神能制住‘玄陰’之氣,也是憑借這三樣異寶,任何人得之,都將天下無敵!”

  柳依依聽得媚眼放光,忙問道:“難道這三樣奇寶,就是收藏在‘太虛幻境’中?”

  “不錯!”突突兒點頭道:“當年後羿大神立志去大宇宙探尋生命的奧秘,臨行之前,預言‘玄陰之氣’必會再次噴湧。因此憑無上神力創出‘太虛幻境’,並將三寶封鎖在內。以待後世有緣人取之對抗‘玄陰之氣”。”

  “那‘太虛幻境’又在哪里呢?”

  “就在夜叉界內。”突突兒道:“只有歷代夜叉王才知道進入‘太虛幻境’的方法,而能夠進入‘太虛幻境’的有緣人,則必須是身有奇經九脈者。”

  “孫天生難道就是...?”柳依依睜大了眼睛:“怪不得公主會..”

  “不錯,姓月的果然精明,竟然派個不引人注目的小丫頭找來此人。”突突兒嘿嘿笑道:“怎知卻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兩個竟會被你碰到。你這次實在是立了大功。”

  “那你還要處罰人家?”柳依依說著說著眼眶又紅。

  突突兒笑道:“當時我雖還不知孫天生的身份,但他與碧煙同行,又正當‘玄陰之氣’外湧,姓月的疲於奔命的關鍵時刻,心裏早已存疑。又見他是個秉性忠直的人,所以才故意要處罰你,其實不過是給他個救你的機會。他既然成了你的恩人,你再去接近他豈非名正言順?”

  柳依依恍然大悟,突突兒心機之深,實在令她暗暗心寒。心道:“如果當時孫天生不救我,你難道真不會殺了我去討好他嗎?”口中卻說:“原來是這樣,你想我怎樣做?”

  突突兒大笑道:“我剛才在孫天生體內暗布下‘陰火之苗’,不出一日,孫天生就會真氣大亂,到時只有陰陽相合才能消去體內陰火,救他性命。呵呵。那時就是你這位柳左將報答他救命之恩的時候了。”

  柳依依肚裏暗罵,表面上卻是嬌笑如花,撒嬌道:“你壞死了,我不依。”

  “不依也得依。”突突兒冷笑道:“別忘了本城主的‘煉妖’之術,就算你逃出千里萬裏,也一樣能取你性命。”

  柳依依嗔道:“你這人怎麼開不得玩笑,人家只是說說嘛,你說該怎麼做,人家聽話就是啦。”

  突突兒轉怒為喜,笑道:“這才是本城主的好寶貝。你救他之後,本城主會再故意將他兩人軟禁於城內,你只要幫他兩人‘逃’出城去,還怕他們不死心塌地把你當成好夥伴,帶你一起上路嗎?”

  柳依依默默點頭道:“然後呢?”

  “之後你只要跟定他兩個,相機將他兩人的行蹤用“千里傳訊’法報知我就可以了。”突突兒道:“至於其他的事,本城主自會安排。”說完重重在柳依依香腮上吻了一口,道:“明天此時,就是孫天生體內陰火發作的時間,你可要及時出現啊。”說完仰天大笑,步出臥室。

  柳依依休息片刻,這才靜悄悄離開了‘西王府’,出府後向東行了十數裏遠,來到一處廢棄的荒園。

  荒園中靜悄悄的,除了偶而有幾只夜叉國的特產飛鳥‘翼雀’飛過,並沒有夜叉出沒。柳依依玉手輕揚,發出十縷細針般白光,一閃便沒入地面不見。同時嬌聲喝道:“妖行堂柳依依在此,今天是誰輪值,快出來相見。”

  隨著她的話聲,一縷黑煙緩緩自地下冒出,轉眼在她面前凝結成人形......。

  “讓開!不然別怪本公主出手無情!”碧煙臉色鐵青地斥責面前兩名已被她嚇到面色慘白的‘黑甲卒’。

  跟在碧煙身後的天生暗暗搖頭。昨晚宴上,這位刁蠻的小公主分明大醉了一場,光是那種叫做‘酒’的飲料就灌下了5瓶之多,想不到一早起來竟然生龍活虎般鬧著要出門逛街。佩服之余,天生不得不開始對這種叫做‘夜叉’的生物重新估計了。

  一名黑甲卒額頭冒汗地小心回稟道:“公主殿下,小的們萬萬不敢攔阻,可是,可是城主吩咐過,為了公主安全...”

  “我的安全不用他來擔心!”碧煙一瞪眼:“難道本公主還要聽他的麼?滾開!”

  兩名黑甲卒還想多說,忽覺眼前一花,跟著下巴上齊挨了一腳狠踢,臨昏迷前只聽碧煙笑道:“真是差勁,這種貨色也敢阻本公主,真是自不量力。天生,我們走。”

  走出‘西王府’。碧煙調皮地沖天生眨眨眼,道:“揍人的感覺真不錯,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天生苦笑道:“你這樣一鬧,我們要溜走就更困難了。”

  碧煙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就是要天天鬧,常常鬧,鬧到他們習以為常,才會有機會溜走。”天生恍然大悟,道:“這是瞞天過海之計,你...一定是諸葛叔叔教你的。”

  “你又知道了。”妙計被人看穿,碧煙多少有些不快:“可惜諸葛叔叔當年落難時,我父王和突突兒都對他有過恩惠,所以他不會插手夜叉國的內部爭鬥。只要我們沒有生命危險,他是不會出面幫我們的。”

  “可突突兒才三百歲而已,怎會...?”聽說諸葛武侯不會出手相助,天生多少有些失望。同時大為不解,算起來諸葛武候也是兩千年前的人了,突突兒又怎能幫到他?

  “不同時空中的時間概念是不同的。”碧煙道:“有時會變緩,有時會變速,有時會停頓,哎呀,我也搞不太清啦。我們不說這個,這裏好熱鬧啊!”

  兩人邊說邊行,天生並未留意身邊景物,碧煙卻是專往人多處行走,不知不覺,兩人已來到了一條繁華的巷子。

  說是巷子倒不如說面前是條繁華的街道,只是這街道兩旁商鋪雖多,但街寬卻是有限,再加路面上熙熙攘攘聚集了無數夜叉國的居民,連行走也倍覺困難,因此更像條熱鬧的小巷。

  天生饒有興趣的欣賞著異域風貌,只見這小巷簡直像極了人類社會中的大賣場,各類商鋪無一不備,如果不是店鋪老闆與顧客多是‘青面獠牙’之輩,天生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人間。

  碧煙興奮的又跳又蹦,拉著天生在‘人叢’中鉆來竄去,每每發現了‘有趣之物’,便會大呼小叫,嘰嘰喳喳對天生說個不停,早把當前所遇困難忘了個一干二凈。天生暗暗苦笑,真不知夜叉王是無人可用還是有心借機磨煉女兒,竟會把尋找自己的任務交給這樣一個小女孩來做。

  “你看這家店鋪。”碧煙有些興奮的道:“想不到在‘孤陽城’也有這樣的好地方。”

  天生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道路左側有一座三層小樓,樓體類似竹木所建,簡樸古拙,別有風情。樓內隱隱傳出絲竹之聲,更有人曼聲歌唱,唱歌人雖然是用的夜叉國語言,但曲調宛轉,聲律極美。天生好奇心大起,見到樓上高懸一塊匾額,上寫著兩個夜叉文字,忙問碧煙道:“那是甚麼字啊?”

  碧煙笑道:“翻譯成你們人類的文字,那兩個字就是“清居”“雅舍”的意思。”

  天生道:“聽名字應該是好地方,這裏是酒樓嗎?”

  碧煙瞪他一眼,道:“你就知道吃,這裏是專賣茶水和高檔點心的地方,更有美麗的歌女獻藝,可是我們夜叉國最高檔的地方呢。你這個土包子甚麼都不懂。”說著拉起天生的手走向那樓,道:“還是本公主帶你見識見識吧。”天生隨著她走向門口,心裏卻暗暗不服,心道:“不就是音樂茶座?我們人類兩百年前就有,有甚麼了不起了?”

  兩人走入樓內。此時天生與碧煙都摘去面具,恢復了本來面貌。夜叉夥計見到兩人容貌,忙恭敬萬分的將兩人迎上三樓,選了一處靠窗的座位請兩人落座。碧煙用夜叉語言說了幾句,夥計聽的連連點頭,面上神色更加恭敬。待碧煙揮了揮手,才小心退下,不多時送上一壺清茶和四樣精緻的點心來。

  天生見那茶水倒出後色呈碧綠,份外清香醉人。四樣點心更是極具匠心,每一種都不過幾塊,卻是塊塊精緻,在盤中拼成圖案,有山有水,有人有物。試著吃了一塊,竟然入口即化,齒頰留香。不由點頭道:“這些點心真好吃,不知是用甚麼做成的?”

  碧煙嘗了一塊,道:“這是用‘碧玉米’磨碎成粉,再加上七種肉類所制的肉粉,以及十幾種香料做成,是‘夜叉國’最高檔的點心,一塊的價格就夠普通的夜叉活上半年了。”

  天生嚇了一跳,不敢再去食用,便喝著香茶觀察起樓內景物。

  樓內陳設極為豪華。地面鋪著暗綠色的地毯,地毯不知是用何物織成,隱隱有光華閃動,倒像是綠草地中,藏匿著許多熒火蟲。地毯之上,只設了十數張雕工精美的圓桌,此刻大概有六七成客人,多是些面目清秀,酷似人類的夜叉。四面墻壁上雖沒有像人類般掛上些字畫,卻懸吊著一些花籃,籃內放了許多叫不出名的鮮花,紅黃藍綠各色雜陳,花香溢滿樓內。

  對面的墻壁下,向自己落座的方向延伸出一方臺面,一名面目清秀的女子端座於瑤琴之後,此刻正手揮五弦,佳音頻出,同時曼聲歌唱。

  那女子唱完一段,樓內幾桌客人均報以熱烈的掌聲。女子微笑著盈盈起立,先向客人躬身道謝,而後輕啟朱唇,嬌聲說了幾句夜叉語言,臺下客人忽然一陣騷動,有幾個站起身大力的鼓起掌來。

  天生暗暗奇怪,這酷似人類的女夜叉究竟說了甚麼?竟讓客人們如此激動?

  那女子說完後便退下臺去,跟著對面墻壁發出一陣‘軋軋’異響,緩緩向左右分開。墻壁後走出六個人來。

  當先一個是名看上去四十開外的女夜叉,生得臃腫肥胖,面上紅紅白白塗遍脂粉,頭上歪歪斜斜插了幾朵紅花。此刻正邁開一對肥豬腿向臺上行來,邊走邊向在座的客人大飛媚眼。

  天生看得一陣作嘔,忙將視線投向這母夜叉的身後。

  這肥豬般的母夜叉身後,有四名身材高大發色灰白的夜叉大漢眾星拱月般圍護著一名女子,那女子頭被一塊紅巾蒙住,看不清面容,但身材嬌小,想來年齡不大。她在四名大漢的圍護下走來,像是極不情願的樣子,走的極為緩慢。

  天生越看越是奇怪,心道:“這茶館搞甚麼鬼?弄出個蒙面少女幹嘛?”有心想問碧煙,但見碧煙也正瞪大了眼睛,看得全神貫注,只得暫時忍下心中疑問。

  一行六人走到臺子中心處站定,那肥豬般的母夜叉笑嘻嘻向臺下客人說了幾句話,臺下立即一陣鼓躁,有幾個客人站起身來,大笑著不停鼓掌。

  那母夜叉非常得意地看了眼臺下眾人,肥手一揮,四名夜叉大漢齊聲吶喊,將那名蒙面少女高舉過頭,大步走向臺下。

  臺下早有兩名店夥搬來張極大的長桌,長桌四角堆滿了各類細點及茶壺茶碗等物,桌子正中卻空出長兩米,寬近一米的空間。四名夜叉大漢舉著那名蒙面少女圍場繞行一周,將她放在桌子正中。少女非常不情願的掙紮欲起,卻被那四名夜叉大漢各自揚掌發出一道黑氣,壓制的不能動彈。那些身份‘高貴’的客人見了此幕,紛紛毫不顧及身份的高叫鼓掌,一個個興奮已極。

  碧煙粉面變色,怒道:“豈有此理,這些傢伙好大的膽子!”

  天生見這些夜叉行事詭異,分明不是好路數,忙問碧煙道:“他們在做甚麼?”

  碧煙嘆了口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肉之宴’,在我們夜叉國內一度流行的陋習。父王早已明令禁止,想不到他們竟敢.....。”

  想起那名女肉畜,天生恍然道:“難道說那名蒙面少女也是人形肉畜嗎?”

  碧煙搖頭道:“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看她的身材不像是肉畜,她雖然身材嬌小,可比起肉畜來還是高大多了。我們再耐心看看,這些混蛋究竟想幹甚麼壞事。”

  忽聽眾客人齊聲高呼亂叫起來,天生轉頭看去,不由大怒。原來那四名大漢將那蒙面少女制住後,竟然七手八腳扯落了少女身上衣物。除了蒙面紅巾,少女轉眼間便被脫的身無寸縷,玉肌雪膚,耀眼生花。

  那母夜叉嘿嘿笑著從身上摸出一把雪亮的小刀,走到少女身邊割下她一縷秀發,大笑著將那縷秀發高舉過頭。天生見她竟然動刀,剛想出手救人,見她竟只割下那少女的一縷秀發,不由一愣,又見那縷秀發一離少女身體,立即由黑變黃,變做了植物根須的樣子,更是呆在當場。

  母夜叉高舉著根須宛然的‘秀發’展示了一番後,將其放入桌上一壺茶中,跟著倒出幾杯茶水,幾名客人不待招呼便紛紛搶上,各自捧起一杯飲下,喝完後一個個大叫不止,滿臉都是贊許的表情。

  碧煙苦笑道:“這些人都瘋了,看來他們是要用那少女泡茶喝。”

  天生見那少女雖不像是生人,但實在可憐。忍不住道:“我們應該救她。”

  碧煙搖頭道:“那少女看來不是肉畜,最多是個草木精靈。他們的行為雖然讓人討厭,可並沒違反我國律法。”

  天生急道:“難道我們不管,看著那少女被害嗎?”

  碧煙伸手輕握住天生手掌,低聲道:“我知道你是個仗義的英雄好漢,可是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好嗎?”天生見她堂堂一個夜叉公主,竟然低聲懇求自己,不由心裏一軟,正想答應她的要求,忽聽那少女尖叫一聲,聲音說不出的淒慘無助。

  原來那母夜叉變本加利,竟然用小刀割開了少女腕脈,只見一縷乳白色的液體從少女手腕中緩緩留出,滴入一名夜叉夥計手捧的銀白色盤子中。眾客人見狀大喜,紛紛解囊取出先前碧煙曾用過的石頭狀東西拋上臺去。

  天生見那少女腕上流出的並非鮮血,知道碧煙說的不錯,她果然不是人類。正考慮是否出手相救,忽見那母夜叉得意洋洋地揭去了那少女的蒙面紅巾,臺下眾客像是見到了少女樣貌,又是一陣大亂,‘石頭’拋得更多更猛。

  舉目望去,一張小巧雪白,宜嗔宜喜的瓜子臉映入天生眼簾。那挺直如雕的小小瓊鼻,紅潤多情的櫻桃一點,還有那含著淚花兒的美麗雙眸,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

  天生一呆,自己似乎在何處見過這少女,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小哥哥,救救精精,嗚嗚。”

  可憐的少女目光與天生一對,立既面現喜色,高聲呼喊起來。

  “精精!你是神工架的人參娃娃!”一句‘小哥哥’勾起了天生的回憶,面前這可憐的少女,不正是自己在神工架偶遇的人參妹妹嗎?身在異域的天生得見故人,興奮之情難以言表,早將碧煙的懇求拋到了九霄雲外。低喝一聲飛身躍起,大聲道:“不想死的就快放人!”

  四名夜叉大漢冷哼一聲,齊齊躍起,向天生迎面撲來..............

  夜叉大漢動作迅捷如電,在空中排列成墻,擋在天生面前。同時吐氣開聲,四雙手掌揚處,八道黑氣怒龍般卷向天生。

  天生宅心仁厚,為免誤傷他人,不肯正面硬撼對方攻來真氣,又一心只想救人,決定只用‘心燈’護體,搶了精精就走。他心意剛動,‘心燈’已在掌心出現,在場眾人只見一個硫璃狀的小球在這少年掌心中大放光華,一朵紫焰從球上冒出,外放出道道紫芒。少年在紫芒籠罩下幻成光球,與四名夜叉大漢所發的黑氣略一接觸,立將黑氣沖散,更不稍作停留,從四名大漢身旁一閃而過,直向那桌上少女射去。

  天生初次運用諸葛武侯所賜‘心燈’,想不到竟然威力如斯,連天生自己也不由一愣。他並不知道,這還是他一心只想救人,並沒有真心對付那四名夜叉大漢,否則只要心念一動,‘心燈’外放的‘紫清兜率火’是何等威力?這幾個不入流的傢伙非被煉到形神俱滅不可。

  天生沖到精精面前,一掌推開那名手捧銀盤的夜叉夥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精精抱在懷裏,急問道:“娃娃,你還好嗎?”

  精精躺在天生懷中,綻唇笑道:“小哥哥,精精沒事的。你又救了精精一次,精精好感激...”說完秀目一合。大驚之後再又大喜,柔弱的人參娃娃怎能抵受的住,竟然就此昏去。

  天生不懂點穴止血的方法,忙抱著精精躍回碧煙身邊,道:“碧煙,先幫她止血。”

  碧煙先前雖然阻住天生出手相救精精,此刻見到這茶樓裏的人竟如此摧殘一個‘少女’,不由動了同情之心。聞言忙接過精精,飛速點了她臂上幾處大穴,先止住精精腕脈中流出的‘鮮血’。

  見精精腕脈上流血漸止,天生才放下心來,但見到精精蒼白的小臉,一股怒氣卻再也不能抑制。心念動處,護身紫芒驟然大盛,重如山嶽般壓向那母夜叉及四名大漢。

  ‘心燈’本是諸葛武侯當年煉魔護身的法寶,燈上所發的‘紫清兜率火’更是武侯當年採集‘五火之精’,費時九載煉成,與使用人心意相通,能煉化天下萬物。用它護身,更是萬邪不侵。天生不知此物厲害,盛怒之下全力發動,可苦了對方五人,只見‘紫清火’一到,那母夜叉及四名大漢立刻失去了行動能力,身在紫光包圍中哀嚎不止。

  “弟弟請住手,這裏的事情讓姐姐來處理吧。”隨著一陣腳步聲響過,竟是柳依依率領幾名‘黑甲卒’走上樓來。

  這位妖狐換了身裝束,銀盔銀甲,外罩大紅披風。更收起了往日常掛於面上的迷人微笑,俏臉冷如冰雪,滿是肅殺之氣。

  柳依依冷冷看了那母夜叉及四名夜叉大漢一眼,道:“竟敢得罪公主,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轉頭卻對天生微笑道:“好弟弟,姐姐身為護城左將,懲治這些不法之徒正是姐姐的職責所在,請弟弟收起法寶,讓姐姐來處理這件事。”

  碧煙一見柳依依就來氣,怒道:“柳左將,是本公主要懲治他們,請你不要橫加干涉!”

  柳依依恭身道:“公主殿下,末將正是奉了城主之命,請公主回府,您貴為帝胄,不必跟這些下流胚一般見識。更何況...”說著指了指精精,道:“這位小妹妹元氣虧損嚴重,應該盡早休養,這裏的事還是交給末將吧。”

  天生暗中一咬牙,收回了心燈。對碧煙道:“柳左將說的有道理,我們先帶精精離開吧。”碧煙哼了一聲,才萬分不情願的與天生帶著精精離開了茶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0:35

第16章 萬妖之幫

   精精微合雙目躺在床上,小臉仍然是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更令人不安的是,精精在昏迷中呼吸不見平穩,反而十分的急促,就像個即將油盡燈枯,處於彌留之際的病人。

  碧煙緊皺著雙眉道:“怎麼會是這樣呢?流血已經止住,她又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應該很快恢復才對啊。天生,照你的說法,她是修煉千年的人參精,按道理不該這樣弱不禁風啊?”

  天生搖了搖頭:“我也想不通。碧煙,不知道你們夜叉國有沒有大夫或者醫院,我看該送她上醫院才對。”

  “弟弟真是可愛,夜叉國裏除了夜叉就是妖精,你聽說過夜叉和妖精會生病嗎?”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柳依依笑著步入房內。

  這位妖狐真是顛倒眾生的要命尤物,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竟又換了身服飾。此時她已脫去戎裝,穿了件水湖綠的曳地長裙,長長秀發披灑香肩,說不出的嫻靜端莊,一付大家閨秀的模樣。

  碧煙‘哼’了一聲,道:“柳左將看來很閑啊,怎麼我們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柳依依毫不以為杵的燦然一笑:“那茶樓的幾人竟敢得罪公主,現在已被末將下到獄中。末將是特地來向公主稟報。”

  碧煙道:“你做的很好,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不知為何,她對這位千嬌百媚的柳左將說不出的厭惡,似乎多看她一眼也會生氣。

  “末將奉了城主之命,要時刻保護公主。”柳依依倒是好涵養,仍然是嬌笑如花:“再說,如果末將走了,誰來救治床上這位小妹妹呢?”

  天生雙目一亮,忙道:“柳左將能救精精嗎?”

  “哎呀。”柳依依掩口輕笑:“弟弟真是個多情種呢?竟然如此緊張這位小妹妹。不過你叫我柳左將甚麼的我不愛聽,你叫我一聲‘好姐姐’,我才肯救她。”

  天生被她說得俊面通紅,漲紅了臉道:“好..姐姐,請你救救精精。”

  碧煙見柳依依如此挑逗天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怒道:“柳左將,你真有本事就快救人,要是救不了人..哼!本公主不信殺不了你。”

  柳依依笑道:“公主別急,請你看看精精肚臍下方,是否有異?”

  碧煙見她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樣,不像隨口胡說的樣子,便用身體擋住天生視線,伸手揭開精精的衣服查看,果見精精臍下約一寸處,有一個銅錢大小的黑斑。黑斑之內隱見綠芒閃動,綠芒之中,似乎還有物體飛速移動。不由吃驚地道:“這..這是甚麼?”

  “這就是‘萬妖幫’最擅長的‘靈蠱’之術。”柳依依道:“這種‘靈蠱’是用人類,夜叉,甚至妖精的生魂煉成,一旦中了‘靈蠱’,無論是人間功力高絕的職業劍客,還是修煉千年的強力妖精,都將功力全消,只能任人宰割。”

  碧煙粉面變色道:“萬妖幫,竟然是他們!”

  天生急道:“萬妖幫又是甚麼東西?”

  “天下萬妖,獨尊一君。”碧煙變色道:“萬妖幫幫主‘萬幻神君’,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面目,我父親百年前雖然與他交過手,也是在萬裏外用真氣及元神互攻....”

  “那一仗在夜叉國傳為佳話。”柳依依介面道:“大王與‘萬幻神君’相隔萬裏激戰,那一戰足足延續了七天七夜,大王調動了‘地’‘火’‘風’‘雷’四大元神,卻只能和‘萬幻神君’戰成平手。那一戰後,‘萬幻神君’名氣更大,人間和夜叉界的強力妖紛紛投到他麾下,現在的‘萬妖幫’分為四部八堂,屬下妖精早就超過了一萬的數字,目前除了大王與水鴟王外,‘萬幻神君’統領的‘萬妖幫’算是夜叉界內的第三大勢力。”

  天生聽得心驚不已,道:“難道是‘萬幻神君’害了精精?可是..他又為甚麼要害精精呢?”

  柳依依道:“一個千年的人參精還不夠資格令‘萬幻神君’親自出手,精精妹妹不過是萬妖幫所出售的貨物罷了。”

  “貨物?”天生皺了皺眉,心中狐疑。

  “萬妖幫除了擁有強大的戰力,也同樣有雄厚的經濟力量。”柳依依道:“這些年來,在‘萬幻神君’的領導下,萬妖幫直接或間接地涉足任何一種可以賺錢的生意。而其中最賺錢的一種,就是販賣‘鬼奴’。幫中高手會通過靈蠱控制一些力量較弱,尚不夠資格進入‘萬妖幫’的妖精,再把他們賣給夜叉國的貴族和有錢人。從中賺取豐厚的利潤。”

  “不知為何,當年後羿大神的力量並不能封印妖精,妖精可以在人間與夜叉界隨意往來,因此幫中高手也會經常到人間尋找獵物。”柳依依道:“精精小妹是千年靈草,當然逃不出他們的魔掌了。”

  “想不到‘萬妖幫’竟然會販賣自己的同類。”天生搖頭道:“妖就是妖,果然沒有人性。”

  “人性?”柳依依冷笑一聲:“在你們人類的歷史上,不是也出現過此類卑鄙的事情嗎?說到卑鄙無恥,妖和夜叉哪里比得上你們人類?”

  天生聽得大為不服,正要辯解,忽聽昏迷中的精精低聲痛呼,小臉上露出痛苦神色,天生心中一緊,忙道:“好..姐姐,你先救了精精吧。”

  柳依依點點頭,道:“她中的是靈蠱中威力最差的‘魂蠱’,這種蠱是用人間隨處可見的孤魂野鬼煉成,最容易驅除。尤其怕元陽真火鍛燒。天生弟弟,等會我驅出它來,你立即用真火將其煉化。切記千萬不能手軟,因為一旦被它逃竄,將會害到旁人,你明白了嗎?”天生道:“姐姐放心,我明白了。”

  柳依依笑道:“你也不用緊張,聽姐姐招呼就好。”說完櫻口一張,吐出那顆赤紅色的內丹,準確已極的飛入到精精口中。

  只見一個紅色光球順著精精食道而下,到丹田後便大放光華。精精整個下腹都隱隱有紅光射出,紅光越來越盛,漸漸成合圍之勢,向精精臍下寸許處掩去。

  柳依依嬌呼道:“弟弟準備。”

  天生點點頭,為防萬一被‘魂蠱’逃逸,先將心燈祭起,把紫清兜率火布在精精身體四周。柳依依見到心燈,面色微變,道:“原來弟弟有這樣的好寶物,這樣姐姐就更放心了。”

  在柳依依丹氣所化紅光的催逼下,精精體內傳出一陣‘吱吱’怪叫聲,透過薄薄羅衫望去,只見一片黑氣惶惶如喪家之犬,在精精體內四處亂竄。柳依依冷笑一聲,張口又噴出一口丹氣,精精體內紅光受了丹氣牽引,其勢更盛。

  “弟弟準備了。”柳依依道:“‘靈蠱’就要出體!”

  她話音剛落,就見精精口鼻中冒出大量霧狀黑煙,在空中迅速凝成人形,星飛電射般向窗口射去,剛飛到一半,卻被紫清兜率火阻住前進方向。人形黑氣四面亂撞了一通,卻不得其門而出,急得在空中亂叫不止。

  天生不敢怠慢,忙揚掌發出兩道離火真氣,同時暗運心神,以紫清火將黑氣分隔在小小數尺空間中,離火氣則化作滔滔火海,牢牢裹住了黑氣。天下物無不相生相剋,離火真氣正是此類陰魂的剋星,那些黑氣外被紫清火圍壓,內又被離火真氣煆燒,不過眨眼功夫,便已盡數化做了劫灰。

  “大功告成,弟弟快收回寶物吧。”柳依依看著天生將心燈隱入掌中,也笑著收回內丹道:“我還擔心弟弟沒有經驗,會被陰魂溜走呢,想不到弟弟竟有這樣的好法寶。”

  “姐姐過獎了。”天生見柳依依為救精精不遺餘力,對她好感大增:“這件法寶名叫‘心燈’,其實是....”

  “其實是我借給天生用的。”碧煙忙插口道:“現在不忙說這個,柳左將,精精沒事了嗎?”

  “精精小妹已無大礙,休息幾日就可康復了。”柳依依笑道:“公主殿下,如果沒有其他差遣,末將就告退了。”

  碧煙巴不得她快點離開,點頭道:“柳左將請自便。”

  目注柳依依離開,天生道:“這次救精精,真虧了有這位柳左將。”

  碧煙哼道:“妖裏妖氣的,能是甚麼好東西?我看她不像好人。”

  天生笑著搖搖頭,有心想替柳依依辯解,卻又感覺渾身說不出的乏力,自從修習‘離火勁’以來,這種感覺倒是初次。天生暗暗奇怪,以為是這幾日用功不勤所致,便道:“好了,我們不說這個,碧煙你也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我有點不舒服,想回房運功調息。”

  碧煙不安的看了看天生臉色,道:“你的臉色不太好,也許是邁入‘辟穀’階,即將進入‘質化階’的必然表現吧。你不要擔心,我聽說人類一旦成功渡過‘質化階’,身體就會得到新生,從此再也不會有病痛了。天生,你可要努力哦。”

  回到自己的房間,天生盤膝坐在床上,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精精的出現,使他不由想起了發生在神農架的往事,想起了孫媽媽,何曉雯,諸葛尚雲。想起了那兩個整日就會爭吵不休的‘老朋友’.....

  “猴子,老色鬼,你們到底去了哪里?為甚麼不再理天生了呢?天生現在真的很需要你們的幫助。”天生一次次用‘第六感’呼喚著,可是卻得不到半點回音。孫悟空和刑天像是永遠從他身體中消失了。

  “天生,因為你身體的原因,我和老色鬼只能暫居在你的血液中...”

  忽然想起當日孫悟空在靈寶真地內說的話,天生全身一震:“猴子和老色鬼不再出現,難道是我的問題?不錯....那天猴子用我的身體和林清一戰後,我頭痛了好多天!一定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猴子和老色鬼為了怕我出事,才不敢過多的‘出現’。”

  一通百通,想明白了這一點,天生豁然開朗。按照碧煙的說法,只要自己成功渡過‘換質期’使身體得到強化,猴子和老色鬼就不用擔心會‘傷害’到自己,自己不就可以和兩位久違的老友重逢了?

  想到這裏,天生幾乎開心地從床上跳起來。

  “猴子,老色鬼,我們終於又要見面了.......。”

  將內視之術運至極點,天生的意識迅速潛入體內。

  那顆明黃色的內丹仍像往常一樣,在丹田中輕輕浮動,橙紅色的火焰狀真氣圍繞在內丹四周,按照一定的規律向各處經脈緩緩流動,經任督二脈回復丹田。

  天生細察體內各處經脈,發現除去那神秘莫測的第九經脈仍與往日一般無異外,其餘八脈均比往日‘粗壯’了好多。真火在八脈中奔流不停,更在諸大要穴處形成一個個湍急的漩渦,天生雖然不明這種現像背後的真正原因,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功力比當日初遇柳依依時又進一步,各處經脈也有了很大變化,不由一陣欣喜。

  他並不知道,當日他誤打誤撞進入原子內部啟動了內丹,常人往往要苦練數月經年的‘初味真火’竟被他於瞬間完成,一步登天邁入了‘後先天之境’,體內真氣已經可以自行流動運轉,無時無刻不在增強之中。

  在當代劍客的修煉過程中,‘辟穀階’與‘質化階’兩個階段可謂至關重要,為進入先天境的必經環節。‘辟穀’是內丹初成後的大成期,也是修煉者在後天境的最後一關,其目的無非是通過禁食大葷之物使體內盡排濁氣,只餘清氛。(注:此階段的修煉者主要是不食葷腥,並不完全排斥水果素食)當體內濁氣排盡,真火自然生出。而天生卻在無意中找到了捷徑,竟然深入原子內部一舉引發出初味真火,初味真火一成,體內濁氣自然被全數煉化,進入了後先天的內循環狀態,天生等於是直接跳過‘辟穀階’,進入了‘質化階’。

  ‘質化階’是修煉者的‘龍門關’,過了此關,躍淵成龍;過不了此關,只能一生停留在後天境,永遠達不到‘劍客’的程度。該階段又有三個境界,分別是‘真氣自流’,‘凝穴擴脈’以及‘換質輕身’。前兩個境界屬後先天境,一旦達到‘換質輕身’的境界,修煉者便真正進入先天境,與天地同呼吸,與宇宙共命運,先天真氣用之不盡。

  所謂‘真氣自流’正是以無為法求有為術,此時修煉者萬萬不可勉強,要任憑剛剛煉成的初味火與體內經脈自行契合,越是有為用心,越難成功,弄不好還會走火入魔丟掉性命。可是天下的修煉者多數是聰明絕頂的人物,要他們有為還容易做到,要真正無為就難比登天,因此各派修煉者首重修心,目的就是達到無為之境,順利渡過‘質化階’。

  天生剛到北都兩天就被碧煙‘劫持’到夜叉界,本來不可能修成初味真火,達到質化的層次。可天生體質與眾不同,又有孫悟空與刑天傳授的‘內視之法’相助,竟誤打誤撞進入佳境,他本來就懵懵懂懂,對修煉的方法一知半解,反倒正合了此階段‘無為’的要求,修煉過程中最難的一關,竟被他毫不知情的輕松渡過。此時的天生,體內真氣已能流走諸穴,早已到達了‘凝穴擴脈’的境界。

  誤入寶山的天生一片茫然。雖然聽綺綺老師提過‘質化階’,但該怎樣一個‘質化’法?天生是絲豪不知。咬了咬牙,天生決定像上次般再大膽嘗試一次,於是靜下心來,先細細的遍查體內壯況,準備選擇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耐心查看下,天生驚喜的發現,自己體內各大要穴中的真火正在進行著一種有規律的活動,在要穴中湍流急轉的真火似乎在旋轉的同時不停擴大著每一處穴道。福至心靈的天生立即想到,經脈已被真火拓寬,難道說現在真火是在自發的改良穴道?

  一心急於渡過‘質化階’,好快些見到老友的天生咬了咬牙,開始有意識的引導真氣,以求盡速將體內諸穴改良完成。

  在‘質化階’的三個環節中,‘真氣自流’講求無為而治,‘凝穴擴脈’則正要求將無為法轉為有為法,通常修煉者會於此時閉關,以念導氣,直至達到‘換質輕身’的境界,順利渡過‘質化階’。天生這次冒險嘗試,反倒暗合了修煉法門,無師自通卻不曾偏離正軌。

  特殊的體質,高明的內視之法,天生的膽大心細,這些因素竟使天生一路暢通無阻。除了謹遵諸葛武侯教誨,沒敢輕易去動‘尾閭’穴上的天然碎骨,五十二單穴,三百零九雙穴,及五十個經外奇穴,均在天生意念的指揮下被真火漸漸拓寬。

  不知過了多久,天生發現體內諸穴在一番改良後擴大了近十分之一,自己體內的真氣流動也比開始時更加快速。可盡管如此,丹田所發的真火似乎還是不能完全參與體內循環,總會有一些停聚在內丹外圍。天生猜想是諸穴拓寬不夠,暗中咬了咬牙,硬行調動內丹外‘閑置’的真火,向各處穴道灌注,希望再求突破。

  天生將真火全力調入各大要穴中後,果然進展神速,諸穴拓寬的速度立被大大加快。天生正在暗暗高興,忽然丹田中升起一陣寒意,轉眼漫及全身。天生剛叫一聲“不好”,諸穴中所蘊真火已回撲丹田,與寒流激戰。天生頓覺丹田中忽冷忽熱,其痛如絞,剛想大聲呼救,卻被一股逆流真氣貫入腦海,就此神智全失。

  “不要命的傻弟弟啊。”一個靚麗的身影恰在此時自窗口閃入,將昏倒的天生擁入懷中,嘆息道:“練功哪有你這樣練法的?連城主的‘陰火之苗’也被你提前引發了。唉,要不是姐姐放心不下早來一刻,你這會兒還有命嗎?”說著輕解羅衫,將天生輕擁懷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1:09

第17章 莫靈王子

     天生悠悠醒來。

  只覺一股陰柔真氣正從自已下身傳入,迅速中和著自己體內寒流,寒流似乎在迅速的消減中,原本離亂的自身真火也已漸漸歸入正軌。

  吃力的睜開眼,天生駭然發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張熟悉的俏臉。

  柳依依。

  柳依依粉面紅暈,柔聲道:“好弟弟,事急從權,姐姐只能這樣做了,你..別怪姐姐。”

  目光所及,天生羞得忙閉上了眼睛,天啊,自己與這位柳左將竟然是赤條條的糾纏在一起。不敢睜眼了,眼前就是柳依依那對飽滿玉球。

  “好害羞的弟弟啊。”柳依依吃吃笑起來,熱呼呼的口息有意無意間掠過天生耳畔:“誰讓你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姐姐沒辦法,只能與你陰陽相合,嘻嘻。”

  “好姐姐,謝謝你。”天生緊閉起雙目道:“你快放開我吧,萬一被碧煙看到...”

  “看到又怎麼樣?我是救人,又不是害人。”柳依依嗔道:“吃虧的又不是你,哼,為了打開你的鎖陽術,你可知道姐姐費了多大力氣?”

  想起綺綺老師,天生只覺這兩位美女大有異曲同工之妙,只好無奈地道:“好姐姐,我..我沒事了,你快放開我。”

  嬌哼一聲,柳依依把一張粉面幾乎貼到了天生臉上,輕笑道:“誰說你沒事了,至少還要按我得指示再來上一次才行呢。”

  聞言叫了聲苦,天生差點呻吟起來。

  良久。

  柳依依帶著滿意的微笑盈盈起身,不舍地親了親天生微紅發燙的俊面,柔聲道:“好弟弟,你體內陰火已被清除,你和姐姐更因天地交泰陰陽相合雙雙受益非淺。好弟弟可趁機再求突破,姐姐自當為你護法。”說著披上羅衫,輕煙般飄出房去。

  天生暗查體內,那股寒流果然消除地無影無蹤,體內真氣更如水銀般自如流動,宛如實質一般,最奇的是內丹所散發的真火也不似先前般一體赤紅,卻在赤紅火焰上,隱現出淡淡青光。

  柳依依飄出房來,玉掌揚處,無數道紅霞自掌心射出,在天生房間四周一閃即滅,先布下禁制防備萬一。而後便隱身房側,認認真真做起天生的護法來。

  不知不覺天將過午,空中那顆血紅色的‘日珠’也漸漸東移。這夜叉界與人間不同,‘日珠’白天東落西起,晚上又從西面升出,並不像人間有日月交替。

  柳依依估算了下時間,不由暗暗吃驚。想不到孫天生初次閉關,竟然一坐不起,在修煉者而言,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一時既是興奮又是擔心,替天生高興的同時又怕他進步太快,妨礙了自己下一步大計。柳依依面含喜色,卻又暗皺眉頭,心裏真是說不出的矛盾。

  她正在自思自量,忽聽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碧煙滿面含笑,手托著一個極大的蓋碗向這邊走來,蓋碗中透出陣陣飯香,看來其中定是滿盛了美食佳餚。

  柳依依看得好笑,想不到這位刁蠻任性脾氣火爆的小公主也會討好情郎。忙現身出來道:“末將參見公主。”

  碧煙被突然現身的柳依依嚇了一跳,好在她家學淵源,身手不凡,才不曾將手中蓋碗跌破。嗔道:“怎麼是你?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幹嘛?快說!”想到這嬌滴滴的美妖狐出現在天生房前,碧煙大感不安。

  “是天生弟弟...”

  “住口!弟弟也是你叫的?”碧煙怒道:“他怎麼了?你快說。”

  “他練功冒進,險些走火入魔,是末將即時發現...”

  聽到天生險些走火入魔,碧煙不由心驚色變,顧不得和柳依依多說,閃身便走向房門。誰料她剛走進房門前三尺處,突然面前紅霞閃動,一股極大的彈力迎面而來,碧煙不曾防備,立被逼退數米。

  “柳依依,你搞甚麼鬼,你..你好大膽!”碧煙怒視柳依依,厲聲喝道。

  柳依依忙道:“公主請放心,末將已幫他渡過難關,他為求再次突破,正閉關修煉。末將是為防萬一,才設下禁制。”

  碧煙也是修煉之人,當然知道柳依依所言非虛,聞言怒氣稍息。哼道:“誰要你幫忙,你不會通知我嗎?我一樣能幫他。哼,這次就恕你無罪,下不為例。”

  柳依依肚裏暗笑,面上卻一派嚴肅地道:“多謝公主殿下。主,孫天生還不知要閉關多久,公主可先回去休息,孫天生出關後末將立刻來回報。”

  碧煙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你先撤去禁制,我要看他一眼才走。”

  “公主...”

  “你放心,我就站在這裏看。”碧煙道:“先撤去你的禁制。”

  柳依依道:“末將遵命。”說完玉手輕揚,天生房間四周再次有紅光一閃即沒。碧煙見禁制已去,暗運功力,神思遠伸,房間墻壁在她面前立刻變成了透明之物。只見天生果然盤膝坐在床上,此刻雙目微合,周身隱隱透出明黃色的光華。只是面色灰白無光,顯得毫無生意。

  碧煙看得大驚:“他的面色怎會這樣,大膽的柳依依,你竟敢騙本公主!”

  柳依依忙也運功力隔墻觀望,看清了天生狀況後輕笑道:“公主不用吃驚,這正是換質的必然現像。因為孫天生體內真氣已經透達毛孔,在真氣摧動下,他的體質將發生徹底的變化,原先的皮膚都要死亡脫落。所以才會變得面色灰白。”

  “是這樣嗎?”碧煙本是夜叉族人,不像人類和妖精在修煉過程中要經歷質化階段,因此不甚明瞭。

  “請公主放心,以末將看來,最多明日此時,孫天生就可以順利渡過‘質化階’,進入先天境界。”柳依依躬身道:“公主請放心離去,末將會在此為他護法。”

  聽到天生有如此進境,碧煙暗暗開心,不由也對這位柳左將惡感稍減。自己身為公主,對孫天生關心太過會令人起疑,留在這裏確實不當,便點頭道:“好吧,這裏就辛苦你了,不過天生一出關要立刻來報我。”

  送走了碧煙,柳依依看了眼房內的天生,搖頭笑道:“剛到夜叉界就被幾大勢力關注,更得到公主垂青,你究竟是甚麼人?姐姐又該怎麼對你呢?我的小恩人?”

  天生得柳依依相助,不但渡過‘陰火’之劫,更因陰陽相濟得益非淺。只覺體內真氣生生不息,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真氣水銀般流動於全身各個穴道,不知不覺間,周身穴道已盡數被改良拓展。

  各處穴道被拓展後,真氣立即大量流入。丹田中那顆明黃色的內丹更加速了運轉,產生出更大量的真氣充填於穴道中,當穴道中真氣蓄滿,便自然而然生出真火,比先前只有內丹附近才能生出真火來,不知進步了多少。

  當各穴均生出真火後,‘初味真火’立從各穴發出,透入周身毛孔中。天生只覺表皮又熱又癢,周身骨節亦是酸痛不止,體內卻暖洋洋舒適已極。兩種截然相反的古怪感覺令天生不知該大呼難受還是該大叫舒服,真是古怪已極。

  天生心知是到了修煉者必經的關頭,既然不知所措,乾脆聽之任之,不再用‘內視’法引導真氣,任憑真氣真火自行活動。

  這一來果然有效,隨著各穴中真火紛紛透入毛孔,難受的感覺漸漸消除,最後竟然是苦痛全消。天生只覺遍體清涼,飄然欲飛,似乎全身有無窮力量要爆發出來,卻被體外那層皮膚擋住不能發揮盡至。

  此刻天生真不知該如何才好,真想試著再次冒險胡搞,突聽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道:“天生小兄弟真是人中龍鳳。對人類而言,你的進度已十分驚人了,不過這‘質化階’的最後一關實在兇險難測,還是讓我來幫你一幫吧。”

  天生只覺來人聲音十分熟悉,偏偏一時想不起是誰,正在暗中回想,忽覺一道粗若小指的氣勁從房外射來,在自己胸前輕輕一點。來人笑道:“小兄弟不用猶豫,只需集中真氣從這‘檀中穴’沖出,就可大功告成了。”

  天生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不容他不行險一試,當下按著來人指示,集中全身真氣向‘檀中穴’沖去,同時放開‘五識’,密切注意身體反應,準備稍有異狀便將真氣收回。

  一陣極為細微的‘哢哢’聲響起,真氣竟毫不受阻礙地穿出體外。天生忙睜開雙眼,只見以胸前‘檀中穴’為中心,自己體外那層微泛灰白色的皮膚已紛紛龜裂脫落。脫落的皮膚之下,卻又新生出一層玉色瑩然的新皮。

  天生知道自己已大功告成,順利渡過了修行生涯中最為兇險的一關,不由歡呼一聲,開心已極地從床上躍起。誰料他此時體質已和先前大為不同,身體竟然飛一般向房頂沖去。

  ‘碰!’身體剛剛換質成功的天生如炮彈般沖破屋頂,直飛向百丈高空......。

  萬萬想不到自己輕輕一躍竟會有這樣的結果,天生哭笑不得地看著身邊徐徐飛過的朵朵白雲,開始考慮一個問題--‘自己該如何下去’。

  要知此時的天生與身體換質前大為不同,因為‘成功換質’,天生的身體密度大大變小,已經極為接近‘空氣’,只需要稍稍加快體內真氣流轉的速度,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飛上天空。比先前要憑借真氣貫注雙足才能從地面躍起有本質的區別。

  此刻的天生有生第一次脫離了地面‘引力’的束縛(夜叉界一樣會有地心引力),飛升到百丈高空。站在雲中望向下方,只見地上房屋樹木都變做了一個個小小黑點,‘孤陽城’中生活的夜叉們更像是群群螻蟻。天生覺的既刺激興奮又陣陣心慌,周身真氣自然隨他不穩定的心情流轉不停,天生的身子隨著不停急轉的真氣不停升上高處,當然沒法‘安全’降落。

  他正不知該怎辦才好,忽聽一個聲音從地面遠遠傳來:“天生小兄弟不用慌張,本城主幫你下來,哈哈。”話落天生便感到一股不疾不徐的力道罩向自己全身,緩緩將自己的身體向地面吸去。

  隨著身體漸漸接近地面,只見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含笑向自己連連招手,天生看清了那男子面容,不由暗暗吃驚,正琢磨此人為何會在這裏出現,對方已飛身躍起,一把抓住天生手腕,將他扯落地面。

  那中年男子正是突突兒,此刻邊拉著天生的手邊豪笑著拍拍天生肩膀,親熱已極地道:“好兄弟,真是了不起,年紀輕輕竟能達到如此境界,比起本城主當年來,小兄弟不逾多讓。”

  “剛才傳音的原來是城主...”

  “不是城主還有誰?”站在突突兒身後的柳依依沖天生使了個眼色,道:“傻弟弟還不快謝過城主?”

  “多謝城主。也多謝柳...姐姐。”天生忙謝過突突兒,同時也紅著臉向柳依依致謝。

  “姐姐?弟弟?不錯不錯。”突突兒大笑著連連點頭,一把拉起天生的手,笑道:“小兄弟,還有個人可替你擔足了心,我看你也要謝謝他才對,來來來,本城主陪你一起去,哈哈哈。”天生知道他說的是碧煙,不由臉上更紅,猜測這位孤陽城主多半是來找碧煙,卻適逢其會地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不過自己與他應該是敵非友,不知他為何要幫自己?

  “迎客主事?”碧煙瞪眼看著突突兒,道:“叔叔真的要我去做?”

  突突兒點了點頭:“叔叔想了又想,此事由賢侄女與天生小兄弟擔當再合適不過,當然叔叔也會命柳左將從旁襄助。”

  柳依依笑道:“再過三天就是城主大壽之期,就連‘水鴟’王也要遣使來賀,萬妖幫這些年與城主關系良好,就算‘萬幻神君’不親自來,也一定會派遣幫中高手前來。城主屆時要接待許多賓客,又要防備有人混水摸魚,對我們不利,只好請公主幫忙了。”

  突突兒道:“普通賓客也就罷了,一些身份超然的客人還要賢侄女出面迎接才算相當,賢侄女該不會不幫叔叔這個忙吧?”

  碧煙大眼睛轉了轉,笑道:“侄女當然要幫叔叔,何況這件事這樣有趣,又能見到好多大人物,侄女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幫叔叔呢?”

  突突兒點頭道:“果然是叔叔的好侄女。到時你只須出面接待有身份的客人就可,普通賓客會有柳左將出面。”說著對柳依依道:“柳左將,我這個侄女最是調皮,你可要替我盯緊了她,要是被她不聲不響溜之大吉,我可要唯你是問。”柳依依忙恭身應是。

  碧煙不依道:“叔叔就會瞎說,人家幹嗎要溜走啊?”

  突突兒哈哈一笑:“那可是說不準的事,不過以叔叔的身份要是被你真的溜走,那還像話嗎?你如果有這個想法,還是及早打消的好。”說完自椅上站起,大笑著走出房去。柳依依沖碧煙一躬身,道:“公主殿下,末將要去做些準備,先告退了。”

  見突突兒和柳依依都已離開,碧煙忍不住從椅子上興奮的跳了起來,走到天生面前左轉右轉,上看下看了一陣,連連叫著:“哇,皮膚更白了,個子也好像更高了,天生你好帥啊,真想不到你的修煉方法還有美容的效果呢,天生快教教人家,人家也要練啊。”

  天生笑著搖頭道:“你別瞎鬧了,你可真是讓我吃了一驚,竟然一口答應了突突兒,是不是想借機溜走啊?”

  碧煙誇張地嘆氣搖頭道:“想不到你人變漂亮了,卻還是像豬一樣笨,你當突突兒是傻瓜嗎?他就不會防備我們溜走?更何況..”碧煙皺皺可愛的小鼻子,無限神往地道:“突突兒三百歲的大壽一定很熱鬧,我可捨不得走呢。”

  天生聽得連連搖頭,這位小公主腦袋裏究竟打得甚麼主意,自己是沒本事猜到了。

  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突突兒很是愜意地仰躺在他那張‘紫竹絲’編制的靠椅上,輕呷著手中香茶。

  多少年了,這位修為超人,跺跺腳半個夜叉界也要震動的‘孤陽城主’卻一直保持著這種‘普通人’的生活規律,習慣並享受著。

  柳依依無聲無息出現在靠椅後,一雙玉臂環繞在突突兒頸上,半認真半撒嬌地道:“真討厭,總是讓人家去做最苦最累的差事,你就一點都不心痛人家?”

  突突兒微笑著拍了拍頸上玉手,道:“怎麼,本城主安排你陪著你那親親好弟弟,你還不滿意,難道要你整天對著我這老頭子才開心麼?”

  “誰說老頭子不好,老頭子才知冷知熱懂得疼人呢。”柳依依紅著臉嗔道:“像孫天生那種小孩子有甚麼好,要不是你吩咐,我才懶得理他。”

  “好好好。”突突兒大笑著轉過身來,將柳依依一把抱入懷中:“真是個好狐貍,要不是為大事計,本城主還真捨不得要你去討好孫天生呢。如今這小子進境神速,功力可是今非昔比,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還不是你幫他?”柳依依媚眼如絲,一張粉面幾乎貼到了突突兒臉上:“真搞不懂你葫蘆裏賣得是甚麼藥。”

  “你懂甚麼?我不幫他提升功力,只怕這小子到不了姓月的那就糊裏糊塗丟了小命,還談甚麼進入太虛幻境,替我得到三寶?”突突兒嘿嘿冷笑:“‘萬妖幫’唯恐天下不亂,一門心思等著混水摸魚,他們可不希望有人得到三寶,成功解決‘玄陰之氣’。”

  “真的只為這個原因?”柳依依一雙大眼睛轉個不停,盯著突突兒問道。

  “不然還能為甚麼?”突突兒忽然面色一沉,道:“你倒說說看?”

  “哎呀,人家只是說說嘛。”柳依依嬌嗔道:“瞧你一付兇神惡煞的樣子,真是...”

  “好了,你去吧。”突突兒忽然有些意興索然:“我算計著水鴟使者將要到達,碧煙只怕應付不來。”說著拍了拍美人嬌臀,道:“大壽之日,只怕難免有變故發生,屆時你可以隨機應變,‘幫助’孫天生逃出城去。”

  “人家知道了。”柳依依輕笑著送上一記香吻,閃身出房。

  突突兒目送柳依依離去,左手沖對面墻壁輕揮幾記,隨著一陣白光閃過,對面墻壁上赫然現出一付美人畫卷來。

  畫上的美人長發羽衣,膚白如玉,雖然在畫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像是會說話般望著突突兒。

  突突兒癡癡地看著畫上美人,輕聲道:“小霓,我又來看你了,你想不想我?我好久沒來看你了,你怪不怪我?”

  畫上的人當然不會回答,突突兒便道:“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對不對?哈哈,一百年了,我突突兒終於等到了為你報仇的機會,你又怎麼會怪我呢?”

  “我的運氣真是不錯,哈哈。”突突兒狀若瘋顛地自言自語道:“那小子真的很像你,很像你。你要不要求我放過他?啊?你要不要求我放過他?哈哈,嘿嘿,呵呵,哼哼,你猜我會不會答應你呢?”

  一掌揮出,靠椅轟然粉碎,突突兒狂笑道:“求我,求我啊?可是一百年前,我苦苦求你,你又為甚麼不肯看我一眼?你又為甚麼不肯看我一眼?哈哈,哈哈哈。”

  天生饒有興趣地輕躺在半空中,望著簇擁在身邊的雲朵,任和風輕拂,體味著這有生以來初次得以嘗試的奇妙滋味。

  從昨天開始,碧煙就為他‘惡補’了禦氣升空的功課,天生現在已可以在空中任意飛行,再不會像昨日一樣被吊在空中能上不能下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天生現在還不能禦劍飛行。既不能飛升過高,飛行速度也很緩慢。

  “我們要等的人怎麼還不來?”碧煙坐在一塊月牙狀的雲朵上,皺眉問柳依依道:“是些甚麼人啊,架子真大。”

  “我們已接到訊息,聽說來的是水鴟王莫天的大王子莫靈。要不是他來,末將也不敢驚動公主殿下了。”柳依依率領著上百名‘黑甲卒’在前方雲路上排成整齊的方陣,擺出了一付迎接貴賓的樣子。

  “是他?”碧煙興奮地叫了起來:“聽說他是水鴟一族中的美男子呢,他一定很帥對不對?”

  “末將不知。”柳依依微笑著回答道:“不過據末將所知,水鴟族人背後生有肉翼,下半身還有長尾,就算是族中的美男子,恐怕也漂亮不到哪里去。”

  “肉翼,還有長尾?”碧煙興奮地叫起來:“天生,我們快到前面去,快有好東西看了。”

  遠處的天空還是一片清朗無物,別說是水鴟族人了,就連鳥毛也沒有半根。

  柳依依皺眉道:“怎麼還沒來?按時間計算他們早該到了,難道說路上出了問題?可從這裏往西都是水鴟的勢力範圍,又有誰幹打莫靈的主意?”

  “這可說不準,不是還有你們和萬妖幫嗎?你們一個個陰陽怪氣的,誰知道肚裏打的甚麼主意?”碧煙對柳依依總是沒好氣。

  天生忽然道“不要吵了,來了。”

  就在此時,只見極西的天邊忽然出現了一朵拳頭大小的黑色雲團,黑雲看來飛行極速,晃眼便漲大開來,不多時鋪滿了西邊半個天空,半天黑雲之中,隱隱還有磷磷碧火閃動。

  碧煙吐了吐舌頭:“好大的場面啊,又是雲又是霧的。”

  柳依依搖了搖頭:“水鴟一向只靠天生的肉翼飛行,從來不弄雲霧。末將看來人像是‘萬妖幫’的路數。公主請稍待,讓末將去查看對方身份。”說完飄身上前,嬌喝道:“來人可是萬妖幫的朋友?孤陽城護城左將柳依依在此,請住雲路。”

  半天黑雲中似乎有紫色身影閃了閃,一個‘公鴨嗓’笑道:“嘎嘎嘎,原來是只騷狐貍,奶奶的妖就是妖,還他娘的護城左將,可笑啊可笑。”柳依依見對方出言不遜,剛想發怒,只聽一個尖細的嗓音又道:“咯咯,突突兒真是沒得說,竟然送來這樣一個又騷又美的狐貍精,正對咱們兄弟的胃口,咯咯。”

  兩人用的是人類語言,柳依依聽得清清楚楚,怒斥道:“狂徒大膽。”玉手指處,護身彎刀已化做一道青虹,向雲中紫色身影斬去。

  黑色雲團中響起一陣‘嘎嘎咯咯’的大笑之聲,數十個白晃晃的骷髏頭骨從雲中飛出,每個骷髏口中皆噴出碧火黑煙,一半擋住彎刀所化青虹,一半向柳依依攻來。

  “白骨神魔!”柳依依面色大變,深知這種神魔與施放者性命相連,是用無數亡魂淬煉而成,任何人被骷髏口中碧火毒煙噴中,立刻就要氣散功消,道基全毀。忙將櫻口一張,吐出‘銷魂羅煞’護住全身,同時厲叱一聲,雙手射出十道箭形勁氣,向那些骷髏頭攻去。

  她用來護身的‘銷魂羅煞’也是極為惡毒之物,與‘白骨神魔’頗有異曲同功之妙,兩毒相遇,功深者勝,柳依依吃虧在功力不如對方深厚,‘銷魂羅煞’與神魔每一接觸,都是波動難安。如果不是柳依依將內家真氣化為指勁不停頻頻擊向滿天飛舞的骷髏,使其難以形成合圍之勢,只怕早就難以自保。

  “有架打了,好,好。”碧煙看得雀躍不止,叫道:“天生,我們去攻那塊黑雲,諸葛叔叔說過,這叫做‘圍魏救趙’。”說著不等天生回答,已飛身而起,手指著那根‘冷冥針’,放出無數碧色光絲,驟雨般向黑雲內射去。

  天生功力大進,也正在躍躍欲試,又怕碧煙有甚麼危險,忙緊隨碧煙飛向黑雲。他見黑雲無邊無際,遮住了半邊天空,也弄不清敵人藏在雲中何處,乾脆雙掌一揚,成百上千個‘五行神雷’立即應掌發出,在黑雲內紛紛爆裂,在半天中燃起了一片火海。

  雲霧一類的東西最怕烈火,更何況這滿天火海還是天生體內真火化成?隨著一陣‘哧哧’聲響過,半天黑雲立即被燒了個幹幹凈凈。

  兩個紫色身影狼狽萬分地從殘雲中躍出,又被碧煙所放碧色光絲迎頭痛擊,兩個傢伙鬼叫連連,搖身發出道道黑煙護體,才算勉強得以自保。‘公鴨嗓’破口大罵道:“真是活見鬼,這夜叉國裏竟然有人會放純陽真火,奶奶的,是誰膽大包天,毀了你爺爺的護身法雲?”

  天生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矮胖如球的紫袍怪人渾身裹在濃濃黑煙中,正向自己怒目而視。這胖子獨目殘臂,單耳少鼻,下身只懸吊著一隻粗腿,竟然還沒有腳掌。天生看得一陣惡心,冷笑道:“是我放的火,你想怎麼樣?”

  另一名身材高瘦如竹竿,滿面黃蠟病色的紫袍怪人不等矮胖子說話,已怒喝道:“好大膽的小娃娃,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奶奶的氣死我了。”在夜叉國內會說‘人話’算是身份的像征,只不過這怪人學的不好,七個字說錯了兩個。

  天生聽他還會拽文,幾乎笑出聲來,碧煙則一面指著‘冷冥針’不停攻向二人,一面咯咯笑道:“連話都說不好,你氣死了最好,活著也是丟人現眼。”

  竹竿般的紫袍怪人竟然出奇地沒有發怒,反倒一臉認真表情地追問道:“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搔了搔頭,轉頭向矮胖子道:“大哥,你當初就是這樣教得我,我沒說錯吧?”

  矮胖子滿臉漲的通紅,閉口不言。

  “小丫頭,你笑甚麼?”竹竿又搔了搔頭,一臉不解。

  碧煙笑彎了腰,乾脆連冷冥針也收了,正色道:“你真不明白,好吧,你叫我們兩個一聲好老師,我就告訴你錯在哪里。”

  竹竿猶豫了一陣,只覺當場叫兩個小娃娃老師似乎不妥,可他實在‘好學成性’,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好老師,你就告訴我吧。”

  碧煙笑道:“乖。老師告訴你....”

  那身材矮胖的紫袍怪人怒吼一聲,道:“二弟別廢話,先收拾了兩個小娃娃再說。”說著電速欺近碧煙與天生,一隻殘臂忽然伸長,手掌暴漲百倍,帶著黑煙毒火,向二人擊來。

  竹竿雖然是‘求知若渴’,但一向對矮胖子唯命是從,見狀厲嘯一聲,圍繞在柳依依身旁的數十個‘白骨神魔’像是得了號令,紛紛掉頭撲向天生與碧煙兩人。

  巨掌臨身之時,天生的身形忽然消失不見,一道藍芒沖天升起,瞬間與巨掌交擊上百次,‘砰砰’一陣勁氣爆裂聲響過,藍芒飛退百丈,天生面色蒼白的現身空中,剛才硬接怪人近百掌,天生只覺血氣翻湧,真氣略顯渙散。

  紫袍怪人驚呼一聲,竟被逼退數丈,滿臉驚疑之色的望著天生。剛才天生近百劍劍劍攻在他掌心要害,怪人不知這是‘聖魔意識’運用下天生才得以一眼發現他弱點所在,還當天生是高深莫測的可怕對手,一時竟然不敢追擊。

  碧煙在巨掌攻來時早就飛身避往高空,此刻見天生像是受了內傷,驚呼一聲忙落到天生身旁,先放出‘冷冥針’將追襲而來的幾十個白骨神魔擋住,扶住天生道:“天生,你還好嗎?”

  天生暗提真氣在體內運行一周,點頭道:“我還好,這兩個怪人好厲害,你快告訴柳..左將,不要和他們硬拼。”

  碧煙搖了搖頭,苦笑道:“現在不拼也不行了,柳左將也陷入了苦戰。”

  天生轉頭望去,只見柳依依周身在‘銷魂羅煞’環護下,正與那竹竿般的紫袍怪人纏鬥在一起,那怪人也不用兵器,只用兩只肉掌幻出萬千掌影,就將柳依依牢牢圈住,已經穩穩占居了上風。

  圍繞在身畔的幾十個白骨神魔也在此時紛紛漲成車輪般大小,吐出無數碧煙魔火,冷冥針化成的護身針幕一縮再縮,眼看就要支援不住。

  就在這千均一發的危急關頭,遠方天邊忽然傳來幾十聲尖銳的厲嘯聲,跟著便是陣陣氣浪排空而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遠方雲層深處疾如星火般飛出幾十個濛濛白點,挾著陣陣排空氣浪和厲嘯之聲轉眼來到眾人面前。

  那些‘白點’竟是一些背生肉翼,面目酷似人類,下身卻拖著條蛇樣長尾的怪人。這些怪人皮膚雪一樣白,生有雙臂雙手,卻沒有腿腳,手中均拿著一根長約五六尺,類似鐵爪類的武器。

  竹竿兒驚叫一聲:“大哥,那些怪東西來了。”

  身材矮胖的紫袍怪人冷哼道:“來就來了,慌甚麼?”說著厲嘯一聲收回數十個‘白骨神魔’,護在自己與竹竿身邊。獨眼中兇焰閃動,盯著幾十個怪人道:“我們兄弟就在這裏,有本事的盡管上來!”

  幾十名翼人張開丈許長寬的雙翼,像一隻只巨鳥般懸停在空中,將兩名紫袍怪人緊緊圍住。一個身在幾名翼人環衛中,面目英俊的青年翼人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不怕?你地跑甚麼?剛才?”他說的也是人類語言,在夜叉界內,不同的種族間常以人語交流,人語竟成了這世界的‘世界語’,不過他的人語水準看來很是糟糕,語法一塌糊塗。

  天生等三人看得暗暗奇怪,瞧這些怪人的樣子,應該是水鴟王子莫靈一行無疑了,可不知他們何時與這兩個紫袍怪人結下了仇,竟然一見面就擺出付要拼老命的樣子?

  柳依依向那位青年模樣的翼人微笑道:“這位是不是莫靈王子?末將‘孤陽城’護城左將柳依依隨夜叉國公主殿下等候您很久了。”

  那青年模樣的英俊翼人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道:“莫靈?我的是,公主,夜叉的,哪個是?”

  碧煙笑著挺了挺胸:“碧煙。我的是,王子的水鴟,是你?”天生皺了皺眉道:“碧煙你怎麼學人家的口氣說話,這樣很不禮貌的。”碧煙擠了擠眼,扳了個鬼臉:“好玩嘛,再說人家又沒生氣。”

  莫靈一臉認真地點頭道:“您好,我是莫靈王子,很高興認識您。”這句話看來是久經習練,說的中規中矩。

  那竹竿般的紫袍怪人不耐地叫道:“你們男男女女的說起來沒完沒了,奶奶的又不是相親,到底還打不打?”

  碧煙臉一紅,嗔道:“你胡說甚麼?”

  莫靈厭惡地看了竹竿一眼,對碧煙微笑道:“沒有禮貌,這瘦子。公主不生氣,教訓他,我的事。”碧煙拍手笑道:“好好,你快教訓他,加油加油。”

  竹竿道:“呸呸,胡說胡說,小姑娘和小白臉‘一見鐘情’,合夥欺負老子。”他一用成語,立刻犯錯,莫靈還沒怎麼聽懂,碧煙已經滿臉通紅,氣的連連頓足。

  莫靈怒瞪了竹竿一眼,道:“怪物,罵我們是。你的良心壞了,我要打你。”天生等人這才明白,這兩個紫袍怪人多半是路遇莫靈等人,出言諷刺水鴟族人像怪物,雙方才結下仇怨。水鴟靠天生肉翼飛行,比這矮胖子與竹竿的雲路要慢,一路在後面追趕,要不是這兩個紫袍怪人天生愛惹禍,見面就討柳依依的便宜以至翻臉動手,水鴟族人多半還追他們不上。

  竹竿哈哈一笑,不等莫靈動手,身子已飛一般欺向莫靈身前,怪手一翻,一柄黃亮亮的月牙狀兵器赫然現出,前端噴射出丈許長的濛濛黑氣,直搗向莫靈前胸。

  眾人都以為他多半要用神魔攻敵,想不到這竹竿竟然舍棄法寶不用,亮兵器欺身直上,速度更是快如電閃。莫靈身邊幾名翼人戰士大喝一聲,紛紛挺身攔截,卻只能捕捉到他身後虛影。

  莫靈冷哼一聲,身後雙翼奇跡般向面前回卷,在身前樹起一道翼墻,肉翼上竟放射出耀眼白光,將黑氣消於無形。竹竿楞了楞,罵道:“你媽的,還會放光?”手中月牙狀兵器急進,道:“老子砍了你鳥翅膀。”

  莫靈雙翅卻在此時迅速收回,手中鐵爪疾出,‘碰碰’大響中雙方兵器相交,竹竿只覺一股大力從對方鐵爪上傳來,身不由己地被逼退數丈。莫靈也身形飛退,英俊的面孔上泛起一陣紅潮。

  雙方正面硬拼一招,彼此半斤八兩。

  此時幾十名水鴟戰士將那矮胖的紫袍怪人圍在正中,各從雙翼翅尖噴出道道白色氣勁,輪番射向敵人。紫袍怪人急的連連厲吼,將幾十個白骨神魔統統放出,弄得一天都是碧火毒煙,偏偏對方人多勢眾,任憑神魔如何厲害,水鴟戰士只用翅尖所發白氣將神魔射住,在空中車輪一樣翻滾不停。卻能在白氣護衛下抽空上前用鐵爪疾攻。紫袍怪人吃虧在人單力孤,為自身安全計又不敢將神魔放出太遠,一時竟拿幾十名水鴟戰士毫無辦法。

  這時莫靈與那竹竿也打出了真火,兩人功力運到極致,身形均化成一道光影,在空中盤旋撲擊,時不時發出因正面相撞而致的真氣爆裂聲。

  碧煙看得眉開眼笑,不住地問天生:“天生你猜,他們兩邊誰會打贏?”

  天生皺了皺眉,道:“莫靈是我們等的客人,碧煙你這樣不太好吧?”

  “真是麻煩。”柳依依苦笑著搖頭:“我也想起了這兩個紫袍怪人的來歷,他們就是‘萬妖幫’左右護法,有傷鬼病妖之稱的‘傷鬼’魅成,與‘病妖’魅魁。要是我沒猜錯,他們兩個一定是為城主的壽誕大典而來。”

  天生與碧煙互看一眼,兩方來訪的賓客打了起來,豈非糟糕透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3:30

第18章 宴前兵變

    這時場中變化忽生,‘傷鬼’魅成像是久鬥不耐,大吼聲中,一口鮮血噴向那數十個白骨神魔。白骨神魔受了他鮮血精氣,威勢頓增,只見那些骷髏頭上紛紛冒出些鬼首魅影,有的亂發蓋面,有的長舌外吐,挾著陣陣陰風慘氛,向水鴟戰士們撲去。

  碧煙吃驚道:“他不是鬼嗎?怎麼還會噴血?”

  柳依依道:“公主有所不知,這‘傷鬼’魅成是由亡魂凝煉成的‘鬼妖’,雖然不是肉身,卻一樣會有血肉肢體。”

  天生也看得觸目驚心,問道:“那‘病妖’魅魁也是這樣嗎?”

  柳依依搖頭道:“魅魁與魅成是親兄弟不假,可魅魁卻是由肉身修煉成妖,據說他修煉時傷及經脈,雖然煉成妖身,卻弄得一臉病容,頭腦也不大靈光,有時清醒有時糊塗。”

  碧煙忽然驚叫道:“不好,莫靈的人吃虧了。”

  水鴟戰士靠著翅尖所發白光,原本可以與魅成打成平手,想不到魅成惱羞成怒,竟然不惜用自身精血喂養神魔,那些神魔平時已經是十分兇惡,再被他用鮮血喂養,立刻威力倍增。不但附身在神魔內的幽魂紛紛出動,就連神魔噴出的碧火毒沙也厲害了很多。

  那些面貌獰惡的兇魂厲魄前生都是些有道之士,死後被魅成控制,依附在那些白骨神魔上,不得不聽命于魅成。這些兇魂本來也都是些可憐人,但助紂為虐久了,也漸漸變成了兇殘魔頭,它們與那些骷髏死物不同,個個深有靈性,一現身出來就各自接下了水鴟戰士所發的道道白光。幾十個白骨神魔跟著掩進,水鴟戰士失去了白光掩護,被碧火毒煙一陣猛攻,功力稍淺一些的立刻被煙火噴中,受傷墜地。

  剩餘的水鴟戰士只好聚集在一起,一面奮力發出翅上白光與那些兇魂相抗,一面鼓動雙翼掀起陣陣狂風,勉強抵擋神魔發出的無數毒煙毒火。

  魅成得意的連連狂笑,接連又噴出幾口鮮血,那些神魔兇魂魔焰大漲,四面將殘余的水鴟戰士緊緊圍住猛攻不止,眼看沒用片刻時光,又有幾名水鴟戰士受傷從空中墜落。

  莫靈急得連連長鳴,偏偏被魅魁纏住了無法分身,又因為擔心手下戰士安危,漸漸落了下風。

  天生生就俠義心腸,更對魅氏兄弟這類邪魔外道沒有好感,眼看水鴟戰士形勢危急,再也不忍心袖手旁觀,當即放出‘心燈’護住全身,清叱一聲向被碧火毒煙重重圍困的水鴟戰士沖去。

  莫靈正在得意,忽然看見天生身在一團紫色光華環衛下向自己這面沖來,剛想上前攔阻,無意中瞥見天生頭頂懸停著一個晶芒四射的小球,球上有三朵紫色火焰沖天而起,足足有近十丈高,所到之處,神魔發出的毒火毒煙立刻煙消雲散,不由暗吃了一驚。

  他身在魔道中,對這類煉魔至寶最是敏感,雖然不知天生頭頂紫焰來歷,卻知道那三朵紫色火焰必是自己的剋星,竟不敢冒然上前攔截天生。

  天生頭頂紫清神火,身在寶光環衛中,手中藍電含鋒掣伸縮吞吐,光華如電,真像是天神降世般威壓全場,看得在場眾人目瞪口呆。就連魅魁與莫靈也停下手來呆呆看著天生,忘記了身在鬥場。

  天生迅速沖開重重碧火毒煙,抵達眾水鴟戰士身邊,讓護體紫光四面張開,先護住所有的水鴟戰士,才大聲說:“傷鬼病妖,如果你們也是來參加壽宴的客人,就請住手!”

  莫靈呆了呆,半天才強忍住內心深處的畏懼道:“你究竟是甚麼人?”

  “這位就是我突突兒的貴賓,來自人間的少年劍客!天生小兄弟,做的好!”

  隨著話聲,一團銀光風弛電掣般從‘孤陽城’方向飛來,轉眼來到眾人面前,銀光隱處,現出一名身背雙槍的中年男子。

  “末將參加城主。”柳依依恭身道。

  突突兒的大名足以震動整個夜叉神界,他一現身,場中爭鬥的諸人立即停下手來,就連魅成那樣兇殘的魔頭也微微恭身道:“萬妖幫左右護法魅成魅魁見過城主。”

  突突兒看了魅成魅魁一眼,略顯不快的道:“萬幻神君自己不來,是怕我老突招待不周嗎?不過兩位護法前來,也算給足了老突面子,歡迎歡迎。”

  此刻天生與莫靈一行人也飛到突突兒面前,莫靈拉著天生的手,滿臉都是親熱的表情。突突兒笑著點頭道:“天生小兄弟,這次水鴟王可欠下了你一個大大的人情,更出乎本城主意料的是,你竟成了‘心燈’主人,小兄弟真是福緣深厚啊。”

  天生只笑笑不肯多言,莫靈贊同地點頭:“對的,城主,天生是好人,欠人情,我們的。”

  突突兒哈哈大笑,道:“王子到來,突突兒無限歡迎,既然你和天生小兄弟投緣,這幾日就住在天生鄰近好了。”

  莫靈高興地點頭稱謝,轉又滿面怒氣地指了指魅氏兄弟道:“良心壞拉,這兩人,城主的懲罰。

  柳依依早已低聲向突突兒說明瞭水鴟族人與魅氏兄弟結怨一事,突突兒笑道:“小小誤會,王子不必認真,魅氏兄弟是出了名的莽撞鬼,王子不用與他們計較。”

  魅魁滿面忿色,張口欲辯,卻被突突兒制止道:“各位就看在本城主薄面,不要再提這事如何?柳左將,立刻安排客人休息。”柳依依恭身領命,笑著對鬥雞般怒目互視的三人道:“三位請跟末將到王府休息。”說完領先向‘孤陽城’飛去。

  魅氏兄弟與莫靈互看一眼,各自冷哼一聲,縱身向‘孤陽城’飛去。

  在柳依依的有心安排下,莫靈王子一行暫居在天生附近,因為感謝天生臨危相助,王子剛安頓下不久便親身來拜訪天生與碧煙,天生與王子頗為義氣相投,兩人相談甚歡。碧煙也對這位說起話來‘妙趣橫生’的王子大為好奇,每次見到莫靈拖著那條蛇樣長尾蜿蜒行路的樣子就忍不住咯咯嬌笑,更要拉著莫靈問東問西,提些譬如‘你最快能飛多快?’‘你的尾巴是做甚麼用的’等一類問題,莫靈王子倒是好脾氣,每次都會毫不著惱的耐心解釋。

  突突兒三百歲大壽之期將至,夜叉國內稍有頭臉的各色人物紛紛趕來‘孤陽城’,這座往日尚算平靜的邊城一時間喧鬧起來。

  天生與碧煙打定了主意要在突突兒大壽之日溜出城去,只是突突兒功力深不可測,‘孤陽城’四面空中又有結界相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去難度頗高,天生與碧煙計議良久,仍然想不出脫身良策,最後也只得決定屆時隨機應變,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到夜叉界後的連番惡戰,使天生深深明白了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力量是何等重要,面對未知的使命,面對前路的荊棘,只有不斷提升自己的功力才是萬全之策。在這兩天裏天生沒有浪費分秒時間,一次次晉入‘坐照’境界,試圖進一步探尋自己體內的奧秘。

  因為成功渡過‘質化階’而功力大進的天生已不是當日那個遇事愛臉紅的大男孩,體質的變化加速了心理成熟的速度,離奇的遭遇,險惡的環境,使大男孩真正成為了擁有力量與信心,敢於擔當重任挑戰一切險阻的男子漢。天生成長了。

  暗運真火,天生很順利的將橫於‘尾閭’穴上的碎骨又煉化了一層,第九經脈中的奇異力量海潮般湧入天生丹田,被‘離火真氣’同化後乖乖歸入各大要穴。

  暗覺功力又深厚了一分,天生滿意的收回心神,任體內真氣自行流轉。而後便試著呼喚孫悟空與刑天這兩位老友,此刻的天生,是多麼希望與老朋友分享自己的每一次成功啊。

  如同往常一樣,孫悟空與刑天還是沒有回音,天生失望的搖搖頭,緩緩睜開雙眼...

  “小哥哥...”面前出現了一張圓圓的可愛小臉,精精滿臉歡喜的叫起來:“你醒了?精精等了好久了。”說著撅了撅小嘴,滿臉都是委屈。

  無限痛惜地將精精那小小身軀攬入懷裏,天生柔聲道:“都是小哥哥不好,讓精精等了好久。精精,你的身體好些了嗎?”對這位精精小妹,天生真是無限愛憐,生怕她受到一丁點兒委屈。看到精精,天生就像是回到了人間,回到了家。

  “人家早就好了哎。”精精揚了揚小臉道:“是碧煙姐姐不讓人家起床,小哥哥,人家都快悶死了呢。”

  細細打量著精精紅潤的小臉,天生滿意的點點頭,笑道:“精精就是了不起,真的是全好了。”

  “天生哥哥...”把小臉挨在天生頰邊,精精低聲道:“精精好想回去,這裏的人好壞,他們想抓精精,還想吃精精。你帶精精回去好不好?精精好想大森林,好想大鷹哥哥啊。”說著說著,兩滴淚珠滑落小臉。

  嘆了口氣,精精的話勾起天生心事,自己又何嘗不想念北都孤兒院,不想念孫媽媽,尚雲,小雯甚至是那個自信滿滿倨傲無禮的林清呢?可正是為了這些令自己牽掛的親人,朋友,為了人間的安寧,自己才更不能輕言離去。

  “小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精精說錯了嗎?”精精小臉上掠過一絲不安:“精精錯了,精精不該鬧著要回家....”

  精精的話讓天生一陣心痛,輕輕親了下精精的小臉,天生忙道:“精精沒錯,不過精精還小,精精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人還是妖,都要服從命運的安排,有的時候是很難隨心所欲去選擇的,小哥哥現在還不能走,不過小哥哥答應精精,一定會帶精精回家的。”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精精仰望著天生:“小哥哥,你變了.....”

  “變了?”天生笑道:“精精的小腦袋裏又在想甚麼了?”

  “精精也不懂,不過現在的小哥哥和精精第一次遇到的小哥哥不同了。”精精想了想才道:“現在的小哥哥好像大鷹哥哥一樣,說的話好深奧。”

  聽到精精把自己比成那只金鷹,天生有些啼笑皆非,笑道:“精精也有上千歲了吧,甚麼時候才會長大呢?”

  “我們人參精才不會長大呢,我們永遠都做乖寶寶。”精精得意地晃晃小腦袋:“剛才碧煙姐姐還說...哎呀,糟糕了!”

  “怎麼了?”天生奇怪的問。

  “碧煙姐姐那裏來了客人,是姐姐要精精來找小哥哥的。”精精低下頭:“精精見到小哥哥只想著說話,忘了這件事,姐姐一定要怪我的。”

  “精精不怕,精精回房去休息,小哥哥一個人去見碧煙姐姐就好了。”

  “謝謝小哥哥,精精乖,精精回房去。”伸出小嘴在天生臉上輕吻了下,精精從天生懷裏跳落地面,蹦蹦跳跳離開了天生的房間。

  “客人?不知是敵人還是朋友?”天生一邊猜測著,一邊向碧煙居處走去。

  碧煙的居所是座落在‘西王府’中部偏左的一個寬大套院,另有門墻相隔,儼然是府中之府,院內亭臺廊閣,花臺水榭無一不備,更有許多‘鬼奴’僕傭供碧煙差遣,不愧是公主行轅。

  天生來過不止一次,不用人領路,直奔正廳而來,還沒到門口,就聽見一個粗豪的聲音叫道:“這位天生小兄弟果然是了不起,賢侄女可真是好福氣,哈哈。”

  天生心裏奇怪,碧煙像是正和這位客人談論自己,不過為何這人口口聲聲說甚麼碧煙的好福氣,他心裏存疑,不由加快了腳步,向廳內走去...

  天生快步走入廳內,只見碧煙對面坐著一位紅袍將軍,生得豹頭環眼,滿臉逆生虯髯,腰佩著一把寬近兩尺的巨形長劍,小山般的巨大身軀雖是坐在那裏,竟也有五尺高下。

  天生看得暗暗咋舌,正在想是從哪里冒出這麼一個大鬍子巨人。碧煙一眼看見天生走進來,叫道:“雷風叔叔,他就是孫天生了。”

  大鬍子巨人霍然站起,幾步走到天生面前,瞪著一雙大眼上上下下打量起天生來。天生身高只及他胸口,被這巨人看得一陣發毛。正想開口招呼,巨人哈哈一笑,右掌已重重拍在天生左肩,聲如洪鐘般叫道:“好小子,還他媽是個小白臉,不錯不錯,比老子招人喜歡,哇哈哈。”

  天生被他一掌拍的咧了咧嘴,離火真氣自然運轉,將這一掌勁力消於無形。大鬍子巨人只覺手掌如觸滑魚,力量全數走空,不由愣了下點頭笑道:“好小子,不錯不錯。來來,挨著俺老雷坐下。”邊說邊拉著天生並肩落座。

  碧煙笑著對天生道:“天生,這位就是我們夜叉國鼎鼎大名,忠義無雙,神功蓋世...”

  她話剛說到一半,大鬍子巨人瞪眼道:“小煙兒少給叔叔戴高帽。天生小兄弟,我叫雷風,雷風的雷,雷風的風,你好你好。”說著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用力與天生握了握手。

  “雷風叔叔是王都禁軍統領,我父王最信任的好兄弟,更是我們夜叉國有名的高手,天生,這次有雷風叔叔來,我們就不用怕突突兒了。”碧煙開心地道。

  天生面色一肅,忙道:“天生見過雷風將軍。”

  “少來這套虛文,俺老雷不喜歡。你叫我老雷或者雷風叔叔就好了。”雷風大咧咧地擺了擺手,沖著碧煙擠了擠眼,道:“你丫頭片子別給老叔灌迷湯,老雷俺有幾斤幾兩自己還不清楚?嘿嘿,老雷此來就是奉了你父王之命給突突兒賀壽,俺又不是傻瓜,才不管你跟突突兒的事。”

  天生見他言不由衷,肚裏暗笑,當下也不說破,只看碧煙如何應付。

  碧煙撇了撇嘴,嬌哼道:“原來叔叔怕了突突兒,丟人丟人。”

  雷風怒道:“突突兒算老幾?俺老雷同他大戰三百合。哼哼,不過三百合後,輸得一定是老雷。俺打不過他,但就是不怕他!”

  天生見他說話風趣,笑道:“對,天生也打不過突突兒,但天生也不怕他。”

  雷風哈哈大笑,又重重拍了拍天生肩膀道:“好小子,說的好,我們一個人打不過他,兩個人還打不過他嗎?怕他個鳥!”

  碧煙嗔道:“原來叔叔是逗人家,人家不來了,叔叔就會欺負人。”

  雷風笑道:“傻丫頭,你老叔本來不想管你的事,可你老爹非要俺管,俺也只有勉為其難,管一管看了。”

  碧煙眉開眼笑道:“嘻嘻,我就知道叔叔是來幫我們,叔叔真好。”

  雷風哼道:“只是你的事還好辦,你老爹派叔叔來,還有一件事要辦。”

  碧煙問道:“還有甚麼事?”

  “你老爹收到消息,明天突突兒大壽之日‘孤陽城’下屬各處關所的將領都會前來,突突兒恐怕會...”

  天生一驚:“難道突突兒要造反?”

  “正是!”雷風一掌拍在面前的條幾上,條幾應掌碎裂:“烏龜王八蛋,竟然專挑這個時侯造反!哼,他是看準了‘玄陰之氣’外泄,我那老哥哥顧此失彼的當口。要換在平時,老雷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天生追問道:“消息確實嗎?”

  “要是確實,老雷就不用親自來探查了。”雷風道:“我這次來,就是要搞清楚突突兒是不是真要反,就是他真的造反,‘孤陽’屬下近百關口的將領也不一定都會跟他走。”

  “這些不想反的將領需要有個人帶頭支持。”碧煙介面道:“叔叔在軍中的威信不比突突兒低多少,父王派叔叔來正合適。”

  雷風哼道:“真不愧是你老子生的女兒,父女倆都一個鼻孔出氣,就拿俺老雷當苦力。”

  碧煙笑道:“誰讓叔叔武功又高,威信又高呢?侄女最崇拜叔叔了。”雷風被她一串馬屁拍得暈暈忽忽,連連點頭道:“小煙兒說的不錯,有道理。”

  天生皺眉道:“可如果突突兒真反了,到時就要動手,叔叔您帶來多少人?有幾成勝算?”

  “四十名上階夜叉,個個都能飛天!”雷風道:“應該夠和突突兒一拼了,要是不行,咱們就逃,保護小煙兒和你離開‘孤陽’也是老雷此行的目的之一。天生小兄弟,你怕不怕?”

  “不怕!”天生挺了挺胸。

  “好!”雷風再次重重拍拍天生肩頭:“明天老雷小白臉聯手,打他娘的烏龜王八蛋。”

  天生與他相視一笑,都覺胸中熱血沸騰,豪氣滿腔。

                

  ‘西王府’後花園內,一潭占地足有幾十畝大小的碧水湖上,近百根玉柱托起一塊整體由青石鋪成的平臺。平臺四面臨湖,僅高出水面近尺,人站在臺上,風一吹,水氣熏面,映著湖中盛放的各色奇花異草,真是心曠神怡。

  平湖清臺。

  孤陽一景。

  突突兒的壽宴,就開設在這‘平湖清臺’上。

  各形各色前來賀壽的賓客們從大清早兒就絡驛不絕地向這裏聚集。有的從空中飛落,有的踏浪而來,還沒近午,平臺上就已經聚集了數百名客人。

  幾十名府中‘鬼奴’在數名‘管事’的率領下,忙得團團亂轉,引導客人按身份在不同處落座,忙著為客人送水送點心。別說,還真有個辦喜事的樣子呢。

  平臺一面空闊無物,入眼就是碧水清波,另三面則臨時搭起了三座高臺,正面的高臺臺面最為廣闊,臺上裝扮的花團錦簇,只擺設了一張圓桌和五個席位。兩側的臺子略微矮了點,每張臺上都有五六張圓桌。不用說,能登上這三處高臺的一定是最尊貴的客人,正面臺上更擺明瞭是主人突突兒的席位,可另外四個席位是留給誰的?到場的客人紛紛猜測。

  三座高臺中間的空曠地帶上,整整齊齊擺放著近百張圓桌,一些在夜叉國小有臉面的賀客就被安排在這裏。這會兒近百張桌旁已經坐了五六百名賀客,有滿臉精明氣的夜叉商人,也有頂盔貫甲的軍中將領,還有些奇形怪狀,身上隱隱透出黑氣的妖精,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天生與碧煙帶著精精剛飛落平臺,柳依依已帶著一陣香風迎上來,把他們三人領到正面的高臺上。吩咐‘鬼奴’送上香茶,柳依依才恭身告退,臨去時還不忘在天生耳邊甜甜的道:“好弟弟,姐姐先去迎接城主,回頭再來陪你。”

  天生怕碧煙生氣,裝作沒聽到她的話,笑著對精精說:“精精,天生哥哥說的話你記住了嗎?待會不管發生甚麼事,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精精懂事的點了點頭,道:“精精記住了,小哥哥,這裏..這裏有好多壞人,精精好怕。”說著用小手指了指臺下那些奇形怪狀的妖精,把小腦袋藏在了天生懷裏。天生忙說:“精精不怕,有小哥哥呢。”

  “還有我老雷,哈哈。”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巨大的紅色身影自天而降,落在天生與碧煙面前。老實不客氣的在桌邊坐下。

  “叔叔。”碧煙見雷風現身,才算松了口氣。臺下那些將領模樣的夜叉也見到了雷風,有幾個走上臺來見禮,雷風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道:“今天的主角不是俺老雷,各位不用多禮。”打發走了這些軍中將領,雷風沖碧煙和天生擠擠眼:“這幾個是聰明人,可能聽到了突突兒要造反的消息,竟跑來探俺老雷的口風,嘿嘿,俺偏要裝傻,看他們最終會站在哪一邊。咦,又過來一個,是你們兩個的朋友嗎?”

  只見‘病妖’魅魁探頭探腦走上臺來,沖碧煙咧嘴一笑:“小丫頭你好。”碧煙笑道:“是你啊,你的病好了沒有?有病還到處亂跑?”

  魅魁搔了搔頭,一本正經地道:“我這不是病,你不懂。對了小丫頭,上次你還沒教完我就被那些鳥人打斷了,你快教我吧。”

  碧煙這才明白他是為何而來,肚裏暗笑卻故意逗他道:“教你可以,可是你是不是好學生呢?會不會用心學呢?”

  “我一定用心學。”魅魁認真的點頭:“我...我...一定一絲不掛的學。”他本來想說‘一絲不茍’,心裏一急,又用錯了成語。

  “呸。”碧煙臉一紅,嗔道:“你胡說八道甚麼?”

  “我..我。”魅魁見‘老師’發怒,心裏更著急,忙說:“我比老師更加‘一絲不掛’。”

  “去你娘的,那叫一絲不茍!”雷風哈哈大笑:“哪來的這麼一個活寶,笑死俺老雷了。”

  “對。一絲不茍,一絲不茍。”魅魁還想多說,‘傷鬼’魅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一把抓住魅魁手臂,臉色鐵青地道:“你又在丟臉,跟我回去。”

  “大哥!‘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哎哎。”魅魁邊掙紮邊叫:“你放開我!須知‘生可忍熟不可忍’,哎呀,哎哎。”魅成不容分說,抓著他回到了左邊的高臺上。

  雷風看了眼左面高臺,除了‘傷鬼’‘病妖’兄弟兩人,左面高臺上還坐著數十個奇形怪狀的妖精。雷風哼了聲,道:“想不到萬妖幫以外的一些知名強力妖也到了,今天可真是夠熱鬧。”

  天生望了眼右面高臺,道:“莫靈王子也來了。”右面高臺上,莫靈王子與幾十名水鴟戰士‘盤’在突突兒特別為他們準備的柱狀‘椅子’上。見到天生望來,莫靈王子友善的向天生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天生你幫過他,如果我們和突突兒翻臉,他說不定也會幫我們呢。”碧煙道。

  “那可難說。”雷風哼道:“水鴟王巴不得我們內亂,這位水鴟王子未必會幫我們。到時再看吧。”

  天生正想說話,忽然一陣悠揚的樂聲從高處傳來,紅黃橙綠紫各色花瓣紛紛從空中落下,湖面平臺上,立即飄起陣陣濃鬱的花香......

  天生抬頭看去,只見滿天彩雲霞光裹著幾十個人影緩緩飛來,中間一個錦袍高冠,滿面含笑的正是突突兒。柳依依和一個頭小頸長,兩只手臂超過膝蓋的青年夜叉分站在他的身後。四面則有幾十名姿色不俗的夜叉女演奏著各色樂器,同時一把把拋灑出各色鮮花。

  雷風撇了撇嘴,冷哼道:“好大的氣派!”

  平臺上的眾賓客被突突兒氣勢所攝,紛紛仰面歌頌:“城主大福,壽比天高!”

  突突兒微笑著落在臺上,高聲道:“在下過個小小的生日,竟然勞動了這麼多好朋友,慚愧慚愧,各位請開懷暢飲,今天誰要是少喝了一杯,就是跟我突突兒過不去!請!”說完從柳依依手裏接過酒,一飲而盡。

  臺下眾賓客轟然響應,立刻響起陣陣推杯換盞的聲音,幾十名夜叉女同時奏起佳音,壽宴正式開始。

  突突兒落座後笑道:“賢侄女,老雷,啊還有天生小兄弟和這位小姑娘,咱們也幹。”說著端起一杯酒道:“誰要是不喝,就是不給我突突兒面子,就不是好朋友。”

  雷風嘿嘿一笑,道:“你想怎麼樣都好,老雷奉陪到底。”說完一飲而盡,天生與碧煙也跟著喝幹了杯中酒。

  突突兒又連勸了幾杯酒,忽然哈哈一笑,端起一杯酒站起來走到高臺前方,大聲道:“各位靜一靜,在下有話說!”他這句話是用夜叉語和人語分別說出,在場的所有夜叉妖精連同天生與莫靈王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全場立刻安靜下來。卻聽到一個聲音用人類的語言高叫:“大哥,來來來,‘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幹了這杯!”說話的人正是那位‘學而時習之’卻往往出口成錯的‘病妖’魅魁。不過他這次引用的詩句頗為正確,倒很合乎現場氣氛。(在《都市》書中,妖可以來往人間與夜叉界,這位病妖是在哪里學到李白的《將進酒》行者也不清楚。)

  在場的賓客全都想笑,紛紛循聲望去,見到是‘病妖’魅魁,不由都吃了一驚,暗想:“怎麼萬妖幫的人也來了?”碧煙更是笑彎了腰。

  突突兒毫不在意的笑道:“魅護法說的不錯,古來聖賢皆寂寞,突突兒卻有在座的好朋友。”說著向左右高臺上拱了拱手:“今天不但‘萬妖幫’的貴客與水鴟族莫靈王子大架光臨,更令突突兒無限光榮的是兩位貴客的到來...”

  眾賓客都瞪大了眼睛,暗想會有誰的身份比這兩路客人還高?整個‘平湖清臺’上立刻鴉雀無聲。

  天生低聲對碧煙道:“說到你了。”碧煙白了他一眼,嗔道:“去你的,就你聰明。”

  只聽突突兒大聲說:“這兩位貴賓就是我夜叉國碧煙公主與雷風將軍!”

  臺下一陣轟動,碧煙雖然是公主,臺下賓客還不怎麼知道。但提起‘火巨人’雷風將軍,夜叉界誰人不知哪個不曉,聽到他竟然也到了此地,全場立刻一陣沸騰。

  雷風哈哈大笑,聲震全場地道:“老雷是奉命前來,你小子不用感謝我,要是單為了你的狗屁生日,老雷可沒這閑功夫。”這番話簡直是當場大掃突突兒的面子,臺下立刻又安靜下來。

  突突兒修養功夫真是到家,哈哈笑著說:“雷將軍說的不錯,突突兒第一個要感謝的,就是我夜叉國月貅大王,各位,我們共同敬大王一杯!”說著把手中的酒杯高高舉起。

  在場的眾人聽他提到當今夜國之王,紛紛從座位上站起。天生幾人也跟著站起來舉起酒杯,正要一飲而盡,突然聽到突突兒憤怒的聲音:“你們好大的膽,快給本城主站起來!”

  眾人諤然望去,只見平臺中心處十張圓桌旁坐著的近百名夜叉將領,竟然有九成坐在桌旁一動不動。突突兒已經說明瞭這杯酒是要敬給夜叉王月貅,這些人竟然不肯起立,已經和公然造反沒有區別!

  雷風冷笑一聲:“突突城主,你帶的好兵啊?”

  “大膽!大膽!”突突兒渾身顫抖道:“快給本城主站起來!”

  一名將領站起身來,滿臉憤然之色地道:“城主!兄弟們不願意向昏王敬酒!我們寧願死!也不會向那個昏王敬酒!”

  他說的雖然是夜國話,可天生來夜叉國日久,多少也聽明白了一點,心道:“來了!”

  突突兒把酒杯狠狠摔在臺上,怒道:“單右將,動手!”與柳依依並肩站在他身後的那名臂長過膝的青年夜叉應聲飛身落向臺下,閃電般掠到那名將領面前,長臂一伸,手掌已經從那名將領頸部劃過,只見血光一閃,夜叉頭落地。

  雷風不發一言。冷眼旁觀。

  突突兒看都不看那名死去的將領一眼,沉聲道:“還有誰敢侮辱大王!”

  又一名將領挺身站起:“城主!月貅倒行逆施,弄得‘玄陰之氣’外泄,更從不顧邊關將士的死活!我們沒有這種王!”

  突突兒冷冷地道:“殺!”

  血濺,頭飛。

  “城主,只有城主才能讓我們心服口服!我們要擁戴城主為王!”又一名將領站起來道。

  “殺!”

  “城主!”“殺!”

  “城主!城主!城主!...”八九十名將領挺身而起:“這裏都是‘孤陽’屬下把守各處關口的老兄弟,您要殺,就把我們都殺光吧,要不,就答應兄弟們,做夜國之王!”

  突突兒長嘆一聲,淚如泉湧:“各位兄弟,我突突兒也是大王的好兄弟,你們,你們為甚麼要逼我?為甚麼?”

  眾將領轟然跪下,齊聲道:“城主!城主才是我們的王!”

  “不,不能,我不能..”突突兒搖著頭,顫聲道:“我怎麼可以對不起大哥?”

  眾將領齊聲道:“城主您不答應,就請殺我們吧!”

  “不!”突突兒大聲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又怎麼忍心...”

  雷風哈哈一笑,伸手從肋下拔出那柄近兩尺寬的巨劍,大聲說:“突突城主不用為難,你既然不忍心,就由我老雷來替你分憂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3:58

第19章 三屍陰身

   不等突突兒答話,雷風大喝一聲將手中巨劍舉過頭頂,功力貫注下,巨大的劍身漸漸變成赤紅色,炎熱的氣浪從劍身一波波向四面散溢,整個‘平湖清臺’上溫度陡增。場中功力稍弱的賓客被劍氣壓身,立即產生出呼吸困難的感覺,忙紛紛運功護體。

  突突兒臉色一變,忙道:“老雷等一等!”

  雷風嘿嘿一笑,手腕輕振,一道丈許長的赤紅色勁氣從劍身發出,直飛上百丈高空,‘波’的一聲四面爆開,萬千粒光屑在空中四面飛散,好像放了個極大的禮花。

  這一下大出在場者意外,不懂雷風用意何在。

  隨著‘禮花’爆開,空中立刻響起了幾十聲厲嘯,數十個黑點從四面空中向‘平湖清臺’電速射來,眨眼間便紛紛落在平臺上,竟是四十個紅袍金甲,身軀巨大,左手執盾,右手握劍的黑發夜叉。

  這些金甲夜叉一落到臺上,立刻向碧煙及雷風恭身施禮,齊聲道;“‘四十飛衛’參見公主與將軍!”

  突突兒看了‘四十飛衛’一眼,冷笑道:“雷風,今天是本城主的好日子,你把四十飛衛調來,要和我過不去嗎?”

  “誤會啊誤會!”雷風笑得詭秘:“老雷我是替城主平叛,今天是突突城主的好日子,像這類流血殺人的事,就由俺老雷代勞好啦。”不等突突兒答話,雷風大聲道:“‘四十飛衛’聽命,拿下這些反賊!”

  “慢!”突突兒面色鐵青地道:“這些都是我‘孤陽’屬下各處關口的將領,豈容你說拿就拿?”

  雷風嘿嘿笑道:“我老雷替你動手拿人,總比你下令一個個把他們殺了的好,怎麼?突突城主要包庇這些反賊嗎?”

  “這些都是隨我多年的老兄弟,我要殺要拿,那是我的事,用不著別人動手!”突突兒掃了‘四十飛衛’一眼,目光中隱現厲芒。

  數十名將領齊刷刷跪伏在地,同聲高呼:“城主,反了吧,反了吧!”

  “大膽反賊!”雷風喝道:“拿人!”‘四十飛衛’轟然領命,飛身掠向眾叛將。

  “放肆!”突突兒怒喝一聲,雙掌齊揚,奇猛無匹的巨大勁氣同時卷向‘四十飛衛’。四十飛衛反應也算迅速,立刻肩並肩抬盾結成護墻,同時各自劈出一劍,數十道淩厲劍氣迎向突突兒發來掌風。

  “轟”勁風氣流四散。突突兒面含冷笑,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四十飛衛個個面色慘白地退回到雷風身邊。

  臺下眾賓客看得呆了眼,想不到好好的壽宴竟變成了演武會,自覺功力不夠對看熱鬧沒興趣的夜叉與妖精們果斷的腳底抹油。

  手中‘巨靈劍’斜指突突兒,雷風怒道:“突突兒,你一門心思要造反,是不是?”

  “雷風,你要我突突兒的命也就罷了,要我這些兄弟的命,我只能反!”突突兒大聲道:“各位到場的朋友,各位好兄弟,不是我突突兒要反,是有人逼我反!大哥,小弟對不住你..”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數十名將領,突突兒深深嘆息:“為了這些好兄弟,大哥,小弟是不得不反。”

  望著面前奸雄突突兒,天生暗暗皺眉。突突兒謀反看來是早有計劃,必然早就有了萬全準備。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自己一行人該如何安然離開孤陽城?面對這位夜叉國第二高手,天生實在想不出有甚麼好辦法。

  單足一點臺面,突突兒不等雷風有所反應,已經飛身升入空中,幾乎在同一時間,柳依依與那名姓單的夜叉青年及數十名叛將也飛身而起,分立在突突兒身側。

  雷風身經百戰,眼見突突兒離地而起立即覺出不妥,忙大吼一聲,巨大的身軀連劍化成一道紅芒,猝襲突突兒。

  突突兒哈哈一笑,兩柄銀槍奇跡般兀現掌中,瞬間化做兩道銀芒,自左右兩面絞向紅芒,‘碰!”雙方勁力互交時發出的氣爆聲驚天動地。一擊下突突兒身形略晃,紅芒則飛退回高臺上,現出氣息不穩,面色發白的雷風。

  “多年不見,老雷你頗有進境。”突突兒微笑道:“可惜的是,在本城主面前,你這兩下還不夠看。”說完將左手銀槍向天一指,沉聲道:“發動!”

  隨著突突兒左手銀槍一指,四面天邊突然出現了無數朵黑雲,飛速向平臺壓來。寒風殺氣,溢滿了整個天空。

  四面黑雲漸近,隱隱可見到黑雲前端,閃現著無數白點,密密麻麻,數逾萬千...

  “這是...?”不只天生碧煙臉色大變,就連身經百戰的猛將雷風,也不由皺眉沉思起來...

  無數朵‘黑雲’漸漸壓近,天生等才看清那些黑雲竟是無數名身披黑甲的猙獰夜叉,只是因為數量太多,遠遠望去,好像成團的黑雲。成千上萬名黑甲夜叉在空中組成一個又一個方陣,從四面空中向平臺上空集中,轉眼間便鋪滿了‘平湖清臺’上方的整塊天空,就連‘日珠’所發光芒也被遮擋。

  這萬千夜叉手中各執強弓,弓上所搭之箭渾體雪白,箭頭又粗又大,透著幽幽白芒。雷風見到這些奇怪的弓箭,面色一變道:“突突兒!這是白骨鎖心箭!你好毒!”

  白骨鎖心箭,以死去生靈的骨骼祭煉而成,遇敵即爆,所發震波專破各類護體真氣及防身法寶,無論人,妖或是夜叉被震波侵體,立刻會心智大失,直至發瘋而死。所以稱為‘鎖心’。好在這東西制煉很難,平時很少有人用來對敵,雖然惡毒,還沒造成大害。可令雷風萬萬想不到的是,突突兒竟擁有數量如此多的‘白骨鎖心箭’,不由他不驚。

  突突兒在空中高叫道:“萬妖幫的好朋友,莫靈王子,請離開平臺,免得老突照應不周,得罪各位。”

  這會兒臺上的賓客早就走的七七八八,只有魅氏兄弟和莫靈王子一行人還留在臺上。聽到突突兒的話,魅魁不滿的叫道:“我不走,我就在這裏看,娘的,人多欺負人少,不要臉!”言下對突突兒大為不滿。

  魅成罵道:“你少說兩句行不行。”不由分說抓住魅成飛向空中。

  莫靈王子皺眉望瞭望天生等人,猶豫了一陣,也慢騰騰率眾飛起。

  見魅氏兄弟與莫靈等人都離開了平臺,突突兒冷笑一聲,雙掌忽然一合一分...

  一道白光從突突兒掌心發出,激射入平靜無波的湖水中。

  白光射入水中後聚而不散,突突兒雙掌一擺,光柱開始像陀羅般急轉不停。原本平靜無波的湖水被光柱絞動,水面立刻出現了一個極大的旋渦。

  “起!”突突兒大喝一聲,光柱驟然回收,滿湖碧水如同一條水龍般飛上空中,突突兒身形如電閃到,一掌拍下,水龍在空中爆裂,只見湖水滿天飛舞,向天生等人迎頭罩下。

  不等湖水落上平臺,突突兒雙掌再次揚起,從掌心發出陣陣浸骨寒流,滿天飛舞的湖水被寒流擊中,變成了一個個晶瑩透亮,粒粒圓滾的‘冰球’停在空中。

  天生駭然望去,只見平臺上空布滿了這類‘冰球’,一個個停在空中卻不墜下,給‘日光’一照,彩光流轉,七色紛呈,感覺倒像是置身於硫璃世界。

  雷風顧不上欣賞身邊“美景”,大喝道:“布陣!”四十飛衛齊聲領命,團團圍成一個圓圈把天生,碧煙,雷風與精精護在中間。四十飛衛掌心互抵,彼此將本身真氣互流互通,身上頭頂,皆冒出數丈遠近的黃光。

  突突兒哈哈大笑:“老雷啊老雷,你這四十飛衛不思進取,十年前是這一套,十年後還是這一套,就憑這小小伎倆,擋得住本城主的‘白骨箭陣’與這滿天水雷嗎?嘿嘿,可笑啊可笑。”

  雷風哈哈大笑:“早聽說當年那位高人感謝你相救恩德,傳給你‘水雷’制煉方法,俺老雷早想見識見識。姓突的不用多放臭屁,有本事就放手攻來,看俺老雷擋得擋不住。”

  突突兒笑道:“我這水雷內藏本城主性命交修的‘三屍陰氣’,一旦爆裂,無堅不摧。配合‘白骨箭陣’更是威力倍增。老雷,你可真是不知死活!也罷,本城主就讓你見識見識!”說完一揮手,喝道:“放箭!”

  隨著突突兒一聲令下,近萬只白骨箭如飛蝗般射向高臺,說來也怪,這近萬只‘白骨箭’如同有靈性一樣,竟可以從空中密佈的無數‘水球’中自如穿過,並不會發生碰撞。

  “四十飛衛”同時暴喝發力,護體黃光再擴數丈,牢牢護住己方眾人。

  “當當當...”‘白骨箭’驟雨般射在光罩上,竟然發出陣陣金鐵交鳴聲。紛紛於光罩前爆裂。

  無數黑風慘氛,隨著一枝枝骨箭爆裂而發,像是甩也甩不脫的粘膠般,竟然牢牢吸附在黃色光罩外。

  轉眼間近萬枝‘白骨箭’全部爆開,只見滿天黑風慘氛,緊緊圍壓住黃光,透過黃光望去,外面就像是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四十飛衛’臉色微變,感覺如遭重壓,個個汗流浹背。

  突突兒銀槍一指,第二輪箭雨攻到。

  整個天空完全被黑氣遮蔽,骨箭爆裂後所生的片片碎骨在黑氣摧動下無休止地對四十飛衛所發黃光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突襲。

  四十飛衛苦不堪言,個個像被大山壓住,連行動也覺困難。護體黃光在黑氣侵蝕下又被無數飛來的碎骨猛烈撞擊,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眨眼間便只剩下薄薄一層。

  雷風面色大變,暗暗咬了咬牙,正想有所行動,忽然眼前光華一閃,只見與自己並肩所站的天生身上忽然冒出耀眼紫光,以天生的身體為中心,海潮般向四面及頭頂擴去,迅速越過外圍四十飛衛,接替下即將潰散的護體黃光。

  四十飛衛正在苦苦支撐,忽然感覺壓力消失,眼前竟然樹起了一道紫波屏障,輕輕松松就將滿天黑氣及萬千塊亂飛的碎骨擋住。眾飛衛回頭看去,只見發出紫光者正是那位站在將軍身邊的不起眼少年,不由齊聲歡呼,對這位少年佩服到五體投地。

  天生面含微笑,頭上三尺處懸停著一個晶瑩透亮的小球,球上冒出三朵紫清色火焰,每朵都沖起近十丈高,無數紫光正從火焰中發出,源源不斷地向空中及四外射去,威力所及,外圍黑氣慘氛及那些流熒般四處飛舞的磷磷碎骨已經被煉化不少。

  雷風喜出望外,暗道俺老雷運氣不錯,看不出這樣一個小白臉少年竟然還有如此修為,否則自己雖然有法子對付這白骨箭陣,也必然陷入生死相拼的地步,哪有這少年來得輕松?

  突突兒見到天生的表現也大吃了一驚,諸葛武候的‘心燈’他當然不陌生,可他萬沒想到天生進境如此神速。雖然目前還只能發出三朵火焰,可看天生面含微笑的樣子,分明已達“神通幽明’之境,元神與‘心燈’相合恐怕是遲早的事。

  突突兒早有叛心,為今日之事更是做足了準備,在他看來,能不能抓住天生一行並不重要,反倒是如何‘順理成章’的賣個破綻,讓柳依依‘救’出天生等人大有難度。如今看到天生功力又進一步,突突兒竟然松了口氣,這小子既然有‘心燈’護體,自己只需要用計誘出雷風和四十飛衛,將其或殺或擒,再會同柳依依‘放過’天生與碧煙,則大事可成。

  突突兒拿定了主意,沖天生冷笑道:“好小子,以為點幾盞鬼火就能無敵天下嗎?真是不知死活!”說完銀槍一指,停留在空中的萬千冰球密如飛蝗般向高臺湧去。

  冰球與‘心燈’所發紫光一觸,立即發出震天爆裂聲,暗藏在冰球內的三屍陰氣隨即噴湧而出。任憑‘心燈’所發紫光萬邪不侵,也不由連連波動。

  突突兒哈哈大笑,一面指揮無數‘水雷’狂轟紫色光罩,一面抽空出掌激動湖中清波,製成更多‘水雷’。

  天生一面要指揮紫光與滿天黑氣碎骨相持,一面還要防備無窮無盡攻來的滿天水雷,全身功力運到極致,滿臉漲得通紅。

  突突兒笑道:“好小子,不錯不錯,本城主看你還能支持多久。”身形一閃逼近高臺,手中雙槍忽現,兩股白光破空飛出,重重擊在紫色光罩上。

  天生臉色發白,‘哇’的一聲噴出大口鮮血。憑他一個人的力量要對付來自幾面的攻擊,漸漸感到難以支撐,只覺體內真氣運行受阻,頭頂三朵紫焰也滅了一朵,剩下的兩朵也光芒黯淡,好像風中殘燭。

  “天生你還好嗎?”碧煙急得直跺腳,偏偏自己的冷冥針沒練到‘心針合一’程度,對突突兒毫無用處,只能看著天生一個人拼命。

  還沒等天生回答,雷風一聲怒吼,已連劍化做一道紅芒沖向突突兒。‘心燈’與天生心靈相通,自然可以識別敵友,雷風身子輕輕松松從紫光中穿過,閃電般向突突兒擊去。

  突突兒見雷風果然中計,得意地笑道:“有種!本城主要你來得回不得。”銀槍一指,滿天黑氣‘水雷’分成兩部,倒有八成向雷風攻來。

  雷風運劍前飛,憑借無儔劍氣破開凝如鐵板的滿天黑氣,無奈數量極多的水雷在他身邊不停爆裂,雷風要運功抵住水雷震波,巨劍所發的劍氣已經不足以破開層層黑氣慘氛,竟然被圍在空中,只能勉強自保,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突突兒得意地連連狂笑,雷風與天生碧煙被他成功分離,同時陷入重圍。眼前形勢已完全被他掌控。

  看了眼在滿天水雷圍攻下手忙腳亂的雷風,突突兒冷笑道:“老雷,識相的就放下劍投降,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功力運至巔峰狀態的雷風連眼珠都紅了,罵道:“去你娘的,你放的屁好臭。”

  突突兒哼道:“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突突兒!”說完飛身撲上,隱身于滿天黑氣水雷中抽空便猝擊雷風。雷風顧此失彼,連吃了幾次暗虧,罵道:“姓突的王八蛋不要臉,我...哎喲,你好毒!”

  此刻天生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近日來功力大進的天生過於輕敵,竟忘記了武候囑咐,在自身元神未能和‘心燈’相合時一次燃起三朵火焰。這‘心燈’最耗施用人元氣,天生功行還淺,又一而再的過度運用,早就受了內傷,再被突突兒一陣猛攻,傷勢終於爆發。一口鮮血噴出後天生已是搖搖欲倒,現在完全是在憑借著堅強的意志苦苦支撐。

  碧煙見天生滿臉流汗,臉色更由慘白變做臘黃。頭上三朵火焰已經滅了兩朵,僅剩的一朵也縮回到僅有丈許高,外放的護體紫焰已大為減少,如果不是此刻八成水雷都轉去圍攻雷風,又有四十飛衛合力發出黃光相助,‘心燈’護焰怕是早就被黑氣水雷攻破。

  天生微合雙眼,輕聲道:“碧煙,外圍的敵人怎麼樣了,雷叔叔還好嗎?”

  “雷叔叔還好,那些叛兵也沒再採取下一步行動...”碧煙見天生連睜眼說話的力氣也要節省,心裏一酸,忍不住流淚道:“天生你怎麼樣?不如..不如我們不要打了,我們投降好不好?”

  “絕不!”天生‘輕聲’道:“我們還要去對付玄陰之氣,無論是為了夜叉界,還是為了人間,這件事我都一定要去做。”

  “不管,我不管,我才不管別人的事。”碧煙絕望地搖頭:“我才不管甚麼玄陰之氣,我只要你沒事,天生...”

  “我認識的碧煙不是這樣的。”天生柔聲道:“我認識的碧煙是又可愛又善良的好姑娘,不會不管別人的死活。對嗎碧煙?”

  “天生...”望著越來越衰弱的天生,碧煙真不知該如何才好。因為兩人修煉的真氣路數不同,碧煙甚至無法替天生療傷。這位平日裏刁蠻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此刻竟感到是那樣的無助:“如果你有事,我...我...”

  多日裏的相處,一次次在生死關頭患難與共,還有那自己至今未向面前少年明言的宿命安排,碧煙的一顆芳心早與面前少年緊緊相系,如果他有事,自己會怎樣?碧煙咬咬牙,暗暗下了決心。

  “碧煙姐姐...”精精突然伸出小手扯了扯碧煙。小臉紅撲撲的。

  “妹妹,有事嗎?”看到精精小臉紅紅的樣子,碧煙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不由一陣害羞,俏臉也紅了起來。

  “精精可以幫小哥哥。”精精指指天生道。

  “對啊!我怎麼把精精忘了呢?”碧煙差點興奮地跳起來。自己真是糊塗,精精可是千年人參精,用來療傷真正是刮刮叫,別別跳。天生有救了!

  轉念一想,碧煙又覺得不妥。搖頭道:“不行,天生這麼疼你,他才捨不得吃你呢。”

  “不用吃精精拉。”精精紅著小臉湊到碧煙耳邊低聲道:“只要這樣這樣,恩,就可以拉。”

  碧煙此刻才明白可愛的人參妹妹為何會臉紅了。聽了精精的方法,碧煙心裏有些酸酸的,可轉念一想精精只是個人參精,又是為了幫到天生,自己吃得哪門子幹醋?便道:“好吧,就這樣做,但願可以幫到天生吧。”

  精精得到碧煙允許,開心地走到天生面前,踮起足尖,輕輕送上芳唇。

  天生此時已近油盡燈枯,正陷入半昏迷狀態中。忽然覺得唇上一涼,一件又柔又膩的軟物‘沖’入了自己口內。最妙的是那軟物分泌出一種芳香四溢,卻又略帶苦味的液體,入口便即順喉而下,瞬間周行全身,自己體內眼見就要流失散逸的真氣竟又一點一滴回到丹田。

  此刻的天生就像是發現了水源的沙漠旅者,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口中物體是從何處而來,只是貪婪地吸吮著,不停地攫取著口中妙物所分泌出的奇妙液體。

  不知過了多久,天生只覺疲乏虛脫之感大去,遍體真氣充盈鼓漲,功力竟然更上層樓。

  暗將體內真氣運行一周天,天生才開心地睜開雙眼,出現在面前的,卻是一張蒼白失色的小臉......。

  “精精...”望著面前蒼白的小臉,天生一陣感動:“謝謝你。”

  “不用啊小哥哥。”精精認真地搖搖頭:“小哥哥幫精精,精精也幫小哥哥。”

  不安地看了看精精,天生又道:“精精沒事嗎?你的臉色...”

  “沒事的拉。”精精道:“人家睡一覺就會好拉,小哥哥,精精靠在你的肩膀上可以嗎?”不等天生回答,精精的小腦袋已歪在天生肩上,美美地睡了起來。

  碧煙伸手抱過精精,道:“精精由我來照顧,天生你專心對敵吧。咦,這是...”像是發現了甚麼,碧煙忽然色變。

  一陣炎熱已極的氣浪平空吹來,即使是身在紫光衛護中的天生與碧煙也真切的感受到四周溫度的驟變。沉睡中的精精也撅了撅小嘴,喃喃地道:“熱哎..”

  天生忙提真氣,頭頂再次升起三朵火焰,周身紫芒驟盛,才感覺稍稍好過一些。正想探尋熱浪的由來,忽然聽到碧煙興奮地叫了起來:“天生,天生,快看東邊的天空!是..是父王來了!”

  東邊的天空中,此刻已是紅霞滿天,僅有的幾朵流雲被熱浪一逼,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代之而來的,是無數朵赤色火雲及鋪滿了整片天空的無數栳拷大小的火球,正風弛電掣般向‘孤陽城’而來。

  雷風哈哈大笑:“大哥,你總算來了!突突兒,今回老雷要看你怎樣死法,哈哈哈。”

  突突兒也發現了這瞬間的異變,面色凝重地叫道:“左右二將,立即率眾後撤五百丈!這是月貅的火之元神,由本城主親自來對付!”

  夜叉王月貅練就‘地’‘火’‘風’‘雷’四大元神,當年千里遙擊萬幻神君,也曾四大元神齊出,震動了整個夜叉神界,夜叉界各路高手及強力妖精無不知這四大元神的厲害。聽到竟是月貅的‘火之元神’襲來,現場立時騷亂,柳依依與那名姓單的右將慌忙率眾後撤,就連莫靈一行也忙著向後飛退。

  病妖魅魁還想飛近看個仔細,早被魅成一把揪住脖領,大聲抗議著被帶向後方。

  突突兒目注空中,面上露出一絲激動的緋紅:“大哥,你終於來了!”

  雷風哈哈笑道:“反賊,你的死期到了,還不快快跪地求饒,俺老雷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或者會幫你在月大哥面前美言幾句。”

  看也不看雷風一眼,突突兒銀槍疾指,滿天水雷全數飛起,在空中密密麻麻排成方陣,向東邊空中蜂湧而去。

  水雷火雲飛勢極快,晃眼間就要接觸。

  忽見紅光一閃,自無數朵火雲中激射出萬千道柱狀火光,像是萬千枝奇準無比的箭矢,不偏不倚射中迎面飛來的無數‘水雷’,只聽一陣悶響,空中水雷竟被全數射爆!

  不等水雷中隱藏的‘三陰屍氣’向四外彌漫,萬千朵火雲從四面合攏,只聽空中響起一陣‘嘶嘶’聲,令天生雷風為之頭痛的無數‘水雷’竟被消於無形。

  突突兒怒吼一聲:“月大哥,何必藏頭縮尾?還不快快現身?”說完揮動雙槍,合身化作一個巨大的銀色光球,向滿天火雲飛速迎來。

  滿天火雲火球忽然止住,火球火雲流星趕月般飛速向一點聚攏,不過眨眼的功夫,火雲火球都已不見了蹤影。

  一個渾身赤紅,面目模糊的虛影停立空中,靜靜看著迎面飛來的銀色光球。

  銀色光球毫不為面前虛影所動,‘砰’一聲四面張開,如同一張極大的銀色網幕,向赤紅色虛影迎頭罩來。

  赤紅色身影‘吱吱’叫了一聲,雙掌輕搖,瞬間幻出萬千掌影,向半空銀光迎去。

  紅霞銀光在空中轟然相撞,帶起滿天殘霞光屑。紅影‘嘶’的一叫,飛退數丈,銀色光幕也被生生擊散,現出手中倒提銀槍,面色慘白的突突兒。

  夜叉國兩大高手力拼一招,突突兒似乎落了下風。

  “了不起啊。想不到為壓制玄陰之氣而元氣大傷的你,竟還有這份功力!”突突兒強壓住胸中不停翻湧的血氣:“火之元神,果然名不虛傳!”

  “突突兒,知道厲害了嗎?”雷風看得心花怒放,遠遠笑道:“還不跪地求饒,真想找死嗎?”

  “找死?你是在說本城主嗎?嘻嘻,哈哈,哈哈,嘻嘻..”突突兒扭了扭腰,忽然像個女人一樣尖笑了起來...

  突突兒扭腰擺臀,越笑越是來勁,笑聲又尖又細,刺耳已極。

  魅魁看得興高彩烈,叫道:“突突兒,你真了不起啊,原來還會扮女人,嘿嘿。”

  笑聲入耳,碧煙激靈靈打了個顫,感覺全身乏力,體內真氣亂竄。不由粉面變色道:“他...他幹甚麼?”

  天生只覺突突兒的笑聲中透出森森陰氣,令人不寒而慄,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他的笑聲很邪門。”

  雷風面色大變,叫道:“突突兒!三屍陰身害人害已,快停下來!”忙又轉頭對碧煙道:“小煙兒快堵住耳朵,你的功力不夠,不要聽他的笑聲。”碧煙忙將雙耳封住,才感覺好過一點。

  月貅元神所化的火紅色虛影卻站在空中一動不動,冷冷地瞧著突突兒。雷風急的大叫:“我說大哥,你怎麼還不動手?真要等他三屍陰身現出,那可就麻煩了!”

  一陣陰冷至極的寒風忽從突突兒頭頂百會穴中冒出,跟著‘咕嘟嘟’溢出大股濃煙,濃煙之中,裹著一個渾身赤裸,身高不過三尺的男童。

  男童站在突突兒的頭頂,滿臉都是邪笑,忽然一把將自己的腦袋拔下,脖腔中也不流血,竟然又冒出一道黑氣。

  黑氣中只有一張沒有身軀的人臉,生得面白如玉,雙瞳黑亮。人臉向四外環顧一周,卻不說話,竟然張口吐出一隻怪鳥來。

  怪鳥“刮”的一聲飛上空中,那男童和怪臉則迅速縮小,飛進了怪鳥嘴中。怪鳥吞下男童和怪臉後身形暴漲,雙翼伸開,足有十丈。

  “嘻嘻,月貅,嘻嘻,拿命來。”突突兒飛身躍上怪鳥,銀槍一指,怪鳥“刮”地怪叫,張口噴出千萬根黑亮亮的絲線,向月貅元神罩來。

  碧煙看得目瞪口呆:“雷風叔叔,那只怪鳥是甚麼?”

  “那怪鳥是突突兒所練的三屍之一。”雷風面色凝重地道:“男童,人面,怪鳥其實就是突突兒所煉的三屍元神,又叫三屍陰身。”

  天生皺了皺眉:“三屍元神?”

  雷風點了點頭:“正當的修煉者修煉本身元神到登峰造極時可以化出第二,第三元神,大王會有四大元神就是這個原因,要達到此種境界本來很困難,可是還有個練出多個元神的邪門方法,按這種方法就可以迅速達到類似大王的境界...”

  碧煙張了張嘴:“難道...?”

  “不錯,就是三屍陰身。”雷風憤然道:“練這種陰身的人首先要害死三個生靈,而後將被害者的生魂攝入自己身體,再吸納天地間最惡毒不過的三種戾氣,與生魂相合,練成三屍身,只要練的人功力深厚,本神就可以控制三屍陰身,在必要時放出來對敵。不過本神一旦因受傷而減弱,三屍就會反撲煉者本神,突突兒真是不要命了!”

  天生道:“邪不勝正,碧煙的父親應該能制住突突兒吧?”

  “這種邪門煉法雖然只能練出三個陰身,可一旦練到三屍合一的境界,也相當可怕,突突兒已到此境界,大王的‘火之元神’未必是他的對手。”雷風搖了搖頭:“天生,如果有萬一,你保護碧煙先行突圍,不要管我!”

  “雷叔叔...”碧煙搖頭道:“煙兒要跟你一起走。”

  雷風搖頭道:“煙兒別胡鬧,萬一大王不敵,叔叔只有和大王的‘火之元神’合體對付突突兒,你和天生立即突圍,明白嗎?”

  空中大戰正酣,月貅元神所化的火紅色人影在空中左沖右突,周身火焰流動,染得半天紅透,卻始終沖不出那怪鳥吐出的黑絲網幕。怪鳥口中吐出無數黑絲纏住月貅,雙眼每眨動一次,就有兩道厲閃劈向對手,突突兒更時不時揮動銀槍助攻,火紅色身影左支右擋,漸落下風。

  “不好!那怪鳥竟然是雷鴆!想不到突突兒竟然用這惡鳥的生魂煉成三屍陰身。”雷風叫道:“天生小兄弟,記住我的話!我與大王如果不敵,你帶煙兒先走!”說完身形一縱,向空中鬥場飛去...

  月貅功力本在突突兒之上,只是因為近來忙著鎮壓‘玄陰之氣’,四大元神不能同時到場,又因為三屍陰身厲害非常,一時大意,竟被雷鴆所吐‘烏靈絲’困住。好在月貅臨戰經驗豐富,剛一覺得不妥,立刻放出真火護體,雖然被困,突突兒要傷到月貅元神也無可能。

  那只叫雷鴆的怪鳥生活在夜叉界‘暗默之湖’的旁邊,秉性兇殘,百年以上的雷鴆就可以從雙睛中發出雷電。這種怪鳥平時最愛吃一種叫做“烏靈鰍’的毒蟲,久而久之,體內集聚了大量毒素,可以化絲攻敵,十分厲害。

  因為‘暗默之湖’是水鴟王莫天的駐地,百年前莫天曾率領數千族中勇士圍殺雷鴆,一場大戰下雷鴆幾乎在夜叉界絕跡。突突兒也真有本事,不知在何處找到這幾乎絕種的惡鳥,竟用它練成了三屍陰身。

  雷風見多識廣,知道這惡鳥生性兇殘,睚眥必報。暗暗拿定了主意,圍著突突兒和雷鴆大兜起圈子來,巨劍每一揮動,就有一道劍氣攻向突突兒身下雷鴆所化的陰身。

  雷風此舉志在擾敵,出劍不用全力,但卻快速已極。只見他風車一樣圍著突突兒與雷鴆亂轉,手中巨劍狂揮,無數道‘軟弱無力’的劍氣源源不斷攻向雷鴆。

  突突兒知道憑雷風功力根本攻不破雷鴆的護體陰氣,因此對雷風理也不理,只一味的催動雷鴆所化陰身狂攻月貅。雷風所發劍氣毫無力道,靠近雷鴆陰身三丈遠近就被震散。

  雷風倒是鍥而不舍,依舊不停的揮動劍氣狂攻。也不知道攻出了幾千幾百劍,雷鴆陰身‘呱’的怒叫一聲,轉頭瞪向雷風。

  “乖乖了不得。”雷風手忙腳亂避過雷鴆目中射出的電光,罵道:“賊畜生,扁毛雞,看你老子幹嗎?”話出忽覺不對,自己做它老子,豈非也成了扁毛畜生?

  那雷鴆陰身像是能聽懂他的話,‘呱呱’兩聲怒叫,鴆首一偏,萬千根‘烏靈絲’舍了月貅,掉頭向雷風射來。

  突突兒不由大急,這雷鴆陰身祭煉日久,自己卻總是不能完全控制,想不到竟被雷風利用,關鍵時刻不分輕重。突突兒自知沒有雷鴆相助自己難是月貅對手,又怕雷鴆兇性一發連自己都無法控制,只好咬著牙隨雷鴆飛向雷風,心裏不由大恨。

  雷風咬了咬牙,準備按原先計劃施展‘解體大法’,拼著舍去一臂化成本身纏住突突兒與雷鴆陰身,以求自己本身與月貅順利合體。忽然黃光一閃,數十條身影從後面飛來,卻擋在了雷風前面。

  那數十個身影正是跟隨雷風多年的四十飛衛,多年相隨,四十飛衛已看出雷風的打算,竟然無令自決,主動飛身前來,要替雷風擋住這萬千‘烏靈絲’的一擊。

  雷風暗嘆一聲,忍住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熱淚,掉頭向月貅而去。

  身後傳來一陣慘叫聲,四十飛衛所發黃光在‘烏靈絲’及滿天槍氣下迅速瓦解,四十飛衛連逃避的機會都沒有,紛紛被‘烏靈絲’貫體而亡,而後又被突突兒所發槍氣震成粉碎。

  突突兒與雷鴆陰身屠殺了四十飛衛後立即掉頭追向雷風,雷風大叫道:“大哥,還不快與小弟合體!你等甚麼?”

  赤紅色身影‘嘶’地一聲回應,晃身化成大片紅霞,向雷風迎頭落下。

  “啊--啊”雷風大喝一聲,身上袍甲四面崩裂飛散,全身上下,只餘一件略可遮羞的大紅色褲衩。

  紅霞落在雷風精赤的身上,緩緩自雷風周身毛孔滲入,不多時已全數‘進入’雷風體內。

  只見雷風全身肌膚變得通紅,塊塊肌肉隱泛‘霞光’,遠遠望去,就像是穿上了一件朱紅色的戰甲。

  大喝一聲,雷風全身發出‘咯咯’巨響,身軀瞬間暴漲十倍,原本就已經算是‘巨人’的雷風,此刻真正成了身高十丈,腰闊丈許的如山巨漢。

  美中不足的是,那碩果僅存的大紅褲衩竟被生生漲破,碧煙驚叫一聲,忙將粉面藏在天生身後,嗔道:“雷叔叔真是。”

  天生腦中想著四十飛衛壯烈戰死的場景,心裏一熱:“碧煙,雷叔叔和四十飛衛都盡了全力,我們也不能做逃兵。”

  “我聽你的。”碧煙挨在天生身後道:“我以後都聽你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4:25

第20章 十招之約

   突突兒駕著雷鴆陰身停立在雷風對面的空中,嘿嘿笑道:“與月貅的‘火之元神’相合得到‘火靈神甲’嗎?可惜的是,月貅千里奔襲大耗功力,這類合體雖然可在短期內大幅提升你的功力,可以月貅目前的狀況,又能支援多久呢?嘿嘿嘿。”

  雷風嘿嘿一笑,小山般的巨大身軀忽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突突兒正在得意,忽覺無邊火浪自頭頂上方滾滾壓來,只見雷風那巨大的紅色身影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把火光環繞的巨劍正以‘力劈華山’之勢向自己頭頂落下。

  突突兒大吃一驚,萬想不到雷風與‘火之元神’合體後功力竟然提升到這種程度,以自己的眼力,竟然看不出他行動的路線。倉猝間只得提起七成功力,雙槍一合,向巨劍架去。

  “當---”突突兒被震得氣血翻湧,向後倒翻出近百丈,身下雷鴆陰身的鳥頭上也被雷風重重踢了幾腳,連聲哀鳴。

  雷風發出震天動地的大笑:“娘的,姓突的反賊,知道本將軍的厲害了吧?”雷風自和突突兒翻臉動手就處處被動挨打,到現在才結結實實出了口惡氣,心裏大感暢快。

  突突兒面色鐵青,一言不發的催動雷鴆陰身撲回,雷鴆‘刮’得一聲怪叫,張口噴出無數根‘烏靈絲’向雷風罩來。

  雷風功運全身,劍尖赫然冒出丈許長的紅芒,手腕輕抖,用手中長劍在身前輕輕劃了一個大圈。

  “嘶--”四周空氣立即發出異響,在雷風手中長劍的牽引下,方圓百丈內的空氣全數被引入圈中,雷風的面前,立即出現了一個由急速飛轉的空氣組成的‘氣圈’。

  漫天撲來的‘烏靈絲’今回算是有了歸宿,一根根尤如飛鳥歸巢,爭先恐後進入圈中,在急速飛轉的空氣中被絞成棒狀。

  雷風大笑著一劍劈下,‘烏靈棒’應劍而斷,化成滿天碎絲轉眼飄逝無蹤。

  這位‘火巨人’粗中有細,竟被他找出了破除‘烏靈絲’的方法,一擊得手。

  突突兒氣得幾乎吐血,這‘烏靈絲’質地輕柔,平時刀劍法寶難傷,是克敵制勝的利器,想不到雷風竟會想出這麼一個方法將其輕易破解。

  雷鴆陰身哀鳴一聲,神色萎頓。‘烏靈絲’是它多年祭煉之寶,與它本身息息相關,這一被毀,雷鴆難免元氣大傷。

  突突兒放出三屍元神已久,本神要時刻督策三屍元神,功力耗費極大,又見雷鴆陰身露出疲態,於是伸手輕拍鳥頭道:“回位!”雷鴆陰身低鳴了一聲,張口吐出先前所見的那張人面及怪孩子,三個陰身在突突兒頭頂繞行一周,各化成輕煙歸入突突兒‘百會穴’中。

  雷風大笑道:“沒了這三個怪物,突突兒你死定了。”身形怒閃,巨劍毫無花巧的再次迎頭劈向突突兒。

  突突兒冷笑一聲:“那可不見得!”身體在巨劍落下的瞬間突然消失不見,跟著只見從突突兒消失處猛然升起數百道銀光,直直升向高處,在高空中分飛四散,竟反從四面八方圍住雷風,齊向雷風攻來。

  突突兒夠聰明。此刻沒有了三屍陰身的幫助,他沒有把握戰勝與月貅元神相合後的雷風,以此種方式對敵,突突兒的目的在於推延時間。以他的計算,月貅驅策元神千里奔襲又經連番激戰,功力損耗必大,應該不能支持很久。只要拖至月貅功力耗盡,‘火之元神’就不得不回,那時雷風又算得了甚麼?

  “來得好!”雷風連劍化成一溜火光,四面飛撞,只見百道銀光之中,一縷紅芒上下翻飛,每與銀光接觸,立刻發出驚天動地的氣爆聲,觀者無不變色。

  火光在數百道銀光中四面遊走,瞬間便要撞擊百次以上,漸漸的黯淡下來。如此僵持了足足有近一個小時,突然一縷紅芒從火光中飛出,竟向東方天邊逸去。

  “嘿嘿嘿”數百道銀光中同時發出突突兒的冷笑聲:“雷風啊雷風,月貅功盡而返,你死吧!”

  百道銀光驟然合併為一,凝結成缸口粗細的銀色光柱,猛烈已極地向雷風所化火光撞來。

  就在光柱擊來的瞬間,雷風所化的那縷火光閃了一閃,竟然化成一個巨大的紅色火球,帶著熊熊怒焰,疾迎而上...

  一聲悶響。火球與銀色光柱猛烈地撞擊在一處,兩股巨力引發的震波向四外延伸。停立在空中的無數黑甲夜叉立刻起了一陣騷動,手忙腳亂的紛紛後撤。

  魅魁怪叫道:“好厲害,大哥你還頂的住嗎?”魅成瞪了他一眼,罵道:“你少說一句話可不可以?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天生早已燃起‘心燈’,把碧煙和精精護住,同時瞪大了雙眼緊盯著激鬥中的雷風,準備在雷風萬一不支時立即挺身接下突突兒,絕不讓雷風有任何損傷。

  眨眼間,空中的巨大火球與銀色光柱相擊已不下數百次,在最後一次巨力互撞後,雙方同時飛退。各自現出真身。

  因運功過度而臉色紫漲的雷風劍指突突兒開懷笑道:“他娘的,月大哥怎會這麼不頂事,老雷略施小計,你小子竟然乖乖上勾,哈哈哈。”

  原來先前飛向東方天際的那縷紅芒不過是雷風的小手段,突突兒過於自負,怎也想不到雷風這個‘粗人’會在危急時刻用計,結果是信心滿滿的突突兒全力與雷風硬撞,相觸下發覺不對為時已晚,突突兒在剛才的一輪惡戰下已吃了小虧。

  雷風大笑著飛身攻上,連劍化成一片紅雲,道道紅色劍光從雲中射出,急襲突突兒全身。

  突突兒也打出了真火,哪里還管他戰術不戰術,怒吼一聲,手中銀槍在掌心飛動,炸成兩個巨大的銀球,喝道:“去!”

  銀槍所化的光球一左一右飛向空中紅雲,突突兒冷笑一聲,雙掌輪替發力,大片陰風隨後攻上。

  兩柄銀槍剛飛到半路,一柄火紅色的巨劍也從紅雲中飛迎而出,三件兵刃翻翻滾滾,就此在空中纏鬥起來。

  天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兵刃離手後自行戰鬥,不由雙眼一亮,情不自禁地問碧煙道:“這是甚麼功夫?”

  碧煙思索了一會才說:“聽壺中叔叔說,這叫‘禦劍術’,最早是你們人類研究出來的高明功法,後來才傳入夜叉界。當然不只是能禦劍,修習這種功法的人可以用真氣禦使各類武器。”

  “禦劍術...”天生喃喃念著這個陌生的名詞,陷入深思。

  “聽壺中叔叔說‘禦劍術’共分為三個層次...”生怕天生不懂,碧煙繼續解釋道:“分別是‘以氣驅劍,’‘身劍合一’和‘神即是劍’。”

  “‘神即是劍’?”天生目中射出迷醉的神色:“就是像這樣嗎?”說著指了指空中翻翻滾滾,爭鬥不休地三樣兵刃。

  “當然不是。”碧煙搖搖頭,她的功行雖淺,但從諸葛武候處獲益良多,是個合格的小理論家:“聽壺中叔叔說,到了‘身劍合一’的境界時元神就可以和兵器合而為一,只要用意念就能指揮兵器殺敵。如果修煉到‘神即是劍’的境界就更厲害了,元神就是劍,劍就是第二或者第三元神,哎呀太復雜我也搞不太懂。可是...”

  “可是甚麼?”天生興致大起,連此刻雷風正與突突兒激鬥的事也幾乎忘記了,只顧追問碧煙。

  “可是要修到‘身劍合一’的境界以上必須要先練成劍氣...”碧煙想了想道:“聽說劍氣是一種比任何真氣都要厲害的東西,修煉的時候也非常危險。可一旦練成,修煉者就可以和任何一種武器相互感應,也就能夠進而把元神與武器相合。可是修習劍氣的方法是你們人間秘傳,聽說只有通過考試成為職業劍客的人才會得到傳授,就連我父王也不會。所以雷風叔叔和突突兒應該只是用各自的真氣驅動武器,不可能達到身劍合一的程度。”

  天生聽得入迷,不由想到:“那我所修煉的離火真氣又該怎樣才能變成劍氣呢?記得林清也不是職業劍客,可他好像用起劍來得心應手,難道..是林會長私下傳授了他修煉劍氣的方法?”“聽說修煉劍氣非常困難,真正成功的修煉者可以把體內所有的真氣都轉化為無堅不摧的劍氣。”碧煙越說越來勁:“可正因為太難,有很多職業劍客都不能真正修成劍氣,他們只能用五行真氣修成‘真罡劍氣’,雖然一樣可以憑此達到‘小宇’甚至是‘大宇’階的程度,但比起真正修成劍氣的修煉者來就差了很多。”

  “真罡劍氣?劍氣?”天生又有些糊塗了。

  碧煙耐心地解釋道:“真罡劍氣是由五行真氣臨時轉化而成,不但費力費事,而且很難持久使用。但真正修成劍氣的人就不同了,他們體內的五行真氣已經全部化成劍氣,‘內丹’也發生了變化,劍氣就像普通真氣一樣可以自動產生,根本不用有意去轉化,當然就更厲害了。可據我所知,就算是你們人間的職業劍客,能夠真正修成劍氣的人也很少,應該沒有幾個。”

  “這些都是壺中叔叔告訴你的?”天生越聽越奇怪,碧煙知道的簡直要比綺綺老師還多,壺中叔叔畢竟是古人,怎會告訴碧煙這麼多事呢?”

  “哼哼...”碧煙得意地一仰頭:“本公主情報工作搞的好,訊息源可不只是壺中叔叔哦,嘻嘻。”

  天生還想再問,忽聽碧煙驚叫一聲:“哎呀不好了,雷叔叔真傻!”

  雷風與突突兒的戰鬥已限入膠著局面。

  空中的巨劍與雙槍各化流光,彼此‘乒乒乓乓’纏鬥不休,看來是難分高下。雷風與突突兒則停身空中,兩人相距數丈遠近,各自用雙掌推出一道柱狀真氣,一道赤紅如血,帶著滾滾熱浪,一道雪亮晶瑩,不時發出陣陣寒氛。兩道性質截然相反的真氣在空中相抵相粘,你進我退,我攻你守,一時相持不下。

  熱浪寒流不時逸向四周,旁觀者只覺一忽兒如墮洪爐,一忽兒又像是置身於冰雪世界。

  碧煙跺腳道:“雷叔叔真糊塗,現在敵眾我寡,怎麼和突突兒比拼起真氣來。”

  “碧煙..”天生緊張地看了眼劇鬥中的雷風與突突兒:“如果雷叔叔不敵,我也只能沖上去救人,精精就請你來照顧了。”天生早就想沖上去與雷風並肩作戰,只是因為顧及到碧煙與精精的安全,才不敢莽撞行事,可現在雷風形勢危急,天生也顧不得太多了。

  “天生...”碧煙按住天生一隻手:“你不是突突兒的對手,我...我不要你去冒險。”

  只覺碧煙的玉手因緊張而微微出汗,說不出的滑膩溫軟,天生心中一蕩,反手輕握柔荑:“碧煙...”

  碧煙被天生握住玉手,心裏甜甜的,哪還顧得上去管身邊環伺的萬千強敵?螓首一歪,輕靠在天生肩上,碧煙星眸微閉,柔聲道:“天生,你...抱緊我好不好?”

  天生情不自禁地把碧煙輕攬入懷,只覺得滿心都是柔情蜜意,再也起不了爭強鬥勝之心,只想就這樣一千年一萬年永永遠遠地抱著懷中玉人,甚麼玄陰之氣,甚麼突突兒的叛亂陰謀,早就拋到了九天雲外。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人的感情是如此的難以理解,在當前的險惡環境下,在面對的巨大壓力下,十八歲的小天生初嘗愛情美味,竟忘記了當前的危機。

  一聲長嘯,把天生拉回到現實中。

  只見那名姓單的右將舉手一揮,空中分出兩隊黑甲卒,一隊向自己方向飛來,另一隊則從四面圍住了正與突突兒真力互拼的雷風。

  天生吃驚下忙全力燃起‘心燈’,先用紫清火護住自己和碧煙精精。心裏又是懊惱又是慶幸,懊惱的是自己失去了與雷風會合的機會,慶幸的是自己沒有冒然行動,否則碧煙和精精難免陷入危境。

  圍住天生的一隊黑甲卒並不主動進攻,只是遠遠的把他們圍住,天生知道‘白骨箭陣’的威力,又見柳依依停立在遠處空中滿臉微笑地望著自己,不知她在打甚麼主意,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雙方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那名姓單的右將手一揮,圍住雷風的千餘名夜叉同時射出一隻亮閃閃的長箭襲向雷風。長箭銀光閃閃,卻不是原先見過的白骨箭。看來對方是怕白骨箭爆裂後的威力太大,反會影響到突突兒,因此臨時換了普通長箭。

  上千隻長箭射在雷風身上,發出陣陣‘叮叮當當’的聲音,箭頭紛紛在‘火靈神甲’前折斷。

  姓單的右將此舉志在擾敵,一批箭斷裂墜落,立刻又有成千支利箭射到,‘火靈神甲’雖然神妙,但此刻雷風正與突突兒真力互拼,被這樣連番騷擾,功力一分,突突兒立刻占了上風,眼看雷風所發出的赤紅色氣柱連連退縮,就要支援不住。

  雷風破口大罵,突突兒卻不發一言,連連冷笑。

  天生暗叫不好,正想拼命突出圍困去救雷風,忽聽一陣巨大的風聲響起,跟著就見圍在雷風身邊的黑甲夜叉一陣騷亂。

  只見幾十名水鴟戰士在莫靈王子率領下鼓動雙翼沖入黑甲卒群中,黑甲卒手中都持著用來遠程攻擊的弓箭,一時來不及更換武器,被水鴟戰士一陣猛沖,陣勢立刻大亂。

  莫靈突襲成功,率眾在雷風身邊設下了一層防線,冷冷地道:“不好,很多個打一個,不公平,我要管。”

  姓單的右將一愣,他萬萬想不到莫靈會出面相阻,莫靈是水鴟王子,沒有突突兒的命令,他可不敢輕易得罪,只好道:“王子,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請您不要插手!”

  “真臭真臭,你放的屁還真是臭。”一道黑煙穿越眾夜叉,在莫靈身邊停下,現出笑嘻嘻的病妖魅魁來,魅魁沖他撇了撇嘴道:“放你娘的連環屁,這麼多人打一個,還要不要臉,這事姓魅的管定了!”說著沖莫靈眨眨眼:“你這個又像鳥又像蛇的傢伙還不錯,我不生你的氣了,以前的賬一筆勾銷。”莫靈也笑了笑:“不生你的氣,我也,你是好的。”

  魅成飛身趕來,沖魅魁瞪眼道:“你又搗甚麼蛋?跟我走。”魅魁搖頭道:“不行,我這次可不聽你的,這事我管定了,這是我老師的朋友,我要幫。”說著指了指雷風。

  雷風哈哈大笑:“幾位都是我雷風的好朋友,多謝多謝!”雙掌一揚,如山勁氣蓬發,疾攻向突突兒。

  單右將愣在了當場,水鴟族和萬妖幫都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主兒,他區區一個護城右將可不敢做決定,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突突兒。

  突突兒眼珠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叫道:“雷風,你我暫時住手,我有話說!”說著先將發出的真氣減去一分。

  雷風與突突兒劇鬥良久,感到月貅的力量漸漸轉弱,正在暗暗著急。聽到突突兒有此提議,正是求之不得。冷哼道:“好吧,就依你一次。”也將真氣隨之減弱,兩人你減一分,我去一分,直至將發出的真氣完全收回。

  雷風疲累已極,“脫身”後忙即飛回高臺,先將身體回復到正常大小減少功力消耗,而後便盤膝於地調息起來。

  天生拖下外衣圍在他腰間,伸手按在雷風靈臺穴,真氣源源不斷地灌入他體內。他兩人修練的真氣屬性相近,這樣一來果然對雷風大有幫助。雷風點了點頭道:“好傢伙,你小子的功力又進步了。”

  突突兒滿面笑容地沖魅氏兄弟和莫靈王子拱了拱手道:“各位都是本城主的好朋友,本城主自信沒有慢待各位,這是為何?”

  莫靈道:“多個打一個,不對,不是好漢,我要管。”

  魅魁介面道:“不錯,人多欺負人少,我就是看不過去,你能怎麼樣?”

  突突兒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錯不錯,靠人多取勝贏了也不光彩。也罷,今天我突突兒就當著各位好朋友,來一場公平的比試,各位說好不好?”

  大家不知突突兒葫蘆裏賣的甚麼藥,一時無人接話。

  突突兒笑著一指高臺上的天生等人,道:“你們之中只要有人勝得過我突突兒,我突突兒絕不留難。大家公平比試,一對一,人多打人少的不是好漢。”

  雷風站起身道:“好!我老雷跟你打,你可不能食言。”

  “慢來慢來...”突突兒嘿嘿笑道:“你有月貅元神相助,兩個打本城主一個?雷風,你真能說出口。”

  “這...”雷風想不到突突兒有此一說,不由呆住。

  “既是公平比鬥,就要以一對一,雷風你要與本城主比,就不要依賴他人力量,怎麼?你怕了?不敢嗎?”突突兒冷嘲熱諷,得意已極。

  “你...”雷風自家事自家曉,心知若無‘火之元神’相助,自己絕不是突突兒對手,一時無話可說。

  “怎麼?沒人敢應戰嗎?哈哈哈。”突突兒縱聲狂笑,眼角余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天生。

  他早打定了如意算盤,雷風已被自己用話僵住,多半只能是孫天生向自己挑戰,那時自己大可從容應對,給柳依依創造一個‘救人’的機會,則大計可成。突突兒是越想越美。

  “既然是這樣,就由我來吧。”天生看了突突兒一眼,緩緩地道。

  “好!真是位少年英雄!雷風啊,你慚愧不慚愧?”突突兒沖天生點了點頭:“好小子!你有種!”

  “不行!”雷風暴跳如雷:“大不了我請大哥離體,天生小子,這裏沒你甚麼事!”以雷風的性格,要他躲在一邊看天生去拼命,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天生,你瘋了!”碧煙粉面煞白,好懸沒當場哭出來:“我不許你去送死。”

  “真正的武者應該勇於面對,哪怕,他面對的將是失敗。”突然想起了當日迎戰林清的那一幕,天生熱血沸騰:“雷叔叔,碧煙,如果在你們眼中,天生還算是名武者的話,就請不要阻攔我。”

  “天生小子...”雷風呆了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天生...”碧煙大張著小口,當日那個被她強行‘劫持’來夜叉的懵懂少年真的成長了,他那堅定的目光,他那全身散發出的強烈鬥志,無一不深深震憾著自己。“也許...這就是真正的男人吧?”

  “天生,你去吧。”碧煙柔聲道:“我知道,你一定能贏。”

  雷風像看史前怪物般看了眼碧煙,感覺頭大如鬥,這年頭兒的年青人怎麼全都瘋了?

  天生緩緩飛至突突兒面前約三丈處站定,全身功力蓬發,‘心燈’上三朵紫清火升騰十丈,周身紫焰流轉,藍電含鋒掣一指面前強敵,天生微笑道:“突突城主,請!”

  紅光閃動,一個赤紅色的身影從雷風身上飛起,在天生頭頂繞行幾周,頗似嘉許地點了點頭,長嘯一聲,向東方的天空飛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4:54

第21章 天生之死

   那紅色身影正是月貅歸去元神,突突兒見他對天生連連點頭,不由冷笑,心道:“任這小子如何了得,難道還能贏了本城主不成?月貅啊月貅,你太也小看了我突突兒!”他本來只想與天生假意戰上幾個回合便趁機放水,此刻卻改了主意,有心先給天生吃些苦頭。

  一雙銀槍在面前交搭,突突兒冷笑道:“孫天生,還不動手?”

  “慢!”碧煙忽道:“突突兒,這樣打可不公平。”突突兒既已背叛,碧煙也毫不客氣地直呼其名。

  “哦,賢侄女以為該如何才算公平?”突突兒道。

  碧煙笑嘻嘻地道:“你是夜叉國第二高手,天生只是名十幾歲的人間少年,我看嗎,你該先讓天生十招二十招百八十招才公平。”

  “對對,俺老魅舉雙手贊成。”魅魁介面道:“突突城主功高蓋世,天下無敵,我看最好是捆住雙手...啊捆住雙手雙腳,那才勉勉強強算是公平的比試。”

  突突兒笑道:“孫天生,你怎麼說?”

  “我不用城主讓招。”天生淡淡道:“如果要城主讓招才能取勝,天生雖勝猶敗。”

  “哈哈哈哈,好狂的小子!”突突兒仰面大笑:“也罷,本城主當眾承諾,如你接得下本城主十招,就算你贏,也免得有人說我突突兒以大欺小!天生小子,看本城主‘百裂擊’!”

  平空裏狂風忽起,眾人只覺銀光耀眼,上百朵碗口大小的槍花隨著突突兒手腕一振之勢,自四面八方向天生攻去。

  這手‘百裂擊’是突突兒看家絕活之一,憑借無上的速度以真氣幻成無數槍花,對方若是在瞬時間判斷不出真正的槍尖所在,不能有效控制銀槍走向,將一次又一次遭遇到成百上千乃至上萬次打擊。任你護體法寶如何神妙,也難免要吃大虧。

  想也不想,天生箭一般向高處飛退。

  聖魔意識運轉之下,天生一眼看出此招奧妙所在,可惜他功力與突突兒相差太大,明白破解此招的法門卻無法迅速看出真正的槍尖所在。天生只能退。

  “天生小子!退有何用?”滿天都是突突兒大笑之聲,百朵槍花再次分裂,竟化成千朵萬朵,向天生狂湧而來。

  突突兒的攻勢是何等迅猛,轉眼間天生已被追及,眼見上下左右前後六面銀花朵朵,千數銀花帶著猛橫無匹的槍氣如海浪般壓向天生。

  “破陣!”天生大喝一聲,左掌狂推,無數‘神雷’自護體紫焰內發出,先在半空中燃起一片火海,將滿天狂暴的槍氣抵消若干,右手中藍電飛旋,無數條藍色光蛇飛射空中銀花。

  “好小子夠聰明,判斷不出本城主槍尖所在就用這種方法瞎碰一通?”隱身在千朵銀花中的突突兒心裏暗驚:“這小子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怎麼倒好像是個有多年戰鬥經驗的高手一般,我倒要加些小心。”

  藍光與銀花一接,卻像是碰到了無數虛影,千朵銀花穿越無數藍色光蛇,幾乎在同一時間轟在了天生的護體紫焰上。

  紫色光屑被擊得滿天流濺,天生剛叫一聲‘不好’只覺周身如同被上千根利刺同時擊中,真氣一泄,直向下方落去。

  突突兒的‘百裂擊’足可毀山斷流,天生這還是有‘心燈’護體,否則只怕早被擊成齏粉,屍骨無存了。但縱然如此,天生也被打得真氣四散,‘撲通’一聲落入下方湖中。

  “天生!”碧煙慘叫一聲,縱身就要向湖中飛去。

  “等等!”雷風一把拉住碧煙:“天生小子還死不了。這小子了不起啊,在突突兒‘百裂擊’下有幾人能全身而退?他就算一個!”

  “好傢伙!”魅魁咧了咧嘴:“我說突突城主,你不用這麼絕吧,對一個小孩子上來就下殺手,你比我老魅還狠。”

  突突兒含笑立在空中,看著下方湖水道:“孫天生,歇夠了沒有,本城主等著你!”

  “轟----!”

  湖面上像是被人扔下了一顆炸雷,無數水浪猛然飛起。滿空濤濤碧波中,天生手持藍電含鋒掣,踏浪而立,護身紫焰已經不見,天生面上頸上手上衣上卻似乎蒙上了一層紫色外衣,只那三朵火焰還在頭上閃亮升騰。

  ‘百------裂--------擊!”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天生的身影忽然不見,半空中平地生出無數條藍色光蛇,自上下前後左右六面飛擊突突兒!

  “這小子!”突突兒面色大變,從調動碧水準添聲勢,化‘心燈’為護身紫衣,到最後似模似樣的一招‘百裂擊’,這叫孫天生的小子竟把自己的招數化為己用。而化紫焰為護體紫衣,則分明是受了‘火靈神甲’的啟發,如此一來,不但護體效果更佳,施用者的身法也更為靈動。

  “這小子究竟是甚麼人?!”突突兒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百裂擊’看似平常,不過是化出百千朵槍花而已,其實對身法,手勁,乃至運力的法門都大有講究,這小子只看了一眼就能模仿出來,雖然略有不對,卻也學了個十之七八,這還得了!他不知天生所擁有的‘聖魔意識’是孫悟空與刑天的畢生戰鬥經驗所薈,隨著近來天生功力大進,‘聖魔意識’漸被天生熟悉掌握,任你如何神妙的絕招被他看上一眼,立知其中奧妙。這還是天生功力不夠,如果換了孫悟空或刑天在場,只怕更會令他大為吃驚。

  強壓住心底震驚,突突兒雙槍齊出,左手槍在身前急掄成圓,幻起層層銀光護住全身,右手槍從圓心穿過,毫無花巧的平射而出。

  絲絲寒氣從突突兒槍尖冒出,與空氣相遇,立即化為滿天飛舞的白線。

  ‘咯喇喇--’空中碧水被寒氣影響,轉眼凍結成形,凝結成大大小小的晶體,隨即被白線貫穿,在空中裂成無數碎冰。

  “去!”突突兒大喝聲中,右手槍四面一圈,滿天碎冰飛射向天生所化的百千條藍色光蛇。

  碎冰毫無阻礙的穿過一個個藍光虛影,卻在天生的真身前四分五裂,激飛的滿天都是。

  天生頓覺不妙,抽身飛退。

  突突兒的銀槍卻已如怪蟒般向他迎面點來。

  退已不及。

  天生一咬牙,藍電含鋒掣快如電閃疾劈在突突兒的銀槍上。

  ‘砰!’只覺一股寒冷徹骨的陰寒真氣自突突兒槍上透出直沖入自己體內,天生悶哼一聲,真氣略滯,藍電含鋒掣竟被突突兒一槍震偏。

  突突兒雙手一抖,左右雙槍從中宮而入,分別刺在天生胸前。

  ‘當!’天生胸前被刺處紫光一閃,突突兒只覺雙槍像是刺在某種極為堅韌滑膩的物體上般毫無著力之處,槍尖一歪,從天生胸前滑開。

  盡管如此,天生仍感胸前如被大錘重擊,身不由己的飛退百丈,喉頭一甜,噴出大口鮮血。

  “天生!”碧煙驚叫一聲,飛身掠到天生身邊,二話不說扶住天生急切地問道“你,你怎麼樣?”

  “賢侄女放心。”突突兒嘿嘿笑道:“叔叔只用了三成功力,天生小兄弟又有‘心燈’護體,應無大礙。”轉首又對天生道:“好小子,夜叉界能硬擋我三成功力一擊而不死的高手還沒有幾個,你了不起!”

  “我還好...”天生暗運真氣在體內循環一周,察覺自己並無大礙,笑著對碧煙道:“碧煙你放心。”

  “兩招已過。”突突兒看了天生一眼,心裏暗驚:“小子!餘下的八招由你來攻!”

  “恭敬不如從命。”天生冷冷一笑,緩緩將‘藍電含鋒掣’舉過頭頂,滿面肅穆之色。

  “是這一招!”碧煙想起那日與天生在‘靈寶真地’內激鬥的情景,吃驚下忙向遠處飛開。

  只聽‘波波’一陣輕響,天生的上身衣物紛粉碎裂,道道暗紅色真氣自皮下經脈流聚於雙掌,再匯於‘藍電含鋒掣’之上,‘藍電含鋒掣’嗡然響應,萬道藍電飛射而出,瞬間便化作一個巨大的藍色光球。

  天生身體跟著不規則的電速飛轉起來,轉眼與藍色光球合為一體,光球驟然暴漲十倍。

  以天生的身體為中心,明黃色的氣勁向四外飛射,與空氣略一接觸,立即燃成滿天赤火,蓬蓬勃勃,熱浪逼人。

  魅魁怪叫一聲:“好熱好熱,這小子又是個玩火的...哎呀,燙死俺了,要命的就逃啊...”

  空中四面圍列的黑甲夜叉一陣騷亂,紛紛後撤。

  突突兒瞪大了雙眼看著化成光球的天生,不敢置信這一個小小少年郎竟能發出如此威勢駭人的招數,忙將雙槍舞動,先護住全身,而後大叫道:“天生小兄弟,快住手!”

  天生此招正是從刑天的絕技‘黑日危機’化來,初學乍練,能發不能收,更何況他此刻全心運動功力,哪里還能聽到突突兒的叫聲。龍吟般長嘯一聲,天生竟將功力提到十成十,只見滿天赤火中的那顆藍色光球霍然一亮,分成整整十顆,十顆光芒耀眼的‘藍日’挾著滿天赤火,滾滾壓向突突兒!

  突突兒長嘆一聲,心中懊惱。他萬萬想不到天生竟臨陣發出這般強招,以他的功力雖可破敵,在此強招下卻不得不全力以赴,以死相拼,再也不能留手,可那樣一來天生多半會當場喪命,‘伏羲三寶’也只能永埋於‘太虛幻境’中了。

  “小子,這只能怪你命苦了!”突突兒身形急旋,連著兩柄銀槍在空中化成一道長達十丈,粗如水桶的銀色巨龍,在空中一陣盤旋,直向滿天赤火中的那十顆藍日迎去...

  銀龍怒嘯,藍日芒生,雙方毫不避讓,在空中展開了一場場生死角逐。十輪藍日分分合合,忽而聚成一體,硬撞銀龍頭部,忽而分開後四面圍攻銀龍,每一次撞擊均發出震天巨響,散逸的真氣遠擴百丈。

  碧煙看得臉色發白,抱著精精的雙手不覺用力,精精‘哎喲’一聲痛醒了過來,瞪著大眼睛看了看空中劇鬥的雙方,小心地問道:“碧煙姐姐,是小哥哥在打壞人嗎?”

  碧煙精神高度緊張,竟未發現精精醒來,更對精精的話充耳不聞,精精乖巧地看看碧煙,小聲道:“姐姐不用怕,有精精在,小哥哥不會有事的。”

  空中銀龍此刻已化成寬大的銀色光幕,漸漸將十輪藍日圈在中心,銀光到處,藍日外發的赤色火焰竟也被紛紛逼滅。

  雷風見狀大驚,剛叫了聲“不好!”只見銀光由四面向內一合,齊向十輪藍日擠去。

  十輪藍日首尾相連組成一個圓圈,疾轉著向外飛撞。

  雙方一向內擠,一向外撞,兩股大力相抗下,砰然巨響,宛如半空中響起了一個霹靂,銀光藍日均消失無蹤,只有兩條人影向後飛退。

  突突兒飛退數十丈後才穩下身形,緩緩將雙槍插回背後,嘆息著搖了搖頭。

  天生的身體像斷線風箏般飄飛百丈,卻沒能像突突兒那樣穩住身形,反向著下方湖面墜去。

  “天生!”碧煙飛身趕到,忙把天生攬入懷裏。

  懷中的天生面如死灰,眼耳口鼻等七竅中緩緩流出黑色的血液,那是內臟受到重創的表現。

  “天生,天生你怎麼了...”輕輕將粉頰貼上天生的臉,碧煙只覺觸處冰涼,不由心裏一沉,淚水撲簌簌落下。

  雷風與莫靈魅魁紛紛隨後趕到,見狀無不嘆息搖頭。

  “碧煙姐姐,讓精精來幫小哥哥。”精精眼睛紅紅的趕到天生身邊,把一隻又白又嫩的手臂放到天生嘴邊:“小哥哥快咬,只要喝了精精的血,你就會沒事的。”

  “沒用的。”雷風搖了搖頭:“天生小兄弟的心脈已被震斷,他又不曾練成元嬰或凝固元神,這次只怕...天生小兄弟,老雷我對不起你。”

  “不..精精不要,精精不要,小哥哥是好人,好人是不會死的。嗚嗚,嗚嗚...”精精伏在天生胸前,絕望地哭了起來。

  “碧煙,對不起,我...我不能陪你去解決玄陰之氣了...”天生苦笑一聲,吃力的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銀光閃閃的圓形勛章,緩緩道:“碧煙...這件東西關系到我的身世,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到人間去,請你...請你把它交給孫媽媽,就說天生對不起她老人家,不能...不能照顧她了。”

  “天生,其實你的身世...”碧煙接過勛章,正要說出藏在心中的秘密,讓天生安心離去,卻發現天生身體一軟,手臂已軟軟垂下...

  “天生----”輕輕拭去淚水,碧煙溫柔地將天生抱在懷中,輕聲道:“煙兒這就帶你回家,帶你去見孫媽媽...”

  “煙兒別胡鬧。”雷風皺了皺眉:“你父王還在等著你。”

  “夠了雷叔叔,天生已經死了,煙兒只想帶他回到人間。”伸手將長裙撕下一條,碧煙把天生的屍體緊緊捆在身上:“煙兒不能看著天生埋骨他鄉。”說著含情望望天生,柔聲道:“天生,煙兒帶你回家,煙兒好不好?乖不乖?”

  “煙兒!”雷風大吼一聲:“你清醒些好不好,雷叔叔容不得你胡鬧!”

  看也不看雷風一眼,碧煙伸手入懷,取出‘青琵壺’拋向空中,恭聲道:“我以共工大神之名,請神壺大施法力...請神壺大施法力...請...”青毗壺竟無反應,在空中轉了幾轉,卻又回到碧煙懷中。

  “壺中叔叔,你為甚麼也要阻止煙兒?”碧煙絕望的大叫:“煙兒恨你。恨你。”

  “誰也走不了!”突突兒冷哼一聲:“左右雙將,替本城主拿下這些人,一個也不許走

  了!”

  無數黑甲夜叉在柳依依及單右將率領下緩緩圍上,萬千支白森森的骨箭指向碧煙等人。

  “莫靈王子,萬妖幫的朋友,各位如要離去本城主絕不阻攔。”突突兒道:“否則就別怪本城主要得罪了。”眼見天生身死,突突兒沮喪之餘遷怒他人,得罪水鴟與萬妖幫也顧不得了。

  莫靈王子搖了搖頭:“水鴟戰士不低頭,不走。”

  突突兒嘿嘿笑道:“好好好,看來王子是一門心思要與本城主過不去,兩位護法怎麼說?”

  魅魁‘呸’的一聲,罵道:“生可忍熟不可忍,姓突的,老子偏不信邪,你不服氣過來大戰三百合。”

  “住口!你惹得禍還嫌不夠嗎?跟我走!”魅成一把抓住魅魁脖領,縱身向外飛去,外圍眾夜叉忙閃出一條路來供他兩個通過。魅成遠遠叫道:“多謝城主!”魅魁掙紮著叫道:“小師父,別忘了來萬妖幫做客...”

  突突兒笑道:“恭送兩位護法,請替本城主拜上神君。本城已張起結界,唯有城門可以出入,切切,切切。”

  碧煙對雷風和莫靈王子道:“雷叔叔,王子殿下,我們沖出去!”

  “末將勸公主殿下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半彎青虹刀光如雪,映著柳依依那張神色復雜的俏面:“天生弟弟已去了,公主難道還要他的遺體受到驚擾嗎?公主只要放棄反抗,城主一定不會難為您。”

  “柳依依,你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天生救過你的命,你竟然...”回頭看看懷中的天生,碧煙哽咽道:“天生,碧煙一定會帶你回去,不會讓任何人碰到你...”

  柳依依望著天生屍體,神色黯然道:“公主殿下,末將只是各為其主...”

  “各為其主?哈哈,笑死俺老雷了。”虎目中寒光隱現,雷風瞪視著面前的眾夜叉兵將:“突突兒卑鄙無恥,竟趁‘玄陰之氣’亂我夜叉的時候公然反叛,哼,要不是大王忙著鎮壓陰氣無法分身,老雷給他個天做膽他也不敢反!你們...”手指著面前眾兵將,雷風激動地道:“你們是誰的兵將?你們的主子是誰?可嘆啊,難道‘孤陽城’中,竟沒有一個忠臣?”

  一些黑甲夜叉緩緩低下頭去,十幾名軍中將領更是面有愧色,眾兵將一陣騷動。

  “啪啪啪..”突突兒鼓掌笑道:“精彩精彩,看不出老雷你還有這樣如此口才,只是可惜啊,本城主威壓之下,哪個不開眼的會陪你去死?哼哼,雷風你打錯算盤了!左右雙將,還等甚麼?給本城主拿下他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5:24

第22章 因禍得福

   成千上萬支‘白骨箭’飛射向碧煙等人。

  幾十名水鴟戰士各自擎出鐵爪,同時發出翅上白光拼命擋據著一波又一波疾射而來的箭雨,雷風則與莫靈王子將手中武器舞成兩個光團,一左一右護住碧煙與精精,只是這白骨箭十分討厭,爆裂後產生的震波能亂人神智,一些功力稍淺的水鴟戰士被震波侵襲,一個個發狂而死。

  轉眼間水鴟戰士已傷亡十餘名,越來越多的‘白骨箭’越過水鴟戰士組成的外圍防禦網,集中攻向雷風與莫靈,雷風與莫靈頓感壓力大增,無奈下只得咬牙苦撐。

  姓單的右將左手一揮,黑甲夜叉分成兩隊,一隊仍將箭矢射個不停,另一隊則收起弓箭,各持彎刀盾牌,近身攻來。

  ‘白骨箭’似有靈性,竟可繞過‘自己人’攻敵。這批近身攻來的夜叉更似早有準備,毫不受骨箭所化震波的影響,在圈圈震波中進退神速,一有機會便抽冷攻擊。被圍的雷風等人既要防備滿天飛射的‘白骨箭’,又要應付一批批沖到面前的夜叉兵,顧此失彼,岌岌可危。

  一劍揮出,震飛了圍在身邊的數十名夜叉兵,雷風大喝道:“王子不要纏戰,向外突圍!”

  姓單的右將冷哼一聲,飛身飄至,一對泛著烏光的手掌化出滿天掌影,緊緊圈住雷風。巧笑一聲,柳依依鬼魅般飄身欺上,彎彎青虹罩向莫靈,媚聲道:“誰都走不了啦,王子殿下,我們親近親近吧。”

  在雷風與莫靈分別被纏住的同時,數百名夜叉兵圍向碧煙,如山刀氣一波波擊在‘冷冥針’所化的護體針幕上。碧煙連遭重擊,真氣幾欲渙散,連駕馭‘冷冥針’也覺困難,護體針幕的威力立時大減。

  雷風急道:“煙兒小心!”那名單右將不用兵器,一雙肉掌卻變化無窮,忽長忽短出手如風,雷風被他纏住了無法分身,空自替碧煙著急而毫無辦法。

  ‘轟!’數百名夜叉兵齊力攻向碧煙,‘冷冥針’所化光幕再也無力支撐,終被攻破。上百道刀氣齊向碧煙沖來。碧煙暗嘆一聲,微合雙目,柔聲道:“天生,煙兒來找你了。”

  “煙兒!”雷風雙眼一紅,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良久...

  並無雷風想像中的慘呼聲發出,雷風又驚又喜,猛攻單右將數劍抽空向碧煙望去。

  ‘咦?”雷風張大了嘴好半天無法合攏,乾脆連正在生死相搏的對手也忘記了,站在空中發起呆來。

  攻向碧煙的數百名黑甲夜叉不知何故同時退出數十丈,手中各拿著一個破盾,一把殘刀,你望我我看你,滑稽已極。

  單右將,柳依依,莫靈王子,萬萬千千名黑甲夜叉均停下手,呆望著碧煙所站方向。

  就連突突兒也滿臉愕然,一付‘這怎麼可能’的表情。

  碧煙也是一臉茫然,呆呆的望向自己頭頂上方...

  在碧煙頭頂近十丈處,一個人正呈大字形張開,輕飄飄地立在空中。

  孫天生。

  正是不久前還捆在碧煙身上,早已死去的孫天生。

  一團濃密的玉青色氣體緊緊裹在他的身上,流動不止。

  在在場者驚詫的目光注視下,玉青色氣體圍著天生的屍體滾動了一陣,緩緩自足心湧泉穴流入體內,沿著雙腿經脈上溯丹田,過檀中分流雙肩,齊聚頭部。

  眾人忽覺眼前一亮,只見三道毫光分別從天生左右肩井穴及頭頂百會穴升起,直沖起近百丈高,而後緩緩散開,如同三朵雲團般懸停空中。

  三朵‘雲團’被空中血色日珠一照,頓時轉為艷紅之色,好像三朵極大的紅花,升騰于天生頭頂上方。

  三朵‘紅花’漸漸漲大,空中那顆血色日珠仿佛受其吸引,隱隱放出三道五色斑斕的霧氣,投入到天生頭頂那三朵‘紅花’中去。

  “日珠之精!”突突兒目注那些五色霧體,心中大驚:“這小子竟到了如此境界?絕不可能!”忙用心望向天生,此刻的天生仍是面如死灰,雙眸緊閉,分明還是個毫無生氣的死人嘛。

  如果不是在場者眾多,突突兒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驗證下是否身在夢中,僅是有能力吸取‘日珠精華’已夠令人吃驚了,死屍在眾目暌暌下頂現三花吸取‘日珠精華’可是從沒聽說過。一向自恃功高蓋世,自認凡事皆在掌握中的突突兒倒吸了口涼氣,有生第一次感受到莫名的恐懼。

  此刻天生頭頂的三朵紅雲因‘日珠精氣’的摻入大起變化,五色斑斕的‘日珠精氣’與紅雲相合,諸色紛呈,變幻莫測,呈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等無數種色彩,層層有序,大放光明。真像是三朵奇花,于天生頭上盛放。

  “真好看耶。”精精歡快的拍著小手:“碧煙姐姐,小哥哥在放煙花給精精看呢,真好看,精精喜歡。”

  碧煙皺了皺眉,低聲問雷風道:“雷叔叔,這是怎麼回事啊?天生並沒活過來,可他...”

  “可他哪里來的能力去吸取‘日珠精華’呢?”雷風笑著搖頭:“還沒聽說過屍體會吸收力量的呢,要是我沒猜錯,等力量蓄夠的時候,這小子就要動手修復斷裂的心脈了。乖乖,屍體會救自己,別說是俺老雷,強如你父王怕是也沒聽說過吧?”

  “可...”碧煙想不通:“可天生明明已經死了,這怎麼可能?”

  “雷叔叔也想不通。”雷風笑著搖頭:“管他呢,這小子能活過來就是好事,哈哈。”

  “好漂亮啊,好好看啊。”精精忽然又叫了起來。

  碧煙與雷風忙向空中望去,只見天生頭上的‘彩雲’正在逐漸縮小,各色彩光分成三路,分別投入到天生頭頂‘百會’及左右肩井穴中,天生的上半身因彩光大量湧入幾如透明,成了個七彩硫璃人。

  不多時彩光全數被吸入天生體內,在心臟部位匯合,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彩色光球,並緩慢的轉動起來。

  光球越轉越急,天生全身也隨著光球轉速的加快放出強烈的光芒...

  “哎呀...”碧煙一捂眼,光華太刺目了。

  在光球轉至最快的那一刻,在場者全感到雙目如遭芒刺,不得不閉起眼睛,連突突兒也不能例外。

  碧煙緩緩睜開雙眼,刺目的光華已經不見,空中的那個人兒,正含笑望著在場的所有人。

  “天生!”碧煙一陣激動,天生真的活了,而且復活後的天生面如潤玉,周身毛孔中隱見彩光流轉,顯然是功力又進了一層。

  “天生小兄弟死而復生,真是可喜可賀啊。”突突兒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小子竟化不可能為可能,成功的死而復生,喜的是‘伏羲三寶’有望得到,自己天下無敵的夢想終有實現的一天。突突兒是真心為天生的復生而高興。

  天生不言不語,微笑著上下打量突突兒幾眼,嘻嘻笑道:“你,就是那個甚麼突突兒吧?”

  突突兒一愣,這小子復生後難道認不出自己了?於是點頭道:“不錯,我們還有七招沒打完,天生小兄弟難道忘了不成?”

  “還有七招?”天生嘻嘻笑道:“妙極妙極,怎麼個打法?”

  突突兒道:“你能再接本城主七招,就算你贏,本城主就放你等離開。”

  “再接你七招,就算俺老孫贏?嘿嘿...”孫天生用一個古怪的動作撓了撓頭道:“我說小子,你沒喝多吧?”

  碧煙與雷風對望一眼,均想真是奇怪,天生這是怎麼了?竟然稱自己‘老孫’,還叫突突兒小子,難道是復活後落下了病?

  “放肆!”突突兒面色一沉:“好狂的小子,竟敢調笑本城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哈哈!”孫天生仰天大笑:“突小子不錯,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俺老孫說這種狂話!沖你這份膽量,俺老孫就陪你玩玩,放心,俺老孫會手下留情,不會要了你的小命,嘿嘿。”

  這番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突突兒身為夜叉界有數高手,那是跺下腳半個夜叉界也要震動的角色,就算是月貅或萬幻神君親來,也不敢如此輕視於他,張口閉口以‘小子’相稱。孫天生剛剛復生就如此‘口出狂言’,在場者無不吃驚。

  碧煙忍不住道:“天生,你...你瘋啦?”她與天生相處日久,熟知天生性情,見他復生後語言行動透著古怪,心裏大為不安。

  雷風卻一拍大腿,叫道:“好小子,了不起,比俺老雷還狂!”

  突突兒不怒反笑:“孫天生,你有心激怒本城主,難道是要本城主再殺你一次嗎?”

  孫天生聳了聳肩,拿眼角餘光瞥瞥突突兒:“突突小子好大口氣,要殺俺老孫?憑你也配!”語落左手微揚。

  “啪啪。”在場者還沒瞧清是怎樣一回事,突突兒左右雙頰已挨了記‘陰陽掌’,一張臉立即腫起了老高。

  全場震驚。

  ‘西王’突突兒是甚麼身份?護體神功又是何等的厲害?這小子竟然伸手就打打了就中中了就腫?這未免也太玄了點兒。卻不知此‘孫天生’實非彼孫天生,突突兒能硬挨兩掌腦袋不碎已是非常了不起,不愧是夜叉國第二高手,領袖群倫的梟雄霸主。

  精精開心的連連拍手:“小哥哥真棒,小哥哥加油啊。”

  ‘孫天生’看了看精精,笑道:“原來是你個老參怪,奶奶的,一千多歲了還硬裝小朋友,你個‘假孩子’做的挺美啊?”

  “人家不是‘假孩子’,小哥哥真壞...”精精小嘴一扁,‘哇’的哭了出來,撲到碧煙懷裏道:“姐姐,小哥哥好壞,精精再也不理他了,嗚嗚...”

  此時碧煙認準了天生是‘復活綜合癥’發作,可惜這裏不是人間,又沒有醫生可以幫他,不由暗暗著急。倒是天生復活後功力似乎大為進步,總算是令碧煙稍稍放心。忙安慰精精道:“精精乖,小哥哥是和你開玩笑呢,精精不生氣。”精精雖然有千年道行,但此類草木之精最為天真,總脫不了稚氣,頭腦也很簡單,聞言點頭道:“原來小哥哥是開玩笑,精精不生氣了。”

  突突兒摸摸自己火辣辣的雙頰,驚疑難安的望向‘孫天生’,只見‘孫天生’笑嘻嘻立於空中,正歪頭看著自己,與先前那個嚴肅認真的大男孩判若兩人,雖是一付滑稽模樣,周身卻隱隱透出種難言的氣勢。

  那種氣勢是身經百戰,見慣大風浪的真正高手才有的‘霸氣’,無影無形,無聲無息,卻能令人不戰而怯,未及交手先輸三分。

  突突兒與月貅曾是生死之交,在月貅身上感受過這種氣勢,可面前這個死而復生的小子所發‘霸氣’竟比月貅更強更猛,突突兒看得暗暗心悸,頓生怯意,不知不覺汗水已浸濕了槍把,竟是不敢搶先出招。

  “呵呵...”隱泛金光的雙眸一掃突突兒,‘孫天生’笑道:“怎麼?不是還有七招嗎?突突小子還不出手?別怕別怕,老孫說過不要你的性命,你怕個鳥?”

  暗中一咬牙,當著眾多手下突突兒只能強撐門面,雙槍一併,分取‘孫天生’左右雙肩.

  槍頭未到,兩道墨黑色的氣體已自槍尖噴湧而出,面對未知的強敵,突突兒不敢藏私,性命交修的‘三屍陰氣’已提到十二成。

  “來得好!”‘孫天生’哈哈一笑,穩立當空不閃不避,待槍氣將及胸前,雙手才疾如星火般提起,兩根小指點上如墨黑氣。

  “嗤-”。聲如裂帛,那樣狂猛霸道的‘三屍陰氣’被‘孫天生’兩根手指一點,立即四散分流,空中溫度突降,冷如三九寒冬。

  “不好!”眼看自己十二成功力凝成的槍氣被對方兩根小指點散,突突兒嚇得亡魂皆冒,飛身就退。

  “要是被你走了,老孫還用混嗎?”大笑聲中,‘孫天生’的身影已飄至面前,指尖玉光一閃,準確無誤地點在槍尖上。

  “啊!”只覺兩道前所未遇的強大真力沿槍直入,長江大河般綿綿湧來,自家的護體真氣一觸即敗,轉眼間土崩瓦解。突突兒駭極色變當斷則斷決定要命不要臉,忙撒手丟槍,同時提起全身功力護住心脈,竭盡全力向後飛遁。

  “要走?老孫送你一程!”‘孫天生’冷笑著一腿踢出,可憐堂堂‘孤陽城主’,夜叉國第二高手,連慘叫聲也不及發出便被踢中前胸,以駭人聽聞的奇快速度劃破長空,流星般消逝于遠方天際。

  “突突小子別裝死,俺老孫等你回來!”‘孫天生’邊玩弄著手中那對銀槍邊嘻笑著遠遠傳聲道:“老孫被你挑起癮頭了。”

  談笑間破‘三陰屍氣’,奪槍踢飛突突兒,舉重若輕如同遊戲,‘孫天生’的表現嚇傻了所有觀戰者。柳依依看得緊皺雙眉,眼下情勢突變,自己還怎麼去‘救’孫天生?去救突突兒好像更合理一些。

  去得快來得也快,‘孫天生’話音剛落,突突兒已白著一張臉飛了回來,雖說是兩手空空,唇邊血絲隱隱,但在遭受如此重擊下還能快速歸來,倒也令人佩服。

  “吃俺老孫一腳還能挺立不倒?突小子有兩把刷子。”‘孫天生’意似贊許地點點頭,伸手將兩根銀槍拋給突突兒:“接著,再來再來。”

  強壓住體內亂湧的真氣,突突兒上下仔細打量著‘孫天生’,半晌才冷笑道:“‘萬幻神君’,本城主自信沒有得罪閣下之處,你這算甚麼意思?”

  雷風‘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萬幻神君’和咱們是敵非友,幹嗎要來幫忙?這可真是奇怪。”

  “萬幻神君?”碧煙皺眉道:“叔叔怎麼會想到是他呢?”

  雷風點頭道:“‘萬幻神君’功力高絕,更是夜叉界最神秘的人物。他與人對陣通常只用兩種方式,一種是以元神出戰,另一種則是強占他人軀體用以克敵。最厲害不過的是,他在強占別人軀體時無影無形,就連被佔用者也毫無知覺,事後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這與叔叔和你父王有意合體又不同。”

  碧煙不安地道:“難道他強占了天生的身體?”

  “從種種跡像看來,應該是他沒錯。”雷風道:“不過就算是‘萬幻神君’親來,應該也沒有能力一招就奪下突突兒的雙槍,難道是他近來功力大進?”

  ‘孫天生’當然不是‘萬幻神君’,正是我們的老朋友孫悟空。孫悟空與刑天自從在北都大學幫助天生‘完氣成丹’,又別出心裁的將‘聖魔意識’灌輸給天生後,為怕天生身體因他兩個的存在產生不良反應,便潛藏于天生的血液內搞起了長期休養,關閉意識像兩只乖乖熊般進入了長期冬眠。

  此後天生被碧煙劫持到夜叉界,壺中遇諸葛,身陷孤陽城,兩個傢伙是毫不知情。

  也是天生福緣深厚,在被突突兒震斷心脈死去的時刻,兩個傢伙不知是因為天生血液停止流動而有所察覺還是睡足了,終於在關鍵時刻醒來。

  眼見小生有難,那還得了?

  兩個傢伙二話不說先退去圍攻碧煙的黑甲夜叉,按刑天的意思乾脆先搞個‘詐屍’,指揮天生屍體把突突兒一批人殺光了再說。好在孫悟空還算精細,知道天生功力還淺,元神又未能凝煉,如果做屍體太久難免會出意外。於是說服刑天先救活天生再說。

  要接續天生斷裂的‘心脈’還不是小菜一碟?最妙的是孫刑二人靈機一動,更在救活天生前送了天生一份大禮。

  原來兩個傢伙在準備動手救人前驚喜地發現天生竟已今非昔比,達到了‘質化階’的層次。在孫悟空和刑天滯留人間的一段時間裏,兩人對人間的各類‘新鮮事物’瞭解頗多,好武成癡的兩個傢伙對現代人的修煉方法自然也有大至的瞭解。知道‘質化階’是現代修煉者邁入先天境的最後一關,通常達到‘質化階’的修煉者會花費很多時間去打通‘天骨’以求與天地合一,進入先天大周天循環。這一步極難極險,很多人花去一生時間也難以突破。

  以孫悟空和刑天的能力要打通‘天骨’不過是舉手之勞,只是在天生活著時兩個傢伙為怕被天生的大腦發覺排斥,根本不敢運功,想幫天生也幫不上。如今可就不同了,天生已死,兩個傢伙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去幫助天生。

  於是就出現了奇怪的一幕--天生的死屍在兩人的幫助下順利打開‘百會’與左右肩井穴的‘天骨’,得以‘三花聚頂’,天生也就此邁入到‘聚頂階’。在兩位大神的幫助下,普通修煉者要花費幾年乃至幾十年才能達到的‘先天境界’就這樣被天生輕易突破。

  一具屍體由‘質化階’順利達到‘聚頂階’,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生是因禍得福。

  兩位大神得意之余更追求完美,因發現‘夜叉界’日珠內蘊精華不同一般,乾脆狂吸了一番日珠精華,再配合本身功力替天生接續了‘心脈’。日後天生‘心脈’與眾不同,皆拜兩位大神所賜。

  此時要做的工作就只剩下了替天生恢復受創的元神。

  因兩位大神的及時出手,天生死後元神還沒離體就被兩位大神藏於‘紫府’。搞定了天生斷裂的心脈後,孫悟空立即大拍刑天馬屁,自認幫天生恢復已很虛弱的元神非刑天不可,自己是萬萬不及,刑天被一頓馬屁拍到發暈,樂呵呵的擔任了這項任務,並美美地想:“猴子總算承認他也有不如我的地方了,嘿嘿。”

  於是屬于刑天的部分力量便擔任起了幫助天生恢復元神的艱巨工作,而孫悟空則趁著天生元神尚未歸位,仍處於‘腦死亡’狀態時登上臺面,暫借天生的身體先過把癮再說。

  可憐的突突兒就這樣被猴子暴扁一頓,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天生何以會功力大進,胡亂猜測下卻怪到了‘萬幻神君’的頭上。‘萬幻神君’也真是流年不利,無故蒙受此不白之冤。

  突突兒認定了‘孫天生’就是萬幻神君,連聲冷笑道:“神君功力大進,真是可喜可賀,只是無故插手本城主的事情是何道理?如閣下不說清楚,突突兒就是拼著一死,也要施展‘化合神砂’,與閣下同歸於盡!”

  ‘孫天生’雙眼一亮:“‘萬幻神君’是個甚麼東西?俺老孫沒聽說過。突小子你說的‘化合神砂’又是甚麼新鮮玩意,快拿出來瞧瞧,快快,別小家子氣。”

  雷風面色一肅:“突突兒,‘化合神砂’太過霸道,絕對不可擅用,這場比試到此為止吧,就算是你贏了。”說著沖‘孫天生’道:“多謝神君幫忙,雷風請神君離體,別害到小孩子。”

  ‘化合神砂’並非法寶,而是夜叉界秘不外傳的高明功法,修習者每日要吸取蘊藏在天地山川間的‘先天金土之精’,將其與本命元神相合,百年才能小成。用其攻敵,可在瞬間將元神化作億萬顆‘金砂’或是‘土砂’,互生互化,無窮無盡。如果用來圍攻敵人,隨著‘神砂’數量呈幾何級數增加,密度趨向無窮大,無論被圍者護身真氣或法寶有多麼神奇,也遲早要被活活擠壓而死,實在是厲害非常。

  這種功法最早其實是人間的修煉者用來躲避‘天劫’的最後方法,在數千年前的人間,很多修煉者都能達到‘合光階’的層次。不但可以吸取大氣層內的‘先天精氣’,更可拮取宇宙內的各種力量以為己用,久而久之,因為和宇宙內的各種力量互生感應,最終會引來一些無法被自身吸收運用的強大能量,這些能量越聚越多,無處渲泄,就會反過來攻擊修煉者,這也就是所謂的天劫。修煉者為了躲避‘天劫’而去煉制各種威力強大的法寶飛劍,同時為防萬一,也發明出各種‘逃命’的招數,用來在無法抵擋‘天劫’時施展,以求令‘元神’安然逃脫。‘化合神砂’就是其中的一種。

  化合神砂其實就是將先天‘金’‘土’之精與本命元神相合,在瞬間將元神藏匿於億萬‘神砂’中,只要有一顆神砂不滅,轉眼就能再化出萬萬千千,是超劫的最後一招。與‘第二’‘第三元神’不同的是,化合神砂只是分化‘本命元神’於萬千‘金砂’或‘土砂’中,比起擁有多個元神的修煉者來,境界尚差了一層。

  這種功法創於人間,在夜叉界沒被後羿封印時,人間與夜叉界交流頗多,因此便傳入了夜叉界,今世的職業劍客都是團體行動,‘抗天劫’時也會得到組織的大力幫助,已經很少有人去修煉這種費時費力的‘神砂’,反倒是夜叉界的高手將其發揚光大,轉而成了夜國秘功。

  雷風知道這種‘神砂’的厲害,一旦全力施展,除非有功參造化的高手,以無上神功於億萬‘神砂’中困住施展者的本命元神,否則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被攻者活活被‘神砂’擠成肉泥,形神俱滅而亡,就是施展者久攻不下,耗盡功力後元神滅亡。實在是拼命的打法。

  他同突突兒一樣,認準是‘萬幻神君’佔用了天生身體,當然要替天生著急,因此不惜充當起和事佬,只希望雙方停戰,至於天生與突突兒的賭約反倒不重要了。

  誰想孫悟空是個好事的祖宗,越聽越來勁,眉開眼笑地道:“甚麼狗屁神君,俺老孫聽也沒聽過。突突小子,快發你的甚麼‘化合神砂’,別理這個大鬍子。”

  突突兒修煉‘化合神砂’並沒到大成之境,目的只是想威嚇‘萬幻神君’,並沒打算拼命。雷風這一出面正中他下懷,剛要就勢下臺,誰想到面前的‘孫天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一心要拿他解悶兒的傢伙,聽說有‘化合神砂’這種新玩意兒就差沒樂出聲了,竟然不依不饒地要他快快施展,突突兒頓時被僵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才好。

  “還等甚麼?”面前的‘孫天生’將眼一瞪:“惹急了老孫,老孫宰了你!”

  “神君不可!”雷風忙道:“‘化合神砂’一出,神君與突突兒難免玉石俱焚,請神君三思!”

  “天生...”眼看天生‘死後’還要遭受無妄之災,碧煙心裏難受已極,忍不住流下淚來。

  “城主是萬金之軀,請城主收回成命...”柳依依與那位姓單的右將率眾跪在空中,齊聲懇求。

  “也罷!”突突兒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正想順水推舟,賣給‘萬幻神君’一個人情,忽聽‘孫天生’冷哼道:“真是麻煩,俺老孫想舒舒服服打一架都不行!都給俺老孫滾開!”說著雙掌一合一分,空中狂風頓起,碧煙雷風與空中萬千名夜叉兵將齊被卷至數裏之外。

  “現在沒人打擾了,突突小子你還不動手?”‘孫天生’雙手抱肩,懶洋洋地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6:09

第23章 大敗西王

   突突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獰笑道:“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城主了!”說著將雙槍插入背後,一把扯散了盤得整整齊齊的長發,身形微晃,在空中圍著‘孫天生’疾轉起來。

  一股暗黃色光影緩緩自突突兒丹田處升起,隨著他越走越快,光影蔓及全身,突突兒已成了一道暗黃色的光帶,緊緊把‘孫天生’圈住。

  “嘻嘻,突小子倒會裝模作樣。”孫悟空笑道:“動手就動手,居然還有過場,哎呀...?”

  話音沒落,只見暗黃色光帶居然像硫璃般四散分裂,碎成了粒粒黃砂。只聞‘娑娑’聲響,黃砂不停分化,轉眼暴漲至億億顆,空中數裏方圓的一塊廣闊天地竟被這種黃砂生生填滿,帶著‘刷刷’異響,向自己壓來。

  運足金睛火眼,卻見入目皆是一片黃色沙海,就連‘日珠’所發光華亦被遮擋,只能看到一圈淡淡的日暈。畢竟是借用天生的肉身,強如孫悟空也不敢大意,忙提起‘天罡之火’自天生周身毛孔發出,先護住天生的肉身再說。

  此刻空中奇景頓現,只見‘孫天生’懸身空中,遍體噴出滾滾紫炎,遠擴數丈方圓。而在數丈方圓之外,卻是萬丈黃沙滾滾翻湧,層層向中間擠壓,與紫炎一碰立即化成飛灰滅失,同時卻又有十倍百倍數量的黃砂跟著壓上,無窮無盡,真如驚濤擊岸,聲勢裂地驚天。

  雷風放眼望去,只見萬丈黃砂怒海中,‘孫天生’挺身屹立,仿佛砥柱中流,看來自保應無問題,只是滿天黃砂生化無窮,要脫身也很困難。不由嘆息道:“我雷風真是老了,竟然一點也幫不上小兄弟,但願小兄弟吉人天相,在夜叉界兩大高手力拼下能保住全屍...唉...。”

  孫悟空借天生肉身發出兩成‘天罡之火’,雖可勉強抵住‘化合神砂’的攻擊,無奈突突兒氣急敗壞,存心以死相拼,這‘化合神砂’本是他借‘先天土精’練成的無上功法,在突突兒全力發動下立刻勾動了夜叉界內所蘊的‘戊土真氣’。只見‘西王府’四面數十裏方圓的地面一陣晃動後漸漸龜裂,無數道黃濛濛的氤氳氣體緩緩從地縫中飛起,向空中聚來。

  就連‘平湖’水面也跟著起了一陣波動,湖面‘骨嘟嘟’翻動著,出現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漩渦,道道黃氣從渦心升起,匯向空中。

  雷風急得汗流滿面,叫道:“不好!突突兒竟然全力發動‘神砂’,如今連‘戊土真氣’也被他引發,萬一再被他勾起‘地煞真火’,恐怕,恐怕整個‘孤陽城’都要毀於一旦!這可該如何是好?”

  碧煙也看得粉面慘白,驚道:“雷叔叔,這可怎麼辦,天生他...”

  “現在已經不是天生一個人的問題。”雷風搖頭道:“一旦‘地煞真火’噴湧而出,‘孤陽城’就要遭遇浩劫,到時就是你父王親自趕來,怕也是無力回天了!這兩人真是造孽啊!”

  兩人說話間空中黃濛濛的‘戊土真氣’已是密佈成雲,漸漸覆蓋了‘孤陽城‘上的整個天空,無數黃雲成朵成片飛向突突兒元神幻化而成的數裏‘砂海’中。

  ‘戊土真氣’與‘砂海’一經會合,立即響起連串異響,‘神砂’化生的速度突贈數倍,圍攻孫悟空的‘化合神砂’變得更濃更密。原本還可見到的那團紫火,此刻因為‘砂海’的密度增加變成了一點熒光。‘神砂’的密度眼看就要大到隔絕光源的程度。

  對身外變化感受最深的就是孫悟空,在‘戊土真氣’呼應下,‘化合神砂’威力大增,無窮無盡滾滾壓來,攻勢攻速都增強了將近百倍。孫悟空不由暗暗叫苦,他吃虧在功力沒有完全恢復,又是借用天生肉身,即使是現有的功力也只能發揮出不到兩成,而突突兒氣急敗壞下不惜引動‘戊土真氣’,等於是借‘孤陽城’方圓數十裏內的地氣精華合攻於他。此消彼長,所向無敵的一代‘妖聖’竟然落了下風。

  四面密如鐵鑄的‘神砂’不停排壓而來,‘天罡之火’雖然是無敵神功,能煉化天下萬物,無奈‘神砂’化生不盡,煉不勝煉,兩者完全是以硬碰硬,‘天罡火’與‘化合神砂’接觸的地方立即因兩股強大能量的互撞響起連串霹靂。

  在‘神砂’霹靂合攻下,兩成威力的‘天罡火’漸漸不支。眼看著從‘孫天生’身體內發出的紫炎已縮至不足一丈方圓。

  ‘砂海’中響起突突兒的狂笑聲:“‘萬幻神君’,本城主還以為你是多麼了不起的高手,原來不過如此,哈哈哈。”

  突突兒認定孫天生已死,暗想能趁機除掉‘萬幻神君’也算是去了一塊心病,得意下忍不住出言挑釁。

  孫悟空不由怒火中燒,想他在幻之神界千年未嘗一敗,是何等的威風,如今卻虎落平陽,竟因為無法全力出手而被人奚落。聞言狂笑道:“突突小子找死!你拿命來!”

  惱羞成怒下,孫悟空打定了主意,準備全力出手對付突突兒。雖然這樣一來天生的肉身難免會因為無法承受他的力量而當場炸成粉碎,但有他和刑天在可以護住天生的元神,大不了日後再幫天生凝煉元神就是了,反正凝煉後的元神與肉身也沒多大差別。

  “死猴子住手!”刑天的聲音冷冷響起:“你要害死小生嗎?”

  “老孫的事你別管。”孫悟空咬牙道:“這姓突的小子老孫是非殺不可。”

  刑天罵道:“放屁,如果你全力運功的話小生非粉身碎骨不可,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娘的,你這死猴子自私自利,整天就懂得自己痛快。哼,竟然騙我幫小生恢復元神自己去打架過癮,眼下幹不過人家就要犧牲小生的幸福...”刑天對孫悟空‘騙他’一事是耿耿於懷。

  “俺老孫心裏有數,大不了幫小生凝煉元神就是了,你和我最多再找個‘廬舍’,這裏好像不同於人間,找個合適的‘廬舍’應該不難。”孫悟空道:“小生和你我不同,你我是因為合體後遺癥而不得不找‘廬舍’,小生卻可以凝煉元神,功力只會提高不會倒退,我有甚麼錯?”

  “放屁放屁,猴子你真是無可救藥!”刑天罵道:“這裏的‘人’雖然強壯,可也未必能像小生一樣得天獨厚。再找個‘廬舍’?虧你想得出,萬一找不到合適的,我們兩個遲早完蛋,娘的,你要死可別拉上俺老刑。再說小生還沒結婚生子,連洞房都沒入過,你聽說過凝煉後的元神可以結婚嗎?你憑甚麼剝奪小生人生的樂趣?”刑天算是沒白到22世紀的人間世界一趟,各類現代語言層出不窮。

  “靠!老色鬼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孫悟空罵道:“結婚有甚麼好,我就不結婚。”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是只猴子!”

  “你!老色鬼,你不服氣咱們先打一架!”

  兩個傢伙就這樣不知輕重地對罵起來...

  “別吵了。”還是刑天首先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再吵下去小生真要灰飛煙滅了。”

  在兩人爭吵的這段時間裏,滿天‘神砂’又攻近了數尺。此刻保護天生肉身的‘天罡之火’已被壓到不足五尺方圓。

  刑天冷笑道:“猴子,人家可是打上門了,還不快想辦法?再晚大家玩完。”

  孫悟空不肯服輸地道:“眼下只有用俺老孫的法子,老孫全力運功對付突突小子,你負責護住天生的元神。”

  “說你沒大腦就是沒大腦。”刑天罵道:“動不動就要犧牲小生,就不能想個更好的方法?真是苯。”

  孫悟空冷哼一聲:“你能想出好法子來,俺老孫就寫個服字,嘿嘿,你有辦法嗎?”

  刑天笑道:“猴子,這可是你說的,嘿嘿,只要如此這般,還怕搞不定突突小子?猴子,你服不服?”

  刑天的方法十分簡單,只要由兩人中的一個運功護住天生經脈,另一人則至少可以發揮出五成功力,對付突突兒已經是足夠了。比起孫悟空那種拼命的打法,刑天的方法果然更為可行。

  孫悟空聽得後悔不迭,暗怪自己這性急的毛病害人不淺,這樣簡單的方法竟會想不出。如今刑天輕輕巧巧便占了上風,自己今後不是要矮他一頭?真是越想越惱。

  “猴子記住,你今後要對俺老刑要寫個服字!”刑天哈哈大笑。

  “別廢話,老色鬼快動手。”

  刑天的真氣迅速周行天生全身,水銀般流動至各處經脈,眨眼之間,天生的經脈內壁上便結起了一層護壁,對巨大真氣流的耐受性有了質的提高。

  “猴子,到你了。”刑天道:“真是便宜了你,要不是此刻收回‘天罡火’會被突突小子趁虛而入,老刑說甚麼也該過把癮才對,哼。”

  “老色鬼說的不錯,下回有機會俺老孫一定讓你先上。”孫悟空哈哈大笑,同時將功力驟然提至五成。

  此刻‘天罡火’已被壓至不足一尺方圓,眼看‘化合神砂’已將接觸到天生肉身。碧煙與雷風正在著急,忽見紫光大盛,滾滾紫炎從天生體內噴出,向四外排蕩開去,空中立時響起連串霹靂聲,方圓數裏排布密如鐵鑄的‘化合神砂’竟被硬生生逼開數十丈。

  眾人只覺眼前一亮,先前已微弱如瑩的那點紫芒忽然大盛,將半邊天空照得光亮如晝,只見團團紫炎之中,一名面色如玉的少年唇邊含笑,雙掌輕攤,數百條細如發絲的玉色光線從掌心飛射而出,透過護體紫炎穿入茫茫‘砂海’中。

  此刻外圍的‘化合神砂’已化生出不知幾萬幾億粒,密度比金鉆更大,說是銅墻鐵壁毫不為過,卻絲毫擋不住這幾百道細如發絲的光線。光線所到之處,如穿腐木,轉眼就透出數裏方圓的‘砂海’,在‘砂海’外圍的四面空中輕輕飄蕩。

  似乎是突突兒感到不妥,‘砂海’中立刻分出上百團大約畝許的‘砂團’,呼嘯著向飄蕩空中的玉色光線罩去,誰想還沒等‘砂團’靠近,空中光線便紛紛爆裂,瞬間暴漲開來,幻化成一片片玉色光幕,反將上百團‘神砂’圍住,四下裏輕輕一擠,威力強橫的‘化合神砂’竟被消於無形。

  眾人看得張口結舌還未及反應,天空中已經是玉霞閃耀,數百塊玉色光幕瞬間無限延伸,已經從外圍緊緊裹住了方圓數裏的茫茫砂海。就在合圍的一瞬間,‘孫天生’身畔的護身紫炎同時向四面擴去,無數粒‘神砂’頓時化作飛灰。

  雷風看著自外反裹住‘化合神砂’的玉光,喃喃道:“竟然可以把內家真氣運用到這種地步,‘萬幻神君’可沒有這種修為啊?難道,難道不是‘萬幻神君’?那又是誰?竟然有如此功力!”

  在紫炎玉光內外交攻下,方圓數裏的‘砂海’迅速縮小,不過盞茶時光,已縮成了一個巨大的砂球,在空中不停滾動,發出‘劈劈啪啪’的爆裂聲。

  孫悟空正在得意,忽聽一聲厲叱,玉光紫炎中包裹的‘化合神砂’竟主動向內縮去,忙運金睛火眼觀看,只見‘砂球’中心處站立著滿臉驚慌之色的突突兒,無數‘神砂’正飛鳥歸巢般向他飛去,與他的身體一接觸立刻就消失不見。

  那‘砂球’中站立的正是突突兒的肉身,他將大部元神化砂攻敵,僅存一絲靈智的肉身就藏在數裏‘砂海’中,如今見勢不妙,正忙著收回元神,先保住性命要緊。

  孫悟空暗暗冷笑,不但不去攻敵,反倒雙掌一揚,將自己發出的紫炎玉光全數震散,道:“老孫給你機會收回元神,不用急,慢慢來。”他倒不是大方,只是覺得用‘天罡火’困死突突兒遠沒有拳拳著肉來得過癮。準備以貼身互鬥的方式暴扁突突兒一頓。

  “不用了...”勉強將元神收回的突突兒臉色慘白如紙,緩緩低下頭道:“不管你是誰,你贏了。”

  孫悟空一愣,突突兒忽然認輸大出他的意料。他一生豪強,是有名的欺硬怕軟,突突兒如果死撐到底,多半會被一頓痛毆,可這一服軟孫悟空倒不知該怎辦才好了,急道:“不行,要打就打到底。突突小子,我們再打會兒行不行。”

  在剛才的大戰中,突突兒的元神受創極重,哪還敢再打下去?突突兒苦笑道:“神君..天生小兄弟,本城主已經認輸,這個...還是不要打了吧?”

  “不行,俺老孫好不容易才打次架,你可不能說不打就不打。”‘孫天生’撓撓耳朵,焦急地道:“快點動手,俺的時間可不多了。”

  突突兒聽得哭笑不得,連連搖頭道:“不打不打,本城主已經認輸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孫悟空大感無奈,自己在幻之神界縱橫千年,殺過無數天神天妖,卻從沒動手打殺過一個‘不肯反抗的人’,雖然眼前這突突小子令人厭惡,可人家口口聲聲說要認輸,又不肯再動手,自己可是毫無辦法。

  “猴子別再磨菇。”刑天的聲音響起道:“小生的元神必須歸位了,猴子回來!”

  ..........

  像是做了一場大夢,孫天生緩緩睜開雙眼。

  空中還飄浮著幾朵奇怪的黃色雲團,突突兒臉色慘白地站在對面空中,神色不安地看著自己,萬千夜叉兵將和碧煙雷風都退到了數裏外的空中,碧煙望向自己的眼神熟悉而又陌生...

  “我還活著?還是我已經死了?”天生沒有忘記自己被突突兒震斷心脈,在碧煙懷中死去的那一幕。

  可眼前的一切,又不像是死去的人可以看到的景像。

  “碧煙...”天生試著叫了聲。

  可以發出聲音,如果碧煙能夠聽到的話,自己應該是沒有死。

  “天生!”碧煙飛身撲來,管也不管就一頭紮進天生懷中:“你...你最壞!嚇死人家了。”粉拳玉腿,齊向天生招呼過來,只不過輕輕柔柔的,打在身上那叫一個舒服。

  “天生小兄弟,你還好嗎?”雷風笑呵呵地同莫靈精精等飛過來。莫靈開心地笑著,沖天生伸出食中二指,用人類的禮節歡迎朋友的歸來。精精叫道:“小哥哥...小哥哥...”

  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說先前的‘孫天生’身份難測的話,眼前這個可是如假包換的孫天生了,至於先前那個人是誰,大家沒心情去追究,更沒必要去追究。

  大家圍繞在天生身邊,關心著天生的身體狀況。碧煙含著眼淚笑道:“天生,你完全恢復了嗎?真是嚇死大家了。”

  給碧煙這一問,天生忽然感到莫名地疲憊,只覺渾身軟綿綿的毫無氣力,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碧煙,我很好,就是有點累,很想睡覺...”說著,天生已無法控制地歪倒在碧煙懷裏,閉上眼鼾聲響起。

  “讓他好好地睡一覺吧。”雷風回身看了突突兒一眼,道:“好在突突城主已經認輸,以城主的身份地位,想必不會出爾反爾吧?”

  大家不由暗暗緊張,如果此刻突突兒來個翻臉不認賬,那可真是有麻煩了。

  突突兒自然也看出眼前這個孫天生與剛才不同,他心裏早有打算,聞言哈哈笑道:“本城主一諾千金,說過的話當然是算數的。老雷你不用多慮。”

  雷風點頭道:“如此就好,既然這樣,我們就告辭了。碧煙我們走。”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雷風生怕突突兒會反悔。

  “慢著!”突突兒笑道:“本城主的話只說了一半。老雷你太性急了。”

  雷風變色道:“難道你要反悔。”

  “本城主說的清楚,如果孫天生獲勝,本城主不會阻止各位離開此地!”突突兒笑道:“各位盡可離開‘西王府’。不過各位能不能出‘孤陽城’,就看各位的真本事了,此刻護城結界早已張開,城門更有重兵把守,要出城可是不容易啊。當然,如果各位有月貅老兒那樣的功力修為,一樣可以視‘護城結界’如無物,來去自如的。哈哈。”

  “突突兒!你真是卑鄙。”雷風怒道:“老雷倒要試一試你的破結界有多厲害。”

  “歡迎歡迎。老雷你盡可嘗試。”突突兒轉首喝道:“左右雙將,立即率眾馳援東門,放出一個,提頭來見!”

  “是!”單右將躬身領命。柳依依微笑著盈盈接命:“屬下明白...”

  數千名黑甲夜叉隨單柳二人向城東飛去。

  突突兒笑道:“老雷,恕本城主不遠送。”轉首又對莫靈道:“莫靈王子,閣下如果要回去,應該走西門,本城主親自恭送。”

  莫靈搖搖頭:“西門,不去,東邊,送朋友。”

  雷風忙道:“王子不可,如果你為了我們同突突兒為敵,等於是代表水鴟向突突兒宣戰,你父王定然震怒。我們不能再連累你了。”

  莫靈搖搖頭,神態堅決地道:“為了朋友,水鴟可以死。父王怪罪,不會的。要去,東門。”

  碧煙道:“雷風叔叔,王子是真心幫我們,我們也需要王子的幫助...”

  雷風無奈地點點頭:“好吧,莫靈王子,雷風認了你這個好朋友。”說著伸出雙手,與莫靈緊緊相握。

  突突兒冷笑道:“各位可以動身了,本城主既然輸給孫天生,在半日內不會親自出手阻止你們出城,不過如果各位半日內出不了城,嘿嘿...”

  怒瞪了突突兒一眼,雷風道:“我們走!”

  眾人帶著熟睡中的天生飛身而起,直向‘孤陽城’東門而去...。

  ‘孤陽城’是邊城,也就是所謂的‘關城’,邊關。因為夜叉國特殊的政治,經濟環境,夜叉國的四面都有連綿不斷的萬裏長城,彼此互連互接,好像一個四方的城國。

  ‘孤陽城’就是夜叉國西面最大的關口,西面長達萬裏的長城上關口不下百數,都在‘孤陽城’的統轄之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孤陽城’南北兩面皆是連綿遠伸的城墻,只有東西兩面,才有出入的城門,西面是萬裏洪荒惡土,是水鴟族人和一些強力妖精謀生計稱字號的演武場,往東則深入夜叉國內腹,才是真正的‘花花世界’。

  要回到夜叉國王都‘雲夢城’,必須從東門通過。

  碧煙等人來到東門時,柳依依與那名姓單的右將早已恭候多時。

  因為護城結界的全力發動,由夜叉國特有的‘黑田石’構築的城墻上隱隱透出濛濛紅光,沖至空中千丈後四面張開,將空中所有通路完全隔斷。

  巨大的城門前方,柳依依與單右將並肩而立,身前身後站滿了手持利刀堅盾的黑甲夜叉。城墻上方,數千名‘黑甲卒’彎弓搭箭,森森骨箭指定城門前三丈之地,任何人敢越雷池一步,難免被萬箭齊攻。

  碧煙雷風互望一眼,心裏都是暗暗打鼓。看眼前的形勢,要沖出‘孤陽城’是難比登天。

  柳依依蓮步輕移越眾而出,嬌笑道:“末將恭迎公主,恭迎雷將軍。”

  碧煙哼了聲,道:“柳依依,識相的就打開城門,否則...”

  “否則怎麼樣?”柳依依巧笑如花:“我眾你寡,憑你們幾個人萬萬沖不出‘孤陽城’。依末將看嗎,公主還是束手就擒,城主好歹也是你的叔父,一定不會虧待公主。”

  “胡言亂語!”雷風一橫肋下巨劍:“‘孤陽城’的兵將聽著,突突兒公然造反,滅亡是遲早的事,公主鸞駕在此,敢擋路者殺無赦!”

  火巨人雷風在夜叉國大名鼎鼎,更在軍方擁有極高的威信,此言一出,城上城下的夜叉兵將不由一陣騷動。

  “柳左將不用多說,動手拿人!”單右將隱隱感到不安,飛身而上直取雷風。

  雷風哈哈大笑,‘火靈劍’幻出道道虹芒,將單右將緊緊圈住。單右將悶哼一聲,身體奇跡般縮成一個圓滾滾的肉球,兩手兩腳皮條一樣拉長數倍,詭異的避過劍芒,帶著凜凜寒風回擊雷風。

  這單右將的功夫古怪,全身皮肉又滑又韌,被劍風擊中也似毫無所覺。反倒是他的長手長腳幻化無窮,專向雷風要害處招呼。雷風狼狽不堪的躲過幾次要命的攻擊,罵道:“甚麼鬼東西,娘的。”

  莫靈率領餘下的十幾名水鴟戰士輪番撲擊城上的黑甲卒,水鴟戰士天生可以從翅上發出白光攻擊敵人,且又身體靈活,常常是一擊就走。城上的弓箭手發箭去射,不是被水鴟戰士發出白光將箭射落,就是被水鴟戰士輕輕避開。莫靈的人志在擾敵,靠著身體靈活與城上的弓箭手纏鬥,很好地起到了牽制敵人的作用。

  碧煙背著熟睡的天生,全力發動‘冷冥針’護住自己與精精,嘗試著向城門沖去,無奈城門前排列著數百名黑甲夜叉,碧煙每次一靠近就有數百道刀氣合力劈來,‘冷冥針’雖然神妙,但碧煙苦在功力不足,再加上城上不時有‘白骨箭’射來,雖然對方怕誤傷到自己人而換上了不會爆裂的普通骨箭,但這些弓箭手個個都是千挑萬選,功力不凡,碧煙不敢輕視,只好在城門前左閃右避,等待機會。

  柳依依飛身而起,手中青虹連閃,十幾道半月形的光華攻向雷風,嬌笑道:“‘孤陽城’左右雙將服伺雷將軍一個人,雷將軍該滿意了吧?”

  雷風晃身躲過柳依依的攻擊,罵道:“不要臉的騷狐貍。”他與突突兒一戰後功力損耗太大,不敢擅用‘以氣驅劍’那類威力浩大的招法,只能勉強做貼身肉搏,本來與單右將還能打個平手,柳依依這一加入立刻落了下風。

  雷風正在連連叫罵,忽聽柳依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雷將軍,等會兒場面一亂,您就攜同公主往城門沖,末將自會接應。”

  雷風一愣,不明白柳依依用意何在。忽見柳依依刀光一轉,竟向單右將斬去。

  柳依依像是知道單右將弱點所在,一連十幾刀均劈中肉球與手腳的接合處,單右將慘嚎一聲暴退數尺,身體已恢復成原狀。

  “柳依依你瘋了?”單右將面色鐵青地道。

  左右雙將忽然倒戈相向,城上城下的黑甲卒一陣騷亂,不由紛紛停下手,所有的目光全凝聚在柳依依依與單右將身上。

  “你...你不要臉。”柳依依粉面通紅,聲音悲切。低頭望向自己胸部。

  柳依依胸前那小巧的護心鏡上方,整塊甲葉已蹤影不見,連甲葉下所穿的紅色褻衣也少了一大塊,看樣子像是被人整塊硬生生扯落。雪白的胸乳露出大半,玉肌上爪痕隱隱。

  單右將一愣,忙道:“不是我!”

  “不是你還是誰?難道是我自己?”柳依依怒道:“明明是你趁亂動的手,我...我早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想不到你竟敢當眾非禮...嗚嗚。”說著眼圈一紅,流下淚來。

  夜叉兵將們恍然大悟,均想:“原來單右將趁亂做出這樣的事情,柳左將不會自己扯破衣服,雷風又是有名的不近女色,不是他還能是誰?再說單右將手上的功夫了得,單看這一招‘破甲尋乳’的功夫就知道非他莫能。唉--柳左將這麼美麗,也難怪單右將忍不住了。”

  柳依依怒道:“姓單的,看刀!”半月刀直取單右將。

  “不是我!”單右將是有口難辯,兩人打成一團。

  他兩個一動手,城上城下立時議論紛紛,這些夜叉兵分屬柳依依與單右將屬下,立場畢竟不同,漸漸由議論變成爭論,單右將的屬下道:“我們將軍動了手是不假,可你們的柳將軍太風騷,可不能全怪我家將軍。”柳依依的手下就說:“放屁,你們家將軍動不動就變成個肉球,我們柳將軍是瞧不上他,他才做出不要臉的事。”兩邊爭得臉紅脖子粗,漸漸粗口相加,進而拔刀相向,‘乒乒乓乓’打成一團。

  雷風早已暗中通知了碧煙與莫靈,見場面一亂,立刻飛身沖向城門。這會兒全部的夜叉兵將分成‘柳’與‘單’兩大陣營,正打的熱火朝天,雷風與碧煙一行沒費多大力氣就已沖進城門洞內。

  柳依依見大事已成,疾攻單右將幾刀,嬌笑道:“姑奶奶不奉陪了。”轉身飛向城門。

  單右將這才恍然,大喝道:“別打了,柳依依倒反,大家跟我奪回城門!”眾夜叉兵將這才看清眼前形勢,紛紛隨單右將向城門殺去。

  莫靈讓過柳依依,率十幾名水鴟戰士一字排開堵住了單右將及眾夜叉兵的去路,城門洞裏空間有限,人多派不上用場,弓箭也無法發揮威力,任憑敵人攻勢如潮,水鴟戰士們仍可輕松守住。

  柳依依飛近城門,見雷風正賣力的用手中巨劍狂砍不停,弄的城門‘砰砰’大響,不由‘噗嗤’一笑,道:“雷將軍,門有結界保護,砍是沒用的,讓末將來吧。”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鑰匙,插入門上鎖眼,然後抓住門環左轉三次右轉三次。只聽‘吱呀’一聲,巨大的城門緩緩向左右打開。

  雷風沖柳依依擠擠眼,笑道:“柳左將,你這次功勞不小,可是老雷不明白...”

  向雷風送上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柳依依道:“現在可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公主,雷將軍,我們快走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6:31

第24章 三寶之謎

   夜叉國王都。雲夢城。

  如同這座城的名字一樣,雲夢城終年雲霧繚繞,每逢‘日珠’高掛的時候,日光透過層層水霧,就會折射出萬千道彩虹,久久不散。所以雲夢城又稱做‘虹城’,‘七彩之都’。

  總之,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如今的雲夢城卻像個失去了青春的老婦人,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雲霧隱隱呈現出不正常的灰黑色,‘虹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沉睡在令人窒息的灰暗中。

  日珠當中的時刻,一道柱形青光忽然從城市中心升起,在空中四面散開,然後漸漸散入到那些灰黑色的雲霧中。灰黑色的雲霧似乎是受到青光影響,顏色紛紛由深變淺,漸漸回復成原先的純白色。

  每天的這個時候,夜叉王月貅都會運功化去被他從四面八方吸納而來的‘玄陰之氣’,也只有這個時候,雲夢城才能恢復昔日的光彩。

  ‘雲夢城’的居民都清楚地知道,如果按照夜叉歷計算,月貅已經‘堅持’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如果沒有月貅不計自身功力耗損的後果去壓制‘玄陰之氣’,夜叉國的遭遇不敢想像。

  長籲出一口氣,月貅緩緩張開雙目。強如月貅,也前所未有的感覺到深深的倦意,此刻的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覺,哪怕是睡上一刻鐘。

  月貅卻不能睡。

  ‘玄陰之氣’外泄,突突兒謀反,夜叉國風雨欲來。

  月貅怎麼能睡得著?半個月以來,這位夜叉國第一高手,統馭四大元神所向無敵的夜國之王在一天天的衰弱下去,連月貅自己都不清楚,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一雙柔弱無骨的玉手輕按在月貅肩上,跟著便是輕柔的聲音在月貅耳邊響起:“每天這樣總不是辦法,貅哥,蘭兒在為你擔心。”

  月貅微笑著轉過頭去。身後正站立著一名紅發雪膚,容色如仙的中年美婦,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月貅,流露出關懷的神色。

  夜叉國之後,俏夜叉羅若蘭。如果按照人類世界的說法,她應該被稱為‘夜叉國第一夫人。”

  羅若蘭沒嫁給月貅之前,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刁蠻無禮,自從做了月夫人卻一反常態的溫柔如水,與月貅做夫妻兩百年來沒紅過一次臉,是月貅的床上嬌妻床下良謀。

  月貅笑著拍拍胸膛道:“你夫君功力深厚,不怕不怕。”

  “死相。”羅若蘭笑著啐道:“人家跟你說正經的,‘玄陰之氣’總還有解決的辦法,突突兒的事你怎麼打算?”

  月貅笑道:“突突兒公然謀反後卻按兵不動,如果不是因為他準備不足就是另有打算,這樣也好,現在實在不是動刀兵的時候,解決‘玄陰之氣’才是第一要務。”

  “算你聰明。”羅若蘭笑道:“生兒醒過來已經有三天了,我們是不是該和他談一談?”

  “三天來我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月貅點頭道:“兩百年了,真是造化弄人,我們終於還是要面對。只不過要生兒去冒險,我心裏總是不忍。”

  羅若蘭酸溜溜地道:“你當我不知道,兩百年前的事,你一直就放不下,哼,我再怎麼對你好,你還是忘不了她。”

  月貅苦笑著搖頭:“過去這麼久了,你又是吃的那門子醋?當年大家都糊塗了一場,倒是苦了生兒這個孩子。”

  “這小子的運氣夠好了。”羅若蘭不滿地道:“我們嬌滴滴的小公主還不夠補償?”

  “但願如此吧,我們這一代恩怨糾纏,但願他們能夠幸福美滿。”月貅仰起頭,望向對面空無一物的墻壁。

  天生已經醒來三天。

  由於孫悟空的一通亂搞,畢生只會殺人不會救人的刑天幫人恢復元神又是‘新媳婦上轎頭一回’,兩個傢伙雖然救活了天生,天生的元神仍是非常虛弱。

  因此天生是一路熟睡著來到了雲夢城。到了雲夢城的第二天,睡足的天生才算醒來。

  在天生醒來的三天裏,碧煙,精精和柳依依都來看望過天生,柳依依此回立了大功,碧煙也對她另眼相看,不再以柳左將相稱,而是和天生一樣,一口一個柳姐姐叫得親切,柳依依則嬌笑連連,美得令天生目眩。

  為了讓天生多休養,大家每日只來看望天生一次,其間羅若蘭來過幾次,月貅卻一直沒有露面。天生不由暗暗著急,他現在是急著想見月貅,好盡快搞定甚麼‘玄陰之氣’回到人間。可每次向碧煙提起要見月貅的事,碧煙總是紅著臉轉身就跑,天生大感奇怪,不明白何以自己一覺醒來往日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刁蠻無禮的小公主竟變得愛害羞了。無奈下天生只能等待。

  在醒來的三天裏,最令天生煩惱的就是自己身體的變化,往日封閉的身體真氣充盈,‘初味真火’運轉如意。可現今卻變了個樣子,身體像是開了‘天窗’,頭頂百會和左右肩井穴總是有氣體流動出入,天生用內視之術察看下不由大驚,只見體內好容易練成的真氣真火飛速向體外洩露,一出身體就消失在空中不見。同時大量‘來路不明’的能量從外界向體內狂湧,卻又偏偏不能和體內真氣溶合,雙方猛烈沖突,害得天生苦不堪言,只好強行用意念調動真氣‘封’住百會與左右肩井穴。

  回想自己死而復生的經歷,天生幾乎肯定是孫悟空和刑天兩個傢伙在搞鬼,於是連聲呼喚兩人。孫刑二人大著膽子回了幾句話,發現天生身體沒有太大的不量反應,這才爭先恐後的向天生說明瞭事情的先後經過。

  天生大感奇怪,按他兩個所說,自己應該是因禍得福才對,為甚麼‘聚頂’後反倒會出現不良反應呢?

  原因正是孫刑兩人好心做了壞事。

  從‘質化階’到‘聚頂階’是修煉者所遇的第一個難關。難就難在修煉者要在‘聚頂前’將體內所練的任何一種‘五行真氣’練到登峰造極之境並在明白‘五行生克’之道後才可嘗試打通‘天骨’。因為無論人間還是其他的世界,萬物都脫離不了‘五行’的範疇,密佈在空間的能量也具有五行屬性,修煉者必須將體內的某屬性真氣練至化境,才能按照‘五行生克’之理將外界的五行之氣化為與自己所練屬性相同的‘真氣’,從而具備無限吸收外界能量的本領。

  這就是所謂的‘五氣朝元’,是‘聚頂階’的較高層次。按照現代劍學理論,達到‘五氣朝元’的程度,可以無限吸收外界能量,才有可能進一步修練‘真罡劍氣’,初步禦劍飛行。至於要真正將體內的‘五行真氣’化為劍氣,那要先天稟賦奇高的人才能做到,一般的職業劍客可望不可及。

  問題就在於天生從沒學習過正規的‘劍學’理論,根本不懂‘五行生克’之道,雖然誤打誤撞成就了‘初味真火’,本身所練的‘離火真氣’卻沒到化境。孫悟空與刑天身為天神和天妖,所習的功法和人類完全不同,對‘劍學’更是一知半解,只懂得幫天生打通‘天骨’,對甚麼‘五行生克’是一竅不通。天生的‘天骨’一開,外界能量與天生體內真氣不能溶合必然互相攻擊,害得天生只能‘封’上普通修煉者連做夢都想打通的‘天骨’。

  “猴子,這樣也不行,外面的力量還是會攻擊我!”天生皺著眉叫道。

  “娘的,真是奇怪,老刑,你有沒有辦法?”

  閑著也是閑著,在孫悟空和刑天的鼓勵下,天生嘗試只打開‘百會穴’,尋找將外界能量化為己用的方法。兩位‘高參’非常踴躍,‘壞主意’層出不窮。

  “這樣也不行?”刑天的聲音道:“試下逆行真氣會怎樣?”

  “你是不是傻的?”孫悟空道:“上次不是試過了?害得天生好半天只能用手走路!”

  “試過了?那俺老刑也不明白了。”刑天嘆息道:“可惜小生的大腦總是排斥我們的力量,我們只能用嘴說不能親自去試。唉---‘成功總要經過實踐啊’。”

  天生聽他兩個越說越遠,有些不耐煩地道:“算了,今天不試了,以後再說。”

  “以後再說甚麼呀?”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碧煙臉兒紅紅地走進來道:“天生你在跟誰說話?”

  “沒有,沒有。我只是自言自語。”天生忙轉移話題道:“碧煙你有事嗎?”

  俏臉更紅了,碧煙低下頭柔聲道:“我父王要見你...”

  “好!我們立刻就走。”終於要見到月貅了,天生不由一陣興奮,甚至忽略了臉蛋紅紅,表現很不‘正常’的碧煙。

  寬闊的房間中沒有火燭,四面墻壁發出的瑩瑩白光卻將滿室照得亮如白晝。

  “天生,父王要和你單獨談話,我走了。”不等天生回答,碧煙已‘逃命’似的快步離去。

  心裏暗暗奇怪,天生把目光投向房間正中。

  房間正中的高背金交椅上,端坐著一名身著錦袍,顴骨高聳,目光銳利如電的中年夜叉。此刻正上下打量著天生,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生兒,坐下說話。”月貅指了指身邊空椅道。

  依命落座後,天生偷偷打量著月貅。傳說中的夜叉王,原來竟是這樣平易近人。天生不由放鬆了緊張的心情。

  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天生,月貅笑道:“生兒,這裏只有你和伯父二人,伯父這樣安排,你可知道是為甚麼?”

  “伯父是要與生兒談‘玄陰之氣’的事嗎?”天生有些不解,‘玄陰之氣’為禍夜叉界和人間,幾乎是盡人皆知的事,好像沒必要這樣小心謹慎的‘密談’,連碧煙和羅若蘭也不能在旁。

  “不錯,如果任由‘玄陰之氣’洩露下去,不但夜叉界的夜叉會漸漸失去理智,爆發出先天兇性,人間的溫度更會不停升高。”月貅道:“最糟的是,後羿封印的力量終有一日會在‘玄陰之氣’的日漸侵消下完全喪失。夜叉界與人類世界其實是同在地球的兩個不同空間,一旦後羿的力量消失,成千上萬名夜叉就會突然出現在人類世界,也會有人類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了‘孤陽城’的城墻上。”

  天生聽的瞠目結舌。

  “這些結果雖然可怕,卻並非不能解決。”月貅嘆了口氣:“憑夜叉界現有的力量和人間職業劍客的實力,如果只是‘玄陰之氣’還不足以造成浩劫,可怕的是,“玄陰之氣’的洩露只是這場浩劫的開始!”

  “‘玄陰之氣’只是這場浩劫的開始?”天生忍不住追問道:“月伯伯,您所說的浩劫是?”

  “這是夜叉國最大的秘密,只有歷代夜叉王才能知曉。”月貅道:“這個消息一旦洩露,會在人間及夜叉界造成極大的恐慌。”

  “原來是這樣。”天生強壓住想要一探內情的沖動:“對不起月伯伯,生兒不該問。”

  “不。”月貅笑著擺了擺手:“我既然找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

  “不要...”天生隱隱感到不安,萬一聽了只有歷代夜叉王才能知道的秘密,自己豈不是有大麻煩?

  “夜叉界有一個傳說...”月貅自顧自地道:“當年後羿借‘伏羲三寶’壓制住‘玄陰之氣’後便去了大宇宙中尋找生命的秘密,臨去之時,將三寶放在‘太虛幻境’中。人人都以為三寶的作用是為了防備日後‘玄陰之氣’再次噴湧,其實不然。後羿離去時,其實是給當時的夜叉王留下了一段有關三寶的預言...”

  “伏羲三寶?關於三寶的預言?”天生聽得入迷,忍不住追問。

  “大概的意思是說:玄陰之氣再次噴湧的時候,神鏡將喚起沉睡的惡魔,百萬魔軍席捲人間,禍及夜叉,身有九脈的少年應運而生,以寶制寶,滅魔救世。”月貅道:“為了防止貪心者做無謂努力,歷代夜叉王沒有保留‘九脈少年’的秘密,夜叉界的夜叉都知道,只有身懷九脈的人才有可能進入‘太虛幻境’取寶,可三寶會帶來巨大的浩劫卻是夜叉國最大的秘密。”

  “難道三寶反而會帶來災難?”天生道:“太虛幻境又在哪里?”

  “禍起於三寶,又要靠三寶來結束。”月貅道:“真正的答案怕是只有到太虛幻境中才能揭曉了。太虛幻境的入口就在水鴟族人棲居的‘暗默之湖’中,這也是只有歷代夜叉王才能知道的秘密,連水鴟王也不知道。”說完微笑著看向天生。

  天生暗叫不好,忙道:“月伯伯,生兒本來是不想聽的,是你自己說的。”

  月貅呵呵笑道:“小鬼頭不用和叔叔討價還價,你註定了是下一代夜叉王!”

  “我不!”天生真急了,好端端地要自己做甚麼夜叉王,真是莫名其妙,忙爭辯道:“我又不是夜叉!我是人類!”

  月貅搖了搖頭道:“孩子,你錯了。你也是夜叉,準確的說,你是半人半夜叉,你其實是人和夜叉的混血。”

  天生如遭雷擊的呆住了,半晌才拼命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孫媽媽告訴過我,我是職業劍客的後代...我怎麼會是夜叉呢?”

  “哦,他後來做了職業劍客嗎?”月貅沉思道:“你的父親確是人間的劍客,但你的母親卻是夜叉,她叫練霓裳,夜叉國第一美人。”

  天生拼命搖頭:“我不信,我不信。”一時之間,他實在接受不了自己是人類與夜叉混血兒的事實。

  “生兒...”月貅耐心地道:“你可知道為何只有‘身懷九脈’的人才能進入‘太虛幻境’嗎?因為進入太虛幻境的人註定會得到‘伏羲三寶’,無敵於天下。後羿當年雖然無奈下把夜叉封入今天的夜叉界,但對夜叉並無偏見,他不希望人類或是夜叉得到三寶,轉而對另一族不利,因此才在‘太虛幻境’設下禁制,無論人或夜叉進入,都會在瞬間功力泄盡而亡,只有‘身懷九脈’的人才會不受影響。”

  月貅加重了語氣道:“只有夜叉與人類的混血兒才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成為‘身懷九脈’的奇人,生兒,你明白嗎?後羿功力之高,已接近‘造物神’的境界,就是與當年的伏羲,女媧相比也不逾多讓,你是他算定的有緣人!”

  “難道,難道月伯伯您認識我的媽媽嗎?”天生漸漸接受了事實,情緒穩定了下來。

  “我又怎麼會忘記你的媽媽...”月貅長嘆一聲,雙目隱現淚光:“她是月伯伯這一生也無法忘懷的。”

  “月伯伯,我想知道媽媽的事情...”

  月貅點了點頭,思緒回到遙遠的過去......。

  “兩百多年前,月伯伯還只是夜叉國的王子,那時你母親也是夜叉國貴族之後,月伯伯和你的母親,還有突突兒,是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學藝,一起玩耍,可算是形影不離...”月貅微笑道:“那段時光真是讓人懷念。”

  天生心想:“原來突突兒也認得媽媽。”

  月貅目光迷離,仿佛又回到了當年:“轉眼我們三個都過了一百歲,按夜叉國的規矩,一百歲就到了成親的年齡,你母親美名遠播,自然有很多貴族子弟上門求親,可都被你母親一一拒絕,我知道,你母親喜歡的根本就是我!”說到這裏,月貅滿臉紅暈,活像個情動少年:“我...我就在那時向你母親求愛,可...可令我想不到的是,突突兒竟說愛上了你母親,也同時登門求親。”

  天生呆了呆:“難道媽媽喜歡上了突突兒?”

  “當然不是!”月貅怒道:“你母親從來只喜歡過我一個,怎麼可能喜歡上突突兒?她...她是心太軟,不忍心當面拒絕突突兒,要我們兩個給她時間考慮。”

  天生心想:“媽媽看來對突突兒也是有感情的。”

  “此時我和突突兒卻做了一件錯事。”月貅嘆息道:“我們相約私鬥,說定了勝者可以迎娶你母親,想不到鬥到一半未分勝負,卻被你母親發現,你母親見我們兩個竟把她當成賭注,失望下再也不肯理我們兩個,並揚言說自己會嫁給他人。”

  “我只當你母親是說氣話,想不到她卻說做就做,竟真的答應嫁給一名追求她多時的貴族子弟。”月貅搖了搖頭:“我聞訊後慌了手腳,竟然做了一生中最大的錯事。”

  “月伯伯...”天生隱隱感到不安。

  “我在父王面前苦苦哀求,以死相脅。父王終于答應替我出面。”月貅道:“我父王向你外公家送去聘禮,我則滿心歡喜的等著迎娶你母親,想不到等來的卻是壞消息,你母親向來最恨人以勢相壓,我如果苦苦求她,也許還有希望,我父王這一出面,你母親頓時大怒,當場撕了婚書,打翻聘禮,闖下滔天大禍,我父王當即下令捉拿了你母親全家。我聽到消息後大驚,忙偷出母后的‘青毗壺’,潛入天牢救出了你的母親,你母親本不願離開,我只得先制住她,並拜託壺中朋友一路護送,從此你母親便借‘青毗壺’離開了夜叉界。可是我能力有限,無法同時救出你外公外婆等,我父王得知你母親逃走,大怒下竟下令殺了你外公全家。”

  天生暗暗心驚:“原來月伯伯和媽媽之間還有這樣一段故事,月伯伯說的壺中朋友,難道就是諸葛叔叔?”

  “生兒,你怪月伯伯嗎?”月貅忽然問道。

  天生搖了搖頭:“生兒認為不全是月伯伯的錯,更何況月伯伯也救了媽媽,月伯伯,後來媽媽沒有回過夜叉界嗎?”

  “又過了一百多年,你母親回到了夜叉界,那時月伯伯已經是夜叉王,也有了自己的王后。你母親不是一個人回來,和她同來的,還有一個姓任的人間劍客。”月貅道:“你母親此次回來一是歸還‘青毗壺’二是為了打聽家人下落,聽說家人的噩耗後你母親非常傷心,便在那姓任的陪同下去拜祭你外公外婆,我無顏前去,就沒有陪同,想不到...”

  天生忙道:“這姓任的劍客是不是生兒的爸爸?我原來姓任!我原來姓任!”

  “不錯,這姓任的人應該是你父親。”月貅道:“想不到你父母在拜祭你外公外婆時突遭一夥高手襲擊,那些人不傷你母親,卻專向你父下手,把他擊成重傷。”月貅道:“後來伯伯調查才知,那夥高手是突突兒派去,目的是殺了你父親,奪走你母親。”

  天生忙道:“媽媽和爸爸後來怎麼樣了?”

  “他們像是平空消失了。”月貅道:“在你父親重傷的那刻,忽然白光耀眼,你父母就都不見了,在沒有‘青毗壺’幫助的情況下,月伯伯實在想不出他們是怎樣離開的夜叉界。”

  “不過月伯伯相信他們沒有死,很可能是回到了人間。”月貅又道:“多年來月伯伯一直刻意回避這段往事,不敢去想你的母親,直到‘玄陰之氣’噴湧的前刻,月伯伯才想到了你。”

  “我?”

  “不錯,按後羿的預言,應該有夜叉與人類的混血兒出現,這使月伯伯想到你的存在,那一刻月伯伯真的很高興,於是便叫煙兒帶上‘青毗壺’去人間找你。”月貅道:“‘青毗壺’可穿越位於同一地域的不同時空,並可感知任何有異於一般的力量,在它的幫助下,煙兒果然找到了你。生兒,這些年來你是怎麼過來的?你沒見過父母親嗎?”

  天生黯然搖頭:“生兒沒見過爸爸媽媽,聽孫媽媽說是在雪地裏揀到的我。”說著把自己的經歷講述了一遍。

  “孩子,苦了你了。”月貅道:“照此說來,你的父母一定遭遇大變,不然不會把你丟棄在雪地中,所以你目前還不能公開自己姓任,為防萬一,你還是叫孫天生,明白嗎?”

  天生點了點頭,又問道:“月伯伯,生兒還能找到爸爸媽媽嗎?”

  “月伯伯也不清楚。”月貅道:“但你目前要做的,是先找到‘伏羲三寶’,然後回到人間,去查尋預言的秘密。你要記住,你不但是人間的劍客,同時也是下一代的夜叉王,更多的人和夜叉要你去幫助。”

  天生吃了一驚:“月伯伯,生兒不想做夜叉王,您饒了生兒吧。”

  月貅哈哈笑道:“我夜叉國最大的秘密已被你知道,你現在才說不做太遲了。生兒,今天月伯伯做主,把煙兒許配給你,你今後就是月伯伯的女婿,月伯伯只有一個女兒,夜叉王你不做誰做?哈哈。”

  想起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曉雯,天生面有難色的道:“月伯伯,我...我要先告訴孫媽媽才行。”

  “小鬼頭不用找藉口。”月貅是鐵了心要把女兒嫁給天生:“難道伯伯就不配做主,哼哼,莫非你小鬼頭在人間有相好的女孩子?沒關系,煙兒在夜叉界做你老婆,她在人間做你妻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小子,你一雙兩好左擁右抱的日子不遠了,等著樂吧,哈哈。”

  天生算是領教了月貅的厲害,他雖然對碧煙也有情意,但總覺這事太過突然,於是低下頭來了個默不作聲。

  “怎麼?給你個嬌滴滴的小公主你還不樂意?小鬼頭,是煙兒不美嗎?你不喜歡煙兒?”月貅佯怒道。

  “不...不是。”天生忙道:“煙兒很美,我...我也喜歡她,可是...現在生兒有好多事要去做,好像不是成親的時候。”

  “原來如此,小子想得周到。”月貅笑道:“生兒不用擔心,月伯伯又沒要你現在就成親,只是要你先答應這件事,等你取到三寶,回人間前再辦喜事也不遲。”

  天生聞言松了口氣,點頭道:“既然是這樣,生兒答應月伯伯。”

  “好好好。”月貅老懷大慰,一把拉住天生站起身道:“生兒,賢婿,來來來,快隨月伯伯去見丈母娘和你那沒過門的妻子,她們可是等急了,嘿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6:55

第25章 水下都市

   夜叉是真正的食肉族類。

  寬大的飯廳中,一匹被洗剝幹凈的角馬懸掛在烤池上方,此刻正被烤得滋滋冒油,幾名‘鬼奴’將烤熟的馬肉一片片切下裝盤,熱騰騰地放在長圓形的飯桌上。

  羅若蘭正低下螓首,在碧煙耳邊低聲淺笑,碧煙紅著一張俏臉,在羅若蘭懷中撒嬌不依,雷風則咧著一張大嘴狂嚼馬肉,吃得滿嘴流油。

  見到天生走入,雷風一把將天生拉到自己身邊,哈哈笑道:“小子艷福不淺,先幹幾碗再說。”轉首又對月貅道:“月大哥,老雷與你這女婿投緣,莫怪莫怪。”雷風雖是月貅屬下,卻和月貅有過命的交情,說話百無禁忌。

  夜叉界的酒是依人間古法釀制,酒烈且後勁濃厚,天生被逼著連幹數碗,俊面通紅。碧煙偷看了天生一眼,‘噗哧’笑出了聲,低頭紮進羅若蘭懷裏撒嬌道:“娘,你看雷叔叔,真是。”

  羅若蘭笑著替天生夾過幾塊馬肉,道:“生兒吃些肉壓一壓,別理這老瘋子。”人類修到天生這個階段本可不用飲食,但這肉香氣四溢,天生忍不住吃了幾塊,果然味道上佳,不由連連叫好。”

  雷風猛灌了自己幾碗酒,叫道:“突突兒忘恩負義,竟敢公然反叛,月大哥,你給老雷十萬精兵,老雷去滅了他!”

  貅笑道:“老雷這個火爆脾氣還是沒變,眼下不是與突突兒開戰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取到‘伏羲三寶’,解決‘玄陰之氣’。”

  雷風瞪大了眼睛,道:“身有九脈的奇人找到了?是誰?”見月貅羅若蘭都望著天生微笑不語,雷風恍然大悟,一把抓住天生叫道:“小子,莫非是你?哈哈。妙啊,幾時上路去取寶,俺老雷與你同往。”

  月貅笑道:“去的人選已定,不過沒有你這個老不修。煙兒,明日你便和生兒起程,事在緊急,不能再拖了。”又笑著對天生道:“生兒,煙兒名份上已是你的妻子,路上一切事情由你做主。”

  雷風叫道:“月大哥不公平,只想著照顧女兒女婿,這樣的好事卻不讓俺老雷去。”卻不知月貅是另有打算,‘太虛幻境’的入口既在水鴟族人棲居處,此去難免要和水鴟打交道,天生碧煙與莫靈王子交情非淺,莫靈王子又在‘孤陽城’大力幫過天生與碧煙,這次碧煙以公主身份拜訪水鴟王,合情合理,更可掩飾此行的真正目的。

  天生忙道:“月伯伯請放心,天生一定照顧好碧煙。”

  “月伯伯當然放心。”月貅笑著點頭,從身上取出一塊青霞閃閃的玉佩道:“生兒,這塊‘通靈寶玉’是我夜叉國至寶,生於土而又超於土,不在五行之內。用它來護身,不受五行屬性的法寶克制,更有凝固元神的功效,月伯伯能修成四大元神,一半是靠了它。你此去兇險難測,帶上它會對你有幫助的。”

  天生忙道:“月伯伯,這是您心愛的東西,生兒不能要。”

  月貅笑道:“傻孩子,以月伯伯今日的修為,有沒有它都沒大礙,它卻會給你更大的幫助,快拿著。”

  雷風也道:“小子不用推辭,你月伯伯把女兒都給了你,還有甚麼不能給你?他的就是你的,還推甚麼推?”

  天生無奈,只得雙手接過‘通靈寶玉’。寶玉色呈碧綠,似乎有氤氳霧氣在內流轉不停,入手便有陣陣暖意透入掌心。天生知道是好寶物,又再三謝過月貅。

  月貅哈哈大笑,舉起一碗酒道:“生兒,月伯伯祝你此行順利,早日平安歸來,來,幹了這碗!”

  天生舉起碗一飲而盡,想起自己身負的重擔,不由倍感壓力。

  去水鴟的隊伍由天生,碧煙與柳依依組成,柳依依常年在‘孤陽城’擔任護城左將一職,與水鴟族常打交道,精通水鴟語言,這次是主動請纓。精精深得羅若蘭喜愛,被留在了月貅宮中,為此還哭成了個淚娃娃。為防被突突兒,萬妖幫等察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三人都打扮成普通夜叉旅人的模樣,一路上只騎角馬,並不飛行。

  從夜叉國去‘暗默之湖’本來是從西面的關口走最近,因為突突兒反叛,西面上百關口都已是叛軍的勢力範圍,三人只好從南面關口繞道而行,這樣一來,足足要多走上幾千里的路程。

  好在‘角馬’行動如風,一日可行二千里,再加上天生等日夜不休的趕路,不過三天時間,已經出了南方邊城,眼看離‘暗默之湖’已經不遠...。

  為了盡快趕到目的地,天生一行三人不飲不食,穿過夜叉國西面的千里流沙荒漠,在第四天的傍晚時分,來到了一道連綿萬裏,高拔數千丈的黑色山脈前。

  “這裏就是黑田石的產地‘黑田山’。”柳依依伸手拭去額上汗水,馬鞭指了指面前山脈道:“弟弟,只要翻過這條山脈,就是‘暗默之湖’的範圍了。”

  “太好了。”天生滿面喜色的道:“好姐姐,我們這就飛過去。”

  “真是性急。”柳依依嗔道:“幾日來不飲不食,你受得了姐姐和碧煙妹妹可吃不消了,傻弟弟就是不懂心疼人。人家要先吃喝些東西,順便還要告訴你‘暗默之湖’的規矩才行。”

  “規矩?”天生暗暗奇怪,臨來時月叔叔曾暗中告訴自己有關‘太虛幻境’的事,可沒提過‘暗默之湖’還有甚麼規矩。

  柳依依從角馬背上取出幹糧和飲水,邊分給天生和碧煙邊道:“當然有規矩,姐姐常年與水鴟打交道,所以知道的清楚。這暗默之湖裏生活著一種叫‘烏靈鰍’的生物,是水鴟族人最愛吃的東西,可這‘烏靈鰍’最喜歡安靜,一旦被驚嚇就會幾年不能生育,所以進入‘暗默之湖’後切記不可大聲說話,否則就會被水鴟族人群起而攻。弟弟和公主千萬要小心。”

  天生心道:“原來如此,還真是麻煩。”忽聽孫悟空笑道:“好煩好煩,依俺老孫說,乾脆不去找那甚麼‘伏羲三寶’了。甚麼了不起的浩劫?有俺老孫在怕它個鳥。”刑天介面道:“不錯,後羿那鳥人神神秘秘,俺老刑看他是故弄玄虛。依俺老刑說咱們現在就回人間,等那甚麼‘魔王’一出現,老刑先摘下他的腦袋來。”

  天生忙用心語道:“你們別吵了好不好?月伯伯既然要我去找三寶,就一定有道理。”

  孫悟空笑道:“也罷也罷,為了你花不溜丟的小媳婦,去就去吧。”刑天道:“不錯,俺老刑要是有這樣美的小媳婦,水裏火裏也願意去了。”

  天生聽他兩個越說越離譜,賭氣不再理他們,連灌了幾口水,覺得精力盡復,站起身道:“柳姐姐,碧煙,我們走吧。”

  “黑田山高有幾千丈,小心空中的猛烈罡風。”柳依依道:“我們山上見。”說完化成一道青虹,向山頂飛去。

  天生伸手挽住碧煙,將‘心燈’發動,紫清火伸出三尺遠近護住兩人全身,提氣向柳依依追去。

  飛到兩千丈高處,黑色的山體已漸漸被冰雪覆蓋,空中呼嘯的罡風挾著無數冰雹雪片從四面八方擊來,卻被紫清火擋在三尺外不能近身,月貅所贈的‘通靈寶玉’更發出陣陣暖風,使兩人如在溫房,沒有一絲寒冷的感覺。

  “天生你看,好美啊。”碧煙忽然驚喜的叫了起來。

  天生順著碧煙手指處望去,只見重重冰雪覆蓋的山體上,竟然有幾朵紅色小花顫巍巍迎風挺立,映著冰陵雪嶺,更顯生機無限。天生童心忽起,笑著說:“我摘一朵給你。”

  碧煙忙道:“不要!它們生活在這裏已經很可憐了,我不許你再去欺負它們。”自從做了天生的妻子,這位刁蠻的小公主漸漸變得溫柔起來,竟然會去愛憐一朵小花,天生一陣情動,忍不住吻了碧煙一下,笑道:“不摘就不摘,反正它們也沒有你美。”碧煙啐道:“你學的越來越油嘴了。”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不知不覺已飛到了山頂,只見柳依依正站在嶺上,張手放出一道光華,在空中消逝不見。

  天生落在柳依依身邊,奇怪地問道:“柳姐姐,你放的甚麼?”

  “沒甚麼,是姐姐逼出的寒氣。”柳依依忙道:“天生你看,‘暗默之湖’到了。”

  站在山頂望去,入眼就是萬頃碧波。這‘暗默之湖’真不知有多大,天生等站在幾千丈高的山頂,竟然望不到湖的邊際,只見濤濤銀浪從天邊不停湧來,真如天河倒瀉一般。

  天生道:“好大的湖,柳姐姐,水鴟是住在湖上還是水下?”

  “當然是水下。”柳依依風趣的道:“要是住在湖上,那不成水鴨子了?”

  碧煙道:“我們怎麼下水呢?難道就這樣跳進去?”

  “湖中心的‘神鰍島’上有下湖的通路。”柳依依道:“我們走。”說完起身向湖上飛去。

  暗默之湖’真是名不虛傳,三人飛行了許久,除去一些偶而從水中躍起的遊魚外,空中見不到一隻飛禽,不知是不是水鴟族人的傑作。天生挽著碧煙在低空飛行,一路上盡情呼吸著清新水氣,說不出的舒暢。

  飛了近半個小時,一個方圓數裏的小島漸漸出現在水面上。

  小島上草木茂盛,隱隱還可見到各色鮮花開放其中,看來和人間島嶼沒甚麼不同。倒是島的四周密佈著成千上萬根用巨大石塊堆起的參天石柱,像一堵圍墻般把整個島嶼四面圍住,石柱上似乎還有生物在活動。

  柳依依在空中停下來道:“我們就在這裏等,應該很快就有水鴟族人過來盤問。”

  天生與碧煙也停了下來,碧煙笑道:“真不知道水鴟族人算是鳥還是魚,長著翅膀又住在水下。”

  柳依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來了。”

  只見對著三人這面的數十根參天石柱上飛起幾十個身影,紛紛拍打著雙翅,正從對面迅速飛來。

  幾十名手持鐵爪的水鴟戰士飛近天生等人,四面分列隱成合圍之勢。一個頭領樣的水鴟戰士用水鴟語言叫道:“夜叉和妖精,這裏是純凈的暗默湖,是勇敢的水鴟生活的地方?你們是甚麼人?要搶奪我們美味的靈鰍嗎?”(行者語:水鴟和夜叉與妖精不同,夜叉與妖精受人類文化影響,說出話來和人類差不多。水鴟就要怪一點,大家一定明白的)

  柳依依忙也用水鴟語道:“我們嚮往著美麗的暗默湖,我們欣賞勇敢的水鴟戰士,我們為食物奮鬥卻不會搶奪他人的食物。尊敬的戰士,我們是來自遠方的客人。”

  水鴟戰士沒想到柳依依的水鴟語如此流利,不由愣了愣,打量了天生等一陣,搖頭道:“說謊言的妖啊,你們是戰士,不是真正的旅人,你們是來搶奪美味的靈鰍。”

  柳依依笑著搖頭道:“這裏的天空屬于水鴟,湖水屬于水鴟,靈鰍也屬于水鴟。我是戰士,因為要保護高貴的公主。”說著指了指碧煙道:“夜叉國高貴的公主,要來拜訪同樣高貴的莫靈王子,因為他們是朋友,他們的友誼一萬條靈鰍也換不來。”

  那名水鴟戰士聞言露出驚訝的神色,忙在空中沖碧煙猛烈拍打著翅膀道:“尊貴的客人請等待。”說完轉身飛向島上。

  碧煙皺眉道:“他拍翅膀幹嗎?好討厭。”

  柳依依笑道:“公主不要見怪,這是水鴟族用來歡迎客人的最高禮節。他已經去回報莫靈王子了,我們等等吧。”

  沒過多久,‘神鰍島’上空忽然升起數百名水鴟戰士,向三人飛來。

  一名翅大體擴,比普通水鴟戰士足足大上一號的水鴟搶在眾水鴟戰士前面,用人類的語言叫道:“你們,歡迎啊,天生,碧煙。”正是莫靈王子來了。

  天生和碧煙飛身迎上去,天生一把抱住莫靈,開心地笑道:“莫靈你好,謝謝你上次的幫助。”上次在‘孤陽城’莫靈王子大力幫忙,事後不得不繞道回國,天生一直感懷於心。

  莫靈開心地拍打著雙翅,笑道:“為朋友,刀插在兩邊腰,不謝。天生,碧煙,歡迎你們。”天生愣了下,才知道‘刀插在兩邊腰’是‘兩肋插刀’的意思,不由失笑。

  天生等隨著莫靈王子,飛向神鰍島,離島漸近,一陣陣草木香氣撲面而來。俯首下望,只見島上有山有水,島中一座孤峰,直插雲天,峰上花木繁生,流泉淙淙,翠蘚綠苔,處處可見,想來天外神山也不過如此。

  莫靈領著天生等飛到峰腰落下,峰腰上生著一個天然石洞,洞口垂乳滴珠,陣陣涼風不停透出。莫靈道:“從這裏下湖,我們。”說著飛進洞裏。

  天生等跟著飛入,入洞後不久道路就改為九十度垂直向下。天生等提氣輕身,跟著莫靈向下方飛去。

  洞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得洞內亮如白日。眾人飛行了一會兒,只見土石質地的洞壁漸漸光潤,在珠光映照下宛如硫璃,壁外都是各形各色叫不出名的遊魚,有的大如牛馬,有的小如指蓋,有的混體一色,有的五彩斑斕。透過‘硫璃壁’看去,竟可見到‘神鰍島’的下部,原來這個島上寬下窄,所以眾人不用折轉,一路直著下到了水底。這下水的通路一半天然一半靠人力造成,只是不清楚那像‘硫璃’一樣的洞壁是甚麼東西造成。

  又向下飛了一陣,通路轉直下為平伸,天生知道已經到了水底,隨著莫靈走出前方洞口,只覺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叫起來道:“真美,太美了!”

  眼前竟是一個極具規模的水下都市。

  腳下是一條條筆直遠伸,用五色貝殼鋪成的寬廣街道。眾人的頭頂上方,一層寬廣無垠的‘硫璃’護罩擋住了上方萬頃碧波,‘硫璃’護罩上更鑲嵌了無數顆璀璨明珠,珠光足足將湖水照透幾十丈,水的波紋倒映在貝殼鋪成的五色道路上,路面上的色彩不停變化,道路成了一道道‘彩虹’,真令人感覺是置身于童話世界中。

  碧煙驚喜地跑了幾個圈子,道:“太美了,天生我好想住在這裏。”

  莫靈王子忙道:“歡迎你,孫兄也歡迎。”

  天生也動了童心,笑道:“王子是不是說真的,我真的喜歡這裏。”想到自己如果有朝一日能和碧煙曉雯同住在這裏,也真是不枉一生了。

  莫靈道:“真的,當然是。現在先走,等著,我的父王。”

  天生道:“好,我們先去拜見你父王。”

  眾人隨莫靈一路向都市深處飛去。天生邊飛邊好奇的四處觀望,只見路上不停有成隊成隊的水鴟戰士來往巡邏,個個臉上都露出緊張的神色,不由暗暗奇怪。正想向莫靈詢問,忽聽莫靈道:“到了。”

  水鴟王的宮殿高大巍峨,最奇的是整座宮殿渾然一體,沒有絲毫磚石結縫,宮墻上更不停發出耀目彩光。天生猜想這座宮殿一定是建成後又用那些五彩貝殼和發光明珠磨成的粉末塗抹過,才會這樣美侖美奐,不由暗暗稱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座宮殿的外形好像一個極大的橢圓形球體,讓天生想起了漢寶堡和橄欖球。

  水鴟王與莫靈形相酷似,只不過略顯衰老臃腫了一些,眉宇間隱現憂色。此刻早就備下豐盛的宴席招待貴客,水鴟人不懂飲酒,席間全是魚類,天生只稍稍吃了一些,多半時間用在與水鴟王的談話上,水鴟王有一口頗為流利的人類語言,與天生相談甚歡,不停的感謝他上次幫助了莫靈,天生連說不敢。

  水鴟王像是有極重的心事,招呼了客人一陣就先行離開,莫靈則陪著天生等人吃至宴終,才親自安排天生等去客房住下。

  客房內的佈置倒是與人類和夜叉所用無異,莫靈在天生房裏坐了一會兒,就心事重重的告辭離開,望著莫靈離去的身影,天生暗暗奇怪,水鴟族內似乎充斥著緊張的空氣,令人不安。

  “你也感覺到了?”柳依依與碧煙走近房來道:“水鴟族像是發生了甚麼事情?古古怪怪的。”

  天生點頭道:“是的,但願對我們此行沒有影響就好。”

  柳依依道:“水鴟族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像有很大的麻煩,不過這樣也好,也許越亂對我們越有利。對了天生弟弟,‘太虛幻境’的入口到底在哪里?我們甚麼時候才開始行動呢?”

  碧煙也道:“是啊,父王連我也瞞著,現在總該告訴我了吧?”

  天生微笑著看看兩人,卻一言不發。柳依依道:“哎呀,我真是糊塗,我先走了,你們兩人談吧。”說完輕笑著飄身出房。

  碧煙撅著小嘴道:“幹嗎神神秘秘的啊?柳姐姐救過我們,你連她也不信。”

  “我當然不是信不過柳姐姐,不過這是月伯伯的交待,我也沒辦法。”天生小聲道:“現在可以告訴你了,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碧煙吃驚地瞪大了眼,道:“你也不知道?”

  “關於太虛幻境,後羿前輩留下的只是四句隱語。”天生苦笑道:“逢龍而入,遇故不惑,真假虛實,只在念中。”

  碧煙喃喃念著這幾句話,忽然雙眼一亮,道:“有了,我們去找諸葛叔叔。”

  天生一掌拍在自己頭上,叫道:“哎呀,我怎麼把壺中叔叔忘了,我們這就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7:18

第26章 天煞之力

   青毗壺中景物依舊,一脈琴音宛轉清鳴。

  諸葛武侯端坐亭中,目注著天生與碧煙走近,嘆息道:“該去的去,該來的來,小生,煙兒,你們來了。”

  碧煙嬌笑著撲入武侯懷中,撒嬌道:“人家想叔叔了嘛,叔叔怎麼又在彈琴,都沒有聽眾的,叔叔也不煩。”

  武侯笑道:“我自樂哉,何需聽者?煙兒錯了。”

  碧煙道:“在叔叔面前,煙兒總是錯,叔叔,煙兒和天生...”

  “你和小生的事叔叔已盡知。”武侯笑道:“你與小生姻緣前定,終生難離難棄,日後縱有磨難,卻是完滿結局,叔叔也替你們高興。”

  “叔叔,煙兒要向你說的不是這件事啦。”

  “壺中叔叔,生兒想向您請教...”天生剛想說出那四句隱語,諸葛武侯卻擺了擺手道:“小生,‘太虛幻境’的事叔叔也有聽聞,只是卻幫不了你。”

  天生忙道:“為甚麼?”

  “你與煙兒入壺之初叔叔已知你等來意,也曾用神課占算,卻無任何結果。”諸葛武侯搖頭道:“‘玄陰之氣’洩露,只怕真要掀起一場浩劫,人,妖,夜叉,無不在劫中,叔叔雖然是千年亡魂,一樣不能置身於外,當然也占算不出任何結果。”

  天生聽武侯話音,似乎對這場大劫瞭解的比自己還少,不由失望的搖了搖頭。忽聽孫悟空笑道:“有趣有趣,一個個都說的煞有其事,俺老孫越來越想看看這‘浩劫’究竟是甚麼玩意了。”刑天道:“這壺裏的老頭不是蒙事吧?用‘神課’占算?俺老刑怎麼沒聽過?”

  天生忙用心語道:“壺中叔叔是有名的軍師,你們別亂說。”

  只聽武侯又道:“小生不用憂急,你既在局中,只管無為隨緣,自可柳暗花明。”

  天生道:“無為隨緣,無為隨緣...生兒有點明白了,謝謝壺中叔叔。”

  武候笑著點點頭,道:“小生,你身有九脈,擔負消劫重任,叔叔要送你一份大禮,對你定有幫助。”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面烏光閃閃,巴掌大小的竹牌遞與天生道:“這塊‘臥龍令’是叔叔隨身之物,平日不離左右,即使是叔叔當年身死也不曾失去它。你有它在手,將來若重回人間,‘神機隱廬’中人將無不聽你調遣。”

  天生道:“神機隱廬?”

  “不錯。”諸葛武侯道:“那是叔叔當年在人間建立的組織,經幾千年傳承,今日的力量不可小視。小生,隱廬的首腦人物正是我諸葛一脈,他們見了這塊權杖一定會大力幫助你。”

  想到自己肩上重擔,天生坦然接過權杖,道:“謝謝叔叔。”細看權杖,只見牌上畫著一間草廬,一個年輕人正手持竹簡在廬內苦讀,心道:“這就是當年的諸葛叔叔了。”

  “生兒去吧。”武侯微笑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你邁出第一步的時機到了。”

  一連三日。

  水鴟王日日宴請,莫靈更是每天抽出時間陪著天生等遊玩。這水下都市建造的鬼斧神功,光是有名堂的景點就不下百處,天生等看得眼花繚亂。

  天生每到一處,都要留心打聽該處景致的名稱,四句隱語的第一句是‘逢龍則入’,天生猜測這個龍字很可能與地名有關,說不定就是‘太虛幻境’的入口。可惜天不遂人願,三天內遊遍了所有地方,別說是‘龍’字了,連‘蛇’字也沒遇到半個。

  水鴟族內彌漫著不安的氣氛,街道上來往巡邏的戰士多了幾倍,更有為數不少的戰士在一批批向水面調動,像是在加強‘神鰍’島的佈防。天生越來越感到奇怪,看這樣子水鴟族像是有場大仗要打,可對手是誰?難道是突突兒或是萬妖幫來襲?

  天生幾次從側面向莫靈打聽,莫靈卻總是支支吾吾不肯明言,天生也不便多問,又這樣漫無目的地玩了幾天,便乾脆推說身體不舒服閉門不出,莫靈倒也不勉強,除了每天來請天生赴宴,再也不來打擾天生。

  天生是越想越煩,來了幾天連‘太虛幻境’的入口也沒找到,又無巧不巧趕上了水鴟族的‘非常時期’,總這樣住下去不是辦法,可又不能不‘賴’在這裏,等待所謂的機緣。有幾次天生進入內視狀態試著打開‘天骨’,想借著練功暫時忘掉煩惱,可‘天骨’一開外界的能量立刻與天生體內真氣爆發大戰,害得天生只能忙著將天骨鎖住。

  一賭氣,天生乾脆來個蒙頭大睡,不是要‘無為隨緣’嗎?那就乾脆睡覺好了。夢中忽而見到孫媽媽,忽而見到諸葛尚雲,一忽兒又見到碧煙與何曉雯各自提著一把刀,殺得滿身滿臉都是血......。

  終于還是由莫靈揭開了水鴟族的秘密。

  第四天的迎賓宴上,額上流汗滿臉漲紅的莫靈結結巴巴的道:“甚麼時候離開,天生,碧煙?”

  一向熱情好客的莫靈王子突然下了逐客令,天生和碧煙都愣住了。

  還是柳依依反應較快,嗔道:“哎喲,我們這才來了幾天,王子就要趕人走啦?天生弟弟,人家不歡迎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莫靈連忙擺手道:“趕你們走,不是我要,我...我...”

  柳依依哼道:“不是你要趕我們走?那就是你父王了?反正都一樣,我們是不受歡迎的人。”

  “不是,不是...”莫靈王子急得連頭上青筋也爆了起來:“好朋友,不會趕走,可是...恩...對不起。”

  天生見莫靈王子一付情急的樣子,聯想到水鴟族這幾天不正常的情況,忙道:“王子,你是不會趕好朋友走的,是不是水鴟族遇到了麻煩?”

  “是,是的。”莫靈王子點點頭,忽然又忙著搖頭道:“不是,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碧煙的公主脾氣發作:“你不說清楚,我們就不走了!”

  “是...有麻煩,我們。”莫靈王子急的翅膀扇個不停:“連累朋友,不可以,朋友要走。”

  天生點點頭,目光堅定的望著莫靈道:“我們不走,我們要留下來幫助朋友,王子,我們是朋友,對嗎?”

  “可是...可是...”莫靈王子急的直搓手。

  “別可是了。”碧煙道:“你救過我和天生,也該我們幫你了,快說,是甚麼麻煩?”

  見莫靈王子還是一付猶豫不決的樣子,天生一把抓住莫靈雙手道:“水鴟族的麻煩,就是天生的麻煩,王子,不要再猶豫了。”

  “好...好吧。”莫靈王子緊緊反握住天生的手,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始用蹩腳的人類語言講述水鴟族目前遭遇的麻煩。

  水鴟族的麻煩,正是與‘烏靈鰍’有關。

  原來水鴟族人天生體質特殊,會從身體內自動分泌出一種毒液,久而久之,這種毒液積累在身體裏,就會使水鴟漸漸失去力量,最終毒發死去。水鴟對抗這種劇毒的方法,就是食用‘烏靈鰍’,靈鰍不僅味美,更含毒性,恰好可以中和水鴟分泌出的毒液,使水鴟得享數百年的壽命。對于水鴟來說,‘烏靈鰍’就和生命一樣重要。

  在夜叉沒被後羿移來這裏時,水鴟是這個時空的統治者,‘烏靈鰍’處處可見,並不珍貴。自從夜叉被移來後,夜叉因為屢屢被‘烏靈鰍’毒傷,開始大批捕殺這種生物,使得‘烏靈鰍’日見減少,最後只剩下‘暗默之湖’的‘神鰍島’上還有一些靈鰍生存。

  無可奈何下,與夜叉連年交戰不勝的水鴟族便舉族遷到了‘暗默之湖’,守護它們的神鰍。可是沒過多久,竟然吃驚的發現在‘神鰍島’的‘神鰍湖’中出現了一個龐大的水中生物,在大量的吞食‘靈鰍’。水鴟戰士與之力戰卻不能勝,反而傷亡無數。

  正在危急時刻,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瞬間便除去了怪物,金光消去後現出一名異人,留下‘四千年後,湖中再產怪物,彼時自有他人相助’的話後就飄然而去。

  大概在天生到來前的幾天,‘神鰍湖’中的神鰍開始數量大減,有水鴟戰士發現湖中出現龐大的黑影,異人的預言果然應驗了。

  這段時間裏水鴟已經不能像往常一樣每天都吃到‘烏靈鰍’,常此下去,水鴟遲早要滅族。水鴟王非常焦急,只能一方面調集族中最精銳的戰士向‘神鰍島’聚集,想辦法除去怪物,一方面加強戒備,防止夜叉或‘萬妖幫’趁機來襲。

  天生等總算明白了水鴟族如臨大敵的原因,想不到‘烏靈鰍’對水鴟竟是如此重要,原來是與他們的性命相關。

  碧煙道:“原來是這樣,那個怪物真可惡,它叫甚麼名字?”

  莫靈道:“它的名字...叫龍...”

  “龍!”天生與碧煙同時站起身,大聲道:“它叫龍?”

  看了天生和碧煙一眼,柳依依若有所悟,忙道:“王子,能帶我們去‘神鰍湖’看看嗎?”

  莫靈王子連連搖頭道:“很厲害,很多戰士受傷,那條龍很兇,不要去。”

  “王子。”天生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除了我們,水鴟族還有外人在嗎?”

  莫靈搖搖頭,不明白天生為何提出這樣的問題。

  “那麼會幫助你們的人將是誰呢?”天生問道。

  “幫助我們的人...”莫靈愣了愣,突然像是想到了甚麼,猛地跳起來抓住天生:“是你們,你們...”

  “不是我們還會是誰呢?”碧煙笑道:“還不快帶我們去?再晚‘烏靈鰍’就要被那條龍吃光了。”

  ‘神鰍湖’位於‘神鰍島’中心處,大有裏許方圓,水深莫測,從空中望去,整個湖面黑幽幽的,說有龍蛇蟄伏絕不為過。

  水鴟王莫天親率數千名族中戰士,分佈於‘神鰍湖’上空,一個個緊張地盯視著湖面,如臨大敵。

  莫靈飛到莫天身邊低語了幾句,莫天臉上立即露出驚喜的神色,忙飛過來緊緊握住天生雙手,激動萬分的道:“天降神兵,小兄弟,原來大救星就是你,謝謝,謝謝。”說完竟按照人類的禮節在空中納頭就拜。

  空中數千名水鴟戰士聽說傳聞中的救星出現,又見大王向這人類的少年行禮,不由群情振奮,同時拜倒空中,齊聲用水鴟語歌頌道:“你是光,你是熱,你是風,你是水,你是我們的守護神,哇啦----”

  天生忙扶起莫天,道:“伯父,小侄為您盡力是應該的,請不要這樣,請您傳令下去讓戰士們都起來吧。”

  莫天連傳三遍命令,才算將眾水鴟戰士的熱情平息。當下由莫天,莫靈,率領水鴟戰士在空中組成三層包圍圈,防止怪龍出水後逃逸,天生碧煙及柳依依則停身在水鴟戰士下方距水面數十丈處,專等怪龍出現。

  天生只聽過‘龍’的故事,卻從沒見過這種生物,眼下竟然有機會可以見到,不由滿心都是好奇與興奮。碧煙笑道:“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就不怕打不過它嗎?”天生正要回答,忽聽柳依依道:“別說話,水面上有動靜了。”

  原本平靜的水面,忽然起了一陣波動。幽黑的湖水中,出現了萬千點銀星...

  顆顆銀星從湖水下方,從四面的湖壁中鉆出,以奇快的速度聚集起來,幾百個為一群,向湖面猛沖。

  ‘嘩啦’一個銀球破水而出,向空中飛來。

  “是好多條怪魚啊。”碧煙叫道。

  天生忙望向銀球,只見那‘銀球’原來是數百條銀背黑腹,背生著兩個銀色肉翼的怪魚組成,這些怪魚長不過半尺,彼此首尾互咬,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個渾然天成的銀球。

  “保護神鰍!”莫靈大喝道。

  空中數千名水鴟戰士立即分成兩隊,一隊圍成一個大圈,另一隊則四面圍堵,將飛出水面的‘銀球’趕入圈中。

  水下的銀星越聚越多,一個個銀球躍出水面,水鴟戰士們忙的不可開交。

  空中正忙的熱鬧,水下忽然響起一聲宛如牛鳴的大叫,兩點碗口大小的紅光自湖底向湖面飛速升上。

  那些銀星似乎聽到了叫聲,立即慌成一片,也顧不得組成球體,乾脆直接躍出水面。

  兩點紅光距湖面漸近,平靜無波的湖面浪湧如山。

  “轟!”一道水浪足足沖起幾十丈,只見一個身長十丈,目大如鈴,牛頭蛇身,雞爪鹿角,狗鼻魚須,身披藍色鱗甲的巨大怪物兀現空中,與天生等站了個面對面。

  那怪物看也不看天生等人,張口在空中一吸,數百點銀星已成了他腹中之食,跟著怪叫一聲,沖向空中被水鴟戰士們護住的無數個‘銀球’。

  天生大喝一聲,紫清火透肌而出,化成道藍色虛影飛身迎上,雙掌推出成百個‘丙火神雷’,向怪物迎頭擊去。

  他懷疑這條龍與進入‘太虛幻境’有莫大的關系,不敢輕易使用藍電含鋒掣。

  神雷一個個在怪龍身上爆開,怪龍卻像是毫無知覺,巨軀輕轉避過天生,仍是攻向水鴟戰士。

  水鴟戰士們齊聲吶喊,各自從雙癡翅尖發出兩道白光擊向怪龍,那怪龍牛吼一聲,張口吐出個碗口大小的青色圓珠,圓珠在空中一陣疾轉,只見青光氤氳,遍及空中。數千道白光被青光一照,立刻化為烏有。怪龍爪尾齊施,轉眼便傷了上百名水鴟戰士。

  柳依依嬌叱一聲,周身冒出粉紅色霧氣,同時檀口輕張,也吐出一顆紅色圓珠,在空中發出萬道紅霞,向那青色圓珠罩去。

  柳依依是千年狐妖,知道怪龍那顆內丹妙用無窮,竟然起了貪念,妄想收為己用,不知厲害的吐出自己性命交修的內丹。

  被怪龍的丹光一照,天生已隱隱覺得真氣不穩,知道那顆青色圓珠威力不凡,見柳依依不知厲害的沖上,忙叫道:“柳姐姐小心。”忙飛身趕上。

  “小生,那怪物的內丹能吸收普通真氣,試著調用你第九脈中的力量。”孫悟空忽然叫道:“先把體內現有的真氣收回內丹中,然後把你第九脈中的力量換入奇經八脈,快!直接打怪物的內丹!”

  天生試著依言而為,此刻他八脈中的‘離火真氣’已經快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毫不費力的就可收回內丹中,同時將第九脈中的力量盡力換入八脈中。第九脈中的力量卻極不聽話,天生在這瞬間只能調動有數的部份,八條經脈僅填充了不足半條。柳依依卻已危急,眼看那顆紅珠已被青光罩住,連身在粉紅色霧氣環護中的柳依依也被青光罩住難以動彈。天生情急下顧不了太多,將半條經脈中的力量齊聚於右拳,飛身上前猛擊青色圓珠。

  拳珠相交,霹靂聲大作。氣浪四面排開,所有人均身不由己的被迫出百丈。天生飛退數丈,那顆青色圓珠也在一擊下縮回成原來大小。

  怪龍一聲悲鳴,張口收回內丹,巨目盯著天生看了一陣,掉頭鉆入水中。

  “別跑!”天生叫著也躍入水中,緊隨怪龍而去...

  “天生...”碧煙緊張地叫起來。

  “弟弟...”目注天生入水,得脫險境的柳依依神色復雜地喃喃自語道:“你又救了姐姐一次,可姐姐...”

  紫清火排開湖水,天生緊追怪龍,向湖底潛去。

  “神鰍湖”湖面不過裏許方圓,但是越往下潛越是寬闊,湖水更是深不見底,天生追了十多分鐘,仍然見不到湖底。

  此刻的天生還沒修到‘五氣朝元’的境界,仍不能突破‘聚頂階’,距離胎息嬰兒的境界更遠。在水中時間久了,難免覺得氣悶,不由暗暗著急。

  那條怪龍像是在跟天生逗氣兒,天生快它也快,天生慢它也慢。剛好與天生保持五六丈的距離,一龍一人漸漸遠離湖面。

  眼看將到湖底,怪龍忽向旁邊湖壁游去,天生忙跟著追上,只見怪龍巨大的身軀縮小成蛇,鉆入了湖壁上一條寬縫中。

  天生見那湖壁上的寬縫約有一人高下,自己應當可以進入,便想也不想的跟著遊入。

  進入寬縫後的水路一直向上,又遊了二十多分鐘,只見頭上的水面漸薄,有光華透入。怪龍一躍出了水面,天生也跟著躍上。

  眼前竟是一間山腹中的石室,看來應該是‘神鰍湖’旁的某座山峰內部,地勢已高出了‘神鰍湖’的湖面。

  石室中石桌石凳俱全,四面山壁光潤如玉,那條怪龍此刻已縮小如蛇,正昂著一顆怪頭盯著天生看,目光中流露出親切的神色。

  天生試著問道:“你認識我嗎?”怪龍點了點頭。

  天生又道:“你是故意引我到這裏來?”怪龍歡叫一聲,開心地打了個滾兒。

  天生滿心歡喜的道:“你知不知道‘太虛幻境’的入口在哪里?可不可以帶我去呢?”

  怪龍又點了點頭,走到天生對面的石壁前,抬頭望著天生。

  天生見它像是要自己走過去,便試著走到石壁前,怪龍張口輕輕咬住天生袖口,沖著石壁輕鳴兩聲。

  天生點了點頭,伸掌按向石壁。

  手掌一觸到石壁上,天生立即感到自己第九脈一陣搏動,第九脈中所蘊的力量源源不斷被石壁吸去,大驚下剛想收回手掌,那股吸力已經消失,光潤如玉的石壁跟著起了變化,只見道道華采升起,原本空無一物的石壁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天生吃驚地後退幾步,睜大眼睛盯著石壁。怪龍卻興奮已極,連聲歡鳴。

  石壁上的身影漸漸清晰,卻是一個身穿麻布長衫,豐神俊朗的年青人。

  年青人看了看怪龍,道:“做的好,難為你花費了四千年時光,是該我實現諾言的時侯了。”說完手指一道金光,射在怪龍身上,瞬間漫延至怪龍全身,怪龍歡叫幾聲,全身鱗甲皆成金色,沖年青人拜了幾拜,又向天生連連點首,然後‘撲通’一聲跳回水中不見。

  年青人笑道:“我於四千年前收伏這個孽障,命他在此等候你多時了。如今它的使命完成,我也成全他功德圓滿,從此不用再靠傷害生靈度日。說起來它也該謝謝你。”

  天生忙道:“您就是後羿前輩?”

  年青人含笑點頭:“我就是後羿,不過你見到的只是我四千年前留下的影像,孩子,我終於等來了你。”他看上去不過20歲出頭,卻口口聲聲叫天生孩子,倒也有趣。

  天生忙道:“後羿前輩,我真是你要等的人?”

  “不錯。”後羿道:“四千年前,我仗三寶壓住玄陰之氣,掃平天下妖魔,卻在功成後發覺三寶中的‘伏羲鏡’與‘問天鼎’被陰氣影響,漸漸有了魔性。我料定此兩寶將於後世引起滔天浩劫,可我卻因另有要事不能到時前往鎮壓,因此將‘三寶’藏於‘太虛幻境’中,等待身有奇經九脈的奇人出現,憑借神甲收回兩寶平息浩劫。孩子,你可願擔此重任?”

  天生點頭道:“既然我是前輩選定的人,我一定竭盡全力。”

  “很好。”後羿點頭道:“當年為防萬一,我在‘太虛幻境’內設下重重禁制,今日剛好作為對你的考驗,孩子你記住,媧皇甲並非人人可以使用,以你今日的功力還不足駕馭,你今後還要善用第九經脈的力量,加速自身修為。”

  天生忙道:“請前輩指教。”

  後羿笑道:“你第九經脈中的力量又稱‘天煞’,是與生俱來的神力。我與那條龍也是憑此認出你的身份。這種力量強橫無比,可直接用之攻敵,但其對經脈沖擊太大,每日使用不可超過三次。孩子你可知道,如果不是你已修到‘聚頂階’,體質超過常人,今天妄用‘天煞’已可使你粉身碎骨。”

  天生出了一身冷汗,忙問道:“那該怎樣用才對呢?”

  後羿道:“不到萬分危急的時刻,切記不可像今日這樣調用‘天煞’,你可以試著在每一個修煉階段將‘天煞’之力溶入本身所練真氣,將來你所練就的‘五行真氣’‘真罡劍氣’甚至是‘劍氣’都將比普通修煉者強上數倍,你明白了嗎?”

  天生豁然開朗,忙恭身稱謝。

  後羿笑道:“不用謝我。孩子,你準備好要進入太虛幻境了嗎?”

  天生點頭道:“是,請問前輩入口在哪里?”

  壁上的後羿哈哈大笑,用手一指天生,天生頓覺眼前金光閃耀,甚麼山腹石室,壁上留影都已消失不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7:45

第27章 太虛幻境

   “生哥,該起了。”一雙嬌柔的小手推動天生雙肩。

  天生不情願地睜開雙眼,只見自己正躺在一間約有20平米的臥室中,幾許陽光正從落地窗簾的縫隙中透入。一名美麗的少婦正斜坐在自己床邊。

  少婦穿著一件白色的休閑裝,黑色的長發披落雙肩,美極了,也媚極了。此刻正微笑著嗔道:“真是的,都是做父親的人了,還這麼懶,快起來,今天有客人來啊。”

  天生揉了揉眼,眼前的少婦好面熟,可自己偏偏想不起她是誰,於是遲疑地問道:“你...你是誰?”

  少婦‘噗哧’一笑,伸出小手在他額上探了探,眨眨大眼睛道:“沒病啊?是不是睡糊塗了?我是曉雯啊,今天是我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你不是今天才說不認得我吧?”

  “曉雯?”天生仔細辨認了一陣,不錯,是曉雯,只是更成熟,更美了。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天生苦笑道:“別開玩笑了,這裏是幻境,你是後羿前輩下的禁制對不對?”

  何曉雯皺眉道:“你的病越來越重了,每天一睡醒就說甚麼劍術,真氣的,還叫著要尋寶,天生,你清醒點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我們都只是普通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你說的劍客,更沒有甚麼幻境。”

  天生盯著她看了一陣,搖頭道:“幻境,幻境,我是孫天生,我是北都大學的學生,我要尋找伏羲三寶拯救世界,你騙不了我。”

  “天生,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何曉雯低聲哭泣道:“三年了,你的病越來越重,現在...現在你竟然連真實和虛幻也分不清了,天生,你快一點清醒吧。”

  “媽媽...”一個三四歲大的女孩跌跌撞撞跑進來,撲入何曉雯懷中撒嬌道:“媽媽不要哭,寶寶要吃蛋糕。”

  何曉雯嘆息著擦去淚水,輕吻著女孩的臉蛋兒道:“寶寶乖,先叫爸爸起床,等諸葛叔叔來了我們一起吃蛋糕好不好?”

  女孩轉身撲到天生懷中,不由分說先親了天生一下,接著撒嬌道:“爸爸不做小懶貓,爸爸快起,寶寶要吃蛋糕。”

  望著面前圓圓的小臉,天生只覺頭大如鬥,是幻境,一定是幻境。

  “猴子,老色鬼,你們在不在?”天生用心語大叫:“我該如何脫離幻境?”

  沒有任何回音,往日那兩個從來都不甘寂寞的傢伙毫無聲息。

  床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何曉雯接起電話:“是尚雲啊,我是曉雯,天生還是老樣子,真不知該怎樣才好了...好吧,見面再說吧,再見。”

  放下電話,何曉雯抱起女孩道:“天生你先休息吧,我出去準備一下,尚雲快到了。唉---。”

  靜靜地躺在床上,天生認真審視著自己,記憶中的‘心燈’‘藍電含鋒掣’以及月貅所贈的‘通靈寶玉’都已不見了,試著一掌揮出,卻沒有半點力道。

  “難道,難道這裏的一切才是真實的?我真是一個患了妄想癥的病人?以前的一切都只是夢嗎?”天生從床上跳起,幾步走到梳妝臺前。

  鏡子中現出一個約有30歲上下的中年男子,頭頂微禿,肚腩見大。

  “這是我?!”天生忍不住大叫著:“誰能告訴我?甚麼是真實,甚麼是虛幻?誰能告訴我?”

  “孫兄。”一名中年男子推門而入。“你是...尚雲?”天生打量著面前這個大了一號的諸葛尚雲。

  “孫兄,正是尚雲,今日是孫兄大喜之日,尚雲敢不前來?”中年男子笑呵呵地道。

  像是見到了救星,天生一把抓住諸葛尚雲道:“你還是愛掉文,真是你,真是你,尚雲,當初是你鼓勵我去北都大學學習劍術對不對?還有華隆俱樂部,還有神農架,尚雲你告訴我,這些才是真實的!”

  “孫兄,這世上沒有劍術一說。”諸葛尚雲搖頭道:“一切只是你的幻想,孫兄請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天生道:“我在來此前帶著你的病歷專程去拜訪了神經科的專家,這是專家出具的診斷書。”

  天生接過診斷書,幾個清晰的字體映入眼中---“重度?癥,表現為,妄想,無法區分現實和虛幻,建議入院治療。”

  “重度?癥,即是神經分裂的一種。”諸葛尚雲皺眉道:“孫兄病情見重,我早已建議曉雯送你入院治療,曉雯總是不忍,如今看來是不能再拖了。”

  “我是神經分裂?”手指一松,診斷書飄落地上,天生喃喃地道:“我一直以為是真實的東西,原來都是虛幻?我真傻,真傻,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劍客,又怎麼會有伏羲三寶呢?”

  “孫兄能如此想則痊癒之期不遠矣。”諸葛尚雲呵呵笑道

  “謝謝你尚雲。”

  “不用不用,曉雯想必已等及了,我們走吧。”

  終於有些‘清醒’的天生與妻子女兒快樂地度過了他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記憶中的孫媽媽似乎並不存在,天生在‘自己家中’見到了‘親生父母’,他們都是退了休的公司職員。

  不久後天生便主動要求住院治療,三年的時間,天生終於忘卻了過去的‘虛幻’,在如今這個‘真實’的環境中健康地生活著。

  四十年彈指一揮,天生已步入老年,他現在最開心的就是和白發蒼蒼的曉雯一起,帶著孫子孫女去看夕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天生醉心於得來不易的‘真實’環境中,快樂的生活到了晚年。卻不知自己其實是身陷在後羿所布的‘顛倒五行離幻大陣’中而不自覺。

  ‘顛倒五行離幻大陣’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利用被困者的記憶幻化出一段段‘真實’的故事,甚至可以為被困者編織出看似真實的一生,令被困者無法分辨真實與虛幻,在虛幻的世界中樂而望蜀,忘卻本來。無論被困者功力多高,一旦被迷陣中,將永無解脫之日,因為要破陣而出的首要前提就是打敗‘虛幻’的自己,也就是所謂心魔。

  此陣即是後羿在‘太虛幻境’中布下的第一層禁制,後羿有心磨練天生,並未點破。

  莫說是天生,就連孫悟空和刑天也因同在天生體內遭了池魚之殃,各自進入了幻境中。

  孫悟空見到自己重回幻之神界,與六兄弟一起殺上淩霄殿,逼的帝釋天跪地大學哮天犬。刑天則見到小蘭與自己聯手毒翻帝昊天,恩恩愛愛生活在一起。

  孫刑二人總算功力深厚,不久便覺不對,各自靜心歸悟,終於脫出幻境,這才發現天生在幻境中陷溺已深,完全忘記了來此目的。

  晚飯過後,年過七十的天生戴上老花鏡像往常一樣讀著當天的報紙。

  剛滿五歲的小孫子一屁股坐在天生的大腿上,吵鬧著說:“爺爺帶寶寶出去,寶寶要看大汽車。”

  天生笑著拍拍孫兒的頭,正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好安心的看完報紙,忽聽一個聲音道:“小生,日子過的不錯啊,連孫子都有了,哈哈。”

  年邁的天生愣了愣,以為自己年老不中用又產生了幻覺,忙拍拍小孫子的頭道:“寶寶乖,去把爺爺的藥拿來。”

  “不用拿藥了。”那個聲音又道:“好厲害的禁制,小生,你連俺老孫也記不起了嗎?”

  “還有我,還有俺老刑。”另一個聲音又道。

  天生聞言大震,好熟悉的聲音啊,真像是老朋友的呼喚。

  孫兒高高舉著一瓶藥跑了回來,嬌聲道:“爺爺吃藥。”

  “生哥,你又犯病了?”“爸,你怎麼了?”老妻曉雯和女兒女婿都跑過來,關心地問道。

  “沒甚麼,吃了藥就沒事了。”天生搖頭暗笑,準是老毛病又犯了,忙取出兩片鎮定藥吞了下去。

  “天生,難道你忘記了神農架?忘記了‘孤陽城’大戰,忘記了猴子和老色鬼嗎?”孫悟空急道。

  “猴子,老色鬼...”

  幾十年來,自己總會時不時想起這兩個名字。幾十年來,自己只要一合眼,就會夢見自己頭頂三道紫焰,手持一把藍光四射的小劍與敵人大戰。幾十年來,自己一直當這些只是妄想,是因為疾病引起。可為甚麼這兩個聲音會說出這些只有自己在夢中才見到過的景像?

  “難道他們真是我的朋友?”天生有些遲疑了。

  “小生,這只是後羿那鳥人下的禁制,俺老孫也差點中了道。”孫悟空憤憤地道:“你這幾十年是不是常夢見一些怪事?俺老孫告訴你,你夢到的事才是真的,你現在的生活是假的,全是幻像,天生,你醒一醒!”

  望著面前的老妻與兒女,天生連連搖頭,在心裏大叫:“我不管,這裏有陪伴我一生的妻子,有我的兒女,我不管甚麼真和假,就算是這裏的一切都假,我...我也當是真的!”

  “哼!你眼前的妻子兒女不過是你的心魔!”孫悟空道:“現實中還有更多親人和朋友在等著你,天生你全忘了嗎?”

  “心魔?心魔?”天生痛苦地抱起頭。

  “就算你忘了一切,難道連那四句隱語也忘了嗎?”刑天的聲音響起。

  “四句隱語...”

  “逢龍而入,遇故不惑,真假虛實,只在念中”孫悟空大聲道:“遇故不惑,你好生想想。”

  “逢龍而入,遇故不惑。”天生喃喃念道:“遇故不惑,不惑...真假虛實,只在念中...只在念中!”

  記憶的碎片潮水般湧入腦海,月貅的囑托,怪龍引路,後羿留影...天生雙眼一亮,猛然站起身道:“這裏是太虛幻境!猴子,老色鬼,我記得了。”

  孫悟空與刑天哈哈大笑:“歡迎小生回來,小生,快看看你身體的變化。”

  低頭看去,只見自己手上的皺紋已消失不見,全身真氣澎湃鼓蕩欲飛,‘藍電含鋒掣’掛在腰間...

  面前的曉雯,女兒女婿及一雙孫兒漸漸模糊不見,眼前金光一閃,現出先前所見的後羿壁上留影,正沖自己點頭笑道:“孩子,恭喜你通過第一關。”

  說完後羿的身影便漸漸逝去,眼前的世界也完全變了付模樣。

  只見天朗風清,白雲朵朵,自己正站在滿地綠草之中,眼前矗立著一座高約十丈的玉石牌坊,上寫著四個大字---‘太虛幻境’。

  牌坊兩側各有一行小字: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天生站在牌坊下,暗道:“太虛幻境的作者不知是不是後羿前輩,好厲害!”

  孫悟空笑道:“後羿這鳥人雖然是旁門左道,倒也不能輕視,奶奶的,也不知道這牌坊後面又會藏著些甚麼樣的陰謀詭計,咱們可要小心。”他在‘顛倒五行離幻大陣’中見識了後羿的厲害,忙提醒天生。

  天生放眼向牌坊內看去,只見雲霧繚繞,入目盡是一片茫茫,竟然看不到任何景物,知道是後羿法術神妙,不進入決看不到幻境真容,於是心一橫,飛身穿過牌坊。

  天生落身在‘太虛幻境’內,只見四面都是白霧籠罩,看不到任何道路,正想飛身往前猛沖,忽覺白霧中湧出一股肉眼難見的雄渾力道,透過自己肌膚而入,自己的‘離火真氣’遇之即潰,內丹也隱隱不穩。

  想起月貅的提示,天生不敢勉強抵抗,忙將八脈中的真氣收回內丹,換入一些第九脈中的‘天煞’之力,那股奇異力量遇到‘天煞力’,好像見到了老熟人,竟然‘客氣’地退出體外。

  天生松了口氣,運‘天煞’力飛身而起,也不管甚麼方向,一路向前猛沖。

  他這一誤打誤撞,竟然找對了路數,只見眼前白霧漸薄,那股奇異力道也漸漸消失,天生暗喜,正想加速猛沖,忽覺一股極大的吸力從地面發出,把他硬從空中拉了下來。

  四面一望,天生暗叫一聲:“好險!”

  只見自己正落在一塊像是鵝卵石鋪成的地面上,身前不遠就是萬丈深淵,深淵上飛架著五道長橋,長橋盡頭卻有一個八角飛簷的涼亭,亭中端坐著一個少年,大概二十歲上下,身穿紅袍,頸掛美玉,雙目如漆,俊秀如仙,正在自斟自飲。

  天生萬沒想到在‘太虛幻境’中竟會有人存在,而且還是這樣的人物,他見對方身穿古裝,忙拱手道:“請問閣下,您是否後羿前輩的化身?”他現在一見到奇怪的人或物,首先想到的就是後羿。

  俊美少年看也不看天生一眼,只顧自己喝酒。

  天生又拱手道:”我受後羿前輩之命,來尋找‘伏羲三寶’,請閣下指點。”

  少年嘆了口氣,轉過身瞪了天生一眼道:“俗物,俗物,廢話太多,有本事到亭中再說請教的事吧。”說完還搖搖頭,重重地又說了句:“俗物啊俗物。”

  天生大怒,賭氣道:“好,閣下等我過去,希望你不是個俗物。”

  少年哈哈大笑:“有趣有趣,請---。”

  天生冷笑一聲不再理他,打量起眼前那五座長橋。

  只見五座橋都長約百米,分為‘白,青,黑,紅,黃’五色,最奇怪的是每座橋上都有著不同的風貌...

  白色的橋上霧氣沼沼,重重濃霧中隱隱有光華閃動,陣陣殺氣沖天。

  青色的橋上倒是無雲無霧,只有一叢翠竹生於橋面,竹子數量不多,看來也不過幾十株,錯落有致的交錯而生,但天生的視線卻偏偏被這幾十根竹子擋住,越是用心去看,越覺得竹林幽深,難以窮盡。

  黑色的橋上景物別致,橋的中心處高高射起一條水柱,足足沖起幾十米高,然後在空中散成水珠落向深淵,天生看得暗暗稱奇,猜不透泉眼何在。

  紅色的橋上如同煉獄,一道數米高的火墻在橋心熊熊燃燒,天生只覺陣陣熱浪撲面,觸膚如炙。

  黃色的橋普普通通,橋面由最常見的黃土鋪就。

  此刻天生被那股極強的吸力影響而至不能飛行,如果要到達少年所在的涼亭,只有從五座橋中的一座上走過去。

  經歷了‘顛倒五行離幻大陣後’天生已是杯弓蛇影,處處小心,面前的五座橋除了白,紅兩橋外,看上去都很普通,天生卻知道‘太虛幻境’內步步危機,這五座橋多半又是後羿設下的禁制,萬萬不能大意。

  孫悟空冷笑道:“後羿這鳥人鬼花樣倒多,剛過了‘迷魂陣’又弄出幾座橋來唬人,要是俺老孫肉身還在,一定砸他個稀巴爛!”

  刑天笑道:“猴子又說胡話了,要是你肉身還在,此刻應該正與俺老刑大戰,就不會遇到小生,更見不到這些怪模樣的橋了。”

  天生忽想起當日綺綺老師對五行真氣的描述,暗道:“難道這五座橋是利用五行原理所布的禁制,如果是這樣...”

  “別吵了,我們走白色的橋。”天生自恃所練的‘離火真氣’是金類剋星,如果這五座橋真是按五行說排布,自己對付這金橋上的禁制應該較有把握。

  亭中少年見天生向白色的橋走去,笑著向天生舉了舉杯,意似贊許。

  天生對少年點點頭,暗中將‘天煞力’消去,同時將‘離火真氣’提至十二成,轉成‘初味真火’聚於雙掌,為防萬一,又將‘心燈’燃起,紫清火伸出三尺應變,一步步向橋上走去。

  橋上果然有陣法禁制,天生剛走上金橋數米,只聽‘刷刷’聲響,濃濃白霧中,射出無數利箭。

  無數白光從箭頭射出,向自己射來。

  紫清火遇強則強,不等天生鼓動已隨即反應,只見天生身體四周紫光大盛,與白光利箭撞在一起,發出陣陣氣爆聲,利箭紛紛斷裂,化成滿天金粉。

  這正是後羿所布的‘庚金大陣’,那些白光利箭則是陣中所藏的‘庚金真氣’所化。被紫清火一阻,‘庚金真氣’反倒更強,只見白光耀眼,竟又化生出刀槍劍戢各類兵刃,如同滔滔巨浪,向天生重重壓來。

  天生只覺壓力越來越大,忙清嘯一聲,雙掌狂推,成千上萬個內藏‘初味真火’的‘丙火神雷’應掌而出。

  丙火神雷一經出手便即爆裂,在天生四周燃起滿天真火。

  五行生克之道果然奧妙,‘紫清火’名雖叫火,其實是‘心燈’所發神焰,本質脫出五行之外,因此只能與‘庚金大陣’硬抗,並不能相互克制。天生的丙火神雷一出,立刻牽動了五行變化,只見隨著火海燃起,滿天白光立即無影無蹤,各色兵刃也跟著消失不見。

  天生見自己的策略果然有效,不由暗暗得意。正想快速沖過橋去,忽然眼前黑光一閃,滔滔巨浪從天而降,陣法又變。

  原來這五座橋分設了‘五行大陣’,看上去彼此獨立,其實互相呼應,可謂是牽一發動全身。無論闖陣者從哪一座橋通過,一旦觸動五行變化,則五陣齊發。天生如果不輕易發動‘丙火神雷’,僅憑‘心燈’護體慢慢苦捱,或者還能較輕松地穿過‘庚金大陣’,他這一自做聰明,無意中牽動了五行變化,‘庚金大陣’雖破,卻由金生水,牽動了‘癸水大陣’。

  天生還未及反應,滿天黑水已撲天蓋地壓來,火海立被撲滅,四周溫度急降,滿天巨浪中挾著無數冰刺冰球,向天生狂壓。

  天生暗暗叫苦,想不到自己所練的離火真氣反倒被陣法壓制,只好僅憑‘心燈’護住全身,苦苦支撐。

  正苦無脫身良策,眼前光華一閃,青霞又現,只見滔滔黑水之上,奇跡般生出了無數青木,無數根巨木又滾滾壓來。

  原來這‘五行大陣’一旦被牽動,立即會按照五行生化之法變化無窮,這還只是‘水生木’的變化,不過盞茶功夫,只見萬千青木冒出滾滾濃煙,木上又生出紅漿烈火來。

  天生正在大呼倒楣,萬丈黃沙跟著出現,滾滾黃沙之中,‘庚金陣’又被發動,只見一片白光沖天,白光中無數刀矛斧劍,錘抓鞭索等各色兵刃,破空襲來。

  五行大陣在天生‘丙火神雷’的觸動下全面發動,只見‘白,青,黑,紅,黃’五色真氣緊緊圍住了天生,東面是青霞巨木,西方是白光利刃,南方是火海煉獄,北方是洪水滔滔,上方則是萬丈黃沙壓頂直下,可憐天生身在‘紫清火’的保護中,全身如遭重壓,竟然不能挪動半分。

  五行真氣彼此呼應,威力加大了何止十倍?‘心燈’雖然是護身至寶,但天生功力有限,不能完全發揮威力,在五行真氣同時重壓下,眼看‘紫清火’已威勢大減,天生正在著急,突覺腰上所掛月貅贈送的那塊玉佩發出比平日更強數倍的暖意,一道玉色寶光從佩上透出,將五行真氣排開數丈。

  寶光一出,天生頓覺壓力大減,不由松了口氣,只是五行陣奪天地造化,實在是集天地精氣攻向天生一人,‘心燈’與玉佩也只能保住天生,要出陣卻無可能。

  面臨困境,天生反倒冷靜下來。他天資本高,只是因為幼年遭遇才養成了‘藏鋒不露,遇事中庸’的性格,如果不是面臨困境,以他的性格總是‘不求有功,先求無過’,遇事從不激進。只有遇到像眼前這樣的困難,天生才會主動地開動腦筋,也正因為這樣,天生反倒常常能出奇制勝。

  天生冷靜地細察五行大陣,發現這五行陣是由‘乙木’‘丙火’‘癸水’‘庚金’‘戊土’五陣組成,環環相扣,互化互生。自己的‘離火真氣’可以克制‘金’陣,也不懼‘土’‘火’‘木‘,但‘癸水’陣卻令自己頭痛,破不了此陣,自己永遠也無法沖出這‘五行大陣’。

  換句話說,要沖出五行陣,必須使自己的‘離火真氣’更上一層樓,反克癸水真氣,才有希望。可是究竟該如何去做呢?天生皺起雙眉,陷入思索中。

  “小生,你在想甚麼?”孫悟空道:“以俺老孫看來,你應該集中功力破開西面的陣法,也許有希望。”

  “沒用的,如果不能同時破開五陣,只破一陣很快又會化生出來一陣。”天生道:“最頭痛的是北面,猴子,如何才能用火克住水呢?”

  “火是克不住水的,除非是三味真火。”孫悟空道:“無論修煉何種真氣,都可以生出三味真火,你練得是離火真氣,本來應該更容易,可以你目前的程度,要達到‘三味火’的境界還要一段時間,眼下可來不及。”

  “也許會來得及呢?”天生笑道:“你忘了我已經成功換質,後羿前輩更指點了‘天煞’之力的用法。”

  孫悟空一驚:“小生不要胡來。”

  刑天卻笑道:“猴子就是性急,先聽聽小生的想法。”

  “我在沒有換質前只敢把‘天煞’力運入八脈與離火真氣慢慢融合,這樣雖然也能增長功力,可是速度太慢。”天生道:“現在我換質成功,應該可以試著把‘天煞’力直接運入內丹中,這樣我的離火真氣應該可以數倍增強,說不定可以突破到‘三味真火’的境界。”

  這次是孫悟空和刑天同時驚叫:“小生不可,內丹不是拿來說笑的,萬一出了問題,就算我們還能救活你,你的功力也會全失,不行!”

  “讓我試試看吧,如果出了事,反正還有你們幫我。”不等兩個傢伙再反對,天生已進入了‘內視’狀態。

  把‘尾閭’的碎骨又煉化了一分,望著源源奔向內丹的‘天煞’力,天生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既然當初自己可以將意識潛入原子內部,那麼可不可以通過對分子結構的改變,將‘天煞’力溶入內丹呢?

  從理論上講,人類世界的劍客們通常會按部就班的在達到‘聚頂階’後不停凝煉真氣,並在自身真氣修煉達到一定程度後打開‘天骨’按五行生克之道吸納外界能量,從而達到‘五氣朝元’的境界,為下一步練習‘真罡劍氣’或‘劍氣’做準備。

  天生是一路亂搞加上孫悟空和刑天的幫助才達到‘聚頂階’的程度,但因自身‘離火真氣’不夠精純,更對五行生克理論缺乏瞭解,所以才會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成功打開‘天骨’卻不得不將其封閉的人。

  能否成就‘三味真火’,是‘離火真氣’登峰造極的體現,也是達到‘五氣朝元’的基本要求。如果是按步就班的來,以天生目前的程度,少說還要一年的苦練,可如果能將‘天煞力’成功溶入內丹,等於是走了捷徑,說不定真能臨陣成就‘三味火’。

  天生膽大心細卻不莽撞,先把湧向內丹的‘天煞力’停在內丹周圍,而後將意識潛入到那些淺藍色液體中,觀察‘天煞力’的分子組成方式。

  按天生的想法,內丹的分子結構是不能改變的,萬一肚裏的內丹改變分子結構後變成個大胖娃娃豈不是糟糕透頂?因此使‘天煞力’的分子結構變成內丹可以接受的存在方式是最佳方法。

  問題是‘天煞力’的結構是怎樣,能不能改變?改變後會不會出問題, 才是令天生最擔心的事。

  意識潛入淺藍色的液體後,天生開心地幾乎要歡呼起來。

  ‘天煞之力’竟然沒有所謂的分子結構,只是東一個,西一個原子核與電子毫無規律的散佈著。用現代科學的觀點來看,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天煞之力’的現像已超出了當代科學研究的範疇。

  這意味著,‘天煞之力’就像一張白紙,可供天生隨意描畫。

  有了上次啟動內丹的經驗,天生經過一番模索,終于成功將‘天煞之力’的原子核與電子排列組合。此刻天生第九脈中的‘天煞之力’已成了一個個恍如內丹的‘藍色小球’,不用天生費力,藍色小球像是受到內丹的吸引,一個個穿過‘尾閭’,按一定的速度溶入了內丹。

  大概有近百個藍色小球融入內丹後,其餘的便不再湧入,只是乖乖的排在內丹四周。看來以天生此刻的功力,吸收上百個小球已到了極限。

  原本赤紅色的內丹吸收了近百個藍色小球後立起反應,顏色漸漸轉為明綠,內丹四周的赤紅色真火也變做了青色火焰,迅速代入天生奇經八脈中。

  “小生了不起,三味真火已成!”孫悟空差點歡呼起來:“雖然是初成,破這鳥的‘水陣’也夠用了!”

  “娘哎,這‘天煞之力’是甚麼東西?”刑天笑罵道:“照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連我們兩個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好小子!”

  天生顧不得與他兩個說笑,雙掌一揚,淡青色的三味真火向滿天黑水攻去。

  ‘三味真火’果然威力驚人,燒水如同燒油,滿天黑水立即被真火點燃,映得半天通紅。天生抖擻精神,又催動‘三味火’向其餘四陣攻去。

  滿天青焰紛飛,‘水’‘木’‘金’三陣轉眼即破,‘土’‘火’兩陣被天生所發‘三味火’一陣猛燒,再被‘紫清火’及玉佩寶光一沖,也跟著土崩瓦解。滿天青霞巨木,黑水紅火及那黃沙白刃轉眼消失無蹤。

  五行陣一破,白色橋上的迷霧盡逝,天生微笑著大步過橋,走向那亭中少年。

  那少年端坐在亭中,面前石桌上放了幾樣小菜和一壺美酒,正在自斟自飲。他見天生走近,將手中酒一飲而盡,點頭笑道:“不是俗物,不是俗物,原來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天生聽他這樣說,對他的不滿立即煙消雲散,忙恭恭敬敬地道:“請問閣下是甚麼人?閣下是後羿前輩派來的?”

  少年哈哈笑道:“我本是這幻境主人,是後羿那傢伙死活要借我這裏藏他的寶物,你可別當我是他的手下。”

  天生聽到寶物果然在這少年手裏,不由大喜,忙又問道:“還沒請教閣下姓名。”

  少年笑道:“名字不過是個記號,我本是‘赤裸裸來去無牽掛’,還要名字幹嘛?你一定要問我的名字,就叫我‘寶哥兒’好了。我為後羿看守寶物四千年,多少與寶字有些牽連。”

  天生大喜道:“原來前輩是後羿前輩的朋友,晚輩正是為‘伏羲三寶’前來,請前輩把三寶交給我吧。”

  少年搖頭道:“要我把三寶交給你,這可有點困難。”

  天生道:“為甚麼?我是奉了後羿前輩之命前來,難道您...”心想難道你看中了三寶,存心不想給我嗎?

  少年道:“你不用誤會,我說有困難,那是因為三寶早已不全......”

  天生驚道:“三寶早已不全?”

  寶哥兒點頭道:“不錯,一千年前‘伏羲鏡’與‘問天鼎’就已化光飛去,如今‘太虛幻境’中只剩下了‘媧皇甲’。”

  天生道:“為甚麼會這樣?前輩知不知道‘伏羲鏡’與‘問天鼎’飛去了哪里?”

  寶哥兒皺眉道:“你不要前輩前輩的叫好不好?我看上去很老嗎?那兩樣東西飛去了哪里,我怎麼知道?不過三寶一向是互生感應,如果‘伏羲鏡’與‘問天鼎’還在夜叉界,‘媧皇甲’不會沒有反應,我猜‘伏羲鏡’和‘問天鼎’很可能飛回了人間。”

  天生暗暗叫苦,如今三寶只剩下一寶,玄陰之氣該如何應付?

  寶哥兒道:“如今你就先把‘媧皇甲’拿去吧。”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一個放射出瑩瑩白光的玉盒遞與天生道:“神甲就在盒中,能不能穿上它,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天生聽他說得奇怪,似乎這‘媧皇甲’還不是人人可穿,於是好奇地打開玉盒,只見一道霞光從盒中透出,霞光中一件冰綃霧織,質地輕柔的霓裳仙衣輕飄飄飛起,停在天生面前。

  天生看得目瞪口呆,這甚麼‘媧皇甲’深得‘薄露透’三訣,如果拿到人間去賣,相信一定可以領導時裝界潮流。

  “這好像是女人的衣服,難道我今後要穿著它?”天生心裏暗暗打鼓。

  他心裏剛一動念,‘媧皇甲’已化成一道彩光,投向他身上。天生還沒及反應,只覺陣陣冰涼的感覺從身上傳來,低頭看去,自己身上還是穿著那件碧煙為自己挑選的長袖袍服,‘媧皇甲’已不知去向。

  寶哥兒鼓掌笑道:“這寶甲倒像認得你,小子不用吃驚,這寶甲平時穿在你身上無影無形,你只要梢微動念,它可以變成任何種類樣式的衣物,你的運氣不錯,今後不用花錢買衣服了。”

  天生心道:“難道我要它變件西裝也行?”念頭剛動,身上長袍已變成了件淺藍色西裝,西裝裏還多了件雪白的襯衫,最絕的是,襯衫上還端端正正打了條領帶。

  此刻的天生儼然一付紳士模樣。

  ‘媧皇甲’果然神妙,威力之大,連天生身上那件長袖袍服也被影響。

  孫悟空與刑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孫悟空道:“哈哈,妙啊,哈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原來弄了這麼件東西。哈哈哈,笑死俺老孫了。”

  天生苦著臉將原先的衣著變回,問寶哥兒道:“難道神甲的作用就是這樣?”

  寶哥合上玉盒遞與天生,搖頭道:“你可莫小看了這個作用,如果善加利用,單憑它你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神甲’威力無窮,今後還要靠你慢慢摸索,事實上神甲的很多功能和它最主要的護身功能以你此時的功力根本發現不了,也無法駕馭,慢慢來吧。這只玉盒原本是用來放置‘伏羲鏡’的,你也帶上它,將來你收取‘伏羲鏡’時或者有用。”

  “多謝前輩。”天生接過玉盒道。

  “說了不要叫前輩。”寶哥不快地道:“寶甲交給你,我也了了樁心事,你走吧,‘太虛幻境’今天已經太過喧鬧了。”

  “寶哥..。”天生還想請教關於三寶的事,寶哥兒的身影卻已在面前漸漸消失,眼前的景物由清晰而模糊,又由模糊而清晰...

  當天生再次看清面前的景物時,發覺自己已回到了那間山腹石室中。

  引路的怪龍已不知去像,後羿的壁上留影也消失不見了,如果不是懷中的玉盒還在,天生真要懷疑發生的一切只是夢境。

  想到自己在‘離幻大陣’中過了‘一生’,真實世界的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碧煙與柳依依一定是等急了,天生不敢再多做耽擱,忙沿來路回到‘神鰍湖’中,排水直上。

  莫靈王子率領著數百名水鴟戰士與碧煙和柳依依一起已等待了足足半天的時間。天生剛一出水,莫靈王子便沖上來一把抱住天生道:“沒事,莫靈喜歡。”

  得知怪龍已被‘降服’,所有的水鴟戰士都歡呼起來,天生成了水鴟族的英雄。

  為此水鴟王大宴三日,在水下都市布設萬席,全族歡慶。

  宴後天生向碧煙及柳依依大概講述了自己在‘太虛幻境’的經歷,聽到‘太虛幻境’中的種種神奇,碧煙無限神往,纏著天生用‘媧皇甲’連變了幾種服飾才肯作罷。不過聽到‘三寶’只剩了一寶,碧煙失望之餘不由憂形於色。

  天生此刻急於回到人間尋找剩餘的兩寶,因此次日就向水鴟王告別,準備先回‘雲夢城’與月貅商議。莫靈苦苦挽留天生不成,只好親自率領數千戰士將天生等送出數十裏,才灑淚而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8:13

第28章 連番惡戰

   天生等辭別了莫靈,加快速度向‘雲夢城’的方向飛去,不多時已飛近‘黑田山脈。’

  碧煙歸心似箭,歡呼一聲:“生哥,黑田山到了!”提速向前飛去。

  天生正要加速追上碧煙,柳依依忽然飛近天生身邊道:“弟弟,謝謝你在‘神鰍湖’救了姐姐。”

  天生忙道:“姐姐不用謝我,你也救過我和碧煙啊,我們是好夥伴,當然要守望相助。”

  柳依依又向天生身邊靠了靠,側過頭來柔聲道:“弟弟,你...你看姐姐美不美?”她問這句話時巧笑倩兮,幾縷發絲被天風吹貼在粉臉上,真是千嬌百媚,萬種風情。天生不由看得癡了,吞吞吐吐道:“姐姐...真美。”

  柳依依低低地道:“弟弟,你...你有沒有喜歡過姐姐?”

  天生想不到她在此時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不由楞住。自從被灌輸了‘聖魔意識’後,天生受到刑天影響,對女子總是莫名的心軟,但童年經歷造就了天生拘謹的個性,畢竟不同于‘老色鬼’,見柳依依公然示愛,天生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柳依依見天生不語,神色黯然地道:“是姐姐不好,姐姐嚇壞你了。弟弟,姐姐只希望你今後還能常常想起姐姐,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姐姐做了對不住你的事,能夠原諒姐姐。”說著說著已是神色淒苦,珠淚瑩瑩。

  天生見她傷心的樣子,只覺胸口一熱,大聲道:“天生不會忘記姐姐,無論姐姐做錯甚麼事,天生都不怪你。”

  柳依依‘噗哧’一笑:“你小聲點,就不怕被你的親親碧煙妹妹聽見?”她神色百變,又哭又笑,把天生弄了個神魂顛倒。

  “生哥,你在和柳姐姐說甚麼?”碧煙遠遠喊道。

  天生與柳依依相視一笑,加速向碧煙追去。

  在‘日珠’血色光輝的照射下,白雪覆蓋的‘黑田山’泛起詭異的光芒,令人感覺如入幻境。

  天生等排雲蕩氣,向高空飛去,剛飛到‘黑田山’頂,忽然銀光耀眼,奇變突生。

  覆蓋在山頂的厚厚積雪猛然炸裂,重達億萬噸的積雪由下而上,向空中飛襲,一時間滿天都是雪片飛舞,遮天蔽日。

  猝不及防下,並肩飛行的天生等被飛雪包圍,成了一個奇大無比的巨型雪球。

  兩道銀光怪蟒般從山頂升起,飛射向空中雪球。

  “轟--”

  就在銀光將要接觸到雪球的瞬間,巨大的雪球四散迸裂,一道半青半藍的光華迎上兩道飛襲而來的銀光,在空中轟然交接。

  氣勁四湧,滿天飛雪齊被震成雪末消逝無蹤,青藍色光華飛退數十丈,現出面色潮紅的天生,‘藍電含鋒掣’一指對手,天生怒道:“突突兒,你好卑鄙!”

  出手偷襲的正是突突兒,他功力雖然高過天生,但所練的‘三屍陰氣’卻剛好被天生剛悟出不久的‘三味真火’克制,剛才交手一招並沒占到便宜。以他的身份出手偷襲已經大為丟臉,偷襲不成更是難堪,此刻停身空中,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嘿嘿’冷笑不止。

  碧煙忙和柳依依飛到天生身邊,見天生無恙才放下心,沖突突兒‘呸’了一聲:“真不要臉,竟然偷襲。”

  突突兒臉一紅,對碧煙不理不睬,銀槍一指天生道:“小子,不想死就交出‘伏羲三寶’,本城主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天生暗暗奇怪,這次來取寶非常秘密,他怎會知道自己得到了寶物?反問道:“伏羲三寶是甚麼東西,我不清楚。”

  突突兒冷笑一聲道:“你也不用瞞我,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已知道你是霓妹的兒子,月貅能想到的,難道我會想不到?算了,本城主念及與你母親的舊情,不想真的傷害你,三寶我也只要兩件,留下一件就當是送給你母親吧。”說完幽幽一嘆,自語道:“霓妹,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今天我放過你的兒子,你總不會再怪我了吧?”

  突突兒不提往事還罷,天生聽到突突兒提起自己的母親,不由怒火中燒,‘三味真火’運於劍身,‘藍電含鋒掣’噴出雄雄青焰指向突突兒道:“突突兒,今天我孫天生就和你了斷新仇舊恨。”

  突突兒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要送死就上來吧!”

  天生一咬牙,正想不顧後果與突突兒以命相拼,忽聽柳依依輕笑道:“弟弟好大的火氣哦。”跟著後心一涼,全身無力。

  駭然回首,只見碧煙與自己一樣也被柳依依出手制住,天生不敢相信地看著不久前還對自己情深款款的柳依依,憤然道:“為甚麼?為甚麼?”

  怪只怪天生太相信柳依依,在她突襲下連發動‘心燈’護體也不及,竟被一招制住。

  “姐姐本來就是突突城主的人。”柳依依輕笑著從天生懷中取出玉盒,還不忘在他臉上重重一吻:“你答應過姐姐,可不許記恨姐姐哦。”

  “柳依依,你...你...”天生幾乎氣炸了肺:“算我孫天生瞎了眼!”

  柳依依理也不理天生,飄身來到突突兒面前,嬌聲道:“大城主,依依做得好不好?”

  “好,好。”突突兒哈哈大笑:“只是可惜了,本城主對付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並無問題,你這一動手,本城主倒失去了教訓這小子的機會。”

  “哎喲,大城主何必跟毛孩子一般見識?”柳依依嬌笑著奉上玉盒道:“媧皇甲就在盒裏,你就不想看一看?”

  天生聽得暗暗不解,柳依依明知道媧皇甲就在自己身上,玉盒內空無一物,為何還要這樣說?

  突突兒忙道:“要看要看,小心肝兒真瞭解本城主的心思。”說著將銀槍插回背後,雙手微顫地接過玉盒。

  掌風忽起。

  奇異的紅芒在俏面稍現即隱,柳依依嬌叱一聲,雙掌疾出,正中突突兒前胸。

  突突兒滿心歡喜地打開玉盒,發覺盒內空空不由一愣,柳依依雙掌已到,只聽‘波’的一聲悶響,柳依依一對玉掌結結實實印在了突突兒胸前,數十道細如蛛絲的紅色光線自掌緣發出,成網狀在突突兒胸前擴散。

  “呃--!”突突兒身形一晃,飛退數米,怒瞪著柳依依道:“柳依依,你好毒辣!”他一生工於心計,行事心狠手辣,如今竟然怪別人毒辣,也真是有趣。

  天生與碧煙看得大惑不解,柳依依暗算自己於先,現在卻又偷襲突突兒,真不知葫蘆裏賣得是甚麼藥。

  纖腰兒一扭,柳依依甜笑著在空中作了個恭身狀:“萬妖幫‘鱗毛羽昆’四部眾毛部屬下‘妖行堂’堂主柳依依,參見突突城主。人家不過是輕輕打了城主一掌,城主不怪人家吧?”語氣又柔又媚,簡直像是在對情人撒嬌。”

  “‘四部八堂’,妖行獨秀。”突突兒哈哈大笑:“原來是柳堂主,失敬失敬。嘿嘿,柳堂主在本城主身邊潛伏多年,本城主竟毫無所覺,果然了得,只是可惜啊可惜。”

  黑白分明的一對眸子轉了轉,柳依依嬌笑道:“大城主可惜甚麼啊?依依不懂呢。”

  “可惜柳堂主也太小看了我突突兒。”突突兒冷笑道:“本城主當年獨辟蹊徑,練成‘三屍陰氣’護體,就憑你這不輕不重的兩掌能奈我何?”

  “城主真是這樣認為?”柳依依眨了眨眼:“如果我是城主,就一定會細查體內有無異狀哦。”

  突突兒大笑道:“本城主早已查過,真氣流轉自如,體內毫無異狀....毫...甚...甚麼?”話剛說到一半,突突兒臉色忽變,額上汗落如雨。

  “柳依依,你...你這一掌...”突突兒手撫前胸,不敢置信地盯著柳依依

  柳依依笑道:“我這一掌當然就是‘血蛛掌’,中者就像墜入蛛網的昆蟲,會漸漸失去力量。”

  突突兒全身一顫,細看柳依依額間果然有一絲若隱若現的血痕,驚道:“‘傳功大法’,原來萬幻神君...怪不得你能擊破本城主的護體真氣。”

  “知道的太多,你只有死了。”柳依依冷笑一聲,欺身而上,半彎青虹直取突突兒。

  突突兒大喝一聲,將手中玉盒甩向柳依依,電速抽槍迎擊,銀光青虹剛一接觸,突突兒已飛身疾退,沒命般向遠處天際逃去。

  柳依依並不追趕,接住玉盒飛身來到天生與碧煙身邊,先替兩人解去禁制,將玉盒交還到天生手中道:“弟弟,為了讓你和碧煙的表現真實,取信於突突兒,姐姐才會突然出手制住你們,你會不會怪姐姐?”

  天生忙道:“當然不會,可是...”

  “我知道你要問甚麼。”柳依依苦笑道:“我兩次救你,都是突突兒的安排,目的就是為了伏羲三寶,只不過突突兒並不知道,我同時也是‘萬妖幫’的人。”

  碧煙怒道:“原來你一直在算計我們!”

  天生忙道;“碧煙,讓柳姐姐說下去,我想柳姐姐對我們並無惡意。”

  “我是一直在算計你們。”柳依依道:“我甚至曾經希望你們與突突兒,萬幻神君三方俱傷,我就能獨得寶物。”

  “可是姐姐改變了主意,對嗎?”天生道。

  “不錯,因為‘神鰍湖’被你再次相救後,我...發現自己已愛上了你。”柳依依深情地看了天生一眼:“姐姐自從修成人身,已經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當然也會愛人,當然也希望被愛。”

  天生臉一紅,道:“姐姐...”

  碧煙怒道:“你胡說,天生,她一定是在騙你。”

  “當一個女人真正愛上一個人時,她自然會為愛人打算。”柳依依理也不理碧煙,柔情無限地望著天生道:“我知道你得寶後突突兒與‘萬幻神君’絕不肯放過你,月貅被玄陰之氣拖累,也難幫到你,恐怕不等你回人間,就會喪命在他們手中。因此,姐姐才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準備佈局重創突突兒與萬幻神君...使他們在一定時間內無法加害你。”

  天生喃喃地道:“佈局?”

  “不錯,我密報突突兒和萬幻神君,要他們來‘黑田山’截殺你。”柳依依道:“只不過我要他們到來的時間不同,先來的是突突兒,我已利用萬幻神君傳給我的功力,用‘血蛛掌’傷了他,在一年之內,他無法再找你的麻煩了。”

  碧煙哼道:“如果是真的,你為何不殺了突突兒?”

  “因為‘血蛛掌’的功效較慢,雖然有散功的作用,但對突突兒這樣的高手在短時間內影響不大,要在半天之後,他才會失去近三分之二的功力。”柳依依道:“他會敗走是因為被‘血蛛掌’的名聲唬住,如果我逼他太急,他拼起命來,我們三個一樣不是他的對手。”

  碧煙不服道:“我父王都拿‘萬幻神君’沒有辦法,你能對付的了他?天生,趁‘萬幻神君’還沒到,我們還是走吧。”

  “萬幻神君要追的話,誰能逃得掉?”柳依依道:“逃避不是辦法,只有面對。天生,相信姐姐,姐姐本是‘萬幻神君’的寵姬,當然知道對付他的方法。”

  見柳依依處處為自己設想,天生再無懷疑:“姐姐,我信你。可是...你要怎樣對付他呢?”

  柳依依望望天生,目光中流露出依依不捨的神色:“姐姐自有安排,到時只要碧煙妹妹協助。”

  天生見到柳依依目光中的神色,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忙道:“我和碧煙當然都會幫姐姐,姐姐也要答應天生,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柳依依淒然一笑,對碧煙道:“妹妹,到必要時刻姐姐會示意你,你要立即放出‘青毗壺’。”

  “青毗壺!”碧煙道:“為甚麼?”

  “煙兒不用多問了。”諸葛武候的聲音忽然響起:“照柳姑娘的指示去辦,柳姑娘,真是難為你了。”

  “一千年前,當我還是只小狐貍的時候,我每天都想做人,做一個真正的女人。當我做了一個真正的女人,我想尋找愛人,真正值得我愛的人。當我找到他時,我才知道,我原來是因他而生,因他而死...”柳依依目光癡迷地望著天空,輕輕地道:“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又怎麼會難為呢?”

  一陣‘絲絲’銳嘯聲從遠方天際傳來。

  柳依依低聲道:“來了,你們小心。”

  一點,兩點,三點,無數五顏六色的光點一個接一個在天際出現,向這邊迅速飛來。

  柳依依沖天生眨眨眼,故意道:“孫天生,神君駕臨,還不乖乖交出三寶,真要等死嗎?”一揚手青虹暴漲,向天生圈來。

  天生張開‘紫清火’將自己與碧煙護住,罵道:“柳依依,你休想!”

  柳依依護身彎刀所化青虹與紫清火連番撞擊,乒乒乓乓好不熱鬧,戲份做足十成,就等‘萬幻神君’入翁。

  空中五顏六色的光點越聚越多,層層疊疊,厚如積雲。無數光點漸漸飛近,遮蓋了整個‘黑田山脈’,刺耳的銳嘯聲竟把積雪震動,積雪紛紛崩墜,山腰山腳的樹木也不知被壓折了多少。

  天生與碧煙身在‘紫清火’保護中,仍覺得嘯聲刺耳,循聲望去,只見那些‘光點’原來是一些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怪物。那些怪物有的蛇頭鱗身,有的狀如飛魚,有的身有百足,頭尾難分,有的恍如人面,五官分明,有的通體金光閃閃,有的發出暗綠光芒,有的赤紅如血,有的卻五色斑斕,形態極惡。

  柳依依暗暗傳聲道:“這是‘萬蠱大陣’,‘萬幻神君’為人自視極高,弟弟能擋住這些惡蠱進攻,他才肯親自趕來,弟弟,憑你現在的功力,只要小心一些,擋個一時三刻沒有問題,那時‘萬幻神君’自然會現身。”

  天生點了點頭,他對‘心燈’大有信心,倒沒怎麼把這些奇形怪狀的惡蠱放在心上,當下暗暗凝聚三味真火,心想:“我一把火燒光這些甚麼蠱,看‘萬幻神君’心痛不心痛。”

  柳依依伸手招回彎刀,撮唇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空中的無數惡蠱像是聽到了命令,紛紛向天生與碧煙攻來。

  那些惡蠱漸漸飛近,更顯得惡態猙獰,天生有心試一試這些怪物的威力,將‘紫清火’遠遠張開,向遍佈空中的惡蠱撞去。那些惡蠱果然悍不畏死,見‘紫清火’攻來,一個個竟不閃避,反倒紛紛張口厲叫,向‘紫清火’猛撞。

  紫光一閃,數以千計的惡蠱被煉成飛灰。

  天生暗暗奇怪:“柳姐姐說的鄭重其事,這些惡蠱好像也沒有多厲害,是柳姐姐低估了我,還是高估了這‘萬蠱大陣’的威力呢?”

  他正在納悶,只聽一陣厲嘯,成千上萬的惡蠱再次發動。

  一波又一波的惡蠱猛撞上‘紫清火’化為飛灰,前僕後繼,無休無止。

  天生漸漸覺出不對,前後被煉化的惡蠱數量何止十萬,為何空中的惡蠱數量卻好像不少反多?忙留心察看,只見空中的萬千惡蠱擁護著幾十個體型龐大的巨蠱,幾十個巨蠱形相各異,正是先前所見的那些‘怪蛇’‘飛魚’‘人面’的樣子,身邊簇擁著同種形態的小型惡蠱。這幾十個巨蠱並不進攻,只在空中不停的張口噴吐,每一張口,就化出數以千計的小型惡蠱。天生恍然大悟,難怪空中的惡蠱不少反多,原來是有這幾十個母蠱在做怪。

  用心察看下,天生發現那些被煉化的惡蠱更不是白白送死,每只在死前都會張口吸入一些紫焰,才化成飛灰,雖然每只每次吸入的紫焰有限,但積少成多,‘紫清火’已不如原先旺盛,光華漸弱。

  此刻天生才算知道了‘萬蠱大陣’的厲害,忙將‘紫清火’收縮至身前三尺,先減少與惡蠱的接觸面,鼓動真氣恢復‘紫清火’威力,同時連連發掌,放出成百上千個‘丙火神雷’,在身外布下一層熊熊燃燒的‘三味真火’。眾惡蠱‘吱吱’慘叫,轉眼就有近萬只被真火燒成飛灰,再也不敢進攻,只在真火外圍密密麻麻排列,對著天生與碧煙厲嘯。

  天生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幾次用掌勁攻擊那些‘母蠱’,無奈那些母蠱一個個滑溜非常,竟懂得躲避,而且這些母蠱也非等閑,像是也有真氣護體,有幾只被天生擊中,也不過是‘吱哇’亂叫一陣,卻沒有傷損。

  如果身邊沒有碧煙,天生可以像上次在‘孤陽城’接戰突突兒一樣將‘紫清火’附於肌膚,仗劍突入萬蠱中斬殺那幾十個‘母蠱’,可有碧煙在身邊,天生不敢冒險,只能憑借‘紫清火’護身,一掌掌地發出‘三味真火’與那些惡蠱相持。

  足足撐了近半個小時,天生漸漸感到真氣不足,他此刻還沒到‘五氣朝元’的境界,不能吸取外界能量為己用,體內真氣再充足也有個限度,像這樣一掌掌連發‘三味真火’,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碧煙也看出危機,急道:“生哥不要擔心我,我有‘冷冥針’護體,那些惡蠱吃不了我,你先去殺了那些大的。”

  天生搖頭道:“我還撐得住,柳姐姐說過‘萬幻神君’為人驕傲,他的‘萬蠱陣’這麼久還沒效,我想他也快耐不住了。”碧煙的修為如何天生心知肚明,實在不敢冒險。

  碧煙道:“可我有不好的預感,我總覺得柳姐姐對付‘萬幻神君’的方法一定很危險,她恐怕...”

  “柳姐姐恐怕是想和‘萬幻神君’同歸於盡。”天生道:“我也有感覺,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能由柳姐姐安排,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再想辦法挽回就是。”

  “挽回?”碧煙道:“難道你...”

  “我也死去過,不是嗎?”天生微笑道:“你不用太擔心,一切都有我。”

  碧煙還想說甚麼,突聽遠方天空傳來一聲長嘯,震得天生與碧煙耳鼓生痛,萬千惡蠱聞聲騷動,‘吱吱’歡叫不止...。

  長嘯聲未落,只見紅霞滿天,一個血紅色虛影從天邊飛來,挾著滾滾烈焰紅霞,聲勢猛惡,裂地驚天。

  血影一轉眼便來到天生面前,張開大口一吸,滿天飛舞的大小惡蠱紛紛縮小如豆,萬蜂歸巢般投入他口中。

  柳依依在空中盈盈下拜道:“依依參見神君。”

  “柳堂主做的好,今回當記首功。”血影沖柳依依意似嘉許地點點頭,轉首對天生道:“小娃娃,你就是孫天生?”

  天生不卑不亢地道:“不錯,閣下就是‘萬幻神君’?”

  血影桀桀笑道:“我當是甚麼樣的高手,原來不過是仗著盞‘心燈’護體的無知小子。娃娃,如今本神君親臨,還不乖乖交出三寶?”

  天生冷笑道:“我以為‘萬幻神君’有多麼了不起,原來是只敢用元神出戰,不敢顯露真面目的無膽鼠輩。”這句話是天生從武俠劇中學來的臺詞,說出來倒也鏗鏘有力。

  這萬幻神君其實是數千年前人間一名女子紅杏出墻與人私通懷上的孽種,後來事情敗露,其母被其父殺死,他也胎死腹中,一縷亡魂含怨不滅,苦修數千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因為沒有肉身,每次只能以元神狀態出戰或借用他人的肉體。他自封為‘萬幻神君’,意思是說自己形容百變,化身千萬。

  沒有肉體是萬幻神君的錐心之痛,也是他最大的禁忌,天生無意中提到此事,犯了‘萬幻神君’大忌。血影哈哈一陣狂笑,聲如梟鳴:“臭小子,你找死!”跟著分化成滿天紅霞,從四面八方向天生壓來。

  天生只覺紅光滿眼,壓力大的重如山嶽,透過護體紫清火望去,只見‘萬幻神君’早已不成‘人形’,只有無數道紅霞層層圍住自己,由外向內猛壓。

  ‘紫清火’竟被壓制的明滅不住,眼看著光焰大減。天生自從得‘心燈’後仗之屢抗強敵,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一上來就落到下風,不由暗暗發慌。

  “哼!不過是個死孩子精,倡狂個鳥。”孫悟空的聲音響起道:“小生,‘三味真火’專克這一類的怪物,不用怕!”

  天生原本擔心‘三味火’對此類元神無用,自己剛才力抗‘萬蠱大陣’又消耗了很多功力,因此並未放出‘三味火’。聽孫悟空這樣說,當下再無猶豫,雙掌連發,三味真火熊熊噴向四方。

  孫悟空並沒說錯,三味真火確實是‘萬幻神君’這種妖類元神的剋星,‘三味火’一出,紅霞聲勢大不如前,天生頓覺壓力減輕。

  ‘萬幻神君’明知‘三味火’是他的剋星,如果強行進攻,自己功力將會成倍損耗,只因痛恨天生諷刺他沒有肉身,厲嗥一聲,全力發動猛攻不退,仗著自己有幾千年修為,拼著倍損功力也要置天生於死地。

  天生此刻功力也已損耗過半,只能咬牙苦撐,一掌掌不停推出三味真火,擋住‘萬幻神君’的連番強攻。

  “神君不可強攻...”柳依依忽然嬌聲道:“這臭小子練就三味火,又有‘心燈’護體,神君這樣打法雖能獲勝,取勝後也會元氣大傷。神君啊,夜叉界有許多高手都在覬覦三寶,如果神君奪到了三寶卻功力大損,恐怕...”

  紅霞中傳出‘萬幻神君’的聲音道:“柳堂主所言有理,依你說該如何?”

  “依依認為,還是用‘萬蠱大陣’更為妥當。”

  “哼,你不是不知本神君的脾性,對這樣一個毛頭小子,‘萬蠱陣’一時三刻攻之不下本神君就不屑再用!”

  柳依依笑道:“是依依錯了,既然如此,依依請神君入體。用依依的肉身對付這小子,可以減少神君的功力損耗。”

  萬幻神君雖有能力吸收外界能量為己用,但因為沒有肉身,補充功力的速度較慢,正為久攻天生不下大損功力著急,聽柳依依有此提議不由大喜,哈哈笑道:“妙極妙極,柳堂主果然忠心。”他每次借用別人肉體被借者都會元氣受損,柳依依身為妖行堂堂主又是他最心愛的寵姬,萬幻神君有心借體終是不便開口,此刻聽到柳依依主動請纓,不由心花怒放。

  滿天紅霞化成先前那道血紅色身影,向柳依依‘百會穴’飛去,在頭頂處一閃不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09:13

第29章 不周山前

   萬幻神君的元神剛一入體,柳依依運指如飛,在百會穴附近連點幾點,同時嬌喝道:“碧煙妹妹,快放青毗壺!”

  碧煙應聲放出青毗壺,萬道青霞自壺中噴出,映得半天碧透。

  柳依依體內傳來‘萬幻神君’驚怒的聲音:“柳依依,你為何封閉百會,莫非你...”

  “神君怕了?”柳依依咯咯嬌笑道:“百會已封,你的元神再難逃避,神君啊,如果依依引爆內丹,你猜會怎樣啊?”

  “本神君待你不薄,你為何叛我!”‘萬幻神君’厲喝道。

  “你待我不薄,咯咯,咯咯咯咯...”柳依依狂笑道:“我不過是你的一件玩物,你甚麼時候真心對過我?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卻是和孫天生在一起的日子,你問我為甚麼,這就是原因。”

  “你...你竟為了那臭小子背叛我?”萬幻神君怒喝道:“你難道不知引爆內丹後將會粉身碎骨?本神君功高蓋世,最多不過是受些傷害,你...你何苦如此?快放本神君出來,否則本神君一樣能控制你的元神,操控你的身體。依依,你是本神君最心愛的人,只要你放我出去,本神君保證既往不咎,與你共用三寶。”

  世上萬物相互克制,萬幻神君的元神威力雖大,一旦進入他人肉體卻先失去了天時地利,如果柳依依是個普通人,萬幻神君還可以強行裂體而出,無奈柳依依的本神在自己肉身內威力倍增,在柳依依本神的幹擾下,萬幻神君如果要強行沖出柳依依的肉身要大費功夫,絕對無法趕得及在柳依依自爆內丹前脫出,因此大為著急,對柳依依軟硬兼施。

  “咯咯咯...”柳依依嬌笑道:“本堂主也有千年修為,你要控制我的元神最少也要一柱香的時間,可惜那個時候,我的內丹已爆,重傷之下的你,還有能力對付夜叉國至寶‘青毗壺’嗎?‘萬幻神君’,你不用枉費心機了,我的心意已決!”說著一掌拍向自己小腹。

  “不要...”萬幻神君絕望地大叫。

  “姐姐不要...”天生終于明白了柳依依的打算,情急大呼。

  “弟弟,來不及了。”柳依依悽楚一笑,白裏透紅的粉面忽然變得粗如樹皮,一滴滴鮮血從放大變粗的毛孔中慢慢滲出...

  “轟--”紅光一閃,血肉四濺,可憐一個千嬌百媚,如玉似花的癡情美妖狐竟像炸彈般在空中爆裂開來,轉眼已是玉殞香消。

  “姐姐...”望著滿天略帶腥氣的紅霧,天生心痛如裂,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柳姐姐...”碧煙也是淚流不止,慢慢跪伏空中:“煙兒錯了,以前都是煙兒對不起你,好姐姐...”

  空中血霧散盡,現出一道血影與一道淡白色模糊不清的身影來。

  “是‘萬幻神君’與柳姐姐。”碧煙又驚又喜地叫道。

  ‘萬幻神君’與柳依依的元神看來都是受創極重,血影已轉為淡紅色,柳依依的元神看來更是虛弱,在空中漫無方向的輕輕飄蕩,似乎隨時都會散去。

  兩人的元神剛一出現,萬道青霞已飛卷而來,柳依依的元神絲毫沒有抗拒,被青霞四面裹住,輕輕收入壺中。

  空中血影發出一聲淒厲已極的怪叫,晃身化作十道紅光,向四面青霞猛沖,只聽一陣‘隆隆’巨響,三道紅光沖破青霞,沒命般向遠方天際逃去,剩餘的七道卻被青霞四面圍住,吸入‘青毗壺’中。

  青毗壺中風雷交加,響起連串霹靂,久久才歸於沉寂。

  “壺中叔叔,柳姐姐怎麼樣了?”見到柳依依的元神被收入壺中,天生又憂又喜。

  “今次多虧柳姑娘捨身取義,才得以將‘萬幻神君’的五魄二魂收入壺中。”諸葛武候的聲音道:“我憐她一念情癡,竟不惜以身誘敵,現已將她將散元神用真氣護住,此刻正借壺中靈氣助她恢復受創元神,待她元神恢復後,自會傳其凝煉元神之法,此法是我當年死後所創,專能用於亡魂,小生煙兒不用擔心。”

  天生與碧煙都松了口氣,柳依依雖然失去肉身,但能得到武候幫助凝煉元神,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就知道叔叔有辦法。”碧煙開心地笑起來:“那我們要多久才能見到柳姐姐啊?”

  這也是天生想問的問題,此刻的天生真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柳依依巧笑倩兮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卻難說,柳姑娘受創太重,要不是得壺中靈氣之助,連我也沒有辦法。”武候道:“叔叔只能盡力為之。”

  “這都怪那個該死的‘萬幻神君’。”碧煙道:“叔叔快滅了他的魂魄,不然煙兒可不答應。”

  “煙兒錯了。”武候笑道:“那‘萬幻神君’也是個可憐人,他當年未出娘胎便遭慘死,所以才戾氣難消,倒行逆施。究其根本,卻並非全是他的錯,我如今借壺中靈氣布下八卦大陣將其魂魄困住,慢慢消其戾氣,勸其歸正,將來也是小生一大臂助。”

  天生道:“‘萬幻神君’逃走的魂魄該怎麼辦?”

  “逃走的一魂二魄已不足為患,壺中魂魄被感化之日,那一魂二魄也必被同化。”武候笑道:“日後浩劫來臨,人間,夜叉界,與‘萬妖幫’的高手必需聯手抗敵方可勉強支撐,今日的敵人,未嘗不是他日的戰友。”

  碧煙還是有些氣憤,嗔道:“叔叔就會嚇人家,煙兒就不信沒有‘萬幻神君’不行,他壞死了。”

  武候道:“煙兒不用多說,此刻‘玄陰之氣’已全面噴湧,你父王已趕去‘不周山’鎮壓,你們快去吧。”

  “叔叔真是急死人了,怎麼不早說。”碧煙急地跺腳。

  “莫急莫急。”武候哈哈大笑:“叔叔已占了一課,雖因身在劫中測事不清,但卦像卻顯示此回自有貴人相助,定可有驚無險。”

  天生卻暗暗著急,‘伏羲三寶’只得一寶,就連這一寶自己還未真正悟透用法,玄陰之氣卻已全面噴湧,自己實在想不出今回憑甚麼可以‘有驚無險’。

  不周山。位於夜叉國極北之地北冥海中,終年冰雪,氣候苦寒。

  當年後羿用無上妙法將不周山移來夜叉界,已經知道數千年後‘玄陰之氣’定會再次噴湧,所以將不周山安於這塊不毛之地,將損害降至最低。

  天生與碧煙一路飛行,越過夜叉國北方邊城,半日後便抵達北冥海上空,極目望去,只見冰山浮沉,相撞鏗鏘。兩人越往北飛,氣候越是寒冷,海面已全被厚厚的冰層覆蓋,眼見離不周山已是不遠。

  空中飄浮的灰黑色雲霧漸見濃厚,陣陣寒流透骨而來,好在‘通靈寶玉’能發暖風,否則天生不能長期靠‘紫清火’擋寒,兩人沒等飛到不周山恐怕就先被凍僵了。

  又飛行半日,碧煙忽然叫起來:“不周山到了,父王也在!”

  天生向前方望去,只見一道周約半裏的灰黑色霧柱直沖天穹,卻在高空中被一片青色光華緊緊壓住,灰霧青光相互沖擊,無數灰霧與青光同化為純白色霧氣飄散,卻又有更多灰霧沖向空中。

  天生看出是月貅在壓制玄陰之氣,忙挽住碧煙,傾盡全力趕去。

  那‘不周山’原來是基於海面上一個方圓數裏的島嶼,島上密生著數萬根高達千丈的指天石筍,遠遠望去,無數密佈的石筍猶如石山,卻又似山非山,所以稱為‘不周山’。

  天生見那些指天石筍的根部冒出一道道灰黑色霧氣,凝聚成柱不停向空中沖來,聲勢愈來愈盛,知道事在緊急,大叫道:“月伯伯,生兒來了。”將‘紫清火’盡力發出,沖破層層灰霧向空中那片青光飛去......。

  青光如有靈性般讓過天生。天生透光直上,只見月貅正漂浮空中,雙掌掌心源源不斷地發出大片青色光芒,向下方沖來的灰黑色霧氣罩去。

  可能是功力透支過度的原因,月貅面色灰敗,滿臉冷汗淋淋,看來已支持不了多久。

  “月伯伯!”天生飛身沖到月貅身邊,伸掌輕搭月貅後背,小心地放出一絲真氣透入他體內,發覺月貅體內真氣與自己所練‘離火真氣’並無激烈沖突,才大著膽子將‘離火真氣’源源不斷輸入。

  這一招是天生從武俠劇中學來,此刻是行險一試,好在月貅所練並非‘五行真氣’,否則被他‘離火真氣’一沖,引起五行生克,極度虛弱的月貅不當場喪命才怪。

  月貅連月來以功力壓制‘玄陰之氣’,元氣消耗極大,這次玄陰之氣全面噴湧,威力比平日大了何止十倍?在天生到來之前,月貅已整整支持了一天,天生趕到時他正值‘賊去樓空’‘油盡燈枯’之境,眼看就要真元泄盡而亡,還好天生行險向他輸入功力,天生所練‘離火真氣’正大沛然,月貅得其幫助,不多時功力已恢復近半,雙掌青光大盛,又將灰黑色霧氣壓退幾分。

  “生兒停下,月伯伯沒事了。”月貅笑道:“你和煙兒趕來,月伯伯就放心了,你的功力又進一層,實在可喜可賀。”

  “父王您真是。”碧煙道:“怎麼您一個人來,幹嗎不多帶些人對付玄陰之氣呢?要不是我和生哥及時趕到...”

  “連為父也沒想到‘玄陰之氣’會這樣快全面噴湧。”月貅道:“事在緊急,那會有時間調集人手?再說‘玄陰之氣’何等厲害?功力稍差的不但於我無助反會白送性命,就連你母親要來也被我拒絕。生兒,‘伏羲三寶’得到了麼?眼下只有三寶合聚,才能再次封閉‘不周山’下玄陰之竅。”

  “月伯伯,生兒只得到三寶中的一寶。”天生把太虛幻境中的事向月貅講述一遍。

  “莫非真是天意?”月貅嘆息道:“怪不得後羿有以寶制寶的預言,看來飛去的兩寶多半已經入魔,就算將來找到,要將其收服也要經一番波折。”

  “那不是遠水難救近火?”天生急道:“現在玄陰之氣已經全面噴湧,月伯伯,我們該怎麼辦?”

  “月伯伯也不知道。”月貅道:“‘玄陰之氣’一旦無法控制,將會沖破後羿所布禁制,夜叉界與人間成為一體,赤精之氣被玄陰氣牽動,無論是夜叉和人類都會淪入火海煉獄,到時只有修到‘合光階’以上的人間劍客或有數的夜叉和妖精中的高手可以存活。生兒,我們眼下能做的,也只有拖一時算一時了,別無他法。”

  “生兒明白了。”天生點了點頭,紫清火全力發動,與青光合力壓制下方的‘玄陰之氣’:“生兒願陪月伯伯至最後一刻。”

  “好!月伯伯總算沒有看錯人!”月貅沖天生點點頭,又轉首對碧煙道:“煙兒,如今三寶無法合聚,我與生兒能撐一刻算一刻,你快回‘雲夢城’,告之你母親與雷叔叔,如果我與生兒無法支撐,那時就再也沒有夜叉界和人間之分,我夜叉國高手務必要與人間劍客聯手共抗浩劫,或者還能多拖一段時間,快去!”

  “我不!”碧煙急道:“我要和父王與生哥在一起!”

  “快走!”月貅怒道:“這是父王的命令!”

  “父王...”碧煙終究不敢違抗父命,流淚道:“女兒聽話就是了。生哥,煙兒走了,你...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說完掩面飛去。

  揚掌發出最後一絲真氣,月貅苦笑著看了看即將被‘玄陰之氣’攻破的光墻道:“生兒,你怪不怪月伯伯?”

  “生兒不怪月伯伯。”天生也感到真氣枯竭,知道事已難為:“至少這是生兒一生中所做過的最有意義的事,生兒感謝月伯伯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您呢?”

  “說得好!”月貅哈哈笑道:“大劫來臨,你我先赴其難,大丈夫當如是。”

  兩人在空中相扶相依,微笑著面對即將沖破光墻襲身而來的玄陰之氣,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老色鬼啊,你怎麼看?”孫悟空懶洋洋的聲音忽然響起。

  “奶奶的,俺越想越覺得不對。”刑天罵道:“那個壺中死人說的‘貴人’怎麼還不出現?難道...我靠!不是吧?”

  “猜中了!聰明!”孫悟空苦笑道:“俺老孫剛明白過來,這鳥的‘貴人’說的就是咱們兩個。”

  “猴子你是說...”刑天叫起來道:“不是吧?咱們就這樣倒楣?臟活累活都落在咱們頭上了,天啊!”

  “不然怎樣,小生要是掛了,你我還不是遲早玩完?”孫悟空罵道:“倒楣也得認了,老色鬼,別無選擇了。”

  昏昏沉沉的天生被他兩個吵的清醒了些,忙用心語道:”猴子,你們要幹甚麼?”

  “還能幹甚麼?”孫悟空道:“難道看著你掛?當然是準備‘堵槍眼’了。”不愧在人間呆過,孫悟空的現代語言使用精確。

  “不行,我不能連累你們。”天生忙道。

  “真是廢話。”孫悟空道:“你要是掛了我們一樣玩完,小生放心,這段時間在你體內養精蓄銳,我們兩個的功力恢復了至少八成,雖然離開你的身體會有功力消退的現像,但就憑我和老色鬼,堵這鳥的‘玄陰氣’一年半載還不成問題,只要你回人間找到其餘二寶,再回來救我們不就行了。”

  “可是萬一...”天生還是覺得不忍。

  “沒有萬一!只能如此了。老色鬼,我們出竅!”

  就在‘玄陰之氣’沖破青光紫火的一瞬間,一道玉青色光芒從天生‘百會穴’沖天而起,在空中暴漲成數裏方圓的光雲,以雷霆萬鈞之勢向‘不周山’罩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10:14

第30章 重返人間

   “爆炒菜心!”羅若蘭笑著放下最後一道菜,得意地拍了拍手:“生兒快嘗嘗伯母的拿手好菜。”

  “難得啊難得。”雷風咧開大嘴笑道:“這可是近十年來老嫂子第一次下廚,我說天生小兄弟,你的面子可真不小。”他與月貅平輩論交,卻一口一個‘天生小兄弟’叫得親熱,實在亂七八糟。

  面前堆滿了出自這位‘夜叉國第一夫人’之手的各色‘人間風味’的小菜,天生受寵若驚,連聲地道:“謝謝伯母。”

  “這次多虧了你,父王才能安全回來。”碧煙斜靠在天生肩上,像只聽話的小貓咪:“母后才親自下廚犒勞你,生哥可要多吃一點。”

  碧煙的話毫無誇張,夜叉雖然受人類文化熏淘,但卻以肉食為主,平日很少會做這些‘人間風味’的小菜,羅若蘭今天一口氣弄了幾十道,實在是為丈夫與‘未來女婿’能安全歸來高興,有心犒勞‘乖女婿’。

  天生暗暗咧嘴,自己成功渡過‘質化階’後雖已無須辟穀,可這位未來丈母娘的手藝實在是不敢恭維,做的菜該鹹不鹹,該淡不淡,該甜反酸,該酸又甜,吃到肚裏只怕後果嚴重。偏偏雷風吃的興高采烈,連連稱贊,還不停勸食:“天生小兄弟,這道菜不錯,來來來,多吃點。”

  天生肚裏暗罵雷風,只覺這人可惡已極,臉上卻陪笑道:“伯母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我吃得好飽,這個...雷叔叔您多吃,您多吃。”

  月貅肚裏暗笑,附身到天生耳邊低聲道:“生兒,你伯母的厲害,你可領教了?”

  天生連連點頭,一臉無奈地看著月貅,月貅‘嘿嘿’一笑,又說了句讓天生心驚肉跳的話:“煙兒的手藝,恩恩,比她母親還高幾分...”

  天生手一顫,筷上的菜掉落桌面。

  “你們兩個低聲說甚麼?”羅若蘭柳眉倒豎,瞪眼望向月貅。

  “沒甚麼,沒甚麼。”月貅乾笑幾聲:“是生兒說...”

  “說甚麼?”羅若蘭轉首瞪著天生。

  “生兒是想...”天生情急智生:“想快點回人間,這次多虧我的那...兩位朋友捨身擋住‘玄陰之氣’,生兒要回人間尋找剩下的兩寶,早日解決‘玄陰之氣’,否則我的朋友會很危險。”

  “這倒不用擔心。”月貅道:“你那兩位朋友功力高到不可想像,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事,唉---月伯伯真想知道他們是誰,不過生兒你不肯說,也就罷了。”

  出於對孫悟空和刑天的承諾,天生只說他們是來自宇宙深處的‘兩個朋友’,並沒向月貅說明他們的來歷,見月貅再次提及此事,天生也只能抱歉地笑笑。

  “急甚麼?”羅若蘭自有打算:“我聽煙兒提過你們此行經歷,武候既然在借用‘青毗壺’的靈氣對付‘萬幻神君’二魂五魄,在此期間內‘青毗壺’恐怕不再具有穿越後羿禁制的能力,想走也走不成。伯母準備先辦完你們的婚事再說。”

  “伯母。”聽了羅若蘭的話,天生忍不住站了起來:“我的朋友在為我受苦,在這個時候我不能辦婚事。”

  這句話說的大義凜然,雷風叫道:“好小子有志氣,俺老雷支持你。”

  “生兒說的有理。”月貅也笑著點頭道:“若蘭,現在的確不是辦婚事的時候,生兒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還未脫難,就忙著嫁女兒,我月貅會第一個看不起自己。”

  “你是英雄,你是好漢,哼,我又是為誰?還不是為了他們小兩口?”羅若蘭愛憐地摟住眼眶紅紅的碧煙:“你有本事就送生兒回人間吧,我不管你們的事。”難怪碧煙生性刁蠻,這位夜叉王后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月貅笑道:“沒有‘青琵壺’的幫助,要回人間也不是全無辦法。”

  天生雙眼一亮:“月伯伯,您有辦法?”

  “如果是在以前當然沒有,可是...”月貅道:“玄陰之氣雖然被暫時鎮壓,但後羿所布禁制也因大受影響而消弱,如果我集中全力,未嘗不能暫時打開禁制,送你回到人間,不過...”

  天生是歸心似箭,忙問:“不過甚麼?”

  “我只能勉強打開禁制,你孤身在‘空間隧道’中飛行,因為沒有‘青毗壺’保護,很可能受到傷害。”月貅道:“最頭痛的是,我不能準確掌握你回到人間的時間和地點..”

  天生道:“地點不是問題,我可以飛行,無論出現在人間任何一個地方,我都可以很快地回到北都市。可時間...月伯伯,我不是太明白。”

  “如果是借助‘青毗壺’,你會被‘青琵壺’的神力隔斷於時間之外。“月貅道:“人間的時間流逝對你沒有影響,你也會出現在消失的地方,你身邊的朋友甚至感覺不到你曾經消失過,但是現在沒有了‘青琵壺’的幫助,夜叉界與人間的時空又不相同,當你再次出現在人間,可能會成為一個已失蹤了一段時間的人。”

  “那...我會失蹤多久。”天生有些不安,如果時間差異太大,自己回去後成了個失蹤上百年的人豈不糟糕?

  “你在夜叉界呆了近一月,如果算上兩界的差異,最多不過半年,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月貅道:“我真正擔心的是你在‘空間隧道’中會有危險。”

  “如果是這樣,生兒不怕。”天生道:“有‘心燈’護體,應該會沒事,月伯伯,請您送我回去吧。”

  “好吧,你再休息三天讓功力恢復。”月貅道:“三天后月伯伯送你回去人間。生兒你記住,人間有一個叫‘神機隱廬’的神秘組織,這個組織是當年諸葛武候所創,這一代的廬主叫諸葛遠山,你到人間後可以從他那裏得到幫助。”

  “諸葛遠山...”天生摸了摸懷中的‘臥龍令’,心道:“那不就是尚雲的父親?”

  三天的時間眨眼即過,在這三天裏天生與碧煙日日相聚,碧煙對他早已情根深種,幾次纏著要和天生同回人間終被月貅阻住,最後只得作罷,便千遍萬遍地叮囑天生此次回去不可‘沾花惹草’,不許再結識人間的女孩。

  精精得羅若蘭愛護,近來每天都在閉關修習羅若蘭所傳的功法,天生一直未能和她相見。轉眼就要離開夜叉界了,卻見不到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天生多少有些遺憾,好在來日方長,將來總有再會之日。

  雷風則時不時來找天生喝酒,眼下‘玄陰之氣’被孫悟空和刑天壓制,月貅也厲兵秣馬,準備征討突突兒,雷風就是前軍主將,雷風喝著酒大罵突突兒,連說要拿下他的頭顱後帶去人間送給天生,天生只能笑著搖頭。

  第三天午時。

  ‘雲夢城’上空。

  暗運一口真氣,‘紫清火’熊熊燃起。天生最後看了一眼前來送別的諸人,道:“伯父,伯母,煙兒,雷叔叔,天生走了。”

  月貅大喝一聲,全身冒出沖天青光,雙掌猛推,兩道如柱青光向空中擊去。

  一陣卡卡聲過,青光消逝不見。月貅功凝雙掌,又連連擊出數百道真氣。

  “卡卡...卡卡卡...”

  空中響起一陣陣刺耳異響,一個直徑數尺的黑洞出現在半空中。

  月貅道:“生兒快走!”

  天生知道時機稍縱即逝,忙騰身而起,向黑洞中飛去......。

  “真是胡鬧!”林佩起將手中檔重重拋落地面:“國家體委與軍方協管劍學會?豈有此理,滑天下之大稽!永業你倒說說看,軍方的人到底想幹甚麼?”

  西裝革履的陸永業看來倒遠比他這位老師沉得住氣,拿過文件仔細看了一遍道:“老師不用生氣,軍方這幾年一直想插手劍學會的事,有今天這個結果毫不奇怪。”

  “一個孩子突然有了兩個親媽,這還不夠奇怪?”林佩起一掌拍碎了面前茶幾:“軍方?哼哼,我看是某個人有野心吧?竟然把手伸到我姓林的這裏,他也不想想,我林佩起可是好惹的?我這就去找總理,看他管是不管。”

  “老師不可。”陸永業忙起身攔住林佩起:“上面會做這個決定,一定是有人在支持軍方,總理雖然一向傾向於我們,但這件事已經決定,他也不好插手。永業認為,我們還是看一看再說吧。”

  林佩起性格火爆,人可不蠢,當然知道陸永業說的不無道理,嘆口氣坐回沙發上道:“我現在真是羨慕古時的前輩劍仙,可以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唉--我是享不到那種清福了。”

  “如今世界各國都在發掘‘古武學’,國家不容許我們隱退,我們也不能拋開一切不理,看著別國武學興盛。”陸永業道:“永業也曾像老師那樣想,可是一旦‘入世’再想‘出世’實在無望,如今也不比百年前,鐳射武器發展迅速,一個三品職業劍客也擋不住百支以上的鐳射槍齊射,像我們這樣的身懷異能者,如果不服從國家安排,結局可想而知。”

  “哼,鐳射武器?真是笑話。”林佩起頗為不屑地道:“軍方近年來裝備了不少鐳射武器,如果是沖著咱們來的,那可是打錯了算盤。”

  “那倒不會。”陸永業道:“當今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也不敢小視上百位職業劍客的力量,軍方應該只是想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我們,所以才會有體委軍方協管劍學會的方案出現。”

  “看來體委的人也不是傻瓜。”林佩起點頭道:“否則也不會出‘協管’的笑話了。”

  “老師說的是。”陸永業點頭道:“現在軍方是以我國劍客連年在國際大賽上成績不佳為由,提出要將所有劍客收歸軍方,體委當然不會同意。‘協管’的決定下來以後,我曾和體委吳主任見過一面,吳主任希望我們能在國際比賽上先拿幾個獎杯,堵一堵軍方的嘴。”

  “最近的一次國際比賽幾時召開?”林佩起道。

  “因為傳說中的‘玄陰之氣’從未知處洩露,引起前段時間全球氣溫普遍升高,比賽計劃也被擱至。”陸永業道:“兩天前溫度才回復正常,我們已發信詢問了‘國際古武術協會’,比賽日程正在排定中。不過以往年的慣例,我估計半年後將會召開全球少年古武術大會。”

  “那些小子們怎麼樣?”林佩起道:“這次我們是志在必得,全靠這些小傢伙了。”

  “北都與南星兩校內倒是有幾個人才。”陸永業道:“尤其是小師弟更為出類拔粹,可惜他剛剛取得了職業資格,不能參加這類比賽,否則...”

  “不要總是盯著清兒,在同齡人中他並不是最優秀的。”林佩起道:“在華隆,他輸給了孫天生...那時孫天生還沒有進入北都大學。”

  “孫天生!”陸永業吃了一驚:“怎麼可能!那時他該是個普通少年,沒理由能贏小師弟,不可能!”

  林佩起笑道:“是清兒親口告訴我的,應該不會錯。我也很奇怪,清兒當時已有職業水準,孫天生憑甚麼能贏他?我是真想見到孫天生這個少年,可惜...”

  “靈寶真地出事後我們動用了全國劍客前往營救,除了幾位師生受傷外,絕大多數人脫離了險境。”陸永業道:“孫天生卻和一個叫畢火因的學生同時失蹤了,我們與警方都出動了人手尋找,甚至使用了搜魂之術,可孫天生還是沒有下落。”

  “畢火因?就是那個經諸葛遠山推薦進入北都的學生吧?”林佩起悠悠地道:“一次失蹤兩人,又是在同一個班的兩名學生,你不覺得奇怪?”

  “是很奇怪,可同班的何昊只說不知情,帶班的綺綺老師又受了重傷至今未醒,我們無從下手。”

  “綺綺老師嗎?”林佩起點了點頭:“等她醒來後答案應該就可以揭曉了,尋找孫天生的事不要停止下來。我的直覺告訴我,孫天生一定會再次出現。”

  “是。”陸永業點了點頭:“近年來亞洲各國出現了不少優秀人才,老師要不要瞭解下他們的資料?”

  “不要把目光總放在亞洲。”林佩起笑著擺擺手:“近來西方拳術發展迅猛,也不可小視啊。”

  “老師,您是說?”

  “A國拳術家協會主席舒克先生下周會來我國。”林佩起道:“他是我的老朋友了,到時你與我一同去拜訪他吧。”

  A國。

  這是一個年輕的國家。數百年前,一群脫下牛仔裝換上筆挺西服不久的律師們秉承‘天賦人權’‘私有權利神聖不可侵犯’的法律宗旨創建了這個國家。

  三權分立的良好政體使這個國家從誕生初始就走上了真正的‘憲政之路’,並得以迅速強大起來。民主與霸權,正義與邪惡,文明與野蠻,公正與偏私,像一對對密不可分的孿生子,在這個國度內同生並存,它有時溫情脈脈,向你施以媚眼,有時卻又兇相畢露,對你飽以老拳,這是一個可愛又可恨的國家。

  A國。吉吞市。花之街。

  在這條舉世聞名的商業街上,可謂是高樓林立,商家如雲,數十家舉世聞名的跨國公司總部就是設立於此,在這條街上出入的人非富即貴,身家億萬者比比皆是。

  一個滿頭金發,衣著破爛的白人少年卻極不協調地出現在這條街上,正沒命地向前飛奔,全身汗出如漿。

  “約翰你這混蛋,站住,如果你不想被打斷雙腿的話!”幾個手持棍棒,頭發弄成雞冠形的傢伙在後面邊追邊叫。

  “當我是傻瓜啊,哼!”白人少年咒罵了一聲,跑的更快了。

  “還跑,真要跑去地獄嗎?”不屑的笑聲傳來,前方道路轉彎處忽然躍出幾名白人大漢,個個手持寒光閃閃的匕首,擋在了少年面前。

  “上帝。”白人少年叫了聲苦:“這次死定了。”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叫約翰的金發少年無處可逃,被七八名手持匕首棍棒的傢伙四面圍住。

  “上帝啊,朋友們都來了。”約翰滿臉賠笑:“啊,今天是甚麼好日子啊,親愛的朋友們,見到你們真好,親愛的湯姆,你還是那麼強壯,傑克先生,你拿刀的樣子威風極了,啊啊,還有我的老朋友泰隆,你的妞還好嗎?她叫床的聲音還是那樣動人嗎?”

  “不要提到我的妞。”叫泰隆的白人大漢惡狠狠地道:“你這個雜種!”

  “是是,我只是個雜種。”約翰呵呵笑著,身體躬的活像只基圍蝦:“各位大哥不介意放我這個雜種回家吧?傑克先生?”

  站在約翰正面那個叫傑克的大漢好像是這群人的首領,聽到約翰的話他立刻尖笑起來,腮邊的肥肉上下抖動著:“哦--親愛的雜種先生,我當然不介意放你回到你的狗窩,嗷-上帝,請原諒我無意中侮辱了狗。是這樣,我不介意放你回你的雜種窩,可惜...”傑克‘嘖嘖’有聲地搖著頭:“可惜我的老闆介意,雜種小子,在吉吞市還沒有人敢得罪我的老闆,你敢在我老闆的拳場裏出售偽造的拳票,我真是非常非常佩服你的膽量,親愛的雜種先生。”

  “你...你們想怎麼樣?”望著身邊這群目射兇光的大漢,約翰的心臟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

  “很簡單,我的老闆是非常仁慈的。”傑克晃晃手中的匕首:“殺了你,帶你的心臟回去,或者你賠償我們老闆十倍的損失,哦--我來算一算,你在我老闆的拳場裏賣了一百多張偽造的拳票,按每張100A元計算,再乘於10,一共是...哦,不多不多,你要賠償10萬A元,再加上我們找你的辛苦費,一共是15萬元,親愛的雜種先生,這個數字不算大,對嗎?”

  “上帝,我沒有15萬,我連1萬五都沒有。”約翰指了指自己破爛的衣服:“你們看到了,我只是個窮人。”

  “那就沒辦法了,上帝不保佑窮人。”傑克聳了聳肩:“親愛的,看來我只能殺死你了。”

  “不,不...”約翰絕望地搖頭,忽然一個箭步沖上去,揮拳擊向傑克。

  “你這只豬!”傑克只輕輕一閃就避過了他的攻擊,跟著一拳重重打在約翰的小腹上,連慘叫聲都沒來及發出,約翰已經像只死魚般躺在了地上。

  “帶他走。”傑克歪了歪嘴。

  幾個白人大漢與雞冠頭狂笑著圍上來,將約翰拖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貨車。

  吉吞市郊外。

  這是一個廢棄的停車場,約翰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混凝土石柱上,氣息奄奄地垂著頭。

  傑克一記左直拳重重轟在約翰臉上,聽到清脆的鼻骨折斷聲後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的肉靶,真不忍心就這樣殺了你呀,雜種先生。”

  “狗屎,你是一堆狗屎。”約翰在巨痛的刺激下醒來,無力地罵道。

  “罵得好...”傑克嘿嘿笑起來:“我是不會和死人計較的。”

  寒光一閃。手中匕首向約翰的心臟部位刺去。

  約翰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上帝會懲罰你的,傑克豬。”

  “碰!” “啊呀!”

  利刃入肉的聲音沒有響起,約翰卻聽到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和傑克的慘叫聲。

  好奇地睜眼望去,只見傑克雙眼翻白,像條死魚般倒在了自己面前。一個穿著休閑西裝,約有十七八歲的黃皮膚少年正從傑克身上慢慢站起來,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

  傑克的手下望著這位‘從天而降’的少年,先是一陣沉默,跟著紛紛大叫起來:“是他,是他壓死了傑克,殺死他!”

  棍棒利刃同時向少年招呼過去,少年卻不閃不避,雙眼茫然的望著面前眾人,嘴裏喃喃說著甚麼。

  “是C國語,你是唐人?”約翰雙眼一亮,也用C國語道:“我媽媽也是唐人,我們...哎呀,你傻了?快躲啊......咦?”

  眼前出現的景像令約翰終生難忘。

  在與少年身體接觸的瞬間,棍棒碎成了粉末,雪亮的匕首也無聲折斷。

  傑克的手下像是見到了鬼怪般愣住了,少年皺了皺眉道:“你們是誰?這是甚麼地方?”

  “他們聽不懂你的話。”約翰叫起來:“快幫我解開繩子,我給你當翻譯,要知道這裏可是A國,沒有我你寸步難行,快點,我的天使。”

  少年點點頭道:“好吧,我替你解開繩子。”轉身向約翰走來。

  “你去死吧。”一名白人大漢從懷中摸出把舊機械時代的火藥槍,沖著少年扣動了扳機。

  “砰!”少年的身體晃動了下,皺皺眉道:“好痛。”

  一枚被撞扁的彈頭跌落在少年腳下。

  “魔鬼,他是魔鬼。”傑克的手下驚叫著四散奔逃。

  “上帝!”約翰不敢置信地望著面前的少年:“你...你難道真的是天使?你...你是誰?”

  少年茫然的搖頭:“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這是甚麼地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29:50

第31章 西方拳術

 陽光毫無遮擋地透過全玻璃墻壁,照進寬廣的房間,到處一片明晃晃的。

  房間內無桌無椅,上方有幾十道金屬梁縱橫交錯,橫梁上懸掛著近百個由黑色真皮制做而成的‘沙袋’,此刻都在輕輕擺動,超過半數的沙袋都已破裂,一些泛著銀灰色的粒狀物從破洞中不停瀉出,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拉基先生,這就是你說的特製拳袋嗎?”一個約有十六七歲的金發少女有些不滿地望望站在自己身後的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白人。

  少女身材修長,臉蛋兒略顯削瘦,留一頭金色短發,深深的眼窩中生著對天藍色的大眼睛,穿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手上戴著對‘超大號’的加厚拳套。

  那是一對驚人的拳套,每只都像足球般大小,即使是在‘拳擊術’發達的A國,這樣‘巨大’的拳套也屬罕見,就算是職業拳擊手也很少會用。

  “這個...貝塔小姐..”站在少女身後的拉基暗叫見鬼:“真不懂她是怎樣做到的,戴著那種變態的拳套竟然可以打破這些加厚的‘鐵砂袋’?”

  “真是太落後了,難怪我們國家在世界古武大會上從來沒有進入過前十名!”少女不屑地道:“吉吞市最高檔的拳室竟然沒有可供我練拳的設備。拉基先生,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這個...”拉基陪笑道:“我們國家科技發達,但建國不過四百多年,‘古武學’的水準當然比不上那些所謂的文明古國,小姐的父親舒克先生是我國‘拳術家協會’主席,小姐應該比我更明白這點。”

  “哼,這些不過是無能者的藉口。”貝塔不屑地道:“我,將會改寫這一切,我要C國的劍客,J國的刀客與忍者還有K國的宗氣師統統敗在我的拳下!”

  “可是據我所知,近百年來西方拳壇的高手還從沒能戰勝過東方三國!”拉基似乎被貝塔的狂妄激怒了:“貝塔小姐,您恐怕還沒有見識過東方‘古武學’的厲害吧?”

  “有多厲害呢?”貝塔秀眉微揚,粉面上露出不服氣又無限神往的表情:“會比阿森拳王所創的‘沖拳八打’還厲害嗎?”

  “沖拳八打?”拉基臉色一變:“您是說...”

  貝塔哼了聲,邁步走向左邊的墻角。

  墻角邊立著一張厚達五尺的鋼板,鋼板兩端被金屬架牢牢固定著,金屬架上連接著兩條粗若食指的電纜,電纜的盡頭,則是一張布滿了各色按鍵的控制臺。

  貝塔走到控制臺前,在一個紅色按鍵上按了下去。

  “上帝!”拉基看了一眼控制臺上的表盤,沒命地叫起來:“一萬伏特!哦,不,貝塔小姐,你是在自殺!你不是職業拳術家,不可以這樣使用的。”

  強大的氣流在室中擴散開來,拉基還未及反應,已被重重拋出了數米遠,張口結舌地望著已化成一團虛影的貝塔。

  “沖拳八打,一打碎物!”隨著貝塔的嬌喝聲響起,虛影前方忽然出現了無數拳影,帶著‘絲絲’銳嘯聲,快如閃電般在鋼板上擊打了不下百次!

  憑著在拳界混跡多年鍛煉出的非凡眼力,拉基判斷出那上百拳並沒有真正接觸鋼板,貝塔竟然是在用拳風攻擊這塊厚達五尺,電壓高達萬伏的鋼板。

  “結束了。”拉基大張的嘴還沒及合上,氣流和虛影已同時消失,現出額頭微微出汗的貝塔,貝塔滿臉得意地解開拳套,拍了拍手。

  隨著拍手聲響起,鋼板無聲坍塌,化成了一堆鋼砂。

  “這是...這是...”拉基瞪大了雙眼,看著已化成砂粒的那塊合金鋼:“碎拳!阿森拳王的沖拳八打,貝塔小姐,你,你是阿森拳王的學生?”

  “我從三歲開始,就在接受阿森老師的訓練了。”貝塔看了眼滿頭大汗的拉基:“很奇怪嗎?”

  “真的是阿森先生嗎?行動像蝴蝶一樣靈動,防守像蝸牛一樣堅固,攻擊像蜜蜂一樣犀利的阿森先生...”拉基露出崇敬的神色:“在西方拳壇稱霸五十年,唯一一位打入過‘世界古武術大會’決賽圈的西方高手阿森先生是...是你的老師...!”

  “阿森老師只敗給過一個人。”藍藍的大眼睛裏露出一絲殺氣,貝塔冷冷地道:“就在那屆‘世界古武術大會’上,阿森老師在決賽階段敗給了一名C國的劍客,他的名字叫佩起.林!”

  “真不敢相信,阿森先生的對手一定很厲害。”拉基小心翼翼地道。

  “阿森老師的重拳沒辦法擊破佩起.林的護身真氣,所以才會輸。”貝塔不忿地道:“C國的劍客都練有這種叫‘護身真氣’的東西,哼!”

  “貝塔小姐,您為甚麼要告訴我這些?”拉基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貝塔道:“我聽說你開設了‘地下拳場’,對嗎?”

  “不不,一定是謠傳,一定是謠傳。”拉基額上冒汗,連連擺手。

  “你不用否認。”貝塔笑了笑:“我不會找你的麻煩,我只需要你提供給我一個優秀的‘肉靶’。你的‘地下拳場’有很多肉靶,不是嗎?”

  拉基松了口氣:“這不成問題,我...”

  “我要的不是一般的肉靶,我需要一個抗擊打能力接近擁有‘護體真氣’的C國劍客程度的肉靶,我要用他練習出可以擊破‘護體真氣’的拳法。”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拉基大叫起來:“擁有這種力量的人不可能會做‘肉靶’,貝塔小姐,您在開玩笑!”

  “你不是專業提供肉靶的奸商嗎?”貝塔詭異的笑起來:“如果做不到的話,你知道結果會是怎樣,我會請我父親對付你!好好想想吧,拉基先生。”說完甩了甩金發,大步走出門去。

  “你這個婊子,豬,狗屎!”見貝塔走遠,拉基絕望地大罵起來。

  “你一定不是普通人。”約翰把一塊來歷不明的黑色肉狀物扔進嘴裏大嚼起來:“能靠身體擋住子彈,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據我所知,只有高明的拳術家才能從拳頭上發出兇猛的拳風,擋住迎面射來的子彈,而你看起來更高明一些。你是怎麼做到的呢?嗨,你怎麼不說話?”

  面前的黃皮膚少年微皺雙眉打量著四周,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題。

  “你真的不吃一點?真是個怪人,兩天沒吃東西了,好像不會感到饑餓一樣。”約翰搖了搖頭:“不用看了,我親愛的父母親早就去了天堂,這裏只有你和我兩個人。”

  "還是談談你的問題吧。”約翰點起一根劣質香煙:“你是唐人,又是個神秘高手,晤,如果你肯開拳館的話,一定會發大財...啊,請不要誤會,你不用吃飯,要錢沒用的,我是說,你很厲害。是的,很厲害。奇怪的是,你這樣厲害的高手,為甚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又為甚麼會失去記憶呢?”

  少年搖搖頭:“我不知道。”

  “當然,如果你知道,就不是失憶了。”約翰嘿嘿地笑起來:“不過你出現的很及時,傑克那傢伙早該死了。”

  少年正是離開夜叉界返回人間的孫天生,在穿越空間隧道的過程中,歸心似箭的天生遭遇突變。

  連月貅也沒想到,空間隧道中存在著億億顆‘時空粒子’,這些時空粒子形成一股股強大的‘粒子流’,天生進入空間隧道後,無意中與之產生了強烈撞擊。

  面對‘粒子流’的浩蕩威力,天生雖有‘心燈’護體,也無法完全消除強烈撞擊帶來的劇烈震蕩,終於在一次撞擊後昏了過去。

  也是天生命不該絕,就在‘心燈’失去控制,‘紫清火’即將消失的瞬間,天生竟被‘粒子流’拋到了空間隧道的出口,從人間世界的半空中墜落到A國。倒楣的傑克成了墊背,幸運的約翰因此獲救。

  落地的一瞬間,‘離火真氣’自行護體,天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倒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不過由於在‘空間隧道’中受到的撞擊過于猛烈,天生暫時失去了記憶。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甚至忘記了自己身懷奇功。

  天生一直在暗中觀察約翰,只覺此人油滑且貪財,但身處此地,他卻是目前唯一能幫助自己的人,於是笑道:“約翰,你會不會幫助我?”

  “當然,用你們的話說,你是我的‘再生父母’。”約翰把胸膛拍的‘碰碰’響:“我約翰願為你‘兩肋插刀’。”

  “謝謝。”天生道:“既然你說我是C國人,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回到C國。”

  “這個嘛...”約翰打起了小算盤,帶你去C國?先不說來回要花很多錢,你現在失憶,我不是要一路陪著你?到了C國還要陪你去找親人朋友,運氣要是不好,不是要花很多時間?不行,這種賠本的買賣我才不幹。

  “有困難嗎?”見約翰表情猶豫,天生忙問道。

  “這個...你知道我從沒去過C國,路途很遠...要花很多錢...”約翰吞吞吐吐地道。

  “錢不是問題。”一個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是拉基!”約翰神色大變,拉起天生道:“我們從後門走。”

  “哦,親愛的約翰,請不用怕。”拉基推門而入,滿面笑容地道:“我只是來看望朋友,瞧,我是一個人。”

  見拉基確實只是一個人前來,約翰松了口氣:“拉基先生,對不起,我在您的拳場裏賣假票是我不對,請您給我些時間,我會賠償給您。”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是朋友。”拉基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只要告訴...告訴這位先生,我可以給他錢,只要他答應我一件事,哦,如果他答應的話,我們之間的事也可以一筆勾銷,好嗎?”說著指了指天生。

  天生雖然聽不懂他兩個的話,但感覺到拉基正提到自己,於是問約翰道:“他在說甚麼?”

  “他說可以給你錢,這樣你回到自己的國家就沒有問題。”約翰道:“但你要答應他一件事。”

  “你幫我問問他,是甚麼事。”聽到可以有錢回到自己的國家,天生雙眼一亮。

  “拉基先生,你想要我的朋友做甚麼事?”約翰道。

  “很簡單。”拉基拍拍約翰的肩,低聲道:“你發財的機會到了,舒克先生的女兒貝塔小姐對這個傢伙很感興趣,只要你幫我勸說他去見貝塔小姐,我會給你一萬元。”

  “一萬元!”約翰舔了舔嘴唇:“拉基先生,你該不會只是要他見貝塔小姐一面就可以吧,如果有別的原因,他恐怕不會答應,他一心只想回國。”

  “你這個傻瓜。”拉基嘿嘿笑起來:“只要他去了,能不能離開就不再關我們的事,難道你不想賺一萬元?”

  “當然,當然想賺。”約翰笑著點點頭,轉身對天生道:“太好了,是舒克先生,‘拳術家協會’的會長舒克先生想見你,據我所知,他與C國的異能高手也有交往,說不定對你回國會有幫助,而且,我們還能賺到錢,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你該不會拒絕吧?”

  “是這樣...”天生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答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30:11

第32章 舒克先生

 舒克先生不僅是西方拳術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更是商界鉅子,名下產業涉及金融,地產,冶金,礦業,影視,以及這年代最賺錢的‘人機互動虛擬軟件’產業,甚至包括幾家律師公司。

  身家億萬的舒克先生幾乎囊括了所有賺錢的生意,卻不肯投資建設一家屬於自己的拳館,有人曾就此問題詢問過他,舒克先生只是樂呵呵地說:“我只屬於拳館,卻不希望拳館屬於我。”

  舒克先生的豪宅就建設在吉吞市西郊的‘阿林匹斯’山上,這裏寸土寸金,住在此處的人非富即貴,能入住於此,等同是邁入了上流社會。

  天生與約翰跟著拉基來到山腳,保安人員確認他們幾個是貝塔小姐的客人後撥出一輛簡易型山地車,載著三人順山道而上。

  舒克先生的豪宅位於山頂,占地足有數千畝。進門就是一條綠色草皮鋪就的大道,道旁整齊排列著無數顆高矮一致的F國梧桐,在兩名身著黑色西服的大漢帶領下,三人坐上一輛宅內專用的大膠輪便車向內弛去,這種車車身輕速度慢,輪子大如井蓋,是專門用來在草皮上行駛的車,坐在上面又平又穩,舒服的約翰直叫上帝。

  兩名像是保鏢的大漢看來並沒打算帶三人登堂入室,而是一路開向豪宅後方,越過了無數棟各類風格的樓宇,兩個網球場三個棒球場和一個吉普賽風格的烤肉池,車子停在了一個仿天然游泳池前。

  這是一個毫無人工雕琢痕跡的泳池,尉藍色的池水有節奏地輕拍著金黃色的沙灘,聞之如有韻律,涼風陣陣從岸邊的椰林中透出,令人心曠神怡,池水中一個大約畝許方圓的小島生滿綠草紅花,綜綜清泉從島中的假山石上流下,不停瀉入池中,叮咚有聲。

  一個身著白色運動服的金發少女此刻正飄浮在泳池上方數十米的空中,正用一對粉拳輪流向下方揮動,動作的幅度雖然不大,但三人仍感覺到有兩道勁力從空中落下,觸面生涼。

  “嘩啦!”水面起了一陣波動,少女的身體又向上方升高了數米。

  “還是不行...”少女皺了皺眉:“力量總是控制不好,水面還是會有反應,恩,這種反沖漂浮術還真是難練。”

  “了不起,好厲害的反沖漂浮術!”拉基媚笑著連連鼓掌:“貝塔小姐,我拉基真是佩服極了!”

  “少廢話!”少女冷冰冰地道:“我要你找的人呢?如果你令我不滿意的話,你該知道後果會是怎樣!”

  “當然當然!”拉基肚裏暗罵,臉上卻露出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拉基不敢,拉基不敢,尊敬而美麗的貝塔小姐,您要找的人就站在卑微的拉基身邊。”說著指了指天生。

  瞥了瞥穿著由‘媧皇甲’化成的蹩角西裝的天生,貝塔有些不屑地道:“就是他?拉基,你不是開玩笑吧?”

  “他的身體可以擋住子彈。”拉基陪笑道:“我想他應該符合您的要求。”

  “是嗎?但願他擋得住我的拳頭!”貝塔停在空中的嬌軀忽然箭一般沖向站在地面的天生,身體未到,粉拳上所發出的強烈勁風已令拉基與約翰站立不住,連連後退。

  失憶後的天生不知如何應付,剛想轉身逃跑,貝塔的左直拳已‘砰’地一聲擊中他右胸。

  “啊--”天生只叫了半聲,忽覺貝塔拳上發出一種奇猛的旋力,在自己胸前彌漫開來。自己只覺胸口一窒,呼吸困難。

  就在此時,天生忽覺丹田一熱,一股洶湧暖流長江大河般沿小腹直達胸口,所到之處,貝塔拳上所發的奇怪旋力立被抵消,那股暖流抵消了拳勁後仍不罷休,跟著向外攻去,天生只覺胸前一輕,只見貝塔已臉色發白地飛回到空中。

  拉基與約翰像看鬼一樣看著天生,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連續獲得三屆A國少年拳王稱號的貝塔在出手搶攻的情況下竟被這小子生生震退,這小子還是不是人?要知道貝塔那一拳的威力可是足以打碎鋼板的啊!

  “哇,了不起!”約翰大叫起來:“你打敗了貝塔,哈哈!親愛的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身價最少值一千萬A元!親愛的,今後就讓我做你的經濟人好嗎?哈哈,發財了!”

  拉基受盡了貝塔欺淩,見天生一舉震退了貝塔,心裏大感痛快,皮笑肉不笑地道:“貝塔小姐,您還滿意嗎?”

  “你們兩個給我滾!”貝塔臉色鐵青地降落到三人面前,用手一指拉基與約翰。

  “是是,這就滾,這就滾。”拉基臉色如土地拉著約翰‘逃離’了泳池。

  “你是唐人!還有...”貝塔的C文竟頗為流利:“那種奇怪的熱流,是不是叫做‘護體真氣’?你是不是C國的劍客?你為甚麼來這裏?”

  “我來這裏,是想見到舒克先生,我不懂甚麼是護體真氣。”天生愣了愣道。

  “胡說!你不要以為贏了一次就可以得意。”貝塔冷哼道:“我剛才沒用全力,再來!”

  “不...”天生話只說了一半,貝塔的身體已幻成虛影.

  “沖拳八打,一打碎物!”虛影前方爆射出無數拳影,道道猛烈的勁力迎面而來,呼嘯有聲。

  心中一動,片段記憶在腦中浮現,天生的雙手電速抬起,也幻出萬千掌影,向滿天拳影中投去。

  “啊呀--!”貝塔痛哼一聲,對方出手竟比自己還快,每一掌都準確無誤地切在自己的手腕上,那種炎熱的氣流從對方掌緣透出,透入到自己體內,使自己如墜洪爐,全身酸軟無力。

  只覺全身一軟,貝塔無助地‘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誰?你...”從小到大未嘗一敗的貝塔無限委屈,忍不住流下淚來:“你欺負人...嗚嗚。”

  “哈哈哈,我的女兒終於也會流淚了啊。”一個聲音響起道:“這是‘離火真氣’,你的拳術修養不夠,又怎麼可能擋的住呢?呵呵。”

  天生循聲望去,只見沙灘上走來一名四十開外的白人男子,此人身材修長,穿一件剪裁得體的藍光呢燕尾服,頭戴黑色禮帽,鼻粱上掛著付垂鏈金絲鏡,風度翩翩,儼然紳士模樣。

  白人男子微笑著走到天生面前,用標準的C文道:“小夥子,你非常優秀,謝謝你教訓了我的女兒。”

  “您就是舒克先生?”天生不太好意思地與舒克握了握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您的女兒。”

  舒克笑著搖頭道:“沒關系,沒關系,我這個女兒從沒嘗過失敗的滋味,你替我給她上了一課,我感謝還來不及呢。你瞧,貝塔害羞了。”

  貝塔臉紅紅地站了起來,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天生心裏大感抱歉,忙道:“貝塔小姐,是我不對,我也不知道是為甚麼,就...”

  貝塔抬起頭看了天生一眼,臉蛋更紅了,忽然‘噗哧’一聲破涕為笑,眼光迷離地道:“不用你道謙,你答應以後天天陪我練拳就行了。”

  此刻的天生可不是當日那個情竇未開的少年,早已是半個‘情場高手’,見貝塔笑的古怪,神情又如此曖昧,不由暗叫不妙,裝作沒聽到她的話,轉首他顧道:“舒克先生,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請您幫助。”

  舒克先生點點頭:“身懷‘五行真氣’的小夥子,我已經從約翰的口中瞭解到你的事,我想說的是,你找對人了,我可以幫助你。請到我的書房來,好嗎?”

  “我來帶路。”不顧天生皺眉抗議,貝塔不由分說挽住了天生的手臂......。

  午飯過後,空中吹來一陣久違的涼風。

  無數朵烏雲迅如奔馬般從西北方向飛來,轉眼遮蓋了整個天空,幾道厲閃過後,大雨傾盆而下。

  放眼望去,入目盡是倒流天水,令人頓時生出無天無地,置身怒海的感覺。

  一金一白兩道光華從烏雲中一閃而出,穿過道道雨幕,降落在‘國家劍學會’門前。劍光隱去,現出林佩起與陸永業師徒二人。

  看了眼身邊愛徒,林佩起哈哈笑道:“你的‘真罡劍氣’又有進境,看來近來用功不少啊。”

  “比起老師十年前修得的‘劍氣’,永業自愧不如,”陸永業無限欽羨地道:“永業的劍光真不知何時才能轉為金色,還請老師指教。”

  “陰陽二氣竟會突然間歸于正常,真是天道難測啊。”林佩起望望空中落雨道:“劍道如同天道,要修成真正的劍氣談何容易,永業,你如今只是剛剛修到‘層神階’,要有命渡過‘元九重劫’才可妄談劍氣。只可惜...”說著搖了搖頭,推門而入。

  陸永業心中一動,忙跟上問道:“老師,請指教。”

  “可惜元嬰說誤人不淺啊。”林佩起嘆了口氣:“修煉元嬰遠比凝煉元神來得輕松,世上的劍客為求速成,都愛用元嬰渡劫,卻不知用元嬰渡‘元九劫’易,渡‘天劫’卻難。又因為一味把精力放在元嬰修煉上,忽略了凝固元神,渡過‘層神階’就再難進步,天劫一到,能兵解避禍就是大幸了。”

  陸永業道:“難道學生錯了?”

  “倒也不算錯,各人資質不同,如果你勉強放棄元嬰修練,也未必就成。‘練嬰傷神’‘養神妨嬰’,人之精氣有限,本來就難兼顧。就算是為師,也一直在摸索中。”林佩起笑道:“不談這些了,綺綺老師的病房到了。”

  “但願她能知道孫天生失蹤的原因。”陸永業道:“綺綺老師的功力也真深厚,受了那樣重的傷,竟會醒來如此快。”

  “她的來歷你應該知道。”林佩起道:“綺綺老師以異類修成人身而成劍客,如果不是受先天體質所限,修練時比你我多花去千年時光,你我都只能做她的學生了,哈哈。”

  國家劍學會養治中心。

  這裏是國家劍學會的內部醫院,由十餘名精擅C國古醫道的‘劍客’負責,專門救治因練功不慎或其他原因受傷的‘劍客’,中心對內不對外,不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商業機構。

  綺綺老師在‘靈寶真地’內被‘太陽真火’所傷,差一點形神俱滅,被救出後已在此治療了近三個月,昨天傍晚才蘇醒過來。她是可能得知孫天生失蹤原因的重要人物,林佩起一接到她醒來的消息便同愛徒匆匆趕來,可見對孫天生是如何關注了。

  林佩起與陸永業趕到琦綺老師的病房門前,正要推門而入,門卻‘吱呀’一聲從內打開,走出笑嘻嘻的諸葛尚雲來。

  諸葛尚雲沖林陸兩人抱了抱拳,笑道:“晚輩諸葛尚雲,見過林會長,陸校長。”

  林佩起一愣道:“是你這酸溜溜的小子,你來這裏幹嗎?”

  神秘地一笑,諸葛尚雲道:“晚輩已見過綺綺老師,此刻她是甚麼也不會說,林會長,您請回吧。”

  林佩起怒道:“你小子搞甚麼鬼?”

  諸葛尚雲一臉詭異地道:“晚輩鬥膽,請林會長與陸校長去見一個人。”

  林佩起與陸永業互看一眼,都覺得眼前這個胖呼呼的酸小子神頭鬼腦,十分討厭。

  “夜叉國?原來當年後羿前輩是將‘不周山’移去了夜叉國?”林佩起望著面前這個叫‘小環’的少女,求證般道:“你說的碧煙公主就是與孫天生一同失蹤的畢火因?”

  “公主正是為玄陰之氣外泄,方至人間尋找孫兄。”諸葛尚雲介面道:“如今整件事林會長都已盡知。”

  “當時是因為玄陰之氣突然增強,公主才臨時決定帶走孫天生,連小環也沒有通知就走了。”小環眼眶紅紅的,一臉的委屈。

  林佩起冷笑道:“好啊,好啊,你父子兩個瞞得我好苦,哼,你父親推薦‘畢火因’進入北都大學,你收留下這個小丫頭一聲不吭,做得漂亮啊?”

  “家父實與夜叉王有些淵源,當日只是應碧煙公主要求推薦其入校,至於公主帶走孫兄之事,家父確是不知。”諸葛尚雲道:“晚輩也是事後才找到何昊,方確定當日是碧煙公主用計打暈何昊,由此推斷出孫兄已被公主帶走。”

  “不用說了,你諸葛家父奸子滑,我還能不知道?”林佩起道:“何昊獲救後隻字不提當日發生的事,也是你小子的授意了?”

  諸葛尚雲笑道:“此事關系太大,既涉及夜叉神界,又與玄陰之氣有關,一旦洩露,難免引起軒然大波,是以晚輩才請求何昊對此事避而不談,以免引來麻煩。”

  “你來見綺綺老師也是為此?”

  “正是。”諸葛尚雲道:“綺綺老師與何昊其實所知有限,晚輩只是為防萬一,希望在孫兄歸來前不會有人提到與他失蹤有關的任何事。”

  “即使沒有敵人,沒有危險,也會用最謹慎的方法處理每一件事,酸小子不愧是諸葛家的後人啊。”林佩起贊許的點了點頭:“可你為甚麼又要把此事告訴我們呢?”

  “如今世界溫度已回復正常,依晚輩推斷,孫兄不日可回人間。”諸葛尚雲笑道:“按北都大學校規,孫兄必需說明有關失蹤的一切事由,再者自上次林會長動用數十劍客搜救孫兄一事後,孫兄已是新聞人物,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孫兄一旦再現人間,結果只怕是...”

  林佩起與陸永業互看一眼,暗道諸葛家的後代果然不凡,如今孫天生還沒回來,他就已把孫天生回到人間後可能遇到的麻煩一一想到,並為之先做準備,果然是個合格的‘軍師型’人才。

  林佩起道:“怪不得你小子和盤托出了秘密,原來是要我們幫忙。”

  “非也非也。”諸葛尚雲連連搖頭:“不用尚雲要求,兩位也會大力相助孫兄,尚雲只是與兩位先通聲氣,共謀進退之法。”

  “好一個共謀進退之法!”林佩起哈哈大笑:“孫天生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可以安心睡覺了,胖小子,說說你的想法。”

  西元2178年10月5日,北都時間上午9點鐘。

  一架前端安設了個特大拳套標志的銀白色民用座機劃破蒼穹,飛抵北都市上空。

  飛機是最新型的AL-3型超豪華‘原能’機種,這種飛機可以利用日月能量飛行,最高爬空高度8000米,帶有防雷電鐳射護罩,在元器件完好的情況下,理論上可在空中連續飛行50年不用降落,集安全,美觀,環保為一體。與C國的‘飛行法器’同為當今世界最優秀的飛行器。

  這種飛機價格昂貴,全世界也不過售出百餘架。由於主人都是身家億萬的富豪,個個都要求與眾不同,於是這百餘架AL-3的外觀設計便各不相同,形態百變。

  而在機身前方加上一個特大拳套標志的,當然就是在商界和拳術界鼎鼎大名的舒克先生。

  舒克先生正愜意地仰躺在機艙內的真皮軟椅上,眼角余光有意無意地掃向身後的天生。

  “像,太像了,如果私家偵探所提供的資料是真實的,也許他就是那個失蹤的少年吧。”舒克先生幾乎要笑出聲來:“為了找到這個少年,林佩起可是動用了不少人力物力,林佩起啊,我的老朋友,看來這個少年很不一般,讓你很緊張嘛。不用急不用急,也許你的老朋友會送給你一份大禮,當然,這是要有代價的。”

  坐在後面的天生當然不知舒克在想些甚麼,此刻正透過機窗下望,注視著下方這個像是熟悉卻又陌生的城市。

  “下面就是C國的首都北都市了。”身邊的貝塔像是異常地興奮:“你不要擔心,到了北都,我會幫你查訪身世的,只要找到了你的朋友和親人,你的記憶就可能恢復了。”

  “北都...”天生喃喃念著:“好熟悉的名字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30:31

第33章 回到北都

 舒克先生的到來使北都市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先不說他交遊廣闊,與世界各國的名流權貴都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單是憑其在商界的赫赫威名就足以令人關注了,以舒克先生的財力,完全可以左右一個小型國家的經濟。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更令人感興趣的身份--‘A國拳術家協會會長’。按照往年慣例,再過幾個月就是‘世界少年古武大會’召開的日子,本屆大會的主辦國是C國,而舒克先生作為上屆大會的A國代表團團長,在此刻來到C國,其目的何在?有心人紛紛猜測。

  新聞界的朋友紛紛出動,憑借比獵狗更靈敏的嗅覺四處搜尋有關舒克先生的任何線索,希望判斷出這位商界鉅子兼拳術家此來目的,只不過他們無一例外的失望了。舒克在來到北都的三天中分別宴請了三批人,一批是C國政界商界名流,一批是C國教育部官員,另一批則是C國國家體委的全班人馬。沒人能搞清楚舒克先生在搞些甚麼。

  林佩起在舒克剛到北都時就接到了赴宴請柬,只不過時間卻是安排在第四日。

  這是一個很豐盛的宴會,東西方各類風味的食品堆滿了餐桌,有茶,咖啡,還有窖藏上百年的優質紅酒。對于林佩起,陸永業與舒克先生三個人來說,已豐盛的近乎奢侈。

  “用你們C國人的話說,請隨便。”舒克笑著擺出個請的姿勢:“親愛的林,真是對不起,前幾日我一直在應酬,卻把真正的朋友放在了最後,您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我熟悉你做事的方式。”笑著喝了口清茶,林佩起望著這個對手兼朋友:“所以我並沒來拜訪你,而是等著你請客。”這幾日舒克請的是些甚麼人,林佩起略有所聞,已感覺到這位老朋友兼老對手此次必是有為而來。林佩起在等著他‘打開主題’。

  “太好了太好了,親愛的林,我喜歡你的直率。”舒克望了眼陸永業道:“陸校長,我與你的老師是朋友,我們也會成為朋友,你們C國人講義氣,為朋友可以連命都不要,我想如果您的朋友舒克有事求您幫忙,您一定會像林會長一樣慷慨的,對嗎?”

  陸永業笑著看了看林佩起,林佩起暗罵道:“真是老狐貍,說來就來。”介面道:“舒克先生,大家既然是老朋友,就不必繞彎子了,有話請直說。”

  “這次我來貴國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看望這裏的老朋友,第二件事嗎...親愛的林,你知道,我對C國文化有很深厚的感情,我希望有一日能夠將貴國的‘五行真氣’理論帶到我的國家,這將使西方拳術有一個質的飛躍...”舒克越說越興奮:“西方拳術缺少深厚的理論基礎,我們的拳手只能通過各種‘魔鬼式訓練’來刺激肉體,才能發揮人身的潛力,成為超人,可是比起貴國傳承幾千年的‘劍學’體系來,我們缺少對身體內部的修煉理論,我希望...”

  “你不用說了。”林佩起打斷了舒克的話:“這沒有可能,舒克先生,我不會同意。”

  “為甚麼?”舒克叫起來:“你們國家不是有‘劍道俱樂部’?任何人都可以去消費?”

  “那你為甚麼還來找我呢?”林佩起笑道:“在我國,‘劍學’的傳承是有規矩的,在劍學俱樂部我們只會有初級的培訓,一旦發現培訓對像有成為職業或業餘劍客的可能,會在國家劍學會考察後將該對像轉入有‘劍學課程’的大學中深造。無論是職業或是業餘劍客,都要受到‘劍客紀律規範’的約束,不可以隨便傳功。當然,如果你對俱樂部中的初級培訓有興趣,可以隨時去消費。”

  “可是你們教育部的官員和國家體委的人都已經同意了,現在只要你點點頭。”舒克先生道:“親愛的林,我只是希望我的女兒貝塔可以進入北都學習,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看到西方拳術有質的飛躍。”

  “你的女兒貝塔,她是阿森拳王的學生吧?”林佩起嘆息道:“阿森拳王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有他教導你的女兒,難道還不夠嗎?”

  “讓貝塔來C國學習,也是阿森拳王的心願。”舒克道:“親愛的林,我希望你能答應這個要求。”

  林佩起皺了皺眉,道:“對不起,我不能破例。”

  “如果,我送上一份大禮呢?”舒克微笑道。

  “哈哈哈,舒克,你太小看了林某人!”林佩起站起身道:“多謝款待,永業,我們走。”

  “慢著。”舒克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不緊不慢地道:“這份禮物,是一個人。”

  “人?”林佩起一愣,停下了腳步。

  “這個人叫孫-天--生...”舒克咯咯地笑起來道:“現在,你有興趣了嗎?”

  “他在你這裏?他出了甚麼意外?”林佩起反應極快,如果孫天生真在舒克手中,就一定是出了某種意外,否則不會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消息。

  “不錯,他就在我這裏,請放心,他只是失去了記憶。”舒克笑道:“我可以立刻把他交出來,老朋友,你該怎麼感謝我呢?”

  林佩起猶豫半晌,一咬牙道:“算你這個老狐貍厲害,我答應你的要求就是,立刻把孫天生交出來。”

  不多時,天生就在貝塔的陪同下出現在餐桌旁。

  林佩起與陸永業都是欣喜若狂,林佩起一把抱住天生雙肩,哈哈笑道:“好小子,總算找到你了。”

  天生有些茫然的望著面前的林陸二人,小心地道:“你們認得我?”

  “當然認得,你叫孫天生,是北都大學的學生,我是你的校長陸永業。”陸永業樂呵呵地說:“歡迎回家,孫天生。”

  “家...這裏真的是我的家。”天生喃喃地道

  “永業不用多說了,先送他去劍學會養護中心。”林佩起道:“查清他失憶的原因,多找幾個劍客行功助他恢復。”說完看了眼舒克與貝塔道:“明天去北都報到,先試試能不能通過考核吧,老朋友,告辭了。”

  望著林陸二人挾著天生化光飛起,貝塔無限神往地道:“這就是C國劍客的禦劍飛行術嗎?真的比‘反沖漂浮術’厲害多了。”

  “要打敗他們,就要先瞭解他們。”舒克緩緩地道:“只要結合C國的‘五行真氣’,西方拳術一定會有大的提升。貝塔,靠你了。”

  “一定會的!”貝塔握緊了雙拳:“佩起.林,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打倒你的!”

  涼風透窗而入,陣陣菊花香氣立即溢滿了整個房間。

  舒服地打了個噴嚏,病床上的天生緩緩睜開雙眼。

  “你這小子倒是得天獨厚。”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林佩起微笑道:“只不過失蹤了三個多月,竟莫名其妙修到了‘質化階’的程度,看來這趟夜叉國之行,你是獲益非淺啊。”

  天生一驚:“林會長...”上次在神工架受傷入院,林佩起到醫院看望過天生幾次,天生對這位當今劍術界大名鼎鼎的人物並不陌生,只是不明白他如何得知自己從夜叉國歸來,難免有些吃驚。

  “看來你的記憶已經恢復了。”林佩起點點頭:“你不用奇怪,諸葛那胖小子已將一切告訴老夫。孫天生你記住,這三個月你是因為在‘靈寶真地’受傷而失去了記憶,一直在國家劍學會養護中心接受治療,從沒離開過人間。這是諸葛尚雲的安排。”

  天生豁然開朗,想起碧煙曾說過當日因離開人間匆忙,把小環留在了‘神機隱廬’,難怪諸葛尚雲會知道自己去夜叉界的事。自己正不知該如何解釋‘失蹤’一事,想不到諸葛尚雲早就預先做了安排,不由暗暗感激。

  “想不到‘玄陰之氣’竟被你小子成功解決。”林佩起呵呵笑道:“更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成就了‘三味真火’。為了幫你恢復記憶,幾位職業劍客聯手才成功將你體內真氣壓制,消除了你腦中瘀血。小子,老夫像你這個年齡時,還沒有這般修為呢。”

  想起孫悟空與刑天在‘不周山’受苦,天生暗暗慚愧,忙道:“多謝林會長幫天生恢復記憶。”

  “不用謝我,此次倒是多虧了舒克那老狐貍,不過他也趁機要脅了老夫一回。”林佩起憤憤地道:“罷了罷了,你回來了就好,明日上午8點鐘,你準時來北都報到,明白了嗎?”

  “是。”天生忙答應道:“我現在是否可以離開此地?我想...”

  “想去找諸葛那小子吧?”林佩起笑道:“他正在等著你,地點就是你租住的小屋,那個叫何曉雯的女孩也在,快去吧。”

  天生暗暗奇怪,尚雲和曉雯何以不來這裏,倒要去那間租住的小屋?自己‘失蹤’了三個月,那間小屋也不知是否已被房東收回了。

  他此刻一心想快點見到諸葛尚雲商討該如何尋找剩下的二寶,更想見到思念已久的曉雯,忙告別了林佩起,離開國家劍學會養護中心向小屋飛去。

  不知人間與夜叉界的空氣構成是否有所不同,天生感覺在人間飛行起來速度猶快,不多時已飛臨自己租住的小屋上空。

  輕輕落在院中,天生推開小屋門,走進了這方闊別已久的天地。

  房間內空無一人,但地面卻打掃的幹幹凈凈,桌椅上潔靜無塵,顯然是有人常常來此打掃。

  房間正中的飯桌上擺放著幾盤熱騰騰的小菜與兩瓶‘汽酒’,三付潔凈的杯筷擺放於桌旁。

  那幾樣小菜,宛然正是那個雷雨交加的下午諸葛尚雲曾點過的菜色,就連‘汽酒’的牌子也分毫不差,天生看得心裏一酸,低聲自語道:“尚雲,曉雯,謝謝你們。”

  “歡迎孫兄歸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天生忙轉過身來,只見諸葛尚雲正笑嘻嘻地站在面前,身邊那名長發素面,如夢雙眸癡癡望著自己的少女不是曉雯是誰?

  望瞭望天生,何曉雯嬌軀一顫,珠淚奪眶而出,竟然低聲哭泣了起來。

  “曉雯,不要...”天生只覺一陣愧疚,忍不住輕輕抓起何曉雯雙手在唇邊輕輕一吻:“我這不是回來了。”

  ‘嚶嚀’一聲,何曉雯順勢倒入天生懷中:“你...還記得要回來嗎?最沒良心的就是你。”

  諸葛尚雲微笑著退出房去,輕輕帶上房門。

  “...三個月了,有個女孩每天都會來到這間小屋,等待那個人回來...”何曉雯緊緊靠在天生懷中,幽幽地道:“可是那個人卻像是永遠消失了,女孩每天只有失望...難道他真的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嗎?”

  仰起粉面,何曉雯流淚望著天生。

  “沒有,我沒有忘記。”天生心裏一痛,忍不住低下頭來,向那張微微顫抖的誘人紅唇吻去...

  兩個身子靠得更緊了,彼此相擁相偎,這一刻,有多少幽怨都煙消雲散了。

  良久。房內響起何曉雯銀鈴般的笑聲:“討厭鬼,這次就饒了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失蹤。”

  “不敢不敢”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諸葛尚雲笑嘻嘻的走進來道:“孫兄定然是不敢了。”

  “你更討厭。”何曉雯滿臉通紅,一頭紮入天生懷中。

  “哈哈哈。”諸葛尚雲笑道:“趁著酒溫菜熱,孫兄且放佳人,入席一敘如何?”

  三個月不見,諸葛尚雲已是北都市軍事學院‘軍機系’的學生,主攻歷代戰史韜略,畢業後將是不可多得的參謀人員。

  何曉雯卻放棄了原先考中的北都市文史學院,準備今年報考北都大學‘劍學系’,像天生一樣將來做個職業劍客,天生知道她完全是為了自己才放棄了原本喜愛的專業,不由暗暗感動。

  對諸葛尚雲與何曉雯,天生無意隱瞞任何事情,除了孫悟空和刑天的姓名來歷不能提及,自己與碧煙的事不便說出外,將自己在夜叉國所遇及‘伏羲三寶’的事一一說出,聽到驚險處,何曉雯難免粉面變色。

  “想不到孫兄所遇竟如此驚險。”諸葛尚雲道:“這段經歷與三寶之事必須保密,我等三人再不可向任何人提及。”

  “大色鬼,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剩下的兩寶?”何曉雯道。

  天生素知諸葛尚雲智計百出,也問道:“尚雲有何高見?我是真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了。”

  諸葛尚雲皺眉思索一陣,道:“孫兄既然穿有‘媧皇甲’,目前可有感應?”

  天生搖頭道:“沒有。”

  “這就是了,三寶本應相互感應,不能感應的原因只可能有兩個。”諸葛尚雲道:“一是因孫兄尚未能參透神甲用法,神甲威力難以發揮,所以不能感應其他兩寶,二是因此寶已落入某人之手,被以某種方法封住了靈氣。”

  天生忙道:“被某人封住了靈氣?”

  “這不過是尚雲揣測。”諸葛尚雲道:“孫兄請想,兩寶既已於千年前飛回人間,為何我等從未聽說過人間有此寶物?兩寶極有可能是被某人或某個勢力強大的組織用奇法封印,所以才毫無蹤跡可尋。”

  何曉雯道:“這兩寶連太虛幻境都能突破,誰有能力封印它們?又為甚麼要封印它們呢?”

  諸葛尚雲笑道:“這卻難說,‘太虛幻境’雖然玄妙,但後羿前輩卻已不在,兩寶能脫出幻境並不奇怪。人間如果有勢力強大的組織,合眾人之力封住兩寶並不奇怪,至於他們為何封住兩寶卻不拿來使用,尚雲就難猜測了。”

  天生皺眉道:“如果有這樣的組織,必定已傳承千年以上,力量恐怕非常強大。”

  “問題就在此。”諸葛尚雲面有難色道:“我國劍客,J國刀客忍者,K國正氣宗,還有一些‘文明古國’內不為他人所知的組織,都有千年傳承,如果兩寶落入正義的組織還好,萬一落入某個有野心的組織手中,要取回只怕難免爆發惡戰。”

  想起孫悟空和刑天,天生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兩寶,尚雲,我想見見諸葛伯伯。”

  “孫兄不必著急。”諸葛尚雲道:“目前孫兄首先要做的,是進入北都學習更高水準的‘劍術’,以備將來所用。三寶之事關系太大,尚雲自會安排得力人手四下訪查,至於見我父親的事卻不用急。”

  天生奇道:“為甚麼?”

  諸葛尚雲微笑不語,舉起酒杯道:“孫兄不必多問,訪查的事交給尚雲就好。來,我等三人先幹一杯,祝孫兄更上層樓,早日成為職業劍客。”

  見他不肯多說,天生也不好多問,忙舉起杯道:“謝謝尚雲,我會努力的。”

  三人相視而笑,共同飲下杯中汽酒。

  北都大學。校長室。

  “孫天生,歡迎你回到北都。”陸永業總是一付儒雅溫文的模樣。

  “林校長...”一到北都大學,天生就被‘看門姐姐’直接帶到了校長室,這種特別的關注令天生受寵若驚,感覺很不適應。

  “離正式上課還有一個小時,叫你來,是因為有事要交待。”陸永業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天生道。

  “請校長指示。”天生神色一肅。(暈,怎麼有點‘黃埔’的味道?汗...)

  “在為你治療失憶時,我們發現你已經有了‘質化階’的實力,並且成就了三味真火。”陸永業道:“你第九經脈中更有一股不為我們所知的奇特力量,這讓我們大吃一驚。”

  天生暗想:“如果不是我封閉了‘天骨’,您只怕是更要吃驚了。”

  “以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進入‘畢業班’學習,步入畢業及備考職業試的階段。”陸永業道:“但我不想這樣做。雖然你擁有了進入‘畢業班’的實力,但畢竟沒經過‘正式班’的基礎理論學習,為你將來著想,我還是準備先將你安排進‘正式班’,使你的劍術基本理論更加牢固。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問題。”

  天生忙問道:“會是甚麼問題?”

  陸永業笑道:“你這位‘失憶’歸來的插班生,竟然到達了‘質化階’的程度,難免會引人注目,對其他同學的發展會有不利。因此我希望你‘隱藏’一定的實力,在進入‘畢業班’前暫時不要露相。當然,你在‘正式班’不會呆很久,一旦你掌握了應該掌握的理論功課,就可以升入‘畢業班’。明白了嗎?”

  天生是自家事自家曉,想想自己一路靠著‘誤打誤撞’練到打開‘天骨’,卻因為不懂‘五行真氣’的生化之法,結果又不得不把‘天骨’封閉。這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劍術理論太過薄弱所致,實在是有必要‘惡補’一番。聽到陸永業這樣安排,天生是求之不得,忙點頭道:“謝謝陸校長,天生明白了。”

  陸永業點了點頭,正要再交待天生幾句,忽聽一個粗粗的嗓音在門外響起來道:“陸校長,我來了!”

  陸永業笑道:“你的班主任到了。”

  門‘?當’一聲被左右推開,閃身闖入一名身穿灰色西裝,背插一柄烏光閃閃的無鞘長劍,滿臉絡腮鬍子的高大男子。

  男子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看了看天生,忽然低‘嘿’一聲,揚掌向天生擊來,隨著他手掌抬起,室中立時起了一陣寒風,隱隱有水氣撲面。

  陸永業面含微笑,似乎無意阻止。

  如今的天生也算是‘身經百戰’,只一眼就看出來者只是試招。想起陸永業的交待,天生略提‘離火真氣’,抬掌迎去。

  “啪!”

  雙掌剛一交接,那名男子已大笑著收回手掌,點頭道:“不錯,離火真氣夠精純。我說校長大人,這個學生不錯,多謝你照顧了,哈哈。”

  陸永業笑著搖搖頭,對天生道:“這位就是職業二品劍客牛天星牛老師,正式一班的班主任,也就是你今後的班主任了。”

  天生忙道:“牛老師好。”

  “好好。”牛天星拍拍天生的雙肩,連連點著頭道:“好小子,夠優秀。哈哈,這回老牛可要揚眉吐氣了,看那個女人還敢得意?”

  天生不知他說的女人是誰,心裏一片茫然,只能跟著點頭。

  天生跟著牛天星離開了校長室,一路坐電梯直下,來到了位於大廈第七層的正式一班所在地。

  與天生在‘預備班’時經歷的‘靈寶真地’相似,正式一班所在的第七層也有一片廣闊的天地。

  所不同的是,‘預備班’的環境是仿古仿自然,而這裏卻是‘正統’的學校風貌,除去樓層內會出現藍天白日令人感到奇怪外,教室校舍一應俱全,甚至還有為尚未達到‘辟穀’層次的新生開辟的學生食堂和為好學者開辟的‘圖書館’,令天生終於有了來到校園的感覺。

  這時離開課還有40多分鐘的時間,牛天星帶著天生將‘校園’參觀一遍,同時向天生大至說明瞭‘劍學系’的概況。

  自從劍客職業制度在C國實行以來,劍客們的超然身份使無數人趨之若婺,面對萬千莘莘學子,‘劍術’教育也就應運而生。與其他學科不同的是,‘劍術’對學生資質要求極高,以北都大學為例,每年數千名報名者中只有百餘名能得以進入‘預備班’,而百餘名預備學員在進入正式班時又要被淘汰五六成,可算是百裏挑一。天生因為際遇獨特,是百年來唯一一個沒經過‘正式考’就直升為正式學生的人。

  與傳統教育模式不同的是,‘正式班’並不分年級,只按性別分為一班與二班,也就是男班與女班。不分年級是因為每個人的資質不同,有人初學就進步神速,有人卻是大器晚成,強分年級缺乏一個科學的標準。分為男班和女班則是修煉所需,現代劍術秉承古時修煉方法,嚴禁在‘初學’階段搞甚麼男女之情。

  學生在‘正式班’修到‘質化階’則可以參加進入‘畢業班’的考試,進入畢業班的學生如果能通過職業考則會成為人人羨慕的‘職業劍客’,得到高級劍客傳授更精深的‘劍術’。不能通過職業考的學生可正常參加畢業考試,一旦畢業就可被授予‘業余初品’的稱號,一樣被四方重金延攬,成為有用之才。

  ‘正式班’的學生可以學習三年,三年時間還達不到進入‘畢業班’的實力,則會被學校安排修習其他類武術,C國武術博大精深,雖然修習他類武術不能出入青冥,禦劍萬裏,但一樣可成為有用之才,不至被社會淘汰。

  天生此次回到人間,一是要尋找其餘兩寶,二是要探查很可能是職業劍客的父親下落。如果可以順利成為職業劍客,不但可使自身功力更上一層,面對將來的危機時更增勝算,也更方便查訪父親。天生的‘學習欲望’從沒像今日般高漲過,因此一路上用心聽著牛天星的講述,暗暗記在心裏。

  “根據正式班學生程度不一的特點,我們將正式班的課程分成兩百個課時,由五名教師分別負責,每週一循環講述。像我就是負責最後的四十課時,講述‘質化階’後期修煉的要點。”牛天星指了指面前的一排教室道:“所有學生都可以根據自己的修煉程度去不同教師處聽講,或者不聽課選擇自修也可以,我們不勉強,只要你能通過考試就一切OK。你準備從第幾課時開始聽呢?”

  牛天星說完笑著望向天生,這位班主任顯然不簡單,通過剛才一掌試探,他對天生的程度早已心中有數。

  想起陸永業的交待,天生忙道:“牛老師,我是新生,當然是從頭開始。”

  “好啊。”牛天星曖昧地笑了笑:“先去一號講室聽聽也好,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的講室裏就會出現你這位學生了,哈哈。”

  天生心虛的笑了笑,感覺這位班主任雖然看似粗豪,卻是心細如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30:56

第34章 玉人含萼

 比起‘標新立異’的‘靈寶真地’來,一號講室看來很是普通,二百多平方米的房間內整齊排放著近五十張課桌,講臺黑板一應俱全。

  令天生吃驚的是,在這間應算是‘最初級’的講室內,竟然熙熙攘攘坐滿了學生。學生們有的穿著天藍色的北都校服,有的一身閑適打扮,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望著門口,像是在期待著甚麼人。

  迅速用目光將室內掃了一遍,天生發現幾乎沒有多餘的空位,不由皺了皺眉,正想要離開,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喂,到這裏來坐吧。”

  天生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坐在第三排的一個男生正笑著招呼自己,這男生長得又黑又瘦,生了一雙瞇瞇眼,笑起來很是親切,指著自己身邊一個空位道:“你的運氣不錯,這裏還有個空位。”

  天生感激地沖那名男生點點頭,大步走過去落座。

  落座的一瞬間,天生只覺幾道銳利的目光向自己掃來,目光中隱含殺氣。

  天生一愣,順著目光望去,只見前排三個身材魁梧的男生正盯視著自己,每人的嘴角邊都掛著不屑的冷笑。

  想起陸永業的矚咐,天生微笑著沖三個傢伙點了點頭。

  “別看他們。”黑瘦男生低聲道:“他們三人的父親都是軍方高層中的人物,我們惹不起。”

  “謝謝你。”天生笑著對黑瘦男生伸出手道:“我叫孫天生,你好。”

  “孫天生...你就是孫天生...”黑瘦男生雙眼一亮,握住天生雙手道:“真是...真是太榮幸了,我...我叫張大牛,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前排三個傢伙聽到‘孫天生’三個字,都是全身一顫,彼此互看一眼轉過了頭去。

  “我們不已經是朋友了嗎?”天生對這個張大牛頗有好感。

  “我在正式班已經三個多月了,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張大牛用力拍了拍胸脯道:“我們都聽說過你的事情,你剛來有不懂的事盡管問我。”

  “謝謝了。”天生道:“有一個問題,為甚麼會有這麼多同學來一號講室聽課?難道是功課太難,所以很多同學還停留在初級階段?”

  “當然了,要順利辟穀,進入‘質化階’可不是件容易事,看看外面的學生食堂就知道了,但這不是唯一的原因。”張大牛神秘地眨了眨眼道:“另一個原因嗎,老師來了你就知道了。”

  天生暗覺奇怪,自己似乎沒感到辟穀有多難,莫非是自己誤打誤撞走了捷徑?又或是‘天煞之力’可使修煉時間大大縮短?這張大牛神神秘秘,說甚麼另一個原因與老師有關,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他正在思索,忽然一陣淡淡幽香從門口傳來,那香味淡雅沁心,醉人而不顯惡俗,令人聞之先是精神一振,跟著遍體如酥,只想大叫痛快。

  張大牛低聲道:“玉老師來了...”

  此刻從講室門口,正婷婷裊裊走入一名絕色佳人來。

  這美女身材高挑,生得蜂腰隆胸,乳挺臀翹,一頭黑色長發隨意披灑香肩,五官頗具東方古典美範,那張宜嗔宜喜,長圓適度的鵝蛋兒臉更是白裏透紅,宛如一塊無瑕美玉。

  這樣一名極具東方古典美的美女,赫然穿著一身這年代最流行的銀灰色牛仔勁裝,將誘人的曲線盡情展露,毫不顧及別人會否因她狂噴鼻血而死。

  佳人僅堪一握的小腰兒上,分插著對銀鞘短劍,為這位嫵媚多姿的美女又平添了幾分英氣,絕對是‘少男殺手’級的尤物。

  唯一遺憾的是,這美女面罩寒霜,一付對任何人均不假詞色的樣子,氣質如冰如雪,令人愛也不是,怕也不是。

  天生望著這位美女老師施施然走入教室,總算明白了‘一號教室’爆滿的原因,不由失笑。

  “這位就是玉含萼老師,她是女班的班主任,兼任我們的代課老師。”張大牛小聲道:“聽說她和綺綺老師並稱為‘北都雙美’,你現在該明白我說的另一個原因了吧?”

  “北都雙美?”天生暗暗點頭,這位美女老師的容貌果然不在綺綺老師之下,只不過一個一身邪氣,熱情如火,一個卻寒如冰雪,正氣凜然,氣質風範迥然有異。

  “各位男班的同學,我為你們感到羞愧。”玉含萼冷冷地掃視著室內的男生道:“在女班的一號講室裏,聽課的女生數量已經不足三十人,再看看你們,你們難道不會感到臉紅嗎?”

  她用的雖然是訓斥的語氣,不過聲音實在清脆好聽,幾十名男生聽的如癡如醉,只希望她永遠的罵下去,不要停下來才好。

  天生差一點笑出聲來,心道:“男生進步緩慢,恐怕與你不無關系,再說為了多看你幾眼,就算已渡過了‘辟谷’階段的學生怕也會來這裏認真學習,心甘情願的被你罵幾句吧。”同時大感北都大學用人不當,這樣的美女實在不適合做教師,面對這樣一個美女教師,學生不心猿意馬才是怪事。

  “這位同學,請你站起來。”玉含萼果然修為不凡,一眼便發現了似笑非笑,表情詭異的天生。

  天生無奈的站起:“玉老師...”

  玉含萼嗔道:“你笑甚麼?是對我的話不滿嗎?”

  竟敢對玉老師不滿?幾十雙眼睛立即瞪向天生。

  “不是不是。”天生忙道:“我...我是...我是聽老師講得有理,正...微笑著表示贊同。”

  美麗的大眼睛轉了轉,玉含萼上下打量了一陣天生,道:“你是新來的學生?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孫天生...”

  “哦,你就是孫天生?”美麗的鵝蛋臉上露出一絲驚色,玉含萼冷冷笑道:“怪不得這樣大膽了!”

  她的話音剛落,天生只覺一陣無形氣流從玉含萼站立處向自己排壓而來,自己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天生萬沒料到玉含萼竟然如此任性的對自己突然出手,此刻不得不運功抵抗,為防露相,天生提起五成離火真氣放出體外,與玉含萼抗衡。

  濛濛紅光立時護住了天生全身,與無形氣流一接,立即發出輕微的氣爆聲。

  玉含萼發出的無形氣流極為古怪,一方面從四面八方罩住了天生,同時還能擋下四溢的勁氣免得波及他人。那無形力柔韌無比,一波波地攻向天生,頻率又急又密,仿佛是嬰兒的呼吸。氣流中更隱含著極大的吸力,天生只覺自己所發的‘離火真氣’被氣流不停同化,周身壓力大增,不由又急又氣。

  他正在著急,奇怪的氣流忽然消失不見,只聽玉含萼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連我三成的‘元嬰力’也抵受不住,我真是高估你了,坐下老實聽課吧,不要再胡鬧了。”

  天生啼笑皆非,感覺這女人真是豈有此理,與綺綺大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她那甚麼‘元嬰力’倒真是厲害,下次有機會自己定要盡情施展,看看究竟是她的‘元嬰力’勢猛,還是自己的‘三味真火’更強。

  “好了,現在開始上課。”玉含萼用冷冰冰的語氣道:“今天要講述的課程是‘初味真火’在‘辟谷階’修煉過程中的重要性。”

  天生當日在夜叉界為了破除柳依依的‘銷魂羅煞’,曾臨陣悟出啟動內丹之法,成就了‘初味真火’和‘五行神雷’,但對有關理論卻惘然不知,聽到玉含萼提到有關‘初味真火’的理論,忙集中精神認真聽講,免得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首先要說明的是,‘初味真火’‘三味真火’甚至是傳說中練至‘合光階’的劍客們擁有的‘無味真火’,都是修煉過程中所達到的某一境界。”玉含萼道:“‘初味真火’的火與‘離火真氣’中的火並不是一個概念,無論你修煉的是哪一種屬性的真氣,都一樣可以成就‘初味’和‘三味’真火,這一點必須明確!”

  “‘三味真火’是即將渡過‘聚頂階’而進入‘小宇階’的標志。”玉含萼繼續道:“而‘初味真火’則可以使‘辟穀’事半功倍。因為我們修煉者要使身體換質,就必須消除體內濁氣,‘辟穀’可以使濁氣漸漸消除,隨著真氣漸純,就具備了修煉‘初味真火’的條件,一旦成就了‘初味真火’我們就可以更快地將濁氣清除,同時也可以發動初級的‘五行神雷’。”

  “下面我就來演示‘初味真火’的修煉方法,真氣修為夠的同學可以跟著我進行,不夠的同學暫時在一邊觀摩,不許輕舉妄動。”玉含萼道:“好了,請各位同學按下課桌上的紅色鍵啟動電腦,進入01號實景教學程式。”

  天生見面前的課桌上果然有一個紅色按鍵,想起那日在華隆俱樂部與林清在虛擬環境下比鬥的往事,知道這按鍵是進入程式的開關,於是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剛一按下紅色按鍵,天生只覺眼前一黑,教室同學都已不見,自己已陷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天生正想抱怨,忽然眼前一亮,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色光點,光點越擴越大,逐漸形成一個直徑十丈的光團,玉含萼雙目微閉,正在光團中盤膝而坐。

  天生暗道:“原來她主修的是‘庚金真氣’,如果按五行生克的道理,不是剛好被我克制?”

  隨著玉含萼放出體內真氣,幾十名男生也紛紛將各自修煉的五行真氣放出體外,只見各色光球紛紛出現在黑暗中,像是夜空中的群星,圍攏在玉含萼身邊。

  這種程式與天生與林清上次比武時所用的程式不同。比武所用的程式是全虛擬類,在程式內受傷甚至死亡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中的人,而教學程式則要記錄下學生修煉過程中的一切狀態,直接影響到現實中的人。因此要通過這種巧妙的設計,使教師可以根據學生所化光球的明暗大小掌握每個學生的進度,更可在教學過程中視光團變化隨時發現每個學生的真氣運行是否正常,使修煉過程中的風險降到最低程度。

  天生見張大牛正裹身在一團黃色光華中沖自己擠眼,忙放出二成‘離火真氣’,也弄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紅色光團來。

  那三名張大牛口中‘軍方高層人物’的後代也早就各自放起一團比其他學生大約近倍的光華,此刻見天生的光團普普通通,毫不出眾,一個個立即露出不屑的神色,天生見狀沖他三個笑了笑,實在犯不上跟這種紈褲子弟兼傻蛋認真。

  忽聽玉含萼嬌聲道:“大家注意看我真氣運行的方式!”說著雙掌一合,身體輕飄飄飛向高處,同時外放的白光紛紛收回體內,漸漸匯於玉腹之中,再由體內向外照射,玉含萼的嬌軀在體內強烈光華的照射下幾成透明,雖然隔著厚厚的牛仔服,仍然可以看到她體內各處經脈。

  只見幾十道強弱不一的真氣流從懸停在玉含萼丹田處的內丹中發散出來,在奇經八脈繞行一周,按一定規律回流至內丹附近,便開始以不同力道不同速度向從不同方向繞著內丹急轉,內丹在幾十道真氣流的牽引下,也開始忽左忽右,忽疾忽徐的旋轉起來。正轉到急處,幾十道真氣流忽然同時回歸於內丹中,內丹猛地一頓,跟著便發出陣陣暗紅色火焰。

  玉含萼讓暗紅色的‘初味真火’在體內繞行一周,才將其納入氣海,睜開美目道:“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啟動內丹,發出‘初味真火’的方法,那幾十道真氣流的力道大小,旋轉方向只能靠你們自己觀察體悟,我是沒辦法用語言表達的,要看你們各自的悟性了,如果有人還是學不會,就只有等下堂課再說了。”

  天生看得暗暗搖頭,只覺這種方法實在太苯,像自己那樣直接進入內丹分子,從內部啟動內丹豈不是省事?難道這麼多職業劍客都想不到嗎?卻不知他自己是得孫悟空和刑天之助才有高明的‘內視’之術,又不知輕重的亂搞一通才撞上了大運。普通的修煉者有的雖然敢於冒險,卻沒有他這般‘內視’修為,有這種‘內視’修為的早就是職業劍客了,哪還會為練不出‘初味真火’犯愁?所以多年以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條‘捷徑’。

  玉含萼看了眾學生一眼,發現幾個跟著自己照做的學生沒有一個成功,多少有些不耐,皺眉道:“沒有成功的同學不要練了,下課!”玉手一揮,眼前虛擬的場景已消失不見,眾人又回到了課堂上。

  天生剛走出一號教室,張大牛已從後面追了上來,大聲叫著:“孫天生,等一等。”

  天生停下腳步,笑著說:“有事嗎?”

  “你是不是回宿舍?你在幾號房間?”張大牛道:“我們一起走吧,我也回宿舍。”

  天生對他印像不惡,從懷中掏出牛天星給自己的鑰匙看了看,道:“我在011號房間,你呢?”

  “哈哈,真是有緣啊。”張大牛興奮的跳了起來:“我是012號,在你的隔壁。”說完老朋友一樣勾住天生的肩道:“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有時間你可要給我講講你的英雄事跡哦。”

  “我哪有甚麼英雄事跡?”天生笑著搖頭:“你別聽人瞎說。”

  “瞎說?”張大牛叫起來道:“林會長為了救你,在神工架動用了幾十名職業劍客的事可是轟動了整個劍學界呢。還有上次‘靈寶真地’內出現異變,聽說也是你挺身而出,綺綺老師才保住性命,你則為了救人失去記憶,在國家劍學會休養了幾個月,這可是林會長親口對記者說的,難道是瞎說?對了,你的記憶完全恢復了吧。”

  “是的,已經恢復了。”天生暗暗搖頭,想不到林佩起竟然撒下這樣的大謊,雖說是為了掩飾自己去夜叉界的事,可如此一來自己豈非被人人注目?這位林會長處事竟還沒有他的弟子陸永業謹慎。

  兩個人邊說邊走,走過一片操場,又越過兩個風景優美的‘樓內花園’,就來到了學生宿舍前。

  這是正式一班的宿舍,一班大概只有百十名學生,因此宿舍占地不多,只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兩層小樓,只不過在這大廈內層還會有這樣的樓中樓,倒也頗顯奇趣。

  小樓前有兩片花圃,盛放著一些不知名的鮮花,香氣溢滿空中,令人心曠神怡。

  可偏偏就有一身賤骨的傢伙喜歡做煞風景的事...

  此刻在宿舍樓前,三個身穿北都校服,剃著‘板寸頭’的傢伙一字排開,正冷冷地看著天生與張大牛,嘴角露出鄙夷的笑意。

  張大牛拉拉天生的衣袖,低聲道:“壞了,是他們三個,他們一定是對你不服氣,想壓壓你的威風。”

  天生笑道:“你怕他們?剛才在教室裏我就想問你,他們叫甚麼名字?”

  “中間那個較高的叫李鋼,估計早就渡過了‘辟穀階’,是三個人裏最厲害的一個。左邊那個大小眼叫王鋼,比我厲害些,右邊那個酒糟鼻叫趙鋼,在三個人裏功力居中。他們三個自稱‘北都三鋼’,仗著家裏有勢力,經常欺負同學。”張大牛一心想要天生痛扁這‘三鋼’一頓,道:“你等會兒和他們動手時要小心,聽說他們在學習‘劍術’前就已經有了很強的武技修為,戰鬥經驗也很豐富。”

  天生點頭道:“我明白了。”他此刻有些頭痛,正盤算著該如何才能既不吃虧又不顯露真正實力,令這三個傢伙知難而退才好。

  “你們兩個商量甚麼呢?怕了嗎?”三個傢伙大笑起來:“怕就從大爺的褲檔下鉆過去,哈哈哈。”

  左邊那個大小眼王鋼向前邁出一步,將兩條腿大大張開道:“來啊,一次過兩個也可以!”李鋼與趙鋼跟著起哄。

  天生走上一步笑道:“如果不鉆又怎麼樣呢?”

  王鋼嘿嘿笑道:“不鉆就打到你鉆!”伸手拔出插在背後的長劍,向天生迎頭砍來。

  他遠未得‘劍術’精髓,實力比普通高手強不了多少,但真氣凝聚下,長劍也帶起了‘絲絲’劍嘯聲,聲勢倒也驚人。

  天生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王鋼是‘築基階’的水準,雖然在當今世界上已算得上高手,但在自己面前還遠不夠看,贏了他倒不算露相。於是身體迅速一側,閃過劍鋒,同時右手中指在長劍劍身輕輕一彈。

  這一指貫注了五成離火真氣,王鋼如何能承受的住?只覺一股極強的火熱勁氣沿劍而上,虎口一熱,長劍已離手飛向空中。

  天生哈哈一笑,右腳如電踢出,正中王鋼前胸,可憐王鋼連反應也不及便慘叫一聲應腿飛出丈外,‘撲通’一聲跌了個狗吃屎。

  趙鋼本來還躍躍欲試,此刻見天生如此幹凈俐落地就收拾了王鋼,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給,只好上前扶起王鋼,沖李鋼大聲道:“大哥,要靠你教訓這小子,替兄弟報仇了。”

  李鋼功力較高,為人也更謹慎,見天生露了一手指彈長劍的功夫,也不由暗吃了一驚,自忖像這樣彈飛王鋼的長劍自己雖然也能辦到,但卻未必能做得如此幹凈俐落,不由開始重新估計天生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大哥,你還猶豫甚麼?我們在剛才的教學程式裏都見過這小子的實力,他沒甚麼了不起的。”趙鋼急道:“你再不出手,北都三鋼以後都要當孫子了。”

  “住口,你廢甚麼話,我有分寸!”李鋼痛罵了趙鋼幾句,轉首瞪著天生道:“孫天生,想不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啊,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吧。”

  孫天生知道他已渡過‘辟谷階’,必然早就練成了‘初味真火’可以發動五行神雷。自己一旦和他動手非拿出真本事不可,贏他是肯定的事,可一旦贏了他豈非真人露相,有違陸永業的意思,不由大感為難,皺眉道:“大家都是同學,這樣私下裏動手恐怕不好,還是不要打了吧?”

  李鋼本來還有些心虛,見天生這樣說,以為天生自知不是自己對手,所以畏戰,得意地叫道:“廢話,你打了我的兄弟,我非教訓你不可,孫天生,我要你記住今天的教訓。”說著雙掌一揚,就要動手。

  “住手!”一聲清脆甜美的女生傳來,在場的幾個人循聲看去,只見玉含萼正向這邊走來,俏面上如罩寒霜,怒氣隱現。

  李鋼低聲道:“便宜你小子了,這筆帳以後再算!”說完收起雙掌,滿臉賠笑地迎上玉含萼道:“玉老師好。”

  玉含萼冷冷看了幾人一眼,道:“你們在幹甚麼?如果想被開除學籍,就盡管私鬥好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三個傢伙一臉無辜地連連擺手,李鋼無比親熱地勾住天生肩膀道:“我們是好同學,正在切磋技藝。”

  王鋼和趙鋼也忙著點頭道:“良性切磋,良性切磋。”

  玉含萼哼了一聲,問天生道:“是這樣嗎?”

  “是的。”天生也不想擴大事態,只能跟著圓謊:“我們只是切磋技藝而已。”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再追究了。”玉含萼看了三鋼兄弟一眼:“你們可以走了,我還有話要問孫天生同學。”

  三鋼兄弟無比嫉妒地看了天生一眼,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張大牛沖天生伸伸大拇指,擠擠眼道:“天生,我到前面等你。”

  見三鋼兄弟與張大牛走遠,玉含萼看了眼天生,冷笑道:“孫天生,你挺能裝啊?”

  天生心裏暗驚,只好裝成一臉懵懂的道:“玉老師說甚麼,天生不明白。”

  “哼,剛才在課堂上你沒出全力吧?否則就算是我也很難贏得輕松呢。”玉含萼露出難得一見的迷人笑容:“難怪你能從‘靈寶真地’逃生呢。”

  天生聽她提到‘靈寶真地’,不由又是一驚,乾脆給她來個裝聾做啞,不點頭,也不搖頭。

  “不過奇怪的是,功力更高的綺綺老師受了重傷,而你卻可以全身而退...”此刻的玉含萼一臉笑容,仿佛冰河解凍:“是你在藏拙,還是當日‘靈寶真地’發生了別的甚麼事呢?”

  天生‘嘿嘿’傻笑著不發一言,心道:“那日發生的事可是不少,就是不能告訴你。”

  玉含萼皺皺柳眉道:“不說就算了,人家也只是好奇,想不到你這麼小氣。”

  說這話時她一臉的委屈,好像個受了氣的小女孩,真是動人已極。

  見天生還是不肯說話,玉含萼氣道:“不說算了,你走吧。”

  天生如逢大赦,沖玉含萼鞠了個躬道:“謝謝玉老師。”頭也不回的向前方站立的張大牛走去。

  望著天生與張大牛走入宿舍,玉含萼輕哼一聲,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笑意。

  一入十月,連綿的秋雨便接連不斷,一連幾日見不到陽光已經成了平常事,整個北都充斥著潮濕與令人討厭的黴味。

  在北都市上空萬米高處,林佩起輕飄飄懸停於雨雲上方,望著腳下向遠方無限延伸的滾滾黑雲,眉頭緊鎖,面上深有憂色。

  站在林佩起身旁的陸永業一臉凝重的望著萬裏黑雲,道:“老師,不如我去一趟。”

  “不用了。”林佩起果斷的搖頭道:“還不是時候,再說我已派清兒前去探查,應該不久便有消息了。”

  “永業擔心那孽障會提前出土。”陸永業道:“為防釀成大禍,我們是否應該現在就調動職業劍客前去,以便預做準備?”

  “萬萬不可。”林佩起道:“這孽障通靈,如果有劍客級的人物接近他會立即遁入地肺,那時再要找它可就難了。一定要到他出土前的十日內才能動手,那才是它反應最為遲鈍的時候。”

  陸永業道:“永業只是有些擔心小師弟,雖然他已經是職業劍客,但畢竟還缺經驗。”

  林佩起笑道:“你只管放心,我已特別交待清兒,要他只能在空中調查,絕不許把劍光降到千米以下,再者這孽障性傲,萬一清兒被它發現,它也不會太在意一個少年。”

  陸永業道:“原來如此,老師真是計劃周密。”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只見遠方天際閃出一道銀光,只是晃了幾晃,轉眼便到了眼前,銀光隱去,現出一名面色如玉,美如朝花的少年,正是林清到了。

  陸永業笑道:“師弟又精進了,照此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師兄我只能甘拜下風了。”

  林清眼中閃過一絲得色,嘴裏卻說:“師兄過獎了,清兒不敢當。師兄,聽說孫天生回到了北都?”

  林佩起搖了搖頭,道:“真是年輕氣盛,孫天生回來了又如何,難道你一個職業劍客要去找北都的學生比劍不成?”

  林清急道:“父親。”

  “不用說了,孫天生遲早會進入職業劍壇,你還怕沒機會與他較量嗎?”林佩起道:“我要你查得事怎麼樣了?”

  “蒼莽山上空雨雲厚積十裏...”林清面色一肅道:“清兒查遍了蒼莽山區的每一處山頭,發現整個山區的泉眼數量已超過一萬。”

  林佩起皺眉想了想道:“山頭水霧沖起有多高?”

  “大概二十丈左右。”林清神色有些激動:“父親,是不是那孽障要出土了。”

  “照現在看來,離它出土還有四十天左右。”林佩起點頭道:“從目前的聲勢來看,這孽障最少有三千年的修為,我們絕不能小視。”

  “父親,我們要不要有所行動。”林清道。

  “現在還不是行動的時候。”林佩起低頭看看手錶,道:“時間快到了,永業,我們先回劍學會,免得那幾個不知輕重的傢伙等急了,又生出事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31:20

第35章 學說之爭

   國家劍學會會議室。

  長圓形的大理石會議桌旁,端坐著包括林佩起與陸永業在內的五個人。

  坐在桌首主位的是一名一身戎裝的軍人,看年齡約有四十多歲,微挺的肚腩和肩上的三顆金星昭示著他非同一般的身份,他生著一張國子臉,面色焦黃,黑濃的眉毛下卻長了一雙又長又細的眼睛,顯得極不協調。此刻正瞇著他的長眼與林佩起彼此不友善的對視著,使得整間會議室裏充滿了火藥味。

  他的左手下坐著五十多歲的禿頂男子吳用,這位國家體委劍客管理處的主任穿著一身拘謹的黑色西裝,正微微發抖的掏出手帕不停擦拭著額頭流出的汗水,目光求助般望向挨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挨坐在他身邊的是個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的‘少年’,穿著一件畫滿了各類幾何圖案的襯衫,在嚴肅的會議室裏,他竟然旁若無人的在逗弄著伏著他膝上的一隻波斯貓,一邊‘咯咯’的笑著,一邊道:“貓兒不鬧,貓兒乖,。”仿佛對吳用的求助目光視若無睹。

  這“少年”可非一般人物,正是與林佩起同時代的天才劍客,有“樂童子”之稱的九品職業劍客藍天野,當今國家劍學會的副會長。他是“元嬰說”的誓死捍衛者,曾在十四歲修成元嬰,從此駐顏不老,所以看上去像個孩子。他與林佩起各任國家劍學會的正副會長,卻因在“元嬰說”和“元神說”何者為正統的問題上各執己見,爭論數十年。

  林佩起望瞭望這位幾十年的老對手,皺眉道:“我說假孩子,別玩你那只貓了好不好?現在是在開會。”

  藍天野摸摸貓頭,笑道:“每年都是一樣,有甚麼好談的,真是煩死了,好吧老林,說說你的意見吧。”

  林佩起點點頭,望望吳用與那名軍人道:“再有幾月就是全球少年古武術大賽開幕的時刻,北都和南星大學‘劍學系’的學生將是我國參與這次比賽的主要力量,為了能夠在比賽時取得好成績,我認為賽前的特訓極為重要,而最合適的地方,就是神工頂溫泉湖下,那裏生有‘千年玄玉’應是地氣粹集之地,對學生們會大有好處。吳主任...”林佩起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那名軍人道:“鄭將軍,我希望你們考慮我的意見。”

  “自從‘靈寶真地’被毀,我們很難也不願冒險去重建‘靈寶真地’了。”吳用偷偷看了鄭將軍一眼,小心地道:“將軍,我看林會長的提議可以考慮,這關系到我國在這次全球少年古武術大賽上的成績...”

  鄭將軍擺了擺手道:“沒有考慮的必要!”

  “為甚麼!”林佩起怒道:“將軍請說明原因!”

  “原因很簡單...”鄭將軍瞇了瞇眼睛:“現在既然由我們軍方管理國家劍學會,規矩就要改一改,我們認為北都和南星大學‘劍學系’的學生都是軍方急需的優秀人才,不應該把大好時光和青春浪費在這類無聊的比賽上。因此,這些學生不會參加今年的古武賽。”

  “哼哼...”林佩起怒極反笑:“這樣恐怕還不夠吧,鄭將軍是不是還要把學生們調入軍方,化成你軍方的人呢?”

  “林會長很聰明...”鄭將軍嘿嘿笑道:“這些孩子在軍方會更有發展,軍方也很需要他們。”

  他此言一出,連一貫畏縮的吳用也坐不住了,插口道:“鄭將軍,請別忘了現在是軍方與體委協管劍學會,你這樣隨意取消體委定下的世界性比賽,我不能同意。”

  “可笑!”鄭將軍雙目一睜,兩道寒芒射向吳用:“在你們這群廢物領導下,近幾年我國劍客在國際賽場連連失利,除了打擊‘劍迷’的信心,損害國家形像,你們還會做些甚麼?是到了把‘劍學會’收歸軍方的時候了,這樣于國於民都會有利些。”

  林佩起仰天大笑:“姓鄭的,幾十年來還沒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張狂,你要把‘劍學會’收歸軍方,先問問我的劍答不答應!”說完口一張,一道金光從頭中發出,停在鄭將軍頭頂三尺處。

  任憑鄭將軍如何狂妄,此刻也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大聲道:“林佩起,你敢!”

  “我有甚麼不敢?他娘的,大不了宰了你小子就歸隱山林,我看誰敢攔我!”

  “老師不可!”陸永業情急下放出飛劍攔住金光,急道:“請老師三思。”吳用也連連擺著手,大叫著:“林會長,息怒,息怒。”

  只有藍天野仍是一門心思玩貓,看也不看眾人一眼。

  林佩起在陸永業與吳用的勸說下憤然收回長劍,狠狠瞪了鄭將軍兩眼。

  鄭將軍見林佩起收起了金光,暗暗抹了把冷汗,知道如果自己過於強硬,說不定真要吃眼前虧,想了想道:“好吧,既然林會長如此堅持,我們就定下一個賭約,如果那些少年能在本屆大賽上取得第一名,軍方就暫不收編劍學會,否則就算有人反對,軍方也會堅持立場,哼,你有飛劍法寶,我也有幾萬名裝備鐳射武器的部隊,職業劍客又怎樣?”

  “不錯啊,有趣有趣。”藍天野拍了拍手,開心的笑了起來。

  “好,一言為定。”林佩起道:“如果拿不到第一名,我姓林的也不當這鳥的會長了!”

  “慢。”鄭將軍嘿嘿笑道:“林會長先不用急,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林佩起強壓怒氣道:“還有甚麼條件,你說!”

  “雖然林會長像是很有信心,但軍方還是要驗證這些‘劍學系’學生的實力,如果他們的實力太差,還是不要比賽的好。”鄭將軍陰笑連連:“我已經想出了一個驗證的方法。”

  “你要怎樣驗證?”

  “呵呵,林會長啊,倉莽山的問題,就讓學生們去解決看看吧,如果他們做得到,就可如期參加大賽,我們的賭約即時生效。”

  “甚麼倉莽山的事,我不明白。”林佩起心裏暗驚。

  鄭將軍得意地大笑起來:“林會長,別忘了軍方也擁有幾十名高品劍客,倉莽山即將出蛟的事,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林佩起臉色一變:“對付這類前古洪荒遺獸,職業劍客也不敢說有絕對把握,何況是正在學習階段的學生?不行!”

  “可以去兩名教師...”鄭將軍道:“不過學生要以正式班的為主,畢業班的學生不能超過總數的30%,嘿嘿,如果陸校長沒意見的話,這次就由北都的學生實施此次的‘滅蛟行動’吧。”

  “你...”聽到他竟要以正式班的學生為主擔任這次任務,林佩起怒火又起,剛要據理力爭,忽聽陸永業道:“我對我的學生有信心,好吧,這次‘滅蛟行動’就由北都的學生實施。”

  “好,痛快!”鄭將軍哈哈大笑:“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吳用輕輕擦去額上汗水,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代表國家體委做公證人,如果學生們成功了,將軍可要...”

  鄭將軍道:“放心,本將軍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好啊,會也該開完了吧,我也要和喵喵回家了。”藍天野把貓抱在懷中,沖在座眾人點點頭,化做一道金光飛出了窗口。

  “永業,這次你太莽撞了。”望著鄭將軍與吳用相繼離開,林佩起有些嗔怪地道。

  “恩師放心,我對牛天星與玉含萼老師很有信心,更何況我們還有一著奇兵...”陸永業笑道:“軍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個曾成功解決了玄陰之氣的少年就在正式班中。”

  “你不提起,我倒差點忘了他,不錯,有這小子在,我們贏定了!”林佩起哈哈笑道:“說起來倒有段日子沒見到這小子了,還真是有點想他呢。”

  “明天就是北都大學例行的演講會,要是學生沒記錯的話,這次該恩師出席了。”陸永業笑道:“那時就可讓這小子一睹老師的風采了。”

  “哦,永業你是說?”林佩起笑著望望陸永業。

  “要是永業沒猜錯的話,恩師有心收孫天生做‘內弟子’,對嗎?”陸永業笑道。

  “你不只是我的學生,你更是我肚裏的蛔蟲啊。”林佩起拍了拍陸永業的肩頭。

  天生來到正式一班已經半個多月,在這半個多月裏,天生選其精要學習了正式班的部分課程,理論知識漸漸紮實。

  為了使自身修為更進一步,天生常會到圖書館裏學習。在正式班的圖書館中,有從“築基階”到“質化階”的全部教程和教學軟件,最令天生心喜的是,這裏有許多關於“五行真氣”的書籍和教學光碟,可以將其借回到宿舍中學習。為了早些弄懂五行理論,盡快搞清“天骨”打開後體內真氣如何與遊離在外界的“五行真氣”相融合的問題,天生抱了一大堆光碟回到宿舍,拼命鉆研五行生克之法,以求早一日提升功力,具備駕馭身上那件“媧皇神甲”的能力。

  北都大學的學生宿舍條件極佳,學生們一人一室,活動空間堪稱寬闊,墻壁更是由隔音材料製成,彼此間互不幹擾。房間內有先進的電腦系統,學生可以在此使用練功或教學光碟自行進修,雖然比不上那種有老師參與的教學程式,可以隨時指出學生在修練時的錯誤,天生已是受益非淺。

  “我再總結下五行生克的道理。”虛擬出的美麗女子道:“五行正克即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但這不是絕對的哦,例如某人的庚金真氣如果修為到‘三味真火’的程度就可克制住沒修到三味火程度的離火真氣,在雙方都修到三味火程度時,如果修煉的庚金真氣高過對手的離火真氣一倍以上,就會出現五行反克的現像,五行反克是指:金克火,火克水,水克土,土克木,木克金...”

  天生認真的聽著,默記於心。

  程式中的美女又道:“既然五行會相克,當然也是可以相生的哦,五行正生是指: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果修到‘三味火’的程度,則會出現五行反生的現像,即是:水生金,金生土,土生火,火生木,木生水。親愛的朋友,你明白了嗎?”

  “如果你明白了,接下來我就開始講述五行生克的運功方法。請先選定一種真氣類型。”

  一個選擇畫面出現在天生面前,天生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離火真氣的選項。

  “OK,您選則了離火真氣,接下來本程式開始向您展示一個修煉有離火真氣的人該如何與其他四種真氣發生生克變化...”美女手一揮,眼前出現了一個身體完全透明狀,體內各道經脈歷歷可見的練功者,只見他先是放出一道赤紅色的離火真氣,按照五行正生的原理,離火真氣慢慢化出黃色的‘戊土真氣’,又再化出白色的‘庚金真氣’...

  練功者化出四種真氣後,又開始用五行反生的方法再生出四種真氣,再用五行正克的道理用後生出的真氣化去先生出的真氣,完成第一次演示。

  完成第一次演示後,練功者再次用離火真氣生出他類真氣,而後又用五行反克的方法化去各類真氣。

  在這兩次演示中,程式虛擬的練功者先後展示了五行正生反生,正克反克的方法,天生瞪大了雙眼,把練功者的體內真氣運行方式,內丹轉速,經脈現像一一默記在心。

  “學習完這一段課程,您應該已對五行生克方法有了較深入的認識,但必須提醒您的是...”程式美女一臉嚴肅地道:“本課程只是講述五行生克,並不能幫您修煉到‘五氣朝元’的境界,進入小宇階。所以即使你已經具備了打開‘天骨’的能力,也不要嘗試用五行生克的方法去與體外空氣中的‘五行真氣’聯絡,因為空中的真氣會忽強忽弱,很難把握,沒有正確的口訣是很危險的哦,而正確的口訣要有職業初品劍客的身份才會得到傳授,本程式只供課外學習參考,不是職業劍客的專用修煉程式,請一定記住,謝謝哦。親愛的朋友,再見。”說完便消失不見,天生也從虛擬畫面中回到了現實世界。

  這一段課程天生看了不下二十遍,也曾經試著打開天骨,把離火真氣放出體外與外界的五行真氣相互感應,但用五行相克的方法雖然能成功的將外界真氣化去,卻不見自身真氣增強,五行相生的道理好像又不合用,那樣一來弄得真氣更雜,於事無補。

  為此天生曾暗中去找陸永業請教,陸永業與程式美女口徑一致,說此步修煉的方法口訣按《劍客紀律規範》規定必須是職業初品劍客才能得傳授,自己不能違規,天生求了他幾次,陸永業總是笑著搖頭,天生也只好放棄。

  經過這件事,天生開始佩服起林清來,記得初遇林清時,林清的修為就已達到了職業級,應該是早就完成了“五氣朝元”的功課,有了至少相當於“小宇階”的程度。而林佩起顯然不是那種違規幫助兒子的人,林清憑自身能力達到如此境界,才是真正的天才。

  想到這裏,天生既慚愧又不服,暗道:“林清能做到我為甚麼做不到?難道我離開了猴子和老色鬼的幫助就一事無成嗎?”一賭氣,天生走上床盤膝坐下,準備再冒險試上一次。

  敲門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天生,天生。” 是張大牛。

  天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張大牛實在熱情的過份,自從認識了他,自己這裏就成了他每日必來的場所,早上中午晚上,張大牛總會像饅頭出現在餐桌上一般必不可少的出現在他的門前。不過天生確也從他這裏瞭解到許多事,例如在今日的C國為何只有職業劍客才可以使用法寶,職業考試要經歷哪些程式,何為職業劍壇的頭銜戰,正式女班最美的女生是誰?玉含萼與牛天星的矛盾及男班女班暗中角力的歷史,圖書館女管理員的三圍是多少,學生食堂賣飯大叔的風流故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張大牛功課雖然一般,資訊卻十分靈通,搜集情報的能力不在諸葛尚雲之下。

  張大牛一進門就怪叫道:“啊呀,天生你怎麼還呆在屋裏?快快快,來不及了。”

  天生被他弄得一頭霧水,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甚麼來不及了?”

  張大牛瞪著一對大眼把天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怪叫道:“我靠,你不是從火星來的外星人吧?你竟然不知道?”

  天生皺眉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甚麼事讓你激動成這樣?今天去食堂吃飯不用錢嗎?”

  “我就這麼好吃?”張大牛翻著白眼道:“今天是國家劍學會的林會長和藍副會長來學校演講,演講會就要開始了,你不想去聽聽?”

  “演講會?”天生奇怪地問道:“劍學系也搞這種活動?”

  “你真是老土,北都大學以劍學出名,所以定期會有職業劍客來演講...”張大牛興奮的說:“雖然演講的內容都較高深,對我們目前的修煉也有沒太大幫助,但可以增長閱歷,也是學校用來激勵學生的一種手段。學生還可以在演講會上發言,與前來演講的高手辯論...”

  “還可以辯論?”天生漸漸來了興趣。

  “當然,如果表現出色,還會被職業劍客看中,收做‘內弟子’呢。”張大牛越說越來勁,口沫橫飛的道:“以往就有北都大學的學生在演講會上被職業劍客看中,收做了內弟子,這次來的可是兩位會長,要是被他們看中,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內弟子?”天生一時無法理解這個名詞的含義,問道:“被收做職業劍客的內弟子與在北都劍學系裏學習有分別嗎?”

  “當然有分別。”張大牛道:“現在沒時間解釋,演講會要開始了,我們快走。”說著不由分說拉起天生的手就向門外沖去。

  演講會在北都大學10樓的大禮堂舉行,這個大禮堂可以容納上千人,有一流的音響設施與燈光設備,在這裏舉辦一場中等規模的演唱會也是綽綽有餘。

  算上預備班,正式班以及畢業班,北都大學劍學系大概有三百餘名學生,千余座席本來是足夠的,但北都大學以劍學課程揚名全國,與南星大學並稱當代兩大“劍術學府”,很多其他科系的學生雖然沒有機會進入劍學系學習,但很多都是劍術的狂熱愛好者,國家劍學會兩位會長要來北都舉行演講會的消息一傳出,各科系的學生也紛紛趕來,站在大禮堂內放眼望去,滿是帶著興奮笑容的學生。

  天生與張大牛來到大禮堂時,座位已被佔用了九成九,張大牛一邊瞪大了眼找座位一邊不停的埋怨天生:“都怪你拖拖拉拉,現在連位子也難找了。”

  天生也放眼四處張望,他倒不是擔心座位,而是希望在這裏碰到何昊,何昊沒在正式班出現,應該是進入了畢業班,這種盛會他沒道理不參加。可惜天生四處尋找了一陣,卻沒見到何昊的身影,心想莫非他還記恨著林清,所以不肯來聽林佩起的演講?

  “HI ,孫天生!”一個熟悉的聲音高叫起來。

  “哇靠!外國妞哎。”張大牛見是一名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孩在叫天生的名字,吃驚地揉了揉眼道:“天生老大,我這次可是真的佩服你了,你真是東西合壁,內外通吃,了不起啊...我...”

  話剛說了一半,額頭上已挨了天生一記爆栗。

  “我這邊有兩個空位,孫天生,你過來。”那名外國女孩正是貝塔,她也不管身邊還有旁人,只顧大叫天生的名字。

  天生只得帶著張大牛走了過去,在貝塔身邊落坐,問道:“貝塔小姐,你怎麼也來北都了?”

  “還不是全靠你?”貝塔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和父親找到了你,作為報答,佩起.林才安排我進入北都,現在我是在預備班...對了,你的失憶全好了嗎?”

  北都大學劍學系就是本國人想入也是難比登天,何況一個外國女孩?貝塔能進入北都,可說全出於林佩起對天生的看重與愛護,天生不由對林佩起暗暗感激。張大牛也聽得直了眼,誇張的上下打量了天生一陣,叫道:“你這怪胎到底是甚麼來路?林會長竟這樣看重你?”

  天生伸食指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林會長他們來了。”

  只見從大禮堂正門進來了六個人,魚貫走上了主席臺。

  林佩起與一名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少年端坐在主席臺正中的位置,陸永業則與一名身材高瘦,渾身寶光隱隱的刀條臉男子分別陪坐於兩邊,最外側則坐著牛天星與玉含萼這兩位正式男班與女班的班主任。

  六個人中天生只認得四個,卻不知那名少年模樣的人和刀條臉男子是何身份。

  不等天生詢問,“包打聽”張大牛已經滔滔不絕的為天生介紹了起來:“看到沒有,坐在林會長身邊的那個‘少年’就是副會長藍天野了,他可是當今劍學界僅次於林會長的天才人物,聽說他的‘元嬰’已修到了‘元靈’出竅的程度,厲害啊。”

  “他就是副會長?”天生吃了一驚,無論怎樣看,這個少年也不像是國家劍學會的副會長,難道他是從娘胎裏就開始練功?

  “你別看他像是只有十幾歲,那是因為他十四歲就練成了元嬰,所以駐顏不老,總像個孩子樣,所以被稱為‘樂童子’。”張大牛道:“他是為數不多的職業九品劍客之一,更是‘劍聖’頭銜的擁有者,當今職業劍客的最高峰啊!”

  “what,劍聖是甚麼?”這次發問的是貝塔。

  “老外就是老外啊。”見是金發美女發問,張大牛更來勁了:“‘劍聖’就是一種頭銜,一種榮譽,還有‘劍神’‘大劍師’‘十品劍客’很多頭銜啦,林會長就同時擁有三種頭銜。這就好像你們西方的拳王稱號,明白了嗎?

  “那名刀條臉的男人也很了不起。”張大牛道:“他就是畢業班的班主任厲海,職業四品高手,雖然品級不高,但他的‘禦寶之術’卻是一絕,是用法寶的大行家呢。”

  天生心裏一動:“禦寶之術?”

  “如果你進入畢業班就會被傳授,現在還是別問了,因為我也搞不太清。”張大牛道:“不說了,演講會要開始了。”

  只聽陸永業沉聲道:“各位同學,今天我們很榮幸的請到國家劍學會的林會長與藍副會長,為我們講述‘元嬰說’與‘元神說’的發展歷史,以及兩者間的聯系與區別。本次演講會的目的乃是擴大各位同學的閱歷,激勵大家奮發向上,因此在兩位會長講述期間,大家可以舉手提問,甚至與兩位會長辯論。在演講會上,沒有身份高低之說。”他沒有用麥克風,聲音卻清晰的傳遍禮堂的每個角落,大禮堂內立刻響起了一陣如雷的掌聲。

  陸永業又道:“首先我們請藍天野副會長來談一談‘元嬰說’,有請藍副會長。”

  如雷掌聲再次響起。

  “怎麼說呢?”藍天野調皮地笑了笑,看了身邊的林佩起一眼:“元嬰就是元嬰,哪來的‘元嬰說’?不過因為有了奇怪的‘元神說’,所以才有了‘元嬰說’。”

  藍天野風趣的語調引得禮堂內響起了一陣笑聲,林佩起搖了搖頭,卻也忍不住抿唇微笑。

  藍天野又道:“這個嗎?元嬰的主要作用,就是救命啦,準確說是讓你活得更長吧。大家都知道,劍客可以比普通人長命,但一樣不能長生不老哦,劍客通過修煉雖然可以比普通人的壽命長幾倍,或者十幾倍,可這畢竟違背了自然規律,所以在一個劍客活到九十歲,一百八十歲,二百七十歲,三百六十歲時分別要遭受四次重劫,一次比一次猛烈,過不去就完蛋,過去了會更精進一層,因為遭劫的時間是以九倍算,我們劍客稱之為‘元九重劫’...”

  禮堂內漸漸安靜了下來,學生們聽得聚精會神。

  “在遭受‘元九重劫’時很麻煩...”藍天野做了個鬼臉:“劍客體內的真氣會漸漸散亂而失去控制,產生功力倒退的問題,憑借功力維持的肉體在此期間會迅速進入老態,依附於肉體的元神則會產生動搖無法自控,這時任何外力都不能幫助遭劫的劍客,劍客只能等著形神俱滅,最終煙消雲散。”

  一人忽然站起來大聲道:“我知道,要靠修煉元嬰來渡過元九劫,對吧藍會長。”說話的人正是三鋼兄弟中的李鋼,此刻正得意地環顧四周,滿臉都是驕傲的表情。

  “咯咯咯...”藍天野大聲笑起來:“首先我不是藍會長而是藍副會長,其次就連傻瓜也知道我下面要說如何靠元嬰渡劫的問題,最後請你快坐下別擋住後面人的視線,還有,下次發言請先舉手。”

  李鋼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只好悻悻然坐下。禮堂內頓時響起了一片噓聲。

  “為了順理渡過‘元九重劫’,劍客們才會去修煉元嬰,在元九劫來臨時,劍客們只需要把元嬰運出體外,再把部分功力以及元神轉到修煉成的元嬰上去,就可以指揮元嬰發出‘元嬰力’護住肉身。”藍天野道:“任何外力都不能幫助遭劫的肉身,只有自己修煉成的元嬰發出的‘元嬰力’才會有用。現在大家應該明白修煉元嬰的重要性了吧?我還要告訴大家的是,元嬰不只是在渡劫時才有用,修煉它不但可以駐顏不老,更可以在平時用‘元嬰力’攻敵,那可是僅次於‘劍氣’的強大能量哦。”

  天生想起那日玉含萼在課堂上用來攻擊自己的“元嬰力”,暗道:“原來如此,看來修煉元嬰果然很重要,只是不知道林會長的‘元神說’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剛想到此,只聽陸永業道:“多謝藍副會長的精彩演講,下面我們請林會長為大家講解何為‘元神說’,大家掌聲歡迎林會長。”

  在如雷的掌聲中,響起林佩起清越的聲音:“可笑可笑,現在練元嬰的人越來越多,‘元嬰說’似乎成了正統,卻不知修煉元嬰根本就是捨本逐末,棄難行易,雖然開始會得到些甜頭,到後來卻要吃大苦頭。我說老藍,你捍衛的‘元嬰說’真不知害了多少劍客,根本就是旁門左道!”

  在場的聽眾雖然早就知道林佩起一直反對元嬰說,但聽到他竟把元嬰說批評的一無是處,還是大出意外,禮堂內立即有人小聲議論了起來。

  貝塔撅了撅嘴,道:“佩起.林真是個狂妄的人,比較起來我更喜歡天野.藍。”

  天生皺眉道:“聽林會長怎麼說,你別多嘴。”“藍副會長既然知道‘元九重劫’,該不會不知道還有更厲害的‘天劫’存在吧?”林佩起悠悠地道:“修煉元嬰是可以順利渡過‘元九重劫’,更可以駐顏不老過過當假孩子的癮,還有‘元嬰力’可用,看起來確實不錯。可惜,一旦‘天劫’來臨,‘元嬰說’的捍衛者們就只能等著形神俱滅了,就算你功力高深,元嬰可以逃走,也要功力大損,早晚還是難逃劫數!”

  雙目一掃在場的學生們,林佩起沉聲道:“劍客修煉元嬰,就像是母親孕育嬰兒,要運用全身精血供養其成長,永無休止,一名劍客一旦練就了元嬰,將沒有餘力再在本尊元神上下功夫。今日有很多劍客都是如此,一個個很早就修煉了元嬰,元神卻不能凝煉,至多把元神與法寶相合,就以為很強了,沒人動得了你了,屁!該弱還是弱。”

  一名學生站起來問道:“請問林會長,甚麼叫天劫?”

  “問得好!”林佩起點點頭示意該學生坐下:“甚麼叫‘天劫’?修煉者一旦達到‘合光階’的層次,不但可以吸取大氣層內的‘五行真氣’,更可拮取宇宙內的各種力量以為己用,久而久之,因為和宇宙內的各種力量互生感應,最終會引來一些無法被自身吸收運用的強大能量,這些能量越聚越多,無處渲泄,就會反過來攻擊修煉者,這也就是所謂的天劫。據古書記載,天劫到來時,會有天風,天雷,天火攻擊修煉者,這些還可憑借自身功力和飛劍法寶抗拒,可天劫的最後一關,也是最厲害的一關叫做‘天魔’!‘天魔’專能動搖修煉者的元神,令元神動搖滅亡,元神一滅,任你的功力如何深厚也只能煙消雲散!”

  學生們聽得目瞪口呆,禮堂內立即又安靜了下來。

  “如果元神不夠凝煉,任你把元嬰煉到何種程度也是沒用,在天劫前只能等死!”林佩起看了一眼藍天野:“修煉元嬰比凝煉元神是要簡單的多,現在的劍客中有很多人目光短淺,只看到‘元九重劫’的厲害,卻不知‘天劫’的可怕,可憐可憐。”

  “林會長說的不完全對。”藍天野搖頭道:“‘天劫’只不過是傳說中的事,你和我都沒見過,但‘元九重劫’卻真的存在。雖然元神凝煉到一定程度也可以應付‘元九重劫’,但是凝煉元神要下苦功,見效又慢,資質稍差一點的人很難在‘元九劫’來前把元神凝煉到足以渡劫的程度,所以修煉元嬰才是正道。”

  林佩起冷哼道:“個人資質高低確是個問題,但眼下最大的問題是由於某些人一味抬高元嬰的作用,引得一些資質本夠的劍客誤入歧途去練元嬰,可憐天劫一來這些人都要灰飛煙滅,難道不是‘元嬰說’害了這些人?”

  藍天野瞪著眼道:“如果人人都去凝煉元神,不等天劫來到就在‘元九重劫’到來時完蛋了,‘元神說’害的人只會更多!”

  林佩起道:“可笑,分明是你目光短淺,才抱著‘元嬰說’不肯放手。”

  藍天野道:“你更可笑,‘元神說’根本就不務實。”

  這兩人為了元嬰元神說相爭幾十年,還是火氣不減,說著說著就又吵了起來。

  “林會長藍副會長請息怒。”陸永業笑著打起了圓場:“兩位講的都很有道理,下麵還是由我們的同學來討論吧。各位同學,大家可以參與討論。”

  張大牛搶先站起身來:“我先說,這個,我認為...還是保險點最好,是我就會修煉元嬰,又容易渡過‘元九重劫’又有‘元嬰力’可用,還要比凝煉元神省好多力氣,何樂而不為呢?至於‘天劫’甚麼的,反正又沒人見過,就是有那也是幾百年後的事,管他呢!”

  禮堂內響起一片哄笑聲,張大牛話說的雖然粗糙,但確實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

  主席臺上的玉含萼點頭道:“我個人同意這名同學的看法,畢竟天劫是怎樣,我們都沒見過,修煉元嬰的人也未必就不能渡過天劫。”

  牛天星道:“大錯特錯,大錯特錯,女人的見識就是...我認為凝煉元神才是正道,我支持林會長。”他一向最愛和玉含萼抬杠,玉含萼支持的,他就一定會反對。

  玉含萼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修煉元嬰?”

  “這個...”牛天星道:“我修煉元嬰,卻偏偏支持元神說,就好像你們女人明明喜歡一個人,卻偏要和他過不去一樣。”

  玉含萼臉一紅道:“你胡說八道甚麼?”

  這時禮堂內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學生們分為兩大陣營爭論不休,一個個爭的面紅耳赤,口沫橫飛,只是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忽聽一個聲音道:“為甚麼一定要爭論‘元神說’和‘元嬰說’誰更正確呢?”聲音不高,卻清清楚楚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包括林佩起與藍天野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愣,大家的目光同時向發話者望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31:44

第36章 神秘男女

   說話者正是孫天生。天生望瞭望眾人,道:“既然元嬰和元神說都有一定的道理,那麼選擇修煉元神或是元嬰就是修煉者的自由,我認為無論自己選擇了哪一種學說,都不用強求不同意見者接受自己的想法,既不用標榜自己是正宗,也不該指責他人是旁門左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打量著這個少年。

  林佩起暗道:“好小子,這不是連我也批評了?”

  貝塔大聲地鼓起掌來,高聲道:“說的好,在我們國家,只有議員們會在議會上批評不同意見,但那是為了別人不是自己,我很奇怪,在你們這樣的文明古國裏,為甚麼人們都愛指責他人的做法,不允許有不同的聲音出現呢?難道當一個國家只剩下一種聲音時,這個國家就會強大了嗎?”

  “其實我的意思是...”面對上千道目光的注視,天生微微有些臉紅:“如果修煉元神和修煉元嬰的前輩們肯平心靜氣的交流下心得,或許可以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法,那樣不是可以造福後人嗎?”

  林佩起與藍天野互望一眼,均感天生所言不無道理,自已與對方爭論數十年,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才能駁倒對方,卻從沒想過取長補短,聯手研究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想不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給自己上了一課。

  “好,好你個孫天生,說的有理!”林佩起哈哈大笑,向藍天野伸出手去:“老藍,你可有興趣?”

  藍天野握住他的手道:“既然你開口了,我如果不答應還不被你煩死?”兩人相視微笑,幾十年的恩怨一朝盡釋。

  走出大禮堂,張大牛忍不住道:“天生,你剛才真是帥啊,連林會長和藍副會長這對老冤家也會被你說動,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天生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剛才只是感覺心中的話不吐不快,才一時激動說了那番話,此時被張大牛一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因此只笑著搖搖頭一言不發。

  一直跟在天生身後的貝塔卻道:“我也不差啊,臟大牛你說是不是?”

  “說了我是張大牛,不是臟大牛。”張大牛不滿地道:“話說不好就不要亂說好不好?真是的。”

  天生聽得笑了起來,道:“貝塔小姐,我們要去七樓正式班,你也回預備班嗎?”

  “我...好帥啊!”

  天生一愣,貝塔甚麼時候學會自戀了?

  “孫天生,我終於等到你了!”一個熟悉已極也狂妄已極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天生吃驚的抬頭望去,只見前面電梯口處,正站著一個人。

  白衣如雪,貌如處子,清冷飄逸,傲氣淩人。

  正是當日在華隆劍術俱樂部‘敗’給自己的林清。

  林清身形一晃,已閃至天生面前,雙目緊盯著天生,久久不言,目光中露出喜悅,憤恨,屈辱,自卑等各種情緒。

  “林清,你還好嗎?”天生從心底裏佩服林清,比起自己來,林清才是真正的天才,自己則多少有點不勞而獲。

  “剛才你講得很好。”林清深深望著天生:“不愧是孫天生,不愧是我林清唯一看得起的對手,孫天生,我等你等的好苦。”

  張大牛驚叫起來:“你就是林清?從有職業劍客制度以來唯一一個憑自學通過劍客職業資格考試的人,我叫張大牛,你...你好。”

  用不屑的目光看了張大牛一眼,林清冷冷地道:“滾開!”

  天生怒道:“林清,想不到你還是這樣無禮,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你生氣了?很好!”林清伸手拔出肋下玄霜劍,劍尖指向天生道:“拔你的劍,如果你能再次贏我,我會向你的朋友道歉。”

  張大牛緊張的看了一眼天生,叫道:“林清,別忘了你職業劍客的身份,隨便向一個不是職業劍客的人拔劍,這是違規的。”

  銀光一閃,森森劍風從張大牛面上刮過,張大牛臉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再多嘴被劃破的將是你的喉嚨!”林清出手傷人,目光仍是盯著天生:“如果不想你的朋友被傷害,就拔出你的劍!”

  “我不會跟你打的。”天生冷冷地道:“我不跟你這種無聊的人動手,那不但污辱了我,也污辱了劍術。大牛,我們走。”說完拉起張大牛的手從林清身邊走過,看也不看林清一眼。

  “無聊...無聊?孫天生!”林清閃身又擋在天生面前,俊目中淚光隱現:“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苦苦練習,就是為了今天能和你一戰,你竟然說我無聊!你竟然不肯和我打!孫天生,算我求你,你和我再打一次好不好?”

  天生搖頭道:“我說了,我不會跟你打。”

  貝塔看得不忍,柔聲道:“你不要難過了,你想打架還不容易,我陪你打好了。”

  “你配嗎?”林清看也不看貝塔,冷笑道:“孫天生,打不打可由不得你。”說完手一揚,一道劍光飛向天生。

  天生想不到他說動手就動手,正想閃身避開,忽然眼前一花,林清的劍光已消失無蹤。只見林佩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食中二指夾住了林清的‘玄霜劍’,正厲聲道:“清兒,給我滾回家去。”

  “父親...”

  林佩起嘆了口氣:“清兒,一次失敗就無法承受,甚至連職業劍客的尊嚴也不顧了嗎?你真令我失望。回去吧,你和孫天生遲早會有一戰,但不是在這裏,而是在賽場上!”

  林清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孫天生,我希望你不要怪他,這孩子自尊心太強。”林佩起嘆息道:“自從敗給你,他便一直耿耿於懷。”

  “當然不會。林會長請放心。”天生道。

  “這就好,我很希望你與清兒能成為好朋友呢。”林佩起微笑著看看天生:“你跟我到校長室來,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談。”

  陸永業將“滅蛟計劃’大至講述了一遍,而後道:“孫天生,按軍方的要求,我們此次只能派牛老師和玉老師兩位職業劍客同往,另外會從正式班和畢業班中選出包括你在內的十名同學前往,這次事成與否關系到我國選手能否順利參加‘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也關系到國家劍學會能否繼續與軍方保持目前這種微妙關系,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天生道:“我會協助兩位老師的,請林會長和陸校長放心。”

  “你能夠成功解決‘玄陰之氣’,可見是位福將,我對你很放心。”林佩起笑道:“這次其實是軍方和我們的一次暗中較量,很難說軍方會不會暗中搞鬼,你就是我們預伏的一招奇兵。這次行事可以不拘小節,不必嚴守類似非職業劍客不得使用法寶的規定。”林佩起是何等眼力,早就看出天生身上寶光隱隱,所以才有此說。

  陸永業道:“孫天生,我預祝你成功。”

  林佩起笑道:“我老頭子做主,放你三天假,這三天裏你可以去南帶河看看你的孫媽媽了,我聽說她的身體已大好,可能不久後就可重返北都市孤兒院。”

  “孫媽媽...”天生沒想到林佩起竟會對自己的事如此關注,不由一陣感動,深深向林佩起鞠了個躬道:“謝謝您,林會長。”

  林佩起無限愛護地拍拍天生肩膀道:“去吧,記得三天后要準時回來就成,哈哈。”

  離開了北都大學,天生準備先去找諸葛尚雲和曉雯,一來瞭解下諸葛尚雲的“搜尋”工作進行的如何,二來是他私心裏想帶曉雯同去南帶河,那裏曾留下他們的歡笑和青澀的戀情。

  諸葛尚雲沒在學校,天生到他家詢問才知諸葛尚雲的學校組織了一次“模擬戰役”,諸葛尚雲做為優等生得以參加,此刻正在幾千裏外的某山中運籌帷幄,天生只得略感失望的離開諸葛家,向何曉雯家飛來。

  何曉雯並沒有顯赫的家世,母親是個公司職員,父親則是一位武館教練,靠教習一些傳統武技糊口,在這個‘劍術’大興的年代,何父這種傳統型的“武林高手”實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

  天生的到來受到了何家的隆重歡迎,尤其在何父眼中,天生這個遲早必成為職業劍客的未來女婿簡直就是自己的偶像,他對天生是越看越愛,拉著天生的手東拉西扯問個不停。要不是何曉雯得知天生到來很快出來相見,天生真不知還要陪這位未來岳翁閑扯到甚麼時候呢。

  何曉雯看來是特意修飾了一番,穿了件帥氣的白色皮夾克,腳穿白色長統靴,英姿颯爽中透出一股嫵媚,看得天生雙眼發直。

  何曉雯看著天生的呆樣,‘撲哧’笑道:“你怎麼了,這才幾天沒見,就快變成傻子了?”

  此時何父何母都已知趣的離開,天生童心大動,身形一晃來到何曉雯身邊,兩手一張,把軟香溫玉抱了個滿懷,嘿嘿笑道:“就算變成傻子也是想你想的,你說,你怎麼賠我?”

  何曉雯雖然身有武功,但哪里是天生的對手,只覺眼前一花,嬌軀已被天生緊緊抱住,她心裏甜滋滋的,嘴裏卻罵道:“還學會了油嘴滑舌,你越來越壞了。”

  天生笑道:“你這麼美,我想不壞都不行。”說著輕輕吻上了伊人芳唇。

  何曉雯‘嚶嚀’一聲,身子整個軟癱在了天生懷中,芳唇中丁香暗渡,與愛郎抵死纏綿......。

  久久。兩個身子才不舍的離開,何曉雯紅著臉望望天生,道:“你不用心在北都學習,偷跑出來幹甚麼?當心被抓住了受罰。”

  “你放心,我可不是逃學的壞學生,是陸校長給了我三天假,我想和你一起,去南帶河看看孫媽媽。”天生怕何曉雯為自己擔心,並沒提到要去倉莽山滅蛟的事。

  “真的?”何曉雯開心地跳了起來:“我也好想再去南帶河看看,那裏...”想起曾發生在南帶河邊的那一幕幕溫柔往事,何曉雯的臉蛋又紅了起來。

  忍不住又在何曉雯粉面上吻了吻,天生道:“我們這就走,這次不坐飛行法器,我帶你飛著去。”

  兩人告別了何父何母,天生將何曉雯輕輕抱在懷中,真氣略運,向空中飛去...

  秋雨還在下個不停,天生為防驚世駭俗,在雨雲下只放出離火真氣擋住雨滴,直到飛至雨雲上方,才將紫清火放出,在體外形成一個薄薄的藍色護罩,既替何曉雯擋住了空中猛烈的罡風,又不會擋住視線。兩人邊在空中飛行,邊飽覽景色。

  此刻兩人腳下是厚厚的黑色雨雲,上方卻是烈陽高照,陽光照在黑雲上,使雨雲上層變成了一片彤紅色,透過彤紅的雲層望去,還可看到一些凝結成形的水珠在雲內滾動,真是奇妙已極,何曉雯看得興高采烈,‘咯咯’嬌笑不止。

  天生身在空中,懷抱佳人,想著不久前自己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年,眼下竟然可以出入青冥,縱橫雲海,人生至此,也算不枉到世上一回。不由豪情頓生,仰天發出一聲長嘯,聲若龍吟,直傳出數裏遠近。

  何曉雯忽然輕笑一聲,玉手緊緊抓住了天生一隻手,同時從天生懷裏掙了出去,改成了與天生手拉手在空中並肩飛行。

  她本身也有一身不俗的輕功,只需要提氣輕身,不費多大力氣就可憑借天生的一點助力在空中飛行,比起先前被天生抱在懷裏飛又另有一番滋味。

  何曉雯歪頭望望身邊的天生,只見天生的半邊臉被陽光照成金黃之色,更顯的英俊非凡,何曉雯越看越愛,忽然柔聲道:“天生,你愛不愛我?”

  天生此刻滿心都是柔情蜜意,想也不想的應聲道:“愛,當然愛了,那你愛不愛我。”

  “去你的,誰愛你這個大呆瓜。”何曉雯嬌笑道:“天生,我想起了一部叫《超人》的老電影,電影裏的女主角就是這樣和超人手牽著手飛,她就在那個時候愛上了超人...”

  天生笑道:“那你呢?你該不會是到現在才愛上我吧?”

  “去你的...”何曉雯含情望著天生道:“後來超人為了救回愛人的生命,不惜動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了歷史,使時光倒流,如果是你,你會這樣做嗎?”

  天生一把將曉雯拉回懷中,柔聲道:“為了你,我會做任何事。”

  “天生...”這回是何曉雯主動送上了芳唇...。

  “麗山到了。”何曉雯滿臉幸福狀地伏在天生懷中,望著前方高聳入雲的連綿山體,輕聲道:“南帶河不遠了...”

  麗山。南疆第一山。

  越過這座美麗的山脈,再向南百餘裏,就是南方第一大城市,南星市。

  從東向西奔流數百里的南帶河就像是一條斑斕玉帶,繞南星市而過,自此折轉向南入海,孫媽媽就住在風景怡人的南帶河邊。

  上次和兩人與諸葛尚雲同來,是乘坐著飛行法器,並沒有認真瀏覽麗山的風光。這次是淩虛飛行,自不肯放過眼前美景,天生於是放緩了速度,挾著何曉雯向一處地勢不算太高,沒有積雪的山峰飛去。

  這時已經出了雨雲籠罩的范圍,天生帶著何曉雯一落到峰頂,立即收回護身的紫清火,兩人立於峰頂,盡情飽覽四面山色。

  整個麗山山區是由四面合圍的山脈組成,四面山脈上突起高低不一的數十個山峰,天生與何曉雯站立的山峰是四面山脈中一座突起的孤峰,地勢較低,因為高空中的寒風被四處山壁阻擋,站在這座海拔高有千米的山峰上竟然絲毫不覺得寒冷。

  曉雯見四面的山峰幾乎全被積雪覆蓋,唯獨自己與天生所站的山峰不但沒有積雪,反而生長著許多花草樹木,草木深處,隱隱還有泉音叮冬,不由開心地道:“這裏真好。”

  兩人在空中足足飛行了大半天的時間,這會兒已經是傍晚時分,落日夕陽照在四面雪峰上,映起萬道五彩霞光,天生癡癡的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我真蠢,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我能辟穀,曉雯可要餓肚子了。”於是笑道:“這裏一定會有野獸出沒,我去打點野味,我們吃燒烤好不好?”

  “好啊。”何曉雯拍手笑道:“你快去,我升起火等你。”

  峰頂極為廣闊,有成片的樹林生長,還有清泉流動。天生很快便捉了兩只野兔,在泉眼附近的小小水潭邊洗剝幹凈,何曉雯早就升好了一的堆火,兩人把野兔串在樹枝上烤了一陣,不多時便已烤熟,香氣引人垂涎。

  何曉雯真是餓了,大口吃著沒鹽的兔肉,還連誇好香。天生本來不用飲食,但看何曉雯吃得高興,也陪著她吃了起來,兩人說說笑笑,不多時兩只野兔已被吃了個幹幹凈凈。

  天生正想調侃何曉雯的吃相,忽聽一陣‘絲絲’劍嘯聲從遠方傳來,像是有劍客正向這邊飛來。何曉雯也聽到了劍嘯聲,道:“天生,像是有人來了。”

  天生一掌推出,將地上火堆震散,拉著何曉雯飛上空中,找到一片雲層先隱起身形,準備先弄清來人身份路數再說。

  只見北方天空閃電般射來一道青色劍光,那劍光與林佩起等職業劍客的不同,好像一根又長又細的絲線,在空中只閃了幾閃,就落到了天生有曉雯先前站立的山峰。

  青光隱去,現出一名身穿玉色紗衣的女子,女子背著把又長又細的青鞘長劍,秀發挽成一個雙丫髻,像是畫裏的古代美人,根本不像這個時代的人物。

  女子臉上帶著驚慌之色,落到峰頂後四面搜尋了一陣,確定沒人才松了口氣,只見她伸出玉手,向峰頂樹林一陣指指點點,忙了足有五六分鐘,然後便立身在峰頂,抬頭望著北方天空,滿臉憤怒之色。

  天生看得暗暗奇怪,心道:“看她的樣子像是被甚麼人追趕,才跑到這裏布下個陣勢一類的東西阻擊敵人。可看她像是已經能夠禦劍飛行,又會布陣,至少也該是職業劍客的身份,是誰敢追她?她又是一身古裝,怎麼看也不像現代社會的人,可如果她不是職業劍客,又該是甚麼人?竟然會禦劍飛行?”

  過了大概幾分鐘時間,只見遠方天際飛來一道暗赤色光華,在空中略一停頓,便向那女子所站的峰頂飛來,不多時飛到離峰頂約有百丈距離的空中,光華一閃,卻是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皮褲,腰掛一個黑色皮囊,打扮頗為現代的高大男子。

  那名高大男子站在一柄泛出暗紅色光華的飛劍上,指著女子罵道:“賤人,潑婦,幹嗎不跑了?媽的,害得老子好一陣追。”

  那女子冷笑道:“你不用罵,真有本事就下來抓我,光會罵算甚麼好漢?”

  男子雙目一掃峰頂,冷笑道:“你當老子是傻瓜啊?你跑到半路落到這個峰頂,分明是弄了甚麼埋伏,老子不上當。”

  天生聽得暗暗奇怪,心道:“這個男的雖然穿著像是現代人,但看樣子也不是隸屬於劍學會的職業劍客,他和這個奇怪女人到底是甚麼人?又有甚麼恩怨?”

  女子見對手不肯上當,不免有些著急,嬌叱一聲,玉手一拍背後劍囊,一道青光離鞘而出,向那皮裝男子射去。

  男子哈哈一笑,道:“雕蟲小計,也敢賣弄!”足尖一點腳下暗赤色長劍,長劍也化成一道暗赤光華,向青光迎去。

  兩道劍光在空中相遇,相互纏鬥不休,“叮當”之聲不絕於耳,直弄得滿天火星四濺。

  天生見他們用手指指點點,就能遙控兩支長劍在空中互鬥,不由暗暗吃驚,心道:“這兩個人來路古怪,倒不知是為甚麼爭鬥起來。”

  兩道劍光在空中纏鬥一陣,難分高下,那名男子像是不耐,冷笑一聲,伸手從腰間皮囊中取出幾把黑光閃閃的小刀,抖手向那名女子放去。

  小刀離手便化成數道黑光,直射女子胸腹要害。

  女子嬌叱一聲,香肩一晃,從身上發出大片青色氣體,將數道黑光頂住,青氣與黑光一接觸便發出陣陣爆響,女子嬌軀晃了晃,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天生暗道:“不好,這女的雖然練成了乙木真氣護身,但好像抵不住那幾把黑刀。”何曉雯低聲道:“天生,我看那男的不像好人,你幫幫那個姐姐吧。”天生點頭道:“我也這樣想,可那人的功力在我之上,我要等合適的機會才能出手。”

  兩人對話間那女子已危急萬分,那幾把黑刀像是專克護身真氣,女子的乙木真氣轉眼間便被黑刀穿透近半,眼看刀尖距離女子酥胸已不足半尺。女子慌張下難以集中精神指揮空中飛劍,只見赤芒忽然大盛,青色劍光被赤芒團團裹住一絞,化成滿天流熒紛紛墜落。

  那男子毀了對方飛劍,哈哈笑道:“潑婦,這回你還不死?”用手一指,空中赤色劍光與黑刀合在一起,向女子飛射而去。

  天生知道再不出手,那名女子怕是真的要死在對方手中,忙將三味真火提到十成,向那男子推出一掌,只見一道青碧色火焰離掌而出,直取那男子後心要害。

  也該那皮裝男子倒楣,幾乎在天生出掌的同時,那名古裝女子也厲喝一聲,發動了埋伏在峰頂的禁制,只見峰頂樹林無風自動,一根根巨木拔地而起,帶著萬道青色霞光向空中男子攻去。

  這是那名女子先前所布的‘乙木陣法’,本來是想引對手入陣,那時再發動威力會更大,眼下情勢緊急,對方又不肯上當,她也只好發動陣法攻敵,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皮裝男子早料到峰頂有這一類的埋伏,冷笑一聲,雙掌狂推,兩道黑氣應掌發出,先在身前布下一層防禦網,正想繼續催動飛劍和黑刀取對手的性命,忽然感到背後熱浪滾滾,有股巨大的氣流襲身而來,他要轉身對付已經來不及,只好大喝一聲,提起自己苦練而成的“真罡劍氣”聚於後背,想要硬擋下這一擊。

  “砰!”隨著青碧色火焰硬生生擊中他的後背,空中飄起一陣焦臭難聞的味道,男子身穿的皮裝被真火燒出一個大洞,洞內皮膚竟被燒成了焦黑色。如果是在平時,天生這火候不足的三味真火休想傷他,可此時他是應變不及,護身劍氣還沒能運到皮膚表面天生的掌勁已到,這才吃了大虧。

  男子一面咬牙忍住傷痛,一面將飛劍飛刀招回,先護住自己,轉頭向天生藏身的雲層罵道:“是哪一位劍客在,請出來相見!”

  天生也不回答,揚手又是上百顆“離火神雷”發出,在男子身體四周紛紛爆裂。

  那名古裝女子見有人相助,不由大喜過望,嬌叱一聲,全力發動峰上埋伏,只見她玉掌連招下,巨木青霞威勢猛增數倍,轉眼已將那男子所放黑氣抵消的幹幹凈凈,把男子四面圍住,猛攻不止。

  那男子的飛劍黑刀卻十分神妙,此刻化成紅黑兩道光華繞著他的身體飛速旋轉,向外發出陣陣寒風,不但“離火神雷”爆裂後產生的火熱炎流遇之即滅,而且將女子陣法催動的巨木青霞成功的擋在身體外側,不能傷他分毫。

  皮裝男子一面靠飛劍飛刀護身,一面暗中運功療傷,不過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傷口竟然漸漸痊癒,那些被燒成焦黑的皮膚紛紛脫落,生出嫩肌白肉來。

  皮裝男子冷冷一笑,雙手緩緩伸出,只見他雙掌掌心處赫然破開兩個肉洞,兩只兩頭尖尖,中間圓凸的梭形武器從掌心處飛了出來。

  天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從身體內放出武器,正在吃驚,只見那兩只梭形武器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尖頭忽然張開,放出兩道黑光,兩道黑光在空中四面散開,竟然將女子用陣法發動的巨木青霞團團裹住。

  那梭形物發出的黑光像是蘊含著無邊壓力,那些青霞中的巨木像是被甚麼東西擊中般一根根無聲碎成了木粉,和青色霞光一起,被黑光裹著收入那兩根梭形武器內。

  天生暗叫不好,因為身邊有何曉雯,他沒法沖上去與敵人動手,只好先將‘心燈’放出,用紫清火護住自己和曉雯,為求穩妥,又把‘通靈寶玉’發動,在紫清火外又布下一層玉光防護層,這才將‘藍電含鋒掣’取在手中,以防生變。

  皮裝男子用手一指,兩個梭形武器兵分兩路,一個向那名古裝女子飛去,一個向天生飛來。那名女子粉面失色,向天生的方向大叫道:“小心,這是奪魂神梭,不要用兵器碰撞,否則元神會被吸入梭中!”說完自己忙放出護體青光,同時飛一樣向空中逃去。

  天生聽那女子把對手法寶說的如此厲害,不由心裏一寒,他一個人倒不太怕,可是現在有曉雯在身邊,實在是不敢冒險,於是有樣學樣,帶著曉雯從雲中飛起,也向空中逃去。

  皮裝男子獰笑道:“想逃,真是妄想!”也跟著飛身遁入劍中,化成一道赤虹,手指著幾柄黑刀及那兩支奪魂神梭,向天生與那名女子追來。

  天生還不能禦劍飛行,那名女子也失去了寶劍,飛行速度比天生快不了多少,眼看沒用多久,已漸漸被皮裝男子追上...

  正在危急時刻,忽然一道經天銀虹從北方天際飛射而來,放過天生與那名古裝女子,在空中攔住了那名皮裝大漢的前進道路。

  劍光隱去,卻是一名身著天青色儒衫,背插長劍的青年男子,生得猿背蜂腰,面如美玉,用一塊青巾包住了黑亮的長發,上面插著一根翠綠色的玉簪,同那名女子一樣,他也不像是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倒像是古時書生的樣子。

  書生長袖一揮,巨大的真氣流向皮裝男子襲去,同時叫道:“閣下先停雲路,我有話說。”

  皮裝男子避過攻來氣流,在空中停了下來,道:“是你?你...你想怎麼樣。”他像是認識這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對他有些畏懼。

  那名女子喜道:“師兄,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殺了這個壞人。”

  年輕書生先回頭瞪了女子一眼,道:“你擅自下山來到人間,壞了師門規矩,我是來找你回去,哼,看你這次如何向師父交待。”

  天生也在空中停下,心道:“原來他們是師兄妹,想不到在現代社會竟然還有這些看上去像古人的人存在,不知道他們是甚麼來路。”

  只聽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對皮衣男子道:“閣下難道忘了你我雙方師長的約定,閣下不但擅自在人間出現,竟還對我師妹痛下殺手,究竟是何道理?”

  皮裝男子冷笑道:“你不用惡人先告狀,我們的人又不是像你們這幫野人一樣整天隱居不出,我在人間活動又沒插手人間的事,怎麼能算違反約定?你師妹見了我就無禮動手,我難道要等死才對嗎?”

  書生笑道:“原來如此,在下替師妹向閣下道歉,看在我的面上,此事一筆勾銷可好?”

  皮裝男子自知不是他對手,眼珠轉了轉,故作大方道:“好吧,就看在你的面上,放她一馬好了。”

  書生笑道:“多謝多謝,承情承情。”

  古裝女子怒道:“師兄你幹嗎怕他,又不是我的錯。”

  “住口。”書生道:“你惹得禍還不夠多麼?”

  皮裝男子道:“你這位師妹可是個惹禍精,好好管教吧,在下不奉陪了。”說完對天生道:“小子,你叫甚麼名字?”

  天生道:“孫天生!”

  男子面色一變,哈哈笑道:“你就是孫天生?誤會誤會,我這一掌算白挨了,該打該打。”大笑聲中,人已化光飛去。

  天生聽的一頭玄霧,自己與他從沒見過面,怎麼他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卻像是遇到了老熟人好朋友一樣,真是奇怪了。

  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沖天生微笑道:“原來你就是孫天生,果然是人中龍鳳,在下多謝你救了我師妹。我與師妹必須立即回山,告辭了。”

  天生忙道:“等一等...”話剛出口,書生已挽著那名古裝女子,化成銀虹飛起。天生本想問清他的來歷,為何會認得自己,想不到他說走就走,自己竟然沒有問的機會。

  “天生,這些人是誰?”何曉雯有些奇怪地問道:“他們好像認識你。”

  “我卻對他們一無所知。”天生苦笑著聳了聳肩,心裏泛起一陣奇怪地感覺,直覺的感到這幾個神秘人物與自己似乎會有某種微妙的關連。

  “天生我們走吧。”何曉雯寬慰他道:“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53:52

第37章 大戰群蟒

   孫院長所在的療養院就建在南星市城郊風景如畫的南帶河邊。這裏沒有工業污染和噪音,只有由北而南靜靜流淌的南帶河水,兩岸草木叢生,河上漁人唱晚,是修心養性的好地方,人住在這裏,真的可以俗念全消,忘記很多凡世憂愁。

  天生與何曉雯趕到療養院時,已經是下午6點多鐘了,孫院長剛吃完晚飯,正在護士的陪同下做飯後運動。當看到日思夜想的愛子出現時,孫院長笑了,這才三個月不見,眼前的愛子似乎又成長了,孫院長微笑著向愛子張開雙手。

  “媽媽...”天生流著淚撲向孫院長懷中:“生兒不孝,這麼久才來看媽媽。”

  “傻孩子,媽媽接到了尚雲的電話,知道你是因為功課忙才沒能來看媽媽,媽媽不怪你。”孫院長笑著摸著天生的頭:“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人家女孩子都要笑你了。”諸葛尚雲為怕孫院長擔心,沒把天生的事告訴她,只說天生最近功課太忙。

  “孫媽媽好。”何曉雯像小鳥般偎到孫院長身邊:“您看上去年輕多了,好美啊。”

  何曉雯一句孫媽媽把孫院長逗笑了,孫院長心疼的把何曉雯攬進懷中:“多好的女孩兒啊,生兒,你可要好好對人家,不然媽媽可不答應。”

  天生紅著臉道:“生兒知道了。”何曉雯也羞的一頭紮進孫院長懷裏,撒嬌不依道:“媽媽...”

  看著眼前一對小兒女,孫院長開心地笑起來:“好了好了,我們真是,都站在外面幹甚麼,兩個小東西陪媽媽到房間裏聊天吧。”

  天生與何曉雯陪孫院長聊了一會兒,天生笑道:“曉雯做的甜點最好了,曉雯去為我們做點夜宵吃好不好?”

  何曉雯開心地答應了,蹦蹦跳跳去了廚房。上次來時何曉雯就同廚房裏的人混熟了,這次是輕車熟路。

  見何曉雯已經離開,天生才道:“媽媽,我探聽到父親的消息了,他是一名姓任的職業劍客,可母親的消息暫時還沒有。”考慮到孫院長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天生沒有提及夜叉界和母親的事情。

  “姓任的職業劍客...”孫院長關切的問:“生兒,你打聽到你的父親在哪里了嗎?”

  天生搖搖頭道:“生兒不敢太莽撞,畢竟當日我是被遺棄在雪地中,我擔心我的父母是遇到了特別的事情才會拋下我,沒搞清這件事前我不敢公開尋找父親。生兒想請媽媽回憶一下當時雪地的情景,有沒有甚麼線索?”

  “那晚下著很大的雪...”孫院長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一個包裹在繈褓中的嬰兒被丟棄於雪地上,四周像是有淩亂的腳印,還有...還有...”

  天生緊張地問道:“還有甚麼?媽媽,請你告訴我...”

  “還有,還有一灘灘的鮮血...”孫院長道:“鮮血把白色的雪地染成一片片的猩紅色,非常刺眼...”

  “鮮血...難道說...”天生的呼吸開始急促,雙目中淚光隱隱...”

  “生兒不用擔心,你的父母應該都不是普通人,就算地上有血跡也不一定就會怎樣。”孫院長忙寬慰天生道:“你的身上既然留有一枚職業劍客的標志,說明你的父母是想留一個將來見面的憑證,這說明他們一定還活在世上。”

  “謝謝媽媽...”天生擦了擦淚:“生兒太傻了。”

  “誰傻呀?”何曉雯笑嘻嘻地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三份熱氣騰騰的雞絲細面,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南帶河邊,微涼的秋風帶起河面上層層細浪,幾只沙鷗在空中來往盤旋,不時發出一兩聲鳴叫。

  何曉雯微閉雙目,仰躺在天生懷中,柔柔地道:“天生,將來...你會不會娶我做你的新娘?”

  “一定會。”天生笑道:“不過我將來可是要做大劍客的,你可要努力啊,不然我說不定會反悔哦。”

  “你敢!”何曉雯一翻身,俏鼻頭幾乎頂上了天生的下巴:“看我會不會饒你。”

  忍不住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天生笑道:“所以我現在就當個好老師,幫你也成為女劍客,將來我們就可以相伴青冥,出雙入對了。”

  “美得你。”何曉雯心裏蜜一般甜,昨晚天生為自己輸功築基,使自己的內丹已有小成,又不嫌麻煩地傳給自己“內視”之法以及如何運用意識深入內丹分子激發真火的方法,自己雖然因為目前功力不足還不敢嘗試,卻知道心上人已經替自己打開了一條通往成功道路的捷徑,自己現在對他真是又愛又感激,如果不是自己還沒到結婚的法定年齡,真恨不得現在就嫁給他才好。

  “也許爸媽當年也是如此恩愛吧...”天生望望懷中的何曉雯,有些癡癡地想。

  “天生...天生你怎麼了?”忽然見到心上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呆直,何曉雯擔心起來。

  “沒甚麼。”天生從沉思中醒來:“我想到一些事。”

  何曉雯忽然坐直了身子,認真的道:“天生,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從你突然失去消息,到突然出現,還有...為甚麼北都大學會突然給你三天的假期來看孫媽媽?還有路上遇到的那些怪人...我總覺得你不像是以前的天生了..”

  “曉雯...”天生有些抱歉地道:“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方便全都告訴你,我只希望你相信我,有一天我會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與你分享。”

  “我信你。”何曉雯聽話地道:“我等著那一天。”

  三天后,天生與何曉雯告別了孫院長,回到北都市。

  前去倉莽山參與“滅蛟行動”的人選已經定下,帶隊的是牛天星與玉含萼,隊員除天生外有兩名來自畢業班的學生,一個是天生的老朋友何昊,另一個叫梅玲,是名身材修長的美麗女生。他們兩個大概都修到了“質化階”,勉強可以飛升,算是除去天生與兩位老師外的此行主力。

  包括天生在內的八名正式班學生則是真正的“雜牌軍”,除了三名來自正式女班的學生外,正式男班竟是由天生,張大牛,和北都三鋼組成。這是軍方插手的結果,為了降低這次“滅蛟行動”的成功率,軍方不但指定了由牛天星與玉含萼這兩個對頭冤家帶隊,更有意在行動組中安插了軍方子弟北都三鋼和正式班成績最差的張大牛,如果不是林佩起和陸永業力爭,不用說是成績優秀的何昊與梅玲,就連孫天生這名目前還在正式班的“焦點人物”也休想參與這次行動。

  每名學生除去自備或學校配備的各類長劍外,還分到了一個類似指南針樣的東西,這是用來探查惡蛟所在位置的法器,惡蛟在沒出土前通常是以“卵”的形式藏在地下,且每日都在不停的運動中,如果沒有這類法寶,就算是職業劍客也難以確定其所在位置。

  在當今這個時代,為了防止非職業劍客憑仗法寶胡作非為,也為了防止修煉者過於依賴法寶不思進取,不是職業劍客的人是沒有資格擁有和使用法寶的,這次情況特殊,行動組的學生在校方力爭下才被允許使用法寶,但也僅此而已。

  按林佩起的計算,此時離惡蛟出土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果是職業劍客群起出動,最佳的出動時機是在惡蛟出土前的十天內,那時惡蛟的反應最為遲鈍,在地下的移動速度也會大大減慢,只要有十位以上的職業劍客在空中來回查訪,就可判斷出惡蛟最終的出土地點,到時只要先設下埋伏,就可以將其一舉消滅。

  而主要由學生組成的行動組中卻只有兩名職業劍客,要想在十天內找到並監視惡蛟毫無可能,為今之計只有提前出發,進入倉莽山區後便分組分片探查惡蛟所在,這就要求行動組的成員一旦進入倉莽山區就要完全採用步行方式,倉莽山區方圓萬裏,深山大澤中不知有多少毒蟲惡獸,邪祟妖物,行動組面臨的困難可想而知。

  為此國家劍學會也做了萬全打算,幾十名職業劍客就在倉莽山區外圍待命,一旦行動組失手即可在第一時間趕去阻擋洪水和救援學生。隸屬軍方的劍客也已調往倉莽山外圍,不過他們的主要目的是監視國家劍學會的人有沒有暗中幫助學生,同時也準備在行動組失手時阻擋洪水出山。軍方的目的主要是打擊國家劍學會,並不想看到半個國家被洪水淹沒。

  一切準備就緒後,林佩起親自參加了行動組出發前的誓師大會,再三強調進入山區後絕對不可飛行,一旦失手立即由具備飛行能力的組員帶其他尚不具備升空能力的組員飛離山區,比起與軍方的賭約,林佩起更重視這些孩子的生命安全。

  休息一日後,行動組坐上了劍學會準備的“飛行法器”,向倉莽山區進發,不過半天的時間,已飛臨山區外圍,組員們在兩位老師的帶領下,步行進入山區。

  倉莽山區位於C國西南,橫跨兩省地面,占地數千里方圓,是全國三大自然保護區之一,這裏生活著很多土著,有些甚至還停留在原始社會的水準。山區其實是由許多大大小小的山脈組成,其中有五道東西走向的主要山脈,被稱為“倉莽五脊”,其餘的小山脈都攀附其上,彼此縱橫交錯,形成了無數條山路,如果從空中望下去,倉莽山區就像是一個很大的棋盤,因此又被稱為“棋盤山”,“八卦山”。山區內多是深谷幽潭,怒流奔泉,參天古樹遮天蔽日,毒蛇猛獸處處可見,絕對不是渡假勝地,而是要人老命的場所。

  比起天生去過的神工架,倉莽山區大了不止十倍,行動組走了半天時間,才越過倉莽山區外圍,進入了山區內部,遠遠望去,只見倉莽山上空水氣蒸騰,黑雲密佈。牛天星與玉含萼招呼隊員們停下,讓像張大牛這樣還不能辟穀的學生吃喝休息,同時開始討論分組事宜。

  由於倉莽山區是由五道主要山脈組成,五道山脈把倉莽山區分成了四個部分。為了全面探查倉莽山區,確定惡蛟所在,玉含萼與牛天星經過一番相互抬杠,彼此攻訐,決定把行動組分成四隊,每隊負責探查一部分山區,任何一隊發現惡蛟蹤跡,立即使用全球衛星定位系統通知其他隊的成員匯合,而後再進行下一步的“滅蛟”計劃。

  玉含萼與牛天星兩位老師,以及何昊與梅玲自然是擔當隊長的不二人選,組員則可在自願的基礎上加入四位隊長的小隊,不願選擇的將被指定或加入人數不夠的組。

  在三鋼兄弟的力爭下,李鋼加入了玉含萼的小隊,王鋼和趙鋼則別有用心地緊跟長身美女梅玲,而天生則加入了何昊的小隊,張大牛一向唯天生是從,也跟著加入。

  分組完畢,四隊人相互揮手告別,各自踏上征程,何昊看了王鋼和趙鋼兩個傢伙,對梅玲道:“小玲,你多加小心。”梅鈴臉一紅,道:“你也要小心,我等你回來。”天生肚裏暗笑:“原來何昊喜歡這個叫梅玲的女孩。”何昊目送梅玲消失在遠方,轉身見到天生一臉詭異的笑容,徉怒道:“你這傢伙鬼笑甚麼?要我揭穿你的老底嗎?”天生忙說不敢。

  倉莽山區方圓一萬餘裏,東西長五百餘裏,南北寬也有三百里左右,五條東西走向的主要山脈把整個山區劃分成四大部分,每部分寬約百里,天生等三人要搜尋的區域算起來也有近三千平方裏,眼下距離出蛟還有三十六天,每天必須查遍百里方圓,不能放過任何一處山谷潭澗才行,又因為怕驚動惡蛟,只能步行不可飛行,任務真是不輕。

  隨著漸漸深入山區,空中的積雲越來越厚,三人簡直像是在夜路中前進,搜索的困難越來越大。最討厭的是山中時不時就會下起一陣暴雨,放眼看去,眼前全是濛濛水霧,三人雖然穿有劍學會為此次行動特意準備的防雨服,仍然感到潮氣侵體。因為林佩起早有交待,為防被惡蛟發覺,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隨便運功,三人不敢發功驅散潮氣,時間一長,只覺身上又膩又癢,說不出的難受。

  天生心裏一動,試著把“媧皇神甲”附於防雨服上,果然感到潮氣盡去,遍體舒適。他正在感慨“伏羲三寶”果然名不虛傳,自己還沒掌握到真正用途就有如此神妙,忽聽張大牛叫道:“不行了不行了,又潮又濕又累,肚子又餓,我說何隊長,孫老大,求求你們了,我們找個山洞歇一晚,明天再行動成不成?現在都晚上八點了哎。”說著高高抬起腕上的手錶。

  何昊估算了一下,今天的搜尋任務已基本完成,於是看看天生,道:“天生,你的意見呢?”

  天生點頭道:“確實晚了,我們可以辟谷,大牛可真餓壞了,我看就找個山洞住一晚吧。”

  張大牛開心地一蹦三尺高,叫道:“好好,我去找。”說完拔腿便向前方跑去,一掃先前疲憊慵懶之態,竟是身輕如燕,步若流星。

  天生與何昊對望一眼,搖了搖頭,都感到軍方這一手實在高明,在行動組中布下這幾個成績平平,修為層次較低的學生確是可以大拖全組後腿。何昊最擔心的則是梅玲,她那一隊中的王鋼和趙鋼都是正式班裏墊底兒的角色,算起來以她那隊實力最弱,要是真遇上突然變故,也不知能不能應付。

  天生知道他在想些甚麼,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只不過是搜尋行動,一般的毒蟲野獸不能把她怎麼樣。”何昊感激地笑笑,點了點頭。

  張大牛尋找山洞的本領倒不是蓋的,不到十分鐘,已經被他找到一個高懸在山梁上的中型山洞,洞內的面積竟有近百平方米,難得的是地處高處,既背風又乾燥,且沒有野獸和蛇蟲等物留下的痕跡。

  張大牛此刻像是忘記了疲勞,又跑到山體內凹處找到一些沒被雨水打濕的樹,不多時便抱回一大堆樹枝在洞內生起火來,弄得洞內暖意融融,天生與何昊對他大加贊賞,同時體悟到“凡存在既為合理”這句至理名言,感覺到張大牛的價值所在。

  何昊打開身上攜帶的“全球衛星定位聯絡器”,向玉含萼和牛天星報告了一天來的搜索情框和此刻所在的位置,而後還不忘同梅玲通了次話,確定玉人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張大牛“嘿嘿”笑道:“你們不餓,我可餓了,做飯,做飯。”邊說邊從背後摸出一隻小號的鋼筋鍋來...

  天生與何昊都看呆了眼,不明白他從何處弄出了這口鍋。張大牛倒沒忘解釋:“折疊式鋼筋鍋,居家旅行,出外行走必備,我說兩位,沒見過吧?”

  何昊從懷中取出一管液態食物道:“我和天生都不用吃飯,你要是餓了就吃這個吧,用不著鍋。”

  “誰會吃你這種東西。”張大牛撇了撇嘴道:“跑了一天,當然要吃點熱食,這種牙膏類的東西我見了就倒胃口。”說著端起鍋走向洞外,不多時就接了半鍋雨水回來,笑道:“純天然無污染雨水,兩位,等著喝香噴噴的粥吧。”說完把半鍋雨水架在火堆上煮了起來。

  等雨水煮開,張大牛又從腰中摸出一條像是腰帶的狹長布袋,解開布袋口,裏面竟是白生生的大米粒,跟著又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食盒,裏面卻是一些炒熟的瘦肉絲。張大牛笑著在鍋中放了一些米和瘦肉絲,道:“別急別急,你們很快就要見到我大牛特製,獨一無二的瘦肉香粥了。”

  不多時鍋中透出米肉的香氣來,張大牛又變魔術般從懷中摸出兩個皮蛋,雙掌一擠皮蛋便碎成粉末紛紛落入鍋中,與米肉混合在一起,立即傳出誘人的香味。

  “皮蛋瘦肉粥,你們想不到在這裏還能吃到這種美味吧。”張大牛從懷中掏出一個大勺,舀起一口粥喝下,砸嘴嗒舌地道:“美啊,香啊,來嘗嘗。”說著把勺子遞給天生。

  天生雖然無需飲食,但也被眼前美味引得食指大動,於是吃了幾口,又把勺子遞給何昊,何昊吃了後也誇獎張大牛手藝不錯,三個人嘻嘻哈哈你一口我一口,沒多久就把一鍋皮蛋瘦肉粥吃了個鍋底朝天。

  剛吃完粥,忽然見洞外連閃過幾道電光,跟著響起一連串的霹靂雷聲,大雨跟著傾盆而下。雨水先是大如黃豆,漸漸的變成了冰雹大小,又過了一會兒,已經分不清雨滴,三人在洞內向外面看去,只見一道道雨柱從天而落,仿佛天河倒瀉一樣,已經分不清天空地面,眼前盡是茫茫大水。

  惡蛟還沒出土,倉莽山區的泉眼數量就已經超過一萬,這些天來整個山區都是水勢漸漲,有很多地勢較低的地方已經成了深潭,哪還經得起這樣一陣暴雨,沒過多久,只見

  山下面的水已漲到了山腰,處處清流濁浪,黃漿奔騰。對面山梁上更是多出了十幾道銀練,遙山匿影,遠泊雲低,附近的山林樹木像是被煙籠霧約。倒是洞口下方被雨水沖刷的地明石亮,壁潤苔青,別有一種山林野趣。

  天生道:“不好,要是雨這樣下一夜,明天我們還怎麼搜尋惡蛟?”天生的擔心很有道理,要是大雨不停,明天山道就要變成河道,三人不可以飛行,就算運功在水面行走也很可能被惡蛟發覺,難道明天要靠游水前進?

  張大牛倒是樂得輕松,舒服地在一塊大石上躺了下來,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急有甚麼用?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我可累壞了,你們不睡我先睡了。”說完閉上了雙眼,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

  天生與何昊一想也是,眼下急也沒用,兩人乾脆也學張大牛,先美美睡上一覺再說。

  第二天一早,天生與何昊早早睜開雙眼,走到洞口向外面看去,同時叫一聲:“這次麻煩大了。”

  大雨早已停了下來,不過外面的天空還是積著厚厚的雨雲,隨時可能再來一場昨晚那樣的大雨,最糟糕的是,積水竟然幾乎擁到了洞口,看來足足有幾十丈深。

  天生苦笑道:“看來要考慮做只木船才行了。”何昊拿出聯絡器與牛玉兩位老師取得了聯系,得知玉含萼那一隊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目前正在用樹木做筏,準備用木筏前進。何昊道:“也只能這樣了,我們到山梁上面看看,如果能遇到較粗的大樹,可以掏空了做成木船,比木筏要好的多。”

  兩人叫醒了沉睡中的張大牛,分頭向山梁上方走去,總算運氣還不錯,竟被天生找到了一顆五六個人合抱的大樹,三人取出各自佩帶的長劍,在不運功的情況下忙了整整半天時間,才把大樹砍倒,挖空做成了一隻可容納四五個人的木船。

  三人乘上木船,一路用樹枝劃動著,向前方開進。

  三個人分工合作,天生與張大牛劃動木船,何昊則拿著那個像是指南針一樣的東西負責搜尋惡蛟的蹤跡,為了不錯過每一寸地方,在水面搜索後木船還要時不時靠上山梁,連高處也不放過。

  掌握了劃船的技巧後,三人發現這樣搜索起來反倒省了很多力氣,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心情一好,三個人開始有說有笑起來,不知不覺已前進了四五十裏。眼看前面的水面漸寬,兩邊山梁上每隔幾十米就有一道銀練懸空,山瀑擊打在水面上響起陣陣轟鳴聲,倒頗有節奏感,天生笑道:“沒想到我們會在大山裏劃船,倒是挺有趣的。”

  張大牛道:“真是想不到呢,天生你看,這裏怎麼也會有海潮出現?”

  天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水面上果然泛起了一道白線,白線由短變長,迅速地向這邊奔來,隱隱可以看到白線後面有無數顆圓形的東西載浮載沉,後面拖著長長的尾巴,不由奇怪地道:“這是甚麼?”

  何昊站在船頭看得較遠,仔細看了一陣,大叫道:“不好,快靠岸。”

  這時候天生與張大牛也看清楚了,原來那些圓圓拖著長尾的竟然是一條條長達幾丈幾十丈不等,粗如水桶或水缸的巨型水蟒,數量足足有幾千條,正一個個張著血紅的大口,排列成隊向這邊快速遊過來,那條白線就是這幾千條水蟒快速遊動時帶起的浪花。

  張大牛臉都嚇白了,叫道:“我的娘哎,怎麼有這麼多的長蟲啊?”驚怕之下,拼了老命向岸邊猛劃。

  可是這裏的水面足有近十裏寬,要劃到山梁邊不是一兩分鐘就可以做到的事,水蟒遊動的速度極快,張大牛還沒劃幾下,水蟒已接近了小船,最前面的水蟒離三人已不過一二十米。

  天生大叫道:“別慌,這些水蟒一定是感覺到惡蛟就要出土,才在慌忙下出逃,它們不一定會主動攻擊我們,大牛,我們先穩住小船!”夜叉界那段危機四伏的日子確實鍛煉了天生,使他具備了臨危不亂的品質。

  張大牛都快要哭出來了:“天生老大,這樣行不行啊,我還年輕,連婚都還沒結過呢,我可不想喂大蟒,變成蟒糞啊!”天生見他在此情況下竟還不忘開玩笑,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只好道:“你聽我的沒錯,大家都不會有事。”

  何昊迅速分析了當前形勢,點頭道:“聽天生的,穩住船,不要理這些水蟒。”

  果然與天生分析的一樣,這些水蟒確實是因為畏懼即將破土而出的惡蛟,才借著這次大雨從各自幽居的深潭惡沼中湧出,準備向山外逃命,根本沒有心情招惹天生等人。只見一條條水蟒從船邊快速遊過,看也不看船上的三人一眼,就當天生等不存在一樣。

  張大牛見水蟒果然沒有攻擊的意思,不由放下心來,沖天生伸了伸大拇指道:“老大有你的,連大蟒想甚麼你也能知道,了不起啊,哈哈。”得意之下,竟然還站起身,在船上開心地扭動了幾下身子。

  “撲通!”隨著張大牛誇張的扭動,一條香噴噴的鹵豬腿從他的懷中落下,掉入水中,水面上立刻漂起了一層油花。

  天生和何昊同時呆住,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張大牛。

  “呃--只是條豬腿而已,我也不想的...”張大牛吐了吐舌頭:“大蟒乖乖不吃熟食的,對不對?”

  離豬腿最近的幾條大蟒立即用行動證實了它們不挑食的良好品質,飛速向豬腿遊去...

  動作最快的那條大蟒一口將豬腿吞下嘴裏,沒吃到豬腿的大蟒立即一陣怒鳴,忽然有一條從水面躍起,向張大牛撲來。

  藍光一閃,蟒頭離體飛起。

  天生一揮藍電含鋒掣,又將後面跟著躍來的大蟒一一斬殺,大聲叫道:“快,向前面沖!”他知道像這類團體行動的動物最為同仇敵愾,現在殺了幾條水蟒,必然會招來圍攻,而這時候左右兩面全是水蟒,前方是唯一的生路。

  水面上的大蟒數量雖然眾多,但因為身體巨大,彼此互相阻礙,真正能攻擊到小船的水蟒數量有限,何昊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在船頭開路,天生則護住左右兩邊,張大牛自己知道犯了大錯,也使出了全力劃動小船。

  好在天生與何昊手中的劍都非凡品,即使不運用功力,單憑寶劍本身的鋒利程度也可輕易切開水蟒堅韌的皮膚,一些膽量稍小一點的水蟒見到天生與何昊的劍光就不太敢沖上前了,偶而有幾條不要命的沖上來,也被天生與何昊輕易斬殺。小船像箭一樣,轉眼就沖過了第一批水蟒。

  那些水蟒見到同伴接二連三被光華斬殺,心裏畏懼,倒也不敢過份追趕,三人漸漸將蟒群拋離。

  張大牛叫道:“嗚啊,脫險了,萬歲!這些大傢伙看著挺嚇人的,原來也不過如此啊,哈哈。呃--前面是怎麼回事?”

  只見前方水面上有百十條鱗甲呈金黃色的水蟒頭尾相連,在水上圍成了一個極大的圓圈,正擋住了小船前進的道路。這些水蟒像是很有組織,看也不看船上的三人一眼,只是在那裏專心致志地圍它們的圈子。

  天生道:“不管它們,沖過去!”

  何昊畢竟年齡大了幾歲,為人謹慎,忙道:“慢著,這些水蟒比剛才見到的大了好幾倍,鱗甲的顏色也不同,可能會比較厲害些,看它們的樣子像是在舉行一個儀式,我們還是不要輕易招惹它們。反正後面的水蟒也不再追上來,我們還是先看清楚再說。”

  天生與張大牛均覺何昊說的有理,於是停下了小船,觀察起那些水蟒的一舉一動。

  “奇怪...”天生皺眉道:“這些水蟒圍成一圈是想幹嗎?難道這是它們的日常活動?”

  “當然不是了。”張大牛連連搖頭:“這次天生老大可猜錯了,我看它們像是在等甚麼東西,我靠,該不是在等...”

  “難道它們在等惡蛟出現?”天生與何昊都是面色一變,想想又不對,現在離林佩起推算的惡蛟出土日還差三十五天,再說這些水蟒見到惡蛟逃命還恐不及,又怎麼會排開陣勢隆重歡迎呢?”

  一塊塊黑泥類的東西忽然從水底翻湧上來,在水面上慢慢散開。

  三人互看一眼,都有種不安的感覺。

  那些在水面上的金甲水蟒見到翻湧而上的黑泥,立刻齊聲歡鳴,立即有十幾條巨蟒從隊伍中分出,向水下潛去,隨著它們潛入水底,翻湧上來的黑泥越來越多,水面變得混沌一片。

  “我怎麼越看越覺得它們的老大要出現了?”張大牛沖何昊翻著白眼道:“何老大,我們如果再不走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張大牛的話音還沒落,只見水面連著冒上無數黑泥,然後水面就像是一鍋煮沸的湯水,‘骨嘟嘟’滾動起來。

  “不好!”何昊面色大變:“天生大牛,我們快靠上山梁!”

  就在何昊發話的同時,水面上突然響起了一個炸雷,水浪足足沖起數十米高,金鱗水蟒圍成的圓圈中心赫然冒出一條遍體藍鱗,肋生三雙肉翅,頭頂一個鮮紅肉冠的巨型水蟒來。

  張大牛見那條水蟒比水缸還粗上數倍,缸口大小的腦袋上張著一雙水桶般大小的眼睛,轉動間紅光四射,不由被嚇得魂飛天外,叫道:“我的娘哎,怪物啊!”忙拼了老命把船往山梁上劃去。

  這怪物名為“飛天冠蛇”,喜血食,人畜遇之立斃,本質其實是蛇非蟒,但因身軀巨大,看上去好像是巨蟒一樣,平時藏於地底深處凝煉內丹,不到內丹練成不肯出土,這條冠蛇在地底修了幾百年,內丹還未大成,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惡蛟就要出土,無數同類懇求它為蛇蟒一族出頭,它還不肯出來。

  “飛天冠蛇”一出水面就發現了天生等人,它在地底幾百年沒嘗過血食的滋味,現在見到三個活生生的人類當然不肯放過,當即歡鳴一聲,展翅向小船撲來。

  “何昊,你帶大牛快靠岸!”天生大喝一聲,不等何昊回答,雙足一點船面,身體已經飛向空中,藍電含鋒掣直取冠蛇頸部。

  “天生!”何昊要攔天生已經不及,只好與張大牛一起把船拼命劃向山梁邊。

  天生的身體已經成功換質,身體的密度接近空氣,這一下只是平常的跳躍,並沒調運真氣,卻仍然輕易的飛入空中,身體矯捷如燕。

  飛天冠蛇性已通靈,見天生手中的藍色短劍寒光奪目,知道不是普通武器,它的鱗甲雖然堅硬,也不敢硬接,忙大頭略偏,避過了天生一擊,同時長尾反卷,向天生掃去。它的長尾上遍生著許多藍汪汪的勾刺,如果天生被它掃中,非當場粉身碎骨不可。

  為怕驚動惡蛟被它逃入地心深處,天生不敢妄動真力,拿定了主意要憑著自身小巧靈活的特點與冠蛇纏鬥,為何昊和張大牛爭取時間,於是雙足在蛇尾無刺處輕輕一點,身體又拔高了數丈,一劍向冠蛇的頭蓋骨刺去。

  冠蛇雙翅一展,再次避過天生的攻擊,長尾一振,幾十根藍色勾刺離尾飛起,向天生攻去。

  天生長嘯一聲,手中藍芒連連揮動,將幾十根藍刺紛紛斬斷,一人一蛇纏鬥在一起。

  在何昊與張大牛奮力劃動下,小船已離山梁漸近。

  飛天冠蛇漸漸不耐煩起來,忽然怪鳴一聲,張口噴出一團濃黑霧氣,黑霧之中,一顆烏光四射拳頭大小的圓形物向天生迎面撞來。

  “不好!”天生想不到這怪蛇竟然會練成了內丹,他此刻與怪蛇近身纏鬥,雙方距離太近,怪蛇內丹瞬間就到了面前,天生一咬牙,用手中藍電含鋒掣向怪蛇內丹斬去,準備在劍丹相交的瞬間借力後退。

  驚動惡蛟的後果太大,天生面臨如此危境,仍然不肯調用體內真氣。

  “天生小心!”何昊此時剛同張大牛走上山梁,正想返身救援天生,卻發現天生已在險境,不由情急大叫。

  “砰”劍丹相交,天生只覺一陣前所未遇的大力從怪蛇內丹中發出,沿劍直入自己體內,自己只覺腦子裏“嗡”的一聲響,眼前發黑,跟著便失去了知覺...

  何昊與張大牛清楚地看到天生一劍砍中怪蛇內丹,跟著身體便軟綿綿的從空中墜落。那怪蛇出土後在水面造成了一個極大的旋渦,天生恰好無巧不巧地跌落在旋渦的中心處,立刻被吸入水中。

  “天生...”何昊呆住了,淚水不知不覺流落。

  “天生老大...”張大牛“嗚”地哭了起來,指著何昊罵道:“你娘的,都是你,非要看清楚再說,害的天生老大連命也沒了,何昊,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54:17

第38章 斬天劍法

   在旋渦造成的巨大吸力影響下,昏迷中的天生被吸至水底,直入地竅深處。

  連喝了幾口水,天生在地竅深處悠悠醒來。

  在水中望去,只見自己正在一個狹長的通道中隨水流前進,通道四面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孔洞,每個孔洞都黑幽幽的不見盡頭,天生抬頭向上方望去,隔著水層可以見到土石結構的洞壁。

  天生暗暗叫苦,知道自己昏迷時被水流卷進了脈絡縱橫,四通八達的地竅深處,天知道自己現在是身處何方,在這樣地形復雜的地底深處,不迷失方向才是怪事。

  最慘的是落水後那個用來搜尋蛟龍用的指南針類的東西也不見了,否則至少還能搞清自己所在方位及前進的方向。天生嘆了口氣,在大呼倒楣的同時開始尋思脫身之法。

  可是他現在深處地底竅穴,連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也分不清,真成了有力無處發,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如何才能找到正途回到地面,在地穴中隨著水流飄來蕩去,始終見不到任何光亮。

  天生雖然已經成功換質,各類器官都比常人強勁有力,在水中呆個五六小時沒有問題。可畢竟還不能像修到“大宇階”的職業劍客一樣,可以不靠任何外力幫助做無限度的“無氧活動”,又沒有可在水中產生氧氣的專用器材或法寶,因此在地底四處亂撞了一陣後天生便開始有些氣悶,感覺胸口憋得難受。

  “不好!”天生暗暗著急:“這樣下去我不是要被活活悶死在地下嗎?”

  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從胸口傳來,天生開始感到陣陣眩暈的感覺,知道自己已進入了窒息的前期階段。

  “如果這時有瓶氧氣,有件潛水衣該有多好?潛水衣...”天生腦中靈光一閃,媧皇甲不就可以轉變成任何種類的衣物?自己雖然功力還不足,不能完全掌握媧皇甲的用途,可將其變做一件潛水服還是很有把握的。

  想到這裏,如果不是身體完全被水包圍,天生簡直要放聲大笑了。

  事不宜遲,天生當即開始在腦中構想潛水衣的構造,特徵。

  微光一閃,天生身上那件北都大學發送的全防雨服赫然變做了一件黑色緊身潛水服,兩個銀光閃閃的氧氣筒出現在天生後背上...

  貪婪地吸入幾口清新的氧氣,天生差一點就要高呼:“媧皇神甲萬歲萬萬歲了。”

  有了這件神甲,天下還有何處不能去?天生已經開始想像自己身穿媧皇神甲,在外太空自由旅行的情景了。

  解決了給氧問題,天生開始思考如何從地底脫身,可眼前的地下通道好像人體的經脈一樣繁雜,無數個孔洞都像是可以通向遠方的樣子,實在弄不清哪一個孔洞可以通向地面,實在令人難以選擇。

  思索良久,天生一咬牙,乾脆選擇了左手邊一個較大的孔洞,決定賭一把運氣。

  這條孔洞內的通道又粗又長,兩邊的通道壁上更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孔洞,天生抱定了一條路走到底的決心,只沿著主道前進,開始了漫長的地下旅行。

  眼前的道路好像永無盡頭,好在媧皇甲化成的潛水服似乎有供應不完的氧氣,天生又不用吃喝,乾脆橫下一條心,向前方不停遊去。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的道路終於改而斜行向上,天生強壓住心裏狂喜,加快了遊動速度。

  “地底無日月”,這樣一路向斜上方遊了不知幾天幾夜,天生終于看到上方的水面有光華透出,知道自己總算是熬出了頭,忙奮力向上方沖去...

  “嘩啦。”天生從水裏躍出,疲憊地坐上了久違的地面。

  將媧皇甲換回成原先的衣物,天生稍稍休息了一陣,開始舉目審視眼前的環境。

  讓天生有些失望的是,自己並沒能成功回到地面,目前像是身處在一個山洞內部。

  這山洞看起來極為寬廣,足有十余丈高,地面洞壁都是由普通的土石組成,只是洞壁上每隔數尺距離便嵌有一顆雪亮圓珠,照得洞內如同白晝。

  天生走到洞壁旁,拔出藍電含鋒掣插進洞壁,抽回劍後發現數尺深的裂縫中都是濕土,知道自己很可能是在山腹內部,只是不知道是否還在倉莽山的範圍內。

  好在此刻雖然深在地底,但這洞中似乎有輕風回蕩,空氣還算清新,應該會有出路。而且看壁上那些明珠也像是人工鑲嵌,這洞像是曾有人居住過。天生想了想便順著輕風吹來的方嚮往洞內深處走去,只是不知洞中此刻還有沒有主人,居住者是人是妖,因此提起了十二分警覺,將藍電含鋒掣拔在手中,以防不測。

  越往裏走,這山洞越見寬闊,天生沿道路不停前行,轉過幾道彎後,卻被眼前景物驚得呆住了。

  眼前竟然是一片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廣場。

  廣場中心豎立著共計十八張石刻畫像,畫像上似乎刻的是人。

  天生走進了仔細觀看,只見那幾十張畫像上每張都畫了一個人,手指著一把長劍,長劍懸停在空中,形態各異,有的直直前刺,有的在空中畫出無數道詭異的圓圈,有的劍光如扇,張開一道光幕,有的乾脆連劍身也不見了,空中只有層層排列的無數道光暈,好像一朵盛開的蓮花。

  最左面那塊畫像的右上角刻了一行小字“《斬天十八劍》,二十歲時仗此劍法,於松山絕頂會盡天下劍仙,碎上品仙劍一十九口,中品仙劍三十六口,下品仙劍百六十口,各類法寶不計其數,一時天下無敵----山人呂洞賓題。”

  “原來這十八幅畫竟然是十八種招式?”天生把十八幅石像一一看了遍,發現這不但是劍招,而且不是普通那種把劍拿在手上揮舞的招式,好像是指揮飛劍在空中攻擊對手的方法,暗道:“真有趣,原來放飛劍也有所謂的招數?不過就算是再神妙的招式,也不能僅憑招數就砍斷一兩百把仙劍和無數法寶吧?多半還是你的劍好,否則給你把菜刀你砍給我看?”

  他卻不明白擅使劍者在手中劍與對方的劍品質相近甚至略低於對方時一樣可以憑借運劍的巧妙方法斷敵劍而自己的劍不損,普通的刀劍技擊是如此,劍客們指揮飛劍在空中互鬥又何嘗不是這樣?只不過這近百年來隨著“劍客職業制度”的發展,劍術也走上了公式化,教條化的道路,使一些真正的“飛劍技擊術”漸漸失傳,現代劍術只一味的要求提高修煉層次,成了“形而上學”的為了修而修,完全失去了“劍術”真髓。現代一個修到“大宇階”的職業高手如果真和古時那些只相當於“小宇階”層次的劍仙鬥劍,在寶劍品質相當的情況下是必敗無疑。

  天生不懂這些道理,反而覺得這個叫呂洞賓的人誇誇其談,沒有多少真材實料,他現在一心想著快點離開這裏回到地面上,因此也顧不上細看甚麼《斬天十八劍》,繼續向前走去,希望可以早一點找到出路。

  在廣場盡頭處果然有一個高大的石門,石門有門無扇,陣陣微風從門內傳出,天生終於找到了風源,大喜過望下想也不想就邁步而入。

  門內是一間約有五十平米左右的石室,石室正中橫放著一張晶瑩潤澤的長方形玉石,上置著一個落滿塵土的蒲團,蒲團上端端正正擺放著一卷玉簡及一柄古色斑瀾的長劍。

  在蒲團上方的室頂,點綴著五點亮閃閃的東西,分別發出“黃”“紅”“白”“黑”“青”五種光華,五種光華爭相輝映,陣陣微風從室頂向下方吹來。

  天生四面細察,不由大為失望,室內並沒有任何漏風漏光的地方,微風像是因為這五種光華而生。失望之余,天生也暗暗感到奇怪,難道古洞內的微風和空氣都是因為這五點亮晶晶的東西生出來的,這是甚麼物質?物理化學課上可沒學過。

  尋找出路的希望破滅,天生反倒靜下心來仔細觀察起這間石室,一看之下天生差點失聲笑出來,眼前的一切越看越像是老套武俠片中主人公古洞奇遇的場面,自己何德何能,居然也有機會過把主角癮?不過自己奇遇頗多,猴子老色鬼夜叉王都遇過了,眼下這場面倒也算不了甚麼。

  自嘲地想著,天生伸手取過蒲團上的那卷玉簡。

  玉簡是由一些玉色斑斕的玉片組成,外以金絲串就,天生剛把玉簡打開,一道五色霞光已從簡上發出,天生只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道金色人影在眼前一晃,跟著就消失不見。

  定了定神,天生向玉簡上看去。

  那玉簡上竟然寫了一筆端正的隸書,天生學過毛筆字,對隸書並不陌生,只見玉簡開頭寫道:“餘天遁劍客呂洞賓,二十歲學成劍術,仗劍天下誅殺妖邪無數,終因殺氣太重,自知難渡天劫,特選此洞天福地為坐化之處,室內留有‘青暈劍’一口,室外另有一十八座石壁,上刻餘畢生所創之〈斬天十八劍〉,留贈後世有緣人。”

  天生暗道:“原來他竟然是位前輩劍仙,斬天十八劍原來是他創出來的,也算了不起了。”

  只見那玉簡上又寫道:“能至此地者必非凡人,如系妖邪之輩,方才已被吾簡上留影所斬,能閱此簡者,必是同道中人,若來人已可禦劍,當可在此修習斬天十八劍,此乃飛劍技擊之法,練成之日可碎萬物,功力不足者可借吾所留之“五行真精”提升修為,而後方可初步習練,切切,切切。”

  天生抬頭看看室頂那五個亮閃閃的東西,心道:“原來這就是五行真精,天地之氣都出於五行,難怪它們能化出風和空氣了,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靠它們提升功力?”

  想到這裏,天生忙又向玉簡上看去,只見玉簡上寫道:“凡我輩劍客,無不需先行凝煉五臟之功,而後方能吸取天地間五行真氣於內,五行之精存於五臟之日,五臟即可收納天地間五行之氣,是為‘五氣朝元’,其之難處,難在五行之精難聚,今吾留有五行之精於室頂,凡‘天骨’已開者,可得其助而望速成,禦劍功成,即可初步修煉吾之斬天十八劍也。”

  再往後看,則是《斬天十八劍》每一式的口訣,以及運勁發力的方法。

  這下天生不由喜出望外,原來打開天骨後要先在五臟中煉成“五行之精”而後才能大量把外界的五行真氣吸入五臟,最難的一步是如何在五臟中煉成“五行之精”,現在呂洞賓在室頂留下了五行之精,自己大可以發揮“拿來主義”的精神拿來就用,真不知要省掉多少力氣了。

  天生見五行之精就在室頂上方,正下方就是蒲團,於是大步走上那塊玉石,在蒲團上坐下,然後打開了天骨...

  室頂的五個亮點霍然大亮,“五行真精”從室頂緩緩飛了下來,沿天骨而入,進入了天生體內,“五行真精”一進入體內,天生忙把天骨封閉,這時候先不用忙著吸收外界的五行真氣。

  人身五行,心屬火、肺屬金、腎屬水、脾屬土、肝屬木,五行真精進入天生身體後不用特別指引,立刻按五行屬性歸入了五臟。天生用內視之法觀看,只見五臟慢慢發出亮光,隱隱透出“紅”“白”“黑”“黃”“青”五種顏色,顏色由淡到濃,又由濃到淡,最終消失不見,五臟又回復成正常的顏色。

  天生知道呂洞賓留下的“五行之精”已經被自己收入了五臟中,忙打開天骨,這次果然和從前不同,只見外界空氣中的五行真氣紛紛湧入了自己體內,分別歸入了五臟中,直到五臟中的真氣存滿,外界的真氣才不再繼續進入體內。

  天生試著調動五臟中的真氣向內丹湧去,按五行生克之法一輪轉換,果然順利的將五行真氣與自身所練的離火真氣合併為一,五臟中真氣一少,外界的真氣又再湧入,天生再將其化成離火真氣,周而復始幾次,只覺得丹田中真氣鼓蕩,再也沒有餘地了才停下。經過這幾輪練習,天生已熟練掌握了同化外界五行真氣的方法,今後不用進入內視狀態也可以隨意取用外界空氣中無處不在的五行真氣,終于成功完成了“聚頂階”的修煉。

  天生此時的心情大好,從蒲團上站起身來,伸手拿過那把“青暈劍”,一把將劍從鞘內抽出,只見一道耀眼青光刺目生痛,劍身發出的陣陣寒風刺骨侵肌,果然是一口上好的仙劍,自己腰中佩帶的藍電含鋒掣像是受到了響應,也發出陣陣龍吟之聲。

  天生笑著摸摸腰中的藍電含鋒掣道:“放心吧老朋友,我是不會有了新人忘舊人的。”藍電含鋒掣這才安靜了下來。

  天生把“青暈劍”也掛在腰間,在蒲團前雙膝跪倒道:“天生謝老前輩厚賜。”

  隨著天生跪倒,蒲團忽然左右裂開,下面露出一個深約半尺的小洞,兩面杏黃色的小旗並排放於洞中。

  天生好奇地將小旗拿起,只見小旗下方還有一塊薄薄玉片,上面用蠅頭小楷寫道:“餘一生從不恃寶物欺人,唯此疾風裂光旗用於行動,其妙無比,持一面則可穿山無影,破石無礙,隱身遁影,鬼神難察。兩面並用,更見神奇,只需置一面於甲地,另持一面於乙地發動,縱有千里萬裏,瞬間可至,特贈於爾,以壯行色。”

  天生心道:“這位老前輩真有趣,看來如果我不跪倒拜謝這件寶物他還不肯送給我呢。有了這兩面寶旗,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此時天生已對呂洞賓心服口服,不由對《斬天十八劍》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連要回到地面的事也忘記了,開始鉆研起那廣場上的十八張壁畫。

  十八張壁畫上刻著十八式劍法,名為十八式,其實每一式都有很多變化,天生邊看壁畫邊對照玉簡上的口訣學習,他身懷孫悟空與刑天所贈的“聖魔意識”,學習與理解能力異于常人,不過幾天下來,已把十八式劍法瞭解了個大概,發現這《斬天十八劍》果然是曠世奇學,最適合達到禦劍水準的劍客們使用。

  天生雖然得孫悟空和刑天傳授聖魔意識及畢生擅用的招法,但孫悟空和刑天本是天神和天妖,功力高強,體質也不同於人類,有很多他們的絕招天生只是腦中有印象卻很難使用,有些勉強可以使用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更何況孫刑二人都是無敵強者,他們的招數從不留後手,一出手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實在太霸道,以孫刑二人的實力運用這樣的招式當然是得心應手,可天生用來就會很危險,當日在孤陽城與突突兒大戰,天生一招“黑日危機”出手,逼得突突兒只能全力以赴,結果是天生慘死,如果不是孫悟空和刑天相救,現在的天生早已不在人世。

  《斬天十八劍》則大為不同,十八劍中有十五式主攻,三式主守,變化萬般,剛柔並濟,是最適合人間劍客使用的“飛劍技擊術”。天生越看越興奮,可惜自己現在還不能禦劍,無法試著修習,目前也只能把十八張壁畫上的圖案牢牢記住,等將來再慢慢參悟。

  《斬天十八劍》是呂洞賓傾一生心血所創,變化繁復無比,天生在“聖魔意識”的幫助下也費時良久,才把十八張石壁上所繪的畫面一一記在心裏,想起自己在地竅中和這山腹古洞內也不知道呆了多久,說不定惡蛟出土在即,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於是到石室中叩別一番,拿出一面“疾風裂光旗”輕輕晃動,天生的身體立即消失不見。

  這面“疾風裂光旗”不但能穿過世間一切物體,而且穿過之後,物體還會保持原樣,最奇妙的是具有隱形功能,真是臥底密探,間諜特工的夢幻配備,一切情報工作者的最高追求。天生用它離開,就算惡蛟就在身邊,也不用擔心會被發覺。

  寶旗展開,天生只見一層濛濛白光環繞著自己,透過白光還可以看到四外的景物,天生心念剛一動,身體已在白光擁護下向上方洞頂處飛去,穿入山體中,那些土石等物就好像不存在一樣,對自己的行動毫無影響。

  天生在土石中向上方一路直飛,“疾風裂光旗”是何等快速,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天生忽然眼前一亮,身體已經破土而出,炮彈一樣向空中射去。

  “疾風裂光旗”與使用人心意相通,只要使用人用意念控制就可以前進後退或停止,還可以選擇快飛或者慢飛。

  天生把身體停在距地面四五百米的高處,見身體下方五條山脈連綿遠伸,頭頂萬裏烏雲滾滾,知道自己果然是在倉莽山區的上空,這會兒空中還下著濛濛細雨,下方山區雖然有不少積水,卻不像惡蛟出土,山洪暴發的樣子,看來惡蛟應該是還沒有出土。只是不知道行動組的同伴現在哪里,是還在分隊搜索惡蛟,還是已經發現了惡蛟藏身的地方,現在已經匯合?

  天生決定先找到同伴再說,於是在空中放慢了飛行速度一路尋找起來。

  從空中俯瞰倉莽山區,別有一番奇趣。倉莽山本來就是有名的自然保護區,到處都是山澗流溪,參天古樹,由於近來蛟卵上行,即將出土,倉莽山區附近兩省範圍內的地下水都被它引到了倉莽山下方,弄得倉莽山的泉眼數量增加了數倍,突破了一萬數,各處山峰上沖起的水霧就有二三十丈高。整個倉莽山區被洗刷的林清木秀,土潔石潤,從空中望下去,籠罩在沖天水霧中的倉莽山就像是浴中的美人,清麗脫俗,美秀動人。

  天生飛了一陣,忽然看見下方一處山谷中,隱隱有人影閃動,忙指揮“疾風裂光旗”,向山谷中落下。

  這個山谷不是很大,谷內草木繁盛,在山谷左側的山梁上流下一道山溪,溪水流到穀中,匯成了一個方圓約有數十丈的水潭,潭水清冽見底,遊魚歷歷在目。

  潭邊的一方青石上,端坐著一位如玉佳人。

  黑色的披肩長發,充滿古典美的玉面,一身銀灰色牛仔勁裝,長及膝部的銀灰色軟皮靴,正是女班的班主任玉含萼。

  玉含萼掬起一把水洗了洗自己那雙纖纖玉手,跟著便脫下了腳上穿的那雙銀色皮靴,把一雙欺霜賽雪的美足輕輕浸泡在水中,輕輕閉上一對美目,低聲哼唱起來。

  天生看得發呆,暗道:“原來玉老師這麼美。”他原本想現身與玉含萼相見,忽然見到玉含萼竟然脫去皮靴洗濯美足,不由臉一紅,只好暫時隱身一旁。

  玉含萼哼唱的是一首民間小調,大意是:“山有山的自由,水有水的自由,鳥兒有鳥兒的自由,可是我呢?我何時才有我的自由?如果給我自由,我願化做山,化做水,化做小鳥兒。”

  她的歌聲柔美清脆,歌聲中卻充滿了自憐自傷之意,唱著唱著,兩滴淚水已不知不覺從美目中流落,滴入潭水中。

  天生聽得不解,心道:“你是當今職業劍客,人又美,劍術又高,又沒有人限制你的自由,怎麼唱這麼傷感的歌?真是奇怪。”

  “嘿嘿,玉老師也會唱起這麼傷感的歌啊,俺老牛真是開眼了。”劍光一閃,牛天星從天而降,出現在玉含萼面前。

  天生暗道:“牛老師也來了,他既然敢駕劍光出現,看來離惡蛟出土已沒有幾天了,大家也都已經會合,只是不知道何昊與大牛怎麼樣了。”

  玉含萼瞪了牛天星一眼,忙穿上絲襪和皮靴,冷冷地道:“要你管?”

  像她這樣的美人,就算生起氣來也十分誘人,牛天星看得呆了呆,不自然地笑笑,湊到玉含萼身邊坐下道:“這次我贏了,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麼?”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男班的孫天生失蹤了。”說到孫天生,玉含萼眼中有光華一閃:“這樣也算贏嗎?”

  天生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這兩位老師為何無緣無故論起了輸贏,不過據張大牛所說,他兩個人一向是對頭冤家,可能為甚麼事打賭較量也不奇怪。

  牛天星道:“我對孫天生有信心,北都大學正式班的學生怎會隨隨便便就死了?這次可是我們班的何昊和張大牛先發現了蛟卵的具體位置,你們女班輸了,你不能賴賬。”

  玉含萼看著牛天星一付認真的樣子,輕輕一嘆,忽然柔聲道:“天星,你真的把輸贏看得這樣重嗎?”

  這一聲“天星”把牛天星叫得骨酥筋麻,身子一晃差點栽進湖裏。牛天星“呼呼”喘著粗氣,好半天情緒才穩定下來,吞吞吐吐地道:“玉老師...含...萼,你...你說過,我...我有一天能贏了你,你就會...你就會...”你就會怎樣?他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得天生都替他著急。

  天生看到這裏才算明白,原來他們兩個暗中早有情意,可能是玉含萼提出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條件,非要牛天星贏她一次才肯接受牛天星,這一對冤家也真是有意思。

  玉含萼嗔道:“我就會怎樣?真苯,連話都說不好,你不說就算了,以後永遠都不要說。”原來天下的女子在愛人面前都是這樣“蠻不講理”,玉含萼身為當今的職業劍客,也不能例外。

  “你就會...你就會...”牛天星急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凸起,感覺要說出這句話比自己當初參加職業劍客資格考試還要難幾分,憋了好半天才道:“你就會接...接受我,可是...可是我一直不爭氣,直到今天,才勉強贏了你一次。”

  玉含萼柔聲道:“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你一心想贏我,可每次到了最後關頭,又總是忍不住要讓著我,你心裏對我好,可臉上總裝得兇巴巴的專門和我過不去,現在你總算肯說了嗎?”說著說著,玉含萼忽然流下淚來。

  牛天星慌得不知該如何才好,忙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好不好?含萼,你不要生氣了。”究竟自己哪里不好,牛天星實在說不清楚,不過既然玉人垂淚,那就一定是自己不對。

  玉含萼“撲哧”一聲破涕為笑,嬌軀軟軟的靠進了牛天星懷裏,嗔道:“傻瓜,你故意對我兇,故意讓著我,其實都是對我好,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傻瓜,真是傻瓜。”說著竟然抬起螓首,在牛天星臉上吻了一下。

  牛天星全身如遭電擊,整個人呆在了那裏:“含萼,你...你肯答應我了對不對?哈哈,哈哈。”

  玉含萼向牛天形懷裏靠了靠,美目微閉,卻沒有回答牛天星的話。

  “含萼,你是不是肯答應我了?”牛天星緊緊抱住懷裏嬌軀,生怕一放手心上人便會離他而去。

  “天星,給我點時間。”玉含萼柔聲道:“讓我再想想好不好?”

  “含萼...”

  “也許愛上你,將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玉含萼從牛天星懷中站起身,目光復雜地看了看牛天星道:“天星,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不要跟著我好嗎?”

  “含萼你...”牛天星望著心上人化光飛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生也對玉含萼的表現大為不解,於是也飛身而起,向玉含萼追去。

  憑借“疾風裂光旗”可以使自己隱形的特點,天生把速度提到中等程度,不緊不慢地跟著玉含萼。

  玉含萼好像沒有甚麼目的性,在空中漫無目的地兜了一個又一個大圈子,始終不肯向某處降落。

  天生跟了一會兒,漸感不耐,看上去玉含萼只是在空中亂飛一通舒散心情,自己跟在後面大可不必,還不如回去見牛天星歸隊,可以早點見到何昊和張大牛。

  就在此時,只見玉含萼劍光一頓,向下方一處不顯眼的小山峰上落去。

  天生心中一動:“她在空中兜了好大圈子才肯降落,是偶然?還是另有其他原因?”忙也跟著落向峰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54:42

第39章 洪荒異獸

   這座小山峰在倉莽山區中毫不顯眼,既談不上“孤峰絕頂”,風景也很一般。

  玉含萼一落到峰上先四處查看了一遍,見沒有別的人在,才略顯放心地站立在峰上,抬頭望著空中,像是在等甚麼人。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空中出現了一個小小黑點,黑點在空中星飛丸跳般幾個晃動,轉眼便來至這座小山峰的上空,在空中略一停頓,向峰頂落下。

  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皮褲,背插著把暗赤色長劍,腰系黑皮革囊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玉含萼身邊。

  天生看清了那男子相貌後不由大吃一驚。這男子正是那日自己與曉雯在麗山遇到的人,當時他追趕那名古裝女子,自己還曾打了他一掌,卻不知他為何又會在這裏出現。天生記得他那日是駕著一道暗赤色劍光,今天他卻舍劍不用,顯然是怕劍光過於引人注意,容易被人發現,才改用普通的方式飛行。

  玉含萼沖男子點了點頭,道:“胡劍士,你很準時。”

  “當然。”被稱為胡劍士的男子呵呵笑著,一雙眼不老實地把玉含萼看了個夠,嘿嘿笑道:“半年多沒見,我們的冷大劍姬是越來越美了,國家劍學會的那些男性劍客恐怕都快要被你迷死了吧?哈哈哈。”

  天生暗吃一驚,心道:“玉老師原來是姓冷,還是甚麼劍姬?劍士,劍姬?難道她是某個組織的人?她隱姓埋名混入北都大學,又是為了甚麼?”

  玉含萼冷笑道:“胡劍士昨天連發三封飛書催我今天在這裏見面,該不是為了調侃我吧?”

  “呵呵,冷大美人生起氣來,真是更美了。”胡劍士笑道:“不開玩笑了,今天我來,是有要事通知你,這次‘滅蛟行動’後,主上準備對孫天生有所行動...”

  忽然聽到胡劍士提到自己,天生吃了一驚,忙用心傾聽兩人的談話。

  “我已經見到了孫天生,他的功力似乎還不足以被主上重視...”玉含萼皺眉道:“也許他真的只是在‘靈寶真地’被毀時失去了記憶...”

  “你懂甚麼?”胡劍士道:“世上哪會有那麼巧的事,在‘玄陰之氣’出現時他突然消失,又在‘玄陰之氣’消失後突然出現?他一定到過夜叉界,‘玄陰之氣’的消失也一定與他有關。”

  天生差一點驚叫出聲,這胡劍士竟然也知道夜叉界的事?

  “他去過夜叉界?”玉含萼看來對夜叉界也不陌生,絲毫沒有驚奇的神色:“主上的意思是?”

  “他去過夜叉界,很可能得到了主上日思夜想的伏羲三寶...”胡劍士道:“主上的意思是要你接近他查清此事,弄清他是否得齊了三寶,如果確定他已得齊了三寶,主上會進一步採取行動。”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天生的心臟承受了嚴竣的考驗,想不到連伏羲三寶的事他們竟然也知道,他們究竟是些甚麼人?口中的主上又是誰?

  玉含萼道:“如果他根本就沒得到三寶或沒有得全又如何?”

  “主上知道孫天生是唯一可以取得三寶的人。”胡劍士道:“他又是從夜叉界歸來,不可能沒有關於三寶的任何消息,你要做的就是更準確地探聽到孫天生手中現有幾寶,如果他並沒有得全三寶,主上則不願打草驚蛇,你就要成為他信任的人,打入他的生活圈子。不久後‘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亞洲區預選賽就要開始了,孫天生必定會參加這次比賽,組織會安排你進入代表團,替你創造接近孫天生的機會。”天生越聽越是心驚,這位主上究竟是甚麼人?難道他連只有自己才能進入“太虛幻境”的事也知道?

  “孫天生是唯一可以取得三寶的人?”玉含萼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主上為何如此肯定?”

  “我也不清楚。”胡劍士看來對此也很不解:“主上還交待要你保護孫天生,必要時不惜生命也要保護他。”

  “這又是為甚麼?為了伏羲三寶嗎?”

  “也許是吧?”胡劍士道:“全盟的每一名劍士劍姬都接到主上命令,不許傷害孫天生,不許與他敵對,如果遇到他有危險,要不惜生命保護他。”

  玉含萼露出愕然的神情,道:“就算是為了三寶,主上似乎也不用...”

  “我也感到奇怪。”胡劍士道:“主上似乎對孫天生有一種特殊的關愛,令人無法理解。”

  望瞭望沉思中的玉含萼,胡劍士道:“還有,我們發現‘神機隱廬’的高手似乎也在調查關於‘伏羲三寶’的事,還有山上那些人也開始進入人間,這些你都要小心。”

  “山上那些人也...”玉含萼臉色一變。

  “我在麗山曾遇到了他們的人。”胡劍士看了玉含萼一眼:“你小心點就是了,我先走了,最後提醒你一句,對牛天星你還是死心吧,如果你不想主上發怒的話。”說完不等玉含萼回答,已飛離峰頂。

  玉含萼聽他提到牛天星,嬌軀一顫,喃喃自語道:“天星,別怪我,主上對我恩比天高,我不能背叛他,你對我的情,含萼今生是沒有辦法報答了。”

  兩滴清淚滴落峰頂,玉含萼已化光飛去。

  “怪不得姓胡的那個劍士在麗山聽到我的名字時反應很奇怪,原來是他的主上有交待,可他口中的主上又是誰呢?竟然會對我關愛?山上的人又是誰?是我在麗山遇到的古裝女人和那個書生樣子的人嗎?”天生想來想去也不得要領,心道:“還是先回行動組再說吧,等回到北都再請尚雲幫忙分析。”

  想到這裏,天生向先前的小穀中飛回。

  滅蛟行動組暫時駐紮在小穀內的兩個山洞中,男生女生分開居住。

  在牛天星的帶領下,天生走入男生居住的山洞。

  “天生老大!”見到天生,張大牛激動地一蹦而起,親熱地摟住天生的脖子叫道:“嗚嗚,你終於回來了,我正想著今年的清明節替你燒紙呢,現在可以把買紙錢省下來了,老大就是照顧兄弟啊。”

  “去你的。”天生狠狠打了他一拳,笑罵道:“你這不是咒我死嗎?”

  “天生。”何昊拍了拍天生的肩膀道:“好兄弟,謝謝你。”

  何昊至今想起天生為救自己和張大牛奮不顧身迎戰怪蛇的事還忍不住感動。

  “別傻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要說謝字呢?”天生望了眼微笑著站在身邊的牛天星,故意岔開話題道:“聽牛老師說是你和大牛最先發現了蛟卵,真了不起。”

  “也沒甚麼啦。”張大牛斜眼看了看正在一邊烤野兔的三鋼兄弟道:“比一些整天就會吃不會做的廢物強點就是了,有些人整天也不知幹甚麼,除了吃就懂得想方設法占女生的便宜,真不是東西。”

  盤腿坐在火堆邊的王鋼叫道:“張大牛你說誰呢?”

  何昊冷笑道:“誰不是東西就是說誰,難道你不是東西嗎?”王鋼和趙鋼與梅玲一組時很不安份,後來被梅鈴教訓了幾次才老實下來,何昊與梅玲早就兩情相悅,得知此事後對三鋼兄弟大為厭惡,住在山洞裏的這幾天,何昊與張大牛已經和三鋼兄弟起了幾次爭執。

  “大家不要吵了,現在我們來討論下關於除蛟的事。”牛天星對三鋼兄弟向來沒有好感,等何昊罵完了才道:“根據我和玉老師的觀察,蛟卵移動到離我們三裏外的潭底土層中後就不再平移,現在以每天大概五六十丈的速度向上移動,大概二到三天后就會破土而出,進入水潭...”

  “按我的估計,惡蛟會在兩三天后破土而出,可在這個關鍵時刻,孫天生又失了蹤,真令人擔心啊。”林佩起嘆了口氣,重重靠向背後的沙發:“永業,孫天生真是被吸進了地底?而且是在昏迷以後?”

  “孫天生為了救同伴,捨身迎戰怪蛇,結果在受傷昏迷後被吸入了地竅中...”陸永業沉重地點了點頭:“當時在場的,有北都大學的何昊與張大牛。”

  “按你們對怪蛇的描述,那孽畜應該是飛天冠蛇。”林佩起嘆息道:“這東西也是一種洪荒遺獸,平時深藏在地底,孫天生跌入的被它鉆透的地竅中,恐怕是兇多吉少了,這都怪我啊,可惜了一顆好苗子!”林佩起邊說邊拍打著沙發扶手,懊悔不已。

  “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一口答應軍方的條件,孫天生也不會...”陸永業低下了頭。

  “孫天生不會有事的。”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林清大步走入客廳。

  林佩起雙目一亮:“清兒,你有孫天生的消息?”

  “沒有。”林清望著天花板,悠悠地道:“我一點也不會為他擔心,我林清的對手,怎麼可能就這樣死掉?絕對沒有可能!”

  林佩起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兒子甚麼都好,也確是劍學界百年難遇的絕世奇才,可就是太自信了,有時甚至自信到令人反感。

  “在惡蛟出土之前,孫天生一定會再次出現,我對他有信心!”林清堅定地道。

  林佩起與陸永業對望一眼,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對孫天生最有信心的竟然是林清。

  陸永業的手機就在此時響起。

  “恩師!”陸永業放下電話驚喜地叫道:“孫天生,孫天生已完好無缺地回到行動組!”

  “好!”林佩起一拍大腿:“永業,把我樓上那瓶2000年的紅酒拿來!”

  “我去吧。”林清露出少有的笑容,向樓上走去。

  “據我觀察,蛟卵離地面還有三十丈左右的距離。”牛天星看了眼整裝待發的組員:“惡蛟出土應該就在今日,現在我再重申一次大家的分工,幾名還沒有飛行能力的組員,你們留在山洞裏,無論我們成功或是失敗,都會回來接你們返回,其餘的組員,隨我和玉老師提前去‘落翠潭’埋伏,協助我和玉老師滅蛟,務必要在惡蛟釀成大禍前將其誅滅!”

  張大牛看看王鋼和趙鋼,小聲嘀咕了一句:“要跟兩個混蛋呆在一起,真是背運啊。”

  “如果沒有問題了,現在就出發”玉含萼嬌聲道。

  兩位老師與七名學生同時飛向空中...

  落翠潭。

  在倉莽山區的地圖上,可以尋找到它的名字。

  即使是在最乾燥雨水最少的春季,落翠潭也有方圓數百丈,經過了入秋以來連綿不斷的暴雨洗禮,如今的落翠潭已經實在不像一個潭。

  水面寬達近千丈,風過濤湧如山,四面有六條水路於此交匯,而今的落翠潭已經成了一個大湖。

  天生與行動組的組員就埋伏在落翠潭旁邊的落翠峰上,大家盯著山峰下的水面,想像著數小時後惡蛟就會從這裏出現,均感到緊張而有趣。

  “孫天生...”

  天生正在聚精會神地向下方瞭望,玉含萼忽然走近他道:“你現在還只是正式班的學生,等會兒與惡蛟動起手來,千萬要小心自己,最好跟在我附近,不要離開太遠,明白了嗎?”

  天生肚裏暗笑,點頭道:“多謝玉老師,天生明白了。”

  玉含萼動人的一笑,姍姍離開。

  見玉含萼走遠,何昊打趣道:“恭喜天生兄弟,連一向冷若冰霜的玉老師也肯對你笑了,這是不是就叫做名人效應呢?”

  天生笑罵道:“你怎麼也油嘴起來了?你的‘戰地談情’不是也很浪漫?”說著故意看了眼緊挨在何昊身邊的梅玲。

  梅玲從來到峰頂就與何昊並肩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心上人靠得過近,梅玲的臉蛋兒一直都是紅紅的,聽到天生的話,梅玲的臉更紅了,“啐”了一聲,嬌嗔道:“天生也不是老實人,怎麼拿我開起心來了?”

  天生哈哈笑道:“不說了不說了,大嫂不高興天生就不說了。”

  何昊倒是無所謂,笑著摟了下梅鈴香肩,道:“隨他說去,咱們本來就是‘戰地談情’,那又怎麼樣?”

  梅玲嗔道:“都是你招惹的,你們兩個都是無賴!”

  “惡蛟出土的時間就要到了,大家小心!”牛天星的聲音忽然響起道。

  牛天星的話音剛落,一陣強烈的震動忽然從地底傳來,在峰上埋伏的行動組成員竟也感到身體一顫。

  落翠潭的水面跟著起了一陣劇烈的波動。

  “轟!”一條粗大的水柱從水面升起,直沖向空中。

  水柱沖到空中四散分裂,整個落翠潭的上空立時等同下了一場驟雨,埋伏在峰頂的天生等人一時措手不及,個個淋成了落湯雞。

  “好大的聲勢!”天生暗暗吃驚。現在蛟卵不過是剛剛出土,應該還停留在落翠潭潭底,竟然就有這麼大的聲勢,如果等到惡蛟破殼而出浮上水面,那還得了?

  包括兩位牛天星與玉含萼兩位老師在內,全組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水面。

  隨著水柱沖起,落翠潭的水面滾滾翻騰起來。

  成千上萬的魚鱉蝦蟹浮上水面,紛紛在潭面集中,按照類別排列成一個個方陣。

  這麼多的水中動物排列在湖面上,竟然絲毫不亂,頗有章法。

  天生看得暗暗奇怪,心道:“難道這些水生動物裏也有上下階層的分別?這些魚蝦倒好像是在準備迎接即將出水的惡蛟一樣。”

  潭面上的魚蝦剛排列妥當,隨著一道黃光從潭底透射出來,隱約可以看見水面下一個橢圓形的陰影漸漸變大,飛速向水面沖上。

  “嘩啦--”一個金黃色的巨蛋浮上了水面。

  巨蛋足有一個人高,蛋殼放射出金黃色的光華,連藏身在峰頂的行動組組員也被光華刺得雙目微痛。

  巨蛋一出水面就開始旋轉起來,蛋殼內發出一陣陣“碰碰”的撞擊聲,還隱隱傳出低沉的吼叫。

  分佈在水面上的那些魚鱉蝦蟹一個個恭恭敬敬地守護在蛋殼四周,簡直像是人類中的平民百姓在等待著大人物出現一樣,恭謹而又期待。

  天生對牛天星道:“牛老師,我們要不要現在動手?”

  “不可以。”不等牛天星答話,與牛天星並肩而立的玉含萼已介面道:“惡蛟如果在半個小時內不能破殼而出,就會在殼內化成膿血,我們就可以...等一下,李鋼!”

  玉含萼話剛說了一半,一條人影已從峰上躍起,揮起一道銀光,向潭面上的金黃色巨蛋斬去...

  那條人影正是北都三鋼中的李鋼,是三鋼弟兄裏唯一成器,修煉到“質化階”的人。

  在天生沒來北都大學前,北都三鋼一直是正式男班的風雲人物,憑借著背後顯赫的家世和李鋼這個“高手”,三個傢伙在正式班裏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沒遭受過搓折。可自從天生來到後,三鋼的風頭被搶盡,這次“滅蛟行動”,天生成了捨身救助同伴的英雄,與他同隊的何昊和張大牛又成了首先發現蛟卵的功臣,三鋼兄弟卻毫無作為,李鋼一直憋著一口氣,來落翠潭的路上就打定了主意,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搶在所有人前面除去惡蛟,為北都三鋼掙回面子。

  所以蛟卵剛一出水,李鋼就迫不及待的出了手,玉含萼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耳裏。

  “真是太莽撞了!”玉含萼氣得一跺蓮足,俏臉鐵青。正想飛身去接應李鋼,忽然瞥見身邊一條淡淡的身影拔空而起,向潭面落去。

  “孫天生!”淡淡的身影正是孫天生,他在一瞬間表現出的速度令玉含萼大吃一驚,比起當日在男班見到的他,孫天生似乎功力大有進境。

  牛天星也被天生嚇了一跳,孫天生拔身而起的一瞬間,離他較近的牛天星分明感到身邊的空氣像是曾被他一抽而盡。

  “難道這小子這麼快就做到‘五氣朝元’了?”牛天星喃喃自語道:“即使是剛通過職業考試的初品劍客也不見得就能達到這個境界,連我也是兩年前才能做到啊,這小子還是不是人?”

  天下物相生相剋,在殼內的惡蛟未成形時,金黃色的外殼像是保護它的堅甲,而等到惡蛟成形後要破殼而出時,金黃色外殼就成了它的最大障礙,半個小時內如果成形後的惡蛟不能破殼而出,就會變成膿血。所以玉含萼才不急著動手,因為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惡蛟要出殼難度極大。

  莽撞的李鋼此時出手,根本就是在幫惡蛟的大忙。

  李鋼飛至巨蛋上空,將全身功力凝聚在手中長劍上,大喝一聲向巨蛋砍去。

  “砰!”

  長劍化成的銀芒與蛋殼剛一接觸,金黃色蛋殼上立時光華大盛,李鋼立刻感覺雙目如遭芒刺,一陣劇痛,同時感覺一道其猛無比的巨大反震力從蛋殼上發出,沿著手中長劍沖入了自己體內,跟著就感覺到丹田一痛,全身真氣大亂,身體不受控制的從空中向水面墜落。

  天生剛好在此時趕到,見李鋼受傷從空中落下,忙沖上前將李鋼接住,轉身飛回峰頂。

  李鋼被平放在峰頂的一塊青石上,面色慘白,嘴角血跡斑斑。

  牛天星將李鋼上下察看了一遍,皺眉道:“丹田受到重創,如果內丹不保,這小子就完了。”

  “我在抱他回來的同時用真氣穩住了他的內丹。”天生淡淡地道:“他的內丹應該不會毀掉。”

  牛天星和玉含萼對望一眼,都暗暗吃驚,天生在救人回來的同時竟然還能保住李鋼的內丹?這樣做難度有多大牛天星與玉含萼都心中有數,要替人穩住內丹本來就需消耗大量真氣,而天生竟是邊飛行邊救人,仿佛若無其事一般...

  與此同時,落翠潭上的金黃色巨蛋已起了變化。

  蛋殼被李鋼擊中的位置上先是出現了一條極細縫隙,而後漸漸向兩邊擴大。

  “咯喇喇--”一條,兩條,無數條裂縫出現在蛋殼上。

  隨著一聲雷鳴般的怪叫,金黃色的蛋殼終於四分五裂,碎成片片。

  一條頭生獨角,體下生有仿佛雞足的三隻怪爪,周身長滿了黑色鱗片的怪物出現在水面上,身體見風就長,瞬間已漲大百倍,足足有數十丈長。

  由於李鋼的莽撞,惡蛟終於破殼而出。

  水面上的魚蝦一陣騷動,卻沒有一個敢離開水面,潛回水中。

  惡蛟仰天一陣怪叫,大嘴一張,覆滿水面的無數魚蝦立即如飛蛾撲火,紛紛被它吸入口中,成了它腹中之食。

  吃光了水面魚蝦,惡蛟渾身鱗甲逆抖,身體又長了一倍,巨尾在水中一掃,只見落翠潭波湧如山,水面立刻升高三丈,滔滔銀浪,向四面灌去。

  站在峰頂的牛天星大喝道:“立刻動手除蛟!我和玉老師主攻,畢業班的學生和孫天生協助,其餘人留在峰頂接應。”說完就要飛身而起。

  玉含萼道:“等一等,水面上又有怪物來了!”

  只見從落翠潭左面的寬大水道上,湧來了無數個黑點,黑點密密麻麻排列成陣,個個都拖著一條蛇樣的長尾...

  “是那些水蟒!”何昊道:“那條長有肉冠的怪蟒也來了...”

  天生應聲望去,果然看見無數條水蟒正向落翠潭湧來,那條當日與自己大戰的怪蟒張開肉翅飛在空中,仿佛指揮千軍萬馬沖鋒陷陣的將軍,正厲叫著沖向惡蛟所在的方向。

  站在何昊身邊的梅鈴有些緊張的道:“這些就是你們見過的水蟒?它們來幹甚麼?難道是來替惡蛟助陣的嗎?”

  何昊見那條惡蛟本來在水面上耀武揚威,一付得意的樣子,此時見水蟒向它沖來,立即把身體在水面上縮成一盤,怪眼瞪著那條長有肉冠的怪蟒,口中厲叫不止,一付戒備的神色,搖頭道:“我看不像,這些水蟒好像是與惡蛟敵對。”

  玉含萼點頭道:“看來它們之間會有一場惡戰,我們先看看再說,如果現在動手,惡蛟和那些大蟒說不定會同時攻擊我們。”

  牛天星忙道:“對對,你分析的真是對,我佩服極了。”玉含萼嗔道:“你少多嘴。”

  玉含萼和何昊猜得不錯,那些水蟒正是惡蛟的敵人,本來以那些水蟒的能力並不是惡蛟對手,所以曾紛紛出逃,以求避禍。可萬沒想到那條“飛天冠蛇”也在此時出土,做了眾水蟒的首領,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在動物界也是如此,因此這條冠蛇便選了惡蛟剛剛出殼根基未深的時候率眾來攻,想要一舉消滅惡蛟。

  那些水蟒遊行迅速,轉眼已湧入了落翠潭中,“飛天冠蛇”一聲厲叫,立即有上百條水蟒同時從水面上躍起,同時用長尾向惡蛟狠狠抽去。

  惡蛟呆在水面上一動不動,等上百條水蟒的巨尾沖到,厲吼一聲,渾身大如車輪的藍色鱗甲突然豎起,水蟒的巨尾與豎起的鱗甲相遇,就像遇上了鋒利的刀斧,紛紛折斷,蟒血染紅了好大一片水面。

  惡蛟一瞬間斷了上百條水蟒的巨尾,並不肯就此住手,跟著沖入水蟒群中,爪撕嘴咬,一陣猛攻,不過是一眨眼間,上百條水蟒已全數被它殺死,落翠潭上,飄滿了水蟒的殘肢斷體。

  惡蛟一舉殺了近百條水蟒,得意已極地望著“飛天冠蛇”,厲叫幾聲,意似炫耀,又好像是在示威一般。“飛天冠蛇”連連怒嘯,又有兩百條水蟒攻向惡蛟,比上次的數量多了整整一倍。

  一場激戰,兩百條水蟒又葬身在惡蛟的利齒銳爪下。

  梅玲看得美目微紅,道:“好殘忍,那條會飛的怪蟒好像全不管同伴的死活一樣。”

  “它也是沒辦法。”何昊道:“它自知不是惡蛟的對手,只好用這種戰術消耗惡蛟的體力,自己要到惡蛟實力大降時才肯出手,以求可以一舉擊殺惡蛟。”

  天生點頭道:“想不到這些水蟒也懂得戰術,這次惡蛟的麻煩大了。”

  這次那條“飛天冠蛇”帶來了足有近三千條水蟒,其中有兩百餘條最精銳的金鱗水蟒排列在它身體的正下方,沒有輕動,其餘的兩千八百條水蟒經過兩次大戰被惡蛟殺了三百條,足足還有兩千五百條。而惡蛟雖然殺了三百條水蟒,自己也多多少少受了點浮傷,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實在是不容樂觀。

  “飛天冠蛇”性情殘忍,根本不會把同伴的死傷放在心上,怒嘯兩聲,又是四百條水蟒沖向惡蛟。

  那條惡蛟不愧是水族之王,眼看沖上來的敵人一次比一次多,不但沒有一絲懼怕,反而戰意更濃,挺身迎上沖來的水蟒,一場惡戰,四百條水蟒又死在它的爪下。

  “飛天冠蛇”巨尾一指,剩餘的兩千條水蟒同時向惡蛟沖上。

  天生看得暗暗搖頭,感覺這條“飛天冠蛇”實在卑鄙,而惡蛟倒像是人類中的英雄好漢,就是不懂得變通,只知道和那些水蟒奮戰,不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不知不覺的,天生的情感天平已傾向了惡蛟這一邊。

  這一場大戰足足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兩千條水蟒無一生還,潭水已完全被蟒血染紅,落翠潭的水面上鋪滿了一截截水蟒殘缺不全的屍體,惡蛟經過這一場劇鬥也受傷不輕,巨大的身軀上斑斑點點,盡是傷痕。

  “飛天冠蛇”見良機已到,歷嘯一聲,飛身撲向惡蛟,兩百多條金鱗水蟒也跟著飛起,同時沖向惡蛟。

  惡蛟經過連場苦鬥,體力已經消耗了大半,水族之王的自尊卻使它不肯退縮,悲鳴一聲,惡蛟騰空而起,向冠蛇與兩百條金磷水蟒迎去。

  雙方剛一接觸,兩百條金鱗水蟒同時張開大口,各自吐出一團藍灰色的霧狀物,向惡蛟罩去,“飛天冠蛇”也張口吐出那顆烏黑發光的內丹,向惡蛟頭部擊去。

  惡蛟似乎知道那藍霧與冠蛇內丹的厲害,當下不敢怠慢,忙也張口吐出一顆赤紅色碗口大小的內丹,向冠蛇所發內丹迎去,同時巨身一抖,從鱗甲下冒出無數道黃光,把那些藍灰色霧狀物擋住。

  此時惡蛟出殼不久,功力還淺,本來不想吐出自己性命交修的內丹,無奈對方步步進逼,它也只能捨命相拼。

  此時只見兩顆內丹在空中相抵,每一次碰撞都帶起震天巨響,惡蛟身在黃光保護中,與冠蛇在空中來往追逐,相互撕咬,兩百條金鱗水蟒圍在四周,偷口猝襲惡蛟。滿天都是長長的身影閃動,倒也好看。

  天生見惡蛟獨身迎戰數千水蟒,身受多處創傷還能劇鬥至今不敗,不由暗暗佩服起了惡蛟,越來越看不起那條以眾淩寡,陰險狡猾的“飛天冠蛇”,不由自主生起了出手幫助惡蛟的想法。

  此時惡蛟已漸漸不支,它在體力大損的情況下與那條“飛天冠蛇”相鬥已經大感吃力,又加上兩百條金鱗水蟒在一旁抽空偷襲,惡蛟顧此失彼,連被冠蛇的尾部芒刺射透護身黃光,受了幾處重傷。

  那護身黃光是它一口丹氣所化,隨著它體力大降,丹氣也漸漸難以繼續外放,眼看惡蛟的護身黃光越來越薄,空中那顆赤紅色的內丹也威力大降,漸漸被冠蛇的內丹克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55:07

第40章 肩負重任

   天生眼看惡蛟被群毆至此,同情之心大起,再也無法袖手旁觀,大喝一聲,同時將呂洞賓所贈的青暈劍與藍電含鋒掣擎於手中,揮舞成兩個光球,飛身向蟒群殺去...

  牛天星一跺腳,急道:“怎麼都是這麼莽撞!大家動手,我和玉老師對付惡蛟,其餘人去幫助孫天生!”

  此刻天生也顧不得甚麼非職業劍客不能使用法寶的規矩,早把“心燈”燃起,紫清火附於肌膚,把全身變得比鋼鐵還要堅硬,雙劍一抖,殺入到怪蟒群中。

  牛天星與玉含萼連袂飛起,各指著一道如雪劍光,從上而下直刺惡蛟。

  “飛天冠蛇”正在得意洋洋,準備一鼓作氣收拾了眼前大敵,從此就可以稱霸倉莽山區,忽然見金鱗蟒陣大亂,一個全身發紫的人沖了進來,手舞著一青一藍兩道光華,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眾蟒非死即傷,不由大怒,厲嘯一聲,舍了惡蛟向天生迎來,甩尾先飛出數十道芒刺,跟著大口一張,將內丹吸回,迎面向天生吐去。

  惡蛟在危急時刻忽然見到一個手發兩道光華的少年從天而降,一到就打亂了那些令自己大為頭痛的金鱗大蟒,不由暗暗感激,正想沖上去幫助天生,忽然見到兩道劍光向自己飛射而來,忙收回內丹將劍光奮力抵住。它本有靈性,看出牛天星和玉含萼和天生是一路,因此並不反擊,只用內丹抵住劍光,口裏不停地哀鳴。

  天生一面與冠蛇纏鬥,眼角瞥見惡蛟的反應,忙大叫道:“牛老師,玉老師,這只蛟好像對我們沒有惡意,請先不要下殺手。”

  牛天星與玉含萼一愣,見惡蛟果然只守不攻,眼中露出親切友善的目光,心想:“難道它真的把我們當成了朋友?”當下先停住攻擊,只把飛劍停在怪蛟頭上以防不測。怪蛟低叫了一聲,也把內丹收回,竟然乖乖地盤在了空中,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意思。

  這時何昊梅鈴等幾人也飛身趕來,向蟒群中殺入,那些金鱗水蟒早就被天生嚇破了膽,此刻又見到幾個同樣手揮光華的人殺到,哪還敢抵抗,立刻四散奔逃,只留下了“飛天冠蛇”孤單單的一個。

  “飛天冠蛇”怒火中燒,怪叫兩聲,全身鱗甲片片飛起,仿佛千萬片利刃一樣向天生削來,同時連噴出幾口黑氣,那顆內丹又漲大了數倍,向天生頭頂砸來。

  天生冷笑一聲,站在空中不閃不避,等那些鱗甲接近了自身,忽然將“紫清火”全力發動,向體外噴出,那些藍色的鱗甲一時間全被“紫清火”裹住,“劈啪”一陣亂響,竟被燒成了飛灰。

  此刻冠蛇的內丹也已飛臨天生頂門,就在內丹剛要落到天生頂門上的一瞬間,天生頭頂忽然冒出四團紫色火焰,將內丹四面裹住,落也落不下,升也升不起。

  天生沖著冠蛇咧嘴一笑,把青暈劍插回肋下,“天煞力”凝於左手,輕輕松松抓住了冠蛇的內丹。

  “飛天冠蛇”“呱”地悲鳴了一聲,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天生大笑道:“你還走得了嗎?”話落身形一閃,幻起無數道藍芒,四面圈向冠蛇,正是從突突兒手中偷學來的“百裂擊”。

  此刻冠蛇已失去了全身鱗甲,連內丹也被天生所收,哪里還能抵擋,只聽“呱”地一聲慘叫,滿天血雨飄飛,冠蛇已被這一招“百裂擊”擊成粉碎,滿天屍塊飛舞。

  天生左掌一推,發出幾十個“離火神雷”,燃起一片火海,冠蛇的屍塊隨即化成了飛灰。

  惡蛟見冠蛇被天生所誅,發出陣陣歡嘯聲,在空中對天生拜了幾拜。

  天生見它倒也可愛,對惡蛟笑了笑,道:“我們是來對付你的,只不過順手收拾了你的敵人,你不用感謝我。”

  惡蛟搖了搖大頭,忽然縱身飛向天生。牛天星與玉含萼吃了一驚,剛想出手阻止,卻見惡蛟揚起一個大頭在天生身上親熱的蹭來蹭去,嘴裏發出低低的叫聲,倒像是小孩子撒嬌。

  它的體型巨大,光是一個頭就與天生差不多大了,這麼一個巨型怪物撒起嬌來實在是滑稽,看得大家忍俊不禁。梅玲嬌笑道:“哎呀,它不是把你當成它爸爸了吧?”

  這下連牛天星和玉含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天生一時不知該如何辦才好,望著牛天星道:“牛老師,我們該怎麼處置它呢?”

  牛天星一摸腦袋,皺眉道:“這可有點難辦,總不能把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帶回北都市吧?那還不得出大麻煩?”

  惡蛟聽到牛天星的話,低吼幾聲,巨大的身軀忽然縮小,不多時變得只有二三米長,站在天生腳邊活像個乖乖狗。

  牛天星笑道:“剛說它大它就變小了,看來它是跟定你了,沒說的,你就收下它吧。”

  天生也是一陣喜歡,伏下身子摸摸惡蛟的頭,笑道:“你這麼乖,以後不叫你惡蛟了,叫你小蛟吧。”

  小蛟點了點頭,伸頭在天生腿上又來回蹭了幾下,望望天生手中的冠蛇內丹,興奮地叫了起來。

  天生笑道:“你倒是不吃虧,這就想要見面禮了?”

  小蛟低鳴兩聲,眼中露出懇求的神色。

  天生道:“好吧,就當是見面禮給你好了。”說著把內丹拋給了它,小蛟縱身而起,一口把內丹吞了下去,跟著歡嘯不止。

  牛天星拿出手機撥通了林佩起的電話,報告了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情,林佩起在電話裏要求行動組立即返回,先到國家劍學會參加盛大的歡迎會。

  天生有些犯愁,難道自己要像抱貓抱狗一樣把小蛟帶回去?那也太搞了吧?

  他正苦無良策,忽然感到自己腰間懸掛的“通靈寶玉”一陣顫動,跟著就見一道寶光從自己腰間發出,向小蛟罩去,小蛟開心地叫了幾聲,身體在寶光中漸漸模糊,隨著寶光收回,小蛟已消失不見。

  天生忙向“通靈寶玉”看去,只見寶玉中隱隱約約有一條似龍似蛇的物體存在,依稀正是小蛟,天生試著呼喚了兩聲,物體蠕動了兩下,像是在回應,天生心中大喜,想不到“通靈寶玉”竟然還有這種作用,最妙的是,多了小蛟在玉裏,寶玉的重量卻像是根本沒有增加,真是奇絕妙絕。

  天生的寶物層出不窮,大家只當不見,反正非職業劍客不可持有寶物的規定往往只制裁那些違規並造成嚴重後果的人,只要不造成某種後果或損失,沒人會主動追究。

  在牛天星和玉含萼兩名老師的帶領下,大家帶著昏迷不醒的李鋼返回了駐紮的山洞,不多時劍學會派來的飛行法器到來,全體乘員踏上了回程。

  張大牛為沒能參加行動而連連抱怨,一路上問東問西,一會兒問起蛟蟒大戰的情況,一會兒又問起天生在地底脫身的經過,天生與他說說聊聊,不知不覺已到了北都上空。

  國家劍學會門前早已聚集了大量的記者。

  無論在任何一個年代,記者這種生物都有著比狗更靈敏的嗅覺,比情報人員更強的情報意識,更具有第一時間趕到采訪現場對采訪對象狂轟亂炸威脅利誘軟硬兼施不拿到新聞誓不罷休死不暝目的敬業精神。

  因此西方有位偉大的哲人曾說過:“外星人不敢輕易侵略地球就是因為我們有著一群優秀的情報人員---記者。他們可以毫不費力地說出太陽系今年流行何種顏色的內褲。”

  一下飛行法器,行動組的成員就被無數名手拿各式攝影錄音機的記者團團包圍了,無數根或長或短或加長的麥克風肆無忌憚地伸到組員們口邊。

  “請問,惡蛟是一隻還是兩只?是公或是母?”

  “請談一下當時的戰鬥場面。”

  “請問惡蛟這樣的上古遺種算不算國家保護動物?你們做過這方面的調查嗎?本次行動有人負責嗎?”

  “國際動物保護協會已就此向你們提出嚴正抗議,請各位談談對此事件的看法。”

  “當保護人類與保護珍稀動物的理念出現矛盾時,你們如何調節這次矛盾?”

  “根據達爾文先生倡導的進化論,人是由猿進化來的,那麼各位認為惡蛟是由甚麼進化來的呢?蚯蚓嗎?”

  “即使是為了和平,殺戮也是可悲的,你們為你們的行為感到恥辱嗎?”

  “是生存,還是毀滅?”

  全體組員遭受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連番拷問,天生感到頭暈目眩,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只有張大牛如魚得水,口沫橫飛的勇敢面對采訪,不過他所知不多,談不了幾句就轉到自己如何英勇,如何玉樹臨風,還有自己至今還沒有女朋友的問題上,眾記者見他沒有多大油水,紛紛拋下他去圍攻別人。

  經過了一番你死我活,艱苦卓絕地較量,行動組成員才勉強突出重圍,殺到國家劍學會大門內,隨後而來的記者紛紛被門衛擋在了外面。

  林佩起師徒早已等待良久,見行動組到來,林佩起大步走到天生面前,用力拍了拍天生的肩膀道:“好小子,跟我來,總理等了你很久了。”

  在國家劍學會會長室裏,靠墻的長條沙發上端坐著一個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一套灰色西裝,白靜光滑的臉上架著付金絲邊眼鏡,看上去溫文儒雅,像個白麵書生。

  可是如果留心觀察,會發現中年人那仿佛半睜半閉的雙眼中時不時會發出一道光華,那不是令人心驚的寒光,而是令人看上一眼就會油然生起無限勇氣,無限希望的光芒。

  天生只看了那目光一眼,就有一種心甘情願為面前這個中年人舍生效命的沖動,似乎只要他吩咐一聲,自己就可以去做任何事。

  “你就是孫天生吧?”中年人含笑看了一眼天生:“坐下談,我已經泡好了茶等你。”中年人面前的茶幾上,放著兩杯泡好的茶,茶香隱隱透出杯外。

  天生恭謹地坐下,道:“您...你就是總理先生?”

  “在這裏沒有甚麼總理。”中年人笑了笑,拿起一杯茶喝了口道:“你可以叫我黃先生,或者叫黃叔叔也可以,呵,別愣著,喝茶,喝茶。”

  天生領命端起茶喝了一口,小心地問道:“黃...黃總理,你叫我來有事嗎?”

  “說了不用叫總理。”黃總理笑著道:“也沒甚麼特別的事,就是想見見你,林會長可是一直在我面前誇獎你呢,呵呵。”

  天生紅著臉道:“林會長過獎了。”

  黃總理道:“那可不見得,林佩起可不是輕易誇人的啊,天生,再過兩個月,‘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亞洲預選賽就要在J國開幕,我和林會長商量過,準備讓你參加這次比賽。”

  “我?”天生愣住了。自己早就聽說有這個比賽,可自己此次回到人間最主要的目的是查訪三寶,自己一心要進入職業劍壇是想便於尋找很可能是職業劍客的父親,“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雖然是世界性比賽,可畢竟只是業餘性質,自己從沒想過在這種業餘比賽上浪費時間。

  “不錯,是你。”黃總理道:“三年一屆的“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每次召開都會有近三十個國家派團參加,每個國家一般會派三至五人參賽。按我國慣例,為了保證成績,一般是從北都和南星兩所大學劍學系的學生中指派,今年的五個少年選手中,我希望有你。”

  “總理,我只不過是一名正式班的學生。”天生忙道:“有很多比我更優秀的同學,還是讓他們參加比較合適。”

  黃總理笑道:“我知道你的實力絕對在正式班的水準之上,你就不用推託了。”

  天生道:“黃總理,我還是不想參加,對不起。”

  “哦?”黃總理有些不快,敢於當面拒絕他的人實在少見,這個少年太無禮了。

  “也許你不清楚這次比賽的重要性吧?”黃總理看了看天生,加重了語氣道:“我很關心這次的比賽結果,說的嚴重一些,這次的比賽結果關系到國家的安定!”

  “國家的安定?”天生感覺黃總理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一場業餘性質的比賽與國家安定與否有何關系?

  見天生確是毫不知情,黃總理的口氣緩和了些:“這不是危言聳聽。這些年來軍方一直在爭取對國家劍學會的控制權,如果不是我和林會長一直反對,現在的國家劍學會已經隸屬軍方了。”

  天生越聽越糊塗:“軍方?”

  “是的。”黃總理嘆了口氣:“國家劍學會等同一股強大的力量,一直以來,劍學會與軍方的力量互為平衡,可這幾年來,隨著軍方的力量越來越大,軍方已不滿足僅僅是維持這種局面,幾次提出要收編劍學會,國事院不得不做出讓步,讓軍方與國家體委協管劍學會。”

  天生還是不太明白,問道:“這與“世界少年古武會”又有甚麼關系?“

  “軍方得寸進尺,以我國劍客連年在國際比賽上成績不佳為理由,反對我國選手參與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並要將現在北都和南星大學學習劍學課程的學生征招入伍,這其實是軍方為全面插手劍學會事務而邁出的第一步。”黃總理道:“林會長據理力爭,才和軍方達成了一個賭約,如果本屆比賽我國選手可以取得第一名,則軍方暫緩收編計劃,否則軍方就要照原計劃行事。”

  “最讓我擔心的是...”黃總理皺眉道:“如果我們在這次比賽上不能取得第一名,林會長一樣不會同意軍方的計劃,勢必引起國家劍學會與軍方的紛爭,結果我就不多說了,你可以想像。”

  天生的臉色變了,那種結果實在太可怕了。

  “所以這次我們一定要拿到冠軍!”黃總理霍然站起,拍了拍天生的雙肩:“這幾年來東亞的幾個古武術強國人才輩出,我們連年戰績不佳,這次要翻身,只能靠你了!”

  “我...”天生只覺黃總理的手仿佛重如泰山,這個擔子太重了,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

  “你可以。”黃總理目光炯炯地盯著天生:“這次的滅蛟事件,你做的很好,我相信你。”

  “好吧。”天生站起身:“黃總理,我會竭盡全力!”

  “很好!三天后,你和另外的四個選手會開始為期一個月的特訓。”黃總理道:“地點就是你熟悉的神工頂溫泉湖底。”

  “好可愛哦。”何曉雯看著從“通靈寶玉”中飛出的小蛟,開心地拍起手來,簡直像個孩子。

  小蛟經過這兩天在寶玉中休養,不但受的傷全好了,鱗甲上還顯現出一層氤氳玉氣,看來是受到玉氣滋養,受益非淺,不知是不是有意討好何曉雯,它變得只有小狗般大小,在何曉雯身上爬來爬去,挨挨碰碰。

  “好了好了,看不出你也會占女孩子的便宜。”天生笑罵道:“快回到玉裏去吧,不然我要吃醋了。”小蛟不平地叫了幾聲,無奈下只好乖乖的回到玉中。

  “你真是的...”何曉雯被天生說的臉一紅,嬌嗔道:“我好喜歡小蛟哦。”

  “我知道。”天生笑著把“通靈寶玉”遞到她手中,道:“我特訓完後恐怕就要去J國了,讓它陪著你保護你吧。”

  “它保護我?”何曉雯看不出這條可愛的小爬蟲有這種能力。

  “你可別小看它。”天生道:“你沒見過它發威時的樣子,如果真有危險,它可以保護你的。”

  何曉雯道:“不用了,還是你帶著它吧,我不會有事的。”

  “聽話,否則我會不放心的。”想起那個胡劍士,天生一陣心悸。

  “那好吧。”何曉雯接過寶玉,輕輕歪倒在天生懷裏:“你也要小心。”

  “哎--還是有個MM關心好啊,我怎麼就沒有人關心呢?”張大牛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

  天生笑罵道:“你這條色牛,叫甚麼?”

  “別親哥哥愛妹妹沒完沒了好不好?”張大牛故意大聲道:“大家都在陽臺上忙呢,你們兩個就好意思躲在房裏光等著吃啊?”

  擺放在陽臺的燒烤臺上,十幾串雞翅膀,香肉腸已被烤得滋滋冒油,發出誘人的香味。

  除了天生之外,何昊與梅鈴也被選中參加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明天三人就要起程去神工架參加特訓,這是為了送別三人舉辦的燒烤宴會,參加者除了天生等三人外,還有諸葛尚雲,何曉雯,與張大牛。

  “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各位,我等敬孫兄等三人一杯。”諸葛尚雲從餐桌旁站起身,搖頭晃腦的道。

  “酸,酸死了。”張大牛幾口吞下口中的肉腸,搖頭道:“我說胖子,你就說乾杯多好,還念個甚麼詩,受不了受不了。”

  天生瞪了張大牛一眼,舉杯道:“謝謝尚雲,這裏的事就拜託你了。”說完一飲而盡。

  他已將“胡劍士”之事告訴諸葛尚雲,拜託他多為留意。

  “孫兄放心。”諸葛尚雲喝乾杯中汽酒,道:“尚雲理會得。”

  張大牛看了天生等三人一眼,不無羨慕地道:“你們就好了,又能代表國家參加比賽,又可以免費旅遊,美死了。”

  何昊笑道:“再過兩個月就放寒假了,你也可以來J國啊,有甚麼好羨慕的?”

  張大牛嘆氣道:“錢呢?出國要花好多錢,你給我啊?”

  “錢的事不成問題。”諸葛尚雲笑道:“到時尚雲也必前去,大牛兄弟如願同行,路上花費尚雲負擔就是。”

  “好啊好啊。”張大牛樂得咧開大嘴道:“好兄弟啊,諸葛兄真夠朋友。”聽到諸葛尚雲肯出錢,“胖子”立刻變成了諸葛兄。

  “尚雲,我也想去...”何曉雯低低地道。

  “當然當然,曉雯若是不去,孫兄豈非要怪我不夠朋友?”諸葛尚雲哈哈笑道。

  “也算我一個吧。”冷冷的聲音傳來,樓梯口走上來面色比聲音更冷的林清。

  “林清!”何昊霍然站起,當日正是林清毀去了他苦練而成的內丹,害得他只能從頭練起。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何昊身形一閃攔在了林清面前,手按劍柄道:“這裏是我的家,這裏不歡迎你,請你滾出去。”

  林清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只是來見孫天生,你,還不配。除非你想再次從頭練起,哼!”隨著林清一陣冷哼,一股無比冷冽,無比強大的氣流從林清身體中發出,罩向何昊。氣流割膚生痛,遠非一般的五行真氣可比。

  “你--”何昊想要拔劍,拔劍的手竟然被氣流強行壓住,一時無法拔出!

  “真罡劍氣!”何昊臉色一變,暗暗叫道:“他竟然把真罡劍氣練到了無形的境界,怎麼可能,他才只有十八歲而已!”

  雖然還不是真正的劍氣,但一個年僅十八歲的人能把真罡劍氣練到無形之境,隱去了自身主修真氣的痕跡,已經是駭人聽聞,極不可能的事。

  林清竟然把不可能化為了可能。

  何昊呆呆地站著,只覺得一陣沮喪。

  “我說了,你不配。”林清輕蔑地一笑,望著天生道:“孫天生,你不想為你的朋友挽回面子嗎?我在等著呢。”

  天生緩緩站起,一言不發的走到林清面前,暗中將“天煞之力”調入奇經八脈,從全身毛孔迫發出去,迎向林清的真罡劍氣。

  “波...劈啪...”天生與林清之間的空氣立刻響起了一連串的輕微氣爆聲,散溢的氣流向四面飛散...

  何昊感到身上一輕,剛才那陣強大的壓力已消失無蹤。

  天生與林清的身體都晃了晃,各自向後退了半步。

  “這是...”林清美麗的臉上透出一抹緋紅,神色激動的道:“這是甚麼功夫,不像是五行真氣,也不是劍氣,孫天生,這是甚麼?”

  “林清,不用問了,你走吧。”天生揚了揚眉:“身為職業劍客,不該像你這樣沖動的。”

  “你的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林清像是完全聽不到天生的勸告,大聲道:“我只是要弄清楚,究竟是你強還是我強,孫天生,在你去J國前,與我一戰吧!比起與我的一戰,世界少年大會只是不夠級別的鬧劇罷了!孫天生,你的對手在這裏!”

  銀光一閃,林清已拔劍在手,指向天生。

  “我說你煩不煩啊。”張大牛連連搖頭:“動不動就拔劍,人家都說了不想跟你動手,你還沒完沒了,有病啊!”

  “大牛住口。”天生制止了張大牛,對林清道:“你走吧,我不會和你動手的。”

  “為甚麼?我可以和你去劍學俱樂部,就像上次一樣,好嗎?”林清口氣變軟,近乎是哀求了。

  “我不會和你動手的。”天生搖了搖頭:“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弄清楚,一個劍客應該為何而戰。”

  “為何而戰?”林清咯咯地笑了起來:“當然是為了勝利而戰,孫天生,你以為我林清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嗎?”

  “你錯了...”天生搖了搖頭:“我也是剛剛才明白,一個劍客是應該為了正義,為了國家,為了愛人去戰,而不是像你這樣僅僅為了勝利,為戰而戰,林清,所以我不會和你動手,接受你無聊的挑戰!”

  “無聊!你又說我無聊!”美麗絕倫的臉因激動而扭曲了,林清聲音顫抖著道:“三個月,三個月了,為了可以贏你,我每天都在努力,你竟然說這是無聊,孫天生,我...我恨你!”

  “你還是沒有明白。”天生也為林清的激烈反應暗暗吃驚:“算了,你走吧,如果你一定要戰,就在職業劍壇等著我吧,在那裏我們遲早會相遇的。”

  “好吧,孫天生,我會等著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色復雜地看了天生一眼,林清轉身離去:“你可要快一點進入職業劍壇啊,不然我會很寂寞的,孫天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7:55:39

第41章 特能晶片

   北都市郊外。舒克先生的豪宅。

  一輛超豪華的黑色“愛了牌”轎車緩緩駛進豪宅內。

  這種轎車是以百年前最偉大的科學家“愛了舒坦”博士的名字命名,憑借風,光,熱,等各類自然能催動,自身帶有鐳射護罩,車身內隱藏有一門連發式鐳射槍,必要時可在三秒鐘內轉化為戰鬥型態,整體戰鬥力相當於一輛中型鐳射坦克,並具有在大氣層內飛行的能力。

  像這種轎車,全世界也不會超過一百輛,能坐上的人非富即貴,不是大商巨蠱,也必然是一國政壇上的顯貴人物。

  車門打開,首先走下兩名身穿戎裝,腰佩一柄長劍的人,兩人目光如鷹,周身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淩厲氣勁,一下車先用目光四面掃視一番,發現沒有危險存在,才請出車裏的大人物。

  一名肩佩三顆金星的軍人走出車門,焦黃的國字臉,濃黑的眉毛,又細又長的眼睛,正是林佩起的死對頭,北都軍區司令長官,三星上將鄭霸。

  一名白人大漢從豪宅內走出,快速走到鄭霸面前,躬身道:“鄭將軍,舒克先生正在客廳等您。”

  鄭霸雙眉一挑,面上掠顯出不快的神色,微微點頭道:“好吧,我去見他。”

  舒克先生正端坐在自己的全水晶客廳中,微笑著等待鄭霸的到來。

  “啊,我的朋友,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舒克先生親熱的張開雙臂,與鄭霸熱烈擁抱。

  “不愧是A國首富啊。”鄭霸看了眼氣派非凡的全水晶客廳,不等舒克招呼,已大刺刺坐在客廳內的水晶長椅上:“只看這間客廳,就知道舒克先生是大手筆,佩服,佩服。”

  “親愛的朋友,不用繞彎子了。”舒克微笑著點燃一根雪茄煙:“我知道你剛輸給了佩起.林,應該不會有心情來看老朋友吧,說吧,找我有甚麼事?”

  “痛快!”鄭霸一拍大腿:“我就是喜歡貴國商人這種單刀直入,毫不拖泥帶水的做事風格,我這次來是要和你談一筆大生意,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親愛的鄭,你也知道我是個商人。”舒克笑著擺擺手,站立在廳內的幾名白人大漢恭身退出門外:“說吧,你要買甚麼?毒品?還是軍火?請放心說,我們在這裏說的話,就是貴國最高明的劍客也聽不到。”

  “果然痛快!”鄭霸一揮手,兩名腰佩長劍的軍人也退出廳外:“我是軍人,當然要軍火,我要貴國最先進的鐳射武器,這是清單。”說著拿出一張清單遞給舒克。

  “兩千枝最先進的護罩式鐳射槍,一百門500當那攻擊力的鐳射炮,五十輛M32主戰型光坦,十架F-30鐳射戰機...哦哦哦...”舒克略顯吃驚地張大了口:“這最少要一百億A元,折合貴國幣至少也有一千億,親愛的朋友,你確實令我吃了一驚,據我所知,貴國在三年內都不可能拿出這樣大的一筆軍事預算,這些裝備夠組建一個最先進的機械化步兵師了,親愛的朋友,你不是要征服世界吧?”

  “這是一百億A元。”鄭霸把一張銀行本票遞給舒克:“越快越好。”

  “要弄齊這些東西並運到貴國,至少也要三個月。”舒克笑道:“你知道,海關那邊需要做些工作。”

  “這你可以放心,海關那邊我會關照。”鄭霸伸出一隻手:“合作愉快。”

  “OK。”舒克笑著同鄭霸握了握手:“也祝你成功。”

  望著鄭霸離去,舒克微笑著搖了搖頭:“佩起.林,看來你的對手不只是我一個啊?”

  說完了這句話,舒克“咯咯”的尖笑了起來,拿起身邊的遙控器,按下一個紅色的按紐。

  對面的全水晶墻壁上閃過一片光華,慢慢浮現出景物...

  全水晶墻壁化成的螢幕上顯現出一個四壁泛著銀白色光華的極大房間,很多穿著白色長服的人在忙碌著,有的坐在電腦前進行著繁雜的運算,有的正面對一堆說不出名的電子器材苦思冥想。

  這是一個看上去像實驗室的地方。

  “呼叫柯納博士。”舒克道。

  一個穿著白色長服,頭頂“地中海”的白人老者出現在螢幕上。

  “舒克先生,您好。”

  “我不好。”舒克微笑道:“我已經投入了幾十億元,可到現在還沒看到任何成果。”

  “這次不會令您失望了。”柯納博士忙道:“我們已經研製出‘特能晶片’,可以使人的潛力無限爆發,安裝上晶片的人攻防能力會得到可怕的提升。”

  “哦?”舒克雙眼一亮:“給我看實驗錄相。”

  畫面一轉,螢幕上出現了一個上身赤裸的青年男子,他的兩眼射出焦燥的目光,呼呼喘著粗氣,身上的肌肉塊顫動著,像是蘊含著無限的力量。

  一輛攻擊力約為100當那的鐳射炮被推到男子面前,炮口一亮,一個直徑約有五公尺的光球向男子飛去,光球在空中迅速變大,飛到男子面前時,直徑已超過十公尺。

  男子“啊”的大叫一聲,一拳擊向光球。

  舒克雙眼亮了,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清楚地看到,那名男子的拳頭上發出了一道耀眼的有金屬質感的光芒,猶如實質。

  “鬥士之光”,這是西方拳壇傳說中當人身潛能無限升華時才會產生的“鬥士之光”啊!

  與東方通過對內能的鍛煉而取得超能力不同,西方拳術則是從外入手,通過對肉體的鍛煉和刺激,使體內的潛能得到釋放。

  在西方拳壇的歷史上,成功用這種方法發散出“鬥士之光”的,只有阿森拳王的老師唐軻先生。但唐珂卻只是個擁有A國國籍的C國人,據說曾在A國“多林寺”做過兩年僧侶。唐珂之後,即使是身為他唯一傳人的阿森拳王也沒有能夠達到“鬥士之光”的程度,唐珂傳下的“沖拳八打”阿森拳王也只能練成四打,但卻憑此橫掃了整個西方拳壇。

  “轟”

  一聲巨響,鐳射炮發出的光球被男子一拳擊中。

  螢幕上放射出耀眼的白光,男子和光球都不見了。

  大約半分鐘後,螢幕上才又漸漸顯示出景物來。

  上身赤裸的男子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鐳射炮發出的高能光球卻已消失無蹤。

  舒克先生像除電一般呆立了良久,才聲嘶力竭地高呼道:“鬥士之光,鬥士之光,這是真正的鬥士之光,太完美了,哈哈。柯納博士,我要重重獎賞你,一千萬?不不,一億,不,十億!”

  “謝謝您的慷慨。”柯納博士又出現在螢幕上:“可是,這種晶片還有一個最大的缺陷。”

  “哦?”舒克一愣:“是甚麼缺陷?”

  “因為是靠晶片全面激發人身潛力,人身力量的提升缺乏一個發展的過程,這種晶片產生作用後會對拳術家產生巨大的傷害。”柯納博士遺憾的搖搖頭:“安裝了這種晶片的拳術家發出一擊後,體內的器官,甚至是血管都會被完全破壞掉,尊敬的舒克先生,您剛才看到的那名年輕人在成功擋住光球後就死去了,我們甚至來不及挽回他的生命。”

  “可以通過改良來解決問題嗎?”舒克想了想道。

  “當然可以。”柯納笑道:“以我們目前的研究水準,大概再有三十年的時間就可以了,否則,只有一種人可以使用這種晶片,那就是修煉過東方‘內能’術的人,他們有一種叫做‘真氣’的東西保護體內器官,可以抵消掉‘特能晶片’帶來的副作用,可是據我所知,這樣的人有另一套修煉方法,應該不屑也不用靠‘特能晶片’來幫助自己。”

  “是這樣?”舒克暗暗得意,幸虧自己做了兩手準備,為了打敗C國,自己在開發晶片的同時安排貝塔去學習C國的“五行真氣”,現在看來,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很好,三天后我會和小姐回國。”舒克微笑著道:“我為你研製的晶片找到了一個合格的主人。”說著一按遙控器上的按鍵,帶著一臉錯愕神色的柯納博士在水晶墻上緩緩消失了。

  “哈哈哈...你有奇功,我卻有科學!”舒克先生發出陣陣狂笑:“我終於要改寫西方拳術的恥辱史了,C國人,J國人,還有K國人,你們給我等著吧!哈哈哈。”

  “就如大家知道的一樣,J國和K國的選手將會是你們在預選賽上遭遇的強敵。”渾身寶光隱隱的刀條臉男子厲海用淩厲的目光掃視了面前的五個人一眼:“如過把修煉過程強分為初,中,高三個階段,我國劍術屬於後發制人,越修煉到後面,其他國家的古武術越是望塵莫及,可在初,中階段我們卻不見得有優勢,就拿J國和K國的武學來說,他們“真刀流”和“正氣宗”的修煉方法務實求速,同為初級階段的修煉者,J國和K國的修煉者往往更具有攻擊力,這也是幾年來我國少年選手不敵以上兩國選手的主要原因。”

  厲海頓了頓又道:“目前還不是職業劍客的你們,雖然都有了初級的飛行能力,但因為沒有資格學習禦劍之術,戰斗方式還停留在‘半貼身戰鬥階段’,你們的近程以及中程攻擊能力較強,但遠程攻擊能力還遠遠不夠,這將是我們特訓的主要內容。”

  “從今天開始,我將傳授你們‘禦寶之術’。”談到禦寶之術,厲海精神一振:“對于一名成功的劍客而言,飛劍和法寶都直接關系到其戰鬥能力的強弱,而法寶尤其重要。要知道,修煉到一定階段的職業劍客如果不是撞上大運得到了一柄前古仙劍,其飛劍的威力往往是一定的,而法寶則不同,精準的使用法寶,利用各類法寶往往可以越級擊敗比自己層次略高的劍客,而使用法寶的方式方法就尤為重要,這就是所謂的禦寶之術。”

  坐在課桌後的天生暗暗奇怪,想不到使用法寶還要學甚麼禦寶之術,自已使用“心燈”或“通靈寶玉”時好像也沒這麼麻煩,不知厲老師說的法寶是哪一類。

  這是天生來到神工頂所上的第二堂課,“靈寶真地”被毀後,暴露了這類修煉場的危險性,劍學會一時沒有興建新的類似“靈寶真地”的修煉場所,為了這次特訓方便,北都大學臨時在神工頂溫泉湖下修建了這個進修所,一來更為隱密,二來由於這裏接近地肺之口,在空氣中濃密分佈的赤精離火之氣帶動的其他四類先天真氣都比別的地方要濃密近倍,是供修煉者潛修的好地方。

  來這裏參加特訓的除了天生何昊與梅鈴外,還有另外兩名來自南星大學的畢業班學生,一個叫張宇,體型高胖,平時不笑不說話,由於此人比較低調,看不出他的真正實力。

  另一個叫陸離,是個瘦瘦的男孩,猴形臉上的一對圓眼總是咕碌碌轉個不停,讓人不知不覺對他生出防備之心,他對“禦寶之術”看來很感興趣,此刻正瞪著一對猴眼盯著厲海,不放過厲海說的每一句話。

  “我們一般把法寶分為‘上古靈器’與‘今世法器’。”厲海道:“‘上古靈器’多是可遇不可求,是一些前輩劍仙所煉制,取材講究,煉制方法繁瑣,這類法寶往往有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歷史,本身已經有了靈性,使用起來也很簡單,不用真氣催動,只要心念一動即可,高品劍客一旦將元神與之相合,更是無往不利,但是這種靈器數量較少,根本就是無價的東西,大家不用對其抱太大希望。”

  天生這才明白,自己的“心燈”和“通靈寶玉”根本就是“上古靈器”級的至寶,怪不得對“禦寶之術”一竅不通的自己也可以輕松使用了。

  “‘今世法器’則分為上品法器,中品法器,和下品法器三類。”厲海道:“上品法器多為禦寶術登峰造極的當代高品劍客所煉制,煉制一件往往要花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可以與煉制者心靈相通,但威力比‘上古靈器’要低,功力不夠的人更無法使用。中品法器則是國家劍學會大量出品,職業劍客即可購買,一般有小宇階層次,禦寶術到達一定水準的劍客就可以使用。下品法器也是大量出產的東西,只要有‘質化階’的程度即可使用,當然,對使用者禦寶水準的要求也相應較低。”

  “厲老師,我們是不是可以在比賽時使用法寶?”陸離舉手問道。

  “不錯,為了加大你們取勝的機率,劍學會特意為你們每人準備了兩種下品法器。”厲海點了點頭:“從今天起,你們必須認真學習禦寶之術,以及熟練掌握這兩件法器的特性,為一個月後的J國之行做好充份的準備。”

  “禦寶之術?不知能不能幫助我早些弄清‘媧皇神甲’的全部秘密?”天生暗道:“J國的修煉者會是甚麼樣的人呢?真想早一天知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07:20

第42章 妖刀傳人

   百海道,J國最具特色的省份,四面環海,氣候苦寒。進入一月,這裏就成了冰雪覆蓋的世界,人們穿著各式各樣的防寒服,驅車或步行在厚厚的積雪上,響起“吱吱”的聲音,好聽極了。

  百海道的雪有名,因此有了“雪國”的稱號,在這種一年裏倒有半年時間都是風雪交加的地方,人難免會倦懶,不想多走動,閑著沒事做自然就研究起吃來,百海道的吃與它的雪一樣有名。

  除了人人皆知的“梅子飯團”與各色“拉麵”外,百海道最有名的則是海鮮,“雪培生魚片”,“薑芥汁蘸生章”,每一種都能令人垂涎三尺,吃得大呼過癮。

  而真正會吃的人,最愛的還是百海道出名的大馬哈魚籽蓋澆飯,此飯上覆用醬油、料酒精心醃泡的大馬哈魚籽,金黃色的魚籽蓋在香噴噴的米飯上,兩相輝映,吃起來極有口感,回味綿長。

  要吃最好的大馬哈魚籽蓋澆飯,一定要到百海道的紋港。這是百海道最大的港口,即使是在最冷的一月,每天也會有成隊成隊的漁船進出,各色海魚擺滿了船頭,船老大則開心地唱著百海道的名曲--“拉網小調”。

  紋港上有一條著名的“海鮮街”,街上開設有幾十家專賣海鮮的店鋪,家家都是每日清晨七點開始營業,晚上九點鐘收鋪,幾十年如一日。

  洗完最後一隻碗,村上真樹舒了口氣,開心地叫了聲“呀呼”,還擺出個勝利者的姿態。

  “村上君,工作做完了嗎?”前廳傳來一道柔美的聲音。

  “是的,惠子小姐。”村上大聲應道:“做完了,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等。”

  廚房門被左右拉開,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走了進來。

  少女身材嬌小,生了一張圓圓的臉蛋,皮膚比百海道的雪更白幾分,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黃色太空棉衫,像個美麗的布娃娃。

  少女手中拿著一個便當,笑道:“你要的蓋澆飯,村上君好有心啊,是帶給家人吃的嗎?”

  “是的,帶給爺爺。”村上真樹笑笑接過飯道:“謝謝你惠子小姐,我先走了。”

  “當心點。”惠子忙道:“那幾個人,白天沒有收到錢,恐怕...”

  “放心吧惠子小姐,我會小心的。”村上真樹聳了聳肩,一付無所謂的態度。

  外面的風雪比白天時更大了,出了飯鋪的門,村上真樹輕輕吸了一口氣,一股無形氣流從他的體內透發出來,飛落的雪花像是被甚麼東西阻了一阻,在他頭頂微微一頓,便從身邊滑落到地上。

  微微笑了笑,村上真樹邁開大步,向海港的主街上走去。

  三個剃著光頭,身穿黑色皮衣的傢伙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是三個算得上魁梧的傢伙,此刻正手按著佩在腰間的“武士刀”,沖著他“嘿嘿”冷笑。

  在當今的J國,敢於公開懸掛武士刀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國家認可的刀客,另一種就是視國家法令如無物的黑幫人物。

  “啊!”村上狀似吃驚地後退了一步,聲音發顫地道:“三位大哥,你...你們想幹甚麼?”

  三個傢伙得意地大笑起來,輕蔑地盯著眼前這只“柔弱”的獵物。

  “哈哈,知道怕了嗎?”一個傢伙冷笑著:“白天你那股英雄救美的毫邁哪里去了?哼哼,現在怎麼成了軟腳蝦?哈哈。”

  “真是見鬼。”另一個傢伙道:“哼!我們紋港三武士一向是在這裏收‘治安費’,這麼多年哪個不長眼的敢反對?你小子竟敢報警?嘿嘿,這不是活夠了嗎?”

  “不要,不要...”村上真樹連連擺手,陪笑著道:“三位大哥只要不殺我,一切都好商量,呃---這盒蓋澆飯送給各位吃吧,很美味哦,還熱著呢。”說著把手中的飯盒高高舉過頭頂。

  “去你娘的!”三個傢伙臉都氣白了,同時怒吼一聲,抽出武士刀向村上真樹砍去。

  三道雪亮的刀罩向頭頂,村上真樹卻還能笑得出來,連連叫著:“三位大哥,不要,不要。”人卻像傻了一樣不知道躲避。

  “嘩拉--嘩拉--嘩拉--”

  三把武士刀在距離村上頭頂尺餘處突然像是被甚麼阻擋了一下,先頓了下,然後猛地向反方向跳起,竟向主人招呼起來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三個傢伙的腦袋同時被反彈回來的武士刀擊中,厚厚的刀背砸出了白色的腦漿。

  接連三聲巨響,屍體倒地,三具死屍都瞪著雙眼,至死也不明白為何武士刀會招呼到自己頭上。

  村上真樹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道:“不關我的事,再見了三位大哥。”說著身形一晃,像鬼魅般消失於空氣中。

  天峽。

  位於紋港東五百里,地形險惡,柱石叢生,因為兩面山崖于此接合,介面處有一道距地面約二百七十余米的飛瀑,遠望如同江流的峽口而得名。

  天峽以雙景弛名J國,一景是高懸的飛瀑,另外一景就是四周遍生的楓樹,每當到了秋末,飛雪連綿楓葉卻還沒落盡,一片銀白色的世界中點綴著幾點紅楓,美不勝收。

  一條身影閃電般飛入天峽,順著瀑布上飛百米,射入瀑布內。

  瀑布的後面,有一個隱蔽的洞口,身影毫不停留,飛身而入。

  “真樹,是你回來了嗎?”洞內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爺爺,是真樹回來了。”村上真樹停下身形,舉了舉手中的便當:“還帶來了您最愛吃的蓋澆面。”

  “好好,到爺爺這裏來。”蒼老的聲音道。

  洞內大約有二百平方米的空間,洞壁上插放著幾枝火把,地面上擺放著一些生活必需品,有桌有椅,有櫃櫥甚至是床鋪。

  一個骨守如柴的老人正盤坐在床上,含笑望著村上真樹。

  “吃吧,爺爺。”村上真樹笑著遞上手中的便當。

  老人打開便當,風卷殘雲般吃了個精光,搖搖頭道:“老了,真是老了,如果是當年,我哪里用得著靠吃東西來維持生命呢,唉---虧了有你和我相伴,否則我這把老骨頭早就埋進黃土嘍。”

  “如果沒有爺爺,村上也早就不在人世了。”村上真數走到床邊,親熱地靠在老人身邊,七歲喪母,八歲就被後母趕出家的他,如果不是巧遇面前的老人,早就餓死凍死,更不用說會有今天這身連自己都為之吃驚的功夫了。

  “村上,我一直在等著你回來。”老人劇烈地咳了幾聲,吃力地道:“你總算回來了,總算還來得及。”

  “爺爺你...”村上真樹突然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

  “時間不多了,村上,拿刀給我!”老人叫道。

  村上真樹答應一聲,飛身取來懸掛在洞壁上的一把武士刀。

  老人接刀在手,大喝道:“五遁齊備,天下縱橫,村上,讓我看看你把五遁中最難的‘金遁’練到了甚麼程度,看刀!”說著手腕一振,洞內狂風大起,老人手中的刀已化成一片雪光,罩向村上真樹。

  “金遁!”村上真樹大喝一聲,身體由實轉虛,化成如雪光影,驟然投入到老人所發的刀光中,轉眼消失不見。

  “逆流斬!”刀光中傳來一聲厲喝,一部分刀光像是逆流江水,向老人反攻而來。

  “好!”老人手腕一偏,刀光消失無蹤,空中反攻的刀光也停了下來,恢復成人形。

  “很好,咳,咳...”老人放下手中刀,又連著咳了幾聲:“真樹,你的五遁術終于有成了,我很高興,現在可以把這把‘村正妖刀’傳給你了。”

  “村正妖刀?”村上真樹如遭雷擊,難道是大能寺之變時曾斬殺數千僧侶的村正妖刀?可無論怎麼看,這把看似普通的武士刀也不像傳說中的妖刀,一定是爺爺老糊塗了,村正妖刀怎麼會在他手中呢?

  老人似乎看出了村上真樹心中的疑惑,並起食中兩指敲在刀柄處。

  “錚--”隨著一聲脆響,老人手腕一抖,武士刀的刀身發生了奇特的變化。

  刀身突然像蟬兒的遺殼般脫落下來,村上真樹只覺眼前一亮,老人手中那把普通的武士刀“嗡”然鳴響,射出無數道刺目的寒光。

  原來那個刀身,其實不過是一個獨特的刀鞘。

  “妖之刀啊,你終于再生了。”老人哈哈一陣狂笑,把手中的“村正妖刀”拋給村上真樹道:“真樹,接刀。”

  村上真樹接刀在手,妖刀再次嗡鳴,村上真樹只覺一陣陣奇異的力量從刀身向自己體內湧入,那股力量似乎充滿了血腥,寂滅,與邪殺的味道。

  “吼--”村上真樹大叫一聲,心中忽然充滿了無限恨意,現在的他只想一戰,只想殺死敢於迎戰自己的所有對手。

  老人手一揮,刀身狀的外鞘準確無誤地飛套在村正妖刀上,村上真樹愣了愣,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

  “這把刀曾斬殺萬人,嗜血正是它的本性。村上,你的煞氣還不足以壓服他,所以在你的刀術沒有大成前,不要輕易蛻去刀鞘,這也會為你省掉很多麻煩。”老人道:“在J國,太多的刀客想得到它了。”

  “爺爺,您究竟是...”望著手中這把傳說中的妖刀,村上突然像是想到了甚麼,忙問道。

  “我就是村正妖刀的第十七代傳人。”老人緩緩道:“宮本雪藏。”

  “爺爺...是妖刀的第十七代傳人?為甚麼會?”

  “為甚麼會變成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對嗎?”老人道:“正是因為這把刀...”

  “因為這把刀?”

  “村正妖刀,J國第一名刀,孩子,你可知道有多少刀客想得到它?五十年前,為了它,我被全J國的刀客和忍者追殺。在半年的時間裏,我斬殺了四十多名刀客和忍者,最後不得不逃到C國。”老人道:“千不該萬不該的是,為了不停提高自己的功力,過於狂妄的我竟向C國的劍客挑戰,結果惹上了C國一個叫做‘暗黑劍盟’的地下劍客組織,在該盟高手的圍攻下,陰丹被重創,落到今天的下場。”

  “爺爺...”

  “說起來也不能全怪他們,這完全是我國刀客修煉方式詭異所造成的惡果...”老人苦笑道:“我們J國的刀客和C國的劍客雖然都是通過修煉打開天骨,然後吸取天地間的真氣,不同的是,他們是吸收太陽系中‘金,木,水,火,土’五星所生的五行真氣,而我們則是通過修煉陰丹煞氣打開天骨,吸取‘冥王星’所發出的邪惡戾殺之氣,陰丹煞氣越強,吸取的邪惡戾殺之氣也就越多,為了增強陰丹煞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停的挑戰強者,擊敗甚至是殺死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惹上了C國的‘暗黑劍盟’...”

  說到這裏,老人的臉上忽然泛起一陣潮紅,劇烈地咳了起來。

  “爺爺!”村上真樹吃了一驚,忙伸手去扶老人。

  “不用管我!”老人突然推開了村上真樹的手,把村上妖刀高高舉過頭頂道:“村正妖刀第十八代傳人,村上真樹接刀!”

  “爺爺你...”村上真樹猶豫了一下。

  “接刀!”老人眼中射出兩道厲芒,怒道:“我宮本雪藏的傳人,真刀流的繼承者,村上妖刀的新主人難道是這樣畏縮沒膽的懦夫嗎!拿出大和民族的勇氣來!接刀!”

  “是!”

  一咬嘴唇,村上真樹恭身接過這把傳說中的邪惡之刀!

  “好,好,好!”老人哈哈大笑:“繼承了這把邪中之邪的妖刀,你一定要成為傳說中的‘妖刀客’,村上你記住,當你可以一刀使海水倒流的時候,當你心中再也沒有愛,只剩下恨的時候,你才可以真正去掉刀鞘,使用這把妖刀。爺爺要你成為J國第一刀客,爺爺要你誅盡C國所有的劍客!你能做到嗎?”

  “爺爺...”

  “說,你能做到嗎!說!”老人的臉變成血紅色。

  “我能做到!我會成為全J國最高強的刀客,我要殺光C國所有的劍客!”村上真樹全身一震,大聲叫道。

  “好孩子,去吧,百海道不是適合你的地方,去冬晶市吧,那裏才有你成長的機會,再見了,村上...”老人臉上的紅芒退去,緩緩低下了頭...

  “爺爺...”

  洞內傳出村上真樹的嗚嗚哭泣聲。

  “村上君,你真的要離開百海道,去冬晶市了嗎?”惠子微微低著頭,柔聲問道。

  “是的,今天就要走了,謝謝你和你哥哥這幾年來的照顧,謝謝了,惠子小姐。”村上真樹猛地向惠子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村上君,請不要這樣說,哥哥的海鮮鋪,也多虧你照顧了。”惠子忙著回禮。

  村上真樹深情地看了一眼面前美麗的惠子,意味深長的道:“惠子小姐,請用心經營海鮮鋪吧,那三個混蛋應該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惠子“啊”的一聲驚叫出聲,美麗的大眼睛深深望向村上真樹:“果然,果然是你,村上君,怪不得哥哥說,你...你一定不會是個平凡的人,也許冬晶市才真的適合你吧,可...可是,百海道真的沒有甚麼可以讓勇敢的村上君掛念嗎?”

  “惠子小姐,你說的對,過去那個平凡的村上已經死了,今後,村上的名字將會響遍整個J國。”望著面前滾滾而來的冰冷海水,村上真樹忽然感到心中一陣酸苦:“我會忘記百海道,忘記這裏的事,還有...這裏的人。”

  “村上君...”兩行清淚無聲流落嬌面,惠子聲音哽咽著道:“難道...難道村上君也會忘記惠子嗎?”

  “我說過了,我會忘記這裏的一切,包括惠子小姐。”村上真樹的聲音開始變得冰冷:“忘記我吧,惠子,我們根本不是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人。”

  “可是,可是這些年,惠子不是很好的和村上君生活在一起嗎?”惠子嗚咽著道:“每天我們都是歡笑著打開店鋪,迎接客人,在這幾年裏,我們一起歡笑過,也悲傷過,村上君,難道不是這樣嗎?難道你忘記了這一切嗎?村上君?”

  “惠子,如果我留下來,總有一天會傷害到你的,讓我走吧,惠子小姐。”想起宮本雪藏說過的話,村上真樹只能決絕無情,畢竟,面前的惠子是自己深愛著的女孩,他不能令她遭受一絲危險,哪怕只是一點點。

  “我不管,我只要你留下來。為甚麼,為甚麼你突然要去冬晶,村上君,告訴惠子真正的原因吧,求你了。”惠子再次深深的低下頭去。

  “我要參加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要成為全J國最強的刀客。”村上真樹手握著村正妖刀的刀柄,豪情萬丈的道:“我要擊敗C國的選手,將來還要擊敗C國所有的劍客!”

  “這些比我們幾年的感情,比惠子還要重要嗎?”惠子含淚忘著村上真樹。

  “這些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更重要。”村上真樹忍住不看惠子紅腫的雙目:“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惠子懂了,惠子會為村上君祈福的,村上君請一定保重自己。再見了。”哽咽著說完最後一句話,惠子哭泣著向遠方跑去。

  “惠子,對不起,也請你一定保重自己啊。”村上真樹一把抹盡淚水,仰天大叫道:“C國人,我來了!”

  冬晶市。

  J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城市。

  這裏有最高行政官署,最高學府,最大的國際機場,做繁華的街市,最美麗的櫻花,最好的清酒與舞女。

  還有,在J國身份最高貴的刀客們出入的“刀客會所”。

  在J國,刀客曾經分為很多流派,有“一刀流”,“雙刀流”,“真刀流”等,隨著一代天才刀客小野蠻次郎出現,溶合百家之長創出真刀流一派,將“一刀流”佐佐木一脈以及“雙刀流”柳生一脈徹底清除出了歷史舞臺,成為J國刀術的主流正宗,像宮本雪藏就是真刀流名噪一時的高手人物。

  進入22世紀後,隱于山野的J國高手紛紛在政府號召下入世,“真刀流”也就成了J國古武術的代表。

  在冬晶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上,矗立著一座高達百層的摩天大樓,這裏就是政府出資建設的“真刀流”會所,也是J國古武學的研究中心。

  大樓底層入口處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張巨幅海報,那正是“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的宣傳畫。

  一個衣著寒酸,腰上掛著把普通武士刀,一看就像是個鄉下人的少年停在宣傳畫前看了一會,點頭自語道:“就是這裏了吧,總算找到了。”

  說完便推門而入。

  “站住!”兩名身穿保安服的大漢叫住了少年:“幹甚麼的?哦,武士刀?”

  兩名大漢對望了一眼,武士刀在如今這個年代可不是人人可以佩帶,如果不是政府認可的刀客或刀客會所的“刀道生”,擅自帶刀的人會面臨國家公訴,這個看上去土的冒煙的小子是哪根筋搭錯了,竟敢堂而皇之帶把破刀到這裏晃?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來報名!”少年抬眼看了二人一眼,兩名保安打了個冷顫,少年的目光冰冷如刀,殺機隱現。

  “呃--要報名做‘刀道生’嗎,有沒有人推薦?以前在會所學過刀術沒有?”一名保安道。

  “沒有。”

  “甚麼都沒有,還報甚麼名?小子,這裏是‘真刀流’會所,可不是你們鄉下的酒館,別開玩笑好不好?”確認了面前的少年是個毫無根基的土豹子,保安的口氣又強硬起來。

  “真刀流?我就是真刀流的傳人。”少年一臉認真的道:“再說我不是要報名當甚麼‘刀道生’,我是要報名參加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

  “你?報名參加‘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哈哈,哈哈哈。”兩個保安笑得捂住了肚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家會所的優秀刀道生想要報名參加而被淘汰?笑死我了,小子你趁早死心,本屆古武會的參賽人選已經定了,你還是回家玩狗去吧,別在這裏添亂,走開走開!”

  一邊說著,兩名保安一邊欲把少年往門口推。

  一道淩厲的殺氣忽然從少年身上發出,兩名保安同時感到心驚膽寒,伸到少年身邊的手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這小子...”被少年的氣勢所壓,兩個傢伙的額頭上慢慢滲出鬥大的汗珠,竟然同時產生了轉身而逃的想法。

  “出了甚麼事?”

  會所內走出一名身穿寬大武士服,腰配一把狹長武士刀的中年刀客。

  “松井會長...”看清了來人,兩名保安忙一臉媚笑地道:“真對不起,竟然驚動了松井閣下,是這個小子在搗亂,會長請放心,我們這就趕他走。”

  “哦...”松井濃眉微皺,敢於到這裏搗亂的人還真是少見,何況他還是一個少年?想到這裏,松井把目光投向面前這個土得掉渣的少年身上。

  “這孩子的目光...還有無形中透出的殺氣...”松井不由一驚,憑一名刀客的經驗,他判斷出眼前這個孩子絕對不是普通人。

  “孩子...”松井皺了皺粗濃的雙眉道:“你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甚麼事?”

  “我說過了,我要報名參加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代表國家出戰。”少年認真地道。

  “哦...”松井不由對面前少年產生了興趣,笑道:“你為甚麼要參賽呢?”

  “我要打敗C國的選手,總有一天,我還會打敗所有C國的劍客!”少年雙眉一揚道。

  “好,有志氣!不愧是我們大和民族的優秀子孫!”松井越來越喜歡面前這個少年了,故意試探他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代表國家參加這次比賽的選手要經過多少次考核?而且現在離大會正式開幕已經不到十五天了,人選早就定了下來,你現在才報名,又沒有高段刀客或會所推薦,恐怕是不行啊。”

  “剛才那兩個傢伙不是叫您會長嗎?”少年道:“就由您來推薦我吧。”

  “哦,我為甚麼要推薦你呢?”松井笑道。

  “因為我是最好的,我一定能取得第一名。”少年想也不想的道。

  “好小子...”松井仿佛從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那麼,總要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

  少年的手按向刀柄,四外看了看道:“在這裏?”

  “不用急,跟我來。”松井轉身向電梯口走去。

  看著少年跟隨松井進了電梯,兩個保安彼此對望一眼,懷疑自己正置身夢中...

  “就在這裏吧,只是試試你的功力,我就不啟動電腦虛擬程式了,這樣會更有趣,是嗎?”

  少年打量了一下身處的環境。

  這個房間足足占了大廈一整層的空間,房間裏空無一物,地面上鋪著細細的黃沙,自己右面墻壁上掛了幾幅寫著“武運長久”四個字的條幅,自己左邊的墻壁上則懸掛著幾十把長短不一,有寬有窄的武士刀。

  松井沒有抽出身上的刀,而是走到墻邊取了一把刀連鞘拿在手上,笑著對少年道:“你要不要選一把,應該比你身上那把鈍刀要好用哦。”

  “謝謝。”少年抽出腰間那把“無鞘”武士刀,搖了搖頭道:“我習慣了用這把。”

  “好吧。”松井笑著點點頭,雙手握住刀柄,用這把帶鞘的刀指向少年道:“出手吧,如果你能使我移動半步,就算通過了我的考核。”

  少年看看松井,把刀橫在手中卻不出招,道:“請您拔刀。”

  “好狂的小子。”松井不覺有氣,放眼整個J國刀界,敢要自己拔刀的人能有幾個?這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壓了壓怒火,松井搖頭道:“不用了,我的刀在鞘內,一樣可以贏你,動手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

  “那麼好吧。”聲音落下,少年的身體已經不見...

  強烈的勁氣破空聲響起,松井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圓形光幕,就在松井為之驚詫的瞬間,圓形光幕驟然收縮,形成一個前尖後圓的光錐體,向松井前胸刺來...

  “‘甚麼!竟然是‘真刀流’最霸道的拔刀式!速度竟然二倍於音速!”

  松井心頭大震,他精研真刀流數十年,知道少年用的這種拔刀式是最難練的一種,一旦出手對方只能硬接,否則就會招招被動,直至被斬殺。松井有心試一試少年的斤兩,以同樣的招法揮刀迎去...

  兩個光錐體在空中遭遇,發出上百聲脆響,陣陣刀風向四面散去,地面上的黃沙被刀風牽動,海潮般流動起來。

  刀風散盡,光影斂去,現出持刀互視的松井和少年。

  松井站在原地絲毫未動,少年卻被生生震退了近十步遠。

  臉一紅,少年把武士刀插回腰上,低頭對松井深深一鞠躬,道:“松井會長,我輸了,多謝您的指教。”說完轉身就欲離去。

  “站住!”松井把刀拋回墻邊,哈哈笑道:“好有趣的孩子,能令我不得不使出兩成的功力,你已經可以因此而自傲了,又怎麼能算輸呢?”

  “您只用了兩成功力嗎?”少年的臉更紅了:“我...我讓您見笑了,告辭了!”

  “站住!”松井苦笑著搖搖頭:“真不知道該說你謙虛還是驕傲,你一個無名的少年把我堂堂一個‘真刀流’會所的會長逼到使出兩成力,難道還不知足嗎?小子,你不想代表國家參加比賽了嗎?”

  “松井會長是說...”少年目中射出喜悅的光芒。

  松井點了點頭,微笑道:“好了,要參加比賽,總要說出你的名字吧?”

  “我叫村上真樹!”

  西元2179年1月10日,上午10:38分,一架渾體銀白色的飛行法器降落在冬晶機場。

  法器的門打開,走出幾十名身穿上繡著C國國旗圖案運動衫的人,超過半數的人腰間或背上都插著長劍或短劍。

  此時離“世界少年古武大會”正式開幕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C國代表團終于到來了。

  深吸一口氣,走出飛行法器的天生暗暗叫道:“J國,我來了。”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等待他的又將會是甚麼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07:42

第43章 女體之盛(聖誕特別篇)

  “破天弩!”

  一聲大喝,兩道數尺長的青光從陸離背上射出,挾著滾滾風雷之聲,向天生飛來。

  一個月的特訓果然不是白費,陸離對這件下品法器的控制已算是得心應手,長僅尺餘的“破天弩”上竟發出數尺青光,法器威力至少被摧動了60%,普通的護體真氣決難抵禦。

  天生有心用新學得的“禦寶之術”反制陸離的“破天弩”,因此並不抵禦,雙臂一張,在空中飛速後退,邊退邊觀察破天弩的“氣口”所在。

  像這類下品今世法器並無靈性可言,完全靠使用者的功力操縱。由於法器構造特殊,只要懂得禦寶的方法,有五行真氣的人就可以使用,不能禦劍的修煉者可以憑其加強遠程攻擊能力,但也正因為使用簡單,稍懂禦寶術的人一旦發現法器的“氣口”所在,就可以奪為己用,反制法器的擁有者。

  陸離見天生雙臂像大鳥般張開,面向自己飛速後退,雙目緊盯著自己的法器,知道天生正尋找氣口,可恨的是天生退速如電,破天弩竟然無法追上。不由又急又氣,忙鼓起全部真氣注入破天弩,兩道青光隨即大漲,道道伸長至數丈,飛行速度也提高了數倍,轉眼已拉近了與天生間的距離。

  正在空中飛退的天生“哈哈”一笑,就在此時停下了身形。

  兩道赤紅色氣勁從天生雙手掌心發出,在空中彎成弧形,繞過青光頭部,向青光尾處射去。

  “不好!”陸離暗叫一聲。自己這破天弩的氣口正是隱藏在尾部,這個孫天生真是個怪物,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真不知他是如何看出了破綻。

  陸離的念頭未落,天生發出的離火真氣已從青光尾部透入,兩道丈許長的青光在空中頓了頓,停在距天生不足五丈的空中。

  赤紅色光華沿破天弩內部疾行,轉眼間空中的青色光華便呈現出半青半紅的怪狀。

  這就是下品法器的最大弊病,一旦被發現氣口所在,就可能被人反制,完全不能與“心燈”那類的上古靈器相比。

  陸離緊張的額頭冒汗,拼了老命發出自己性命交修的“乙木真氣”,想要奪回法器的控制權,無奈對手實在像是深不可測的怪物,真氣似乎取之不盡,如同海潮般層層攻至,自己只能節節敗退。

  天生在地洞中得“五行之精”相助,聚頂階段的修煉早就功德圓滿,五行真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現在就是一個剛通過職業試的職業初品劍客也未必是天生對手,何況陸離不過剛修到“質化階”,還停留在後先天境界,自然不會是天生之敵。

  微微笑著,天生擊退了破天弩內陸離的最後一絲乙木真氣,望望已經通體轉為赤紅的兩枝弩箭,笑道:“陸離,你輸了。”

  陸離臉漲的通紅,瞪著猴眼道:“見鬼,你真是個妖怪。”

  “哈哈,你現在才知道他是妖怪嗎?輸得不冤啊。”空中傳來何昊的笑聲。

  幾條身影從遠處空中飛來,正是玉含萼,牛天星,厲海三位老師以及何昊與梅玲等人。

  天生忙收回真氣,任兩枝破天弩飛回陸離處,道:“陸離的禦寶術也很厲害了,我差點被破天弩追上,想想真是驚險。”

  “不用謙虛了,我牛天星教出來的學生當然是人中之龍了。”牛天星大為得意,笑著拍拍天生肩膀,沖玉含萼擠了擠眼道:“玉老師,你說是不是?”

  自從那日潭邊互訴後,玉含萼對牛天星已不再惡聲惡氣,聞言只是白了他一眼,道:“自己誇自己,害臊不害臊?”

  厲海見狀笑道:“牛老師說的不錯,天生的表現確實很好,連我也吃了一驚,不過各位同學的表現也都可圈可點,陸離只所以會輸,其實還是吃了功力不足的虧。”

  牛天星道:“不錯,今天這場訓練實在是精彩,這也多虧了玉老師的提議,在空中訓練既便於同學們發揮又不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窺測,俺老牛佩服。”自從上次山谷潭邊一訴衷腸後,牛天星發現玉含萼對自己的態度大為轉變,感激美人恩深之餘,當然忘不了適時送上一記馬屁。

  J國臨時設立的“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組委會”為各個參賽國家的代表團提供了良好的住宿與訓練場地,其中也包括專用於賽前訓練的大型電腦設備,但玉含萼擔心在程式中訓練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窺測,所以提議在冬晶市的高空中進行訓練,果然效果良好。

  玉含萼嗔道:“別廢話了,離休息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大家該回去做賽前研究了。”

  金座。

  冬晶市最繁華的商業街,在這條舉世聞名的街道兩旁,百層以上的摩天大樓比比皆是,J國一流的百貨公司與現代化大賣場均建設於此,入夜時分,各色霓虹燈光交相輝映,恍如人間天上。

  天生等便被安置在位於金座大街的“真刀流”會所第十一層,除了C國代表團,這一層還安置了K國代表團。

  包括C國代表團在內,“真刀流”會所內共安置了來自亞洲各處的共計十二個代表團,各個代表團在正式開賽前並不碰頭,各自在暗中秘密訓練。

  果如那位胡劍士所言,玉含萼身後那個神秘組織的力量不容忽視,玉含萼竟然在軍方指定下成了C國代表團的領隊之一,牛天星得知心上人成了領隊後,死纏活纏陸永業良久,終于如願以償得與佳人同行,準備在異國他鄉開始他的“追美行動”。

  想到這裏,天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玉含萼,她的神秘身份使他不由想起至今還在青毗壺中凝煉元神的柳依依。

  “現在我們先來看一看參賽各國的情況。”玉含萼用手指了指墻壁上顯現出來的一堆資料道:“亞洲的修煉者其實分為五大系統,分別存在於我國,J國,K國,以及I國和T國。其餘的亞洲各國都是受到這五大系統的影響,但卻不能自成體系,古武水準也較低,根本不會成為我們的對手,他們來參賽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觀摩學習,對他們不用擔心。”

  “下面我們就來研究下我們真正的強敵,J國K國I國和T國。”玉含萼用手指了指,墻壁上的畫面一變:“首先是與我國並稱東亞三虎的J國,J國的修煉者以刀客和忍者為主,忍者早年是專責暗殺的修煉者,出手陰毒狠辣,應該不會出現在這類業餘比賽上,大家要注意的是刀客...”

  詳細地介紹完J國刀客的情況,玉含萼走到座位上坐下,把解說權交給了牛天星。

  “各位同學,除了J國,大家還要小心K國的選手,因為...”牛天星轉了下墻上的畫面:“K國的正氣宗,其實與我國劍客同出一脈!”

  聽到這裏大家都吃了一驚,K國的正氣宗竟然與劍客同出一脈?

  “我國今天流行的劍術,其實出於古代的玄門,今天的劍客準確說是玄門方士的一種。”牛天星頓了頓道:“古時玄門的方士分為‘劍’‘丹’‘斷’‘靈’‘咒’‘勘’‘陣’七個分派,分別擅長劍術,外丹法,命相算術學,通靈學,符咒學,風水學,奇門遁甲等,基本上各精一門,當然也有天才類的人物兼通數門。今天的劍客就是古時方士中的‘劍’派。”

  天生暗道:“原來如此,壺中叔叔和後羿前輩都能預知未來,應該算是兼通數門的人物吧?”

  只聽牛天星又道:“七派中真正能靠修煉真氣內丹益壽延年飛升青冥的其實只有‘劍’派,其餘六派雖然各有所長,但都不是玄門正宗,像‘斷’‘勘’兩派乾脆就只能做做算命先生和風水先生,因此隨著劍學的昌興就漸漸在我國消亡了。想不到的是,其中的‘咒’派卻傳入了K國,成了今天的正氣宗。”

  “既然正氣宗不過是在我們國家消亡的‘咒’派,還有甚麼可怕的呢?”一臉猴相的陸離道。

  “如果因此而小看他們,那就完全錯了。”牛天星一臉嚴肅地道:“咒派雖然不練內丹和真氣,但卻會鍛煉一種叫做‘念力’的奇特力量,與符咒相結合後就可以調用分散於空氣中無處不在的五行真氣,從而產生強大的攻擊與防禦能力,K國正氣宗確實出過一些了不起的人才,早就把當年的‘咒’派發揚光大,已經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牛天星頓了頓又道:“由於他們一半是憑借符咒的力量,所以初學時就會進步神速,如果同樣是初學者,修煉劍術的人對上正氣宗的傳人往往會吃大虧,這是我們最擔心的。”

  “要擔心的不只是他們...”厲海站起道:“I國與T國的古武學也分別有千年以上的傳承歷史,各有其獨到之處,對他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聽到這裏,陸離等人臉上不由露出擔心的神色,天生卻大感興趣,暗道:“憑借念力和符咒發動五行真氣的正氣宗?同樣是傳承千年的各國武學?不知道進入先天境界後可以任意吸收外界真氣的我和他們比起來,會是誰更強一些呢?”

  “孫天生?”松井把手中的資料輕輕放在桌面上,道:“你肯定是他使離奇升高的世界溫度恢復了正常?”

  “嗨!”一名身穿武士服的J國人雙腿一併,低頭道:“是的。而且不只是這樣,根據我們的調查,在前段時間C國的出蛟事件中,這個少年也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

  “哦?”松井皺了皺眉道:“他的實力大概到了甚麼程度?清楚嗎?”

  “會長大人,據我們估計,他的實力應該已接近我國的職業初段刀客,絕對不容低估。”面前的J國人道。

  “很好,這樣一來本屆比賽一定會更加精彩了。”松井嘿嘿笑道:“我真正擔心的不是對手太強,而是對手太弱啊,哈哈,哈哈。尾田,我對這個叫孫天生的J國少年越來越感興趣了。”

  “大人,三天后會在上苑公園舉行大賽前的開幕式,到時您就可以見到各國的參賽選手了,包括這個孫天生。”尾田道。

  “哦,上苑公園嗎?是個美麗的地方啊。”松井悠悠地道,輕輕抽出肋下佩帶的武士刀,雙手握定刀柄,刀尖指向前方。

  “想不到啊,孫天生竟然引起了松井先生的注意嗎?”一個聲音從門外透入,用的竟是標準的J國語言。

  不等松井開門,一道白光閃過,室內已多出了一個人。

  來人身著一套醬紫色日式西裝,生得又高又瘦,頭上戴著一頂不合時宜的黑色圓形禮帽,長形馬臉上的那對黃豆眼溜溜打轉,正微笑著看向松井。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馬上校!”松井哼了聲,將武士刀重重歸入鞘中,顯然對來人的闖入方式有些不滿。

  “怎麼?松井先生不歡迎我來嗎?”馬上校嘿嘿笑著,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沙發上:“應該不會吧?我是你的朋友,我們有共同的利益。”

  “當然歡迎”松井嘿嘿地笑起來:“馬桑,將軍好嗎?”

  “在不到五年的短短時間裏,將軍已經控制了C國五大軍區中實力最強的北都軍區。”馬上校臉上露出一絲崇拜的神色:“C國最強的光化部隊也有七成在將軍的控制下,松井先生,我們的宏圖大業已觸手可及了,哈哈哈。”

  “友西友西!”松井精神一振:“將軍發動之日,我‘真刀流’上下必當全力效命。”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馬上校搖了搖頭:“C國國家劍學會一天不除,將軍就一天不能放心,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是為了這次比賽嗎?”松井笑道:“看來將軍不希望貴國選手獲得好成績啊。”

  “上次的出蛟事件已令將軍大失顏面,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劍學會再得意了。”馬上校冷哼一聲,森森寒氣從體內溢出:“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此事,只有使劍學會選出的少年選手輸掉這場比賽,將軍才有收編劍學會的理由。”

  “將軍最擔心的人,應該是C國選手中的孫天生吧?”松井道:“據我所知,這個孫天生近來是出盡了風頭。”

  “不錯,有他存在,貴國的選手恐怕很難取勝。”馬上校道:“因此,我不會讓他活著參加復賽。”

  松井臉上露出不快的神色:“馬桑太小看我國的選手了,這是對我國最大的侮辱!”

  “很抱歉松井先生,我們雖然還不瞭解孫天生的真正實力,但兩次重大危機的解決都與他有關,為了我們的大業,將軍只能這樣安排。”

  “等等。”松井道:“我國選手一定可以打入復賽,如果孫天生他們也可以進入復賽的話,我希望我國選手可以與他有一場公平的較量。”

  “松井先生!”

  “你不用著急。”松井擺了擺手:“我國與C國都派出了五名選手,要分出勝負的話很可能會花去一兩天的時間,如果我國選手無法遏制貴國選手的話,你們再動手也不遲。我對我國選手很有信心,或許根本不用你出手,這一次馬桑就當是來J國旅遊好了,哈哈。”

  馬上校暗暗搖頭,有些無奈地道:“好吧,但願如此。”

  松井哈哈大笑:“多謝了,馬桑遠來是客,中午就由我來盡地主之誼,請馬桑享受我國的美女吧。”

  馬上校嘿嘿地笑了起來,黃豆眼中射出淫靡的光芒。

  天生等在這段時間裏除了瞭解各國選手的資料,就是各自埋頭苦練,以求在比賽前達到最佳狀態。無論古今,即使是可以禦劍攻敵的劍客,除用飛劍法寶攻擊外也要注重貼身搏鬥,對於還不能禦劍的修煉者而言,貼身技擊術就更顯重要了,除了天生以外,何昊等四人每人都有較高的技擊修養,每人每日苦練不停。

  天生只看了幾眼,就知道擁有“聖魔意識”的自己無須在此類貼身技擊法上浪費時間,提升本身功力才更加重要,只是苦於不知下一步該如何修煉真罡劍氣或劍氣,每日只能用內視法觀察體內真氣與第九脈中“天煞之力”的情況。

  此刻的天生已可吸收外界真氣,體內真力用之不竭,早已無須靠融合“天煞力”來增加自身真氣含量,但卻發現在用離火真氣攻敵時如果溶入一定量的天煞力,攻擊力量則會大增,雖然比不上單獨調用天煞力的威力,卻可以久戰,不像單獨調用天煞力時經脈會受到極大的沖蕩,難以持久。

  天生興奮之餘也曾拿出玉簡觀看,希望可以參透“斬天劍法”的一招半式,無奈這套劍法是“飛劍技擊術”,並非普通的劍法,天生此刻還不能禦劍,根本無法修習,雖然有聖魔意識相助,也只能是望洋興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已是天生等來到J國的第四天,兩天后就是“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開幕的日子。

  為此三位老師特地給五名小選手放了一天假,權做大賽前的放鬆。

  天生好靜不好動,原本想借這一天假期多做些賽前的準備工作,可陸離卻是個好熱鬧的人,叫著要出去遊玩,梅玲畢竟是女孩子,也對出遊大感興趣,何昊當然是無條件順從心上人。在三人的鼓動下,本不想出外的天生與張宇為了不掃大家的興,只好同意,五人換上了普通的J國服裝,離開了“真刀流”會所。

  金座大街的兩側有無數條小巷,只可步行,禁止車輛進出,是冬晶市有名的“步行者天堂”。

  在這個天堂裏,有大大小小的小吃鋪,咖啡店和酒吧,還有女孩子最喜愛的小飾品商店,梅玲逛了一家又一家,興致越來越高。

  天生暗暗嘆氣,心道:“看來女孩愛逛街是天生的,就算修為再高也沒用。”陸離卻忍不住叫起來:“梅玲大姐,拜託拜託,停下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梅玲“呸”道:“你這只猴兒早就可以辟穀了,還吃甚麼東西呀?”

  陸離道:“當然不是了,辟穀只不過可以做到肚子不餓,並不妨礙人家品嘗美食,梅大姐啊,你到底明不明白,品嘗各地美味是我的愛好,享用佳餚是我的權利...”

  “好了好了。”梅玲笑罵道:“直接說你是條饞蟲就好了,我們現在就去吃東西總成了吧?”

  大家說笑著,步入道旁一家裝潢精美的餐館中。

  這是一家中等規模的餐館,質地優良的榻榻米上,整齊地排列著不下三十張長方形條桌,墻壁上懸掛著一些飯食名牌,洋溢著典型的J國風格。

  餐館正中部分擺放著幾張較大的飯桌,木質也顯得極為優良。陸離大步走上前去,在飯桌旁坐下,笑道:“這幾張桌子又長又大,竟然沒人坐,真是奇怪啊。”天生等跟著坐下,見這會餐館內也上了有五六成的客人,卻沒有人到這幾張較大的餐桌旁就座,不由都感到奇怪。

  四面的客人見是幾個少年男女坐在了這張餐桌旁,一個個臉上露出既詫異又興奮的表情,有些人已低聲議論起來。

  一個生像彪悍,頭纏白巾的J國大漢匆匆走來,向天生等鞠了個躬,烏裏哇拉用J國語說了幾句話。

  修到“質化階”後不但體質會得到大的提升,智商及學習能力也會成倍增長,天生等來J國前便學習了一些J語,學習時間雖短,卻可以聽說一些簡單對話,那大漢的話意是說:“尊貴的客人,歡迎各位的光臨。”

  幾人對望了一眼,心道:“J國人倒是蠻講禮貌的,真是夠客氣的。”

  那名大漢揮了揮手,立即有兩名美麗的J國少女端上了茶來,給每個人倒了一杯。

  大漢又鞠了個躬,帶著兩名少女退了下去。

  陸離看得直了眼,用J國語叫道:“嘿,等等,我們還沒點菜呢。”

  那名大漢笑著搖搖頭,向餐館內堂走去。

  “奇怪了...”陸離百思不得其解,望著面前的茶水道:“難道這裏不是飯館是茶館?”

  天生也覺得奇怪,四周食客面前的飯桌上都擺放著食物,這裏是飯店無疑,可為何這名大漢不等客人點菜就離開了呢?這樣做生意的方法還真是初次得見。

  眾人正在疑惑,忽然一陣悠揚的音樂聲響起,只見從餐館內堂款款走出四個身披透明紗衣,腿著肉色長襪,足登白色高跟皮靴的美麗少女,四個少女面含微笑,玉肌若隱若現,個個活色生香。

  一個長約一人的寬大銀盤被四名少女高舉空中,一陣陣食物香氣從銀盤中不時發出,令人垂涎欲滴。

  店裏的客人見到這般場面,立刻一陣騷動,有些人用手中竹筷敲擊著面前的碗盤,竟然引吭高歌了起來。

  天生向那銀盤上望去,只見銀盤上仰臥著一名渾身赤裸,身上覆滿了各色食物的絕色美少女,雪肌玉膚與各色食物交相輝映,耀眼生花。天生萬想不到竟會在飯店裏見到這樣的場面,不由臉一紅,道:“這...這是幹甚麼?”

  “女體之盛!”何昊道:“真想不到竟會在這裏見到。”

  “女體之盛?”天生道:“是說銀盤上的女孩子嗎?”

  “是的。”何昊點頭道:“這是J國戰國時代興起的一種變態飲食法,當時的幕府將軍與高級武士都好此道,常常把各種食物甚至是飲品放在洗浴幹凈的全裸美女身上,邊欣賞美女邊飲食...”

  “真是變態!”天生怒道:“難道就沒人管管?”

  “在J國維新變革時代這種惡俗曾經被抑制,但從21世紀開始卻又死灰復燃。”何昊搖搖頭道:“沒有辦法,在J國女性的地位一向低下,即使是進入了22世紀仍是如此,現在這種女體盛在J國已經成了某些餐館吸引客人的手段,而且價格昂貴,一般人消費不起。”

  天生看看面前的大桌,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張桌子是給享用女體盛的客人專用,怪不得那名J國人不讓我們點菜,菜式根本是安排好了的。”

  舉著銀盤的四名少女緩緩走到桌前,同時曼聲唱著:“哦賽羅羅賽哦賽羅羅賽,哦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哦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

  陸離看得目不轉睛,情不自禁地道:“不走不走,我留下來。”

  天生又好氣又好笑,這四名J國少女唱的歌曲分明是流傳在C國某少數民族的一首老歌,想不到竟被她們拿來就用,J國人這種“兼采他人之長,拿來化為己用”的本事真是了不起。

  悠揚的歌聲中,四名少女把上載裸女的銀盤輕輕放在桌上,沖天生等媚媚的一笑,就要恭身離去。

  梅玲看得滿臉通紅,忙轉過頭去不敢去看桌上的少女,天生怒道:“等等,我們不要...”

  話剛說了一半,何昊打斷天生道:“先看看再說。”說著指了指桌上的少女。

  天生不明何昊的用意,只見盤上的少女烏發如雲,玉肌賽雪,胸前雙乳及下體私處雖被食物蓋住,那道深深的乳溝及一雙修長的美腿卻令人情難自禁,天生不敢多看,低聲道:“看甚麼,你就不怕梅玲生氣?”

  何昊低聲道:“你看少女的眼睛。”

  天生聞言向少女面上望去,只見少女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無限惶急的神色,隱隱現出淚光,四肢卻顯的僵硬無力,好像是被人所制。

  天生心中一動,伸出手指搭住少女腕脈,鼓動一絲真氣送入她體內。果然發現少女經脈有鬱結現像,氣息無法貫通,但卻不像是被人用真氣控制,有可能是藥石的作用。

  肚裏暗罵卑鄙,天生暗將真氣在少女體內運轉一周,將她各處經脈一一沖開,那名少女“嚶嚀”一聲,嬌軀微顫。

  何昊笑著點點頭,用J國語道:“小姐,你還好嗎?”

  少女此刻全身赤裸只憑身上的食物遮羞,因此動也不敢動的躺在銀盤上,低低的說了句:“救救惠子。”兩行清淚已無法控制地落下粉頰。

  按J國現在的法律規定,充當“女體盛”的女孩必須是出於自願,禁止任何人用任何方法強迫,因此身上覆滿食物的“女體盛”通常都會配合食客進食,在食客進食時不會發出任何聲音。這名少女竟然低聲求救,聲音雖然低,卻被不少顧客聽到,餐館裏立時起了一陣騷動,客人們大聲指責起這家店的老闆來。

  只聽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先前那名頭纏白巾的彪形大漢帶著數名身穿白色廚師服的男子向天生等走來,手中拿著菜刀面棍,一個個的臉上殺氣騰騰。

  店中的客人見勢不妙,忙紛紛離去,免得惹禍上身。

  “請各位離開。”大漢揚了揚手中菜刀:“我可以不收各位的錢。”眼看醜事敗露,大漢只想天生等快些離開,擺出付兇神惡煞的樣子不過是想天生等人知難而退。

  天生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以大漢為首的這幾個人不會任何武技,因此也懶得理他,身體一晃,忽然在大漢面前消失不見,等再次出現時手中已多了兩件白色廚師服。

  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大漢一眼,天生一掌掃去少女身上的食物,將白色廚師服拋給她道:“惠子小姐,先將就穿上這兩件衣服吧,然後告訴我們這些人的罪惡。”

  那名大漢愣了愣,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叩頭如搗蒜地大叫道:“刀客老爺,刀客老爺,饒命,饒命...”在J國人的印像中,只有刀客才會有天生這樣神出鬼沒的身手,大漢臉都白了,只懂得大叫饒命。

  天生冷冷地道:“要饒命很容易,但你必須說出一共用藥物害了多少個女孩,還有,那是一種甚麼藥物,竟然會使人喪失行動力?”

  大漢茫然搖頭道:“藥物?甚麼藥物,我不知道。”

  不等天生發話,陸離已大聲罵道:“放你娘的連環屁,你不知道誰知道?快說!”

  大漢看看叫惠子的少女,惠子此刻已穿上了那兩件廚師服,怯生生地站在梅玲身邊。叫起撞天屈來:“該死的混蛋啊,害死老子了,不是說永遠都不會動的嗎?怎麼又能動了?”

  陸離“砰”地給了他一腳,罵道:“你娘的,胡說八道甚麼?”

  大漢一連聲的叫屈:“就買了她一個啊,鬼知道是甚麼藥物,又不是我下的。”

  天生道:“惠子小姐,請你告訴我,是不是他用藥迷倒了你?”

  惠子搖了搖頭道:“不是,是在冬晶車站遇到的壞人迷倒了我,後來...後來我就來到這裏了。”

  天生心道:“看來這傢伙倒是沒有說謊。”便對那大漢道:“你跟那些人有甚麼交易?他們是些甚麼人,在哪里,說!”

  大漢苦著臉道:“我也是第一次跟這些人打交道,怎會知道他們是誰?而且也就...就買了她一個,那些人說她是全身肌肉硬化的病人,最適合做女體盛,我貪圖價格便宜,就買了她,我該死,我該死,各位大人饒命。”

  何昊冷冷地道:“沒人要你的命,但你要老實告訴我們,像她這樣的少女你這裏還有幾個?”大漢叫道:“還幾個?一個就夠麻煩了,哪還敢有幾個啊?”

  何昊使個眼色,張宇陸離進入餐館內堂及廚房仔細搜查了一遍,果然沒發現有其他類似惠子的少女在。

  天生道:“看來你還算老實,這次就饒過你,我們要帶走惠子小姐,你有意見嗎?”

  “不敢不敢...”見天生肯放過自己,J國大漢已是喜從天降,哪里還敢留難惠子,只顧在地上磕頭不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08:06

第44章 初戰村上(上)

   眾人帶著惠子回到居處,梅鈴親切地拉著惠子到自己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又拿出自己的衣服給惠子穿上,當惠子再次出現在天生等人的面前時,眾少年不由眼前一亮,陸離叫道:“哇,美女哎,天生,這次咱們英雄救美,在異國留下了一段佳話,該怎麼說來著?啊,是‘苦命女流落風塵,小英雄援手救美’。”

  眾人都笑了起來,連一貫不愛說話的張宇也笑著搖頭道:“不好,欠妥。”

  天生笑罵道:“去你的,甚麼苦命女流落風塵?你是老電影看多了吧?”

  天生等是用C國語交談,惠子雖然聽不懂,卻從神色中看出這幾個少年正在談論自己,不由一陣害羞,原本就是粉紅色的俏面變的更紅了,低頭紮入梅玲懷中,嬌羞不勝。

  “你們還不住口,誰再欺負我的好妹妹我第一個不放過他。”梅玲瞪了眾人一眼,輕輕摟住惠子道:“好妹妹不怕,有姐姐幫你。”

  女孩子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這才沒多久時間,兩個女孩已打的火熱,倒像是相交了幾十年的好朋友一般。

  眾人忙止住笑,天生用J國語問道:“惠子小姐,你不是冬晶人吧?你來冬晶有甚麼事?”

  惠子猶豫了下,才道:“我住在百海道,我來冬晶是...是找人。”

  何昊“哦”了一聲,道:“你有朋友在冬晶?他為何沒去車站接你?難道你與他沒有聯系嗎?”惠子是在車站被人用藥迷倒,如果她要找的朋友在,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所以何昊才有此問。

  惠子紅著臉點頭道:“他...他不知道我來,我也不知道他在甚麼地方...”

  眾人都是一愣,冬晶市這樣大,如果不知道要找的人在何處,那和大海撈針有何區別?看惠子一付嬌羞的樣子,難道她是來找男朋友?可如果是她的男友,兩人又怎可能沒有聯系?

  梅鈴低聲在惠子耳邊道:“他是誰啊,是不是惠子妹妹的心上人呢?能不能告訴姐姐?”惠子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惠子也不知道,但是自從半個月前他離開了百海道來到冬晶,惠子,惠子就總是會想起他,忍不住要來找他,梅姐姐,他算是惠子的心上人嗎?”

  “當然算了傻妹妹。”梅玲低聲笑道:“他叫甚麼名字,姐姐一定幫妹妹找到他。”

  “他叫村上真樹...”惠子輕輕低下頭去。

  “村上真樹...這個名字好熟啊。”陸離叫道:“好像是在哪里聽到過。”

  天生等也感到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聽到過,大家都皺起眉來苦苦思索。

  “村上真樹!是他!”一向寡言少語的張宇拍拍後腦,叫道:“本屆古武術大會J國代表團的選手村上真樹!”

  “是他!”何昊不由一驚:“J國隊的主將?”

  天生等都曾看過參加本屆大會的各國選手資料,被張宇一提醒,立刻想起了村上真樹這個人。

  “我靠,不會這麼巧吧?”陸離上下打量著惠子道:“你來冬晶是來找他?他可是我們的敵人呢。”

  “村上君是你們的敵人嗎?”惠子有些吃驚地道:“你們都是很好的人,村上君怎麼會與你們為敵呢?”

  天生笑道:“惠子小姐請放心,就算我們是敵人也只是在比武大會上,你肯定你認識的村上真樹來參加這次大會了嗎?”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不少,天生生怕搞錯了對像。

  “村上君為了參加一個大會才來的冬晶市...”惠子道:“他說要打敗C國的選手,將來還要打敗C國的所有劍客。”

  天生聽得一愣,這個村上真樹和C國哪來這麼大的仇恨,為何說要打敗C國的所有劍客?

  “他娘的,真是太狂了!”陸離罵道:“我非好好教訓這小子不可。”

  “是...是惠子說錯話了嗎?對不起。”惠子見到陸離的反應,忙鞠躬賠禮。

  天生瞪了陸離一眼,道:“惠子小姐,我們就是C國的選手,也就是村上君誓要打敗的人。”

  “啊,那真是對不起了。”惠子一臉的不安,又向眾人深深鞠躬。

  “這不能怪惠子小姐。”天生微笑道:“村上君所在的J國代表團就在這棟大廈的第十三層,我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找到他。”

  “真的?”惠子開心地道:“謝謝你,謝謝你們,我會對村上君說你們都是好人,要他和你們做朋友。”

  天生笑笑道:“我們走吧。”

  主辦國的選手果然得天獨厚,大廈十三層只安排了J國代表團一個團,不像其他國家的代表要與別國選手共用一層。

  走下電梯,面前便是寬闊的大廳,廳內的佈置簡單明快,墻壁上高懸著數十幅J國刀客的肖像,與天生當日所到的“華隆劍學俱樂部”倒是有幾分相似。

  大廳左側有一條通道,看來是通往選手住處的樣子,眾人舉步向通道行去。

  “站住!”兩名站立在通道入口處,身著J國武士服的男子伸手攔住了眾人,看清天生等胸前佩帶的選手標志後,兩名男子面色一肅,恭謹地道:“各位選手,這裏是J國代表的居處,各位是否走錯了地方?”

  “沒錯。”沒等天生開口,陸離已大聲叫起來:“我們來找村上真樹那個傢伙,快叫他滾出來!”

  兩名男子面色一變,正要開口,天生已笑著道:“很抱謙,是我的同伴太性急了,二位先生,我們要找貴國選手村上真樹。”說著指了指惠子道:“這位小姐就是村上君的女朋友。”

  兩名男子看看惠子,臉色緩和了不少,一人面露難色的道:“對不起,按照規定,我國選手在比賽前不能接觸外人,就算是村上選手的女朋友,恐怕也不能破例。”

  “你們的腦筋是不是有問題?”陸離忍不住又叫了起來:“既然是女朋友,當然就不是外人,那叫自己人,而且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自己人難道也不能見?”

  兩名J國男子小聲商議了一會兒,其中一人搖搖頭道:“我們無法肯定這位小姐是不是村上選手的女友,因此不能讓你們見村上君。”

  這下連天生也不由有些動氣,道:“惠子小姐從很遠的百海道來到這裏,請二位行個方便好嗎?”

  兩名男子搖了搖頭,道:“對不起,各位請回吧。”

  “你娘的,今天我們非見到那個狂妄的傢伙不可!”陸離冷哼一聲,雙目中精光暴射:“不想挨揍就給我滾到一邊去!”說完挺身而上。

  “八格!”兩名男子抽出腰間武士刀,刀尖指向陸離。

  “發生了甚麼事啊?是比賽提前進行了嗎?”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響起。

  天生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在自己身後三四米處,正飄浮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留著綠色短發,身穿天藍色運動衫的少年,正輕飄飄的浮在距地面三四尺的空中,嘿嘿地笑著。

  少年臉上露出一付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神情,歪著頭抱著雙肩,擺出個觀戰的姿態道:“怎麼不動手?不用給我面子,快打快打。”

  給他這樣一來,兩名J國男子與陸離都失去了動手的興趣。

  一名J國男子收回武士刀道:“是三井選手嗎?您怎麼又偷溜出去了?這讓我們很難做。”

  被稱為三井的少年吐了吐舌頭道:“兩位就當沒看到我吧,唔,誰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了甚麼事?”說著望望天生等人,雙眼一亮道:“C國的選手到這裏來幹嗎?”

  “他們要見村上選手,可這不符合規距。”一名男子道。

  “又是規矩嗎?真是沒趣。”三井聳了聳肩,問天生等道:“是你們要見村上那個變態的傢伙?恩,找他有甚麼事?”

  “請不要這樣說村上君,他不是變態!”一直沉默不言的惠子突然道。

  “呃--女孩子啊,這個,對不起。”三井尷尬地笑笑,用手摸了摸後腦:“你要找村上嗎?”

  聲音裏充滿了驚訝與狐疑,似乎不敢相信會有這樣可愛的女孩來找村上真樹。

  天生道:“這位惠子小姐是村上君的朋友,她從很遠的百海道來看望村上君。”

  “原來是這樣啊,村上那變...那傢伙還真是有福氣啊。”三井低聲嘀咕了一句,道:“好吧,我去叫村上出來好了,你們在這裏等著。”

  “三井選手,這樣不合規矩。”一名J國男子高叫道。

  “讓你們的規矩見鬼去吧。”三井嘿嘿的笑著,浮在空中的身體忽然箭矢一般向兩名男子身後的通道射去,轉眼就消失在空氣中。

  天生與何昊對望一眼,心裏都是暗暗吃驚,這名叫三井的J國少年身手不俗,已經算是勁敵了,身為主將的村上真樹實力更不知會強到甚麼程度,J國選手果然是不容小視。

  “好快的身法啊。”陸離望著三井消失的方向,自語道:“這小子不簡單。”

  “身法,比你強。”張宇平日惜言如金,張口就是一針見血。

  “胖子,你說甚麼!”陸離怒道:“如果他比我強,那就比你強太多了,你怕了是不是?”

  “不對。”張宇認真地搖了搖頭道:“五個人,你弱。”意思是說,我們五個人裏,就是你最弱。

  “胖子你!”陸離怒道:“我們現在就比一比,看看誰更強些!”

  “不要吵了。”何昊道:“他們來了。”

  只見三井與一名少年正從通道內向這邊行來。

  少年身材適中,身穿黑色緊身運動衣,胸前佩帶著J國的標志,他並沒有像三井一樣飄浮在空中,而是一步步沉穩已極的行來,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著,臉上神情肅然,一付古井不波的神態。

  “村上君!”看到黑衣少年走出,惠子有些激動地叫了起來,粉面上升起一陣紅暈。

  天生心道:“這個少年就是村上真樹?”隨著他緩緩行來,天生只覺一陣若有若無的壓力逼身而至,正在吃驚,忽然腰間所配的“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同時發出“嗡嗡”輕響,像是遭遇了大敵一樣十分不安。

  與此同時,村上真樹腰間所配的那把彎如新月的無鞘武士刀竟也無故鳴響,發出刺耳的嗡鳴,倒像是在與藍青雙劍暗中較力一樣。

  天生暗道:“這是甚麼刀?好厲害!”天生感到對方的佩刀看似普通,卻似乎隱隱透出一股妖異之氣,令人油然升出不安煩燥的感覺。

  村上真樹也感覺到了異狀,警覺地看了天生一眼,露出戒備的神態。

  “村上君...”見村上真樹走到了自己面前,惠子心如鹿撞,柔聲道:“我...我總算找到你了。”眼圈一紅,淚水流落粉頰。

  “惠子小姐,你怎麼來了?”村上真樹卻絲毫沒有喜悅的表情,面容仍是僵冷的如同石雕木刻:“你離開百海道,海鮮鋪誰來照顧呢?”

  天生等都是一愣,這哪里像是情人見面的場景,倒像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之間毫無情意的對白,村上真樹對惠子像是沒有任何感情。

  “我...我很掛念村上君,所以就來了。”惠子紅著臉道:“就算哥哥會怪惠子任性,惠子也不管,因為...因為...惠子真的很愛村上君,惠子不能沒有村上君。”

  天生等大為吃驚,想不到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有勇氣當眾示愛,如果不是真把這個村上真樹愛入骨髓,一個少女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這種話的,這個村上真樹可算是艷福不淺了。

  “惠子小姐,這裏不適合你,你還是回百海道去吧。”面對美麗少女的真情告白,村上真樹沉默片刻,卻甩出了一句不鹹不淡的混帳話:“我很忙,恐怕沒有時間照顧你,對不起了。”

  “村上君...!”惠子一臉驚愕的呆住,淚水不受控制的泉湧而出,面前這個人為何變得如此無情,難道他忘記了在百海道的快樂時光?忘記了那番濃濃情意嗎?

  被心上人當眾拒絕,惠子只覺芳心針紮般的疼痛,紅撲撲的粉面於瞬間變得慘白。

  “你他娘的!”陸離氣得臉色鐵青,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甚麼東西,你知不知道惠子為了來找你,被壞人迷到後賣到了餐館去做‘女體盛’,你...”陸離的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如果不是被何昊伸手阻止,只怕早就跳起來和村上真樹拼老命了。

  “對不起了惠子,妖刀的傳人註定了一生難以逃避殺戮,和我在一起只會害了你。”緊緊握住“村正妖刀”的刀柄,村上真樹忍住心中劇痛,咬了咬牙道:“對不起,我從沒喜歡過你,惠子小姐請回吧,以後請不要再來找我了。”

  惠子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淚水不受控制的緩緩流落。

  天生長長呼出一口氣,緩緩地道:“村上真樹,你太過份了。”

  “那又怎麼樣?”村上真樹冷冷地看了天生一眼:“你有意見嗎?”

  天生怒急反笑道:“我想教訓你,村上主將,接我一掌吧!”

  話落不等村上真樹反應,身體已一晃來到他面前,右掌疾出如電,向村上真樹胸前拍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08:25

第45章 初戰村上(下)

  掌心處紅光隱隱,尚未及身,村上真樹已感到一陣炎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這正是天生近來參悟出的“掌心雷”,將“丙火神雷”藏於掌中不發,接觸敵人時才突然發力,既不會對周圍環境造成不利影響,又可以攻敵不防,在眼前的環境下使用最為合適。

  “嘿呀!”村上真樹大喝一聲,面色轉為玉青色,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流從他周身毛孔中透出,在身前形成巨大的渦旋,陣陣隱泛青光的氣體向四外流溢...

  “天生小心,這是J國刀客的‘陰丹煞氣’!”何昊畢竟見多識廣,忙大聲提醒天生。

  天生只覺陣陣隱含吸力的氣流向自己攻來,冷曬一聲,“離火真氣”透體發出,將攻來的氣流驅散,右掌去勢不變,仍是直取村上真樹右胸。

  村上真樹冷哼一聲,已變做玄玉色的右手立掌如刀,猛切天生攻來的右掌。

  就在雙方手掌將要接觸的瞬間,天生大喝一聲“掌心雷!”

  一團比普通“丙火神雷”小上數倍的紅色光球從天生掌心處發出,飛擊村上真樹右掌。

  村上真樹不慌不忙,右手怪異地擺動幾下,從掌緣處發出根根玄色光絲,在空中交織如網,竟將紅色光球一收而入,只聞“碰”地一聲悶響,光絲紅球同時消失不見...

  天生的“掌心雷”竟被他輕松破去。

  天生畢竟身經百戰,見狀毫不吃驚,當下內丹疾轉,“三昧真火”隨即發動,一隻隱隱透出淡青色火焰的右掌猛擊在村上真樹的手掌上。

  一陣巨大的氣爆聲響起,兩條人影隨即向後飛退,真氣流向四外飛溢,帶起陣陣撕裂空氣而形成的刺耳銳嘯聲。

  在場者慌忙提起功力護身,梅玲一把將惠子摟進懷裏,用自己的護體真氣掩護這名可憐的嬌弱女孩。

  天生被對方掌上發出的巨大寒流逼退數尺,心裏不由暗暗吃驚,自己的“三昧真火”雖可將對方所發的奇異真氣擊散,卻在透入對方手掌表皮後便被化去,對方所練的這種“陰丹煞氣”與五行真氣大為不同,卻與突突兒的“三屍陰氣”非常相似,都是極陰奇寒,非常邪門霸道的內功,如果換了沒練成“三昧真火”前的自己,恐怕早就傷在了對方手中。

  村上真樹後退近丈,臉上木無表情,心裏也是非常震驚,剛才天生的那一掌已令他吃了暗虧,右手掌像是被烈火炙烤,至今還在火辣辣地疼痛,自從在“宮本雪藏”的幫助下煉成陰丹,打開天骨以來,自己還從沒吃過這樣大的虧,這個傢伙究竟是誰?

  “你叫甚麼名字?”村上真樹神色凝重地望著天生道。

  “我叫孫天生。”天生道:“村上主將果然好功夫啊。”

  “你也很強。”村上真樹道:“松井會長提到過你,孫天生,你果然很厲害,我期待著在大會上和你一戰。”說完對三井道:“三井君,我們走。”

  三井笑著沖天生豎起拇指道:“能和變態的村上對上一掌,果然是夠強啊,孫天生,我三井也期待著與你一戰。”

  眼看兩人要走,何昊忽然沉聲道:“等一等,村上真樹,你該對惠子小姐有個交待。”

  “該說的我都說了。”村上真樹緩緩向通道深處走去:“惠子小姐,就當你從來沒有認識過村上真樹,請回去百海道吧。”

  “混蛋,混蛋!”陸離氣得眼中冒火:“你給我回來。”

  村上真樹卻已消失在通道中,竟然沒有再回頭看上惠子一眼。

  “梅鈴姐姐...”惠子無助地倒在梅玲懷中,低聲哭泣起來。

  天生與何昊忽望一眼,均道這下可是大大的麻煩,村上真樹薄情無義,該如何安置這個苦命的女孩才好呢?

  “惠子不走,惠子不走。”惠子在梅鈴懷中流淚道:“百海道已經沒有村上君了,惠子還回去幹甚麼?”

  “回去,沒感情了,不用留下。”張宇忽然道。

  惠子“哇”的一聲,哭得更兇了。梅鈴沖張宇一瞪眼,嗔道:“你半天不說一句話,說出來就沒有好話,你這不是雪上加霜嗎?住口吧你。”

  張宇也不生氣,平靜地道:“實話。”

  梅玲怒道:“你...你存心是不是?”

  何昊道:“未必,我看村上真樹像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未必是真的不喜歡惠子小姐,如果惠子小姐不想回百海道,就先和小玲住在一起吧,或者還有機會也不一定。”他和梅玲的戀情早已公開,所以當眾稱梅玲為“小鈴”。

  陸離道:“甚麼難言之隱,分明就是那小子不是東西,何昊你看清楚沒有?”

  天生道:“我也感覺村上真樹有做戲的嫌疑,反正惠子小姐也不想回百海道,就暫時跟梅玲姐一起住好了。”

  梅鈴心疼地摟住惠子道:“好妹妹,這樣好不好?願意跟姐姐住嗎?”

  惠子點了點頭。

  梅玲笑道:“那可不許哭鼻子了,姐姐可不喜歡愛哭的惠子,惠子笑一個好不好?”

  惠子“撲哧”一聲破涕為笑,感激地看了眼天生等人道:“謝謝你們。”

  何昊見惠子歡笑的樣子,不由有些後悔,暗道自己真不該說那番話,萬一惠子的希望再次破滅,恐怕會更傷心了。

  上苑公園,J國最大的國家公園。

  在J國還停留在封建時代時,上苑公園是只有皇族貴胄,文武大臣們才能涉足的地方,普通人只能望而興嘆。如今的上苑公園卻成了J國人民消閑的好去處,也成了各國旅遊者不可不游的地方。

  一月中旬,J國的國花櫻花便開始爭相怒放,八重櫻,關櫻,貴妃櫻,河津櫻等各類櫻花爭相鬥艷,滿園飛花撲面,香氣沁人心脾,人們或相聚花下,或漫步花道,或呼朋喚友,簞食壺漿,席地圍坐開懷暢飲,J國人把這稱之為“花事”。

  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亞洲區預選賽的開幕式將在這個飛花飄香的美麗地方召開,屆時各國代表團以及從世界各地蜂湧而來的記者都將聚會於此,開幕式的盛況將通過十幾顆衛星向全世界現場直播。

  雖然不過是亞洲賽區預選賽,但世界古武術水準卻一向以亞洲較高,近百年來舉辦了三十餘屆比賽,奪冠者往往都是亞洲的國家,因此亞洲賽區的竟爭極為激烈,精彩程度絲毫不亞於決賽階段,例來受到全世界的關注。

  2179年1月16日,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開幕的日子。

  在厲海,牛天星與玉含萼三位老師的率領下,天生等五名選手與十餘名隨團工作人員登上J國為代表團準備的豪華大客車,從“真刀流”會所出發,向上苑公園弛去。

  望著車頭飄揚的國旗,第一次代表國家出席這類世界性大賽的天生輕輕吸入一口氣,自豪感油然而生。

  “既然來了,就一定要贏!”想起黃總理對自己的期望,想到林佩起對自己的信任,天生暗下決心。

  “天生,你在想甚麼?”何曉雯柔柔的語音響起,帶著溫熱的嬌軀輕輕靠向天生肩上。

  諸葛尚雲與張大牛,何曉雯是昨天下午趕到的冬晶市,剛好趕上參加開幕式,由於三個人身份特殊,經三位老師特許,得以隨團行動。

  天生輕摟著何曉雯的纖腰笑道:“我在想你甚麼時候才可以嫁給我,我的曉雯越來越美,還是早一天娶了你我才放心。”

  何曉雯啐道:“呸呸,你越來越壞,我不理你了。”嘴上說是不理,身體卻向天生靠的更緊了。

  “我爸媽都很喜歡你,你如果...他們一定不會反對。”何曉雯伏在天生懷裏道。

  “我的父母也會喜歡曉雯吧?”天生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回到人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自己卻總是身不由己的捲入到一個又一個事件中,究竟幾時才能有時間去探查父母的消息呢?

  “不反對甚麼?兩位有興趣說清楚點嗎?”坐在身後的張大牛嘿嘿笑著探頭過來,一臉的賊笑。

  何曉雯嗔道:“死大牛,你少貧嘴。”

  諸葛尚雲介面道:“貧嘴乎?不貧也,貧即是不貧,不貧即是貧,君不見一臉老實敦厚之人,卻可施施然攜美同遊,此即為貧之最高境界。”

  何曉雯道:“尚雲也學壞了,要不要我把你和小環的事說出來?”

  諸葛尚雲臉色一變,前所未有的緊張了起來,雙手連擺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曉雯不可不可。”

  天生聽得一愣,心道:“原來尚雲和小環有了狀況,這倒是沒想到的事情。”於是打趣道:“尚雲了不起啊,原來早就得到美人心,佩服佩服。”

  諸葛尚雲罕有的臉紅了起來,連連搖頭不語。

  眾人一路說笑著,車已駛入了上苑公園。

  上苑公園此刻已是滿園櫻花怒放,微風吹過,片片櫻花隨風飛舞,香氣立時溢滿全車,何曉雯深深吸入一口花香,有些興奮地道:“好漂亮,這裏的花開得真早。”

  諸葛尚雲笑道:“此花原本應是二月開放,三月始由南而北,遍及J國,只是進入22世紀以後,科技發展日新月益,櫻花品種一再更新,才可在一月開放,且能歷經半年之久,在此時間內大半個J國都在花香之中,說是‘花之國’也不為過。”

  天生道:“可惜我國沒有這種景色,真是可惜。”

  “非也非也。”諸葛尚雲笑著搖頭道:“我國地大物博,南北溫差又大,一年四季皆有各色鮮花怒放,何需將一種花奉為上品?J國偏處海上,花種本來便少,才至櫻花獨榮,真要比較,我國勝過櫻花的花種何止萬千,泱泱大國,又豈是海島小邦可比?”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暗暗佩服諸葛尚雲的淵博。

  客車沿著園內長湖而行,一路上經東照宮,不忍池,繞過湖心島上舉世聞名的辯天堂,眼前出現了一個長寬數十裏的大型廣場。

  這個廣場興建於22世紀中葉,完全仿效舉世聞名的洛克菲勒廣場興建,地面採用乳白色天然大理石鋪就,光滑潔凈,不落微塵。廣場正中是一條筆直遠伸的超強度耐壓混凝土幹道,直通向本屆大會開幕式的所在地--“櫻之戀”體育場,道路兩旁種植著上千棵櫻花,剪裁得一般高矮,仿佛兩道花墻。

  裝載著C國代表團的大客車緩緩停靠在幹道盡頭的“櫻之戀”體育場前,三位老師站起身來,牛天星大聲道:“體育場到了,代表團成員隨我們從運動員通道進入場內,親友們從觀眾入口進入,大家動作快一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08:49

第46章 開幕盛典(上)

   “天生,加油。”何曉雯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天生,與諸葛尚雲向觀眾入口走去。

  “櫻之戀”體育場是J國目前最大的體育場,可容納八萬名觀眾,各類竟技設備無一不具,體育場更安裝了大型電腦設施,可以保證運動員在激烈的對抗性竟技活動中不致受傷和死亡。

  “櫻之戀”體育場的四周共有二十個入口,其中八個大型入口為觀眾入口,設有票檢人員和安檢人員,另外十二個入口則專供運動員使用,入口內設有休息室及提供各類服務,參賽選手可以在這裏調整至最佳狀態。

  此次參加亞洲區預選賽的共有十二個國家的代表團,每個入口剛好安排一個代表團,C國代表團被安排在三號入口,天生等經過入口出的電腦認證身份無誤,便進入三號入口內的休息室休息,等待在開幕式的最後階段入場。

  輕呷了口手中的那杯“酸梅汁”,天生被酸梅的味道刺激的精神一振,饒有興致的透過休息室的玻璃窗向體育場內望去。

  體育場的中心處設有一個高約四五米,方圓近半平方公里的銀色高臺,高臺四面被一種類似玻璃的透明物體罩住,兩側各開有一個約一人高的入口,臺面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武”字,極為引人注目。

  這就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全電腦控制的“互動式比武場”,就如同“華隆劍術俱樂部”的劍室一樣,參賽選手可在該比武場內進入“虛擬較技程式”,任意施為卻不會給對方帶來真正的傷害。最為過癮的是,程式不但可以把選手的各項能力真實反映,而且選手在程式中可以體會到受傷甚至是死亡的感覺,只不過不是真正的受傷或死亡罷了。

  該比武程式已連接到每一位觀眾的座位上,追求刺激的觀眾可以通過按動座位上的紅色鍵進入程式觀戰,體會與選手近在咫尺的感覺,不能承受此種刺激的觀眾亦不用擔心無法欣賞到精彩的比賽,選手比賽的過程則會通過高臺四面的玻璃狀物體映現出來,如同放映電影一般,供這些觀眾欣賞。

  開幕式之後,參賽國會在現場抽簽分組,並在此舉行第一場比賽,預選賽將通過兩輪比賽選出三支代表隊,參加四個月後在C國北都市舉行的“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決賽階段的比賽。

  比賽方式是小組對抗淘汰制,由每個國家的選手組成小組,與對手國的小組對抗,小組與小組間的比賽方式採用擂臺賽模式,組內成員全部敗於敵手則會被淘汰,獲勝者則有資格進入下一輪比賽。

  這樣的比賽方式緊張刺激,且變數極大,即使前幾場失利,但只要主將還在就有翻身的機會,絕對會讓觀眾看得大呼過癮,近幾年來的每屆比賽都創下極高的收視率,更被賠彩公司廣泛關注。

  為了不使觀眾漏掉任何一場比賽,兩輪九場比賽將全數在“櫻之戀”體育場舉行,第一輪比賽分為六場,復賽後分為三場,因為是擂臺賽模式對戰,每場比賽佔用的時間不定,如果某國選手實力超強,可以快速擊倒所有敵組選手的話可能用不了一兩個小時就可結束比賽,反之則可能拖上一兩天的時間。

  此刻離開幕式正式開始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體育場內已幾乎坐滿了觀眾,天生用心查找了一陣,憑借過人的目力很快便在觀眾席上找到了何曉雯等三人。三人手中都拿著一面事先備好的小型C國國旗,張大牛更用不知從哪里找來的油彩在臉上畫了兩面國旗,正興奮的又喊又叫,與場內來自C國的觀眾遙相呼應,看得天生啞然失笑。

  “各位選手,現在我來宣佈小組成員在比賽時的出場順序。”玉含萼悅耳的聲音把天生的思緒拉回到休息室中:“陸離,鋒將,第一位出戰。梅玲,次將,第二位出戰。張宇,副將,第三位出戰。何昊,大將,第四位出戰。孫天生,主將,第五位出戰。”

  與J國和一些國家不同,C國代表團直至此刻才公佈了出戰順序及每名選手在組中的位置,保密工作水準一流。

  “由於比賽時採取的不是五戰三勝制而是擂臺賽方式,所以我們根據每人的實力做了這樣的安排,以避免過早暴露真正的實力。”厲海道:“即使我們對各位同學的實力估算錯誤,也希望大家接受這樣的安排,一切以大局為重。”

  在神工頂溫泉湖底一個月的特訓過程中,大家對彼此的實力早就心中有數,自然也沒有甚麼異議。陸離對把自己排在梅玲前雖然有些不服,但想到可以第一個出戰也實在過癮,小聲嘟囔了幾句也就算了。

  倒是天生有些尷尬,忙道:“各位老師,我當主將是不是不太合適,論功力和經驗,何昊該是主將才對。”

  何昊哈哈一笑,拍拍天生的肩膀道:“你可不用謙虛,論功力當然是你排首位,你的修為層次分明已經進入了先天境界,當大家看不出嗎?”

  牛天星道:“天生不用多說,讓你當主將也是林會長的意思,林會長甚至希望你的實力可以保留至決賽階段再展露,你瞎謙虛個甚麼勁兒?”

  “這樣的排名只是在對手同樣以五人出陣時所設。”厲海解釋道:“根據大會規定,每個國家可派三或五人組隊出戰,如果對方只是三人組,我們則要根據對方的實力安排三人上場,不一定會死守現在的上場順序。”

  “如果沒有別的問題,大家可以先休息一會兒。”玉含萼笑道:“開幕式就要開始了,現在還不到我們上場的時候,可以先欣賞精彩的節目。”

  此刻體育場業已爆滿,八萬多觀眾按國籍分坐在不同的分區,其中以來自十二個參賽國的觀眾數量最多,被大會組織者分別安排在十二個分區中,非參賽國的觀眾則不規則的分佈在十二個分區之間,充當“安全隔離帶”。

  各個國家的“古武迷”組成一支支紀律嚴明的“啦啦隊”,各自高唱起本國的國歌,一時場內歌聲四起,各色旗幟紛飛,開幕式尚未正式開駛,全場氣氛已被推向高潮。

  一個身穿黑色J式西裝的中年人在一群安全員警的護衛下登上主席臺,在中間的位置就坐,同時一個甜美的女聲在場中響起:“各位觀眾,開幕式即將開始,請安靜,首先,我們請剛剛趕到賽場的田中首相向大家致詞。”女聲先後用J國語,C國語,E國語幾種語言通告全場,場中漸漸安靜了下來。

  陸離哼了聲,道:“甚麼田中首相,到現在才來,架子真大。”

  天生運足目力向田中望去,只見他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齡,兩只眼中隱現精光,在這個可以容納八萬人的體育場發言竟然沒有使用麥克風,聲音卻清清楚楚地送到每一個人的耳中,不由暗吃了一驚,心道:“看來這位甚麼田中首相也是個修煉者,而且功力不俗。”

  田中的發言短小精煉,引起一陣如雷的掌聲,接下來是本次亞洲賽區預選賽組委會主席松井不二雄宣佈開幕式正式開始。

  松井不二雄的聲音剛落,體育場內便跟著響起一陣悠揚的樂聲,樂聲委宛曲折,充滿了J國情調,場中觀眾不由均沉浸在這陣美妙的樂聲中。

  觀眾正聽得如癡如醉,忽然四面空中出現了數個白色光點,光點由遠而近,向體育場上空飛來。

  天生抬頭望去,只見那數個白色光點已停在體育場上空,原來是五架銀白色的大型運輸機。

  陸離奇怪地道:“這幾架運輸機飛來幹嗎?該不是還有空降部隊吧?”

  他的話音還沒落,只見五架運輸機的下方艙門同時打開,近千人影從艙門躍下,向體育場中心處落下。

  那一條條人影,宛然是一個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這些少女像是經過了認真挑選,個個身材窈窕,高矮胖瘦也幾乎一致。

  少女們所穿的白裙顯然是經過了特殊處理,不但在裙底位於大腿根處有同色白紗做成的連腿紗幕,保證了不致春光外泄,而且在從高空落下時裙擺只在腰間大大打開,竟然不會向上方翻卷,在空中猶如一朵朵怒放的白蓮。

  每個少女的粉背上都佩有一個磚頭大小的“反沖噴射器”,通過反沖作用使少女們的身形得以從空中緩慢落下,少女們顯然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降落的速度竟是出奇的一致,在空中排列成行,落在體育場中心處,隊列絲毫不亂。

  音樂一變,響起了本屆大會的主題曲--“鬥士之歌”,近千少女同時曼聲響應,同時隊列一變,排列成圓形,圓形中部的一些少女按動腰間機關,雪白的衣裙立即轉為艷紅色,從看臺上向下望去,只見銀白色的圓形陣列中,一批身著艷紅色衣裙的少女剛好構畫出一支巨大的紅色長劍,正是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的會標。

  看臺上的觀眾立即報以陣陣熱烈的掌聲,此時音樂聲又是一變,響起了J國國歌,場中少女的隊列與衣著隨即改變,一幅巨大的J國國旗出現在體育場上。

  不待觀眾反應,十二個參賽國的國歌先後響起,體育場上也先後出現了由少女組成的各國國旗,全場觀眾無不目眩神迷,紛紛鼓掌叫好,氣氛一時推至高潮。

  就在這全場沸騰的時刻,近千名少女同時探手入懷,取出一隻渾身毛色雪白的“和平鴿”放向空中,就在近千隻和平鴿向空中飛去的同時,五個身影從運輸機上跳落,同聲高歌。

  “哇--“怕瓦落地”,“多暗戈”,“葛因帕天斯基”,“維利夫人”,“蔣雙江”,世界五大男女高音也到了!”陸離吐了吐舌頭:“J國人還真是有錢,要請動這五個人,沒有上億J國幣恐怕是辦不到吧?”

  何昊冷笑道:“J國人不惜血本,看來是志在必得啊。”

  牛天星不失時機的向玉含萼低聲道:“你最喜歡的蔣雙江也來了,回頭我向他要張簽名照給你好不好?”

  玉含萼嗔道:“你當你是誰?你要人家就給了?”

  牛天星一瞪眼:“他敢不給?惹惱了老子,我把他弄到珠峰上凍他一天一夜!”玉含萼“撲哧”一笑,輕輕推了他一把。

  世界五大男女高音果然不同凡響,全場再次沸騰,在場觀眾深感此行不虛。

  五大高音表演完畢,又從J國隊所在的1號入口跑出一群在亞洲地區頗有名氣的歌星來,你來我往爭相獻藝,表演大概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算告一段落,那個甜美的女聲適時響起道:“感謝各位“古武迷”的支持,下面讓我們請出今天真正的主角,來自十二個國家的運動員們!”

  全場再次響起如雷的掌聲。玉含萼看了看天生等人道:“我們是第三組出場,大家做好準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09:12

第47章 開幕盛典(下)

   第一支出場的隊伍是J國代表隊,隊首由一名漂亮的J國美女高擎國旗,後方則是兩名領隊與村上真樹等五名參賽隊員,另有七八名隨隊工作人員尾隨其後。

  J國代表團的兩名領隊都是典型的J國刀客打扮,長袍寬袖,腰佩長刀,兩人一高一矮,高個皮色黝黑,矮個膚色白膩如同少年,臉上一派嚴肅的表情,毫不招搖地緩緩步向體育場內的指定位置。

  比起兩名領隊,五名隊員就顯得有些張揚了,五個人全數飄浮在距地面二三尺的空中,幽靈般向前推進。除天生等熟悉的村上真樹與三井外,另外三個選手都較陌生,其中一個腰佩兩把較短的武士刀,一頭長發挽成高髻立於頭頂,一個身縛奇怪的金屬鏈條,幾乎將上半身纏滿,鏈條盡頭卻是一隻烏黑發亮的奇形鐵爪,排在五人最後的那名選手最為奇怪,身穿黑色寬袍,臉上戴了張生鐵鑄成的面具,看不出究竟是男是女,武器更不知被藏于何處。

  J國是預選賽的主辦國,“櫻之戀”體育場就是J國選手的主場,J國選手一出場,全場立即響起如雷的歡呼聲。

  厲海皺了皺眉道:“想不到J國的五名選手都修到了這種境界,J國刀客的修煉方式雖然與我們不同,有些流於邪道,但也是注重內練真氣,這五個人既然能淩空飄浮,實力至少在‘質化階’以上,如果我們在比賽中遭遇J國選手,大家一定要小心,畢竟他們功力不俗,又是主場作戰。”

  天生也是暗暗奇怪,自己是通過改變身體密度才得以升空飛翔,不知J國刀客的修煉方法又是怎樣?

  J國選手在指定位置站定後,第二個出場的國家代表團也跟著走出,玉含萼道:“到我們了,大家出發。”

  隨著雄壯嘹亮的C國國歌聲響起,天生等跟著三位老師緩緩向指定位置走去,來自C國的“古武迷”紛紛為天生等加油打氣,天生只覺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一瞬間明白了為何會有無數體育健兒在賽場上捨死忘生的拼搏奮鬥,雖滿身傷病仍不肯輕言放棄,原來只有當親身站到賽場上才能真正瞭解,瞭解拼搏的意義,瞭解體育的精神。

  看臺上的何曉雯大聲為天生等加油助威,一張小臉因興奮而紅通通的,還時不時像個小女孩般問諸葛尚雲道:“尚雲,你說天生他們會不會拿第一?”

  不等諸葛尚雲答話,張大牛便忙著解釋道:“預選賽不是決賽,沒有所謂的第一名,只要通過兩輪比賽選出三個國家的代表團就可以了。”

  諸葛尚雲笑道:“曉雯是關心則亂,我對天生大有信心,曉雯不用太過擔心。”

  此刻天生等已走到指定位置上站定,身邊便是J國代表團,村上真樹望了天生一眼,道:“孫天生,我們又見面了,我正等著在賽場上戰勝你。”

  “我也一樣。”天生不卑不亢地道:“但願我們能在比賽中相遇。村上真樹,你不問問惠子的近況嗎?”

  “我沒興趣。”提到惠子,村上真樹只覺心臟一陣抽緊,只能用冷漠來掩飾自己。

  “是真的嗎?”天生霍然轉首,雙目緊盯著村上真樹:“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在努力掩飾著甚麼。村上真樹,你是愛惠子的,是不是?”

  努力使狂跳的心臟恢復了平靜,村上真樹用力握了握“村正妖刀”的刀柄,故作冷漠地道:“你不覺得在賽場上談論這些太不合時宜了嗎?T國選手出場了,他們很可能成為我和你的強敵,孫天生,還是把你的注意力放在賽場上吧。”

  T國選手已有近十年沒有派代表參加“世界少年古武會”,其國內傳承的“古武學”也被世人公推為“邪”“毒”“惡”“絕”的代表,算是被屆比賽中最為神秘的代表團,聽到T國代表已經出場,天生心裏一跳,忙將目光投向場中。

  T國的代表選手只有三人,而且...

  竟是三名美艷無雙,妖媚無比的少女!

  三名少女分別穿著粉紅,天藍,絳紫三種顏色的半透明連褲紗衣,修長的玉腿上則穿著與紗衣同色的超薄型長絲襪,腳下一律是八分跟露趾高跟涼鞋,粉彎雪股,性感動人,望著這三名絕色佳人款款走來,體育場內九成以上的男人忍不住狂吞饞涎。

  少女們不用刀劍,所用兵器也是怪極,身穿粉紅色紗衣的少女手中拿著一柄長有五尺的黑色木杖,杖頭竟然裝有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骨。天藍裝少女則持一面色呈慘藍,上畫古怪圖案的木制長幡,幡面血光隱隱,暗透邪氣。絳紫色裝的少女手中空無一物,卻在右肩上橫插了一把赤紅色的叉樣物體,該物深入肉中,卻看不到有鮮血流出,她的臉上也毫無痛苦的神色。

  陸離看得大張開嘴半天合不攏:“乖乖,三個美女?這就是T國的選手嗎?這可怎麼辦?我可是從不打女人的,尤其是美女。”

  由於T國已有近十年沒參加這種比賽,賽前對選手資料的保密工作又做的很好,各國對T國選手的資料均不太重視或收集較少,天生等也沒在賽前看到T國選手的資料,萬萬想不到T國竟是以這樣三個古怪的美麗少女出賽,天生皺了皺眉道:“這三個少女看上去不簡單,我們要小心。”

  村上真樹冷冷笑道:“看來貴國還是沒把T國選手放在眼裏啊,竟然對他們的資料一無所知,你真當他們三個是少女嗎?嘿嘿...”

  天生一愣道:“不是少女,難道他們還會是男人嗎?”

  村上真樹嘿嘿笑著道:“男人倒也算不上,應該說他們很早以前還是男人,現在嗎,算是不男不女吧。”

  “原來他們是T國人妖...”天生恍然大悟道:“真是想不到,T國竟會派這樣的選手代表國家出席世界性比賽。”

  何昊笑道:“人妖在T國早已成為一大產業,T國每年都有人妖大賽,而人妖的存在也確實推動了T國旅遊業的發展,為該國帶來大筆外匯收入,所以T國非但不以人妖為恥,反而以其為榮,派他們來參賽倒也不算奇怪。只是修煉者中竟然會出現這種怪胎,倒是另人齒冷。”

  陸離怪叫道:“原來如此,娘的,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渣,如果碰到他們,我非把他們打到滿地找牙不可!”

  “你也配!”村上真樹哼道:“這三個人是T國年輕一代修煉者中最厲害的人物,穿粉紅色紗衣的叫蘭泰,天藍色紗衣的叫拉瑪列提,絳紫色紗衣的叫普蓮華,在T國號稱“三魅女”,師從T國最厲害的大降頭師孟猛,出道以來從無對手,如果真和他們遭遇,我倒是很替各位擔心呢。”

  陸離愣了愣道:“降頭師是甚麼東西?很厲害麼?”

  “算是你們國家玄門咒派與T國土生巫術結合後所生的怪胎吧。”村上真樹輕蔑地看了陸離一眼道:“怎樣,是不是怕了?”

  陸離正要反唇相譏,忽然地面上傳來陣陣悶響,整個體育場轟動了起來。

  只聽梅玲嬌聲道:“是I國代表團出場了,好大個的動物啊。”

  眾人應聲望去,只見從第九號入口出走出一行人來,中間三名頭紮包巾,上身半披一件葛色長袍,裸露左肩的少年正坐在三隻長鼻大耳,獠牙外露的巨獸身上向場中緩緩行來。

  三名少年的眉心都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紅點,也不知是先天長成還是後天點上,裸露的肩頭上有用金色顏料畫出的奇怪文字,少年的身上手上都沒有兵器,只是居中的一人頸掛著一串念珠,顆顆大如鴿卵。

  何昊道:“那種巨大的動物叫做‘大象’,現在已快絕種,可能只有I國還有一些生存了,想不到I國的選手竟會騎著這種動物出場,也算是別出心裁了。”

  天生道:“竟然有一名選手頸掛念珠,倒像是我國廟裏的和尚一樣,真是奇怪。”

  “I國佛教昌行,佛教更是國教,所以就算不是和尚也會佩帶念珠的。”何昊道:“不過看他們不像一般的佛教信徒,應該是‘佛密’的傳人。”

  陸離吃驚的道:“佛密?那是甚麼東西?”

  “誰讓你不用心閱讀資料,現在不懂了吧?”梅玲輕笑道:“佛密就是佛教密傳的修煉方法,傳人極少,而且多數在I國。在我國古代也曾經有過佛密的傳人,不過他們與世無爭,又是一脈單傳,再加上我國劍術興盛,所以就日漸消亡了。現在我國的佛家弟子只會修煉一些普通武技,也早就不知佛密是甚麼了。”

  天生聽得臉一紅,自己在賽前把時間都花在自身的修煉功課上,也沒有認真閱讀過各國選手的資料,如果不是梅鈴說明,還真是不知道“佛密”是甚麼東西。

  I國選手出場不久,K國選手旋即登場。

  K國選手共是五人,均穿著一身黑色長袍,每人頭頂一隻極高極大的斗笠,面罩薄紗,完全看不清面目五官,腰中所佩兵器也分別用黑布包裹,透出一股神秘色彩。

  K國代表團緩緩向指定地點行來,步履從容,毫不張揚。

  何昊皺了皺眉頭道:“K國正氣宗一向神神秘秘,這種風格真是至死不改。”

  陸離笑道:“一群棒子故作神秘又能怎樣,不過是唬唬小朋友罷了,哼,他們習練的不過是我國玄門分支流派,還怕他們翻出天去?”

  何昊道:“話不是這樣說,J.K.I.T這四國各個都是強敵,我們對誰也不能掉以輕心。”

  “何昊說的不錯。”站在前面的厲海回頭道:“對任何對手都要全力以赴,才是取勝之道,陸離你要記住這一點。”

  陸離嘿嘿笑著,沖何昊天生伸了伸舌頭。

  各國選手均到場後,大賽組委會宣佈分組抽簽開始,由於比賽中採取的是各國代表選手組隊對抗制,完全不用顧慮會出現實力無法發揮而慘遭淘汰的事,因此從第一輪比賽就會採取淘汰制,經兩輪比賽確定有資格參與決賽的三個名額。

  這樣一來分組公平與否就成了各方關注的焦點,為了體現大會一貫秉承的公平與公開原則,組委會特地安排在開幕式現場抽簽分組,在萬千觀眾的注視下,大賽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將經過十二國代表驗證過的“分組標簽”鎖入木箱中,然後才由松井不二雄依次請出各國代表團的代表當眾抽簽。

  “C國,第一組!”

  “T國,第一組!”

  “J國,第二組!”

  “I國,第三組!”

  “K國,第五組!”

  ......

  場內J國與C國的支持者一片嘩然,號稱亞洲三虎的C國與J國竟然分別抽中了第一組和第二組,而根據賽制,第一組與第二組的勝者將於復賽相遇,這意味著JK兩國將很有可能在復賽階段上演火星撞地球的慘劇,將有一國被淘汰,與決賽無緣。

  支持I國與K國的觀眾則開心已極,以現在的分組情況看,I國與K國在初賽與復賽均不會遇到強有力的對手,升入決賽幾乎已成必然。

  上臺抽簽的牛天星苦著臉道:“流年不利啊,看來要有連場的苦戰了。”這次要連敗T國和J國才能進入決賽,一場苦戰業已無法避免。

  厲海平靜地道:“只要有實力,即使面對強敵也一樣可以獲勝,我倒很滿意這次的抽簽結果。”

  “厲老師說的不錯。”玉含萼道:“現在抽簽結果已定,我們還是回休息室商討出戰陣容吧。”

  因為T國選手只有三人,按照大會規定,C國代表團也只能派出三名選手上場比賽,上場選手的名單一旦確定則不能改變,三位元老師確實需要妥善安排,派出最合適的陣容。

  看臺上的何曉雯皺眉道:“怎麼會是這樣的分組結果,這對天生他們實在太不利了。”

  張大牛重重地嘆了口氣道:“都怪牛老師,怎麼抽出這樣一支惡簽?真是臭手,臭手!”

  “莫急莫急。”諸葛尚雲卻是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遇強愈強,方顯英雄本色,如此豈非更為精彩?”

  張大牛沒好氣地道:“你丫倒是不用上場,敢情是站著說話不腰痛,T國和J國是好對付的?我靠!”情急之下,張大牛連北都市土話都用出來了。

  諸葛尚雲似毫沒有生氣,反被他逗的哈哈大笑道:“大牛果是性情中人,只是事已如此,著急又有何用?還是關心下我國選手的出場陣容罷。”

  “那還用說,天生一定會出場。”張大牛信心滿滿地道:“首戰當然是要全力以赴了!”

  諸葛尚雲笑著搖了搖頭,卻未發一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09:35

第48章 人妖登場(上)

   “我還是傾向於派張宇,何昊與天生三人出戰。”牛天星透過休息室的玻璃窗望著看臺上的數千名C國“古武迷”道:“第一戰不容有失,理應派遣最強陣容出戰,要知道萬一輸了,我們無法向全國的‘古武迷’交待。”

  “我不同意...”玉含萼反對道:“要知道比賽時所用的是最先進的‘全仿真竟技系統’,選手的一切反應與活動都會真實的反映到每一個觀眾眼中,為了不過早暴露實力,我們不可以在初賽時就派出最強陣容,畢竟我們的下一個對手很可能是J國。”

  “不錯,我同意玉老師的觀點。”厲海道:“梅鈴是女孩子,與T國的人妖碰面不妥,天生則保留實力迎戰J國,我主張由陸離,張宇與何昊三人出戰。”

  “我堅決反對,正因為是初戰,才要全力以赴,小萼你是不是瘋了...”牛天星情急之下竟忘了還有別人在場,脫口稱玉含萼為小萼:“萬一初戰失利,我們怎麼向林會長交待?不行,這個責任我擔不起!”好在這段時間裏大家都對他兩個的曖昧關系有所瞭解,當下只裝做沒有聽見牛天星對玉含萼的親熱稱呼。

  玉含萼臉一紅,道:“你胡叫甚麼,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選手嗎?”

  牛天星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訕訕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我們應該相信每一個選手。”厲海果斷地道:“對於這樣的安排,我想天生和梅玲也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梅玲本來便不想與那些T國人妖做對手,當下點了點頭。天生看了看何昊等三人道:“牛老師請不必擔心,我也相信何昊他們。”

  “就這樣定了。”厲海是在三名老師中品級最高,關鍵時刻一錘定音:“陸離,張宇,何昊,我對你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們全力以赴。”

  三人齊聲道:“請各位老師放心!”

  望著電子公示牌上公告的雙方陣容,張大牛的一對牛眼險些跌落地面。

  “有沒有搞錯?”呆愣了片刻,張大牛叫道:“天生竟然不在出場陣容裏?幾位老師沒睡醒嗎?這樣重要的初賽竟然不派天生出場?”

  何曉雯也多少有些失望,只是沒像張大牛般反應激烈。

  “正因天生被重視,所以才被雪藏。”諸葛尚雲笑道:“果不出我所料。”

  “得了吧,神機妙算的是你家祖宗又不是你,得意甚麼?”張大牛一臉的不快道。

  場中的C國“古武迷”也是一陣騷動,天生當日在神工架出盡風頭,又在出蛟事件中嶄露頭腳,早已是劍學界名人,“古武迷”心目中的明日之星,此次來J國的C國“古武迷”中頗有一些天生的追星族,見到心目中的偶像竟沒份在初賽出場,立時群情激憤,爭相鼓噪,有些人已高呼起天生的名字來。

  “看來孫天生還真是受歡迎呢,上校閣下。”

  在看臺的某個角落,並排坐著三個身穿普通運動衫的男子,左邊一名男子正笑著對坐在中間的那個人道。

  坐在中間的馬臉男子得意地笑了笑,轉動著一對黃豆眼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是把孫天生當成了一張王牌,所以才會在初賽將他雪藏,嘿嘿,我對這個叫孫天生的少年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真想親手試試他的斤兩。”

  右面的男子笑道:“大哥以職業五品劍客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才叫我吃驚,這個少年真的有這種實力嗎?”

  “被將軍重視的人應該有些斤兩吧?”馬上校嘿嘿笑著:“這個少年很不一般,畢竟是林佩起看重的少年嘛。”

  右面的男子“哦”了一聲道:“大哥這樣一說,我也想看看這個少年有何不凡之處了。”

  “不用急...”馬上校道:“我答應過松井,等到了復賽再說吧,先讓他得意一陣子好了。”說著望了左右兩名男子一眼,三人同聲大笑起來。

  2179年1月17日下午兩點整,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亞洲賽區預選賽在J國“櫻之戀”體育場拉開戰幕...

  初賽第一戰,C國選手陸離對陣T國選手蘭泰。

  女播音員軟綿綿的美妙聲音剛剛落下,在場邊等候已久的陸離腳尖略點地面,身形騰空而起,漂亮已極的射入了銀色高臺的入口中,幹凈俐落的身法立時引來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T國選手蘭泰幾乎在同一時間飄上了高臺,“嬌軀”立定,先向陸離送上一記迷人秋波,柔聲道:“原來是位帥哥啊,這可讓小妹怎麼忍心動手呢?”

  竟技臺上安排有最先進的電腦系統,蘭泰的話立刻被翻譯成C國語送入到陸離耳中,陸離“呸”了一聲,罵道:“人妖就人妖,弄甚麼風情?真是惡心!”

  沒等蘭泰介面,臺上光華一閃,一個虛擬出的美麗女子已出現在兩人面前,女子微笑道:“比賽即將開始,請不要說粗口哦。恩,現在由我來宣佈比賽規則,對戰中兩位可使用一切武術手段擊敗對手,但不可使用現代武器,例如鐳射槍,炮。兩位有一個小時的竟技時間,比賽時間內一方於程式中重傷或死亡即被判為失敗,如果一個小時後沒有人重傷或死亡則會由程式根據雙方的攻防狀態以及被擊中的次數判定勝負。OK,兩位如果明白了,請選擇戰鬥背景開始比賽。”說完身形隱去,臺上跟著現出一個電子螢幕,各類戰鬥背景依次顯現。

  蘭泰嬌笑道:“帥哥,請選擇背景哦。”

  陸離懶的理他,道:“你選吧,我隨便。”

  “好啊!”蘭泰像個小女孩般拍手笑了起來,叫道:“背景選擇,湖畔風情。”

  陸離只覺眼前一花,體育場便已消失不見,自己已身處在一個碧波蕩漾的小湖邊,腳下芳草茵茵,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

  幾乎在陸離與蘭泰進入虛擬程式的同一時間,銀色竟技臺上方閃過一陣強光,跟著便出現了內有陸離與蘭泰的畫面,真如放映電影一般。

  一些追求感官刺激的觀眾不滿足於這種看電影的感覺,紛紛按下座位上的紅色按鈕,直接進入了程式觀戰。大會組委會選用的程式是當前最先進的“虛擬實境竟技系統”,系統會自動區分進入的選手與觀眾,觀眾雖然可以在程式內體會與選手近在咫尺的感覺,卻不能與選手交流,對於選手而言,進入程式的觀眾和空氣沒分別,既看不到也摸不著,因此進入的觀眾並不會影響到選手的正常比賽。

  天生等關心陸離戰況,也紛紛通過休息室內安設的觀戰裝置進入了竟技系統。

  陸離拔劍在手,對蘭泰喝道:“動手吧!”

  雖然明知對方只是人妖,但無論怎樣看蘭泰也好像一個嬌柔少女,陸離不由自主的要對方先行出手,話出口才覺不妥,暗罵自己道:“娘的,我這是怎麼了?跟個人妖客氣甚麼?”

  “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呢,小哥哥不用著急嘛。”蘭泰越叫越親熱,沖陸離莞爾一笑,緩步向湖邊走去。

  “喂,你幹嗎?”陸離看得兩眼發直,這人妖簡直莫名其妙,進入程式又不打,向湖邊走甚麼?

  蘭泰銀鈴般笑著,將手中木杖插在湖邊草地上,踢去腳上所穿的高跟涼鞋,竟然在湖邊一塊大石上坐下,伸手脫起腿上所穿的絲襪來。

  他將一雙薄如蟬翼的絲襪輕輕脫去,動作輕柔,如剝春筍,不多時露出一雙白嫩的“玉腿”來,他邊將雙腿浸入湖水輕輕踢蕩邊嗲聲嗲氣地唱起歌來,眉梢眼角,春情無限。陸離明知他不男不女,還是看得心中“砰砰”亂跳,忍不住臉一紅道:“你,你幹甚麼?”

  “你的心亂了哎,這樣還怎麼贏我呢?”蘭泰吃吃笑著,忽然轉首望向陸離,雙目中射出兩道妖異的光芒,直盯著陸離雙眼。

  “不好!”陸離暗叫一聲,忙狂提全身真氣,同時一拍腰間“破天弩”大喝一聲:“去!”

  破天弩應聲飛起,化成一道青光,向蘭泰射去。

  “咯咯咯。”蘭泰連聲嬌笑著,纖手一指木杖,木杖飛也似從岸邊草地上拔起,杖首骷髏頭猛然漲大數倍,一張白森森的大口張開,噴出大片黑煙,竟將“破天弩”抵在了空中。

  蘭泰一把扯散了滿頭長發,口中念念有詞,雙目中妖光更盛,緊緊盯著陸離雙眼。

  陸離暗叫不好,只覺蘭泰雙目中似有無窮魔力,自己的神智漸漸喪失,真氣運轉也漸呆滯,想要閉上眼不看蘭泰的雙眼,卻發覺眼皮發麻,竟已不受控制。

  “我...不要...你...你好美...”陸離竭盡全力想要掙脫,卻覺腦中一昏,再看面前的蘭泰,真是美如天仙,純情如水,自己心中哪還有半分敵意,只想就此拜倒在眼前佳人的石榴裙下,做不二之臣。

  旁觀的天生等人暗暗搖頭,這一仗是敗定了。

  “嘻嘻,那你...愛不愛我呢?”蘭泰得意地嬌笑起來。

  “愛...我愛你...一生只愛你一個...”

  陸離雙眼發直,口角流涎,一臉色相。

  “唔...那還不快收回你的破弩。”蘭泰嬌嗔道:“難道你想傷害人家嗎?”

  “這就收,這就收...”陸離慌忙伸手招回破天弩,還不忘柔聲安慰道:“美人不怕。”

  “乖...”蘭泰媚笑道:“愛我的人都要死,你也去死吧。”說完伸手一指空中骷髏杖,骷髏杖化成一道黑光,直直插進了陸離的胸膛。

  張口噴出一道血箭,陸離翻身倒地,氣絕身亡...

  光華一閃,先前所見的程式美女現身出來,微笑著道:“第一戰,C國選手陸離於程式中死亡,T國選手蘭泰完勝。本戰結束,請雙方運動員準備,十五分鐘後進行第二戰。”

  天生等暗嘆一聲,回到現實世界中。

  幾分鐘後“死後復生”的陸離滿臉通紅的低頭走進休息室,望了眼天生等人,陸離羞愧的道:“對不起,我...真是丟死人了。”

  天生笑道:“陸離你不用這樣想,誰會想到T國選手會用這樣邪門的武功?這不能怪你。”

  厲海道:“主要責任應該在我們這幾個領隊,我們忽略了T國選手,對他們的資料收集不足,才導致了陸離的慘敗,陸離你不用自責。”

  何昊等也紛紛上前安慰陸離,陸離畢竟天性活潑,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往日活潑,罵道:“真他娘的,這不男不女的東西也不知道用的是甚麼邪門功夫,還真是厲害!”

  “他的骷髏杖並不可怕,應該只是用邪術驅動,不是真正的以氣禦物,不但比不了高品劍客的飛劍,就是比起你們用的今世法器來也強不了多少,可怕的是他控制人心的邪法。”玉含萼思索了一陣,道:“這種功夫應該是巫術中的‘移魂法’,也就是T國人所謂的‘降頭術’,施法人通常會在對手猝不及防下突然發動控制他人的神智,一旦不小心被該法控制,就算有再高的功力也無法施展。陸離會輸給他,並不一定是功力的問題,而是缺少對付這種‘降頭術’的經驗。”

  天生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張宇道:“張宇你想出對付蘭泰的辦法沒有?”

  張宇想了想道:“有,但要冒險。”

  玉含萼點頭道:“看來張宇已經有了打算,我相信你可以贏下這一場,我們也必須贏下這一場才行。”

  張宇還是一付惜言如金的樣子,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道:“盡力。”

  十五分鐘後,張宇與蘭泰再次進入竟技系統,開始關鍵的第二戰。

  這次由張宇選擇戰鬥背景,張宇仍是選擇了“湖畔風情”,陸離正是在這裏慘敗於蘭泰之手,張宇再次選擇此戰鬥背景,顯然是有要為陸離復仇的深意。

  蘭泰俏生生的站在湖邊,嬌滴滴地道:“哎呀,又換了一個帥哥哥啊,小妹可真是好福氣呢。”

  邊說邊扮出一付害羞的樣子,粉面微紅,欲語還羞,顯然又要故技重施。

  張宇明知對方身懷邪術,卻並不急著出手,反倒露出難得的笑容道:“你也很漂亮。”

  觀戰的諸人大感著急,陸離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張宇你幹甚麼?還不快點出手,不要給他施展邪術的機會啊!”

  話說出口才想起自己是是觀戰者的身份存在於程式中,只能是自說自聽,沒人可以聽到自己說話,只能急得連連跺腳。

  蘭泰暗暗心喜,柔聲道:“真的麼?”妙目妖光忽現,向張宇的雙目射去。

  “啊...”張宇雙目一呆,道:“真的...你...你好美。”

  臉上跟著現出一付色相,與先前的陸離毫無二致。

  “糟了!”陸離是過來人,見狀知道不妙,急得一跺腳罵道:“還說有辦法對付這妖怪,還不是和我一樣?完了。”

  天生等也看得心裏一沉。難道這場又要輸了不成?

  蘭泰水蛇腰一擺,輕移蓮步向張宇走去,得意已極地道:“C國人還真是蠢哎,竟然會敗在在同樣的招數下,咯咯...”

  她正在得意洋洋,忽然瞥見張宇眼中精光一閃,毫不像個被迷住神智的人,不由大吃一驚,忙縱身飛退。

  來不及了。

  張宇雙眼一翻,兩道白光忽從目中射出,如利箭般射入蘭泰雙眸,“降頭術”所發邪力竟在瞬間被撞回到蘭泰體內。

  張宇蓄勢已久,將性命交修的“庚金真氣”聚集於雙目發出,在蘭泰猝不及防下果然生出奇效。

  “哇!”身為施術者,法術被撞回必將大傷元氣,蘭泰慘叫一聲,只覺體內如遭雷擊,喉嚨一甜,一口逆血向上猛竄。

  不等蘭泰把這口鮮血吐出,張宇已大喝一聲“吒!”,喝聲震動四野,仿佛平地裏響起一個焦雷,平靜的湖水被這一聲大喝震動,頓時銀浪翻湧,波立如山。

  蘭泰一口逆血未及吐出,便被張宇這聲大喝硬生生震回了體內。

  “啊---”蘭泰慘嚎一聲,紅撲撲的粉面頓時變得慘白如紙,一滴滴血珠緩緩從毛孔中滲出,轉眼已成了一個血人!“嬌軀”搖搖欲墜,連站立也顯困難。

  這也是他過於狂妄,竟想用“移魂術”再次戰勝對手,才被張宇抓住了弱點,突然發難撞回他所發的邪力,一舉將他重創。

  張宇那一聲大喝,本是佛密“獅子吼”神功,自從C國劍學倡興,已經很少有人去研究佛密武學,張宇生性內向,平時沉默寡言,唯一的愛好就是去圖書館看書,這項“獅子吼”神功就是他在南星大學圖書館內的一本古書中找到的,當時這本書放在一個塵封已久的舊書架上,已不知有多久沒被人翻過,張宇也是在偶然間得到,偷偷練了半年,眼下已有小成,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用到。

  “獅子吼”神功練到最高境界時可以憑借音波傷人,但對付職業劍客這種級別的高手並無太大效果,最多只能起到威懾敵人的作用,其實功效不大,甚至有些“中看不中用”,但卻是某些邪術的剋星,蘭泰先是被張宇撞回邪術,又被“獅子吼”震得一口逆血難以吐出,多年所練的邪術早已被破去大半,甚至被邪術反噬,落到眼前這般慘狀。

  不等蘭泰有所反應,張宇雙臂一張,已如大鳥般飛起在空中,手中長劍化做一道雪亮銀虹,向蘭泰胸前射去。

  蘭泰此刻功力大損,已經無法發動骷髏杖的奧妙,只能厲嗥一聲將手中骷髏杖拋向張宇,同時調用體內尚存的最後一絲邪力向後方飛縱。

  張宇輕嘯一聲,手中長劍化成滿天銀光,罩住骷髏杖輕輕一絞,杖身已碎成粉末,身形連閃幾閃追上蘭泰,劍光如天河倒瀉,向蘭泰層層卷去。

  “哇”,蘭泰慘被劍光圈住,只見陣陣血霧騰起,“嬌軀”已化成片片碎肉落滿了草地湖面,這位方才還風情萬種的人妖,轉眼已是“香消玉殞”。

  “殺得好!”雖然蘭泰只是在程式中假死,陸離還是興奮的大聲叫好,也不管張宇能不能聽到。

  程式美女現身出來,宣佈這一場是張宇獲勝。至此兩國選手各勝一場,打成了平手。

  十五分鐘後,張宇將迎戰身穿天藍色紗衣的拉瑪列提,進行今日的第三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09:54

第49章 人妖登場(下)

   我們剛剛從國家劍學會找到了資料。”玉含萼揚了揚手中的傳真檔道:“穿天藍色紗衣的拉瑪列提很可能是T國“降頭師”中的特殊族群--乩童!”

  牛天星補充道:“國家劍學會也是根據拉瑪列提手中的怪幡做出的判斷,不一定準確,如果他真是一名乩童,那可就難對付了。”

  經歷了陸離的慘敗,三位老師已不敢低估對手,竟然想到了從國家劍學會求取資料。

  “乩童!”天生等互望一眼,感覺這個名詞實在陌生,陸離最性急,搶先問道:“甚麼是乩童?很厲害嗎?”

  “就是專會扶乩請神的人。”厲海道:“這種邪術起源于南洋,曾在古時傳入我國,當時這些乩童假託玄門弟子之名,四處橫行不法,漁肉百姓,後來被我國玄門七大派群起而攻,才把他們逐出了國門,這種邪術和T國的降頭術結合,現在的威力更大了,據說行法者可以請來神靈幫助自己,從而擊倒對手。”

  “神?”梅玲吃驚的問道:“真的有神嗎?”

  “當然沒有神。”厲海微笑道:“民間所謂的神其實不過是死去的修煉者,他們肉體毀去後元神不散或沒有散盡,而又沒有凝煉元神重塑肉身的能力,所以只能無目的的游離於空中,乩童則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和他們聯絡,以用血食供養他們為交換條件,要他們幫助做事。這些修煉者的元神有的是本性邪惡,有的是為了使自己不致於散失而接受乩童的血食,與他們狼狽為奸。”

  天生不由想起了孫悟空與刑天,暗道:“天神與天妖也不見得就沒有,只不過他們是和我們處在不同的時空而已,不過這事厲老師也難知道。”

  張宇忽道:“如果請來職業劍客的元神,我可不是對手。”

  他平時很少說話,往往一開口就切中問題要害,天生等都聽的一驚,乩童要是真的請來職業劍客的元神,那不是輸定了?

  “從理論上講,這是不可能的。”玉含萼介面道:“我國劍客是古時的玄門‘劍’派,是真正的玄門正宗。修習劍術的人要麼超劫入勝,成為傳說中後羿前輩那樣的不死之身,即使不能超劫,如果有林會長那樣的修為也可以舍去肉體,然後凝煉元神重塑肉身,最差也能夠把元神移入元嬰勉強存活,或者乾脆兵解然後找尋一個合適的廬舍,這是因為玄門正宗的修煉者元神較強,無論如何也不會可憐到變成遊魂,孤伶伶的在空中游蕩。”

  頓了頓,玉含萼又道:“乩童能夠請來的那些遊魂往往是一些旁門左道的修煉者,他們沒有凝煉元神的本領,也不懂得如何修煉元嬰,又對廬舍的適應性較差,所以只能在空中游蕩,通過進補血食來維持,以致於會被乩童利用。因此,正派的修煉者把它們叫做‘魔頭”,因為他們的行為已入魔道。”

  眾人這才明白,何昊又問道:“那麼這些魔頭有多厲害呢?”

  玉含萼皺了皺眉道:“這很難說,剛死不久的魔頭功力一般,但有些魔頭是古時的旁門修煉者死後化成,有些甚至有千年的修為,功力十分驚人。不過以拉瑪列提的邪力應該是請不來千年以上的大魔頭的。”

  陸離忽然道:“不是吧?難道拉瑪列提在竟技系統中還能請來魔頭?這也未免太玄了吧?”

  天生等都是一愣,暗道不錯,陸離這個問題提的好。拉瑪列提的邪術再是怎樣高明,也不能變態到在竟技系統中請來魔頭吧?竟技系統雖然先進到可以把每個人的狀態乃至隨身攜帶的武器法寶如實反映,但總不會把游離於外界空間的魔頭也請入程式吧?

  “不錯,就算拉瑪列提的邪術達到他老師孟猛的程度也不可能在竟技系統中請來魔頭。”厲海沖陸離贊許地點了點頭:“可是乩童往往都會有長期供養的魔頭。因為魔頭本性兇殘,對于乩童來說,隨便去請陌生的魔頭也是相當危險的,在一般情況下,乩童往往只是用自己長期供養的魔頭來對敵,這類魔頭往往潛藏在乩童的法器中,遇到招喚才會出現。而拉瑪列提手中的怪幡,就是這用來潛藏魔頭的典型法器了。”

  “而竟技程式可以把拉瑪列提的怪幡如實反映,通過怪幡這個載體,拉瑪列提就可以把魔頭帶入到電腦程式中了。”天生道:“原來是這樣。”

  “正是這樣。”牛天星有些不滿地道:“這一類魔頭就是職業劍客遇上也很頭痛,就算拉瑪列提功力有限,請不來最厲害的魔頭,但憑我們現在的實力也很難應付,偏偏我們派出的又不是最強陣容...”

  “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甚麼用。”玉含萼有些不快地看了牛天星一眼道:“還是問問張宇有甚麼想法吧。”

  張宇的面色仍是平靜如常,想了想道:“怪幡是弱點。”

  “聰明!”玉含萼一拍手道:“怪幡確是唯一的弱點,從資料來看,拉瑪列提的怪幡應該是為魔頭提供的住所,魔頭呆在怪幡中時對血食的依賴性將會大大減少,拉瑪列提只要十天半個月供養魔頭一次,魔頭就可以安然無憂。而如果怪幡被毀掉魔頭很快就會感到饑餓,這個時候如果你可以在一段時間內頂住魔頭的進攻,只對新鮮血食有興趣的魔頭就會反過來攻擊拉瑪列提...”

  “沒有用的。”牛天星道:“從資料來看,潛藏魔頭的法器在魔頭未出動前會受到魔頭力量的翼護,幾乎不可能被張宇這種程度的修煉者擊毀,而在魔頭出動以後張宇連自保都成問題,就更不用談去擊毀法器了,這種想法太天真。”

  牛天星分析的有條有理,玉含萼一時也無話可說。

  張宇思索了一陣,忽然道:“也許會有另外的方法吧。”

  大家聽得眼一亮,陸離追問道:“你想出方法了?”

  張宇沒有回答,看了眼何昊道:“我會盡力激怒拉瑪蘭提答應在不退出系統的情況下與你連戰,記住,我如果敗了,你立刻和他連戰。”說著站起身來,走出休息室。

  何昊聽得莫名其妙,不知張宇說這話是何意,剛想發問,張宇已站起身道:“我上場的時間到了。”說著已走出休息室。

  “靠!總是喜歡故作神秘,說清楚會死嗎?”陸離不滿地嘟囔道。

  張宇來到竟技臺上時,拉瑪列提已等待了一會兒。

  見到張宇走上臺來,這名身穿天藍色紗衣的“美女”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想不到你竟然練過佛密的古傳武學,你去過I國嗎?”

  張宇一言不發的搖了搖頭。

  “哼,不要以為學過佛密就很了不起。”拉瑪列提冷笑道:“獅子吼更不是甚麼了不起的絕學,如果不是蘭泰太大意,你以為你會贏嗎?張宇,我拉瑪蘭提很快就會讓你領略到恐怖的滋味了。”

  張宇道:“你對自己真的這樣有信心嗎?”

  拉瑪列提冷笑道:“當然,你們這些C國的選手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對手,哼,甚麼東亞三虎,真是笑死人了。”

  張宇淡淡地道:“既然你這樣有把握,你有沒有興趣在擊敗我後與我國的選手何昊連戰呢?”

  “連戰?”拉瑪蘭提一時沒明白張宇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贏了我,有沒有興趣在不退出程式的情況下與我國選手連戰呢?”張宇道:“這樣不是更有意思嗎?”

  “聽起來不錯,哼哼,看來你也有自知之明啊,已經預料到自己的失敗了。”拉瑪蘭提不無得意地笑了起來:“可是我為甚麼要接受你的建議呢?”

  張宇道:“如果你不敢,那就算了。”

  “我有甚麼不敢,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多餘。”拉瑪蘭提雙眉一揚道:“好吧,如果程式可以做到,我可以接受這個有趣的想法。”

  “如果您沒有意見,程式可以做到這點。”光華一閃,程式美女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因為並沒有人輸入禁止這樣做的程式,OK,現在程式已安排妥當,如果張宇選手失敗,程式將立即把何昊選手送入與您做戰,而您不用退出程式。”

  “就這樣吧。”拉瑪蘭提驕傲地道:“就讓我在不退出的情況下接連戰勝你們兩個人,讓全世界都看清楚,C國的選手是如何的沒用!”

  J國休息室中,村上真樹將雙臂抱在胸前,凝視著位於體育場中心處的竟技臺。

  “村上君真是很關心C國選手的情況呢。”三井靖走到他身邊道:“你該不會是在替他們擔心吧?是因為他們收留了惠子小姐嗎?呵呵,看來外表冷酷的村上君也是個多情的人呢。”

  “外表冷酷?”村上真樹苦笑了下,自從繼承了“村正妖刀”,自己真的是變了許多,竟然可以對深愛的惠子狠下心來,是妖刀改變了自己的氣質嗎?“村正妖刀”,你真像傳說中的那樣,會把持有你的人變成冷酷無情的殺人魔王嗎?

  “想不到T國的人妖小姐竟然出乎意料的強,看來C國選手真的要陷入苦戰了啊。”三井靖有些幸災樂禍地道:“村上君有沒有興趣賭一把,賭一賭C國和T國誰會贏?”

  村上真樹看了三井靖一眼,道:“你押哪一方?”

  三井靖被村上真樹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聳了聳肩道:“拜託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的對手,恩...我當然是押T國贏,因為村上君是一定會賭C國贏的對嗎?”

  “在我的眼中,任何人,包括你在內都是我的對手!”村上真樹冷冷地道:“押T國嗎?你輸定了。”

  “是村上君太想和孫天生交手才希望C國會贏吧?”三井靖呵呵笑著,努力擺脫心底的那絲驚懼:“村上君太看重他了吧?就算C國通過了初賽,孫天生也未必能堅持到村上君出馬呢。”

  握了握“村正妖刀”的刀柄,村上真樹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能令妖刀無故鳴響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人物呢?

  轉身走向沙發,村上真樹拿起一杯橙汁喝了口,淡淡地道:“如果我們不能進入決賽,那一定是因為孫天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0:13

第50章 以身飼敵(上)

   大草原。

  朔風撲面,長河霜冷。

  站在及腰深的茅草叢中,張宇深吸一口氣,緩緩抽出肋下長劍,指向對面的拉瑪列提。

  拉瑪列提的一襲紗衣被勁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盡顯出美好的身材,冷笑著望向張宇道:“我喜歡大草原,因為這裏是強者的天下,張宇,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吧,我要看看你這個戰敗蘭泰的人究竟有甚麼本領!”

  張宇毫不謙讓,左掌一揮,先有數十個白晃晃的“庚金神雷”向拉瑪列提迎面擊去,同時暴喝一聲,身形淩空飛起,手中長劍射出數尺長的晶芒,向拉瑪列提攻來。

  數十個“庚金神雷”在拉瑪列提面前紛紛暴裂,幻成無數根亮晶晶的白色鋼線,在空中交織成網,向拉瑪列提迎頭罩下。

  這便是庚金真氣化成的“天羅網”,無論人獸一旦被其罩住,將在瞬間被勒成塊塊碎肉,屍骨成泥!

  拉瑪列提“咯咯”嬌笑著,將手中怪幡高舉過頭,口中念道:“哈羅瑣羅,啊那可撒!”

  怪幡一陣晃動,慘藍色的光芒忽然大盛,恍如一條藍龍般從幡上升起,向空中“天羅網”迎去,只聽一陣“嗤嗤”聲響起,天羅網與藍光一觸,立即冒出陣陣白煙,竟如雪入洪爐般轉眼便消逝的幹幹凈凈。

  拉瑪列提得理不饒人,口中念念有詞,用手向雙足一指,“玉足”輕點地面,竟然也飛身升入空中,手中怪幡揮動,大片藍光立即向張宇卷去。

  張宇的身體在空中驟然停住,向旁邊斜著掠去,輕輕松松逼開藍光,在空中圍著拉瑪列提轉了個圈,手中長劍暴風驟雨般連連攻出十八劍,只見十八道劍光如晶瑩玉帶般在空中連接成圓,猛然向中心處的拉瑪列提圈去。

  天生等看得暗贊一聲,對於還不能禦使飛劍的張宇來說,能發出這樣的攻擊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拉瑪列提輕笑一聲,將手中怪幡收回至胸前,整個身體在空中忽然像陀羅一樣疾轉了起來,隨著他身體的轉動,圈圈藍光波浪一樣向四面漾去,剛好與外圍攻來的劍光相遇,只聽“砰砰”一陣輕響,四面劍光逝去,張宇已歪歪斜斜地向後飛退,“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墜落地面。

  包括天生等在內,觀戰的所有人無不暗暗為張宇擔心,連經兩場大戰,張宇這個有智有勇的少年已捕獲了所有觀眾的心,見到他受傷墜地,所有人都感到不平。

  拉瑪列提叫道:“你去死吧!”手中怪幡揮動,大片藍光向張宇卷去。

  就在藍光卷到的瞬間,張宇身形一低,緩緩坐落地面,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環同時從腰間飛起,張宇用手一指,一道濛濛白氣射入玉環中,玉環立即幻化成環狀玉光,將張宇的身體衛護在內。

  玉環正是張宇分到法器之一,雖然只是下品今世法器,也有較好的護身效果,一經催動,立即向上下四周放出玉色霞光,將攻來的藍光暫時頂住。

  拉瑪列提萬沒想到張宇還有這麼一招,那玉環也不知道是甚麼東西,竟然將自己借幡內魔頭力量所化的藍光頂住,不由氣得暴跳如雷,連連揮動怪幡發出大片大片的藍光向張宇接連不斷的攻去。

  無奈張宇那件下品法器也是用百年古玉做成,古玉本身就有一定的避邪作用,再加上張宇平時用功較勤,真氣練得純正無比,在張宇全力催動下玉環威力全面發揮,拉瑪蘭提想在一時三刻攻破玉環實在是癡心妄想。

  其實拉瑪蘭提此時已經占了上風,如果就這樣僵持下去,按照比賽規則,竟技系統最終還是會判他獲勝,偏偏拉瑪蘭提生性驕傲,在上場時就決定要在比賽中“殺死”張宇,既可為“戰死”的蘭泰出氣又可以取得完勝,因此一心只想攻破張宇的護身法寶,眼看只用怪幡所化的藍光難以達到目的,拉瑪蘭提咬了咬牙,再也顧不得隱藏實力,決定發動幡內隱藏的魔頭。

  只見他口中念動惡咒,猛地一口鮮血向幡上噴去,那只怪幡隨即一陣激烈顫動,幡內發出陣陣厲嘯之聲,拉瑪蘭提厲喝道:“天地間最強最悍之惡靈,為了你們的朋友,請現身吧!”

  旁觀的天生等見拉瑪蘭提這般模樣,都感到心裏一沉,暗道:“不好,他要發動魔頭了,不知道張宇會怎樣應付。”

  只見拉瑪蘭提的喝聲剛落,幡上立即飛出了五條拇指大小的血紅色人影,五條人影一離怪幡便即暴漲,轉眼漲到真人一樣大小,圍著怪幡繞了一圈,卻不向張宇攻擊,一個個向拉瑪蘭提厲聲怪叫。

  拉瑪蘭提“粉面”變色道:“十幾年的老朋友了,竟然來向我討價還價?殺了這個人不就有血食了?請快點動手吧!”

  五條血影扭頭看了看張宇身畔玉環冒出的玉色霞光,同時搖了搖頭,又對著拉瑪蘭提一陣厲叫,意思像是在說:“這個人不好對付,先給吃的再說。”

  拉瑪蘭提被氣的臉色煞白,罵道:“你們真是貪心的傢伙,好吧,就先給你們好了!”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刷”的一聲將自己的左手齊腕斬落。”

  如果是在平時,乩童通常會隨身攜帶小狗小貓一類的動物用來喂養魔頭,但大賽規定不得帶動物進入竟技系統,拉瑪蘭提情急之下只能自殘身體喂養魔頭,好在離開程式後身體就會恢復如常,並不會真的殘廢。

  五個魔頭見到血食一個個興奮的“呱呱”直叫,爭先恐後的圍攏上去,三口兩口便將拉瑪蘭提的一隻左手吃了個幹幹凈凈。拉瑪蘭提厲聲道:“血食給過你們了,還不快上!”說著伸手一指玉光環護中的張宇。

  五個魔頭得到人身精血,立即兇焰大漲,同時噴出滾滾黑煙,向張宇攻來。

  張宇見拉瑪列提果然忍不住放出了神魔,不由暗暗高興,正想實行自己的計劃,忽然瞥見拉瑪蘭提手中的怪幡仍有隱隱藍光邪氣,顯然還有魔頭沒有放出,只好暫緩行動,先一心控住“護身玉環”,擋住攻來的五個魔頭。

  此刻玉光外圍已全是五個魔頭噴出的滾滾黑煙,這些黑煙本是魔頭多年煉成的一口戾氣,看似普普通通,其實功能侵蝕世間萬物,除了真正的“劍氣”與上古靈器外,普通的真氣與今世法器均難抵禦,遲早會被它蝕化,再加上五個魔頭隱身在黑煙中四處尋隙攻擊,時不時張口放出一道厲閃擊向玉光護幕,因此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護身玉環”所放出的玉色霞光已經被消去了近三分之一!

  拉瑪列提尖笑道:“張宇,現在你總該知道甚麼是真正的恐怖了吧?咯咯咯,甚麼東亞三虎,甚麼C國劍術,哼,全是扯淡,看你們今後還敢不敢自命為玄門正宗!哈哈哈!”

  當年C國的玄門七大派曾聯手將乩童逐出國門,雙方仇深似海,所以拉瑪列提對C國的劍客有股與生俱來的痛恨。

  張宇暗叫不妙,如果這樣下去,不等拉瑪列提放出最後的魔頭,自己恐怕就要敗在這五個魔頭手中,那樣一來自己精心設計的破敵計劃將會成為泡影,等何昊出戰時也難免要敗,於是暗暗咬牙,究竟冒著經脈寸斷的危險全力催動內丹,把體內的“庚金真氣”提到了十二成!

  張宇為人穩重,平日用功又勤,眼下雖然還不能像天生一樣已將“聚頂階”修煉完滿進入先天境界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真氣,卻把自身修煉的“庚金真氣”修煉的十分精純,此刻在他的全力發動下,身外的“護體玉環”立即威力大增,只見原本已經被滾滾黑煙消蝕近半的玉色霞光驟然大盛,不但回復到原先的厚度,反把外圍黑煙逼退了數尺!

  五個魔頭眼見對方的護體光華就要被攻破,正在暗暗心喜,想不到轉眼間玉光威勢便又回復如初,一個個不由急的連聲嘶叫起來,急得圍著張宇上下亂飛。

  拉瑪列提也不由暗暗佩服張宇的頑強,可是眼下自己連魔頭都放出來了,說甚麼也要把張宇粉身碎骨才有面子,於是銀牙一咬,竟揮動手中匕首將自己左臂齊肩斬下,拋給了五個魔頭。

  觀戰眾人見到拉瑪列提“粉面”慘白,雙目中兇光四射,左肩上鮮血淋淋的恐怖樣子都不由暗吸冷氣,感覺這些T國的選手實在邪門。一些他國的參賽選手也不由暗呼好險,慶幸自己沒遇上這樣既古怪邪門又變態的對手。

  五個魔頭瞬間將拉瑪列提的左臂分食幹凈,身形又跟著漲大了近倍,口中黑煙也成倍噴出,將張宇身體外近五十丈的空間完全充塞,觀戰者面前只剩下了一個碩大的黑色煙球,張宇的身體以及“護身玉環”所發出的光華竟被完全遮擋!

  天生看得暗暗著急,難道張宇就這樣一直守下去,一直到失敗嗎?

  忽然一陣刺耳已極的“絲絲”厲嘯聲響起,其聲尖銳鬱噪,令人聞之心浮氣燥,體內像是有百蟻爬行,又酸又癢,偏偏又無法搔抓,原來是隱身在黑煙中的五個魔頭久攻張宇不下,竟然同時發出陣陣魔音,妄想打亂張宇氣機,令他發狂而死。

  誰想到張宇生性內向沉穩,又曾經學習過“佛密”古學,本身的定力遠遠超過普通人,如果不受到外來的刺激,或者還不能激發出張宇的潛力,現在被魔音一逼,張宇反倒更加氣凝神定,剛才冒然全力發功帶來的不適感覺也奇跡般的漸漸消失了。

  真氣一穩,“護體玉環”的威力竟然不減反增,玉色霞光將滾滾黑煙緊緊抵住,使其不能前進一步。

  拉瑪列提眼看張宇竟然越戰越強,大有後來居上的意思,再也顧不得藏私,厲叱一聲晃動怪幡,只見一片藍光冒起,怪幡上升起一個湛藍色虛影來。

  拉瑪列提揮刀斬下自己一塊肩肉,拋向藍影道:“我最依賴的藍身主魔,一切都仰仗你的大力了!”

  藍影一口吞下拉瑪列提的肩肉,狂嘯一聲,帶起滾滾藍芒,向張宇攻去。

  原來任何乩童都會奉養一個力量最強的主魔,一方面靠他壓制其餘的魔頭,使其不致於自相殘殺,另一方面則把他做為自己最後的王牌,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才會調用。拉瑪蘭提本來想把藍身主魔藏而不露,留做復賽時的底牌,可是那五個小魔實在太不爭氣,竟然久攻張宇不下,拉瑪蘭提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才忍痛割愛請出了主魔,意圖將張宇格殺當場。

  那五個小魔見到藍身主魔像是有些畏懼,忙向四面飛開,為它讓出了道路,藍影飛也似沖到玉色霞光邊緣,大口一張,吐出一枚拳頭大小的藍色光球,猛地擊在玉色光罩上,玉光護罩被光球一擊,立即波動不定,那五名小魔見狀忙從旁側應,吐出滾滾黑煙四面夾攻,轉眼間便將玉色霞光消蝕了一層。

  張宇身陷險境,心裏卻大喜若狂,藍身主魔終於出現,自己苦苦堅持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實現破敵計劃了。

  當下將體內真氣分成兩部,一部分用來摧動“護體玉環”,盡力延緩護身光罩被攻破的時間,另一部分全部移動到肝臟內部,全力發動肝臟的造血功能,然後一指點向胸前要穴,張口噴出一股血箭!

  玉色光罩在張宇控制下自動放出這口鮮血,鮮血出了玉光便即四散,漾起一陣濃濃血霧。

  拉瑪列提見藍身主魔一出,張宇立即“受傷”吐血,不由得意的道:“張宇,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嘿嘿,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至少不會輸的太難看,哈哈哈。”

  張宇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口口鮮血接連不斷的噴向玉光外,那六個魔頭生性嗜血,見狀興奮的“呱呱”直叫,忙爭先將張宇的鮮血吸入腹中。

  旁觀者全部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均被眼前血腥的場面深深震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0:35

第51章 以身飼敵(下)

   “看來村上君要輸了啊。”三井靖嘿嘿笑道:“想不到拉瑪列提這麼厲害,張宇已經開始吐血了,應該支持不了多久,C國的兩個選手都失敗了,剩下的那個何昊也很難連過兩關吧,看來村上君是沒機會與孫天生交手了呢。”

  “你這樣認為嗎?”村上真樹嘿嘿笑了起來:“看來你不比拉瑪列提聰明多少啊,嘿嘿。”

  “甚麼?”三井靖吃驚地道:“你這是甚麼意思?”

  “哼哼,這個張宇也很聰明啊,至少他找到了在目前情況下唯一對付拉瑪列提的方法。”村上真樹似笑非笑地望著竟技場。

  “你...你是說張宇會贏?”三井靖不敢置信地望瞭望一口口不停噴血的張宇道:“這不可能!”

  “嘿嘿嘿。”村上真樹道:“C國人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聽說過嗎?”

  三井靖面色一變,像是突然間明白了甚麼:“難...難道他!”

  “你終於想到了嗎?”村上真樹點了點頭道:“不錯,以張宇的程度是無法毀掉拉瑪蘭提的怪幡的,所以他沒有辦法戰勝那些魔頭,而唯一可能取勝的方法,就是喂飽那些魔頭!”

  “喂...喂飽那些魔頭。”三井靖忍不住流出冷汗:“然後再由同伴去戰勝拉瑪蘭提!怪不得張宇會提出要拉瑪列提在不退出程式的情況下連戰他與何昊,原來是早有計劃!”

  “拉瑪列提太驕傲了,而太驕傲就難免會上當,可以想像當他帶著一群吃飽了的魔頭遇到何昊時會是怎樣的情況了。”村上真樹面露欽佩之色的道:“好完美的破敵計劃啊,但最令我佩服的,還是張宇的捨身精神,那已經毫不比我們的武士精神遜色了。”

  何昊直到此刻才明白張宇的真正用意----“以身飼敵”。

  既然無法破去拉瑪列提的怪幡,那就用自己的鮮血喂飽魔頭,為同伴創造勝利的機會。在拉瑪列提不退出竟技系統接受連戰的情況下,已“吃飽”的魔頭必將威力大減,一切能力都建築在魔頭之上的拉瑪列提就成了手中無槍的士兵,結局可想而知。

  何昊的雙目在不知不覺間濕潤了,這就是戰友間的信任吧,為了團隊的利益,不惜犧牲自己,卻把勝利的果實留給同伴,這是何等的胸懷!

  最後一口鮮血噴出,張宇臉色灰白的望著六個吃飽後行動已明顯倦怠的魔頭,含笑倒下。

  微光一閃,張宇的“屍體”從程式中消失,何昊出現在拉瑪蘭提的面前。

  一抖手中怪幡,拉瑪列提將六個魔頭召回至自己身邊,仍不知死之將至的狂笑道:“又是一個送死的嗎?何昊,你還是乾脆認輸吧。”

  “聚瑩劍”在胸前一橫,何昊冷笑道:“是嗎?我倒是很想試試你魔頭的威力呢,拉瑪列提,你還等甚麼?”

  “那你就死吧!”拉瑪列提用手一指何昊,口中念念有詞催動魔頭。

  六個魔頭在拉瑪列提頭頂動了幾動,卻沒一個真正飛撲何昊,一個個竟是慵懶無比。

  拉瑪列提臉色一變,厲聲將咒語又念了遍,眾魔頭還是一付愛理不理。

  這類魔頭最為勢利現實,肚子餓的時候為了血食還肯接受調遣,現在一個個吃得飽飽,還管你比賽不比賽?正是“你念你的咒,關我鳥事?”

  拉瑪列提連催了幾次無效,猛然想起張宇的舉動,才明白自己是上了張宇的惡當,不由氣臉色鐵青,怒道:“好卑鄙。”忙一招怪幡,想將六個魔頭收回幡內。

  何昊怎容她說收便收?拉瑪列提剛剛晃動怪幡,還沒來得及念動咒語,只見對面的何昊右手一揚,一個拳頭大小,四面狂噴烈火的圓珠已脫手飛出,“砰”的一聲正中怪幡。那顆圓珠正是何昊分到的兩件法器之一的“火靈珠”,被何昊用離火真氣催動,威力不同凡響,偏偏拉瑪列提的怪幡已魔去幡空,沒有了魔頭力量的掩護,只剩下本身有限的邪力,哪會是貫注了離火真氣的“火靈珠”的對手,當時便被震成粉碎。

  拉瑪列提總算見機的快,在怪幡碎裂的瞬間便飛身後退,才沒有被四散的強大氣流震傷。

  何昊“哈哈”一笑,伸手招回“火靈珠”,同時飛身趕上拉瑪列提,手中長劍一抖,數十點寒星向拉瑪列提罩去。

  拉瑪列提尖叫一聲,雙手結訣,同時一口鮮血噴向身前,幻出一個血色氤氳的邪術護罩,擋住何昊劍上發出的點點寒星,同時一把扯散了滿頭黑發,厲聲念動咒語,滿臉淒厲之色。

  她此刻念動的是“馭魔術”中最惡毒的咒語,這種咒語通常是在乩童與所養魔頭決裂,或魔頭不聽調遣時才會使用,強行使魔頭聽從自己的命令。但使用這種咒語非常危險,如果使用者功力不夠或者使用時稍有不慎,立即會被魔頭反攻,落得死無全屍,拉瑪列提出師以來從沒用過此咒,但眼下形勢危急,不得不行險嘗試。

  何昊曾經差一點便考上職業劍客,在天生等五人中最為老成持重,事前已翻閱了國家劍學會發來的有關資料,知道拉瑪列提發出的血色護罩是T國降頭術中最厲害的“血靈護”,這種護體術靠行法人本身精血發動,專汙各種寶劍與法寶,但是不能持久,效力僅能維持一刻鐘左右的時間,而且行法人事後會元氣大傷,在一段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

  拉瑪列提在此時使用“血靈護”,顯然是想爭取時間用惡咒催動魔頭來攻擊何昊,何昊見狀暗笑,當即停在距血靈護不過數丈處,注意拉瑪列提與那些魔頭的一舉一動。

  隨著拉瑪列提念動惡咒,空中六個魔頭同時全身一顫,厲聲嘶叫起來,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拉瑪列提越念越急,空中六個魔頭耐受不住,竟然同時狂叫一聲,不攻何昊,反倒向拉瑪列提飛去,顯然是痛恨拉瑪列提用惡咒相逼,準備倒戈弒主。

  何昊反到成了閑人,饒有興致的觀看起拉瑪列提與六個魔頭自相殘殺。

  “血靈護”不愧是降術中威力最大的護身法術,在五隻小魔發出的滾滾黑煙與藍身主魔口吐的藍色光球狂攻下,竟然沒有一絲波動,將拉瑪列提緊緊護住。

  “血靈護”中的拉瑪列提也不輕松,口中咒語越念越急,白嫩的臉頰上竟緩緩滲出了滴滴血珠,顯然已經把自身邪力發揮到了極限。

  何昊知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如果被拉瑪列提收伏了魔頭,自己難免就要麻煩,眼看拉瑪列提雙目中也緩緩滴出了血來,何昊大喝一聲,猛然將離火真氣逼出體外,整個身體幾乎化成一團燃燒的火焰,飛身向那專汙寶劍與法寶,降頭術中威力最大的護身之法-“血靈護”撞去!

  紅光一閃,勁氣四溢,片片血光流焰四面飛散。

  何昊的身體被遠遠彈出了數十丈,全身衣物粉碎,毛孔中鮮血狂噴,四肢僵直的躺在了茅草叢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血靈護”被何昊一撞之下,竟然裂開了一條縫隙,魔頭所發的黑煙立時尋隙而入,轉眼便將拉瑪列提全身罩住。

  “啊---!”拉瑪列提發出一聲慘嗥,如玉“嬌體”在黑煙中漸漸變成了灰白色,而後“啪”的一聲輕響,塌於地面,化成了一堆飛灰。

  一道閃光過後,拉瑪列提與眾魔頭從程式中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伏在地面上生死不知的何昊。

  程式美女現身出來,看了看伏在地上的何昊道:“T國選手拉瑪列提已經在竟技系統中死亡,但C國選手何昊也像是昏迷了過去,根據規定,我們將給C國選手何昊十秒鐘的時間,如果他可以在十秒鐘內站起來,我們會認定C國在這一戰中獲勝,否則將判定這一戰為平局。如果這一戰被判定為平局的話,因為C國已經沒有選手可以上場,將在本輪比賽被淘汰出局!現在由我來開始記數,10...”

  “9...”

  “8...”

  所有的觀眾都緊張起來,天生等與C國的支持者更是心急萬分,明知道身在竟技系統中的何昊不可能聽到程式外的聲音,所有人還是不停地喊著:“何昊,加油,何昊,加油!”

  “何昊,快站起來!”

  “你怎麼了,忘了前面還有戰鬥在等著你嗎!”

  “我們相信你!何昊!”

  “5...”

  “4...”

  程式美女柔美的聲音此時卻如重錘般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陸離大聲道:“何昊,你他娘的別賴在地上,給老子站起來!”天生也叫道:“何昊,站起來,決賽還在等著我們!”諸葛尚雲,何曉雯,張大牛,甚至是別國的支持者們,在這一刻同聲為何昊加油。

  “3...”

  何昊的手奇跡般動了一下,雙眼也慢慢地睜開了。

  天生等喜極而泣,何昊總算沒令大家失望。

  “2...”

  雙手奮力撐向地面,何昊緩緩抬頭。

  “1...”

  在最後一秒鐘,猛地一咬牙,何昊終于重新站了起來。

  身下,是一大片被鮮血染紅的草地。

  全場沸騰了...

  “0。”程式美女微笑道:“何昊選手在十秒鐘內站起來了,所以這一戰是C國獲勝。”

  整個體育場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出於商業上的考慮,大會將何昊與T國主將普華蓮的晉級決戰安排在次日的下午舉行,由為次日下午是兩個弱隊的初賽戰,有C,T兩國的晉級決戰在前面開場,可以保證門票的銷售。

  晚間沒有安排賽事,代表團便驅車返回了居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0:55

第52章 雲間漫步(上)

    A國吉吞市西郊阿林匹斯山,舒克先生的豪宅。

  一名管家模樣的禿頂男子滿面激動之色的快步走入客廳,高聲報喜道:“哦,親愛的主人,上帝保佑...”

  舒克先生放下手上的咖啡,無可耐何地搖了搖頭道:“老亞當,你還是這麼容易激動,說吧,是甚麼事讓你又想起了上帝?哦,不不不,不要說上帝,因為按照C國人的說法,上帝是不存在的,即使上帝存在,他們也一定會說那只是他們國家的劍客,而且是位古代的劍客。”

  “確實是這樣。”老亞當聳了聳肩道:“在C國人的眼中,似乎一切都是屬於他們的,火藥是,哈雷慧星是,甚至足球也是,都是他們的發明。我不喜歡這樣,向主保證。”

  “我也是...”舒克先生嘿嘿的笑起來道:“就讓我們首先打垮他們最自豪的‘劍術’吧。哦,我差點忘記了,說說你的喜事吧。”

  “剛剛傳來的消息,小姐只用了半個小時...”老亞當加重口氣道:“太驚人了,只是半個小時,小姐就打敗了所有的對手,我國代表團因此進入了美洲賽區預選賽的復賽階段,先生,這太令人激動了。”

  “這只是剛剛開始。”舒克聽到這個消息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國還會進入決賽,在C國,在所有C國人的面前捧走‘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的冠軍獎杯。嘿嘿嘿,我親愛的朋友鄭霸將軍等待這個美妙的結果已經很久了。”

  附合著笑了幾聲,老亞當道“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錄下了C國代表團在J國首戰的全部過程,您現在就要看嗎?”

  “不用了,我現在不想看。”舒克先生揮了揮手道:“直接告訴我結果好了。”

  “是。”老亞當道:“T國與C國的戰況十分激烈,雙方目前各勝了兩場,最後一場比賽會在明日下午舉行。”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舒克喃喃地道:“本屆的T國選手很強啊,真不知道會是哪一方勝利晉級。”

  “無論是誰取勝晉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本次比賽中我看到了大家的努力。”牛天星不無激動的道:“有這樣的表現,我們已經可以向全國‘古武迷’交待了。”

  玉含萼介面道:“所以何昊不用有任何壓力,明天只要發揮出你的全力就可以了。”

  何昊點頭道:“我明白,可是我還是想瞭解下對手的資料,身為T國主將的普華蓮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關于他‘古武學’程度的資料。”厲海面色有些凝重地道:“他是孟猛的最後收入門下的弟子,據說從來沒有出過手。”

  “從來沒有出過手?”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可以成為T國的主將,究竟是T國人在故弄玄虛還是普華蓮真的隱藏了驚人的實力?大家用疑問的目光望向三位老師。

  “是的。”厲海有些沉重的道:“事實上他是半個月前才剛剛出師,就直接成為了T國的代表選手,入門比他更早的蘭泰和拉瑪列提卻心甘情願的讓他做了主將...”

  陸離驚叫道:“那他豈不是比拉瑪列提更厲害?不會吧?”

  大家都有同樣的擔心,一個拉瑪列提已經令人大傷腦筋了,這個普華蓮如果真的比拉瑪列提更厲害,何昊該如何應付?難道真的要在初賽就被淘汰然後打道回家嗎?

  大家不由把目光都望向了何昊。

  何昊卻表現得極為鎮定,笑笑道:“無論他有多強,明天總是要見個高低的,我相信任何人都會有弱點,拉瑪列提也一樣不能例外。”

  “說的好,何昊有這樣的平常心我們就放心了。”玉含萼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不用想的太多。”

  離開了會議室,天生突然感到心事重重,明天何昊與普華蓮一戰的結果會如何?玉含萼背後的神秘組織究竟是何來歷?自己何時才能放下手中的事卻尋找父母親的下落?猴子和老色鬼怎樣了?能不能頂住不周山噴湧而出的玄陰之氣?碧煙現在還好嗎?月貅征討突突兒是否順利?柳依依在青毗壺中凝煉元神進境如何?剩下的兩寶至今還沒有下落,自己該到哪里去尋找,何時才能聚齊三寶把兩位老朋友救出苦海呢?後羿預言的滅世浩劫究竟又是指的甚麼...

  這些事樁樁件件湧入腦海,天生只覺心煩不已,一時只覺剪不斷,理還亂,不知該如何入手。

  也難怪天生會煩惱,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言,他承擔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這些事中的每一件都足以令一個老成謀事的成熟男人束手無策,更何況是天生這種閱歷不深的少年呢?

  “還是去找尚雲吧。”天生對諸葛尚雲的聰明才智佩服已極,多年來養成了凡事總愛請教他的習慣。

  諸葛尚雲與何曉雯,張大牛是昨日下午趕到的冬晶,由於三人的身份特殊,被安排在C國代表團的居所住下,諸葛尚雲就住在天生隔壁。

  諸葛尚雲開門見是天生,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呼?孫兄請進。”

  他愛拽文的毛病十年如一日,總是“孫兄孫兄”的稱呼天生,天生只能笑著搖搖頭,走入房中自行坐下。

  為了尊重各代表團的隱私,這裏的房間全都安了隔音設備,並且裝有電子遮罩墻,就算是功力高深的修煉者也無法聽到房間內的談話,天生放心的問道:“尚雲,伏羲三寶和玉含萼背後那個神秘組織的事有眉目了麼?”

  諸葛尚雲道:“伏羲三寶牽涉太大,尚雲不敢調動太多人手探訪,因此目前尚無進境,玉含萼的下落卻已查出。”

  天生忙問道:“那是個甚麼樣的組織?”

  諸葛尚雲道:“如情報無差,玉含萼該是‘暗黑劍盟’所屬。”

  “‘暗黑劍盟’?”天生皺了皺眉,聽名字這個組織就不像是好路數。

  “正是。”諸葛尚雲道:“‘暗黑劍盟’本是由一些身懷絕技的劍客組成,這些人功力不在職業劍客之下,卻並無劍客資格,也不聽從國家劍學會調遣,乃是隱藏於地下的強大力量。”

  天生奇道:“難道林會長他們不知道有‘暗黑劍盟’的存在?竟然放任不管?”

  “知道又如何?”諸葛尚雲道:“‘暗黑劍盟’早已存在百年之久,成立尚在國家劍學會之前,該盟實力強大,國家劍學會對其也是束手無策。”

  天生驚道:“甚麼?暗黑劍盟竟已成立百年之久?”

  “不錯,百年前尚未建立劍客資格考試制度,也無國家劍學會存在,那時劍客還被稱做‘劍仙’。”諸葛尚雲道:“由於大破核彈有功,眾劍仙受到萬眾尊崇,其中的一部分久而久之自大成性,竟妄想稱霸世界,另一些正派的劍仙自然不許,於是雙方間爆發了一場大戰,那一仗是正派的劍仙獲勝,失敗者則隱于地下,成立了‘暗黑劍盟’,無時不想卷土重來,報一箭之仇,百年以來,雙方爭鬥不止,互有勝負,直到五十多年前,‘暗黑劍盟’不知何故竟從世間突然消失,該盟已多年沒有蹤跡,想不到竟會為了‘伏羲三寶’重現世間。”

  天生道:“原來是這樣,玉含萼竟然是暗黑劍盟的人,看來他們的力量已經滲透到了國家劍學會內。我們該如何應對他們才好呢?”

  諸葛尚雲想了想道:“眼下情勢是敵明我暗,好在他們不過是意在三寶,眼下我等只需坐觀其變,再相機而動即可。只是尚雲有一事不明,聽孫兄所言,那位盟主似乎對孫兄還有愛護之意,倒讓尚雲好生奇怪。”

  天生笑道:“那位盟主和我又不認識,怎麼會愛護起我來?可能因為我是他們尋找伏羲三寶的線索,他才吩咐手下保護我吧?”

  諸葛尚雲哈哈笑道:“如此倒也不錯,三寶一天沒有下落,‘暗黑劍盟’便需保護孫兄一天,如此盡職而又免費的保鏢卻到哪里去找?只是尚雲總覺此事有些蹊蹺,怕不是這麼簡單。”

  “那是因為尚雲你太聰明瞭,所以凡事都想得復雜。”天生笑笑道:“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尚雲你早點睡吧。”

  諸葛尚雲忽然道:“孫兄等一等...”

  天生一愣,停下了腳步道:“尚雲還有事嗎?”

  “這個...”諸葛尚雲欲語又止,有些窘迫地搓了搓手。

  天生認識了諸葛尚雲十幾年,還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不由大為不解地問道:“尚雲,到底是甚麼事?”

  諸葛尚雲老臉一紅,道:“孫兄,尚雲...尚雲有一事相求,還望你大力相助。”

  天生見諸葛尚雲臉紅紅的怪模樣,猛地想起一件事,沖諸葛尚雲眨了眨眼道:“難道是為了小環姑娘?”

  諸葛尚雲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孫兄真是聞一知十,聞十知百...”

  “好了好了。”天生強忍住想笑的沖動,繃著臉道:“你和小環姑娘是...”

  “尚雲與小環姑娘有緣邂逅,相識相知,早已互訴衷腸,傾心相愛。”諸葛尚雲道:“只是...”

  天生終於忍不住哈哈笑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拽文了,看你的樣子也知道你深愛小環,只是甚麼?我能幫你嗎?”

  “此事非孫兄相助不可。”諸葛尚雲道:“小環執意要碧煙小姐首肯,才願與尚雲結百年之好,孫兄與碧煙小姐同處日久,曾共赴危難...”

  “我明白了。”天生笑道:“是不是要我在碧煙面前為你多說幾句好話,小事一樁,尚雲你放心吧。”

  碧煙已經是天生名份上的妻子,這件事在天生而言確實是小事。

  “如此多謝孫兄了。”諸葛尚雲笑著看看天生道:“孫兄答應的如此爽快,可見定與碧煙小姐交誼非淺,莫非?”

  天生暗嘆一聲,諸葛尚雲就是諸葛尚雲,他把隱私告訴了自己,立刻就要挖出自己的隱私才安心,永遠不會落於被動。這件事反正也瞞不了他,於是點了點頭,把自己與碧煙的事講述了一遍,只是瞞下了有關自己身世的部分,這倒不是天生不信任諸葛尚雲,而是自己父母的事牽扯較大,告訴朋友不一定是好事,還是先不說的好。

  諸葛尚雲沉吟半晌,道:“孫兄準備何時把此事告訴曉雯?”

  天生嘆口氣道:“我會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希望曉雯可以原諒我。”

  諸葛尚雲搖了搖頭道:“曉雯外柔內鋼,此事只怕她難以接受,孫兄一定要小心從事才好。”

  天生又何嘗不知道何曉雯的性格,無比苦惱的道:“尚雲有好的辦法嗎?”

  諸葛尚雲搖了搖頭道:“對於感情之事,尚雲也還在混沌之中,這次幫不了孫兄了。”

  天生苦笑道:“真是難死我了,算了,不提這事了,我該走了,尚雲休息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1:15

第53章 雲間漫步(下)

   告別諸葛尚雲回到房中,天生正想盤膝運功一陣,卻傳來輕柔的叩門聲。

  天生打開房門,只見穿了一身白色碎花長裙的何曉雯正站在門前,頭發蓬鬆,雙目紅腫,好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天生不由有些心慌,忙道:“曉雯?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事嗎?”

  何曉雯撅著小嘴,理也不理天生的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低頭不語。

  “曉雯...”天生有些“做賊心虛”,忙走到何曉雯身邊坐下,伸手輕摟香肩道:“是誰讓你不高興了?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問還好,被他這樣一問,何曉雯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伏在他肩頭抽泣道:“你...你們男人最壞,就會傷女孩的心...”

  天生暗叫不好,難道曉雯竟然知道了碧煙的事?想想又無可能,此事自己從未對人說過,就連諸葛尚雲也是剛剛才知道,曉雯怎能得知?忙鎮定了一下心神問道:“曉雯,是...是我做錯了甚麼嗎?”

  何曉雯含淚搖了搖頭,道:“我剛剛去了惠子那裏...”

  天生頓覺如釋重負,原來何曉雯是替惠子抱不平。女孩子也真是有趣,曉雯才來了不到兩日,竟然就和惠子熟的像老朋友一樣了。

  天生道:“惠子的事你都知道了?她還在難過嗎?”

  何曉雯嗔道:“我們女孩子的心事你們男的就是不懂,惠子對村上真樹付出了真感情,怎麼會不難過呢?”

  天生道:“今天惠子主動提出一個人留在會所,不願去看比賽,我還當她已經想通了,不想再見村上真樹。”

  “你不明白...”何曉雯道:“女孩子恨一個人,通常就是愛一個人,嘴上說不想見,其實心裏不知道有多想見,惠子不願去看比賽,其實是放不下村上真樹。”

  天生聽得有些頭暈,苦笑道:“願來你們女孩子都喜歡口是心非,我們男的可有罪受了。”

  “我們女孩子口是心非卻不會傷害別人,不像你們男的薄情寡義,傷害了一個又一個善良的女孩。”何曉雯忽然抬頭看了看天生道,低聲道:“天生,你...你不要像村上真樹傷害惠子一樣傷害我,好不好?”語氣微微顫抖,竟是低聲求懇。

  天生知道她是被惠子的事感染才致情緒不穩,會對自己這樣說,正是因為愛自己太深,生怕有一天像惠子失去村上真樹般失去了自己,不由一陣憐惜,輕輕吻了下何曉雯的香唇,把她緊緊摟在懷裏道:“曉雯,我孫天生對天發誓,終生對你不離不棄,一生都會疼你愛你。”

  何曉雯“嚶嚀”一聲,星眸半閉,一雙玉手緊緊摟住天生,口中含混不清地道:“天生,我...我要。”

  天生只覺懷中玉體滾燙如火,陣陣處子芳香撲鼻而來,心頭一亂,人類原始的欲望熊熊升起,忍不住低頭向何曉雯粉頸吻去。

  “天...天生...”何曉雯像觸電般猛烈顫抖了起來,雙頰紅的像火:“把我拿去吧...我...”說著輕解羅衫,露出粉嫩白膩的玉體。

  “曉雯不要...”天生心頭狂跳,竭盡全力用僅存的一絲理智苦捱,此時此地,實在不是共賞風月的時候啊。

  何曉雯早已是欲火焚身,哪里肯聽天生的話,雙手一扯,已將天生的上衣拽落...

  “曉雯..”話只說了半句,一對高聳玉峰已壓至胸前,天生也並非未經人事的懵懂少年,早已是食髓知味,肌膚相接的瞬間,最後一點靈智也被欲望的潮水淹沒...

  兩個傾心相愛的少年男女,就這樣赤條條的糾結在一起,你中有我,我身有你,共同攀上愛戀的巔峰...

  “真是個傻丫頭...”天生無限愛憐的拭去何曉雯下身的片片落紅,無限愛憐的道:“我弄痛你了嗎?”

  一臉柔情的躺在天生臂彎中,何曉雯臉兒紅紅地道:“痛當然是有一點啦,不過人家心裏高興,天生...我從今天起就是你的人了,你...你可要好好對我。”

  輕輕吻去何曉雯額上幾滴香汗,天生柔聲道:“會的,我會一生一世寵著你,直到寵壞我的曉雯。”

  “天生...”何曉雯滿足的笑起來,一頭紮入天生懷中:“是你說的哦,會一生一世寵著我,不許反悔哦。”

  “當然!”

  “那如果我變的蠻不講理,你還會不會寵我呢?”何曉雯吃吃笑道。

  “會!”天生一臉嚴肅的拍了拍胸膛,正色道:“我的曉雯就算變成不講理的女孩,也是不講理女孩中最美最可愛的一個,我當然還是要寵。”

  “去你的。”何曉雯粉面潮紅:“就會哄人家,人家才不信呢...”

  天生笑道:”隨時接受何大小姐的檢驗。”

  “那...”何曉雯一雙大眼睛轉了轉,忽然道:“那我要上天!”

  “上天?!”

  “就像那天一樣,我要你帶著我飛上天。”何曉雯有些陶醉的道:“就在這個值得紀念的夜晚,我們共同在天空飛翔,俯瞰冬晶市的萬家燈火,恩...真是太浪漫了...”

  “可是...”天生有些遲疑地道:“今晚嗎,是不是有點不合適?我們剛剛...”

  “就是今晚才有意義嘛,哼,剛剛還說要一生一世寵著人家,現在就要反悔了嗎?”何曉雯撅起小嘴道:“再說人家自從在你的幫助下練成了內丹,現在已經不怕冷了。”

  “那好吧。”天生只得點頭道:“我帶你去飛天。”

  夜更深了,冬晶市的街頭卻處處燈火通明,各色霓虹燈爭相閃耀,把都市裝扮的比白日更美麗妖嬈。

  天生把“疾風裂光旗”收入懷中,由衷的贊嘆道:“原來冬晶的夜景真的這樣美。”

  為了不驚動他人,天生用“疾風裂光旗”帶何曉雯溜出了“真刀流”會所,這件上古至寶竟被天生如此使用,呂洞賓若是有知,真不知該做何感想了。

  忽然一陣風吹過,絲絲帶著涼意的片狀精靈飄飄墜落,落在人的臉上頸中,那種突如其來的冰涼感覺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啊,下雪了。”何曉雯開心的在地上轉了個圈,像個孩子般興奮的叫道:“天生你看,雪花是六角型的呢。”

  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把手伸到天生面前,只是那朵雪花早就融化了,只剩下了一滴水珠,哪里還看得清形狀呢?

  “真可惜,雪化了。”何曉雯有些遺憾的道。

  天生不由也被勾起了童心,突發奇想道:“曉雯,我帶你到雪雲裏去,好不好?”

  “真的?”何曉雯瞪大了眼睛,興奮地道:“那我們快去吧。”

  天生笑著攬住她的纖腰,向天空飛去。

  天生故意放慢了飛行速度,邊飛還可以邊向下方俯瞰冬晶市的夜景,在空中看夜晚的冬晶,果然別有一種風味,只見點點霓虹,恍若繁星,頓時讓人生出下方是無限星空的感覺,分不出人間還是天上,何曉雯開心的“咯咯”笑道:“太美了,原來飛天這麼有趣,我要是也能飛就好了。”

  天生笑道:“曉雯不用著急,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煉,你很快就能自己飛了。”

  何曉雯道:“真的?等我學會飛了,我就天天飛。再也不用煩你帶我了。”

  天生笑道:“不煩不煩,我都不知道多喜歡帶你飛,天天帶你飛也不會場!
何曉雯嗔道:“就你油嘴。”臉上卻露出喜色。

  這時雪已漸大,放眼望去,滿空都是飄飄揚揚的雪花,天生帶著何曉雯向上空飛去,連連穿過十幾個雲團,眼前忽然一亮,只見一團寬長足有近十裏的“光雲”出現在面前。

  那團“光雲”正是飛雪來源處,由於今天正是1月17日,空中月光把雪雲照透,雲中未及落下的無數成形的雪片和一些晶瑩剔透的冰球被月光一照,立即放出五色華光,照得空中亮如白晝。

  兩人抬頭看去,只見那團“光雲”恍如透明一般,內藏的雪花千姿百態,有的梅分六瓣,有的四邊如矩,更有三角星形,五角星型,以及一些不規則的形態,在雲中輕輕飄動,由於光線折射的原因,色彩不斷發生著變化,一會兒是白色,一會是紅色,忽黃忽藍,變幻無窮。何曉雯看得癡癡入迷,嬌聲笑道:“原來雪雲這麼美,天生,我好想到雲中看看。”

  天生被她撩撥的童心大起,點頭道:“好啊,我們去雲中捉迷藏好了。”

  兩人飛入雪雲。身在雲內,觀感和剛才果然大為不同,此刻雲中的飛雪冰球以及一些寒流冷氛都被兩人外放的護體真氣排出四五尺外,放眼望去,四外一片玉碟瓊花,好像身入了琉璃世界,雪片冰球折射出的各色光華照在兩人身上,兩人竟也成了五色光人,天生見何曉雯面上的色彩不住變幻,打趣道:“曉雯,你現在比冬晶市的霓虹燈還美。”

  “天生你看那些冰球,好漂亮啊!”何曉雯早已被眼前的景色迷住,竟然沒有聽到天生的話:“啊,這一個好大,啊,那一個更大。”

  原來無數奇形怪狀的飛揚雪片之中,還藏有成百上千個大大小小的冰球,那些冰球被雲團中的氣流托住,一時間不能落向地面,此刻懸停在空中,隨著氣流向不同方向旋轉。冰球有的大如足球,有的小如碗口,有的僅有乒乓球般大小,不時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聽來似有節奏,仿佛天籟之音。

  何曉雯道:“如果我藏在這些冰球雪片裏,你一定找不到,可是我又不會飛,我們怎麼在雲裏捉迷藏呢?”

  天生笑著從懷中拿出那對“疾風裂光旗”道:“這有甚麼難的?用它就可以了。”

  何曉雯記得天生曾用此旗帶自己潛出“真刀流”會所,當時就連C國代表團的三位老師也未發現。開心地笑道:“我怎麼把它忘了,天生,我可以用它嗎?”

  “當然可以用。”天生笑道:“雖然這‘疾風裂光旗’,只認我這一個主人,但只要我把它親手交給你,寶旗就會把你視為女主人,從此為你服務。”

  何曉雯聽到“女主人”三個字,不由粉面一紅,道:“用它我是不是就可以飛了?”

  “豈止是飛,這面寶旗是我在地竅靈洞中所得,乃是前輩劍客呂洞賓留贈,不但可以穿山破石,還可以利用它來隱身。”天生笑道:“最妙的是這面旗一共有兩面,你和我各人拿一面,就算相距千萬裏,也可以在瞬間相見。”

  “好啊,以後你再到別的國家參加比賽,我就可以省下路費了。”何曉雯接過天生遞過的一面“疾風裂光旗”,開心地笑道。

  天生傳授了她使用“疾風裂光旗”的方法,還不忘叮囑道:“曉雯記住,如果你在空中遇到危險,只要按我教你的方法使用寶旗,就可以很快與我會合了。還有,既然是捉迷藏,可不許使用寶旗的‘隱身’功能耍賴哦。”

  “人家知道了啦。”何曉雯嬌笑道:“那你也不許利用寶旗的功能找我哦,如果你耍賴,人家可不答應。”

  “放心,我不用旗也能找到你。”天生對自己大有信心。

  “那可不一定。”何曉雯大為不服地道:“你先閉上眼,我藏的地方你一定找不到。”

  天生依言閉上雙目道:“三十秒鐘後我會開始找你,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飛的太遠了。”

  何曉雯笑著連連答應,輕輕展開寶旗,人已飛向雲層深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1:36

第54章 空中遇敵(上)

   天生微閉雙目,耳聽著何曉雯的笑聲漸漸遠去,心裏忽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就像是何曉雯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從此與自己天各一方,相見無期。

  天生鎮定了一下心神,想到何曉雯有“疾風裂火旗”護身,隨時可以與自己會合,就算真的有甚麼不測,自己也可以利用寶旗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無論如何推想,也不會出甚麼問題,才略略放下心來。

  也許是自己關心太過,在自己嚇自己吧?

  天生笑著搖搖頭,難道這種就叫牽腸掛肚的感覺嗎?如果換了是碧煙,不知自己會不會牽掛如此之深,這兩個女孩,自己究竟是愛誰更深一些?

  “漫長”的三十秒鐘終於捱過,天生迫不及待地睜開雙眼,只見眼前盡是美玉瓊花,景色美妙如前,佳人卻已芳蹤渺渺。

  天生迅速在雲內上下左右飛行一遍,查遍了每一個雪片冰球密集,可能藏人的地方,卻不見何曉雯在內。天生不由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說那些話挑起何曉雯的好勝之心,現在何曉雯為了贏自己,不知跑到了哪里,眼下空中少說也有上百團可供藏人的“雪雲”,自己該到哪里去找?

  天生只得飛出雪雲,停立在眾多雲團之上仔細觀察,每發現某處雲團中有可疑之處,便立刻飛入尋找,結果卻發現所謂的可疑之不過是雲內氣流的正常流動,並不是何曉雯藏身於內。

  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的得到失望,天生開始焦燥起來,大聲道:“曉雯你到底在哪里?算我輸了就是,你快出來吧。”

  四面空中一片靜悄悄地,絲毫沒有何曉雯的蹤影。

  “曉雯你再不出來,我只能用寶旗找你了。”天生此時才真正的擔起心來,大聲道:“曉雯我來了。”忙念動真言,招動了手中的“疾風裂光旗”。

  只見“疾風裂光旗”上有光華一閃,隨即消逝,寶旗竟然毫無作用。

  天生大吃一驚,當初自己仗“疾風裂光旗”從地底脫身,也是靠它的隱身作用,才能得知玉含萼的神秘身份,這面寶旗確實神妙非常,可為何這次卻不能發揮作用?按照呂洞賓的留言,自己念動真言後應該立即飛到持有另一面寶旗的何曉雯身邊才對,可為何毫無效果?

  是何曉雯失落了寶旗,還是落入了敵手?不知不覺已是遍體冷汗,天生無法想像,甚麼人會有封住“疾風裂光旗”的法力?更何況小蛟就隱身於“通靈寶玉”中,被何曉雯帶在身邊,敵人竟能無聲無息的將她擄走,這份功力未免也太驚人了吧?

  在天生的印像中,應該只有孫悟空和刑天才可能具備這種程度的功力,就算是號稱“伏淵潛龍”的林佩起也難在毫無聲息的情況下封住“疾風裂光旗”的法力,帶走有小蛟保護的何曉雯。

  “曉雯,曉雯!”天生還存有最後一絲希望,瘋了般在空中上百團雪雲中穿來穿去尋找何曉雯,滿心希望她只是一時頑皮不肯回答自己,而“疾風裂光旗”也只是一時失靈。

  在空中來回尋找了足有兩個多小時,天生幾乎找遍了每團雪雲的每一個角落,仍然沒有發現何曉雯的絲毫蹤跡,天生才不得不接受了事實。

  何曉雯是真真正正的失蹤了,就在自己的眼皮下,無聲無息地消失於空氣中。

  天生呆呆地站立在空中,不知該如何是好,是繼續尋找下去,還是暫時放棄尋找,先回“真刀流”會所

  正不知該何去何從,忽見遠處天邊綠芒一閃,一團慘綠色的霧氣向西方天際飛去,綠色霧氣中隱隱有身影閃動,看不出是人是妖,還是哪個國家的修煉者。

  天生眼一亮,忙提氣向對方追去,他認定了何曉雯的失蹤與這團綠霧中的人有關,一時提足了十二成的功力,身體快如流光飛電,緊緊咬住對方不放。

  雙方一前一後,速度都是快極,轉眼已飛出了J國地界,來到了海面上空,眼看再往前飛,就要進入C國領空了。

  對方發現了天生在後面追趕,也不回頭與天生照面,反倒發出一聲人獸難辨的厲叫,飛行速度猛然提高了一倍,轉眼便將天生遠遠拋落。

  天生怒嘯一聲,猛然提起第九脈中的“天煞之力”,與本身所練的“離火真氣”相溶後,從腳心向後方噴射而出,如此一來天生的飛行速度果然提高了不少,不多時已漸漸縮短了與那團綠霧的距離。

  綠霧中人此時已將飛行速度提至最高,眼看不能甩脫天生,乾脆停在了空中,似乎在等待天生追來。

  天生飛速趕到那團綠霧前,看也不看就一掌推出,數百個外罩一層濛濛藍光的赤紅色火球應掌而出,向面前綠霧擊去。

  以天生平日的性格絕不會如此莽撞,問也不問一句見面就動手,實在是天生認定了面前綠霧中人必定與曉雯的離奇失蹤有關,急怒攻心之下,哪還顧得上多問,抖手就是溶和了“天煞之力”的幾百個“丙丁神雷”向綠霧攻去。

  綠霧中發出一聲怒吼,霧中射出一片薄薄的五色光幕,在綠霧前四面張開,意圖將天生所發的“丙丁神雷”擋住。

  如果是普通的“丙丁神雷”,這片五色光幕已足夠擋住,可天生此刻發出的神雷隱含天煞之力,豈是普通的護身寶光可以阻擋?再加上綠霧中人自恃身份,並沒有全力迎敵,只見神雷與五色光華剛一接觸,神雷上藍光一閃,已如利劍般破開綠霧中發出的五色光華,數百個神雷一晃已到了綠霧四周,紛紛爆裂開來。

  綠霧四周立即燃起了藍赤色火焰,熊熊烈焰轉眼就將綠霧煉得薄了不少。

  綠霧中人怪叫一聲,忙連身向上空拔起,好容易才脫離火海,樣子狼狽萬分。

  天生跟著向上飛起,正要再次出手,忽聽綠霧中人怒罵道:“小子你瘋了嗎,我又不認得你,幹嗎放火燒我?”

  天生聽他說的竟是C國語言,不由一愣,運足目力向綠霧內看去,待看清了對方面容,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綠霧中人生得怪異已極,臉上雖然像人一樣有五官存在,卻是豆眼鷹鼻,尖嘴無腮,頭上還生著一個花花綠綠的肉冠,護身的綠霧正是從肉冠中發出。怪人自頸以下,生滿了五色斑斕的羽毛,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吃虧發怒的原因,怪人身上的根根羽毛倒豎著,活像一個好大的五色刺蝟。

  天生暗道:“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人類,難道...難道他是萬妖幫的人?”在天生的記憶中,夜叉界的夜叉和萬妖幫中人似乎受東方文化影響較大,在夜叉界這個特殊的時空中,所謂的人類語言就是C國語,眼前這個傢伙一身妖氣,又能說C國語,倒像是萬妖幫的手下。

  “喂,小子你看甚麼?”怪人怒道:“是不是打我羽毛的主意?”天生所料不差,怪人確實是妖非人。它這類動物的羽毛非常美麗,常被人們拿來做室內飾物,久而久之,它便落下了一個毛病,只要被人盯著看,就認為對方不懷好意,是在打他羽毛的主意,成妖以後,這個毛病還是改不掉,它見天生盯著它看,以為天生追趕它也是算計自己美麗的羽毛,不由大怒。

  “把曉雯交出來!”天生以為怪人是故作瘋癲,對他的話理也不理:“你的同伴在哪兒?讓他們現身吧。”

  眼前的怪人手中並無何曉雯,天生料定他一定還有同伴,曉雯多半就在他同伴的手裏。

  怪人怒道:“胡說八道,曉雯是個甚麼東西?我沒見過!”

  “閉上你的嘴!”聽到怪人竟罵曉雯是個甚麼東西,天生不由大怒,一青一藍兩道電光兀現手中,身體一陣疾晃,怪人面前突然出現了上百道色呈青藍的光影。

  “唔--小子有一套啊。”怪人嘴上毫不在乎,卻不敢掉以輕心,頭上肉冠一陣亂顫,又噴出大股大股的綠霧,護身光霧又濃厚了不少。

  上百道青藍色光影猛然炸裂,成百上千道劍形氣勁同時升起,自四面八方向藏身綠霧中的怪人蔟射而來!

  這正是天生當日從孤陽城主突突兒手中偷招學來的“百裂擊”。

  怪人只看了一眼,就知天生此招威力太大,在不清楚天生真正實力的情況下怪人不敢硬接,厲吼一聲,身體再次拔空,裹在濃濃綠煙中向高空中射去。

  “哪里走!”空中響起天生的厲喝聲,上千道劍形氣勁同時改行向上,狂追綠霧。

  “小子逼人太甚,氣死俺了。”怪人氣的哇哇大叫,濃霧一分,兩只遍佈鱗皮的巨大鳥爪從綠霧中伸出,向下方抓來。

  “錚!”滿天氣勁消散,怪人的兩只鳥爪竟然抓住了天生兩手中分握的“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

  天生一驚,怪人竟能在百千道幻影中看出自己真正的位置所在,單是這份眼力,已經不是一般人可比。

  “哈哈哈,小子撒手!”怪人狂笑聲中全力奪劍,濛濛綠霧沿爪而下,順劍身攻向天生!

  天生冷哼一聲,“三昧真火”與“天煞力”分別沿藍青雙劍猛烈迸發,反攻向怪人,只見藍青色的雙劍“嗡”然巨響,劍光暴漲數倍,沿劍身下攻的綠色霧氣猛然一頓,接著掉頭而返。

  “哇!”怪人反應極快,忙放開雙爪,同時飛退十丈,鳥臉上露出驚懼之色道:“小子,你...你究竟是誰?”

  天生手持青藍兩色光華傲立空中,冷哼道:“怕了嗎?那就交出曉雯來!”

  “我說了,甚麼曉雯我沒見過!”怪人怒道:“你還有完沒完?真是煩死了。”

  天生聽他語氣不像撒謊,再回頭想想,他確實是在曉雯失蹤一段時間後才出現,說不定只是過路,自己因為尋找曉雯心切,過於主觀的認定他就是擄走曉雯的人,實在是有些莽撞了。

  如此一想,天生略覺歉意,但看怪人來路似乎不正,也不像甚麼好路數,於是問道:“那麼你是甚麼人?從哪里來?到人間幹甚麼?”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怪人怒道:“我是誰從哪里來幹嗎要告訴你?小子,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點,娘的!”

  天生一想也對,人家的來歷為何一定要對自己說?既然他不是擄走曉雯的人,自己也沒必要和他在這裏浪費時間,於是道:“好吧,既然不是你擄走曉雯,那就是我錯怪你了,很抱歉。”說完轉身欲行。

  “小子,你說打就打,說走就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給我站住!”怪人嘎嘎一笑,密佈在體外的綠色霧氣忽然紛紛向他口鼻眼耳中湧入,不多時已全數被他吸入。綠霧被吸光後,怪人渾身“哢哢”巨響,身軀在瞬間漲大了數倍。

  天生停下身形向怪人望去,此刻怪人身外籠罩的綠霧一去,怪人全身都展露了出來,只見他頭小頸長,雙爪如鐵,周身覆滿了五色羽毛,高高撅起的肥大屁股上生了數百根又粗又長,上有半圓型五色花紋的長翎,分向左右打開,猶如一扇彩屏。

  天生忽然想起了生物課上學到的知識,脫口道:“原來你是只孔雀?”

  怪人罵道:“胡說八道,老子早就修成人身,現在叫孔卻不叫孔雀了,小子搞清楚,是‘卻’,不是‘雀’!娘的。”

  天生忍不住笑道:“那不還是孔雀?原來你是這種可愛的動物,失敬失敬,不知你叫住我有甚麼指教?”

  “你這小子可惡。”孔卻氣得七竅生煙:“要走先接我一招再說。”

  肥大的屁股微晃,那些五色長翎一陣疾抖,近千道五色光箭從長翎上飛起,向天生迎面射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1:56

第55章 空中遇敵(下)

   天生不慌不忙用手輕拍腰間,一道青光飛至空中,正是陸離曾用過的“破天弩”。

  這種破天弩天生也分到了一支,本身與陸離那支毫無區別,不過到了天生手中,立即大顯威力,天生用手一指,溶合了“天煞之力”的離火真氣源源不斷湧入“破天弩”的氣口中,“破天弩”一陣疾顫,竟也化成近千道青光,向孔卻所發的五色光箭迎去。

  上千道青光與五色光箭在空中遭遇,發出陣陣金鐵交擊之聲,大片光屑從空中墜下。眼看著孔卻發出的五色光箭紛紛笑逝,“破天弩”也在一輪交擊後變回原先形態,輕輕飄浮在空中。

  天生收回“破天弩”道:“閣下滿意了嗎?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既然知道了孔卻與曉雯失蹤的事無關,天生再也沒有興趣陪他玩下去,一心只想回去尋找曉雯下落。

  孔卻叫道:“好小子,再吃我兩爪!”話落閃電般沖到天生面前,雙爪破空而至。

  天生見他用雙爪攻來,雄心頓起,將手中藍青雙劍迅速歸入鞘內,左掌發出“三昧真火”,右掌聚足溶合了天煞之力的離火真氣,向孔卻擊來的雙爪迎去,掌爪相交,接連發出兩聲霹靂大震,連下方海水也被波及,水浪猛地沖起數十丈高。

  天生只覺心頭略震,忙將身形後移數丈,卸去猛惡招勁。

  孔卻也絕不輕松,被天生擊得向空中暴退數十丈,“哇哇”怪叫道:“小子有一套啊,你的掌力好古怪。小子,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孫天生!”天生毫不猶豫地答道:“你是不是‘萬妖幫’的屬下?”

  空中傳來一聲驚“噫”,孔卻哈哈笑道:“你就是孫天生,怪不得怪不得,至於我是誰,我卻偏偏不告訴你,小子,自己去猜吧,哈哈。”

  話落頭上肉冠又噴出濃濃綠霧,裹著他的身體向西方天空中飛去。

  天生見他正是向C國的方向而去,暗道:“他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多半可能就是‘萬妖幫’的手下,不知他為何會在J國出現,此次來人間又有何目的?”想了一會兒不得要領,因為心念曉雯安危,也沒空去推敲他的事,轉身向J國上空飛回。

  天生剛離開不久,空中光華一閃,現出三個人來,其中一個正是那名生了一張馬臉的馬上校。

  三個人在空中不知隱身了多久,天生與孔卻竟然沒有發現,這份功力倒也驚人。

  一名面色黝黑的男子笑道:“大哥的‘無形劍遁’真是越來越精進了,那小子沒發現也就算了,想不到那只孔雀也毫無所覺。兄弟我真是佩服極了。”

  馬上校嘿嘿笑道:“你們兩個是我最好的兄弟,也不用給我戴高帽,這種‘無形劍遁’只不過是結合我國‘禦劍術‘與J國忍術中的‘遁法’而創出的東西,使用這種‘無形劍遁’要逆運真氣,吸收與劍身相接的空中光線才能達到隱形的目的,所以在收功前只能用來隱身不能用來殺敵,否則會先被自身亂撞的真氣弄到走火入魔。說起來不過是一種中看不中用的小技巧,真正的高手是不會用的,呵呵。”

  嘴上雖然謙虛,馬上校臉上卻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顯然對自己的“無形劍遁”頗為自得。

  “大哥真是虛懷若穀。”另一名臉色赤紅,留著幾縷山羊胡的男子笑道:“如果連‘無形劍遁’也算是雕蟲小技,我們兄弟兩個恐怕只能放棄劍客資格,回家抱孩子去了。”

  馬上校搖頭道:“兄弟不要再說了,將軍曾說過,為人最忌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盲目的樂觀自大,我以前還有些不服氣,現在才真正明白。”

  黑臉男子道:“大哥說的是那女孩無故失蹤的事?”

  馬上校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不錯,我們三個可是一直暗中跟著孫天生和那名女孩,那名女孩莫名其妙失了蹤,不但孫天生不明所以,就連我們三個也是毫無所覺啊,如果那名女孩真的是被人擄走,這個人的功力是不是太可怕了?我實在是想不出,當今世界上還有誰能有這種功力,在你我兄弟面前無聲無息的把人帶走?”

  被他這麼一說,兩名男子的面色也沉重下來。

  馬上校笑道:“不過咱們也不用太緊張,這個雖然不一定是朋友,至少還不是敵人,再說看他擄走了那個女孩,說不定還是孫天生的對頭呢。”

  赤紅臉的男子面色一緩,笑道:“一定是這樣,現在孫天生失去了心愛的女孩,肯定會心神大亂,將軍交待的任務不難完成了。”

  “也不要小看了那小子。”馬上校道:“那小子的功力不容小視,我發現他的‘離火真氣’有點古怪,雖然他目前最多只是剛進入先天境,連禦劍之術都還沒掌握,但如果單以掌力來論,我們三個也不一定比他強多少。哼,老松井對自己的選手信心滿滿,我們可不能過早樂觀。”

  黑臉男子道:“大哥說的是,看孫天生與那只孔雀交手時的表現,我們確實不能對他掉以輕心。”

  紅臉男子皺眉道:“孫天生提到甚麼‘萬妖幫’,那只孔雀好像就是這‘萬妖幫’的屬下,大哥可聽說過這個組織麼?”

  “我也沒聽過‘萬妖幫’的名字。”馬上校搖頭道:“如果真有這個組織,也一定不會存在於我們這個時空,孫天生是如何知道,倒是有點奇怪。”

  ‘萬妖幫’最早其實是在人間的C國出現,只是在千年前被C國玄門劍派中的高手大敗,才不得已遁入夜叉神界,其後便在夜叉界落戶生根,已很少有幫眾到人間活動,由於時隔已久,今世劍客中很少有人知道這段掌故,馬上校不清楚也很正常。

  “那麼以大哥來看,‘萬妖幫’的人出現在人間是否對我們不利?”

  “我想不會。”馬上校道:“既然叫‘萬妖幫’,就不是甚麼好路數,他們來到人間只會使人間更為混亂,這對將軍的大計有益無損。嘿嘿,局面越亂,將軍舉事時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小,成功的機率也就越大。”

  “大哥分析的不錯,我真是越來越佩服大哥了。”黑臉男子道:“等到局面一亂,我想就是林佩起那老傢伙也會顧此失彼,難以應付了吧?哈哈哈。”

  三人哈哈大笑,難掩得意之色。

  天生飛回到何曉雯失蹤之處,將附近空中又仔細搜索了一陣,仍然不見任何與何曉雯失蹤有關的線索,只好垂頭喪氣的飛回“真刀流”會所。

  天生無精打埰地回到居所,發現何昊與梅玲正站在自己的門前,兩人見天生從外走來都略感奇怪,何昊道:“原來天生你出去了,我說怎麼半天都沒人開門。”

  天生道:“何昊你們找我有事嗎?”邊說邊把他們兩個讓進房來。

  “惠子走了...”梅鈴搶先道:“她只留下了一封信。”

  天生一愣,道:“惠子走了?甚麼時候走的。”

  “應該是在我們在會議室的時候。”梅玲把信遞給天生道:“惠子的信中提到你,所以我們拿過來給你看。”

  天生拆開信來,只見上面全是J國文字,天生等雖然在來前惡補了J文,但畢竟還不很熟練,只能大概看懂信的意思。惠子在信上寫的意思大概是說自己想通了,要回百海道和哥哥一起生活,並感謝天生等救了她,還特別祝福天生與何曉雯,希望他們永遠幸福,最後在信中拜託天生轉告村上真樹,希望他安心比賽,取得好成績,也希望他有時間可以回百海道看看那裏的大海,看看自己和哥哥的海鮮鋪...

  天生看著看著,淚水不知不覺奪眶而出,惠子會拜託自己給村上真樹轉達那些話,應該是看到自己與曉雯間的濃濃愛意,認為自己是懂得感情的人吧?可自己......

  “天生你這是怎麼了?”何昊吃驚地問道,與天生認識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天生流淚,就算是為了惠子的離去感傷,這種反應也太過激烈了吧?

  “曉雯她...”天生搖了搖頭,語聲哽咽。

  何昊與梅鈴都吃了一驚,齊聲問道:“曉雯怎麼了?”

  “曉雯失蹤了...”天生低下頭去,緩緩把事情陳述了一遍,提到孔卻,天生只大概講了下自己與他動手的經過,並沒有提到“萬妖幫”的事。

  “原來是這樣。”聽到曉雯只是失蹤,何昊與梅玲都松了一口氣,何昊忙寬慰天生道:“或者曉雯是另有奇遇也說不定,天生你不用想太多。”

  天生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何昊謝謝你。”

  “明日上午輪到J國出場,我們都會去觀戰,天生...”何昊道:“我希望曉雯的事不會影響到你。”

  “放心吧何昊。”天生站起身來,用力拍了拍何昊的肩:“我們還要並肩戰鬥,不但要打敗T國,還要打敗J國進入決賽,何昊,我們會一起走上‘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的領獎臺。”

  “這樣我就放心了。”何昊長出一口氣,抓住天生的雙肩道:“第一名一定是我們,我們會共同接過冠軍的獎杯。”

  “還有我。”梅玲故意撒嬌道:“你們怎麼把我忘了,我可不答應。”

  天生終於爽朗的笑起來道:“當然要有梅玲姐,不然何昊也會不打應的。”

  梅玲臉紅紅地望了眼何昊,何昊卻開心地大笑起來。

  大家得知了何曉雯失蹤的消息後,紛紛趕來安慰天生,就連三位老師也沒有責怪天生擅自外出的錯誤,親自致電J國方面,請J國有關部門抽調人力尋查何曉雯的下落,甚至分派代表團的人手在冬晶市四處尋找曉雯,雖然一樣是沒有結果,天生卻深為感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比賽中打出好成績,才不枉費這麼多人的苦心。

  諸葛尚雲也在暗中調動了“神機隱廬”隱藏在J國的人手,暗中查訪何曉雯的下落,這讓天生感到略為放心。

  這個曾讓天生無限欣喜,又無限感傷的夜晚就這樣在大家的忙碌中悄悄的渡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2:18

第56章 不敗邪身(上)

   西元2179年1月18日,各國代表團的選手以及聚集在冬晶市的千萬名“古武迷”終於迎來了預選賽的第二天。

  這一天的賽事將會非常精彩,上午是有J國隊參與的第二組比賽,J國隊主場作戰,支持者眾多自然不在話下。下午的開場則是C國的何昊對戰T國主將普華蓮,昨日T國與C國選手的精彩表演令萬眾為之瘋狂,今天是兩國主將決戰,勝者將可進入預選賽復賽,此戰的精彩程度已可想見,因此離比賽還有半個多小時,“櫻之戀”體育場內就已經坐滿了觀眾,場外更是圍聚了十餘萬名買不到入場票的“古武迷”,準備在場外為自己的心中偶像打氣加油。

  天生等一早就來到了體育場,上午是J國隊所在的第二組比賽,按照賽制,勝者將會是C國進入復賽後的對手,而與J國對陣的是來自東南亞的小國,該國“古武術”水準較低,幾乎沒有戰勝J國的可能,天生等來此的目的是希望可以借此次比賽盡可能瞭解J國的實力。

  上午9點整,比賽開始。

  J國選手的雄厚實力以及對手的弱小令天生等略感失望,這個東南亞的小國根本沒有像樣的選手,選手的實力還只是停留在普通“武術家”的水準上,雖然一個個身手也算矯捷,但在J國選手面前毫無還手之力。J國從始至終只出動了一名鋒將,就是那名使用兩把短型武士刀的選手,就連敗五名對手,直至將對方主將挑落馬下。

  不知是不是J國領隊的有意安排,這位使用雙刀的J國選手一直有意隱藏實力,不但只用普通的貼身招法進攻,毫不使用威力較大的招數,而且很有耐心的陪對手玩到最後,從不將對手輕易擊倒,每次都是到最後才由電腦根據雙方的攻防狀態以及被擊中的次數判定勝負,贏得不顯山不露水,高明已極。

  何昊看得連連搖頭道:“這樣做就像是貓玩耗子,是對對手的最大侮辱,與其玩弄弱小的對手,還不如把對方一刀殺死,真是太過份了。”

  “J國人是這樣,他們嘲笑玩弄弱小的對手,但是會對真正的強者保持尊重,這是個強者為尊的國家。”厲海介面道:“我倒很欣賞這種作風,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的世界,如果不想被人玩弄,那就該奮發圖強,而不該抱怨對方是否過份。”

  厲海說這番話表面上看像是在批評何昊,其實卻是在激勵眾人,大家聽得暗暗點頭。

  此刻上午的比賽業已結束,天生道:“各位老師,我去J國休息室見見村上真樹。”

  陸離笑道:“天生你不是現在就要去挑戰村上真樹吧?”

  大家知道天生心情不好,都在有意無意的逗他開心,盡量使天生忘記何曉雯的事。陸離明知天生去見村上真樹是受惠子所托,這樣說是有心開個玩笑,大家心知肚明,都配合的笑了起來。

  天生感激的望了同伴們一眼,舉步向J國選手休息室走去。

  J國選手並未離去,看來他們也有意留下來觀看何昊與普華蓮一戰,對這一戰頗為重視。

  天生走到剛走到休息室門前時,三井靖已笑嘻嘻的迎上來,用半生不熟的C國語道:“想不到C國的主將竟然大駕光臨,真是榮幸啊,不知閣下有何指教,對上午的戰況有何看法?”

  “我對恃強淩弱的拙劣表演沒有興趣。”天生用不屑的目光掃了眼那名使用雙刀的選手,卻望向村上真樹道:“村上君,我有話對你說,請你出來一下。”

  或者是因為惠子的原因,天生對於村上真樹還留有幾分客氣,不願惡言相向。

  “孫天生,是關于惠子的事嗎?”走出休息室,村上真樹開口問道。

  天生深深地看了村上真樹一眼,道:“惠子走了,回到百海道的海鮮鋪去了,她走時很傷心,從她留給我的信上可以看得出來。”

  嘴角不可察覺的微微抽搐了一下,村上真樹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是嗎?她回到百海道也很好,她本來就屬於那裏。”

  “是這樣嗎?恐怕是你的無情才使她走上回頭路吧?”天生望著村上真樹,緩緩的道:“她要我轉告你,希望你有時間可以回百海道看看那裏的大海,看看她和哥哥的海鮮鋪。看得出來,惠子對你一往情深,並沒有因為你的無情而放棄你,她還在癡癡的等待...”

  “就是這件事嗎?我知道了。”村上真樹面無表情的道:“謝謝你。”說完便轉身向休息室內走去。

  “你站住!”天生道:“村上真樹,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刻意隱藏自己的感情,你一直深愛著惠子,難道不是嗎?”

  “笑話。”村上真樹停下腳步道:“如果我愛她,又怎麼可能拒絕她?孫天生,你太自以為是了。”

  “你可以否認,但你的眼睛瞞不了我。村上真樹,是甚麼原因讓你這樣做?”天生誠懇地道:“如果是因為某個原因,為了惠子,我願意幫你。”

  “你幫不了我。”村上真樹終於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這是我的選擇,我的一生註定了要和刀與血相伴,而惠子只是個普通的女孩...”

  “只因為你要成為J國的刀客?”天生搖了搖頭:“刀客難道就不可以有愛,不可以成立家庭嗎?”不知為何,天生對惠子有著深深的同情,一心只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因此才苦口婆心的勸說村上真樹。

  “孫天生,你太小看我了。”村上真樹冷冷地道:“成為刀客只不過是我計劃中的第一步,我還要打敗你,打敗全C國的劍客,總有一天,村上真樹的名字會響遍全世界!”

  “你...”天生震驚了,不明白村上真樹為何會有如此大的野心,更不明白他為何對C國的劍客如此仇視。

  面前的村上真樹簡直比林清更狂,更傲,更冷,更絕。

  “孫天生,還是不要多說了,準備好與我一戰吧。”村上真樹道:“記得提醒你的同伴何昊,普華蓮可能很難對付,我可不希望因為他的失敗而錯過和你一戰的機會。”

  天生道:“你對普華蓮瞭解多少?”

  “和你們一樣,我們也無法找到能反映他真正實力的資料。”村上真樹道:“這樣的敵人才更可怕,我想他會比使你們陷入苦戰的拉瑪列提更難對付。”

  “無論他有多可怕,何昊一定能贏下這一仗。”天生道:“我相信我的同伴。”

  “但願如此吧。”村上真樹轉身向休息室走去:“我也希望你們進入復賽,因為值得我村上真樹動手的,只有你一個,孫天生,但願你不會令我失望。”

  C國與T國的晉級戰即將開始。

  何昊站在竟技臺上,深吸一口氣穩定下自己的情緒。終於到了和普華蓮這個神秘對手決戰的時刻,何昊的心情既緊張又期盼。

  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不到一分鐘,普華蓮的身影卻沒有出現在體育場中,何昊皺了皺眉,這個普華蓮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2點整,比賽時間已到,普華蓮仍是蹤影全無,場內的觀眾不由一陣騷動,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噓聲。

  這時廣播裏傳出女播音員柔美的聲音:“請各位觀眾原諒,我們剛剛接到T國代表團的通知,T國選手普華蓮不知為甚麼沒有來到賽場,按照大會規定,如果普華蓮在30分鐘內不能趕來將會被判為失敗,請大家耐心等待,謝謝。”

  觀眾們極為不滿,噓聲更大了。

  竟技臺上出現了美麗的程式女郎,對何昊道:“何昊選手,在普華蓮選手趕來以前,您可以回到休息室等待。”

  “不用了。”何昊面色平靜地道:“不過是半個小時罷了,我就在這裏等好了。”

  觀眾們對何昊的表現報以熱烈的掌聲。

  “T國人妖搞甚麼鬼?”牛天星怒道:“怎麼可能無故缺席比賽?真是豈有此理!”

  玉含萼道:“我認為普華蓮一定會在時限內趕來,T國人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天生等同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陸離忍不住叫道:“竟然還要等30分鐘,真是氣死人,我看普華蓮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一定是在故意拖時間!想讓何昊心浮氣燥。”

  “如果只是這樣倒不用擔心了,至少何昊表現的很好。”厲海道:“真正讓人擔憂的是普華蓮另有陰謀。”

  大家互望一眼,心情都格外的沉重,普華蓮如果真有甚麼陰謀,何昊能應付的來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場中仍看不到普華蓮的身影,觀眾開始鼓噪起來,無人不對普華蓮的這種作風萬分鄙夷。

  “還有最後的半分鐘。”程式美女再次出現,向何昊宣佈道:“何昊選手,如果普華蓮選手在半分鐘內不能趕到,程式將判定您獲得本場比賽的勝利,貴國也將進入預賽復賽階段。”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難道說普華蓮真的有事不能趕來參加比賽,C國就這樣輕松地晉入預賽階段嗎?

  “還有十秒鐘,現在開始倒計時。”程式美女笑著道。

  “10,9,8,7,6,...”

  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恰在此時響起,全場所有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體育場上方空中,風弛電掣般飛來一朵紫雲,流星般向竟技臺直直落下。

  肌膚如雪,貌比花嬌,纖腰一握,玉足如削,正是T國主將普華蓮到了。

  何昊冷冷地看了普華蓮一眼,道:“你總算肯來了。”

  “你就是與那個叫張宇的人合謀打敗拉瑪列提的人嘍?”普華蓮一臉媚笑,說的話卻十分刻薄:“早來晚來還不是一樣?因為敗的一定是你。”

  何昊見他不但不為晚來道歉,反而出言譏諷,不覺有氣,哼了一聲道:“多說無益,手下見分曉吧。”

  程式美女道:“由於普華蓮選手遲到,電腦在計算勝負時會扣除該選手一定的分數,另外要說明的是,本場比賽的時間依舊是一個小時,結束時間是3:30分,下面請兩位選擇戰鬥背景進入竟技系統,謝謝。”

  普華蓮嬌笑道:“戰鬥背景,大草原。何昊選手,你不介意我選擇這個背景吧。”

  何昊冷笑一聲,未置可否地道:“無所謂,和拉瑪列提一樣,大草原將是你失敗的地方。”

  眼前場景一變,兩人已身處在大草原上。

  不等普華蓮有所行動,何昊大喝一聲,已將“火靈珠”抖手放出,先向普華蓮擊去,同時飛身而起,澎湃如潮的劍光蓬然發動,在空中布起一道數十米長寬的光墻,猛烈已極地向普華蓮猛撞去。

  “哎呀,好厲害啊,真想要人家的命嗎?”普華蓮“咯咯”嬌笑著,香肩一抖,那把火紅色的叉樣物件帶著一溜火光飛起,將何昊發出的“火靈珠”擋住,同時纖手一合,脆聲喝道:“顯法!”

  道道黑亮亮的光線應聲從他雙掌合併處透出,普華蓮雙掌一翻,只見大蓬黑線紛紛射出,向空中劍光迎去。

  那些黑亮光線不知是何種邪術,與何昊所發的劍光一接,立即纏上了“聚螢劍”身,何昊只覺劍身越來越沉,自己運集於劍上的“離火真氣”竟然不能將那些黑線消除,不由暗吃了一驚,忙將“初昧真火”從劍身發出,那些黑線遇到“初昧真火”才在“嗤嗤”聲中相繼化去。

  黑線一去,空中劍光一閃已到普華蓮身前。

  普華蓮一臉驚愕表情的呆在了那裏,劍光四面一絞,玉體立成粉碎。

  何昊不由呆住,堂堂T國主將,神秘難測的普華蓮難道就是如此的不濟,竟然就這樣在自己的一擊下粉身碎骨了嗎?

  勝利來得太過突然,何昊不由呆在了空中。

  “嘻嘻,何昊親親,你在看甚麼呢?”普華蓮的聲音忽然從上方傳來。

  何昊吃驚的向上方看去,只見普華蓮正悠悠閑閑的飄浮在自己上方十丈處,滿臉嘲諷意味的看著自己。

  “你的初昧真火很不簡單哦,竟然可以破去我的‘靈絲’。”普華蓮笑道:“可惜的是,你的速度太慢了,只能擊中我的殘像呢,嘻嘻。”

  “殘像!我擊中的竟然只是她高速移動後留下的殘像?”何昊在心中大叫:“怎麼可能!”

  “何昊親親不要氣餒,再來再來。”普華蓮像是在逗小孩子,語氣輕佻無禮。

  無法忍受這樣的侮辱,何昊劍光一閃,再次向普華蓮攻去。

  普華蓮身影一閃,像上次般再次憑借速度閃過,何昊又一次擊中對方的殘像。

  如是者三。

  場中觀眾再次發出噓聲。普華蓮的表現實在不盡人意,先是在開賽前遲到了半個小時,已經令觀眾大為不滿,現在居然又是一味的閃避,只靠那種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高速度閃避何昊的攻擊,根本毫無有力的反擊手段,這已經不像是比賽,完全成了馬拉松賽跑。

  相比之下,倒是“火靈珠”與普華蓮所發的紅色小叉在空中翻翻滾滾打的熱鬧,只是那把紅色小叉是普華蓮用法術催動,先天上就比何昊用真氣催動的火靈珠威力小了很多,只能勉強支撐,但“火靈珠”要一舉將其擊毀卻也不是一時三刻能夠辦到的事。

  何昊抬手將“火靈珠”收回,手腕微振,大片劍光向那把火紅色的小叉罩去。

  既然普華蓮一味避戰,自己也沒必要分心控制“火靈珠”,還不如先親手毀去這把火紅色的小叉再集中全力攻擊普華蓮,或者可以逼迫普華蓮正面決戰。

  普華蓮像是看出了何昊的心思,也笑著收回了小叉道:“你倒是挺聰明的,不過你以為不用分心控制法寶就可以追上我,真是太傻了,我這種‘神風幻像’的速度幾乎可以比得上‘禦劍飛行’,如果你達不到‘禦劍飛行’的速度,就算追一輩子也別想追到我呢。”

  何昊怒道:“你一味躲避,這算甚麼比賽?難道你就是靠比別人跑得快才當上了T國主將?”

  “嘻嘻。”普華蓮毫不動怒:“比賽規則有規定不能跑嗎?我就是要跑,你能怎麼樣?”說完還沖何昊擠了擠眼。

  何昊的涵養再好,也不由被他氣的七竅生煙,怒喝一聲道:“我看你能跑多久。”

  劍光再起,分從四面八方向普華蓮卷去,何昊是含怒出手,已將全身功力凝於劍身,劍風呼嘯著向四外溢去,連地面上的茅草也被連根拔起,紛紛飛上半空。

  滿空都響起普華蓮嬌媚動人的笑聲,這位美麗性感的人妖似乎拿定了主意,就是不肯與何昊正面作戰,誓將這次比賽變成一場真正的馬拉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2:41

第57章 不敗邪身(下)

   “真是莫名其妙,這人妖想幹甚麼?滿天亂飛就算比賽嗎?娘的!”C國休息室內,陸離氣的破口大罵,在室內著急的走來走去,“死人妖”,“臭人妖,“垃圾人妖”的罵個不停。

  “如果他能一直這樣躲下去倒是求之不得。”厲海道:“那樣的話程式最終會判定他失敗,可怕的是這可能只是他的策略。”

  “策略?”牛天星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吧,我想不出他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策略,先讓自己處於被動?有這種必要嗎?”

  牛天星說的不無道理,這種一對一的限時比賽完全屬於個人竟技,不同於兩國交兵,根本沒有必要“示弱於人”,普華蓮就是再傻,也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玉含萼道:“實在想不通普華蓮為甚麼要這樣做,遲到半小時已經被扣去了很多分數,又在比賽中一味的躲避,難道他不想贏得這場比賽?”

  普華蓮當然不可能故意要輸,身為T國主將,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贏下這場比賽,他究竟有甚麼陰謀?所有人都陷入苦思。

  “我有一種預感。”天生忽然道:“普華蓮像是在等待著甚麼。”

  牛天星目光一亮道:“說下去。”

  “從一開始的遲到,到現在不肯與何昊正面交戰,普華蓮應該是在等待...”天生沉思了一陣,果斷地道:“他現在不肯打,很可能是因為目前無法發揮全力,難道...難道他的最強實力要到某個時間段才能完全發揮,如果是這樣......何昊就危險了!”

  眾人不由把目光投向竟技臺,在竟技臺浮現的畫面上,何昊與普華蓮一追一逃,仍然在上演著由普華蓮導演的跑步遊戲,場中觀眾已經看得乏味,有些已經昏昏欲睡了。

  梅鈴低聲道:“都快3點鐘了,應該不會有甚麼事發生吧?”最關心何昊的莫過于她,梅玲甚至希望臺上的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下去直到比賽結束。

  “三點鐘!”

  “某個時間段!”

  被梅鈴提醒,大家像是突然間想到了甚麼,普華蓮先是遲到半個小時,而後又在比賽中與何昊拖了近半個小時,如果他有甚麼陰謀,一定會為自己留下施展的時間,而3點鐘到3點半的時間段很可能就是局面發生突變的時刻!

  大家都有這種想法,卻誰也不肯開口說出,生怕自己一旦說中使何昊陷入被動。

  “三點鐘!我怎麼會沒有想到...”厲海苦笑著看了眼牛天星和玉含萼:“難道真的會是那個原因?”

  “你是說...”牛天星也像是想到了甚麼,與玉含萼對望一眼,兩人的臉色同時凝重起來。

  “三位老師,到底...出了甚麼事?”梅玲情急之下最先發問。

  厲海面色沉重的嘆了口氣道:“大家知道,在我們生活的空間中有‘陰陽二氣’,也就是所謂的正邪之氣存在。每天的淩晨三點鐘,是邪氣最旺的時刻,過了淩晨三點,正氣則占據上風...”

  牛天星介面道:“而下午三點鐘,則是正氣最旺的時候,過了下午三點,邪氣就會占據上風...”

  一直沒有開口的張宇道:“三點快到了,普蓮華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玉含萼道:“由於竟技系統是全仿真效果,外界空間的變化也會反應到程式中,所以到時程式中的空間也會出現邪氣高漲的現像。根據我的猜測,普華蓮應該是修煉了一種非常厲害的邪功,這種邪功要發揮威力必須是在這個時段內!所以他才會故意拖延時間。”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怪不得普華蓮會利用比賽規則故意遲到半個小時,原來就是為了把比賽拖過三點鐘。

  “雖然不知道這是一種甚麼邪功,但一定是非同小可。”厲海搖了搖頭:“但願何昊能創造奇跡吧。”

  厲海竟然說出要何昊創造奇跡的話來,可見眼前形勢是何等惡劣,天生等無不感到心中沉重。

  下午三點整。

  普蓮華飛速後退的身體突然停下,厲叱一聲,雙手十指上的指甲奇跡般伸長,破開層層劍幕,彈在何昊的“聚瑩劍”上。

  何昊萬想不到飛逃了半個小時的普蓮華會突然停下反擊,一愣下被他彈中劍身,只覺一股詭異已極的力道從對方指甲中傳來,自己的“離火真氣”竟然難以遏制,忙沉腕側劍,反削對方手腕,同時身體向後飛退。

  “咯咯咯,你不是要和我正面一戰嗎?現在人家不跑了,輪到你要跑了嗎?”普華蓮譏笑道。

  “你終於像個主將的樣子了。”何昊冷笑道:“很好,那就來吧!”手一揚,“火靈珠”向普華蓮飛速擊去。

  “哈斯比匹,瑪法路裏裏。”普華蓮看也不看挾著滾滾烈焰迎面飛來的“火靈珠”一眼,口中突然念起古怪的咒語,同時雙手合於胸前,在空中跪倒。

  隨著普華蓮在空中跪倒,陣陣冷寒無比的氣流從他五官中滾滾而出,繞體疾轉,普華蓮的身體四周立即起了一陣猛烈的寒流旋風,方圓數十裏的茅草紛紛被旋風卷起,遮天蔽日,弄得天空中一片昏暗。

  火靈珠剛飛到普華蓮身邊,便被旋風影響,珠上烈焰紛紛無聲熄滅,何昊只覺真氣一頓,自己向火靈珠送出的真氣像是被甚麼東西阻隔住,竟已無法控制“火靈珠”。

  失去了何昊的控制,火靈珠在空中打了個轉,無奈的墜落在地面上。

  “哈哈哈哈。”普華蓮尖聲大笑起來:“這就是你的法寶嗎?比小孩子的玩具強不了多少啊,何昊你認命吧!”

  何昊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眼前的普華蓮與剛才判若兩人,功力似乎在突然間強了十倍,自己竟有無從應付的感覺。

  有心要沖上去進攻,普華蓮體內冒出的巨大寒流卻牢牢鎖住了自己的氣機,何昊一時竟無法前行,只能勉強把身體穩住不使自己落向地面。

  不知不覺間,何昊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在普華蓮面前,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壓力,在被普華蓮壓制的一瞬間,何昊心裏甚至生出了一絲恐懼。

  “這只是剛開始,更恐怖的還在後面,何昊,你真的很有眼福,竟然可以看到我T國降術界最高秘技---不死邪身!”普華蓮放肆地狂笑著,合併在胸前的雙手左右一分,掌心向上,分放膝頭,口中不停的念著:“哈斯比匹,瑪法路裏裏,哈斯比匹,瑪法路裏裏...”

  隨著普華蓮怪異的舉動,原本清澄透澈的天空漸漸變得灰暗,四面天邊漸漸出現了層層黑色霧氣,由四面八方向普華蓮湧來。

  轉眼間,湧來的黑色霧氣將普華蓮團團圍住,與普華蓮體內發出的強大寒流匯集在一處,形成更為強大的風旋。

  何昊只覺天地在瞬間化作無邊黑暗,空中的一輪明日也被黑暗遮擋,自己仿佛突然陷入到沒有光,沒有熱,沒有任何空氣的宇宙黑洞中,像是一個溺水者,卻無法找到可供抓取的救命稻草。

  在劇烈旋風的影響下,何昊的身體如同一葉飄萍,無法控制的被一步步吸向旋風中心---普華蓮的面前。

  “不死邪身!”

  C國休息室中,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望著何昊失去控制的身體一步步邁向死亡,牛天星喃喃的道:“這是甚麼邪術,竟然有這樣的威力!”

  “這可能只是不死邪身的前奏。”玉含萼搖了搖頭:“現在的普華蓮應該只是在吸取天地間的至陰至邪之氣,真正的不死邪身還沒有展現!”

  “不錯!”厲海道:“真正的不死邪身絕沒有這樣簡單,如果我料想的不錯,普蓮華的不死邪身真正展露的時刻,何昊將會遭遇滅頂之災!”

  張宇道:“恐怕要輸。”

  所有人都黯然搖頭,梅鈴雙目微紅,險些流下淚來。

  在目前的情況下,真的只能希望奇跡出現了。

  “何昊不一定會輸。”天生忽然道:“我相信任何招法都會有先天的弱點,就算是練成了‘不死邪身’的普華蓮也一樣不能例外,以何昊的經驗,一定能夠找出破敵的方法!”

  天生的話給所有人帶來了希望,大家都是雙眼一亮,突然感到竟技場上的普華蓮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我不能輸!”在巨大旋風中幾乎失去控制的何昊在心中狂叫:“我和天生還要繼續並肩戰鬥,還要進入決賽,捧取‘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的冠軍獎杯!我怎麼可以在這裏倒下!”

  何昊的身體終於在空中停下!

  一輪玉光從何昊身畔升起,放射出數丈高下的玉色霞光,將何昊的身體緊緊圍護。

  “護體玉輪”!做為最常見的護體法器,天生等五人每人都分到了一件,何昊終於在關鍵時刻聚起全力放出此寶,玉光一現,立即將旋風的威力沖淡了不少,何昊暫時贏得了喘息之機,忙在空中盤膝坐下,調整體內離亂的真氣。

  普華蓮像是根本沒看到何昊的舉動,自顧自的在空中微閉雙眼,圍在他身體內側的陰邪之氣與他的身體接觸後便轉成白色的薄冰,漸漸凝結在他醬紫色的紗衣上。

  “普華蓮果然是天才!”坐在觀眾席上冷眼旁觀的馬上校猛地一拍大腿,興奮地道:“好,真是太好了,這次何昊不敗才是奇跡,看來不用我們出手,C國代表團就要卷鋪蓋滾回去了。哈哈哈,林佩起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派這麼三個草包來領隊,在初賽階段竟敢小視對手,不肯派孫天生出戰,否則以孫天生的古怪真氣,或者可以和普華蓮一較高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坐在他身邊的紅臉男子笑道:“大哥曾在南洋一帶呆過許久,應該對這種‘不死邪身’有所瞭解吧?兄弟想請教大哥,這‘不死邪身’怎的有這麼厲害?”

  馬上校得意的笑道:“這可是T國降術中最邪惡的一種功法,難練難精,威力大到無法想像,嘿嘿,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下偶然得知,不瞞二位兄弟說,就是林佩起和將軍也不明白這種功法的奧妙。”

  身邊的紅臉男子與黑臉男子急道:“大哥就不要賣關子了,快說給兄弟聽聽。”

  “這種邪法其實就是使用陰神的方法。”馬上校道:“人身內有元神與陰神存在,元神又叫陽神,是人身命脈所在,平時藏在腦中,從泥丸宮出入,功力高強如林佩起老傢伙的人就可以隨意指揮元神出入,普通人在受到驚嚇時則會出現‘走神’的情況,輕的可以回神康復,重的就會被陰神趁機侵入,死得不明不白...”

  兩人急道:“陰神到底是甚麼東西,大哥你簡單點說好不好?”

  “廢話,不說清楚你們聽得明白嗎?”馬上校道:“由於你們都是修習的正宗劍術,所以才對陰神瞭解不足,陰神先天上就被元神壓制,只能藏在人身的尾竅中,對於我們而言,體內的陰神早就被元神壓制,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而一旦陰神入腦,人就會變成僵屍。”

  “僵屍?”

  “不錯,僵屍可以不生不滅,飛劍法寶都殺之不死,要消滅它們只能用劍光及三昧真火將其慢慢煉化,而僵屍之所以成為不死之身,就是因為他們是一些陰神入腦而死的人,死後不會變成骷髏,反而有強大的力量。”馬上校道:“為了得到類似僵屍的力量,T國的降術師以本國降術結合南洋邪術,創出了這種‘不死邪身’,練成此法的人可以得到僵屍的力量,卻可以保證自己不死,頭腦也和常人一樣清明。”

  “原來如此。”兩名男子豁然開朗:“所謂的‘不死邪身’也就是活僵屍了?”

  “也可以這樣說。”馬上校道:“這種邪術威力極大,只有同時練成劍氣和三昧真火的人才能對付,所以我說何昊敗定了!”

  黑臉男子道:“能練成劍氣的人才有幾個,這種邪功不是要天下無敵了?T國有這樣厲害的邪法,為何T國的降術師卻沒有我國及JK兩國的名聲響呢?”

  “那是因為能練這種邪術的人必需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普通人一練就死,變成真的僵屍。”馬上校解釋道:“而且每次使用這種邪術都要吸取天地間的至陰至邪之氣,必須要在下午三點後,淩晨三點前才可以,不是說用就可以用,所以這種邪術威力雖然大,真正去練它的人卻不多。”

  黑臉男子道:“我說呢,怪不得普華蓮會在賽前遲到,原來是在拖延時間。大哥,這不男不女的傢伙弄出一身冰來又是為了甚麼?”

  馬上校道:“要讓陰神入腦,就要借用天地間邪氣的力量,而在吸取邪氣時,施法人會體溫急降到零下三十攝氏度左右,體外當然會有結冰現像。”頓了頓又道:“普華蓮只用了幾分鐘就出現結冰現像,絕對是修煉這種邪法的天才,我想不出何昊還能有甚麼辦法抵擋。”

  紅臉男子道:“這樣說來,何昊不是敗定了?”

  “嘿嘿,其實不死邪身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馬上校冷笑道:“就看何昊這小子有沒有運氣發現了,哈哈哈。”

  空中黑氣漸漸稀薄,猛烈的旋風也漸漸止住,普華蓮身上的冰層卻越結越厚,忽然“嘩拉”一聲,四散迸裂,普華蓮發出一陣得意的“咯咯”尖笑,緩緩站起身來。

  此時何昊也已將體內真氣調整完畢,透過身前的玉色光幕望去,只見普華蓮一身醬紫色紗衣已隨裂冰破碎,全身上下只著一隻紫色乳罩和同色三角內褲,粉面上透出一股不健康的詭異紅光,全身上下的皮膚卻像死人一樣白。

  普華蓮輕擺“柳腰”,自空中向何昊款款走來,嬌笑道:“何昊親親,人家的‘不死邪身’美不美?你喜不喜歡?”

  說著輕輕伸出玉手,毫無花巧的向尚在玉光保護中的何昊迎面抓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3:03

第58章 唯一弱點

  無論是修煉五行真氣的C國劍客,或是K國的咒術高手,都無外是利用對自身真氣或念力的鍛煉得以調動空間能量,不死邪身亦是如此,通過調動遍佈空中的陰邪之氣使自身達到“不死”境界,從而克敵制勝。

  如按C國劍術理論,修煉到“合光階”的高手便可與“金”“木”“水”“火”“土”五行星相互感應,從而將肉體鍛煉成“五行之質”,成不死真身,到時再不需憑借飛劍法寶為勝,僅憑自身功力,便可縱橫宇內。

  但要達此境界,必要安然渡過一次天劫方可,目前就連林佩起也未做到,各國修煉者中也沒有真正修成不死真身者。

  “不死邪身”別走蹊徑,修煉者不惜引動陰神,借用天地間至陰至邪之氣,從而使自身“屍化”,達到與“不死真身”類似的效果,此功雖非正道,與真正的不死真身尚有距離,卻也威力無窮。

  不死邪身至邪至陰,普華蓮一對玉掌於瞬間變成鐵青色,向何昊的護身玉霞抓來。

  “絲--絲--”

  護體玉霞發出陣陣裂帛之聲,何昊吃驚下尚未及反應,普華蓮一雙玉手已輕巧巧破入玉光,來至何昊面前。

  “咯咯”一笑,普華蓮輕輕摸了把何昊俊面,身形不進反退,後掠數尺停立在何昊身前數尺處,媚目如波,笑嘻嘻地望著何昊,一付不為己甚的樣子。

  冷哼一聲,何昊收起‘護體玉環’,兩個紅色火球兀現掌心,雙掌一錯,疾劈普華蓮。

  既然護身法寶無效,為今之計只有靠真實功力硬拼,何昊再無猶疑,凝足了十成功力,“離火真氣”竟爾質化,空中溫度亦被影響增高。

  “咯咯”嬌笑著,普華蓮不閃不避,反倒酥胸一挺,向何昊雙掌迎去。

  何昊雙掌結結實實擊在普華蓮胸口,卻是如擊敗革,掌中所蘊真氣竟被對方消於無形,一股猛力仿佛打在空處,何昊只覺一陣說不出的難受,惡心欲吐。

  不等他稍有反應,普華蓮右手食中二指相並如戟,發出一道灰白色氣勁,射中何昊前胸。

  護體離火真氣被瞬間擊破,何昊慘哼一聲,竟被普華蓮一指點飛,重重摔落茅草叢中。

  “就算是你們國家的職業劍客,在‘不死邪身’前也只有敗亡一途,更何況是你呢?”普華蓮一指點飛何昊,卻不追擊,只是調侃他道。

  疾風忽起,以何昊為中心,方圓近十裏的茅草忽然全數飛起,數以千萬計長達米許的茅草同時放出耀眼紅芒,猶如根根利劍般簇射普華蓮。

  像是不及反應,普華蓮驚叫一聲,“嬌軀”已被萬千根茅草穿透。

  旁觀者無不驚訝,普華蓮發動“不死邪身”時是何等聲勢,難道就這樣敗于何昊手下?

  連何昊也不敢相信自己雙眼,呆呆望向普華蓮。

  普華蓮周身被茅草刺入,仿佛一個極大的草球飛懸空中,卻無一絲鮮血流下,模樣怪異已極。

  “難道何昊贏了?”陸離望著竟技系統中的兩人,不敢相信地道。

  一直關注著比賽的天生皺了皺眉,搖頭道:“不死邪身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普華蓮不可能敗的這麼快。”

  厲海嘆了口氣,半晌方道:“普華蓮像是根本沒有認真做戰,也許他是在驗證‘不死邪身’的威力。”

  牛天星和玉含萼聞言互看一眼,面上深有憂色。

  “咯咯,化草為劍嗎?”普華蓮的笑聲從草球中傳出:“這是C國職業級高手才會用的攻擊手段啊,看來你不是普通的業餘選手啊?”

  以真氣禦物傷人,比禦劍威力要小,也易練的多,練有五行真氣的人即可用之傷敵,優點是可隨地取材,攻敵不意,缺點是頗耗真力。因此未達到“天人合一”境界者一般不會學習使用,免得沒傷到敵人先累倒了自己,真正的高手可以禦劍對敵,也不會使用,只是一些還沒有禦劍能力的低品職業劍客們常用。因此就連北都大學也未將其列為正式課程,只能算是劍學中的雜支旁項。

  何昊未被林清毀去內丹前,曾是業余界的高手,對此類雜學接觸較多,內丹被毀後何昊才進入北都求學,早不彈此調久矣,眼下是遭遇強敵,才拼著損耗真力冒險一試。

  一次性禦起近十裏方圓內的茅草,何昊功力損耗近半,他尚不能像天生般可隨時吸收空中的“五行真氣”補充力量,一擊不成,便入危境,耳聽普華蓮竟若無其事般巧笑評點,何昊不由大驚,暗道:“難道我真的要輸?”

  “可惜這種級別的攻擊對我是沒用的。”嬌笑聲中,草球由青綠變為枯黃之色,而後又轉為灰白,萬千根茅草於瞬間自普華蓮身上脫落,化為飛灰。

  普華蓮笑吟吟的站於空中,周身上下竟無半點傷痕。

  何昊的奮力一擊,在她仿佛是輕風拂體,明月照崗,竟是毫無用處。

  “這次林佩起真要失望了。”看臺上的馬上校“嘿嘿”笑道:“何昊輸定了。想不到啊,C國代表團竟會在預選賽的復賽慘遭淘汰,可憐啊可憐。”

  “可惜咱們白來了。”紅臉男子明顯是占了便宜耍乖:“想不到不用咱們動手,T國代表團就達成了將軍要的結果。倒讓咱們兄弟失去了一個立功的好機會。”

  “你不用急。”馬上校冷笑道:“這次代表團兵敗冬晶,將軍必定會重提收編國家劍學會之事,林佩起那老傢伙怎能同意,說不得我們就要和劍學會翻臉動手,你還怕沒有機會立功嗎?嘿嘿。”

  “姓林和姓藍的兩個老傢伙功力高不可測,將軍真有十成把握?”黑臉男子不似他兩個這般樂觀,有些擔心地道:“我們方面的職業級劍客只有不足四十人,比起劍學會來,力量是否弱了些?”

  “哼,將軍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馬上校冷笑著看了C國代表團所在的休息室一眼,道:“國家劍學會的力量再怎樣強橫,也沒資格和整個北都軍區抗衡吧?放心吧,將軍為此事已經籌劃多年,絕沒有失敗的可能。”

  “太好了。”紅臉男子興奮的搓著雙手:“我早就看那兩個老傢伙不順眼,他們憑甚麼總是賴在會長的位子上?依我看最有資格做會長的該是大哥才對。”

  “不錯,大哥是將軍第一心腹要人,只要擺平了那兩個老傢伙,劍學會會長的位子還不是大哥的?”黑臉男子忙道:“到時大哥可不要忘記了咱們兄弟。”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誰做會長將軍自有安排,也不見得就一定是我。”馬上校打斷了二人的話,卻難掩滿面得意之色。

  將何昊調笑了個夠,普華蓮才開始發動起毀滅性的打擊。

  看似輕松的將雙手平舉過頂,普華蓮喝道:“起降!極度魔界!”

  自普華蓮的十指指尖處,驟然冒出陣陣隱泛綠光的冷寒氣流,轉眼塞滿了天地間的所有空間。

  忽然感到身體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重,早已渡過“質化階”具有了飛行能力的何昊竟然不能控制自己,從空中重重跌落地面。

  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唯有普華蓮周身冒出幽幽綠光,一臉詭笑地望著何昊。

  原先還是白裏透紅的一張粉面也變得慘白如紙,此時的普華蓮仿佛棺中死體,毫無一絲生人氣息。

  何昊只感一股極大的壓力將自身罩住,四肢遲滯難移,不由面色大變。

  並沒有直接向何昊發動進攻,普華蓮卻以南洋降術中的最惡之降改變了這個空間的物質結構,在普華蓮所布的“極度魔界”中,沒有光與熱,沒有五行真氣存在,充斥著天地間的至陰至邪之氣。

  這類陰邪之氣與五行真氣互為克制,修煉“離火真氣”的何昊立被壓制,功力大打折扣。

  嬌笑聲中,普華蓮掌腿齊出,幾十記重擊轟向何昊。

  幾乎是毫無招架之力,何昊連慘叫聲也不及發出,已被遠遠震出數十丈,口鼻中鮮血狂噴。

  總算是功底紮實,自身真氣雖被“極度魔界”壓制,卻還能護住五臟不受傷害,何昊倔強地站起身,奮力拔劍在手。

  聚瑩劍卻已失去了往日光華,劍光慘淡,顯是真氣無法灌注劍身而至。

  普華蓮不屑地笑道:“就憑現在的你,還想要擊敗我嗎?真是不自量力啊。”

  像“極度魔界”此類惡降本不是普華蓮這種級別可以發動,但在“不死邪身”運轉之下,普華蓮邪力大漲,竟然成功起降,何昊只覺周身如遭重壓,自身真氣運轉不靈,心知不妙,臨危拼命之下,大喝一聲連身縱起,勉強揮劍斬向普華蓮。

  此刻的普華蓮怎會把這種程度的攻擊放在眼中,竟是不閃不避,輕笑著挺身迎向劍鋒。

  “嗤”一聲輕響,長劍透體而入,將普華蓮刺了個對穿。

  普華蓮面上毫無痛苦神色,眉開眼笑地道:“何昊親親,你刺的人家好舒服,再來一次好不好?”

  劍光連閃,何昊轉眼間連刺普華蓮一十八劍,無奈對手竟如流水枯木,利劍穿身毫無所覺,不但沒有鮮血流下,就連傷口不見半點。

  普華蓮雙掌一翻,大蓬邪力所化“靈絲”射入何昊身體,何昊只覺周身酸麻難耐,再也提不起半點力氣,“咕咚”一聲跌坐於地面。

  “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們這場比賽就要結束了。”普華蓮輕聲笑著,雙掌中綠芒更盛,一陣強過一陣的壓力向何昊襲來;“何昊,你沒有翻身機會了,如果我是你,現在就選擇認輸。”

  何昊一咬牙挺身欲起,卻覺雙膝一麻,無可奈何地跌回地面。

  自己不能輸,代表團能否進入下一階段的比賽就看此戰結果,可眼下雙方差距太大,自己已被對手壓制到難以行動,而對方卻像是不死邪魔,令人攻無可攻,以何昊的見識閱歷,一時竟也不知如何才好。

  C國代表團休息室中的氣氛沉悶已極,包括三位老師在內,大家都不發一言,幾乎沒人敢奢望何昊能夠獲勝。

  “算了,不是有人說過嗎?‘勝敗乃兵家常事’...”牛天星首先打破沉悶氣氛:“大家都盡力了,沒人會怪我們。”

  “牛老師說的對,這次的失敗,是我們太過輕敵了。責任在我。”厲海望了眼天生等人,不無遺憾地道:“大家都盡了力,你們已做的很好。”

  天生與張宇一言不發,陸離則一臉沮喪的神情,喃喃地道:“死人妖,真是邪門!”

  “何昊!”梅玲忽然急叫起來,眾人向鬥場中望去,面色都是一變。

  銀光一閃,何昊竟一劍將自己左臂削斷,血流如注,濺濕了腳下地面。

  雖然明知“竟技系統”中的何昊並不會真的受傷或死亡,眾人仍是看得心中一緊,不明何昊為何揮劍自殘。

  “你...幹甚麼?”普華蓮也不由一愣,一時竟忘了動手。

  銀光連閃幾閃,何昊又將雙腿削斷,跟著劍尖微抖,廢去了自己雙目。

  梅蘭再也不忍看下去,淚流滿面地伏在天生懷中,低聲泣道:“天生,何昊他...”

  “梅蘭放心,這只是在竟技系統中,何昊不會真的有事...”天生忙安慰梅玲道:“何昊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此刻何昊已將自己耳鼻盡數削下,正一劍劍削向自己前胸,胸前血花湧現,碎肉亂飛。

  普華蓮完全看呆了,無法理解何昊的舉動。

  何昊簡直像是瘋了,完全是在“淩遲”自己。

  厲海目中光華一閃:“兵解!何昊是想靠元神反擊對手!”

  “兵解?”

  天生當日曾聽綺綺老師言及,“兵解”是元嬰元神修煉不足的劍客們在大劫將至時用來逃避的方式。劍客的元神與普通人相比較為凝固,兵解後可重尋“廬舍”再修,因有前世根基,再修成就較易,算是最低級的避劫方式。

  何昊此刻被普華蓮所設的“極度魔界”壓制,只有以元神出戰或可取勝,只是他修為不到,還不能像月貅那樣隨意出動元神,情急之下竟想到用“兵解”的方式,也算用心良苦了。

  “為了加強元神威力,竟不惜淩遲自己,好樣的!”牛天星連連點頭,挑著大拇指道:“像個男人!”

  對於普通人而言,肉體一旦死去,元神便要煙消雲散,永遠消失於這個空間。但也有例外,遭遇橫禍而亡,或被殘殺而死者的元神常常會經久不散,且具有相當威力,這便是所謂的“兇魂厲魄”。

  何昊雖然有別於普通人,但也還沒修煉到如月貅,林佩起那般境界,即使通過“兵解”的方式使自己元神勉強出竅,威力總是有限,情急之下,何昊才不惜對自己“痛下殺手”,以求為自身元神平添幾分戾氣,增加威力。

  “好小子!自身功力不足以遣出元神,竟會想到這種拼命的打法!”看臺上的馬上校也不禁動容:“難道這小子竟會知道‘不死邪身’的唯一弱點,不可能!”  

  “大哥您是說...”

  “不死邪身威力極大,除去真正的高手可以用‘劍氣’及三味真火將不死邪身煉化外,要對付練就不死邪身者就只有一個辦法。”馬上校雙目緊盯鬥場,緩緩地道:“那就是將元神迫入對方體內,對方為發動邪身而壓制的自身元神被外來元神挑動,必然會起而應戰,那時兩個元神與一個陰神則會混戰不止,最終三敗俱傷。”

  紅臉男子道:“那不是拼老命的打法?”

  “正是這樣。”馬上校道:“而且雙方都難免會形神俱滅,所以在正常情況下沒人會選這種打法,但在竟技系統中...”

  在竟技系統中死傷均無妨,對本處下風的何昊而言,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馬上校實在高估了何昊,何昊並不知“不死邪身”的弱點所在,之所以採用兵解的方式出動元神,實在是因為“極度魔界”威力太大,自己的肉身被完全壓制,打下去有輸無贏。何昊冒險用元神出戰,只是不甘心就此失敗,有心背水一戰,希望能絕處逢生。

  轉眼之間,何昊全身肌肉盡去,已成了一付白森森的骨架。

  眾人明知比賽一旦結束,何昊便會回復本來模樣,可還是看得心中酸楚,梅鈴與何昊相戀至深,早已看得雙目紅腫,淚流滿面。

  白光一閃,何昊回劍刺向自己心臟,隨著大口鮮血噴出,身體“砰”然倒地,一個淡淡虛影卻從他頭頂飛出,向普華蓮撲去...

  北都市國事院。

  習慣性的用中指點了下面前氣派非凡的長條會議桌,黃總理微皺雙眉,日見瘦削的臉上透出一絲不安:“林會長,請你向大家詳細說明下這件事吧。”

  坐在黃總理左首的林佩起點了點頭,道:“這次我和藍副會長聯名要求召開緊急會議,是因為我們發現有‘暗黑劍盟’的人再次出現人間,如果我們的情報無誤,他們的人應該已進入了北都市,目前雖然還不知其目的何在,卻是不容忽視。”

  坐在林佩起對面的是北都軍區第一長官鄭霸及一名肩佩兩顆金星,面色焦黃的將軍。聽了林佩起的話,那名面色焦黃的將軍模樣的人有些不耐地道:“林會長有些杞人憂天了吧?‘暗黑劍盟’自五十年前神秘消失於人間,早已多年沒有任何消息,說甚麼‘暗黑劍盟’重現人間?我唐煌的責任是衛戍北都,怎麼就沒有發現?”

  肚裏暗罵了句“你懂個屁!”林佩起冷笑著瞥了眼唐煌肩上的兩顆金星,哼道:“這樣說來,唐將軍是認為我在故弄玄虛了?”

  身為鄭霸一系,唐煌自不會買林佩起的賬,當即回敬道:“林會長自家事自家知,哼,國家劍學會多年來無所事事,就是靜極思動,也不用大言欺人吧,要知道你林會長雖然清閑,我唐煌卻還有很多事要做!”

  唐煌身材瘦削,個頭也不高,語鋒卻極為犀利,言下之意分明是說林佩起沒事找事,浪費了他的寶貴時間。

  林佩起自弱冠之年成為職業劍客,幾十年來未嘗一敗,做了國家劍學會會長後,更是風頭無兩,有誰敢在他面前說半個“不”字?再加上生就烈火之性,此刻聽唐煌竟敢當眾譏諷自己,哪里還能忍耐,面色一變,就欲翻臉,縱然有黃總理在坐,也顧不得了。

  “唐將軍這樣說就不對了。”藍天野拍了拍懷中愛貓,柔柔細細的聲音適時響起:“林會長脾氣雖然火爆了一點,卻還不至於危言聳聽。‘暗黑劍盟’重現的事可不是空穴來風,事實上我們的人已和對方接了幾仗,眼下是各有勝負呢。”

  這位國家劍學會副會長的性格與林佩起截然不同,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平靜的語氣,令人不忍辯駁,唐煌冷哼了聲,一時無話可說,林佩起的火氣也消了近半。

  “既然劍學會的人與對方已有過接觸,‘暗黑劍盟’再現人間應該不會錯。”黃總理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金絲鏡,適時做出總結性發言:“唐將軍,事關重大,現在我們雖然還不清楚‘暗黑劍盟’的人有何目的,但為防萬一,國事院希望你的手下能與國家劍學會精誠合作,共同應付可能到來的危局。”

  再是怎樣張狂,唐煌也不敢公然頂撞黃總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道:“是。”

  “總理放心,我方高手會全力展開調查。”一直未曾發言的鄭霸忽然開口道:“可是調查這種事一直是我方的責任,好像與國家劍學會無關。”

  竟敢公然反對黃總理的決定,鄭霸實在狂的可以。

  “國家劍學會數十年來與‘暗黑劍盟’沒少了較量,怎麼可以說與他們無關呢?”黃總理不快道:“難道鄭將軍連我的決定也要反對嗎?”

  “哈哈哈。”鄭霸連聲大笑:“黃總理,說句不該說的話,就算是您,也不能違反規矩。”

  “鄭霸,你太狂了!”林佩起怒火中燒,猛地站起身道:“你眼中還有沒有‘國事院’,你要造反先問過我林佩起的劍答不答應!”

  “林佩起,別忘了你的劍學會目前在誰的管理下。”鄭霸嘿嘿笑道:“公然以下犯上,想造反的恐怕是你不是我吧?”

  “林會長稍安勿燥。”黃總理用目光示意林佩起坐下,緩緩道:“鄭將軍,既然你堅持不許國家劍學會介入此事,那就由軍方全權負責此事好了,但如果出了問題,你要承擔全部責任。”

  “總理放心。”鄭霸身為三星上將,當然懂得見好就收,冷笑道:“我的手下都是身經百戰,千錘百煉的軍人,可不比那些只會白拿國家工資,每日裏無所事事的大劍客。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就不打擾總理了。”

  說完同唐煌起身就走,臨走尚不忘對林佩起冷笑道:“林會長不要忘了我們的賭約,有時間的話還是多關心關心你派去J國的那些孩子吧,哈哈哈。”

  “黃總理,只要您一句話,我林佩起立刻取了他的腦袋。”林佩起臉憋得通紅,雙目中殺氣隱現:“豈有此理,怎能由得他如此張狂。”

  “我明白你的心情。”黃總理果然修養不凡,此際仍可保持微笑:“可是牽一發必動全身,鄭霸並不簡單,不止在軍界一呼百應,就是在國會亦有一定的支持率,如果你真的殺了他,C國恐怕要天下大亂了。”

  林佩起深知黃總理所言有理,嘆道:“難道就任由他為所欲為麼?”

  “多行不義必自斃。”黃總理笑道:“懂得等待的人才是最後的贏家,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保證國家劍學會不失,劍學會一日存在,他便不敢妄動,兩位會長,我相信兩位一定做得到這點。”

  說完微笑著站起身,伸出雙手與林,藍二人緊緊相握。

  “明白了。”林佩起點了點頭道:“總理放心,林佩起一日還在,鄭霸便休想染指國家劍學會。”

  “鄭霸有句話說的很對...”藍天野瞇著雙眼笑道:“我們是不是該關心下那些在J國奮戰的孩子了。”

  林佩起道:“你是說...”

  “就算是有些冒險,現在也應該試一試了。”藍天野道:“本屆世界少年古武會上的各國選手似乎很強的樣子,就算有孫天生在,如果不想辦法快速提升他們的實力,弄不好我們真會輸呢。”

  “好吧,也只有這樣了。”林佩起點點頭,終於做了決定。

  普華蓮雖然練就“不死邪身”,其本身邪力畢竟有限,所布的“極度魔界”雖也厲害非常,卻與乃師孟猛相去甚遠,尚不能對元神發揮太大作用,何昊元神一出,立即向他飛撲而來,毫無遲滯呆凝的感覺。

  普華蓮此時才算恍然大悟,明白了何昊竟是用傳說中的“兵解”之法釋出了自身元神,想起自己“不死邪身”的唯一弱點,不由臉色大變。

  他自幼隨孟猛修煉“不死邪身”,平日裏眼高於頂,最看不起憑借法寶取勝的所謂高手,對“師姐”拉瑪列提修煉的“魔頭”更是嗤之以鼻,常諷刺拉瑪列提靠“魔頭”之力取勝,不是自家本領。因此從不修煉所謂法寶,僅有的一件飛叉還是隨便練來,用來在“不死邪身”發動之前拖延敵人,威力也只平平。

  如果是在平時,真的遇上了能靠自身實力擊破“不死邪身”的絕頂高手,普華蓮大可從容溜走,T國降術師逃跑的方法本來就有很多。而一般的高手誰也犯不上拼著形神俱滅與他同歸於盡,普華蓮有此“不死邪身”,天下已大可去得。

  萬萬想不到的是,身在竟技系統中的何昊竟在“極度魔界”的壓迫下自行兵解,用元神向他攻來,普華蓮只覺頭大如鬥,自己並無一件像樣的護身法寶,眼下離本場比賽結束還有二十多分鐘,普華蓮又不敢輕易使用有時間限制的“血靈護”阻擋何昊元神,只好搖肩放出那件威力有限的飛叉,然後轉身飛逃。

  觀眾面前立即出現了戲劇性的場面,如同剛開場一般,何昊追得普華蓮滿天亂飛,不同的是,原本是何昊的實體狂追穿著雖然暴露,卻總還有件紗衣的普華蓮,此刻卻是一條虛影狂追一名裸女,如此景觀,實為歷屆古武會所無。而那柄紅色小叉則對何昊的元神幾乎沒有任何作用,在空中滴溜亂轉,卻不能真正有效遏制何昊的元神。

  世人無不同情弱者,剛才何昊被普華蓮連番愚弄,最後更不惜引劍自戮,觀者無不深深同情,此刻見何昊竟然鹹魚翻生,無不大感痛快,所有觀眾都大聲為何昊加油打氣,只希望這條虛影將裸女追上,狠狠修理一番才好。從C國趕來的觀眾更是賣力的緊,各色國罵充斥了“櫻之戀”體育場:

  “你丫的,何昊小老弟再加把油兒,把這不男不女的傢伙拿下,回頭兒我請...”

  “格老子,死人妖先人板板,小兄弟加油咯......”

  “幹你娘死人妖...”

  眼前情勢的急變令休息室內的天生等人興奮不已,陸離首先叫起來:“梅玲快看,你的何昊哥哥今回可是大發神威了,過癮過癮,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逃的可比兔子還快。”

  梅玲本已轉過身去不忍再看比賽,聞言轉過頭來,見何昊果然占了上風,這才破涕為笑,忽想起陸離叫甚麼“何昊哥哥”,不由臉蛋一紅,“啐”了陸離一聲。

  普華蓮是以肉身飛行,速度當然比不上何昊的元神,幾次竟險些被何昊追上,有心想用邪力所化“靈絲”將何昊元神困住,再以邪力慢慢煉化,無奈何昊的元神遠非普通人的“遊魂”可比,總算是曾經修煉。要煉化這類修煉者的元神,沒有高出對方三倍以上的實力想也不用想,普華蓮雖然天生異秉,卻還沒有這個能力。他又擔心被何昊發現弱點,運用元神沖入自己體內,引動自身元神與陰神爭鬥,無奈下只得不停飛逃,同時暗悔自己不該在已穩操勝算的情況下畫蛇添足,胡亂發動甚麼“極度魔界”,否則也不致逼的何昊兵解,反令自身轉勝為敗,他是越想越氣,忍不住在心裏大罵自己,腳下卻不敢稍停分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3:28

第59章 進入復賽

   何昊有生以來初次元神出竅,只覺自己的飛行速度竟比用肉體飛行快了不止一倍,最妙的是用元神這類能量體對敵時,像普華蓮所用的飛叉這類有形法寶對自己竟然毫無威脅,完全可以無視。何昊不由欣喜若狂,爭勝之心頓起,向普華蓮狂攻不止。

  普華蓮被何昊追至慌不擇路,一心逃命的他早已無力維持“極度魔界”,乾脆將“極度魔界”收起,全力逃命下還不時要應對何昊的猛攻,當真是狼狽不堪,先前的優雅風度,早已蕩然無存。

  元神本質上就是一種能量體,何昊生前修煉的是“離火真氣”,元神便像是一條淡淡的紅色虛影,只是他功力還淺,五官模糊不清,只大至有個輪廓而已。

  此類能量體對一般的法寶可以完全免疫,攻擊敵人時更是得心應手,只一出手就有大股能量流向普華蓮擊去。如論真實功力,他與普華蓮本在伯仲之間,但此刻用元神出戰,不存在受肉身經脈限制的問題,等同將肉身修到了先天境一般,空中的“五行真氣”可與元神自行生化,每損耗一份真力,立即有大量同屬性的能量源源補充進來,攻擊速度更是在普華蓮之上,此消彼長,普華蓮頓落下風。

  即使是普通人的元神,也就是人們所認知的所謂“靈魂”,也擁有遠大過肉身的力量,何昊化為元神體後功力倍增,也就是這個道理。

  只不過元神體威力雖大,若是沒有一定的凝煉之功,失去肉體時間一長,便會被空中的“五行真氣”漸漸同化,永遠消逝,更會引至“天風”“天雷”攻擊,是以修煉者並不會輕易放棄肉身,動不動就變做元神耍耍,否則豈不弄得滿天飄魂,人間非變成鬼域世界不可。

  何昊雖是初次化為元神體對敵,卻也知道以自己的功力,元神能在空中維持多久還是未定之數,因此不敢稍有鬆懈,反正此刻不用擔心功力消耗,只要心念一動,道道能量流便蜂湧而出,猛轟沒命在空中逃竄的普華蓮。

  普華蓮起初還能險險避開何昊攻擊,鬥至後來,何昊漸漸熟悉掌握了元神的特點,行動越來越快,行如長虹經天,千里一念;攻如水銀泄地,無孔不入。無論普華蓮如何閃避騰挪,終難脫出何昊掌控。

  普華蓮眼見何昊的元神行動如風,自已已是逃無可逃,正不知如何才好,忽聽何昊一聲長嘯,淡淡虛影繞著自己迅速一轉,竟在瞬間分化成千百條身影,成千上萬股隱泛紅光的能量流,自何昊的元神體中發出,從四面八方罩向自己。

  他深知這不過是何昊憑借高速運行的能力所造幻像,速度上差距太大,再逃已經毫無意義,只得運動全身功力聚於頭頂,先用自身邪力化出一朵黑色光雲,將泥丸宮緊緊護住,防止何昊元神進入自己體內。

  除去唯一的弱點--“泥丸宮”,練就“不死邪身”的普華蓮全身堅逾精鋼,無數道能量流擊中在他身上,竟如飛浪擊石,紛紛碎散,卻是傷不了他一分一毫。

  此刻普華蓮一心只想多捱上幾分鐘,到時便可使用南洋降術界第一護身惡降--“血靈護”,他功力還在拉瑪列提之上,一旦施用“血靈護”,就是乃師孟猛親臨,想要破除也要大費周折,那時就是何昊發現了“泥丸宮”是他弱點所在,也無力攻入了。

  何昊猛攻了一陣,眼見普華蓮竟若無其事的坦然承受,仿佛絲毫不受任何影響,也不由暗暗奇怪,“不死邪身”果然厲害,自己以元神體出戰,功力等於比平時提升了數倍之多,竟然拿他毫無辦法,普華蓮既然如此強橫,為何剛才卻只是一味逃避,難道是另有原因不成?

  無意中瞥見普華蓮頭頂那團邪力所化的黑色光團,何昊不由心中一動。普華蓮為怕被何昊的元神沖入體內,已將體內邪力全數逼出,在頭頂牢牢護住“泥丸宮”,這黑色光雲是他畢生功力所化,當真非同小可,此刻在他頭頂漫開,大有近畝,每與何昊攻出的能量流接觸,便一陣疾顫,卻可將攻來能量化為無形。

  何昊並非傻瓜,眼見普華蓮棄他處不顧,卻全力護住頭頂,猜測普華蓮的弱點必在頭頂,試著集中力量向黑色光雲猛攻幾次,果見普華蓮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心知自己估計不錯,暗道:“從我化成元神體後他就大為畏懼,現在又全力護住頭頂,難道...他是怕我從泥丸宮進入體內?‘不死邪身’堅不可破,要破除難道是要從他體內著手?”

  越想越是有理,何昊再不猶豫,厲嘶聲中,先全力發出大股能量流向黑色光雲攻去,元神跟著飛撲普華蓮頭頂,直奔普華蓮“泥丸宮”的方向而去。

  普華蓮剛叫了聲“不好”,何昊發出的大股能量流已重重轟在黑色光雲上,黑色光雲一陣疾顫,雖將攻來的能量抵銷,卻已顯出離亂之像,光雲四散飛溢。

  不等光雲再次彌合,何昊的元神紅光大盛,已猛然突破光雲,直向普華蓮泥丸宮上落去。

  泥丸宮本是元神進出之口,同時也是修煉者全身最弱之處,就算修到林佩起那般程度,一旦遇到同等級的高手,也要小心守護,不令對方攻入,更何況此刻化為元神體的何昊只論功力已吃定了普華蓮,普華蓮哪里還能抵抗,尚來不及“嬌哼”一聲,已被何昊元神突入泥丸宮,順利進入體內!

  何昊元神一進入普華蓮體內,普華蓮體內陰神立起反應,向何昊元神猛攻不止。

  元神與陰神陰陽互克,見面就是不死不休之局,雙方當即一場混戰。普華蓮暗中叫苦不止,他體內陰神被何昊元神纏住,被封印的本尊元神立即蠢蠢欲動,此刻普華蓮已失去對陰神的控制,自身邪力又要忙著在這場混戰中護住經脈內臟,哪里還有餘力壓制?本尊元神當即破封而出。

  普華蓮的本尊元神與陰神相遇,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而何昊的元神做為入侵者,也好像它的敵人一般,兩個元神與一個陰神大展拳腳,在普華蓮身體內打的熱鬧無比,亂戰了起來。

  只苦了普華蓮一個大好人妖,給弄得粉面鐵青,嬌體痛顫,一口口鮮血狂噴不止,碎裂的臟器弄得滿天滿地都是,當真可惜了腳下這片大好草原。

  自普華蓮不死身現,借“極度魔界”狂毆何昊,到何昊毅然兵解,上演了一場元神體狂追“裸女”的好戲,最後突入普華蓮體內,使其在重傷下賣力表演空中大吐血,此戰可謂一波三折,瞬息萬變,觀眾無不看得如醉如癡,大呼過癮,何昊的強悍及永不言敗的精神更是給觀眾留下了極深的印像,支援何昊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眼前情勢發展到這一步,任誰也可看出何昊確是打中七寸,擊中了普華蓮的弱點,這位美麗風騷的T國主將,敗亡只在瞬間。

  “豈有此理!竟被這小子撞上大彩,真是走了狗運!”看臺上的馬上校滿面怒色的從座席上站起,悻悻然離場。

  C國休息室內的氣氛為之一松,陸離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死人妖,這回看你還能不能發飆,說甚麼‘不死邪身’,根本就是狗屁。”

  天生也放下懸了好久的心,轉首望向梅鈴,只見她粉面忽白忽紅,潔靜的額頭上沁出一層細細的汗珠,知道她戀侶情深,正為深入普華蓮體內的何昊元神擔心。不由嘆了口氣,想起失蹤的何曉雯,又是擔心又是煩惱。

  忽見竟技臺上紅光一現,跟著傳來一聲“砰”的巨響,普華蓮在體內元神與陰神的混戰下終難倖免,在萬眾矚目下如炸彈般轟然炸裂,殘肢斷體四散拋落。

  天生忙運目望去,茫茫草原上,除去何昊與普華蓮的殘體外再無他物,何昊與普華蓮的元神像是在人間蒸發般蹤影不見。

  “贏了還是輸了?”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此戰結果,總不致拼了半天,卻打成平手吧?

  “請大家稍等,由於C國選手何昊與T國選手普華蓮同時於竟技系統中形神俱滅,我們只能通過電腦統計此戰的數據,才能判定勝利者是誰,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分鐘,謝謝。”甜甜的女聲適時響起,同時用數種語言宣佈著。

  眾人互看一眼,心情緊張而期待。

  玉含萼忽道:“無論結果是怎樣的,何昊都贏了。”天生聽的暗暗點頭,不錯,拼到這種程度,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何昊都已是最大贏家。

  “各位觀眾,本戰數據已統計得出,何昊選手得分376,普華蓮選手得分344,系統判定,C國選手何昊取得本戰勝利...”甜甜的女聲道:“恭喜C國選手晉入下一階段的比賽,同時也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感謝T國選手的精彩表演。”

  體育場內爆起熱烈的掌聲,所有人都對此戰結果大為滿意。

  普華蓮為了發動“不死邪身”,故意遲到了半個小時,因此扣分較多,反輸掉了這場比賽,正是做繭自縛,輸的並不冤枉。

  幾分鐘後,何昊完整無缺的走入C國休息室,休息室內再次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三位老師均投出贊許的目光。陸離一蹦三尺高,叫道:“何昊真有你的,虧你能想到用兵解的方法,真是絕了!”

  何昊如今回顧此戰,若非普華蓮用“極度魔界”逼迫,自己只怕也想不到用“兵解”之法,若非竟技系統的特殊性,自己能否毅然下此決定,更是未定之數,自己能取得最後勝利,實在是普華蓮的錯誤和竟技系統幫了自己。想到這裏,何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搖頭苦笑道:“陸離你不要誇我了,我贏的好險。”

  “何昊---”顧不得有人在場,梅玲已不管不顧地撲入何昊懷中,雙肩抽動,淚落如雨。

  何昊臉一紅,輕輕摟住梅鈴,柔聲道:“小鈴不要哭,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

  “我不管,我不管。”無限委屈都在這一刻發泄,梅玲邊哭邊道:“誰要你嚇人家的,你...你...”

  “是我的錯,我下次再不敢了。”何昊看了眼天生,只怕自己與梅玲會勾起天生的傷心事,忙道:“天生還不幫忙。”

  梅鈴何等聰明,當然知道何昊在擔心甚麼,她本來便只是撒嬌,又不是真的生氣,不等天生開口相勸,已破涕為笑道:“就饒了你這一次,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何昊連道不敢。

  根據大會組委會安排,今後三天都將是第一階段的比賽,C國與J國復賽階段的比賽被安排在第四天,獲勝者將取得決賽入場卷,不久諸葛尚雲與張大牛也從看臺來到了休息室,通知了大賽組委會後,C國代表團便即退場,準備返回“真刀流”會所。

  大家說笑著向停在體育場外的大客車走去,沒走幾步,陸離忽然像發現了新大陸般高叫起來:“天生何昊你們看,是誰來了!”

  C國代表團的專用客車旁,正俏立著三名身披彩色紗衣的絕色美女,正是T國選手蘭泰,拉瑪列提與普華蓮。

  三位“美女”看來是已等待了良久,見到天生等走出體育場,忙微笑著迎上前來。

  陸離臉色一變,高聲道:“幹甚麼?是輸了不服氣,要再打一架麼?”

  三人倒是毫不動怒,蘭泰先向陸離飛了個媚眼,嬌笑道:“怎麼?你是不是輸給我不服氣呢?現在你捨得打我了麼?”

  他像是使用了翻譯器,C國語中規中矩。

  陸離臉皮再厚,聞言也不由老臉一紅,今次與蘭泰等連場大戰,張宇何昊均有勝績,唯獨他是只輸不贏,蘭泰此語無異於揭他瘡疤,不由惱羞成怒,若不是礙著三位老師在場,只怕當場就要拔劍。

  “三位攔住我們,不知有甚麼事。”不等三位老師發問,何昊已搶先問道,同時按了按陸離肩膀,要他稍安勿燥。

  “放心,我們沒有惡意的。”普華蓮瞟了何昊一眼,臉蛋紅紅的:“你們真了不起,要知道我們還從沒敗得如此徹底過,我們姐妹很佩服C國的武學,可以和你們交個朋友嗎?”說著伸出手來。

  何昊對他雖無好感,卻不忍拒人千里,只好與普華蓮握了握手,普華蓮趁機嬌軀前伸,低低地道:“你好兇哦,不過人家就是喜歡,嘻嘻,將來我去C國找你,你歡迎不歡迎?”

  何昊只覺一陣肉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你可千萬別來,嘴上卻只得道:“當然歡迎...”

  梅玲看得大怒,一把拉過何昊,沖他發火道:“說這麼多幹嗎?真是的。”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拉瑪列提望了眼張宇,笑道:“你們和J國選手比賽時,我們姐妹會為你們打氣的,加油啊,你們可千萬不能輸,否則我們姐妹也會沒面子的。”

  “多謝三位了。”牛天星見三人妖神情噯昧,忙道:“請替我們拜上尊師孟猛大師,後會有期。”

  好容易擺脫了三人妖,C國代表團驅車直回“真刀流”會所。

  三位老師顯然對戰果極為滿意,因此只循例對比賽做了個簡單回顧,大家便分頭散去,各自回房打坐練功,以備三日後與J國選手的一戰。

  天生與諸葛尚雲私下裏聊了幾句,得知“神機隱廬”在J國的人手已全數出動,四處尋訪何曉雯的下落,只是目前尚無消息。天生本來便沒有報太大希望,能在那種情況下毫無聲息將何曉雯擄去的人必是絕頂人物,怎可能被人輕易找到蹤跡?因此雖然有些失望,卻還不致影響情緒,或許是經歷較多,此時的天生非當日那個剛被碧煙擄到夜叉國的莽撞少年可比,知道事有輕重緩急,眼前最大的事是把比賽打好,而不是忙著尋找何曉雯。

  回到自己房中,天生盤膝坐於床頭,進入內視狀態。

  有鑒於與T國三人妖驚險到極點的一戰,天生不敢對他國修煉者存有任何輕敵之心,想到村上真樹所表現出的實力,連自己也無必勝的把握,為求穩妥起見,不辜負黃總理的期望,天生唯有再求突破。

  自從在地底竅穴中得“五行之精”相助,天生早已完成了“聚頂階”的修煉,再加上有“天煞之力”相助,功力之強,早已高出何昊張宇等不知凡幾。但苦於無人指引,不知如何修煉“真罡劍氣”,達到禦劍層次,手中空有前輩劍客呂洞賓所留之“斬天十八劍”,卻不能修煉,猶如身懷巨金卻不能取用,真是無比痛苦。

  咬了咬牙,天生將體內真氣正運逆運,亂搞一通,又按教學光碟所教,把五行真氣依次生化,只盼能試出將真氣轉為“真罡劍氣”的方法。

  豈知這“真罡劍氣”的修煉方法,本屬C國劍術的“秘中之秘”,不是職業劍客的身份,根本不會得到傳授,而在缺少指引的情況下,要自行參悟絕無可能,林清能在成為職業劍客前練成,也是有他的一番機緣,天生亂搞一通如何能行?試不多久便覺得體內氣血翻湧,真氣有散亂之像,當下不敢再試,忙靜心調勻真氣,才略覺好過些。

  天生總算不是急功近利的人,一試不行便不敢再試,於是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身穿的那件“媧皇神甲”上。

  “媧皇神甲”名列伏羲三寶之一,更與預言中的末世浩劫息息相關,威力之大絕無疑問。問題是天生自從得到它後,除了能用其成功的演變幾種服裝外並沒發現此寶有何奧妙之處,眼下試煉“真罡劍氣”失敗,自然把注意力轉移到神甲上,暗想如果能在與J國選手一戰前發現神甲的真正奧妙,豈非大妙,當下再不猶豫,開始認真研究起神甲來。

  神甲並不像“心燈”那般使用方便,可隨心意發動,天生連用意念催動,除了可以成功將神甲變做各類服飾,再無其他收獲。天生皺了皺眉,試著將真氣向神甲送去,神甲果然有了反應,不但將天生送出的真氣完全吸入,還像個抽風機般貪婪的吸取著天生體內真氣,不過十分種不到,天生體內的真氣已被它吸去了大半,這還是天生已具有吸收空間真氣的能力,體內的真氣量一減少立即有外界真氣湧入補充,否則非被它抽幹不可。

  神甲活像個饑渴難耐的孩子,不但吸取天生體內真氣,竟然連天生第九脈中的“天煞之力”也不肯放過,好在“天煞力”較為堅凝,稍動即止,只被它吸去少量。

  天生不由大驚失色,忙將真氣狂收於各處經脈中,與神甲展開了一場拉鋸戰,足足僵持了近半個小時,神甲才安靜下來,天生抹了把冷汗,只覺哭笑不得,自己探查神甲奧秘不成反倒險些被制,這真是從何說起......

  經歷了這次危機,天生再不敢胡亂試探神甲,今晚試煉“真罡劍氣”不成,又和神甲莫名其妙的大戰了一場,天生大感鬱悶,有些興致缺缺,乾脆不再去想甚麼煉功煉寶的事,一賭氣倒頭便睡,不多時便進入了夢鄉。夢中見到自己與村上真樹浴血大戰,碧煙與何曉雯則在一旁為自己打氣加油......。

  次日起身,天生等照例是在會議室集中,在三位老師的指導下做大戰前的備戰工作。

  今日是I國與西亞某國的比賽,結果已是顯而易見,做為老牌古武術強國,I國沒有失敗的可能。因此天生等對觀戰興致缺缺,與其去看這種毫無懸念的比賽,還不如做些戰前準備更實際。

  首先是玉含萼巧笑嫣然的打開話題,再次表揚了何昊與張宇的優秀表現,就連初戰失敗的陸離也得到了肯定,玉含萼本就是天生尤物,一番話語,如同春風化雨,激勵選手的工作做的極為到位,天生等無不士氣高漲。

  跟著就是一臉嚴肅的厲海開了口,這位以高明的“禦寶之術”享譽C國劍術界的四品高手說起話來總是不緊不慢:“各位同學,兩天后就是我們與J國選手較量的時刻,比賽的結果將決定我們是走入決賽階段,還是卷鋪蓋回家休息!我是不想就此回去的,各位想嗎?”

  天生等齊聲道:“不想!”

  “很好!”厲海重重地點了點頭:“‘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有了苦戰T國選手的前車之鑒,我們再不能對任何對手掉以輕心,牛老師,請展示J國選手的資料。”

  牛天星答應一聲,按動手中的遙控器。

  墻壁上立即出現了包括村上真樹在內的五名J國選手的照片,以及關於每個人的文字資料。

  “由於J國代表團做了一定的保密工作,我們能夠得到的資料很有限,目前只能把我們搜集到的資料展示給大家。”牛天星道。

  厲海指了指排在左面第一位的那名頭挽高髻,腰佩雙刀的J國選手道:“佐佐木,在昨日一戰中,他曾一人力挑五名對手,仍有餘力。我們分析認為,他很可能是目前J國為數不多的‘雙刀流’傳人之一,自從‘真刀流’一統J國刀術界,‘雙刀流’的傳人已很少見,而能堅持修煉的則必非尋常。按昨日的情況來看,他很可能是J國的鋒將,陸離你要多加小心了。”

  指了指留了一頭綠色短發的三井靖,厲海又道:“三井靖,他的武器隱藏在身上,一時無法判斷他的修煉方向,但觀其目光閃爍,中氣不凝,功力應該有限,但他能成為J國參賽的五名選手之一,必有其取勝之道,大家也不可對其掉以輕心。”

  “加藤雄,身縛鏈爪式武器的奇怪對手。”介紹到加藤雄,厲海臉上露出一絲凝重神色:“J國刀客通常是以各式武士刀為主要武器,很少有人會用這種鏈爪,只有傳說中幕府時代的無主浪人中偶有使用這種武器的人,此類武器攻守兼備,很難應付,如果有人在比賽中對上他,一定不可急於求成,以防反被他占據主動。”

  “藤原靜,聽名字應該是名少女,看她身穿黑袍,面覆鐵面具,應該是甲賀忍者一系,比起刀客來,他們的攻擊方式更加多樣化,也更善於利用周邊一切有利於自己的環境乃至物品。”

  “最後這個,應該是J國主將,不名少年村上真樹,在本次比賽前他從沒在J國刀術界展露頭角,能成為五名參賽選手之一,據說是“真刀流”會長松井仁大力推薦,如果我們猜想得不錯,他應該是J國選手中實力最強的人。”說到這裏,厲海看了看天生道:“聽說你和他曾對過一掌,對他的實力有無瞭解。”

  天生搖頭道:“那一掌我和他都沒出全力,結果是不分勝負,所以很難估計他的實力。”

  厲海點了點頭,道:“很好,雖然你沒贏,但至少也沒輸,我們大可一戰。”

  望瞭望臉色漸轉凝重的眾選手,厲海繼續道:“除去要小心J國選手外,在復賽中大家還要適應竟技系統的變化而帶來的不適以及比賽規則的變化。”

  大家聞言都是一愣,何昊忙問道:“厲老師,竟技系統變化是甚麼意思?比賽規則難道也要變?”

  厲海道:“我們今早剛剛接到大賽組委會的通知,進入預選階段的復賽後,電腦所設定的竟伎系統將會相應變化,同時也要更改原先的比賽規則,因為是牛老師接的電話,就由牛老師來向大家解說這件事吧。”

  “比賽規則的更改對我們的影響應該不大,從預選賽復賽階段開始,如果在某場比賽中兩國的參賽選手為五人,將改為‘五局三勝制’,不再採用以前的‘擂臺制’方式;如果選手為三人,仍然會沿用‘擂臺制’的比賽,這不過是為了控制比賽時間。”牛天星苦笑了下,道:“另外,大賽組委會為了增強比賽的公平性與可看性,將對竟技系統做大的調整,現在的‘全仿真虛擬竟技系統’,將在復賽階段改為‘保留式全仿真虛擬竟技系統’。”

  陸離瞪大了雙眼道:“甚麼叫‘保留式全仿真虛擬竟技系統’?牛老師麻煩你說清楚一點好不好?”

  牛天星道:“大賽組委會認為,現在的竟技系統不能保留選手在上一場比賽中的狀況,選手在某場比賽中即使重傷或死亡,但只要離開系統再次進入就會又變得生龍活虎,這不但不夠公平,也大大影響了比賽的可看性,使比賽不夠緊張刺激。”

  “也就是說,今後如果有選手拼著重傷擊敗了對手,當他再次上場時,系統會提取上次的記憶文件,讓他在重傷的情況下迎戰對方的生力軍?”天生有些明白了:“就像是在玩RPG遊戲?系統會記錄每個選手在比賽中的狀態,再也不可能出現退出再進就‘重傷全愈’或者‘死而復生’的事?”

  “正是這樣!”牛天星道:“據預選賽區組委會說,在各預選區都會同步更新竟技系統,將來在決賽階段也是一樣。”

  “這更公平。”張宇忽然開口道:“也更有趣。”

  何昊也點頭道:“不錯,這樣改很合理,大家都面對同樣的規則,竟技系統更改應該不算問題。”

  “好在只有在採用‘擂臺制’的方式比賽時參賽者才會受到竟技系統變化帶來的影響,”玉含萼道:“我們對J國的一戰時由於是採用‘五戰三勝制’,竟技系統變化所帶來的影響不大。大家只要記住,在以後的比賽中,如果是採用‘擂臺制’,就要學會保留實力,沒有必要的話就不用拼的太兇。”

  經玉含萼一言提醒,天生等大都心領神會,若有所悟的連連點頭。

  “好了,大家也不用想太多。就像何昊說的那樣,所有國家的參賽選手都要面對同樣的規則。”牛天星忽然笑著拍了拍手:“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郊遊。”

  郊遊?

  天生等無不聽得傻了眼,在這個時候去郊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3:52

第60章 五行合運

   牛天星顯然不是開玩笑,剛說完要去郊遊,玉含萼已變戲法般從門後拿出裝滿了雞腿.雞翅.香肉腸的食袋,一貫嚴肅的厲海也顧不上會否破壞自己長久樹立起的師道形像,也從懷中掏出兩個大號的折疊帳蓬。這兩個帳蓬即使是折疊了起來,大小也足稱驚人,他竟可不顯山不露水的將其藏於懷中,可見“禦寶之術”確已到了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境界,海納山藏,乾坤袖裏。

  三位老師看來是早有準備,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遠遊。

  天生等無不大跌眼鏡,實在不明白三位老師何以會突然想起在這個最不適合郊遊的時刻郊遊,若說是牛天星為人有些瘋癲,喜歡胡來也就罷了,玉含萼女子心性,童心忽起也有可能,厲海卻一向是嚴肅認真,不茍言笑,怎麼會跟著他兩個亂來?可事實擺在面前,三位尊師連食物帳蓬也已準備妥當,又不由得人不信。

  望著玉含萼手中鼓鼓囊囊的食袋,陸離咽了口唾沫,雙眼放光地道:“真...真的去郊遊?”

  “毫無疑問。”牛天星大笑道:“誰敢說不去,先問問我的拳頭。”

  梅玲拍手笑道:“好啊,人家最喜歡郊遊了,玉老師,你帶了蜂蜜沒有?烤肉沒有蜂蜜可不行......”說著湊到玉含萼身邊,打開食袋左看右看,與玉含萼兩個嘰嘰咕咕交流起烤肉的心得來。

  何昊與張宇畢竟為人老成,總覺這事透著古怪,何昊皺了皺眉道:“三位老師,兩天后大戰在即,現在去郊遊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說著把目光望向厲海。

  “你懂甚麼?”不等厲海答話,牛天星已介面道:“就是因為兩天后大戰在即,我們才安排了這次郊遊,要你們在大戰前放鬆放鬆,難道你小子還不滿意麼?”

  何昊心道,是這樣才怪。嘴裏卻只得說:“原來如此。”

  天生見成行在即,忙道:“我去通知尚雲和大牛,要他們來一起參加。”

  “慢著。”厲海攔住天生道:“這次郊遊只我們師生八個人參加,還是讓諸葛尚雲和張大牛留下來休息吧。”

  天生心裏奇怪,但厲海既然有命,也只得遵從。

  被安排住在“真刀流”會所的參賽團體並非只有C國代表團一家,別國選手見到天生等一行人皆穿著郊遊時才會穿著的休閑運動服,手裏竟還有裝滿了食物的袋子及郊遊專用帳蓬,不免人人側目,就是在一樓大廳負責警戒的J國保安人員見到這場面也一個個強忍住笑意,用輕蔑揄挪的眼光看著天生等人。

  走出會所,離開中心街道後,三位老師便先後向西南方天際拔空飛去,本次郊遊活動看來是採取自助飛行的方式。

  因為三位老師神神秘秘,並未透露郊遊地點,天生等只得跟著飛起,向未知的目的地而去...

  此刻正值一月中旬,天氣雖然寒冷,遍及J國各地的新品種櫻花卻已全面盛開,由南而北,層層遞進,天生等雖然身在高空,卻仍能感覺到花香撲鼻。向下方望去,只見整個J國盡覆花海之中,各形各色的櫻花同時怒放,卻絲毫不見淩亂,各種顏色搭配合理,鋪成了一塊塊的“花毯”,顯然別有匠心,種植時就有合理安排。

  天生暗道:“J國人真懂享受,我們國家花的種類雖然多,可卻沒有一種花能有這樣的聲勢,更不用說在種植時考慮花色搭配了。”

  如此邊飛邊欣賞下方景色,漸漸離開冬晶市,不覺到了市郊,市郊植被更為茂盛,除了各色櫻花,更有許多高聳的松柏挺立,入目一片碧色,實令人賞心閱目,忍不住就要大呼痛快。

  離城市越遠松柏越盛,天生等隨著三位老師飛過一大片樹林後,忽覺眼前一亮,一個體似圓錐,圍繞在碧樹叢中的山體兀現眼前。

  天生暗道:“原來是到富山了。”

  富山。

  J國第一名山。

  此山海拔足有近四千米,可算J國第一高峰,本是多年前因火山爆發而形成,即使是在盛夏時分,山頂仍有多年不化的積雪,遠遠望去,仿佛一個大號的饅頭,配上山腰以下的叢生綠樹,景致倒也絕佳,算是國外遊客來J國必遊之地。

  陸離可不管它名山不名山,開口調侃道:“呀呼,好大一個白饅頭。”

  何昊笑道:“你這句話如果讓J國人聽到可不得了,如此侮辱人家國家的名山大川,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陸離少年心性,聞言吐了吐舌頭,向何昊扮了個鬼臉。

  三位老師在山頂上方盤旋一周,便向臨近山頂火山口處落去。

  天生越看越是不解,就算郊遊也該選擇山腰下有植被生長處才對,大家雖然都不畏寒冷,但也沒必要跑到雪地裏吃燒烤吧?真不知這三人搞甚麼鬼,但事已至此,也只得隨著飛下,輕輕外放出一些護體真氣,將腳下積雪無聲溶去。

  眾小紛紛隨之落下,陸離一落地便道:“我來穿肉。”伸手便抓玉含萼手中所提的那個食物袋。

  玉含萼伸手將食袋遠遠拋入火山口,嗔道:“你就知道吃,先聽老師說明來這裏的目的再說。”

  陸離一愣,有些委屈地摸了摸頭道:“說了是來郊遊,幹嗎把食物扔了,說了又不算......”

  牛天星與厲海互望一眼,雙雙縱身而起,在空中飛行一周,只見道道銀光從兩人身上發出,張開足有數十畝方圓一個大圈,而後垂直落下,與雪地一接觸便即消失不見。

  天生見多識廣,看出兩位老師是在山頂布下了禁制,這類禁制應該是防備外人潛入或監聽所用,他雖然還沒學習過這種高深功法,卻絕對不會看錯。不由一愣,暗道:“這是幹甚麼?到底是甚麼重要的事,要偽裝郊遊飛到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才能做?”

  陸離再愣,也看出氣氛不對,喃喃道:“不是吧,好好的郊遊可不要變成‘魔鬼訓練’甚麼的才好。”何昊張宇對望一眼,暗道陸離的擔心大為有理,這回多半是被他給猜中了。

  “現在可以把來這裏的目的告訴大家了。”厲海從空中飛落,道:“說是郊遊不過是掩人耳目,我們來此的真正目的,是要在兩天的時間裏,大幅提升你們的實力,以保證在兩天后戰勝J國選手,順利進入決賽階段。”

  天生等聽的面面相覷,大家都是劍學系的學生,老師在課堂上曾一再強調,修煉“劍術”講究循序漸進,從來沒有終南捷徑,更不可能有速成的方法,可厲海卻說要在兩天內大幅提升所有人的能力,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任誰也不會相信這位一貫嚴肅認真的老師會當眾說出違背“劍學”修煉常理的話來。

  嘆了口氣,厲海像是有些無奈的道:“我能明白大家此刻的想法,在昨天之前,我會第一個反對我此刻說的話,大家不用奇怪,再等一會兒答案就會揭曉,相信你們此來都會受益非淺的。”說完昂首向天,望向東北方天空。

  天生見厲海與牛,玉二人都抬頭望向東北方天空,暗道:“難道還有人要來嗎?”

  剛想到這裏,忽覺兩股強大力量從東方海面上空飛速馳來,天生暗道:“果然不錯。”極目望去,卻見玉宇澄清,並無半點劍光或有人飛行的痕跡,來人竟像是隱去了身形,天生心知所來的必是絕頂高手,雖然明知來人是友非敵,也不由心下暗凜。

  此時何昊等也感覺到了這兩股強大力量,一個個抬頭望向空中,滿面驚疑之色。

  巨大的壓迫感由遠而近,只一眨眼便到了富山上空,眾人同時生出無從抗拒的感覺,正咋舌間,空中突然現出兩道經天金虹,閃了兩閃,向山頂落來。

  隨著‘嘶嘶’兩聲輕響,牛天星與厲海聯手所布的禁制已被金光輕易突破。

  人間劍客的功力高低從劍光便可看出,能放出金光的必是一等一的強手,在天生的記憶中,似乎只林佩起才有這份功力,心道:“難道是林會長來了?”

  金光落地隨即隱去不見,正是一身玄色西裝的林佩起與走到天邊也要抱個可愛貓咪的“樂童子”藍天野。

  國家劍學會正副會長同是蒞臨,真是好大陣仗,還好肉骨凡胎的記者們沒本事爬到這海拔三千多米的雪山上來,否則C國國家劍學會正副會長同時出現在富山山頂的事必定會在明天同時出現於世界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上。

  “見過會長。”三位老師同時躬身施禮。

  林,藍兩人哈哈一笑,先各自伸掌放出一道金光,將牛天星與厲海所布的禁制加強。林佩起點點頭道:“你們做得很好,第一仗贏的漂亮。”

  天生等見兩位會長親臨,也忙恭敬的施禮,藍天野吹鬍子瞪眼地道:“不許叫,不許叫,當心嚇壞了我的小貓咪。”模樣滑稽已極。

  在場者多半都知道他生性愛開玩笑,而且往往不分場合,都是見怪不怪,只與梅玲“咯”的一聲笑了出了。

  林佩起掃視天生等一眼,正色道:“由於某些不便告訴你們的原因,這次我們一定要拿到第一名,為此我和藍副會長特地趕來,要在兩天內加強你們的實力。”

  在場的人中只有天生知道林佩起口中的“原因”是指與軍方的賭約,暗道:“兩位會長這樣著急的趕來,難道是和軍方又起了磨擦?”想起黃總理對本屆大賽的重視,頓覺雙肩沉重,如壓山嶽。

  “林...林會長,真的可以在兩天內提升我們的實力嗎?”陸離小心地問道。

  林佩起哈哈一笑,道:“我與藍副會長說可以,天下還有不可以的事嗎?”

  何昊道:“莫非是傳說中的‘輸功傳藝’?”

  林佩起搖頭笑道:“何昊你是武俠劇看多了,天下哪有甚麼‘輸功傳藝’的事?須知每個人天賦體質不同,各人經脈長短寬厚千差萬別,血流心跳更是不同,就是修煉同性質的真氣,真氣的流速頻率也會大有區別。修煉有成的人幫助從沒修煉過任何真氣的人築基倒還可以,而對你們而言,如果我和藍會長強行把真氣輸給你們,或用自身真氣幫你們打開‘天骨’,外來真氣與你們體內真氣必然相抗,反倒會害了你們。”

  天生暗道好險,當日自己幫何曉雯輸功築基,還好何曉雯之前只是隨父親練過普通武技中的“吐納強身”術,並沒練過“五行真氣”,否則豈不是害了她?

  厲海終於忍不住問道:“我也是百思不解,兩位會長究竟想用甚麼辦法幫他們提升功力呢?”

  “嘻嘻,你這個人平時就愛裝正經,腦筋當然會僵化了。”藍天野笑嘻嘻的道:“你就不會用腦子想想,我和林老頭兒為甚麼別的地方不挑,偏要你帶他們來這個火山口呢?”

  “難道......是傳說中的伐毛洗髓之法!”厲海猛然一驚:“兩位會長要利用火山口下的地肺毒火!不...這恐怕不行,這......這是否太危險了?”

  “糾正你一點,那不叫‘地肺毒火’,而是‘地肺真火’。”藍天野懶洋洋的道:“我和林老頭自然會用真氣護住他們,同時剔除‘地肺真火’中蘊藏的那一點點毒氣,你還有甚麼好擔心的?”

  “如果是這樣,請恕我厲海要反對。”厲海正色道:“上百年來還沒有人能成功替他人‘伐毛洗髓’,更何況還要借用‘地肺毒火’,我身為C國代表團正領隊,有責任保證選手們在比賽期間的安全,我反對這樣冒險,我......”

  話沒說完,藍天野身影一閃,已當頭給了厲海一記爆栗,氣得哇哇叫道:“說你頭腦僵硬果然是不錯,我和林老頭既然敢這樣做,當然是有十分把握,你亂叫甚麼?反對無效!”

  厲海有些哭笑不得,碰到這麼不講理的上司,真是毫無辦法。

  林佩起顯然對藍天野的作風有些無可奈何,見狀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厲海你不用擔心,這些學生本來已有根基,我與老藍只須用功力護住他們經脈骨骼,皮膚毛發,就可以利用‘地肺真火’替他們煆煉體質了,決不會有甚麼危險。”

  林佩起雖然性格火爆,卻一向是說一不二,厲海聞言才放心了些,也就不在堅持反對了。

  林佩起用目一掃天生等人,道:“借‘地肺真火’伐毛洗髓後,你等都將得益非淺,不但會當即實力大增,就是今後修煉也自然事半功倍,你們可願意麼?”

  聽到有這樣多的好處,傻瓜才會反對,包括天生在內,大家都無異議,一個個興奮異常。

  林佩起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與藍副會長合力之下,每次只能幫你們其中的一個伐毛洗髓,在此之前,我們會先確定你們各人目前的實力,以便決定對你們的幫助程度以及你們可在‘地肺真火’中所呆的時間,好了,現在由藍副會長主持對你們的測試,就按照你們在比賽中的排名順序,一個個來吧。”

  第一個接受測試的是身為鋒將的陸離,陸離走到藍天野面前三尺處,略帶緊張之色的道:“藍副會長,我該怎麼做?”

  “用你的全部功力抗拒我,但不許用法寶。”藍天野難得認真的說道,同時一片淡淡金光從身上發出,向陸離罩來。

  一咬牙,陸離將自己修煉的“乙木真氣”全力發出,只見一片青光從陸離全身冒出,向罩來金光迎去。

  青光金光剛一相遇,陸離已臉色大變,滴滴汗水從額頭不爭氣的溢出,青光也在金光的壓制下色澤轉淡,轉眼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五行真氣”只是劍客所修煉的最基本功法,與藍天野所發的金色劍氣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陸離不敗才是怪事。

  只覺身受壓力越來越大,陸離正要開口叫娘,藍天野哈哈一笑,已將金光收回,經此一試,他與旁觀的林佩起已對陸離的實力做到了準確把握,心中有數。

  “恩,還不錯。”藍天野對陸離點了點頭:“下一個。”

  跟著梅玲何昊與張宇先後接受了測試,梅玲與陸離的功力大致在伯仲之間,何昊與張宇則顯然更高強一些,兩人應該都修到了“質化階”的後期階段,只是“天骨”未開而已。面對藍天野的壓迫,兩人支持的時間也比陸離梅玲長了不止一倍。

  “非常好,非常好。”藍天野向兩人投去贊許的目光,笑對林佩起道:“我說林老頭,你枉稱一代‘天才劍客’,依我看你像這兩個小傢伙一般大時,還沒有這份功力呢,哈哈哈。”

  他與林佩起是老夥計老冤家,一有機會總不忘挖苦林佩起兩句,多年來樂此不疲。

  林佩起笑道:“你先不要吃驚,更讓你驚奇的還在後面。”說著指了指天生道:“孫天生,到你了。”

  孫天生走至藍天野面前,道:“藍副會長,請測試。”

  藍天野連連點頭道:“好小子,我認得你。林老頭對你贊不覺口,把你誇成了一朵花,我倒要看看你比他們有甚麼不同。”

  語落大蓬金光猛射而出,向天生壓來。

  藍天野是存心要試天生斤兩,對前四人時他只用了不過一成功力,對天生卻出手就用足三成實力,何昊等頓覺金光大盛,與先前的淡淡金光大為不同,不由同時替天生擔起心來,不知他能堅持多久。

  天生不敢大意,“離火真氣”全力發出,他此時已完全進入先天之境,主修的“離火真氣”已可由氣態轉為物態,真氣離體便化火焰,一道熊熊火墻向藍天野所發金色劍氣迎去。

  藍天野萬想不到天生功力竟到了這般境界,不由來了興致,雙目一睜道:“好小子,還真有你的。”雙肩一搖,金光再盛,向火墻壓去,轉眼間已將天生所發護體火墻壓滅不少。

  天生輕嘯一聲,調動五贓中其他四種先天真氣,同時發往體外,體外火墻頓時一變,成了“赤,黃,白,青,黑”五色光帶,宛如一道彩芒,將天生緊緊護住,金光連沖幾次,竟不得其門而入。

  林佩起看得開心已極,哈哈大笑道:“我說假孩子,三成功力不夠,要不要再加一成。”

  這種機會千載難逢,林佩起怎肯錯過,抓住了便大肆調侃藍天野,心中連呼痛快。

  藍天野外表雖然尤如童子,又喜歡裝瘋賣傻,不分尊卑的亂開玩笑,骨子裏卻是自視極高,平生從沒看起過任何人,就是對林佩起也大為不服,何況別人?如今以國家劍學會副會長之尊,使出了三成功力竟拾掇不下一個少年,傳出去豈非顏面無存?再被林佩起一激,頓時動了真怒,厲吼一聲,竟不顧後果的將功力提至五成,大片金光頓時有如實質般,挾萬鈞之力向天生壓去。

  林佩起大吃一驚,暗悔自己竟忘了藍天野為人偏狹,氣量一向狹窄,怎可當眾激怒於他?正想出手相助天生,卻見天生面上一付泰然自若的神色,像是還沒出全力,不由又是一驚,暗道:“這小子去了一趟夜叉界回來,難道功力竟高到這種程度?不但能將‘五行真氣’合運,至今還像是沒出全力,看來他除了還沒學習禦劍之術外,真實功力已不在中低品的職業劍客之下了!”

  有心要看看天生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程度,林佩起強行壓下了出手的欲望,冷眼旁觀。

  天生得益於地底竅穴中“五行之精”相助,以不過“聚頂階”的程度竟然成就了“五行合運”之功,也難怪林佩起驚奇。

  原來從古到今,劍客們要進入真正的“先天境界”,無不要將主修真氣練至化境,再打開“天骨”,同時按五行生化之法將空間的“五行真氣”化為主修真氣才可,而後才能談修煉“真罡劍氣”或者“劍氣”。

  而呂洞賓確是千年不遇的天才人物,不但自創出“斬天十八劍”,更用二十年時間采天地間五行精華練成“五行之精”,並恃之達到“五行合運”層次,成就“五行劍氣”,無敵於天下。

  今世的劍客多數急功好利,往往只是將一類真氣練至化境,一旦達到先天之境便急著修煉“真罡劍氣”或“劍氣”去了,哪里還有心情采煉“五行之精”煆煉五贓之功?因此很多人成就了“真罡劍氣”甚至“劍氣”,卻不能合運“五行真氣”。

  就連林佩起,當年也因為一心急進,只修煉了一種真氣,直到四十餘歲時,才回頭研究“五行合運”之法,窮十餘年之功,才采煉得“五行之精”,達到了“五行合運”的程度,如今正向“五行劍氣”的高度邁進。

  天生也是福緣深厚,在最關鍵時得遇呂洞賓留贈的“五行之精”,從而一舉達至“五行合運”境界,只需以先前所練的“離火真氣”為主,其餘四種真氣為輔,自然剛柔並濟,威力無窮。在此基礎上練習而成的“真罡劍氣”或“劍氣”,也將兼具五行屬性,威力更大。

  也正因為此,天生才能奇跡般擋住藍天野三成功力的進逼,令觀者無不吃驚。

  藍天野五成功力的“劍氣”一出,天生頓覺壓力大增,本來自己發出的“五行真氣”剛柔並濟,生化無限,此刻被金光一逼,漸漸失之呆滯,有些運轉不靈,頓時被金光壓制。

  大喝一聲,天生雄心忽起,有心要看看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劍氣到底厲害到甚麼程度,雙掌一揮,“三昧真火”源源發出,同時暗中調動體內“天煞之力”,溶入外放的“五行真氣”中。

  這一來場面更加熱鬧,好看已極。只見天生體內忽然透出一股淺藍色氣體,與先前的五色光帶相合,諸色相映相生,不住流轉,天生就好像被包裹在一個六色硫璃球中,雙掌還不停發出兩道幽綠火勁,從球中向外射來,與金光力抗。

  四外氣流怒旋,殘焰飛逸,除去林佩起若無其事外,三位老師都不得不放出各自修煉的“真罡劍氣”護體,何昊張宇等則已後退數尺。

  何昊等四人無不大為吃驚,平時只覺得天生功力較高,想不到竟然高明至此,使得藍天野要認真應付才可。這也未免太過駭人聽聞了,難道面前的天生真是怪物不成?

  藍天野更是震驚,面前這小子竟能同時施用“五行真氣”與三昧真火已令他吃驚,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股淺藍色的氣體不知是何來路,竟然威力極大。否則只是區區五行真氣與三昧火,只要多花點時間,自己五成功力的“劍氣”當可突破,而那股不知名的淺藍色的氣體卻隱隱能與自己所發劍氣分庭抗禮,令自己難進一步。最可怕的是,這小子似乎並未完全發揮出那股神秘氣體的力量,否則自己一世英名只怕真要在此地盡付東流了。

  要保住顏面,目前看來只有再加一兩成功力方可收拾了面前這令人討厭的小子,可施用的功力一旦超過五成,自己就難以保證收放自如,萬一錯手傷了這小子,自己堂堂一個九品劍客,國家劍學會的副會長竟在試手時失手傷了一個尚在劍學系學習的小孩子,那豈非更不像話,自己這張臉還要不要?

  藍天野思前想後,實在是進退兩難,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林佩起肚裏暗笑,心道:“老藍,你也有今天?”本來有心想讓這幾十年的老冤家多著急一會兒,但他素知藍天野性格,一旦惹得他動了真怒,不管不顧的全力出手可是糟糕透頂,那時就算自己出手只怕也難善了。

  想到這裏,林佩起笑道:“老藍,測試的目的已經達到,你還不收手,這又不是比武較量,小孩子還能是你的對手嗎?”

  藍天野也不是傻瓜,有了臺階還能不下?忙順勢下坡道:“好小子了不起,很好很好,功力快趕上我老藍當年了,收了收了......”話落收回金光,卻向林佩起瞪了一眼,意似道:“你老小子別充好人,老子我可不領情。”

  天生也收回真氣,恭敬的道:“多謝藍副會長手下留情。”

  林佩起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天生肩膀道:“好小子,你不用謝他,恐怕他還要謝謝你呢。”說完沖藍天野擠了擠眼道:“我說假孩子,你說是不是?”

  這兩人逗起趣來全不顧身份,在場者無不莞爾,天生也只能強忍笑意。

  藍天野冷哼一聲,理也不理林佩起,卻雙目盯緊了天生道:“天生小子,你實話實說,那種淺藍色的勁氣是甚麼東西?”

  林佩起也道:“不錯,天生,那是甚麼?好像並非‘五行真氣’中的任何一種,誰教你練的?”

  在場者都有此問,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都望向天生,等待他的回答。

  天生暗呼不妙,一心爭勝卻露了老底,眼下果然被追問,自己該如何回答?難道告訴大家自己是夜叉與人類所生的混血兒?那淺藍色的氣體是第九脈中與生俱來的“天煞之力”?

  天生還沒傻到真想讓人把自己當成怪物來看,更不想成為新聞人物給無數“狗仔”24小時監視,吃喝拉撒睡皆被人關注,只好乾脆裝傻,閉嘴一言不發,只當沒聽到兩位會長的發問。

  林佩起是在場者中唯一知道天生曾到過夜叉界的人,只道他是在夜叉界另有奇遇,練成了某種奇功,在這裏不便明言,於是道:“天生,你跟我來。”說著縱身向火山口內落去。

  天生無可奈何,只得隨後跟了過去。

  藍天野想也不想,也隨後而去。其餘人沒有林佩起發話,卻不敢擅自跟去,只好帶著滿心疑問留在原地等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4:16

第61章 地火之精

   在火山口內一處地面較平坦處落下,林佩起望望隨後緊跟而來的藍天野,對天生道:“假孩子一向嘴嚴,你不用有太多顧慮,有話就說,那些淺藍色的氣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生倒非不肯信任林佩起,只是覺得沒必要提及自己身世,可事到如今一句話不說定難過關,只好選擇有所保留的實話實說:“我也不太清楚,這種淺藍色真氣好像是直接在我的第九經脈中生成,像是一種淺藍色的液體,一逼出體外就會氣化,因為好像威力極大,所以我有時會用來對敵。”

  林佩起“哦”了一聲,天生身有奇經九脈他是知道的,但說經脈內會自行出現真氣倒是聞所未聞,看天生的樣子卻又不似撒謊,林佩起想了想道:“讓我來看看。”

  說完伸出手掌,貼于天生後背。

  天生知道他定是要用內視之法遍查自己體內情況,當下也不抗拒,聽之任之。

  林佩起微閉雙目,意識深入天生體內,忽而緩緩點頭,忽而雙眉微皺,面露憂色。

  藍天野急道:“林老頭,怎麼樣怎麼樣?”恨不得林佩起立刻就給他答案。

  林佩起足足查探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才緩緩收回手掌,面色嚴肅地道:“天生,你可曾被甚麼人的強力元神侵入過體內,如果有過,你應該有記憶才對。”

  天生心頭劇跳,忙道:“林會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藍天野無比好奇,忙問道:“林老頭,有甚麼就說,老愛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了。”

  “你的第九經脈中確實存有一些淺藍色真氣,雖然不知其屬性,但經我察看,這些真氣確是從第九脈中自行生出,你小子真是得天獨厚,連我都開始羨慕你了。”林佩起笑了笑,接著道:“但是我卻在無意中發現了你體內的另一件奇怪事。”

  天生一顆心提到了咽喉,強自鎮定的道:“林會長,是......甚麼事?”

  “我發現你的腦中留有復制意識。”林佩起道:“那不是屬於你的意識,而是被人以極為高明的手法將自身某些意識強行灌輸給你,天生,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一定有不尋常的遭遇,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林佩起果然高明,竟然發現了孫悟空與刑天留在天生腦中的“聖魔意識”,只不過他卻沒本事判斷意識是一人所留還是兩人所留罷了。

  藍天野來了興致,笑道:“竟然有這種事,小子還不快說實話?嘻嘻。”

  天生想不到林佩起法眼如炬,竟然發現了自己腦中的“聖魔意識”,知道這次再難搪塞過去,可自己對孫悟空和刑天做過承諾,絕對不能把他兩個的事說出來,只好硬著頭皮道:“那些意識確實是我兩個朋友留給我的,可我承諾過不能說出他們的事,請兩位會長原諒。”

  “不行不行,要說要說。”藍天野叫道:“你這不是調人胃口麼,快說出來,我保證替你保密還不行嗎?”

  “假孩子別胡鬧。”林佩起忙制止藍天野耍賴,對天生點頭道:“原來你的朋友竟然是兩個。你能信守承諾,我怎麼會怪你?只是我要告訴你,這些復制意識留在你的腦中,對目前的你來說實在是有害無益。”

  天生果斷地搖頭道:“這不可能,他們是不會害我的。”自己曾與孫悟空刑天共用一體,朝夕相對,感情至深,為了自己,孫悟空和刑天更不惜挺身而出,壓制住‘玄陰之氣’,至今還在夜叉界受苦,若說他們兩個會害自己,天生絕不相信。

  “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林佩起笑著搖頭道:“我雖不知你這兩個朋友是為甚麼又是如何進入了你的身體,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現在已經不在你的體內,他們留下的這些意識應該是自身的戰鬥經驗和一些威力強大的招式,本來是一片好意,希望這些意識可以幫到你,對不對?”

  天生低下頭去:“這些意識是他們留給我的禮物......”想起與猴子和老色鬼在一起的快樂日子,天生多少有些傷感。

  “我猜得果然不錯......”林佩起道:“你這兩個朋友應該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們留給你的戰鬥意識更是厲害無比,如果你能善加運用,就是我和老藍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天生有些奇怪,既然如此,為何林佩起又說“聖魔意識”對自己有害無益?

  林佩起搖頭道:“你這兩位朋友功力之高,應該已經到了‘造化階’的程度,可惜行事太莽撞。我雖然不能盡窺他們留給你的意識,卻可以感覺到那些招法的力量是何等之強,以你目前的功力根本無法架馭,偏偏這些招法又是留在你的腦海中,當你遇到強敵時會不自覺的使用,這樣勉強為之,就像是只能負重一百斤的人偏要去挑二百斤的擔子,一次兩次還沒有大礙,久而久之必然會傷到全身經脈,輕則會出現身體不適,重則全身經脈盡毀,再也不能修煉劍術。”

  天生聽得冷汗直流,如果真像林佩起所言,自己豈不是大為危險?

  “天生不用擔心,你是我林佩起最看重的孩子,我自然不會見你面臨危險卻不伸援手。”林佩起道:“我自信沒有能力將這些意識抹去,卻有能力將其暫時禁制住,等你有一日能力超過了我所下的禁制時,這些意識就可以再次為你所用,對於那個時候的你來說,這些意識就是無害有益的了,如果你不反對,我現在就可以動手幫你。”

  天生聽到可以這樣處理“聖魔意識”,不由大喜過望,忙道:“天生不反對,謝謝林會長。”

  “好,我這就幫你封住它們!”林佩起說著笑看了眼藍天野道:“假孩子也別閑著,這些復制意識不好對付,你來助我一臂之力吧。”

  藍天野撇了撇嘴,沒好氣地道:“跟你在一起就沒好事,總是變著法兒的讓我當苦力。”說著將雙掌貼向天生後背。

  外面的眾人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林,藍二人與天生才從火山口內飛回,大家雖有一肚子疑問卻不敢發問,陸離悄悄把天生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怪物,兩個老傢伙把你叫到火山口裏都幹甚麼了?怎麼會用這麼久?就是泡MM好像也不用這麼長的時間吧?”

  天生今回可算受益非淺,林佩起與藍天野聯手幫他封住“聖魔意識”後,林佩起更當場要將修煉“真罡劍氣”的口訣以及禦劍之法傳給他,條件是收天生為“內弟子”。

  “內弟子”是針對在劍學系參加學習的廣大學子而言,只有高品劍客才有資格收“內弟子”,“內弟子”的數量通常極少,不但可以吃住在老師家裏,更可更早一步得獲秘傳,否則天生至少要通過“劍客資格考試”後才會由國家劍學會統一教授習練“真罡劍氣”及禦劍飛行的方法,林佩起就算是會長身份,也不能破格傳授。

  以林佩起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在他門下卻不可得,天生又不傻,天上掉下餡餅來怎可不吃?當即拜在了林佩起門下,從此又添了一大靠山。

  藍天野看得眼熱,死纏活纏也要做天生老師,還言之鑿鑿地說甚麼替天生封印“聖魔意識”時他也出了大力,有了好徒弟大家就要一起收,好比有了大餅大家一同吃。林佩起被他纏得沒法,只好答應他做了天生的掛名便宜師傅。

  轉眼之間,天生就成了天下兩大名劍的“內弟子”,靠山強到可供天生橫行不法的程度。

  這些事當然不方便在此時此地告訴陸離,天生只好胡謅了個理由暫時搪塞過去,好在陸離還沒來得及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注意力已被林佩起和藍天野吸引了過去。

  只見林佩起和藍天野兩人同時飛至火山口上方,各自發出一道金色指勁,向火山口深處射去。

  隨著腳下一陣轟隆聲傳來,強勁的熱流從火山口溢出,跟著便見兩道黑煙筆直沖上,黑煙中有點點紅芒,向四外飛散,卻被林,藍兩人事先所下的禁制擋住,落在限定的空間內。

  黑煙越來越濃,因被禁制所逼,無法向四面的天空散逸,在火山口上方百丈處形成了一個極大的黑色煙球。

  下方眾人中以厲海的見識最為廣博,知道這些黑煙是火山口下方千里內聚集的火毒,林,藍二人正用無邊功力壓住“地肺真火”先不令其上沖,要先把這些火毒收拾幹凈。

  林佩起大喝一聲道:“假孩子,再造時空!”

  藍天野答應了一聲,騰出一隻手來虛空一指,空氣立即發出陣陣刺耳銳嘯,天空中猛然裂開了一個窗口大小的黑洞。

  這是禁制術中最高層的“創時空”之法,行法者要憑自身功力改變空間某處的物質結構,硬生生創造出另一個空間,以藍天野目前的功力只能創出這樣大小的一片空間,不過由於該空間物質構成與地球不同,收取這些火毒應該足夠了。

  林佩起雙掌一揮,帶起一陣絲毫不弱於臺風等級的勁氣,將空中黑煙裹住,一股腦兒送入了空中黑洞。

  火毒吸盡,空中黑洞隨即消失,滿天黑煙已無影無蹤,竟連一絲也沒剩下。

  二老成功收拾完空中火毒,同時用手向下方點指,齊聲喝道:“起!”

  火山口下方立即傳來一陣仿如海嘯般的異響,嘯聲起自地低,轉眼已近地表,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只見眼前紅光一閃,兩道火紅的赤熱漿流已從火山口下方噴了出來,被禁制一逼,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偌大的巖漿球。

  由於火毒渣滓已被林,藍二人提前除去,空中的巖漿球色做純紅,並無一點雜色,懸在空中倒也好看。

  天生等人連同三位老師都被二老這奪天地造化的奇功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連喝彩也忘記了。

  林佩起與藍天野看了陸離一眼,各自伸指發出一道柔和的金光,轉眼便將陸離全身裹住,不顧陸離連聲抗議,手指輕轉,已將陸離送入到空中那個巨大的巖漿球中。

  天生等提心吊膽地望著陸離沒入巖漿球中,畢竟那裏面可不是好玩兒的,再高強的護體真氣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啊......啊......好熱,救命,放我出去。”巖漿球裏傳出陸離殺豬般的慘叫聲:“我反悔,我棄權,我不要提升功力了,放我出去......啊,啊,老殺才,老豬狗,老不死的。”

  聽到陸離還有精力大聲抗議,天生等總算松了一口氣,對林藍二人的信任又增強了幾分。

  “以這小子的現狀,最多可以煆煉一個小時。”林佩起一邊分心用劍氣護住裹在巖漿中的陸離,一邊悠悠的道:“下一個是小姑娘,小姑娘做好準備。”

  梅玲多少有些緊張,向何昊身邊靠了靠,何昊忙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慰。

  一個小時過去後,陸離終於被“釋放”,回到了地面,林,藍二老也真是了得,在他兩個的護持下,陸離果然毫發無缺,根本不像是在巖漿中呆過的樣子。空中的林佩起笑罵道:“臭小子調息下看看,有無長進?”

  陸離調息一陣後面帶喜色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天生道:“我...我的真氣純正了不少,看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打開天骨了!”

  林佩起在空中點頭道:“因為你根基資質所限,只能在‘地肺真火’中呆一個小時,能有這樣的收獲已算不錯,日後只要勤加練習,成為職業高手指日可待,臭小子,多多努力吧。小姑娘上來。”陸離連連點頭,向林藍兩人拜謝不迭。

  梅蘭也在巖漿球中呆了近一個小時,所得收益與陸離大同小異。

  何昊與張宇則成功的在巖漿球中呆了近兩個小時,在“地肺真火”及林,藍兩人的幫助下順利打開了“天骨”,只等將本身主修真氣練至化境,就可依五行生化之法吸取空間真氣為己用。他兩人不比天生那樣福緣深厚,得“五行之精”相助直接吸納天地間的“五行真氣”為己用,按“五行合運”的原理進入先天境界,能有眼前的成就,已經足以自傲了。

  “天生,到你了。”林佩起手一指,一道金光護住天生,將他移入巖漿球中。

  天生張眼望去,只見四外盡是火紅翻騰的巖漿烈火,林,藍兩人所放金光只是浸入他皮表骨骼,各處經脈,令烈火不致於傷害到他,並不是將漿火排離身體,因此天生只覺身體四周酷熱無比,感覺如墮火窟之中。

  其實以天生此刻功力,完全有能力排開身外烈火巖漿,但如此一來必難收煆煉之功,因此只能按照林,藍二人囑咐,咬牙苦忍,同時按林佩起事前指示,暗運“五行真氣”在體內轉動,結合“地肺真火”威力,進一步煆煉體內經脈與容納五行真氣的五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天生在巖漿球中已呆了近三個小時。

  “真的是怪物啊......”在巖漿球中只不過呆了一個小時就已叫娘不止的陸離驚呼道:“啊,啊,都三個小時了,好傢伙!”

  何昊與張宇在驚訝之中不免由衷的佩服天生,兩人一向自視甚高,以往更是身邊團體中的佼佼者,除去老師一級的人或林,藍二老這樣的前輩外,兩人從沒服氣過誰。

  可天生卻令兩人不得不服,天生所表現出的實力,令兩人感到無法企及,那種實力的差距簡直不是僅靠勤奮就能追趕上的,那需要天賦,資秉,福緣......等許多條件同時具備才可能成就。

  想到這裏,兩人在佩服天生之餘,甚至有了一點嫉妒。

  林佩起計算著時間已差不多,正想將天生送回地面,忽然見到巖漿球中的天生雙目緩緩合上,一片五彩華光從體內發出,在頭頂處明滅不定,位於他頭頂處的巖漿竟被逼開數丈。

  五色華光起初是在天生頭頂一層層排開,彼此互不影響,過了一會兒,竟然開始相互滲透,演變成萬千種色彩,給空中烈日一映,天生頭頂大放光明,照射的整個富山五色斑闌,好看已極.

  可惜這富山山頭已被林,藍二人下了禁制,山頭盛景局外人一概無法看到,既見不到空中那個可怕的巖漿巨球,也看不到天生大放光明的奇相,在局外人的眼中,富山仍是像往常一樣平靜,否則天生盛放的光華非一直照射到冬晶市不可,到時J國難保不會出現不低於7級地震的巨大騷動。

  下方眾人贊嘆之餘,個個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這二老一少在上面搞的是甚麼東東,林佩起也只能與藍天野相視苦笑,天生竟在“伐毛洗髓”已竟全功時不顧自身尚在烈火巖漿中練起了“真罡劍氣”來。林,藍二人知道此刻天生已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更不能打擾,只好臨時改做天生的護法。

  即使是林佩起,當年也不過是以一種真氣修成“真罡劍氣”,從沒試過同時用五行真氣修煉。天生此刻竟然同時調動五行真氣,按林佩起所傳口訣嘗試了起來,這工程該是如何浩大?林佩起真是後悔莫及,悔不該見獵心喜,為了收個好弟子就將修煉“真罡劍氣”的口訣過早傳授了給他,更不該點明他有同時用五行真氣修煉“真罡劍氣”的條件。

  以林佩起閱歷之廣,也從沒見過有人在“五行合運”的基礎上修煉“真罡劍氣”,他自己雖在四十餘歲時回頭修煉過“五行合運”之術,但當時他連劍氣也已修成,功成後只要致力於修煉“五行劍氣”即可,並沒試過在“五行合運”的基礎上修煉“真罡劍氣”。

  要知道“真罡劍氣”雖然只是修煉“劍氣”的前提及基礎,但卻是“禦劍飛行”的最低要求,對于劍術修煉者而言更是至關緊要的一步,直接影響到今後的修煉進程。天生有五行合運的基礎,在此基礎上修練而成的“真罡劍氣”可想而知會大過一般人,但究竟會大到何種程度,連林佩起也無法預測。

  在火山口內拜林,藍二人為師後,天生將自己是如何得遇呂洞賓遺贈,如何得“五行之精”相助的事向二老陳述了一遍,林,藍二老在感嘆天生福緣深厚的同時也不免為天生暗暗擔心,因為“五行之精”畢竟不是天生自己所煉,天生這樣拿來就用,天知道會否有不量反應?

  正因為此,林佩起與藍天野兩個絲毫不敢大意,一面護住天生身體,一面時刻注意天生有何不良反應,這天下兩大名劍一生不知經歷過多少大風浪,卻從未像今日般緊張過。天生不過是北都大學劍學系的一名普通學生,竟得到國家劍學會兩位會長的眷顧,際遇之奇,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只見天生頭頂的五色光華變幻了一陣,漸漸向一處合併,顏色由繁而純,由濃而淡,有些已逐漸變為玉白色,由天生頭頂及肩井雙穴歸回體內.

  林佩起知道天生內丹正在發生變化,“五行真氣”正在內丹處交匯,轉化為“真罡劍氣”,一旦內丹質化完成,便成了專責將“五行真氣”轉化為“真罡劍氣”的所在,天生即告功成。

  “真罡劍氣”並非劍氣,本質上仍然是一種真氣,只不過比“五行真氣”威力更大,並可用其與劍互生感應,從而“禦劍飛行”。平時要用其對敵,必須要經內丹轉化,而後調入經脈方可,但這不是說天生今後就只能用“真罡劍氣”對敵,如要調用“五行真氣”,只需將五臟中的各類真氣調入經脈則可。在未練成真正的劍氣前,天生體內仍是以“五行真氣”為主。

  此時天生正值大功將成的重要關頭,也是最危險的時刻,林佩起與藍天野不敢大意,全力注意愛徒的一切狀況。

  就在這關鍵時刻,火山口下方忽然傳來一陣震雷般的低鳴,跟著只見山體一陣強烈震動,一股與火山口同樣粗細的滾滾黑煙自火山口下方噴出,直向空中老少三人沖去。

  三位老師對望一眼,心裏暗暗奇怪,地面下千里方圓內的火毒應該早就被二老吸盡了才對,為何還會有毒煙噴出?三人不敢大意,忙叫道:“大家放起真氣護體,各自小心!”同時抬頭望向空中三人,準備一有險情,立即飛身救人。

  林佩起聽到火山口下方傳來的低鳴,不由大吃一驚,暗道:“不好!怎麼在這裏竟然遇上了這個怪物!偏偏臭小子又正值劍術修煉的關鍵時刻,我與老藍難以分身,這回可有大麻煩了!”

  原來天下之物莫不在五行範疇之內,而五行之中,各有精怪,這類精怪不是由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修煉而成,而是五行元素日久通靈而成的精怪,分為“金精”,“木精”,“水精”,“火精”,“土精”,一旦修煉得法,它們也可以飛行青冥,力量也極驚人。

  這類“五行之精”在靈智剛開,功力未深的時候絕不敢在人間露面,因為對于修煉者而言,它們簡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像天生所得的“五行之精”,就是當年呂洞賓用此類精怪煉制而成。

  而一旦修煉得法,此類精靈則會擁有連劍客也不敢低估的能力,再加上它們身具“五行屬性”,普通的飛劍與法寶難傷,一般的修煉者已不敢輕易招惹。

  在這富山火山口下的地底深處,正潛伏著一個“地火之精”,它在地底巖漿中修煉日久,已屆千年,千年來兢兢業業,不敢張揚露面,平日渴飲地漿,饑餐火毒,千年來不知道躲過了多少修煉者的搜尋,終于功力小成,初成了人形。

  今天這個火精正在地底深處做著它的春秋大夢,睡到一半感覺肚餓難忍,伸手向四面一撈,卻撈了個空,往日取之不盡的地火毒煙竟然蹤跡全無,睜開一對火眼來看,只見自己身邊上下千里內的火毒巖漿都已不見,火精大怒下向上察看,才發現火山口上方正飄飛著一個少年,身邊滿滿的都是它那些可口的食物。

  火精不由勃然大怒,剛想飛身沖上空中,把這個少年一口吞入腹中,忽然看見林,藍二人飛身在天生左右,身上均冒出淡淡金光,它千年來也不知見過多少到此處搜尋“五行之精”的修煉者,知道這類會發金光的人最為難纏,一個弄得不好還不知是誰吃誰,於是只好強壓怒火,只瞪著一雙火眼望向天生。

  如果火精的目光可以殺人,天生早已不知死過幾百幾千次了。

  等到天生頭頂放出五色光華,“真罡劍氣”功成的關鍵時刻,卻被火精看出天生身具五行屬性,不由貪念大起,要知道一旦將天生這類“奇人”吃掉,對於火精來說等於是平添了千年功力,就再也不用在地底深處躲躲藏藏,完全可以到人間闖一闖,與人間的修煉者狠拼幾場,順手還能泡幾個漂亮MM。面前的天生對它來說,等於是人參鹿茸,雪蓮靈芝,鮑翅魚肚,十全大補丸。

  巨大的誘惑使火精完全忘卻利害,頭腦一熱便發動了攻擊,當下一聲大吼,張口噴出大量火毒,從下而上向空中二老一少攻去,跟著縱身飛起,藏在黑煙中準備混水摸魚。

  林佩起何等功力,怎能被區區一隻火精蒙混過關?冷哼一聲,張口吐出飛劍,飛劍出口就化成一道匹練金光,四面一陣掃蕩,已將漫天黑煙遣散,而後向火精攔腰斬去。

  火精千年修煉,初具人形,通體赤紅如火,只是眉眼五官模糊難辨。被飛劍攔腰斬中,卻只是“吱吱”叫了兩聲,像是沒受到任何傷害,仍是直取天生。

  林佩起這才想起這東西是烈火所化,只能用五行生化大陣一類的方法才能制服,飛劍只能使它略感痛苦,卻無法將其降伏,可自己要分心為天生護法,哪還有餘力在這裏布下大陣?無奈之下只好收回飛劍,與藍天野聯手放出大片金色劍氣,在天生身邊形成一個護網,令火精不得其門而入。

  三位老師叮囑何昊等人只可運氣防身,不可稍動,跟著飛身而起,向火精迎來。

  林佩起搖了搖頭,這三個人也太不知輕重,千年火精豈是好對付的?就是自己出手也難免要大費周章,何況是三個中品以下的普通劍客?但三人一片熱心趕來,他也不好說些甚麼,只好當作不見,一心護住天生再說。

  三人中牛天星主修的乃是“癸水真氣”,他見火精通體赤紅,身上隱隱有火光流動,猜測怪物必然屬火,因此一照面就是數百個“癸水神雷”向火精擊去,同時將自己練至五六成火候的“真罡劍氣”貫注於手中那把“灩霞劍”上,劍光暴漲,向火精罩去。

  玉含萼在三人中對元嬰的修煉最有心得,元嬰力催動下,一股無形的柔韌大力向火精圈出。

  厲海不愧是禦寶高手,雙手連揚,各形各狀的法器帶起千條瑞彩,以不同的速度,軌跡,向火精齊射。

  火精被林,藍二人所發劍氣擋住,眼看天生這塊肥肉就在眼前卻難以入口,一肚子怒氣正無從發泄,見牛天星等三人竟敢向自己挑釁,不由勃然大怒,當即舍了天生,掉頭就向三人撲來。

  火精大口一張,熊熊烈焰分兩路噴出,一路將牛天星發出的神雷一卷而沒,另一路則在空中阻住厲海滿天亂飛的法器。同時身體一陣急顫,射出萬道火光,輕輕巧巧便將玉含萼的元嬰力沖破。

  玉含萼的元嬰力被破,只覺心頭一熱,“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全身酸軟無力。

  這倒不是說她功力與火精真有這樣大的差別,只是元嬰力純系自體內元嬰發出,其實是通過元嬰助長個人精神力,而後再以念力攻敵,這也是C國劍客所修煉的唯一與念力有關的功法。這類功法對人類,動物都有奇效,用之得當,甚至可以憑其以弱勝強,但火精本是五行之精,最不怕這一類功法,玉含萼一時大意,反倒被它將攻去的念力撞回,一口鮮血噴出,玉人已遭重創,粉面慘白,嬌身搖搖欲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4:38

第62章 禦劍飛行

   火精也看出玉含萼是最弱一環,尖叫一聲,飛奔玉含萼而來.

  不等它靠近,牛天星已飛身趕到玉含萼身邊,他在火精一舉破除了自己所發的神雷時就大覺不妙,這怪物噴出的火焰威力竟還在“三昧真火”之上,自己不能克它,反要被它所克。

  等到玉含萼一個照面就重傷吐血,牛天星已知不能與這怪物硬拼,當前最緊要的是先保住自己親親小含萼的性命再說,別人是死是活,幹自己鳥事?反正那兩個老傢伙是有名的強到變態,諒來定可無礙,當下飛身趕到玉人身側,先放起“灩霞劍”,護住自己與玉含萼,而後老實不客氣的一把攬住玉含萼的小蠻腰,把一張毛臉緊緊貼在玉含萼的粉面上,柔聲道:“小萼不怕,小萼不怕,有我老牛在此。”

  厲海催動法器攻了一陣,與火精所發毒火相持不下,一時也難竟功,他見玉含萼受傷,牛天星雖已趕往弛援,但一柄飛劍能否擋住火精攻擊實在難說,為防萬一,也只得飛身趕到牛,玉二人身邊,將發在空中的十餘件法器收回,在“灩霞劍”外又布下一層護幕,才問牛天星道:“玉老師怎麼樣?讓我看看。”

  牛天星軟香溫玉抱滿懷,正在假公濟私,豆腐吃得過癮已極,怎肯讓他來看,當下道:“我已經用功力穩住了她的傷勢,應該沒大事的,你不用管,看住那個怪物就好了。”

  厲海見玉含萼臉色雖然不好,但卻不像有生命危險的樣子,也就不在堅持要察看玉含萼傷勢,全力指揮法器與火精相抗。

  火精兇性大發,一口口毒火狂噴而出,轉眼已在三人身外布下幾十丈厚的火海,圍著三人一陣狂燒猛煉.

  三人身外十幾件法器與一柄飛劍形成兩層護幕,卻仍感到酷熱難耐,身在這數千米高的空中,竟如身處七月酷暑。牛天星與厲海都是暗暗吃驚不已,知道毒火厲害無比,若是被它沖破法寶飛劍所布護幕,自己三人非化成飛灰,形神俱滅不可,兩人不敢大意,當下全神貫注與火精相持,才算堪堪抵住。

  林佩起眼見三人被困,心裏卻是暗暗高興,天生進展神速,估計再有個十來分鐘就可大功告成,那時自己與藍天野騰出手來,便可將這火精收伏,三人能將火精拖住,正是大妙。

  火精千年修煉,性已通靈,也看出天生功成在即,煮熟的鴨子眼看就要展翅高飛,當即連連又噴出幾口毒火,先用火海將三位老師困住,“吱吱’一陣急叫,掉頭向天生飛來。

  與林,藍兩人所發的金光護幕還有數十丈距離,火精大口一張,一顆火光亂冒的赤紅色圓珠帶著隱隱風雷之聲從它腹內飛出,見風就長,直長到車輪大小,猛惡已極的向金光護幕擊去。

  為貪天生這塊肥肉,火精竟不惜將自己性命交修的內丹發出,意圖打破林,藍二老在天生身周所布的劍氣護幕。

  “砰-砰-砰!”火精內丹與金光每碰擊一次,就發出震天巨響,如同黃鐘大呂交互擊打一般,直弄的半天中火星亂濺,金屑散飛。

  林佩起冷笑一聲,區區一顆火候有限的內丹就想擊破自己與藍天野所布的劍氣護幕,簡直是開玩笑,這火精竟敢如此小看自己,實在是開玩笑。當下又將劍氣增強幾分,倒要看這火精有甚麼本事沖破。

  火精法寶盡出,連內丹也不顧後果的放了出來,卻始終無法攻破金光,它明知林佩起與藍天野必是厲害無比的人物,此刻只是分身乏術,一旦被他兩人騰出手來,自己首先要遭殃,可又實在不捨得天生這塊肥肉,一時間急得“吱吱”叫個不停,不知該如何才好。

  雙方正在相持,忽然一陣輕微劍嘯聲從空中傳來,只見兩道青光一閃而至,來至富山上空。

  兩道青光在富山上空相繼隱去不見,卻是一名身穿玉色紗衣,背著把又長又細的青鞘長劍的秀美女子,與一名身著天青色儒衫,生得猿背蜂腰,面如美玉的青年男子,兩人在富山上方來回盤旋了一陣,似乎在查探著甚麼。

  此刻富山上方火山口區域已被林,藍二老下了禁制,兩人在空中下望,只能看到富山上方一陣雲霧繚繞,卻看不到任何景物。

  那名男子皺了皺眉,伸手向下方一指,背後那把長劍立時化做一道青光飛射而下。

  青光飛到火山口上方百丈處便觸動禁制,只見山頭漾起一片金霞,將青光遠遠蕩開。

  青年男子此舉意在試探,見下方果有禁制,忙把飛劍收回,在空中躬身一禮道:“下方是哪位高人在此,請打開禁制一見。”與諸葛尚雲一般,男子言語間古意盎然,行事老成持重,謙恭有禮。

  林佩起見到青年男女相貌,笑著罵道:“他的消息倒是來得快。”用手一指,將禁制撤去。

  青年男女見金霞一閃而滅,忙飛身而入,看清了眼前場面後,兩人臉色一變,顧不上招呼林佩起,青年男子忙從懷中掏出“赤”“白”“黃”“青”“黑”五面小旗,向火精拋去。

  五面小旗在空中迅速變大,變作了五個數十丈高的旗桿,將火精團團圍住。

  火精本來沒有把青年男女放在眼裏,等見到那五面小旗時才覺不妙,只是這個時候再要逃走已來不及,五面旗桿同時放出五色毫光,已將火精緊緊困住。

  青年男子跟著伸手一指,一片青光將那顆內丹四面圍住,此刻火精被陣法困住,無法再控制內丹,內丹被青光一逼,迅速變小,轉眼縮至鴿蛋般大小,被青年男子招入掌心,收進懷中。

  林佩起佯怒道:“小子太貪心,連這個也要拿走嗎?”

  青年男子忙在空中拜倒,恭敬的道:“師叔請勿發怒,小侄也是受師命所遣,務必將這孽障與內丹一併帶走。”說完又向藍天野道:“小侄周雲鶴,參見藍師叔。”

  林佩起點了點頭道:“西昆侖‘隱劍廬’沉寂了上百年,終於要再次現世了嗎?我倒不是怪你,你師父收集五行精怪要幹甚麼?竟然連‘五行旗門’也讓你帶來了?你身邊的女孩子又是誰?我這幾十年沒去過劍廬了,是新收的弟子嗎?”

  周雲鶴看了身邊少女一眼,道:“回師叔,這是我師父獨女淩霓兒,這次與我一同下山,專為收集五行精怪一事。”

  這一男一女正是天生那日在麗山所見的古裝男女,本來周雲鶴是奉命一個人下山,淩霓兒則是偷跑出來,還和“暗黑劍廬”那名姓胡的劍士狠狠幹了一架,周雲鶴勸她回山不成,才只好帶著她同行。

  淩霓兒倒也乖巧,忙跟著拜見林,藍兩人,見到林,藍兩人手指金光射入巖漿球內,好奇的道:“你們在幹甚麼?”跟著看到巖漿球內的天生,驚道:“是他?”

  林佩起道:“你也認得他?”

  淩霓兒臉一紅,搖搖頭卻不說話,林佩起見她神色古怪,暗道:“我這個新收的徒弟處處留情,只怕不是好事。”

  此刻被困陣中的火精在五行大陣圍攻下已是精疲力盡,周雲鶴見時機已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玉瓶,先用手一指五行陣,陣法上空的五色光華立即閃開了一個缺口,跟著將玉瓶拋起,玉瓶飛懸空中,瓶口中射出一道玉光,將火精團團裹住,一收一卷,已將火精收入瓶內。

  周雲鶴收了火精,並不急著收回玉瓶,等玉瓶在空中一陣盤旋,將圍困牛天星等三人的毒火烈焰也收凈後方才收回。

  此時天生也已功德圓滿,林佩起與藍天野將空中巖漿盡數逼回火山口下,對天生笑道:“小子你醒晚了,一場好戲沒看到,快來見見老熟人吧。”說著指了指淩霓兒。

  天生不知發生了甚麼事,見大家都安然無恙,只有玉含萼像是受了些傷,才放下了心。見到面前的淩霓兒,依稀想起是那日在麗山見過的女子,便點了點頭道:“原來是你,你好,你不是跟師兄回山了嗎?”

  淩霓兒的臉一紅,小嘴一撅道:“要你管?”

  周雲鶴知道這個寶貝小師妹向來是蠻不講理,生怕她多說多錯,忙向林,藍二人恭身道:“小侄還有師命在身,不能多事耽擱,與師妹就此告辭了。”說著望了天生一眼,道:“孫兄,後會有期。”言罷用手一拉淩霓兒,化做兩道青光飛去。

  天生正想問他上次在麗山時為何竟像是認得自己,想不到周雲鶴竟是和上次一樣說走就走,自己連開口詢問也來不及,不由有些懊惱,呆呆望著空中發愣。

  林佩起錯會了他的心意,笑道:“人都走了,還看甚麼?你小子甚麼都好,就是認識的女孩太多,不好不好。”天生臉一紅,正想說話,林佩起道:“大功告成,幾個臭小子都得了便宜,還傻站著幹嗎?我和假孩子有事先走了。”說著與藍天野也化光飛去。

  天生想不到這些人都是一樣的脾氣,事完就走,多說句話也不肯,自己本來還想拜託二老幫忙留心何曉雯失蹤的事,竟也沒有來得及說,無奈之下只好同三位老師及何昊等人飛回冬晶市。

  回到“真刀流”會所,已是下午兩三點鐘,大家經此次“伐毛洗髓”,實力都大有提升,其中尤以天生,何昊,與張宇三人最為明顯。

  牛天星與厲海要忙著替玉含萼療傷,乾脆取消了今明兩天的賽前準備計劃,難得的為天生等放了大假。

  梅玲自來到冬晶市,還沒有機會逛過街,如今總算有了機會,當即拉著何昊去實行她綢繆許久的“瘋狂購物”計劃。陸離不知輕重的要跟去做“電燈泡”,見到何昊瞪眼怒視,只得打消了這個不量念頭,一個人回房練功去了。

  天生本想去找諸葛尚雲與張大牛聊聊,卻發現兩人也已不在房中,以諸葛尚雲的個性,若是沒有要事,他是不會亂跑出去的,想必是張大牛不甘寂寞,硬纏著諸葛尚雲出去了,天生只得回到房中,盤膝打坐,查看自己體內狀況。

  此時天生“真罡劍氣”已然練成,丹田中那顆火紅色的內丹也已轉變為玉白色,內丹中充盈著真罡劍氣,今後每使用一分,只需要將五臟中的“五行真氣”調至內丹,轉化為真罡劍氣補充即可,隨用隨取,倒也方便。

  天生試著先調動“真罡劍氣”於雙掌,果見雙掌上隨即冒出玉白色光華,跟著又將“真罡劍氣”收回內丹,只將五臟中的“五行真氣”運至雙掌,雙掌便又出現了五色華光,竟然是切換如意,意到氣隨。天生知道自己的“真罡劍氣”已告功成,從此將邁入另一嶄新階段。

  左右閑著無事,天生按林佩起所傳口訣,試著將“真罡劍氣”迫出體外,向“藍電含鋒掣”及“青暈劍”上逼去,

  兩柄寶刃“嗡”的一聲,立即生出感應,竟同時離鞘飛起,一青一藍兩道劍光在天生頭頂盤旋一陣,停在空中不動。

  一陣陣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瞬間將天生籠罩,天生驚喜的發現,自己與兩柄寶刃間突然升起了一種既熟悉又親切的感覺。

  那是一種很難用言語表達的感覺,冷冰冰的寶刃一瞬間像是有了感情,竟與自己進行著情感交流,自己有一種乍逢知己的感覺。

  此刻在天生的感覺中,面前的再不是兩把劍,而是好朋友,是知己,是家人,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小青,小藍,我來了......”天生微笑著輕飄飄飛起,雙手分執雙劍,精,神,力,全面升華,轉眼與兩柄寶刃合為一體。

  一般而言,修煉劍術者一旦練就“真罡劍氣”,要禦劍飛行便不是難事,只要按禦劍口訣與寶劍取得感應,達到“身劍合一”的程度便可,只是各人資質不同,寶劍品質也有高下之分,所以完成這一步時速度有快有慢。

  天生資質本來就高,“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更是通靈寶劍,一旦練就“真罡劍氣”,成就“禦劍術”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所以天生幾乎沒遇到甚麼阻礙,就成功的與寶刃相合,今後只需要略運真氣,就可借劍光飛行了。

  天生初次與寶刃相合,激動下不及多想,便催動真氣,架起一青一藍兩道光華,自窗口飛出,疾射向無盡蒼穹。

  與以前的浮空飛行相比,天生此刻的速度至少激增了十倍之多,保守估計也有3-5倍音速。並且禦劍飛行時自會有劍光護體,如果用禦劍術沖向敵人,威力應該不亞於導彈或鐳射炮一類的東西。

  天生從未試過以如此的速度飛行,一時興奮太過,毫不留力的向上空直飛而去。

  這時已經是夜晚時分,今晚的冬晶是那樣的平靜,空中無風無雲,滿天繁星清晰奪目,天生飛速上升,頭上星體似乎在迅速變大中,正感覺有趣,忽覺一股猛烈寒風橫空吹來,透骨寒冷,直達骨髓,護身劍光竟有阻擋不住之勢。

  那股寒風就是九天罡煞之氣,遍佈在大氣層邊緣地帶,普通人沾之即死,絕無倖免。天生剛學會禦劍飛行,一時高興下竟飛到了九天罡煞密佈的地帶,再往前飛,就要離開大氣層,進入宇宙了。

  還好“心燈”應念而發,紫清火瞬間燃起,護住了天生身體,寒冷之感這才稍減,只是身在這個高度,呼吸漸覺困難,空中“五行真氣”的密度也越來越小,已難補充天生的消耗。

  天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多停留,忙掉頭向下方飛回,“九天罡煞”已經如此厲害,如果真的一不小心溜出大氣層,變成“天生一號”地球衛星可不是好玩兒的事。

  轉眼已飛回至冬晶市上方百丈處,天生正要向“真刀流”會所飛入,忽見一條人影從大廈十三層一側的窗口中飛了出來。

  天生一愣,十三層不正是J國代表團居住的樓層,不知是誰像自己一樣溜出來兜風了?

  借著濛濛月光望去,天生赫然發現那人正是自己的對手,J國主將村上真樹!

  村上真樹仍是穿著那身招牌式的寬大武士服,在空中拔起五六十丈高,流星般向北方天際掠去。

  他的飛行方式極為古怪,既不是天生以前用的飄空方法,更不是C國劍客的“禦劍飛行”,而是在腰際以下擁著一團似煙非煙,說霧又不像霧的淡淡氣體,托著他在空中飛行,速度雖比不過天生“禦劍飛行”,卻比以前的天生要快得多了。

  天生對這個對手本來就很關注,這時更是好奇心起,有心查清楚他到底是去幹甚麼,於是在高處跟隨村上真樹,一併向北方飛去。為怕被他發現,天生特地落後近半裏的距離。

  向北飛了一陣,溫度漸漸降低,一陣寒風吹來,大片大片鵝毛般的雪花從空中飛落。

  兩人一前一後,不多時已飛至百海道上空。

  百海道雖是J國第一大島,島上的紋港更是J國最大的漁港,每天都有幾十上百萬噸海鮮從這裏出水上陸,成為J國人餐桌上的美味佳餚,但是終究比不上冬晶的繁華街景,燈火闌珊。只是那紋港前停泊的上百漁船一逢入夜時分便高掛漁燈,在港口出出進進,燈光倒映水面,與天上繁星相映,倒也別致有趣,獨成一味。

  村上真樹飛到紋港上空便選一個無人處落下,步行向紋港內走去。

  天生心中一動:“惠子不就是住在紋港麼?難道是這傢伙良心發現,特意到這裏來尋找惠子?”

  村上真樹走的飛快,天生提起輕身,緊跟著他走入漁港深處。

  村上真樹是輕車熟路,轉了幾個彎,就到了臨海一面的“海鮮一條街”。

  雖然已經是夜晚九點多鐘了,海鮮街上仍有許多外省人或他國的觀光客在此流連,整條街上充塞著各類海鮮的味道以及食客遊人的笑語歡聲。

  村上真樹快步走到一家店鋪前,這家店鋪鋪門緊關,看來很早就已打佯了,比起旁邊一些店鋪生意興隆,人聲鼎沸的景像,多少有些異樣。

  天生一展“疾風裂光旗”,隱身在旁。

  村上真樹輕叩了幾下店門,門內半晌才響起腳步聲,過了一會店門“吱呀”一聲打開。

  門後站著一名身材魁梧的J國大漢,雙手青筋暴起,古銅色的皮膚帶著歲月滄桑和海風的味道。一看就是位標準的“食海客”。

  大漢有些神色委頓,雙目紅腫未消,看來像是剛剛哭泣過。

  “山口君!”村上真樹面色一肅,向大漢躬身道。

  大漢正是惠子的哥哥,山口雄夫,村上真樹曾在山口兄妹的店中托庇多年,視他如父如兄。

  “是村上。”大漢雙眼一亮,精神振作了幾分:“快請進來吧,外面風雪大。”

  村上真樹進了山口雄夫的海鮮鋪,不等坐穩就著急的問道:“山口君,我從電視上看到惠子失蹤的消息,惠子每天都會在店裏幫忙,很少會走出紋港,她怎麼會失蹤呢?”

  隱身在旁的天生聞言一愣,惠子竟然失蹤了?看村上真樹著急的樣子,分明是關心著惠子,說不愛她顯然是口是心非。

  “惠子其實並不是失蹤......”山口雄夫嘆了口氣,搖頭道:“惠子是被人抓走了。”

  “甚麼!”村上真樹“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著急地道:“山口君,到底出了甚麼事?請你告訴我。”

  山口雄夫低下頭去,道:“那些人是‘黑龍會’的人,聽他們說,‘紋港三武士’曾經來我們店裏催收過保護費,然後就被殺了,他們懷疑三武士的死與我們有關,所以就抓走了惠子,要我們交出兇手。”

  說完從上衣兜掏出了一封信,遞給村上真樹道:“他們要殺死紋港三武士的人去這個地址,才肯放惠子回來。可......可我根本不知道是誰殺了那三個人,到哪里去找人給他們呢?我想報警,又怕他們會傷害惠子,天啊......”

  “紋港三武士?”村上真樹忽然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三個傢伙,冷笑道:“原來他們是黑龍會的人?黑龍會?很好,山口君請放心,三武士是我殺的,我會去找他們,救回惠子。”

  “黑龍會”在J國幕府時代曾經風雲一時,算是當時J國的第一大地下組織,聚集了很多強力浪人和忍者。原因是在當時的J國,只有“武士”才具有崇高的地位,享受家主的高額薪金,而“武士”的名額畢竟有限,一些成為不了武士卻身懷絕技的浪人及地位卑下的忍者為了得到追求更大的利益,紛紛加入了黑龍會,使該會水漲船高,實力一度強橫無比,甚至可以左右一場不大不小的戰役。

  而到了22世紀,繼C國之後,J國也建立起全國性的“職業刀客”制度,取消了“武士”稱號,也剝奪了武士的特權,所有人只要有實力就可參加考試,由國家定段並予以供養,同時穩定的政局也不同於諸候分立的時代,黑龍會失去了廣闊的活動空間,漸漸聲勢大不如前,如今的黑龍會已經成了真正下三濫的黑幫組織,靠著收取些保護費和走私些違禁物過活。

  但盡管黑龍會的聲勢已大不如前,其力量卻仍然不是山口兄妹這樣不諳武技的善良百姓可以抗衡的。

  聽到村上真樹說要去救回惠子,山口雄夫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村上,這樣不可以,那些人都是有武器的,而且個個殺人不眨眼,你不可能鬥得過他們。我不許你去送死,還是......還是報警吧。”

  村上真樹不屑的笑道:“靠那些沒用的員警會害死惠子的,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山口雄夫連連搖頭,堅持不同意村上真樹前去冒險。

  淡淡的氣體再次出現,擁護著村上真樹輕飄飄浮在山口雄夫的面前,對震驚不已的山口雄夫道:“山口君,現在可以放心讓我去了吧?請不用擔心,我會帶著惠子一同回來的。”

  告別了山口雄夫,村上真樹飛身而起,向信內所載的地點飛去。

  黑龍會指定的地點是“釣鏊島”,這是一個位於J國西南部的小島,距J國本土較遠,島上也沒有居民居住,確實是殺人越貨,黑幫仇殺的最佳場所。想不到黑龍會竟選定了這樣一處絕地,是存心要來人有死無生,用心可謂惡毒。

  其實也難怪黑龍會如此安排,竟然有人公然抗交保護費,如果不殺一儆百,黑龍會今後也不用稱字號,討生活了,乾脆全體解散,回家奶孩子豈非更好?

  村上真樹確是動了殺機,無論嘴上如何硬,山口惠子始終是他心愛的女孩,現在竟有人動自己的妞,還有甚麼好說的?

  是該讓“村正妖刀”飲血了,不然這把絕世妖刀豈不寂寞?

  想到這裏,村上真樹的嘴角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大步向島內走去。

  選擇走而不是飛,村上真樹是要全殲黑龍會在這裏的所有人,不使有一個漏網之魚,不然難出他胸中之氣。

  “你不會就這樣一路殺進去吧?”

  光華一閃,天生出現在他面前。

  看清了面前的人,村上真樹一愣:“是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5:05

第63章 血洗黑巢

   “你一直在跟蹤我?”想到自己喜歡惠子的“秘密”竟被天生發現,村上真樹有些惱火,伸手按向“村正妖刀”的刀柄。

  “隨便你怎麼說吧。”天生道:“我只是偶然碰到你,在好奇心驅使下跟了你一段路,想不到會在無意中發現了你的秘密,對不起。你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要先跟我大戰一場吧?”

  村上真樹冷哼一聲,面色稍見緩和,現在顯然不是和天生算賬的時候,更何況自己被人暗中跟隨了這麼久竟沒有發覺,無形中已經輸了一招,真要動起手來也沒把握一定能贏。

  他卻不知道天生能不動聲色的潛隨他到這裏,完全是憑仗著呂洞賓所留至寶“疾風裂光旗”,可不是天生自己的能力。

  “你想怎麼樣?”

  “你不要忘了,惠子小姐也是我的朋友。”天生微笑著道:“更何況像黑龍會這種黑道組織,任何有正義感的人都不能容它存在於世上,我只是想幫你。”

  “這件事和你沒關系。”村上真樹冷冰冰地道:“我一個人足夠了。”

  “你就這樣有把握。”天生搖了搖頭:“對方既然約你到這裏來,就一定會有萬全的準備,你又怎麼敢保證對方的人裏就一定沒有高手?為了惠子小姐的安全,你不應該拒絕我的幫助。”

  見村上真樹的面色有些松動,天生一揚手中的“疾風裂光旗”道:“有它幫助,我們可以很輕松的潛入敵人巢穴,而且不會驚動任何人。”

  “我村上真樹一向光明磊落,沒興趣使用這種鬼祟手段。”村上真樹不屑地道:“我正想驚動對方的人,因為我要殺光他們,不使一個混蛋漏網。”

  天生暗吸了一口涼氣,搖了搖頭無奈的道:“好吧,就依你。”反正對方的人裏即使有高手在,天生也有把握憑借“疾風裂光旗”的隱形作用隨時救出惠子,就讓村上真樹任性作為好了,天生對黑龍會的人渣並無任何好感,不在乎多死幾個。

  既然要多吸引對方的人出來然後痛宰,天生與村上真樹乾脆並肩而行,大大咧咧地招搖過市,生怕不被敵人發現.

  釣獒島大小不過幾平方公里,兩人走了沒多久,已遠遠看見島的中心處有一座高約三層的黑色樓房,樓房外還拉有高高的圍墻,想必就是黑龍會在島上的巢穴。

  天生與村上真樹對望一眼,並肩向樓房走去。

  “刷刷--”兩旁樹林中人影晃動,四個黑衣大漢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四人一色黑紗蒙面,其中的三人手端A國制“密林”五代,另一人手中無槍,雙手握著把寒光閃閃的武士刀。

  “我就是殺死汶港三隻狗的人,我來了。”只看了一眼,村上真樹就判斷出來人是上不了臺面的下九流混混,懶得跟他們廢話,開門見山自報身份。

  黑夜人也很乾脆,聽清了村上真樹的話,抬槍就射。

  “噠噠噠......”一秒鐘之內,不低於300發子彈射向天生與村上真樹。

  天生皺了皺眉,站在那裏沒任何反應,這種級別的攻擊根本不用兩人出手,村上真樹一個人應該足以擺平了。

  絲毫沒有拔刀的意思,村上真樹伸出手去,在面前輕輕一劃。

  “呼--。”

  村上真樹面前立即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旋,聲勢倒也不見驚人,傾瀉而來的密集彈雨硬是被這陣古怪的風旋“吹偏”了軌跡,擦著村上真樹與天生的雙肩向兩側飛去。

  三個手中持槍的大漢被驚得呆了,大睜著雙眼望向村上真樹,無法想像面前這個不起眼的少年是如何使數百發子彈“失去了方向”,竟然忘記了再次開槍射擊。

  一抹邪惡的笑意出現在村上真樹嘴邊,輕輕攤開手掌,手心中不多不少出現了三枚彈頭。

  “這東西,是你們的吧?”邪惡的笑意更濃了,村上真樹望望三人,微笑著道。

  三個頭腦已接近空白狀態的傢伙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村上真樹對著手上的三枚彈頭嘬唇一吹。

  三枚彈頭疾射而出,準確無誤的命中三個傢伙心臟部位。

  連慘叫聲也不及發出,三人撒手丟槍,翻身栽倒,帶著滿腔疑問去了另一個世界。

  手持武士刀的黑衣人看得冷汗直流,不知自己該挺身而上還是立即轉身開溜,一時猶豫不決。

  “既然你選擇了刀,我就讓你以一個刀客的姿態死去吧。”村上真樹冷冷地道:“不要想著逃跑,因為:第一,你不可能跑得掉,第二,那會污辱了你手中的刀。”

  雙手微顫著握緊刀柄,已知生還無望的黑衣人絕望地大喝一聲,一刀斬向村上真樹頸部。

  刀光如雪,刀是好刀。

  出刀如電,深得“快,準,狠”三訣,黑衣人的功力倒也不俗。只可惜一刀出手卻沒有狂霸的刀氣相隨,黑衣人顯然離一名“刀客”的水準相差太遠。

  村上真樹搖了搖頭,一指遞出,直接點中對方刀尖。

  純鋼打造的武士刀瞬間碎裂,化為片片廢鐵,村上真樹更不停留,一指點中黑衣刀手額頭。

  “砰”血光迸現,腦漿橫飛,黑衣刀手像一團死肉般癱在了地上。

  “可憐啊......”村上真樹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黑龍會真的衰落成這樣了嗎?連這種程度的人也被派來送死?”

  天生也搖了搖頭,感嘆村上真樹的狠辣決絕,面對毫無反抗能力的對手,他簡直是在屠殺。

  “村上,這些人也不一定個個都該死,我們不用趕盡殺絕。”

  “孫天生......”村上真樹冷冷的聲音道:“這個世界本來就只適合你我這樣的強者,弱者只能死,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了話,你真是枉為C國主將,我尊重的對手了!”

  “屠殺弱者的人不叫強者,最多只是個嗜血狂!”天生忍不住道:“真正的強者是令人不戰降伏,靠屠殺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強者。”

  “可笑啊,又來你們C國那一套‘王者仁恕’之道了嗎?”村上真樹不屑地道:“我們J國人只相信武力至上,讓你們C國的那套東西見鬼去吧!我沒請你來,你看不下去就請便!”

  天生此刻更不能輕言退出,至少有他在,還可能約束村上真樹一些,多留下幾條人命,只好不在說話,與村上真樹向前方的黑色樓宇走去。

  黑龍會雖然衰落,像樣的高手難以遇到,但被黑龍會分派到這個小島的人手倒是不少,兩人一路前行,沿途遇到不下二十次阻擊,對手全是上不了臺面的小雜魚。村上真樹冷辣依舊,出手不留活口,天生只得搶先出手對敵,先用真氣將黑龍會的人震昏,然後遠遠拋飛出幾十上百米外,雖然不少仁兄難免因此缺臂少腿甚至丟失了重要器官,但性命總算是保住了。村上真樹知道天生意在救人,也只是冷哼幾聲,懶得去追殺那些被天生所救的黑龍會眾。

  “轟---轟---”

  就在兩人接近至圍墻不足五十米處,兩道紅光閃過,一對黝黑發亮的圓形飛彈從頂樓射出,分向天生與村上真樹襲來。

  看出是威力頗大的導彈,村上真樹不敢托大,以冥王星力催動的“天冥氣”迅速提起,隨著他一呼一吸,鼻孔中“呼”地發出兩道慘灰色氣勁,同時撞向迎面飛來的導彈。

  “天冥氣”本質陰柔,導彈被氣勁射中立即無聲消融,在空中氣化分解。

  村上真樹故意放過那顆向天生飛去的導彈,要看看天生如何解決,以便從側面瞭解天生實力。

  天生竟是不躲不閃,也未出手攔截,任憑導彈轟中了自己。

  火光一閃,巨大的氣浪四溢,站在天生身側的村上真樹急提真氣護體,才算沒被弄至灰頭土臉。

  硝煙散盡,天生笑呵呵看了村上真樹一眼,滿臉都是毫不在乎的表情。

  “這小子竟然修到了這種程度?”村上真樹暗暗吃驚,自己隨宮本雪藏苦學十載,三年前就已打開“天骨”,邁入先天境界,卻也不敢像這樣坦然面對飛來導彈,而看天生的樣子,像是連真氣也未提起,就輕輕松松承受了導彈一擊,難道這小子竟然練成了“不死之身”?可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據村上真樹所知,就是C國的九品劍客或J國九段刀客中也還沒有修成“不死真身”的高手,更何況天生這個尚無職業劍客資格的業餘選手呢?

  天生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就在剛才導彈臨體的瞬間,天生暗中調動“心燈”,將紫清火附於肌膚上,坦然受了一擊,他身穿的衣服是“媧皇神甲”所變,也不懼導彈爆炸時產生的火焰,所以從表面看來若無其時,連衣服也沒弄汙半點。

  因為導彈觸體的瞬間會產生強烈火光,村上真樹竟沒看出天生的肌膚從白轉紫,又由紫轉白,並不知天生暗中使用“心燈”,竟以為天生修成了“不死之身”。

  “不用總看著我了。”天生笑著望望迎面飛來的更多飛彈:“看來對方彈量充足的很呢。”

  “會長......”一名黑衣大漢滿頭流汗地走進房間:“殺......殺害紋港三武士的人,出現在‘釣鰲島’,我們,我們......”

  “我們損失很重!”被稱為會長的傢伙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穿著一身花格西裝,一付超大式黑墨鏡遮住了幾乎半張臉,突顯出寬寬的下巴:“對方不是一般人,叫兄弟們多用遠程火器,不要與他們近身作戰。”

  望了眼等離子電視墻上正在傾情表演的天生與村上真樹,黑衣大漢吞吞吐吐地道:“導彈對他們也無效,島上又沒有鐳射武器,島上的兄弟請求撤退......會長......”

  “八格!人能撤,島上的貨怎麼撤,不行!給我頂住!”花格西裝把手中咖啡杯重重摔落地上,狂吼道:“實在不行,就引爆‘黑樓’下的‘光雷’,無論如何貨也不能留給警方!”

  “可是......島上的兩百多名兄弟......”

  “住口!再廢話老子崩了你!媽的,這回可是栽到家了......”本以為對手是容易吃下的“軟柿子”,沒想到卻踢正鐵板,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打落了門牙往肚裏咽,至少不用損失那批貨,想起“釣鰲島”上價值上千萬的貨,花格西裝心痛的險些落淚:“電話!給我接通松井先生的電話!”

  村上真樹不慌不忙,“村正妖刀”化光飛起,一刀砍爆一枚導彈,同時腳下不停,行雲流水般向黑樓撲去。

  天生緊隨其後,幾乎不用親自出手,倒像是個旁觀者一般悠閑。

  就在兩人沖入圍墻,來到黑樓下的同一時間,數十條人影狂叫著從樓上躍下,四散奔逃。村上真樹表現出的可怕實力使這些黑龍會會眾再也難以壓制內心深處的恐懼,生死攸關的時刻,早把他娘的會規扔到了九霄雲外,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逃命,只恨爹媽少為自己生了兩條腿。

  或許是殺人太多有些厭煩了,又或許是擔心惠子的安危,村上真樹出人意料的沒有追趕,與天生展開身法,向黑樓奔入。

  或者是黑龍會眾都已逃走的緣故,天生與村上真樹一直上到三樓,竟然沒有敵人出面阻攔,村上真樹哈哈大笑:“這就是當年聞名J國的黑龍會嗎?哈哈,哈哈。”

  與一二樓不同,三樓遍佈著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房間,如同迷宮。

  天生皺眉道:“別叫了,快找惠子要緊。”

  一個又一個房間的門被打開,惠子蹤影全無,門內竟是堆積如山的木箱。

  村上真樹不耐煩的道:“不用找了,我來把三樓的所有房間打破。”長刀一舉,就欲發功轟平三樓的所有房間。“慢著!”天生連忙喝止,伸手將面前的一個箱子打開,箱內竟然是各形各色的槍枝。

  村上真樹面色一變,搶上去連開幾個木箱,只見各色軍火應有盡有。

  “八格!!”村上真樹悻悻的罵了一句,樓上這些房間內竟然全是軍火,如果自己冒然出手,惠子和敵人只怕要同時粉身碎骨,自己到時真的是要後悔不及了,想到這裏,村上真樹有些感激地看了天生一眼。

  “我們該怎麼辦?”村上真樹是殺人越貨的天縱之才,但面臨如此局面,一時竟沒了主意,不由自主的向天生求助。

  “我們先回到三樓入口。”天生與諸葛尚雲相處日久,多少學到了些通過分析環境,做出正確判斷的本事,想了想道:“萬一被黑龍會的人溜走,那可就麻煩了。”

  村上真樹見天生說的有理,此刻確是要防備對方溜走,否則錯過了今晚,要救惠子只怕難比登天。

  兩人迅速回到三樓入口處,此刻夜已低沉,三樓燈光微弱,好在兩人目力超人,並不會受環境影響。

  對方倒也很能沉得住氣,顯然是自恃樓內有大量軍火,諒天生與村上真樹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乾脆來了個龜縮不出,要進行耐力大比拼。

  “八格牙魯!”村上真樹恨得牙根發癢,對方不肯落面,擺明瞭是要拖延時間,等待援兵,自己雖然不怕,但這樣拖下去總不是辦法,村上真樹急得沒法,只好問天生道:“孫天生,下麵該怎樣辦?難道一直等下去嗎?”

  “你不是不要我幫的嗎?”時機難得,天生怎肯放過這個調侃村上真樹的機會,笑道:“怎麼又來問我?”

  “你......!”村上真樹無言以對,自己先前確有過份,此刻還能說甚麼?

  天生終是宅心仁厚,見狀有些不忍,笑道:“你不用急,讓我來試試吧,但願惠子小姐吉人天相,這個方法可以有效。”

  說完氣沉丹田,嘬唇發出一陣嘯聲。

  嘯聲由低漸高,聲如金石,仿佛拍岸驚濤,層層遞進,竟遍佈了整個三樓樓面,如同根根利刺,向人的耳鼓鉆入,直攻腦海。

  村上真樹面色一變,天生嘯聲剛起時,他還能若無其事,到得後來,只覺隨著天生嘯聲漸高,自己體內“陰丹”竟隱隱有不穩之狀,迫得他只能提起功力,用心抵禦。心裏卻是吃驚不已,不免對天生重新估計。

  天生也是靈機一動,想起了當日在“青毗壺”中初遇諸葛武候,諸葛亮曾用琴音指引自己內息的往事,這才冒險嘗試,要用嘯聲逼出敵人。不同的是當日武候是以琴音助他,今日他卻是要用嘯聲逼出藏敵,兩者目的大不相同,理法倒是一致。

  這一招果然有效,天生嘯聲剛起不久,樓內立刻響起一個不似人類的慘叫聲,一個高大身影攜著一個嬌小的女性身體踉蹌閃出,女孩面色慘白,全身被麻繩緊緊捆住,小巧的櫻口亦被一團黑布堵著,正是惠子小姐。

  來人身穿米色長風衣,頭戴一頂不合時宜的圓形禮帽,面色尚算白凈,同那些一色黑巾蒙面的傢伙比起來頗為不同,頓顯出與眾不同的身份。

  天生嘯聲頓止,倒不是為來人的乖乖出現,而是因為對方手中那只烏黑發亮的手槍正指在惠子額頭。

  “你們兩個,跪下!”天生的嘯聲一停,禮帽痛苦頓消,得意的道:“不想這女孩沒命,就給我跪下。”

  天生與村上真樹互望一眼,誰也沒動,只是望著禮帽微笑。

  天生剛才停下嘯聲,只是怕禮帽痛苦下走火傷了惠子。憑天生與村上真樹的速度,禮帽想以惠子威脅兩人簡直是癡心妄想。

  天生與村上真樹幾乎笑破了肚皮,有心逗逗面前這不知死活的傻瓜,反正只看他還要憑借一把早已被時代淘汰的火藥槍,就不是甚麼難對付的主兒,以天生和村上真樹的實力,要從這種傢伙手中救人輕而易舉。

  見天生與村上真樹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禮帽特地緊緊手中槍,指向掛在惠子胸前的一顆手雷:“快,快跪下,不然...不然...”

  “不然怎麼樣?”村上真樹淡淡地道:“你隨時可以扣動扳機,看看誰更快。”

  “你......你......”禮帽身在黑道二十餘年,從沒見過這樣冷靜的對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才好。

  “如果你動手,死得一定是你。”天生道:“如果我是你,就立刻放人,然後找條繩子把自己捆起來,這樣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我數到三,你只有三秒種的時間放下槍,否則你一定會後悔!”村上真樹拍了拍刀柄,緩緩數道:“一。”

  “等等,你們要的人在我手上,你們敢......”

  “二”村上真樹臉色木然,毫無一絲表情。

  “你們敢......”禮帽無法接受眼前事實,出言威脅的無論怎樣看也該是自己才對,這兩個傢伙莫非是瘋了?

  一咬牙,禮帽扣動了扳機,在手中有人質的情況下怎能反被人威脅,那樣自己也不用再混了,還不如一頭撞死乾脆。因此盡管心中恐懼,也只得一拼。

  天生身影一晃,化做淡淡流光,一把將槍口抓住,正想發力扭斷禮帽手臂,忽覺手中一輕,禮帽持槍的手已被村上真樹單指點斷。

  口裏狂叫著娘親,禮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村上真樹看也不看他一眼,手指點處,一道“天冥氣”罩向惠子胸前懸掛的那顆手雷,手雷當即氣化分解,消失於空氣中。

  “說了你會後悔的。”村上真樹一把扯斷了縛在惠子身上的繩索,同時抬腳將禮帽踢飛數丈。

  像是還沒出盡胸中惡氣,村上真樹幾步走到禮帽身邊,一把將其抓起,向地面上重重擲去。

  禮帽大聲慘叫著,嘴裏連連求饒,村上真樹恍如未聞,手下不停。

  天生看得不忍,正想出口阻止村上真樹,忽見禮帽眼中兇光一閃,抬手向上衣內按去......

  天生暗叫一聲“不好!”當下不及多想,忙一把將惠子攬在懷中,先把“心燈”發動,他此時功力大非昔日可比,七朵紫焰竟被他同時燃起五朵,紫清火立即噴湧而出,把他和惠子牢牢護住。

  整棟黑樓猛地一顫,先是三樓的所有軍火同時爆炸,跟著只見無數道亮白色光華透穿地板,自下而上猛烈射至。

  禮帽慘被亮白色光華射中,當場氣化分解,死得幹凈俐落,連殘屍也沒有留下半點。

  那些亮白色光華正是埋於樓底土層中的“光雷”,本是黑龍會用來防備萬一,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最後手段,禮帽本不想使用,無奈村上真樹下手太狠,他實在受不了虐待痛苦,才不顧一切的按下了“引爆掣”,一時上百枚“光雷”與所有軍火同時爆裂。

  “光雷”被引爆後四射而出的鐳射鐳射委實厲害無比,“心燈”所發的紫清火本是萬邪不侵,與鐳射一觸,竟然波動不安,紫焰大減。

  天生大吃一驚,他自在富山“伐毛洗髓”後,身體已變得好似鋼筋鐵骨,就算真被鐳射透穿“紫清火”,也不懼怕,可惠子卻是肉體凡胎,若是被鐳射射中一點半點,只怕當場就要香銷玉殞。天生不敢怠慢,忙將剛練成不久的“真罡劍氣”放出體外,先保證惠子百分之百的安全再說。

  村上真樹一時反應不及,幾乎吃了大虧,倉促間將護身“天冥氣”放起,在萬道鐳射鐳射中苦苦支撐,此刻他眼前盡是軍火爆裂後的火光與“光雷”炸裂後的刺目白光,以他的目力竟也無法看到天生與惠子。

  天生功力比他似乎只高不低,想來應可無恙,惠子卻是個比普通人還要嬌弱幾分的花季少女,村上真樹不免為惠子擔心不已。

  直到此刻,村上真樹才明白了自己對惠子的情意,此時此刻,甚麼宮本雪藏的期望,甚麼“村正妖刀”傳人所要肩負的使命,早就被村上真樹拋到了九霄雲外。村上真樹此時所唯一期望的,就是希望惠子能毫發無傷的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好在爆炸的軍火與光雷威力並不持久,數分鐘後,硝煙散盡,刺目的鐳射鐳射也漸漸消逝,村上真樹緊張的向惠子剛才所站的位置望去,只見一片廢墟之上,天生輕挽住因失驚而粉面慘白的惠子,正微笑著看向自己。

  村上真樹心中一定,多少有些激動地叫道:“惠子,你沒事嗎?有沒有受傷。”

  “沒有......村上君,謝謝你......”不知是因為受到驚嚇的原因還是想起了村上真樹對自己的種種無情之處,惠子小嘴一扁,淚珠兒滾落粉腮。

  “惠子,去吧,為了救你,村上君可是從‘真刀流’會所偷跑出來的呢。”孫天生松開惠子的手臂,對村上真樹笑道:“村上君,我沒有說錯吧?”

  村上真樹罕見的臉紅了紅,輕輕拉住惠子的手道:“對不起惠子,是我不好。”

  惠子“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兩只小小粉拳向村上真樹重重捶去,泣不成聲地道:“就是你不好,嗚嗚,都是你不好,嗚嗚嗚......”無盡的委屈,無限的幽怨,盡在這一刻發泄了出來。

  村上真樹忙把護體真氣全數撤去,免得一不小心震傷了心愛女孩的那對小小粉拳,傻笑著承受那充滿愛意的打擊,心裏一時比蜜還甜。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打夠了,惠子小臉一仰,破涕為笑,幸福的伏進村上真樹懷中。

  “不敢了,以後都不敢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惠子秀發處傳來的陣陣芬芳,村上真樹不禁情為之動,一低頭吻向惠子那紅潤的兩瓣櫻桃。

  天生看得搖了搖頭,感情這東西還真是奇妙難言,連村上真樹這種冷酷狂妄的傢伙一旦身陷其中,竟也與普通少年毫無分別。

  或許是觸景生情,天生忽然想起失蹤的何曉雯,不由一陣傷感,又見惠子與村上真樹一雙兩好,正是你儂我儂,不願在這裏充當“電燈泡”,便欲起身離開。

  “孫天生,你先不要走。”村上真樹輕輕放開惠子,高聲叫道。

  天生聞言停下腳步,向村上真樹與惠子擠了擠眼道:“惠子小姐既然沒事,我也該走了,難道留在這裏當電燈泡嗎?”

  惠子被他說得臉一紅,低頭望向自己腳面。

  村上真樹毫不在乎的笑道:“多虧了孫兄一連兩次出手相助,我和惠子才能有今天,村上謝謝了。”說著沖天生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惠子也跟著向天生深深鞠躬。

  天生皺了皺眉,J國人這種禮節可實在麻煩,只好回禮道:“村上兄不用客氣,能看到你和惠子重歸於好,我也很高興的。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不妨礙你們了,再見.”

  “孫兄請留步。”村上真樹忙道:“我還有事要拜託你。”

  天生一愣,道:“甚麼事?”

  “這次我們端了黑龍會的據點,你我雖然不怕,我卻為惠子和山口君擔心。”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村上真樹一掃往昔的冷漠,柔情無限地望著惠子道:“我還要參加下面的比賽,還有很多事要去做,不可能一直守在惠子身邊,所以想把惠子和山口君送出J國,而C國就是最理想的地方。”

  “我不要,村上君,惠子不要和你分開。”惠子剛嘗到愛情滋味,自然捨不得就此離開心上人,遠去異國他鄉。

  天生點頭道:“你是想要我幫他們找一個安身之所?”

  “惠子聽話。”村上真樹輕撫惠子香肩,低聲安慰她道:“這只是暫時的,惠子也不希望我在比賽的時候為你和山口君擔心吧?”

  惠子知道村上真樹說的有理,只好依依不捨的道:“那你要常來看我才行,不然惠子會傷心的。”

  “一定會的。”村上真樹真色道:“村上真樹向美麗善良可愛動人的山口惠子保證,一定會常常去看惠子,因為村上見不到惠子也會很難過的。”

  “貧嘴。”惠子開心地笑起了起來,緊緊靠向村上真樹的胸膛。

  天生道:“你是想要我幫忙安排惠子小姐和山口君在C國的住所?”

  “正是這樣。”村上真樹道:“你們C國有句話叫‘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孫兄,我知道你在C國是位風雲人物,這點小事對你而言並不難做到吧?”

  天生不免有些犯難,本來這件事只要找諸葛尚雲說一聲,便可輕松辦妥,以“神機隱廬”的力量,安排山口兄妹自是不在話下,可問題是村上真樹尚敵友難明,自己還不想讓他知道“神機隱廬”的存在,而如果不借用“神機隱廬”的力量,要天生安排兩個大活人在C國的食宿,還真是有些難度。想了又想,天生才道:“好吧,如果惠子小姐不嫌棄,我可以安排她和山口君在我媽媽那裏暫時住下。”

  “住在你家裏?”村上真樹不知孫院長的事情,聽天生說要讓惠子和自己媽媽住在一起,多少有些奇怪。

  天生將孫院長的事大至說明瞭一下,村上真樹高興的道:“這樣好,療養院是個不錯的選擇。”

  主意既然拿定,兩人便帶著惠子直接飛回了北海道,自兩人走後便一直憂心仲仲的山口雄夫與惠子劫後重逢,兄妹倆少不了相擁而泣,等山口雄夫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村上真樹才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聽到要離開生活了幾十年的家鄉,山口雄夫實在有些捨不得,可一想起“黑龍會”那些兇神惡煞,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又不禁有些“不寒而?”,為了自己與妹妹的安全,只好接受了村上真樹的建議,忍痛舍棄了自己經營多年的海鮮鋪,只收拾了些可以攜帶的財物,準備舉家遷離J國。

  天生與村上真樹考慮到惠子受了驚嚇,需要得到充分休息,因此當晚沒有起行,在山口家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清晨,才由天生與村上真樹分別帶著山口雄夫和惠子,起身飛向C國。

  山口兄妹從沒在離開航空器的情況下置身如此高度,更要命的還是在高空中飛速移動,兩耳生風的同時難免要大呼小叫,樣子像極了初次在遊樂場登臨過山車的小朋友。

  天生與村上真樹只好把速度降至平日的五分之一,山口兄妹才算勉強適應。由於降低了飛行速度,天生與村上真樹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才算飛過海峽,進入C國領空。好在天生今日放假,就算何昊他們遍尋天生不到,也還不至大驚小怪,村上真樹卻是自昨晚便偷偷溜出了J國代表團駐地,這會J國代表團為了尋找莫名失蹤的他早已大亂,村上真樹卻是毫不在乎,對於此刻的他而言,沒甚麼能比惠子更重要。

  天生帶著村上真樹一路飛行,走的正是上次與何曉雯同行時所取路線,大概在接近中午時,已到了麗山附近。下望麗山,只見蒼柏如昨,景物依舊,身邊卻已人事全非,天生頓感一陣倀然若失,想起何曉雯的款款溫柔,又想起碧煙的蠻橫無禮,不由嘆了口氣,暗道:“月伯伯率兵平叛,不知道戰事進展的如何,柳姐姐在‘青毗壺’中凝煉元神,不知道順不順利,猴子和老色鬼還能頂多久呢?”一念剛起,一念又至,天生只覺心情煩亂已極,初次體會到成長的煩惱,不由回憶起在學校裏的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那時候曉雯每到下課就會纏著我和尚雲去吃綠豆冰,吃完後又會逼著尚雲付錢。”天生微笑著回憶過去的日子:“她自己卻把省下的錢硬塞到我的懷裏,說是要我替她保管,尚雲每次都只是笑笑,從來不會生氣。那時候我只是個普通的少年,卻比現在要快樂的多了......”

  天生一路胡思亂想,一忽兒開心,一忽兒傷感,在這短短幾個小時裏,倒像是遍嘗了人間酸甜苦辣各般滋味,飛行速度不由漸慢,落在了村上真樹後面,等到天生發現,忙提起速度向前方追去時,卻聽到前方傳來幾道破空飛行聲,幾個聲音大叫道:“前方的朋友請停下來,我們有話要問。”跟著聽到村上真樹冷哼了一聲。

  天生暗吃一驚,心道:“難道是又出了麻煩?”忙加力趕了過去。

  只見前方空中飄浮著四個身穿銀色披風的人,兩男兩女,手中各持一個黑呼呼的圓形鐵筒,腰插長劍,正攔在村上真樹前方,村上真樹去路被截斷,面冷如水的站在空中,怒瞪著面前四人。

  以村上真樹的脾氣,如果換了是平時,只怕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同對方動上了手,但此刻帶著惠子,卻不得不有所收斂,只好強壓怒火,等天生趕上來後再見機行事。

  天生見對方四人的衣著像是在哪里見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於是開口問道:“你們是甚麼人?為甚麼擋住我們前進的道路?”有心先探明對方路數,再決定是否動手。

  對方的態度倒是極為和善,一名看似首領模樣的銀衣男子在空中向前跨了一步,微笑著道:“我們是誰不方便告訴你們,我們也沒有惡意,只想問清你們是要到哪里去。”

  天生聞言有些不快,道:“我們的行蹤也不方便告訴你們,請讓開路讓我們過去。”

  男子為難的搖了搖頭道:“這恐怕不行,你們不說明來意,請恕我們不能放行!只有請各位原路返回了。”

  以天生的好脾氣,聞言也難免生氣,這些銀衣人實在是蠻橫無禮,天下路天下人走,何況這是在空中?就算是C國政府,也沒有禁止修煉者在空中飛行,這幾個人憑甚麼無禮攔路?只是看對方修為似乎不低,手中那個黑色鐵筒更不知是甚麼霸道的法器,自己與村上真樹帶著山口兄妹大為不便,真要翻臉動手未必就能輕松取勝,天生只好強壓怒氣,準備與對方好言相商。

  村上真樹卻已暴怒難耐,不等天生開口,已用蹩腳的C國語罵道:“八格,不讓開只有死!”說著將惠子交到天生手中,伸手按向刀柄。

  那名銀衣男子面色一變,冷笑道:“我說是甚麼人呢,原來是J國的高手到了,哼,有本事的話就放馬過來好了,看看我們兄弟怕不怕。”

  村上真樹自從得了“村正妖刀”,性格一天比一天暴燥易怒,再加上本來倨傲,當下厲吼一聲,“村正妖刀”從腰間拔出,一道前尖後圓,晃如圓錐體的光芒平空升起,猛轟向白衣男子前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5:28

第64章 戰局再開

   “是J國‘真刀流’的拔刀式,助我!”白衣男子臉色大變,雙掌在胸前交叉前推,一道十字形黃光向村上真樹所發刀氣迎去,同時身形電速後退,與三名同伴並肩而立。

  “是戊土真氣?”天生暗吃一驚,戊土真氣難練難精,但一旦練成,威力卻比其他四類真氣更大,這白衣男子身懷“五行真氣”中威力最大的戊土真氣,卻像對村上真樹如此忌憚,村上真樹這一擊的威力可想而知。

  “轟”十字形黃光與圓形光錐在空中猛然相撞,立被撞成粉碎,光錐卻只是威力稍減,方向不變的向白衣男子撞去。

  “四象合流,斷金溶玉!”四名白衣男女各自揚掌發出一道真氣,色分“青”“黃”“白”“赤”四種,在空中混合交溶,仿佛一條四色彩帶,與圓形光錐狠狠相撞。

  空中再次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巨響,四色真氣與圓形光錐同時爆裂開來,化成流風亂氣,四散奔流。

  四名男女合力之下,才算勉強抵住了村上真樹的淩厲攻擊,不由相顧失色。

  “神弩準備。”白衣男子牙關一咬,狠狠地道。

  四具圓形鐵筒同時指定村上真樹,烈日下可以清楚的看出鐵筒首部密密麻麻排布著數十個小孔,孔口處隱見氤氳氣體透出。

  “諸葛神弩!”村上真樹看清了鐵筒首部的異狀,臉色不由大變,忙將“天冥氣”透出體外,先將身體牢牢護住。

  “諸葛神弩?”天生聞言一愣,關于諸葛神弩,北都圖書館的圖書中曾有記載,當年諸葛孔明曾用此法器大敗蜀南三十六洞蠻兵,將“妖帥”孟獲七擒七縱,保得蜀國南方邊陲數十年平安,此物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等等,大家先請住手。”天生忽然心中一動,忙大聲喝住雙方。

  村上真樹正在頭痛如何對付這些傳說中的利器,聽到天生叫聲,正好順勢停下手。白衣男子等也停了下來,望著天生道:“閣下有何見教?”

  天生被一句“諸葛神弩”提醒,忽然想起諸葛尚雲曾對他言及,“神機隱廬”的人皆穿白衣,因此猜測這四名白衣男女與“神機隱廬”有關,所以才忙著喝住雙方。

  天生道:“我就是孫天生,和諸葛尚雲是好朋友。”

  白衣男子面色一變,定睛看了看孫天生,忽然全身打了個冷顫,恭身道:“果然是少主好友孫......孫先生,請恕我們冒犯之罪。”天生猜得不錯,這幾個白衣男女果然是“神機隱廬”的人。

  天生本來就是新聞人物,照片更不知上了多少回報紙,白衣男子剛才是沒有認真細看,這一細看立刻認出了孫天生。孫天生與諸葛尚雲是好友盡人皆知,這白衣男子當然知道,想到自己幾人正是為了面前少年才來這裏駐守,現在反倒得罪了他,實在是大大不妙,嚇得連忙恭身認錯。

  村上真樹看得大為驚奇,想不到孫天生隨便說了幾句話就令白衣男子恭身認錯,這份本事自己就算再練上個幾十年也萬萬不及,不由對天生佩服不已。

  天生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又為何要攔住過往的人呢?”

  白衣男子看了村上真樹一眼,用“傳音入密”的方法道:“我們奉少主之命,在南星市四外設防,是怕有人對孫院長不利,屬下四人負責的正是這一面,如果算上另外三面以及在孫院長身邊貼身保護的人,‘隱廬’一共出動了十八人。”

  天生一愣,想不到他們竟然是諸葛尚雲專門派來保護孫媽媽的人,自己上次和曉雯來時還沒有見過這些人,想必他們是諸葛尚雲去J國之後才受命而來。

  見諸葛尚雲為自己設想的如此周到,天生不由暗暗感動。自己眼下被“暗黑劍盟”盯上,孫媽媽確實危險,自己竟沒有想到,天生又不免有些慚愧。

  “辛苦各位了。”天生忙道:“剛才我的朋友和各位發生了點誤會,請不要見怪。”

  白衣男子連說不敢,又沖天生躬身一禮,才帶著其餘三人向下方山峰飛去,隱身於草木之中。

  別過了“神機隱廬”中人,天生與村上真樹起身向南帶河邊孫院長居住的療養院飛去,村上真樹一心想盡快趕到目的地,倒沒追問剛才的事,反替天生省下了很多麻煩。

  孫院長康復情況良好,比起上次見時精神又好了許多,身邊更是多出了兩位“護士小姐”,都是笑語如花,待人溫柔的美麗少女,天生看出兩個少女身上有真氣隱隱流動,皮膚瑩然生光,絕不是普通女孩,知道她們定是白衣男子所說的那兩個貼身保護孫媽媽的人,不由對諸葛尚雲更為感激。

  兩名美麗少女顯然知道天生的身份,對他極為恭敬,見天生還帶了幾個J國人來,知道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不等天生開口,就主動找了個藉口離開,天生早已按捺不住,見兩個少女離開,低呼了一聲:“媽媽。”撲向孫院長懷中。

  孫院長微閉雙目,輕撫著愛兒一頭黑發,柔聲道:“好孩子,這麼大了還撒嬌,不怕朋友笑話你嗎?快起來,介紹你的朋友讓媽媽認識一下。”

  天生這才想起冷落了村上真樹與山口兄妹,抱歉的看了三人一眼,天生忙替孫院長一一介紹。

  聽到惠子兄妹是因為得罪了黑幫才不得不離開家鄉避禍,孫院長大為同情,又見惠子生得清純可愛,孫院長更添了幾份憐惜之情,將惠子抱在懷裏連聲安慰,惠子生性乖巧,不多會兒就已和孫院長混熟了,“孫媽媽,好媽媽”的叫個不停。

  不多時兩名“護士小姐”擺上了午飯來,孫院長今天得與愛兒相聚,心情大好,竟一連吃了兩大碗飯,席間孫院長問起何曉雯為何沒來,天生不好明言曉雯失蹤的事,只好說是曉雯最近事忙,沒能抽出時間,孫院長點了點頭,並沒追問。

  諸葛尚雲早已在療養院打點了一切,安排兩個人住下並不是甚麼難事,山口雄夫本來就是漁夫出身,住在這南帶河邊,正好可以一展所長,打到的魚更可直接賣給療養院,兄妹兩人的生計完全可以維持。

  天生陪孫院長吃完了晚飯,才與村上真樹告別離去,母子分別,情人遠離,天生與村上真樹自然免不了一番話別,與親人灑淚而別。

  回到“真刀流”會所,剛好是晚上八點多鐘,這一天裏大家各自活動,美美的過了一個假日,雖然整天都沒見過天生,倒沒人覺得奇怪,都猜測他可能是獨自一人尋找失蹤的何曉雯去了,大家怕勾起天生的傷心事,所以沒人問及。只有諸葛尚雲收到屬下回報,心中有數,卻只是笑而不言,仿佛毫不知道天生把山口兄妹安排在南帶河療養院的事。

  西元2179年1月22日,在萬眾期待聲中,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亞洲預選賽的第二輪比賽終于展開。

  在第一輪的比賽中,一共決出了包括C國,J國,I國,K國等四大古武強國在內的六支獲勝隊,這六個國家的代表選手將在第二輪比賽中爭奪三張通往決賽階段的入場券,可以預見,即將而來的比賽將空前激烈,精彩。

  I國與K國的對手都是來自西亞的小國,這兩個國家的古武學水準並不算高,只是占了分組的便宜以及靠了臨場的超常發揮才成為黑馬,躍入到比賽的第二階段,但這回對上老牌古武強國I國和K國,實在是前景堪憂,幾乎不被人看好。毫無懸念的比賽自然也難望能有多麼精彩。

  而做為第一階段比賽中一組和二組的獲勝隊,C國與J國火星撞地球般的相遇,自然就成了復賽階段最受人關注的一場比賽了。

  J國是亞洲區預選賽的主辦國,支持者眾多不在話下。C國也是出了名的僑民遍天下,拉拉隊絕不匱缺,加上在第一輪比賽中C國選手何昊與張宇的精彩表演,連許多J國人也不知不覺被兩人永不言敗的戰鬥精神所感染,不惜通敵賣國,倒戈做了C國隊的“FANS”,雙方可謂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雙方力量的接近使得比賽結果幾乎無法預測,再加上竟技系統將從本屆比賽開始改為“‘保留式全仿真虛擬竟技系統”,從而使這場世紀之戰產生了巨大的懸念,另無數“古武學”愛好者趨之若鶩,幾乎為之瘋狂。

  這場比賽的門票一個星期前就告售馨,黑市票被炒到五千A元一張,仍是供不應求,大賽組委會無奈下只好臨時將“安全隔離帶”取消,這才又擠出了兩萬座席,而當局不得不因此加派了兩千名防暴員警,以防“櫻之戀”體育場不幸淪為“古武流氓”的演武場。

  據統計學專家預估,這場比賽的收視率至少將比C國大戰T國的那場比賽提高15-20個百分點,保守估計將有三千家電臺電視臺以及報社的記者至現場采訪,其中將包括上百名世界名記,有的因在炮火硝煙的戰場上出生入死而名聲赫赫,有的因在A國總統床下拍攝過該總統與情婦的“全接觸”過程而大紅大紫,更有的把像古埃及金字塔這一類高危場所當成了自家套房內的洗手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並因此成為這時代的“娛記英雄”。總之是高人雲集,個個不善。

  為了能夠充份備戰,同時也為了免受記者糾纏,天生等隨三位老師提前一個小時進入了體育場,三位老師大致將上回提及的一些重點事項又重申了一遍,而後宣佈上場順序。

  由於比賽規則的改變,這場賽事將會採用“五局三勝制”,為了防止出現某國使用“田忌賽馬”的手法取巧,大賽組委會已要求參賽國在一天前把選手上場順序提交,三位老師擬定的上場順序並無變動,依次是:陸離--梅玲--張宇--何昊--天生。

  “無論對方的上場陣容如何安排,我們的上場順序都不會變。”牛天星神色輕松的看了天生等一眼:“我相信大家的實力完全可以贏得這場比賽,順利進入決賽階段。所以在下面的時間裏,大家多休息放鬆就好,我們沒有更多的要求。”

  自從林,藍二老為眾小“伐毛洗髓”後,何昊等固然是功力大進,天生的表現更是驚人,以如此實力出戰似乎沒有輸的可能。不只是三位老師,何昊等無不這樣認為,因此並沒把以村上真樹為首的J國選手放在眼中,天生雖見過村上真樹的不凡實力,自信還有把握可以應付,因此聽到牛天星的話後認同地點了點頭。

  陸離向窗外看了看,興奮地叫道:“好啊,來了好多記者,這次我終於可以一戰成名了,哈哈......咦,村上真樹來幹甚麼?難道是他自己知道必敗無疑,先來舉手投降嗎?哈哈......”

  天生知道村上真樹必是來找自己,不等他來到門前,已主動迎了出去。

  “孫天生,我是來謝謝你。”一晚不見,村上真樹又換上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謝謝你收留了惠子兄妹,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用了。”見到村上真樹這付表情,天生不覺心中有氣:“我是幫惠子小姐,並不是幫你,謝也輪不到你來謝。”

  “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村上真樹冷冷地道:“雖然你幫了惠子,我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手下留情。”說著雙目中寒光隱現,緊盯著天生道:“我目前最大的心原,就是在萬名觀眾前擊敗你,我會讓全世界知道,C國的劍術根本就是狗屁!”

  “我等著你!”天生以同樣冰冷的目光掃了村上真樹一眼,轉身回到休息室中。

  C國與J國間第一戰。

  陸離對戰那名“雙刀流”選手佐佐木。

  J國選手的出場順序與三位老師的所料相差無幾,依次是“雙刀流”佐佐木為鋒將;一頭綠色短發,活像個綠毛龜的三井靖為次將;身材高大,遍體縛滿鐵索,簡直令人懷疑有SM傾向的加藤雄為副將;身穿黑袍,面覆鐵面具,聽名字應該是個美麗少女,令人急欲一睹芳容的藤原靜為大將;出身最為神秘,冷酷無情的日本少年村上真樹則是最終BOOS---主將。

  廣播裏的美麗女生剛念完陸離與佐佐木的名字,現場已響起一片如雷掌聲,早已進入亢奮狀態的觀眾大聲叫喊著,為自己的支持對象加油打氣。

  陸離有生以來從未被這麼多人當做英雄般膜拜過,興奮之下難免得意望形,一縱身來到休息室外,腳尖點動,在場中連縱三縱,穩穩落在竟技臺上,完美上演了一招“燕子三抄水”。

  場中立即沸騰起來,無數人同時高叫著“陸離,陸離......”

  陸離得意已極的向四面團團一揖,提起真氣道:“多謝支持,多謝支持,小弟陸離,現年十七歲,家境良好,有房有車,目前還沒有女朋友,請各位多多支持,多多支持......”

  林佩起與藍天野的一番苦心看來是沒有白費,此刻的陸離果然已非昔日“吳下阿蒙”,經“伐毛洗髓”後,功力大漲,在這幾萬人同聲高喊的體育場內,陸離這段不倫不類的自我介紹仍是清清楚楚送入到每個人耳中,當真是聲如金石,擲地有聲。

  除了厲海與張宇外,C國休息室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噴飯,梅鈴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陸離真壞,怎麼當眾發布起征友啟事了。

  看臺上的張大牛把剛喝了一口的礦泉水全噴了出了,笑罵道:“哈哈,這小子對我的胃口,我大牛一向以為自己就夠混了,想不到還有人比我還混,這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大牛我服了。”

  陸離風光了沒多久,只聽一聲長嘯,一個身影裹在兩團雪亮光華中向竟技臺飛來,轉眼來到陸離面前,光華收起,正是手持雙刀的佐佐木。

  左手刀一指陸離,佐佐木冷笑道:“小子,住嘴吧,丟人不丟人。”

  佐佐木這類酷哥歷來最受少女歡迎,這個姿式一擺,現場立時響起一陣由女性聲音組成的歡呼聲,陸離的風頭眼看被搶了個幹凈。

  陸離大怒道:“等你很久了,木頭,來吧!”

  一聲“木頭”惹的佐佐木心頭火起,冷笑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C國對戰T國那三個人妖的時候,第一個出場的就是你吧?嘿嘿,我還記得你只不過被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看了一眼,就舉手求饒了,對不對?”

  陸離初戰蘭泰,確實被蘭泰用南洋降術中的“移魂法”控制,敗的十分窩囊。但此類“移魂法”確是厲害,不要說陸離這種全無經驗的少年,就是身經百戰的職業劍客遇上,稍有大意也會被其所乘,陸離敗的雖然窩囊,卻不見得就是功力不如蘭泰,輸得並不丟人。甚麼被看了一眼就舉手投降云云,完全是佐佐木存心激怒陸離,才故意誇大事實。

  陸離最怕有人提起這一戰,如今被佐佐木當著幾萬名觀眾猛揭創疤,哪還能忍得住,罵道:“放你娘的十八個連環屁,真臭真臭,陸爺爺我今天非把你打到滿地找牙不可!”

  “看來你很有把握啊。”佐佐木毫不動怒,輕描淡寫地道:“那麼你敢不敢讓我來選擇比賽背景,制訂比賽時的規則呢?”

  “隨你的便。”陸離自從“伐毛洗髓”後,自覺功力大進,認為自己吃定了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傢伙,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只要程式許可,你來定好了,小爺我贏定你了。”

  佐佐木飛到竟技臺時,竟技程式就已啟動,美麗的程式小姐已睜著一對大眼睛看兩人鬥嘴看了好久,不住的低頭淺笑。此刻才想起自己的責任,嬌笑道:“只要雙方都不反對,程式允許選手自定對雙方都公平的規則,如果陸離選手不反對,就請佐佐木選手選取場景和制訂規則吧。”纖手一抬,無數場景循環出現在兩人面前。

  “21號場景。”佐佐木嘿嘿笑道:“規則是----不許飛行!”

  “現在進入所選場景,並請雙方注意,本場比賽任何一方都不許飛行,否則就會被程式判為失敗......”程式美女身形驟然消失,陸離只覺眼前一花,四周環境頓變。

  只見紅光滿眼,身體下方熱氣蒸騰,仿佛置身洪爐一般,陸離駭然望去,只見自己正站在一根寬不過兩尺的天然石樑上,石樑下方全是滾滾翻騰的烈焰巖漿,佐佐木所選的場景竟然也是火山口。

  陸離不由暗暗叫苦,真不知道J國人是不是對火山有奇特的感情,不但把實質就是大火山的富山當做舉國第一名山,動不動就像外國人推薦,就連對面這變態的傢伙選個場景也是火山,非要站在上面當回烤鴨不可,真是何苦來哉。

  這回可不像上次有林,藍二老不惜老本的用真氣幫自己護體,陸離忙提起真氣,才感覺炎熱的感覺稍減,好過了不少。

  “嘿嘿,小子記住了,規則是不許飛行。”佐佐木站在石樑的另一面,得意的笑道:“可你萬一掉下了這道石樑,如果不飛的話就只能被活活煮熟了,小子,我真是為你擔心啊。”

  陸離的功力距進入先天之境尚遠,如果真的掉入巖漿中,憑他現在的功力絕難持久,時間一長還真的會被活活煮熟,陸離大罵道:“煮你個大頭鬼,還不知是誰會掉下去呢!”雙肩一抖,大喝道:“破天弩”!

  陸離道也不傻,他見佐佐木主動選擇在這種絕地比拼,又見佐佐木雙刀在手,猜想他必是精於近身博擊的高手,因此一上來就欲用“破天弩”遠距離攻擊,不給對方欺身近戰的機會。

  令陸離萬萬想不到的是,往日一喚即出的“破天弩”竟然全無響應,任憑陸離喊破了喉嚨,就是不肯飛出攻敵。

  陸離一愣,難道法器日久失靈,竟然出了故障?忙又叫道:“天罡珠!”

  這次赴J國參賽,天生等每人都選了一件法器,陸離選的就是“破天弩”與“天罡珠”兩種攻擊性法器。“天罡珠”共分三十六顆,暗合天罡之數,一經真氣催動,便如一張天網般罩向對方,並且每顆珠的飛行速度及軌跡都大為不同,令對方防不勝防,威力不凡。在眼前的環境下,正好應用。

  孰料這兩件法器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在今天同時罷工,天罡珠竟也毫無動靜。

  “不用再做無用的努力了。”佐佐木“嘿嘿”笑道:“這個火山口會發出先天‘元磁真氣’,一切用五金之精製成的法器都會失去作用,可悲啊,看來你們C國代表團的資料收集人員可以回家奶孩子去了,竟連這樣重要的資料也會遺漏啊。”

  陸離不由呆住,自已一時托大,竟然任由佐佐木選擇對戰場景及制定規則,現在已是先機全失,只能在這條窄窄石樑上與對方近身肉搏了。

  陸離對眼前情勢是全無準備,佐佐木卻是早有預謀,形勢優劣,一目了然。

  看臺上的諸葛尚雲搖了搖頭:“臨陣心浮氣燥,乃是兵家大忌,陸離一時激怒,竟就此落入對方圈套,可嘆可嘆。”

  張大牛道:“你搖頭晃腦的感慨甚麼?現在都還沒正式開打,誰贏誰輸都還難說,你可嘆個毛?”

  “不用打業已可知結果。”諸葛尚雲道:“既已陷入對方算計,非有三倍於敵之實力休想逆轉,陸離危矣。”

  “危個鬼。”張大牛沒好氣的道:“我就不信邪,你這胖子就會長別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

  張大牛話聲未落,陸離已大喝一聲,長劍抖動,轉眼晃出百多個劍尖,如同點點星光,向佐佐木罩去。

  既然已經落入對方陷井,就絕不能再陷入對方步調,搶先出手確是明智的選擇。

  佐佐木大叫一聲“來得好!”左手刀帶起一片光幕,先將陸離攻勢阻住,右手刀卻蓄勢不發,令陸離心有顧慮,招招不敢用上全力。

  留有餘力蓄勢不發,令對方不敢全力出手,招式威力自然大降,佐佐木果然精於肉博術,是貼身戰的高手。

  陸離當然知道對方心思,身形一縱而起,從佐佐木頭頂躍過,長劍自上而下斜削佐佐木肩頭,在“乙木真氣”全力貫注下,陸離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青虹,劍芒足足有近三尺長,這一劍如果削中,佐佐木非屍分兩片不可。

  佐佐木並不閃避,突然右手刀橫出,緩緩舉至胸前,右手刀卻疾出如電,猛劈迎頭而來的青虹。

  “當!”陸離手中長劍與佐佐木左手刀猛烈相撞,只覺對方力道並不很大,手中刀竟被自己一劍蕩開,正向趁勢搶入,忽見佐佐木右手刀自下迎來,刀風猛烈已極,刮面生痛。

  陸離暗叫不好,但因為剛才全力與對方左手刀相持,招法已經用來,就算陸離功力再高出一倍,此時要再收劍也絕無可能,只好一咬牙,匆忙迎擊。

  “當!”刀劍再次相交,陸離只覺對方右手刀力猛無比,所蘊勁力之強竟是自己從所未見,只覺手腕一麻,差點撒手丟劍。還好陸離此刻功力大進,在空中猛一咬牙,全力提起丹田真氣,竟然化不能為可能,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關鍵時刻強生出一股奇力,連翻了兩個筋斗,落在佐佐木身後的石樑上,又連退了幾步,才把佐佐木攻來的力道化盡,勉強穩住了身體。

  “了不起!”佐佐木少有的激賞道:“在貼身戰的情況下,能夠躲開我‘陰陽雙刀’的攻擊,實在是不簡單。陸離,看來我要重新估計你了,你的表現比那些靠飛劍法寶取勝的貴國劍客強多了。”

  在各類奇功盛行於世的今天,已經很少有人去研究貼身作戰,當世修煉者多半靠法寶飛劍或各類奇功法術對敵,像C國劍術,J國“真刀流”,以及T國的降頭術正是此類代表,是一個真正的“練功不練武”的時代。

  而在數百年前曾一度稱雄于C國武術界的“雙刀流”卻是較為注重肉搏作戰的流派,該派講究對力道的控制,對體內真氣的合理運用;雖然該派並不拋棄對法寶奇術的修煉,卻嚴格要求門下弟子注重招法同修,在此基礎上再求進步,以求達到“內外合一”,“招法互用”的至高境界。天生所遇的呂洞賓其實正是達到了這種境界的人物,才能創出“斬天劍法”這類的飛劍技擊術。

  正因為此,該派數百年來雖然也出現過幾個天才人物,使“雙刀流”鼎盛一時,但大部分弟子都是資質平庸的人,根本無法領會本派真正奧義,不是一味注重招式,練來練去也就是個普通高手,根本無法和劍客刀客抗衡;要不就是一味的追求功法,離經叛道成了本派罪人,難免被逐出門墻,久而久之,人才凋零,終於被“真刀流”取代。

  佐佐木身為當今J國“雙刀流”為數不多的幾個門人之一,今次能夠代表國家參加本屆大賽,實在是J國古武協會不忍心看著“雙刀流”就此消亡,才為他留下了一個名額。佐佐木修為還淺,遠沒到“功法合一”的境界,因此只能用計使陸離不得不與他近身作戰,這一戰佐佐木打得大為過癮,見陸離竟然能躲過自己得意的“陰陽雙刀”一擊,忍不住大加贊賞。

  陸離冷哼一聲,長劍疾舞,只見一團水潑不入的銀光立即裹住了陸離的身體,向佐佐木猛撞過來。

  北都及南星大學都會要求學生學習一門劍法,彌補學生在未能禦劍飛行前技擊術低下的弱點,陸離當日選修的正是這門“亂披風”劍法,想不到竟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佐佐木一聲長笑,雙刀同時舞起,左手刀快捷如風,帶起一片如雪刀光,右手刀卻舞動的緩慢已極,一招招脈絡可尋,每一出手真氣四溢,威勢驚人。

  他左右雙刀一快一慢,各有章法,左手刀與人纏鬥,一等人招式用老,右手刀立刻全力出擊,對手往往會感到像是在同兩個戰鬥風格完全不同的對手作戰,再高明的招法也難以完全施展,遲早會陷入他的步調,最後只能敗亡。

  陸離正是有苦難言,自己如過出招快了,劍上便不能凝聚全力,與佐佐木的右手刀一碰就要吃虧,如果慢了,佐佐木那快速如電的左手刀就要趁虛而入,陸離一時間感到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才好,劍法精要不但不能發揮,出招反而漸漸散亂,被逼的一步步不停後退。

  “這一仗輸了。”與陸離同出於南星大學的張宇道:“‘亂披風’劍法講究快,準,狠,卻被對手的雙刀招法完全破壞了。”

  大家深有同感的點頭,佐佐木的雙刀刀法看來浸淫有日,各有章法的左右雙刀展開,陸離等於是面對著兩個佐佐木,再加上受環境和規則所限,根本不能騰挪飛行,不敗才是有鬼了。

  此戰結果果然被張宇猜中,陸離在於佐佐木纏鬥了幾十招後,終於被逼至石樑盡頭,在連架數記快刀後又和佐佐木右手刀力拼了一招,終於被震離了石樑。

  陸離只能無奈飛起,輸了這開場的一仗。

  預賽階段的兩場比賽,陸離都是出師不利,也真是衰到了極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6:13

第65章 五遁奇術

   陸離灰著一張臉走進休息室,一言不發地坐到了墻邊的沙發上,拿起瓶“酸梅汁”狂灌了一氣,而後把頭垂向雙腿間,低聲哭泣了起來。

  也難怪他傷心,這次來參加比賽的五人中,除了天生與梅玲因安排的原因沒有上場,張宇與何昊都有上佳表現,唯獨他兩戰全敗,而且都是敗的窩囊已極。

  陸離一向是代表團內最活躍的人物,說是全團的“開心果”也不為過,大家從沒見過他如此消沉,更不用說是當著大家哭泣了。

  沒有人上前說甚麼勸解的話,這個時候說甚麼話都是蒼白的,還不如讓他痛快的哭一場。

  何昊低聲對梅玲道:“到你了,贏了最好,輸了也不要哭鼻子,有我們和天生在,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梅玲輕笑道:“去你的,就不會說好話,討厭。”

  J國第二戰派出的是一頭綠色短發,滿臉賊笑兮兮的三井靖。

  這小子見到梅玲的第一句話竟是:“嘿,美女,你的三圍是多少,只要你肯告訴我,我就讓你贏了這場。”

  梅玲臉紅了紅,卻沒像一般女孩那樣聞言大怒,倒是巧笑盈盈地道:“我很想告訴你哦,可人家實在是不喜歡綠毛龜,不如你剃成光頭再來找我好不好呢?”

  三井靖碰了個軟釘子,知道面前的女孩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好對付,也就不在多餘廢話,躬身向梅玲行了個頗顯紳士風度的躬身禮,笑嘻嘻的道:“女士優先,你來選作戰場景好了。”

  女孩多半唯美,梅鈴自然也不例外,稍稍瀏覽了下選景畫面,選了個月影婆娑,楊柳低垂的美麗場景。

  光華一閃,場景立即切換。

  三井靖笑嘻嘻地看了眼身處的環境,沒正經的道:“啊哦,我忽然想起了貴國一句美麗的詩句--‘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不錯不錯,美女選的場景真是不錯。”

  梅玲臉又是一紅,自己一時不小心,倒被這傢伙調笑,怒道:“你究竟是不是來比賽?胡說八道甚麼?”

  三井靖笑道:“當然要比賽了,女士優先,你先動手好了。”

  梅玲惱他輕薄無禮,玉手一揚,已將“芙蓉劍”擎於手中,手腕輕振,幻起一道光帶,向三井靖圈去。

  “好劍法!”三井靖稱贊了一聲,身體奇妙的一閃,在空中乍隱還現,竟然輕輕松松避過了這一招。

  梅玲選練的是流行一時的“越女劍法”,這路劍法講究不溫不火,以靈動的身法配合劍勢,一點點將敵人困死,最適合女孩子使用,因此梅玲毫不為三井靖巧妙的身法所動,身體飛燕般飄於空中,出劍連貫如虹,先兜開一個大圈將三井靖困住,才將劍法一招招不疾不緩的展開。

  三井靖明知梅玲的心意,卻並不急著脫圍而出,只是在空中左躲右閃,每次都是險險避開梅玲劍招,嘴裏卻還在不停的稱贊:“好劍法,真是不錯,滋滋,美女使出的劍法就是不一般啊。”

  有陸離的前車之鑒,梅玲特別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只當做聽不到三井靖的話,嬌軀飛行更速,只見一道雪亮光帶漸漸變長變厚,突然猛地向中心處的三井靖圈去。

  四面再無出路,三井靖已無法憑借身法躲閃,卻仍然不肯取出兵刃,就在劍光及體的瞬間,三井靖的身體忽然由實而虛,變做虛影的身體一晃,竟然溶入到四面圍來的劍光中,在劍光中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梅鈴眼睜睜看著自己認為已經必敗無疑的三井靖在面前消失,知道事情不妙,忙想也不想的收勢飛退。

  她的反應已算極快,卻聽耳邊傳來三井靖的笑聲道:“美女不怕,我這個人最懂得憐香惜玉了,絕不會傷害你。”

  眼前微光一閃,不知在何時轉化為實形的三井靖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梅玲還未及反應,只覺粉面一涼,已經被三井靖趁機摸了一把。

  休息室中的厲海有些吃驚的道:“不好,竟然是‘五遁之術’!”

  五遁之術,又稱五行遁術。最早時起源於C國,原本是一種與“飄空術”,“禦劍術”並列的飛行術,細分則為“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五種,可以分練,也可以合練,小成後就可以在金木水火土五類物質中隨意往來,如果練到最高層次的“五遁合一”境界,就可穿行世間萬物,並可利用該術化身於遍佈空間的“五行真氣”之中,從而飛行千里。速度可比禦劍飛行,卻又比禦劍飛行靈活隨意,只是要練到這個境界,比禦劍飛行還要難上幾倍。

  C國劍客往往更愛修煉“禦劍飛行”之法,對“五行遁術”雖然也有習練,但多數人都是淺嘗即止,往往只練習其中

  一種或幾種,練到小成之境可以在五行物質中穿行也就罷了,很少有人願意下苦功修煉至大成境界。

  後來此術不知因何流傳到了J國,一些J國的修煉者竟然單憑此術成就了“忍者”一脈,曾在J國名噪一時的忍者蜂須小六更是將其修煉到了“五遁合一”的境界,憑其無敵於天下。從此J國修煉者練習此術成風,不只是忍者,一般的刀客也樂此不疲。

  三井靖顯然就是修煉“五行遁術”的能手,雖然不知道他練到了何種程度,但看他躲避梅玲攻擊時所展現的實力,功力絕非等閑。

  三井靖摸了梅玲粉面一下立即退後,表現的極有紳士風度。

  梅鈴被他當著數萬名觀眾大吃豆腐,尤其是自己心上人也在觀看,不由又羞又怒,嬌叱一聲,揚手放出一個外放出濛濛白光的圓形法器。

  那件法器一到空中,立即“滴溜溜”的旋轉起來,被空中月光一照,“嗡”然響應,變得通體晶剔,恍如透明。最奇妙的是,如水月光照在法器上,再無一絲外泄,竟被一絲絲收到圓形法器的中心凸起處。凸起處漸漸發亮,放出刺目已極的光華。

  這件法器叫做“冰魄玉盤”,是用南極千年堅冰凝煉而成,本身威力雖然有限,卻能收納月中之華,專克陽剛離火一類真氣,最適合修煉“癸水真氣”的人使用,梅玲正是主修的“癸水真氣”,所以在選擇法器時想也沒想就選了它,如今見三井靖比魚還滑,自己單憑劍招無法取勝,才祭出了這件法器。

  梅玲見冰魄盤上的月華已凝聚不少,用手一指,冰魄盤猛地在空中急旋起來,一道道亮晶晶的銀色光線立從盤上射出,彼此交錯羅織成網,從四面八方向三井靖圈去。

  光網還沒及身,三井靖已感到四周溫度急降,空氣寒冷徹骨,知道這件法器正在向外發放“月中之華”,這種先天陰氣不同于普通的攻擊,絕對不可大意,當下臉色一肅,收起了那付嘻嘻哈哈的表情,暗運“水遁”之術,想要從光網中遁出。

  孰料“水遁法”剛運至一半,身體還沒完全化成水質,光網已然臨身,三井靖只覺全身一寒,體內真氣一泄,遁法竟然被破。

  “冰魄玉盤”旋轉更急,大蓬大蓬的銀色光線從盤心凸起處流向盤緣,隨著盤體急轉,從盤緣成拋物線狀向三井靖不停攏來,看來梅玲是恨他輕薄,有心把他當場裹成粽子。

  三井靖暗叫不好,自己自恃身懷“五遁之術”,太小看了面前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竟然一著不慎,被她的法寶所困,眼看再不全力脫身,非當場出醜不可。

  暗中一咬牙,三井靖只得使出自己剛修煉不久,火候尚淺的“五遁合一”法,只見他被裹在銀色光網中的身體一陣急顫,先後變為“赤”“青”“白”“黃”“黑”五色,最後顏色漸淡,身體由實轉虛,在銀色光網中一閃不見。

  梅鈴滿心以為這回必然可以困住三井靖,順利贏下這一場,誰想三井靖絕招層出不窮,先是身體變色龍一般連換了五種顏色,而後又是一閃不見,脫出了自己法器圍困。

  梅鈴剛覺不好,忽感到粉臉又是一涼,跟著便見三井靖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口裏不幹不凈地道:“好滑的小臉兒啊,我喜歡。”

  梅玲幾乎為之氣結,忙又放出一條長達數丈,外放出萬道紅光的長長紅綾將身體護住,同時催動“冰魄玉盤”向三井靖猛攻不止,只見滿天銀色光線急射,中間又有一名少女美艷如仙,身在紅綾圍護中在空中飛舞,映著中天冰輪,風中翠柳,真是如詩如畫。

  三井靖再也不敢托大,他目前功力還不足長時間使用“五遁合一”法,如果再被困住一次,只怕再也難像上次般脫身,因此也不敢太過逼近梅玲,只是把“水遁術”全力運起,在滿天銀色光線中穿來穿去,梅鈴困又困不住他,還要時時刻刻防備被他趁機輕薄,只能將法器威力運到極限,不令他有近身的機會。

  這一戰堪稱自開賽以來最“和平”,最沒有殺意的一場比賽,比起張宇何昊與拉瑪列提,普華蓮之間進行的血淋淋殺的廝殺,梅玲與三井靖簡直像是在遊戲,兩人相距甚遠,在空中飛來飛去,從開戰至今,幾乎沒有甚麼激烈碰撞,而僅有的兩次接觸則是色色的三井靖曾在梅玲的粉面上摸過兩把,當著數萬人大吃梅玲豆腐。

  何昊一向沉穩持重,在天生等人中,就像個大哥哥一樣,但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被人當眾輕薄,也不由怒發如狂,如果不是大家攔阻勸說,何昊恐怕早就不顧甚麼比賽不比賽,早沖上去與三井靖一較生死了。

  比起C國選手大戰T國三人妖的精彩,這兩場比賽實在差強人意,梅玲與三井靖的這一戰更是毫不激烈,觀眾大多不滿,體育場內不時響起陣陣噓聲。

  “想不到J國選手中竟然有人可以把‘五遁之術’練到這種程度,連我也要吃驚了啊。”坐在看臺上一直關注著比賽進程的馬上校“嘿嘿”笑了起來:“難怪老松井對他手下這幾個少年大有自信,J國還真是出了幾個難得的人才。”

  “是啊。”坐在他左側的紅臉男子道:“大哥說的不錯,想不到C國一上來就敗了一場,這場看來也很危險,‘五戰三勝’制卻輸了兩場,我看是沒甚麼機會翻身了。”

  “這樣看來,咱們的準備工作是白做了。”右側的黑臉男子也道:“C國代表團的運氣就是再好,也不可能逃過這一劫吧?我們也樂得清閑。”

  “你懂甚麼?”馬上校道:“不到最後關頭,難保C國代表團不會反敗為勝,難道你忘了何昊對普華蓮的哪一仗?更何況,剛才陸離雖然失敗,我卻發現他功力似乎大進了,誰知道這幾天裏林佩起那老傢伙做了些甚麼手腳?再說孫天生這小子功力高深莫測,為防萬一,我們還是要有所行動。”

  黑臉男子皺了皺眉道:“現在賽制改變,原來可能要比兩天的比賽一天就可以結束了,我們前兩日要對孫天生下手大哥又不許,現在恐怕很難有下手的機會,總不能在體育場內動手吧?”

  馬上校笑道:“我既然答應了老松井在C,J兩國正式比賽前不對孫天生有所行動,就一定要信守諾言。現在比賽已開,我再動手就不算不守信用,雖然賽制改變,我們不能在這裏殺了孫天生,但並不表示就沒有任何辦法。”

  黑臉男子與紅臉男子對望一眼,均猜不出馬上校還能有何高招:“大哥,您就不要賣關子了,究竟有甚麼辦法?”

  馬上校又是得意的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張軟盤,在兩人面前晃了晃,道:“你們難道忘了,所謂的竟技系統不過是電腦程式而已?”

  黑臉男子與紅臉男子總算明白了馬上校的妙計,同時大笑道:“不錯,只要在電腦程式上動動手腳,就算有十個孫天生,也是必敗無疑了,大哥高明,高明!”

  體育場電腦中心。

  就是這裏控制著瞬息萬變的電腦竟技程式,為了保證竟技系統能夠正常運轉,十幾位電腦技術人員在這裏日以繼夜的工作著。

  馬上校等三人大搖大擺的走近電腦中心門口,立即被兩名保安人員伸手攔阻,馬上校笑著從身上掏出一本證件遞與對方,用頗為標準的J國語道:“我們是大賽組委會安檢人員,循例臨檢。”

  兩名保安人員檢查了下證件,然後敬禮放行。

  馬上校身上的證件純系偽造,只不過造得非常逼真,兩名保安人員竟未看出。

  電腦中心內一片忙碌景像,每個技術人員都緊緊盯著面前的監視器,不敢有絲毫放鬆。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馬上校三人進入。

  馬上校雙掌一揮,一片濛濛白光將電腦中心完全籠罩,所有白光中的技術人員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樣,全數呆在了原地。

  馬上校旁若無人的走到主機旁,將軟盤插入到主機的軟驅中,操作了起來。

  “大哥,這裏面裝了甚麼程式?”黑臉男子擠過來好奇地道。

  “這是我讓總部最高明的電腦程式師發來的一個木馬程式。”馬上校道:“只要把它埋入竟技程式中,我們就可在任何時候啟動木馬,控制竟技系統,這個木馬是最新的,而且非常隱蔽,發動後的一個小時內沒有人可以查出它來。”

  “如果C國輸了第二場,我們只要在第三場比賽時發動它讓C國再輸一場,不就達成目的了?”紅臉男子恍然大悟道:“這樣豈不成了我們在操控比賽。”

  “是可以操控比賽,但這種方法只能使用一次而已,因為木馬用一次就會被發現,而要開發出這樣一個木馬,卻要花費很長時間。”馬上校“嘿嘿”笑道:“而且我並不想在第三場比賽就使用它,如果張宇和何昊夠爭氣,我倒希望在孫天生與村上真樹的最後一戰時再啟用它,那才夠刺激對不對?”

  紅臉男子與黑臉男子同時點頭道:“對,對,我們也想看看孫天生究竟有多大本事,竟然能令將軍如此重視。

  “我也很想看到,不用急,等著好戲上演吧。”馬上校哈哈笑著與兩人並肩走出了電腦中心。

  籠罩室內的白光隨即消失,十幾名技術人員同時恢復了行動能力,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過的事。

  梅玲與三井靖的一戰也已到了最後階段,兩人足足纏戰了近一個小時,眼看即將到比賽終局,仍是保持著開戰時的狀態,梅玲法寶盡出,仍然奈何不了三井靖,而三井靖也多少有些畏懼梅玲的“冰魄玉盤”,不敢太過逼近,雙方在空中你來我往,互不接觸,哪里像是比武過招,簡直像展開了一場馬拉松大賽。

  觀眾們一開始覺得這場比賽太不過癮,時不時發出陣陣噓聲,到後來越看越覺有趣,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幾萬名觀眾在賽場上同時放聲大笑,其勢倒也壯觀,算是開了此類比賽先河,足以獲得一個“觀眾良好風氣獎”。

  一個小時終於過去,光華一閃,兩人置身的場景瞬間切換回到竟技臺。

  美麗動人的程式小姐現身出來,眨了眨大眼睛道:“比賽時間到,沒有選手受傷或死亡,程式將根據點數判定雙方勝負。”

  全場安靜下來,等候著這一戰的最終結果。

  “此戰結果已經計算得出......”十秒種左右後,程式美女宣佈道:“經統計得出,在比賽中三井選手成功的擊中梅鈴選手面部兩次,而梅玲選手沒有成功擊中過三井選手,因此本戰獲勝方為J國。”

  全場沉默了一陣,突然爆發出猛烈的笑聲。

  三井靖獲勝的原因竟然是成功吃到了梅鈴兩次豆腐,並因此使J國獲得了重要的一分,如此戰例,自有“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以來尚是首次出現,足以載入賽史了。

  在全場觀眾的大笑聲中,三井靖得意洋洋,帶著一臉“老子就愛這麼比賽,你奈我何”的表情趾高氣揚地回到了J國休息室,梅鈴卻是紅著一張俏臉,眼淚汪汪的走了回去。

  何昊體貼的走上來安慰女友,受了無盡委屈的梅鈴見到何昊,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一頭撲到何昊懷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眼淚鼻涕抹了何昊一身。

  C國休息室內的氣氛卻是格外沉重,五場比賽已經輸了二場,天生等只能背水一戰,大家不約而同的都把眼光望向張宇。

  這種“五局三勝制”的賽規不比先前與T國比賽時採用的“擂臺制”,在“擂臺制”的規則下,任何一方只要還勝下一個選手沒有上場,就還有翻身的機會;而在“五局三勝制”下,連輸三場的話就要出局,就算勝下的主將再怎樣厲害,也沒有機會上場扳平了。

  選手的上場順序早就定下,根本不能更改,C國代表團能不能繼續走下去,就要看第三戰的結果了。張宇能否戰勝J國選手加藤雄,將決定C國代表團的命運。

  張宇表現的極為平靜,對這個平素沉默的少年而言,似乎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足令他動容。

  “我會盡力的。”

  說完了這句話,張宇轉身走出休息室。

  身材高大的加藤雄與張宇性格類似,也是不愛說話,兩人倒也乾脆,隨便由張宇選了個作戰場景,快速進入竟技系統。

  這次選擇的場景竟然就是“櫻之戀”體育場,場內的數萬名觀眾全數被程式如實反映到了系統中。比起先前出現過的一些作戰場景,獨具一種味道。

  雙方不多廢話,戰鬥迅疾展開。

  張宇飛身而起,在空中圍著加藤雄快速移動起來。

  “伐毛洗髓”後的張宇“天骨”已開,雖然還未能完全進入先天大周天循環,不能像天生那樣隨意吸取外界真氣以為己用,功力卻已今非昔比,這一展開身形,立即幻化出數十個身影,同時帶起一道如練劍光,向加藤雄蔟射而至。

  張宇為人沉穩,觀察力更是驚人,看出加藤雄身材高大,所用的“鏈爪”更是笨重,所以一上來就準備以快速多變的身法搶佔先機,力求使加藤雄陷入自己的步調中。

  面對張宇快如暴風驟雨的猛烈攻擊,加藤雄毫無一絲慌張神態,雄獅般大喝了一聲,雙臂萁張,縛在身上的“鏈爪”忽然靈蛇般飛離身體,在身外繞成一個又一個大圈。

  這根不知究竟有多長的“鏈爪”像是極具靈性,離開加藤雄的身體後並不墜地,竟然輕輕飄於空中,將加藤雄上下左右前後六面的進攻路線全部堵死,宛如鐵壁銅墻。

  張宇看出這根“鏈爪”是一種兼具法器屬性的武器,有心試一試它的威力,清嘯一聲,身形飛轉,圍著加藤雄連連砍出十幾道劍光,向加藤雄身邊的“鏈爪防禦網”撞去。

  長長的鏈爪立即發出一陣劇響,一圈圈的鏈條同時飛起,向劍光迎來。

  “當--當--當”張宇手中劍與鏈爪連續猛烈撞擊了數十次,雖將鏈爪撞開,也覺得虎口隱隱發麻,不由心裏暗暗吃驚,忙向後飛開。

  “電流陣!”加藤雄見張宇退後,得意地一笑,大聲喝道。

  只見成圈成圈圍繞在加藤雄身體四周的“鏈爪”驟然向內縮去,猛烈摩擦了起來,一道道藍色電光漸漸出現在鏈身。

  “去!”加藤雄又是一聲大喝,本來是成圈繞於身邊的“鏈爪”仿佛活了一樣散開變長,在空中曲曲折折疊成十幾道,像一道鏈墻一樣,帶著猛烈的藍色電光,向張宇轟然撞來。

  張宇有心試一試他這“電流陣”究竟能有多的的威力,冷哼了一聲,身形不退反進,將全身功力全部集中於劍身,將手中長劍舞成一個光球,猛地向“鏈墻”迎去。

  轟天動地的巨響聲過後,空中折疊成墻的“鏈爪”竟被張宇一劍震開,張宇也被“鏈爪”上所附的電光轟得半邊身子幾乎發麻,身體暴退幾十丈,只覺一陣惡心欲吐,心頭難受已極。

  不等他調勻體內紛亂的真氣,“鏈爪”竟又如怪蟒般劃空飛至。

  張宇知道不可力敵加藤雄這件威力巨大的“鏈爪”,忙用真氣催動“護體玉環”,將身體圈護在內,萬道玉色霞光隨即冒出,將攻來的“鏈爪”擋在身外。

  休息室內的天生等人見狀都松了一口氣,剛才張宇不顧利害的與“鏈爪”力拼,完全不像是他平時的做戰風格,果然差點吃了大虧。這一戰關系太大,所有人都暗暗著急,生怕張宇一旦沉不住氣輸掉這一仗,此刻見到玉霞飛起,成功擋住了“鏈爪”,大家才放下心來。知道以張宇的性格,一旦穩定下來不在短時間內輸給對方,就大有贏的希望。

  眾人剛放下心事,突聞竟技場中傳來一陣異響,天生首先看清了場中形勢,不由面色大變地道:“不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6:36

第66章 淫龜逞兇(上)

   天氣預報果然準確,清晨剛過不久,由北而來的冷空氣便籠罩了北都市,整個天空立時陰暗下來,溫度驟降了足有十幾度,冰冷的雨點挾著雪花彌漫空中,傾覆大地。

  積雨伴著殘雪,使原本光滑的地面也變的泥濘了起來。

  還流連於街市的人們抄著手跺著腳,咒罵著這鬼天氣,紛紛向家中趕去。這樣的天氣還流連在外面的絕對是傻瓜,哪有回到家裏摟著香噴噴的女人睡覺來得舒服?

  只是這種福氣不是任何人都有的,就在這樣的鬼天氣裏,還是有人在忙碌著。

  一輛標志著POLICE字樣的全黑色加長沖鋒車飛速從承安門廣場弛過,猛地一個轉彎,帶起滿天雪水,嘎-地一聲拐進了廣場旁的一條寬巷中。

  幾乎是在沖鋒車拐入寬巷的同時,一條淡淡的身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緊隨而入,眨眼便沒入黝黑的深巷中。

  來人速度快如電閃,並不曾帶起半點雪水,身手絕非等閑人可比。

  那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目如畫,白衣似雪,肩頭隱現劍柄。滿天飛舞的雨雪一落到他的頭頂,便像是被無形之物所阻,紛紛向他身邊兩側落下。

  冷冷的目光看了眼身前的沖鋒車,少年不屑地撇了撇嘴,身形驟然隱去不見。

  沖鋒車前進了一陣,便在一個靠墻處停下,六名全副武裝的員警從車上躍下,各自飛身縱起,向前猛趕。

  前方近十米處,就是北都市有名的天上人間洗浴中心。

  這是一家集休閑,娛樂等各類設備大成的洗浴中心,內有高級中西餐廳,桑拿芬蘭浴,保齡球館棋牌室,風情舞場量販式KTV,甚至有這年代最為流行的劍術娛樂設施,十幾位常駐此間的業余高品劍客可隨時陪伴客人在高級電腦包房中學習劍術。

  由於地理位置優異,兼之服務項目齊全,天上人間洗浴中心從開業伊始便來客如潮,鈔票滾滾,日進鬥金。

  這樣的地方例來就是有錢大爺的銷金窟,當然不會缺少職業賣笑女人,天上人間更是網羅了各色美女,北地胭脂,南國佳麗,鶯鶯燕燕,匯集一堂,能夠滿足獵艷客們任何正常或變態的要求。

  進入22世紀後,這種職業當然不會得到政府的認可,更在政府部門大力掃蕩之列。但多年來的實踐證明,只要是在有男人的地方,這種職業便無法滅絕,反有春風野草,日見蔓延之勢,從古至今,由東方到西方,無不如此。

  天上人間能在這樣的黃金地點開業經營,並且有膽量藏汙納垢,除去得益於背後強大的靠山外,還因為有著成熟的經營手法。

  任何人都可以在天上人間消費,但要在這裏享受優秀的女人,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卻難以做到,那要有會員的身份才能辦到。

  一個天上人間的普通會員,每年光是會費就要繳納近十萬元之多,再加上額外的消費,少說也要一兩百萬,所以能成為這裏會員的人,人人非富即貴,都是真正的大爺。

  就是這樣一個大爺雲集,貌似高檔場所的地方,此刻卻正陷入一片混亂中。

  男人的驚呼聲,女人的尖叫聲,從中心內不停傳出,來來往往的保安人員和服務人員個個一臉驚慌之色。

  六個員警旋風一樣沖進接待大廳,當先一名濃眉大眼,肩佩二級警督標志的員警四面掃視了一眼,一把抓住名粉面煞白的女服務員,大聲問道:出了甚麼事?你們的負責人在哪里!快說。

  女服務生被他一把抓住,立即殺豬般大叫了起來,好容易看清了面前人肩佩的警徽,才慢慢平靜下來,語不成聲地道:泳池...死人...不能動,不能動,都不能動了,嗚嗚嗚......。

  二級警督皺了皺眉,這名女服務生顯然因過度受驚而精神崩潰,根本幫不了自己。

  這時一個身穿名貴西裝,滿頭大汗的高胖男子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那名二級警督的手,連聲道:你們來了就好了,你們來了就好了,我......我就是這裏的老闆。說著掏出一張名片,準備遞給二級警督。

  二級警督揮了揮手,絲毫沒有去接名片的意思,大聲道:別扯淡了,先帶我們去現場,救人要緊。

  高胖男子連聲應是,忙帶著六名員警向中心內走去。

  穿過一樓的接待大廳,六名員警隨著這名高胖男子來到了一個露天仿生態泳池旁。

  這個泳池占地極大,足有近百畝方圓,池邊建設有沙灘椰林,池中還分佈著幾個生態小島,由於池中灌注的是真正海水,人走到池邊,立即會感到鹹濕的空氣撲面而來。

  陣陣無助的嬌呼聲,正從池中傳出。

  此刻雨雪漸至,在泳池四面高大燈柱的映照下,六名員警看清了眼前景物,臉色都是一變。

  長年恒溫在22攝氏度左右的泳池中,竟聚集了近百名美女,在水中載浮載沉,一個個粉面失色,連聲呼救。

  這些美女各具風情,有的高大健美,有的嬌小玲瓏,有的穿著性感比基尼,有的乾脆就是身無寸縷,上百個白花花的肉體在水中翻騰,耀眼生花。

  如果用心觀察,可以看出這近百名美女像是被某種力量控制,雖然可以在水中大聲呼救,卻不能移動一步。

  水面上還漂浮著十五六具艷屍,看樣子像是剛死去不久,一個個大睜著雙眼,似乎是在香消玉殞時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仔細察看了下水中諸女,二級警督面色一變,這些可憐的女人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淡淡黑氣,雖然不明白是甚麼東西,但應該不是甚麼好路數,那幾個女人的死必定與這黑氣有關。

  這是怎麼回事!二級警督瞪了那高胖男子一眼:是誰讓她們下水的。

  是一個豪客,他出了很多錢。高胖男子抹了把汗,面色發白地道。

  那個客人在哪兒?

  好像……好像走了。高胖男子汗落如雨:剛才還在,這會兒……人不見了。

  哼!冷冷地哼了一聲,二級警督對他顯然沒有好感,聞言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對手下大聲道:救人!

  五名員警答應一聲,同時縱起數丈高,各自向一名池中女子落去,準備強行救人。

  這個時代武風極盛,即使是一名普通的員警,也擁有不俗的身手,五名員警在空中輕輕一折,已向泳池落去。

  就在五人落向泳池的瞬間,泳池上方微光一閃,一股極強的反彈力道已疾撞過來,二級警督剛覺不妙,只聽幾聲悶哼,自己的五名手下已經跌跌撞撞落回地面,個個面色發白,顯是受了內傷。

  就在五個人落地的同時,池中傳來兩聲柔媚的嬌呼聲,只見兩名女子突然仰躺於水面,玉手輕輕向下體撫去,眉梢眼角,春情無限。

  兩女的手越撫越急,嬌呼聲也愈見放浪。忽然同時嬌軀猛挺,一股乳白色的陰精從下體狂噴而出,仿佛是被甚麼力量牽引一般,竟凝成線狀向水面下射去,跟著便消失不見。

  兩女的叫聲越來越急,漸漸由享受般的呻吟轉成痛苦的嘶叫,最終慘叫一聲,玉腿猛然蹬直,就此像一根木頭般僵浮在水面上。

  二級警督臉色漲的通紅,大喝一聲,雙掌狂推,一陣巨大的氣勁立時向泳池撞去。

  見手下救人遭阻,又有兩名女子轉眼間玉殞香消,二級警督盛怒之下竟欲以他那普通的內家掌力沖破泳池的禁制。

  兇猛的掌力擊至泳池上方,卻沒有如他想像中那樣產生驚天爆響,只見仍是微光一閃,那樣強勁的掌力竟被化於無形,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

  用武器強攻!驚怒之下,二級警督大聲命令道。反正泳池邊無關的人早已疏散,用不著擔心會誤傷無辜。

  五名下屬早有此意,只是沒有他的吩咐,所以不敢妄動,此刻見頭兒發了話,立刻興奮的答應了一聲,各自從懷中掏出一把長足有兩尺,槍把後彎的手槍。

  這種槍叫做曲神,研發於21世紀末期,型號雖然老舊,但攻擊力極強,彈夾內可安裝10發爆甲彈,一槍就可射穿厚達200MM的鋼板。由於這種槍後座力極大,足以震斷普通人的脊柱,所以在研發初期並沒有大範圍裝備軍警,只是有限制的配給一些特種部隊使用。

  世界進入了古武術復興的年代後,C國軍警都要習練武技,雖然他們學的只是普通武學,並非劍術,但也個個算的上武術高手,使用這種槍絕無問題,曲神也就大量配備給了員警,成了真正的警用槍枝。

  砰-砰-砰-砰-砰一連五聲悶響,連泳池邊的地面亦被震動,五顆威力強大的破甲彈飛射泳池。

  又是微光一閃,五枚彈頭再次遭遇先前那道看不見的屏障,紛紛於空中爆裂。光華一閃即逝,轉眼歸于平靜,無聲無息的消彌了這次攻擊。

  五人憋著氣連連扣動曲神將彈夾內的存彈一股腦傾瀉而出,雨點般向泳池射去。

  幾十枚彈頭仍無法攻破屏障,只能在空中無奈的自爆,宛如放起了一天禮花。

  幾位員警猛攻了一陣毫無進展,水中卻又有兩名美女嬌哼一聲,玉軀浮上了水面……

  停止攻擊!二級警督抹了抹額上冷汗,大聲道:立即聯絡國家劍學會,請求劍學會派劍客支援!

  幾輪攻擊竟然無效,二級警督深知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絕不是自己這幾個人可以抗衡,再拖下去人只怕越死越多,自己可沒法向上面交代,無奈之下,也只好向國家劍學會請援了。

  不用了!

  隨著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白光一閃,眾人面前已出現了一個白衣如雪的美貌少年。

  清冷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少年冷冷地道:這裏的問題我來處理,不用通告劍學會了。

  幾名員警同時驚呼:林清!

  當代第一天才劍客之子,國家劍學會會長的公子,僅憑自學便通過了全國劍客資格考試的林清!

  C國恐怕沒有人不認識這名高傲的少年劍客,更有好事者把他與孫天生相提並論,還起了個北都雙英的稱號,幾名員警對他當然不會陌生。見到是他出現,都暗暗松了口氣。

  林清用“隱身法”在一側觀看已久,這種“隱身法”通常是五品以上劍客才有資格習練的絕技,在場的眾人無人可以看破,他這一忽然現身,在場者無不吃驚。

  二級警督看了林清一眼,哼道:“原來是林少爺啊,失敬了。”這位被神秘兇手搞到焦頭爛額的警督對林清這種“鬼鬼祟祟”的作法顯然大不以為然,暗恨林清不該只在一旁做壁上觀,竟對遇難女子見死不救,沒好氣地道:“林大少爺能處理當然再好也不過了,我們拭目以待!”

  林清人雖狂妄,卻並非冷血無義之人,剛才隱身一旁,對兩名遇害女子見死不救,目的是要觀察神秘兇手的路數,此刻林清已對隱伏暗中的敵人有所瞭解,清叱一聲,雙肩搖動,一道銀光飛射泳池。

  那道銀光正是林清所配“玄霜劍”,本是林佩起年輕時所用,名列當世名劍之列,後來林佩起“劍氣”大成,玄功奧妙,已經不需要再借用這類利器,才把它傳給了愛子。

  銀光一閃,已撞上了那道肉眼難見的屏障,只聽“鏗!”的一聲金鐵交鳴聲,銀光一暗,竟然未能破禁而入。

  在“玄霜劍”一擊之下,泳池上方忽然現出一層青濛濛的暗光,青光上似有條條紋路,就像是一個大號的龜甲扣在泳池上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7:00

第67章 淫龜逞兇(下)

   見到這般異相,在場者無不色變。

  林清冷哼道:“‘玄龜氣’嗎?果然是你這種妖物,今天遇到我,算你倒楣了!”說著用手一指空中“玄霜劍”,銀光大盛,向空中“龜甲”射去,同時右掌平推,幾百個“離火神雷”裹在數十丈赤金色光華中,同時向“龜甲”砸去。

  赤金色光華正是林清基於“離火真氣”而練出的“真罡劍氣”,此刻與離火神雷同時發出,威力更添數倍。

  在林清操控下,空中“玄霜劍”疾舞成輪,挾飛旋之勢狂斬泳池上方的“玄龜氣”,“鏗鏗砰砰”的巨響聲接連不斷,響徹全場。

  潛伏在水中之物正是一個極兇極淫的異類妖物,名為“雪頂淫龜”,此物通常生於人跡罕至的雪山之巔,內丹未成時以雪蓮為食,雪蓮本性淫熱,再加上它生性淫毒,兩毒相加,其惡尤劇,一旦被它練成了內丹,就化身為妖,專門毒害女性,以吸取女子“陰精”為樂,正派的劍客無不恨之入骨,只是它有“玄龜氣”護體,要對付它頗費力氣。

  自從萬妖幫被人間修煉者驅逐,逃離人間遁入夜叉界,已經很少見到此類妖物,像它這樣光天化日下在公共娛樂場所出手害人的倒也罕見。

  水中的淫龜看來功力還淺,林清指揮“玄霜劍”一陣猛攻狂斬,看似堅不可摧的“玄龜氣”已出現了絲絲裂痕,林清見時機已到,右手猛地一握,空中數百個“離火神雷”轟然爆裂,熊熊真火夾在赤金色光華內,從裂痕中射入,自內向外一擠,只聽一聲轟然大響,遍佈空中的“玄龜氣”已被沖散,化成餘氛殘氣,散於空中。

  “玄龜氣”一去,林清更不怠慢,右掌遞出,一道粗如兒臂的赤金色光華從掌心射出,在空中散成千絲萬縷,分別落向水中近百名美女。

  光華到處,美女們身上的淡淡黑氣便漸漸褪去,林清手掌虛抬,大喝道:“起!”

  近百名或身著性感比基尼,或全身赤裸的美女同時離水飛起,向岸邊落去。

  強忍住幾乎要奪鼻而出的熱血,二級警督叫了聲:“好!快疏散受害者。”

  五名手下想不到在這次任務中竟還能遇到如此飛來艷福,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帶著十幾二十個美女離開現場,軟語溫存,低聲寬慰自不在話下,充分體現了警民間的魚水深情.....。

  見眾女離開,林清再無顧慮,輕叱一聲,先將“玄霜劍”定在空中,同時催動真火劍氣,向池水壓去。

  池水遇到真火,立即熊熊燃燒了起來,不多時便被燒盡,真火劍氣直撲池底。

  池水盡去,現出天然大理石鋪就的底部,忽見一塊大理石像是動了動,跟著竟像個氣泡般鼓了起來,不多時現出本像,竟是一隻大如桌面,厚甲蛇頭的超級大龜!

  大龜生著一雙大如杯口的火紅巨眼,惡狠狠瞪著站在池邊的林清等人,口中一陣歷嘯,仿佛蛇鳴,龜甲一抖,先前所見的那種青色“玄龜氣”蓬蓬發出,抵住了林清發出的真火劍氣。

  林清知道這種“玄龜氣”最是厲害,此刻它為了保命,必然全力發動,不比剛才容易攻破,自己憑借真火劍氣雖然最終能消滅這個妖物,但那樣一來要花去不少時間,受害的幾名女子再難救活。想到這裏,林清只用真火劍氣圍住淫龜,卻不攻擊,同時大聲喝道:“妖孽,快交回那些女人的陰精,本少爺就饒了你這回。”

  淫龜嘶叫一聲,用行動作了回答,忽然離地飛起,向圍在身外的真火劍氣撞來。

  林清一愣,淫龜竟然毫不理睬自己,看樣子是存心拼命,怒道:“找死!”雙掌狂推,又是幾百個神雷轟向淫龜。

  “玄龜氣”果然非同小可,淫龜存心拼命下,竟被他硬生生從火海中撞出,向上方空中逃來。

  林清冷笑一聲,停立在空中的“玄霜劍”驟然化成一道銀色光墻,迎頭撞向淫龜。

  淫龜雖然沖出真火包圍,卻在突圍時被林清真罡劍氣在“玄龜氣”上斬出了幾道裂痕,真火透隙而入,正把它燒得苦不堪言,如果不是它本性屬水,本身對真火有一定抗力,只怕早就被燒成了一堆白灰。

  盡管如此,淫龜仍被燒得真氣潰散,厲聲慘叫不止,此刻哪里還能抵擋林清飛劍?眼看著必被“玄霜劍”斬殺無疑。

  林清暗暗得意,如果淫龜一心防守,自己要收拾它還真要花去一番功夫,想不到這妖物竟然不知死活的硬撞真火劍氣,反倒自促其死,更早敗亡,倒替自己省了不少時間。

  空中銀光何等神速?轉眼間已圈住淫龜,“玄龜氣”被真火劍光內外交攻,再也難以堅持,轉眼便被突破,劍光轉而向淫龜圈去。

  不等劍光及體,淫龜慘鳴一聲,身體忽然暴漲開來,林清剛一愣,只聞“砰-!”一聲震天大響,淫龜竟在空中自行爆裂,一個巨大龜甲與許多血肉殘肢合在一起,裹在一團血霧中向“玄霜劍”迎來,與劍光一觸,便再次被斬成更小的碎塊。

  奇怪的是這些碎骨殘肉並不分散,反倒凝成一團,緊緊纏住了“玄霜劍”不放,同時從血霧中突然飛出一條淡淡虛影,正是淫龜模樣,裹在十幾個白晶晶的銀球中向空中飛升而去。

  “妖孽!”看清了銀球樣子,林清氣得大叫一聲,俊面漲得通紅。

  林清左算右算,萬萬算不到淫龜竟會在關鍵時刻舍去肉身不用,反用惡毒的妖法催動自身血肉纏住“玄霜劍”,以保護元神逃走。

  那十幾個白晶晶的銀球正是受害女子的陰精,竟也被它祭出來當成護身法寶來用,實在是可惡已極。

  林清家學淵源,見識廣博,知道那些陰精是救回那些女子的唯一希望,自己不但不能攻擊,反而要用心保護,淫龜也正是看清了這點,才大著膽子自爆肉身,用邪惡妖法將已吸入腹內的陰精凝成球體,借之掩護自己的元神逃走。

  猛地一跺腳,林清只能收回“玄霜劍”,眼睜睜看著淫龜元神帶著十幾個陰精球從容向空中飛去。

  “先把受害人送到醫院,等我回來再救她們。”林清咬著牙對二級警督及幾名員警吩咐了一句,不等他們回過神來回答自己,已急急駕起劍光,向淫龜元神飛逃的方向追去......。

  淫龜用元神飛行雖然快捷,卻終究比不過劍光神速,不多時已被林清追上,林清一時也不知道該用何種方法在不損害那些陰精球的同時消滅這妖物元神,只好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隨,準備見機行事。

  林清與淫龜元神一前一後,轉眼間已飛出了北都市範圍,眼看淫龜元神漸漸轉淡,體形也縮小了不少。林清曾聽林佩起談說過有關元神的事,知道無論人,獸,鳥,蟲的元神,如果沒有經過凝煉,就算是生前功力再高,一旦離開了肉體,遲早會被空氣同化,最終形神俱滅。

  如果見機的早,生前有根基的修煉者只需在死後尋找到一個避風避光的地方,用上幾十年的苦功,則有可能將元神凝煉成形,而後只要繼續修煉下去,功力反倒會更進一層。

  可看這淫龜的樣子,顯然是沒有凝煉過元神,竟然還不知死活的在空中狂飛不止,照這樣下去不用自己動手淫龜就要煙消雲散,自己就可非常輕松的取回那些女人的陰精,這樣倒也不錯。

  高興之余,林清忍不住暗暗嘀咕:“難道淫龜就這麼蠢,明知會煙消雲散還要拼命用元神突圍?難道......難道它有同黨接應?”

  一念未畢,忽聽前方傳來幾聲厲嘯,四團墨雲風弛電掣一般從極西天邊向這邊飛來,一晃已到面前,讓過前面飛逃的淫龜元神,四面圍住了林清。

  陣陣徹骨寒流從四團墨雲中激射而出,向林清罩來,林清護體劍光與寒流一接,驟然大盛,將這陰暗的天空照得尤如白晝。

  淫龜元神在空中轉了個圈,遁入了一團墨雲中,十幾個陰精球也沒去不見。

  林清哈哈一聲長笑,乾脆收起劍光,只將“真罡劍氣”放出護身,周身泛起一論赤金色光芒,神威凜凜,令人不敢逼視。

  比起當日在何昊家中,林清顯然又大有進境,“真罡劍氣”從無形再次轉為有形,正向“劍氣”的層次邁進。

  面前四朵墨雲猛然漲大,寒流忽然增強十倍有餘,四朵墨雲組成的這塊四方形區域中,竟然飄飄揚揚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花不落向地面,卻在林清腳下堆積增厚,在這高達千米的空中,奇跡般出現了一片“雪地”。

  “四雪妖同時招呼閣下,你小子面子可不小啊。”四團墨雲中同時響起震天狂笑。

  “不好!”林清暗叫一聲,發現自己的雙腳竟已麻木不仁,體內真氣也有不受控制的現像,自己那即將達到大成境界的“真罡劍氣”,竟然無法震開這些看似普通的雪片。

  想要再放出飛劍,卻已有心無力,林清暗悔自己不該過於狂妄,竟然小視對手,結果反為所乘。

  雪更猛,風更烈,氣溫急降。

  只不過是在幾秒鐘的時間內,林清全身已被埋葬雪中,生生被冰封在內。

  哈哈大笑聲響起,墨雲中現出四名通體雪白,面上無須無發,五官長相高矮胖瘦都一般無二的人,其中一人的手中正不停把玩著那十幾個陰精球,淫龜的元神卻已經消失不見。

  一名“雪人”上下看了看被困在冰雪中的林清,嘿嘿笑道:“嘖嘖,好厲害的小子啊,在‘萬載寒雪’下竟然還沒有被凍成冰粉,嘖嘖,好功夫,怪不得老龜會吃虧了。”

  他肋下一個類似革囊的東西中傳出把尖細的聲音道:“老雪怪別拿我說事了,還不快走,不然堂主他們等急了,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別急別急,嘖嘖。”雪人舔了舔嘴唇,笑罵道:“這小子還真是了不起,到現在還沒死透呢,他不死我們兄弟如何能收回‘寒雪’?不收回‘寒雪’又怎麼能走呢?”

  尖細的聲音低低咒罵了一聲,再無聲息了。

  四名雪人見林清還是屹立不倒,互望一眼,面上都露出驚容。

  他們四個心疼法寶,林清即然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就只好等待下去。

  不知不覺,已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嘖嘖,厲害厲害。”四名雪人連連搖頭,眼前這少年頑強的出人意料,在“萬載寒雪”中竟然足足堅持了這麼久,四個傢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三妹,你帶著老龜先走吧。”先前那名雪人道:“嘖嘖,我們三個的能力足夠收回寒雪了,你先回去向堂主交差。”

  “我不走”一名雪人目光迷醉的看了眼積雪中的林清,滿臉都是不舍神色:“嘖嘖,這個少年好漂亮,我還想多看一眼呢。”

  原來她竟是女性,如果不是那名雪人稱她“三妹”,真是無論如何也難看出。

  “三妹你的老毛病怎麼又犯了?”那名叫他三妹的雪人道:“我們都是雪妖,你幹嗎老是喜歡人類呢?嘖嘖,我們三個就不好看嗎?你看我們難道還不夠?”

  “你們三個長得和我一樣,有甚麼好看的?”女雪人道:“嘖嘖,還是這個人更漂亮些。”

  三個雪人連連搖頭,都感到胸中不忿,不過他們三個一直將“三妹”視為天人,平時更是疼愛有加,雖然心中不滿,倒也不敢多說甚麼。

  “好看也沒用,嘖嘖,他死定了。”一名雪人看了眼林清:“在‘萬載寒雪’下還沒有人能......咦......!”

  “萬載寒雪”後,忽然透出了四點青光。

  準確的說,是被埋於寒雪中的林清體內,亮起了四朵燈焰狀的青色光華。

  “元氣青燈!有......有四朵呢!嘖嘖,嘖嘖。”雪人看呆了眼,只懂得砸巴嘴了。

  人類社會的修煉者各有師法,妖類的修煉方法也與人類大同小異,不同的是有些妖類具有天賦本能,在某些方面為人類所無,同時因為沒有人身,比人類修煉更難更慢,但基本的修煉路數還是與人類差不多。C國劍術源遠流長,對妖類的影響最大,這四個雪妖對林清的“元氣青燈”顯然並不陌生,見到林清竟能升出四朵青燈,不由都吃了一驚,知道林清既然有這般修為,一時半刻恐怕是死不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7:18

第68章 心脈之音(上)

   林清身體被“萬載寒雪”所困,頭腦卻還清醒,幾個雪人的對話都被他一一聽在耳中,見那名女雪人竟敢如此消遣自己,林清不由大怒,當下不顧利害,冒著生命危險一次升起四朵青燈,以求大幅提升功力。

  以他此刻的功力,一次升起四朵青燈實在是太過危險,一個控制不當,就會被大幅提升的真氣焚身而死。隔著厚厚的積雪望去,只見林清一張俊面冒出陣陣紅光,身上堅如金鐵的“萬載寒雪”竟被他弄得“咯咯”作響,像是隨時可能被漲裂一般。

  四個雪人見狀大驚,除了那名女雪人被林清“姿色”所迷,手下還有猶豫,其餘三名雪人忙各自發出一道如雪白光,射在林清體外的“萬載寒雪”上。

  白光一到,雪中的林清立時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青燈歸於黯淡,將要被他漲開的“萬載寒雪”竟又恢復了原樣。

  林清剛才借“元氣青燈”使功力猛提數倍,本想一舉將“萬載寒雪”沖破,想不到卻被對方將自己發出的劍氣壓回,內臟在不知不覺間已受了重創,一腔逆血幾乎奪口而出,林清只覺全身發麻,各處經脈漸漸失去了活力,只好把所有真氣收回丹田,苦苦支撐。

  眾雪妖也是初次遇到像林清這種耐力堅強的人,吃驚之下不敢放鬆,將自身苦練的特寒真氣不停射往“萬載寒雪”上,雙方一時相持不下。

  正在苦苦相持,忽見北都市上空有一道白光閃了幾閃,徑直向這邊飛來。

  一名雪妖面色變了變,大聲叫道:“有劍客,嘖嘖,正向這邊來,兄弟們小心!”

  他的話音未落,白光已迎面飛到,在空中暴漲成一條數丈長寬的光帶,猛地向四名雪妖攔腰掃來。

  四名雪妖功力平庸,對敵時全仗“萬載寒雪”,如今林清未死,寒雪不能收回,倉促間只得同聲大喝一聲,各自揚掌發出兩道奇寒真氣,妄圖將劍光擋下。

  豈料來人並非庸手,劍光竟是犀利無比,“波波”幾聲輕響,四雪妖發出的八道真氣已被劍光沖破,白光略頓了頓,分向四人射來。

  “兄弟們快退!嘖......”一名雪妖大叫一聲,一把抓住那名女雪人,向後飛退。

  另外兩名雪妖也不是傻瓜,看出來人不是普通劍客,早已同時向後飛遁。饒是如此,仍有一人被劍光所傷,雖說雪妖體質與人類不同,傷口中並沒有鮮血流出,卻也痛得“吱哇”亂叫不止。

  白光一閃,現出北都大學校長陸永業來,他並未追趕後撤的四雪妖,只是沉聲道:“我是北都大學陸永業,當世六品劍客,幾位是‘萬妖幫’的人嗎?無緣無故到人間來是為了甚麼事?”

  “嘖嘖,懶得理你。”一名雪妖遠遠地尖笑道:“你要救這小子嗎,嘖嘖,還給你就是了。”說著沖林清一招手,遍覆林清體外堅如金石的“萬載寒雪”紛紛飛起,向四名雪妖分別落去。

  四雪妖收了寒雪,各自晃動墨雲飛去,轉眼便在空中消失不見。

  寒雪一去,現出了搖搖欲墜的林清,林清妄動“元氣青燈”,內臟已受重創,再被四雪妖聯手逼回真氣,經脈險些全毀,如果不是陸永業及時趕來,只怕此刻已是丹田失守,功力全廢了。

  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林清身體一晃,從空中向地面墜去。

  陸永業大吃一驚,林清修為已不在他之下,想不到竟會傷得如此慘重,忙飛身上前,一把將林清抱住,先掏出一顆國家劍學會為劍客統一配備的“保命金丹”塞入林清口中,然後運功替林清沖開體內閉塞的經脈。

  不多時藥力行開,林清張口連噴出幾口淤血,才緩緩張開雙目,低聲道:“師兄,那些陰精丹追回來了沒有?”

  陸永業搖了搖頭,道:“師弟,你受傷太重,現在還是不要再想其他事了。”

  “不行,如果追不回那些陰精丹,那些女人就真的沒救了。”林清掙紮著從陸永業懷中站起:“我去追......”

  “師弟!”陸永業大聲道:“事有輕重緩急,現在不是解決這件事的時候!”

  “可是那淫龜......”聽陸永業竟然這樣說,林清大為不服,有心想要爭辯。

  “淫龜的事我知道。”陸永業嘆了口氣道:“和淫龜一同的那四個人我也瞭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在昆侖山頂修煉千年的四雪妖,曾是‘萬妖幫’屬下,當年那場大戰後,‘萬妖幫’曾被人間修煉者聯手逼離人間,想不到竟會再次出現。”

  “‘萬妖幫’......?”林清還是初次聽到這個名字,滿面都是疑惑的表情。

  “我們現在還不想同‘萬妖幫’為敵。”陸永業道:“這幾日來各處都出現女人被害,陰精丟失的事,卻一直沒有劍客出面解決,就是因為老師頒下了嚴令,‘萬妖幫’的人再現人間,來意不明,我們目前只可以靜觀其變,卻不可以與之對抗,明白了嗎?”

  “為甚麼?”林清越聽越是不解,沒人會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父親,父親是有名的姜桂之性,從不向人妥協退讓,這次是怎麼了?竟然這樣畏首畏尾?

  “你這幾日忙著追查女人陰精被盜的事,還不知道已出現了天大的事情。”陸永業一臉肅然的道:“藍副會長的感覺果然不錯,再過半個月左右,就是他‘天劫’將至的時刻!”

  “甚麼!”林清一愣,竟有些興奮地道:“天劫!”

  見到林清的反應,陸永業暗暗搖頭,道:“你真是不知厲害,為了幫藍副會長應付天劫,老師即將和他雙雙閉關,以求增強功力抵禦天劫。目前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已全部趕來為兩位元會長護法。”

  林清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就放任那些妖怪到處害人而不管。”

  “暗黑劍盟的人已經出現,軍方也將和我們攤牌。”陸永業道:“又值藍副會長應付天劫的關鍵時刻,我們實在不可以再樹強敵了,一切還是等藍副會長渡過天劫再說吧。”

  說著攜起林清,向南方天際飛去。

  J國櫻之戀體育場。

  C國休息室內,眾人都是一臉焦急神色的望向竟技場。

  加藤雄面對放起玉環護身的張宇,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將“鏈爪”一層層布在張宇身外,隨著加藤雄手腕一陣陣詭異的抖動,鏈條彼此碰擊起來,發出陣陣異響。

  響聲沉悶已極,豪無節奏可言,令人聞之惡心欲嘔,心煩意亂。

  梅玲皺了皺眉道:“好像是一種用聲音擾敵的方法,很老套啊。”說著看了眼天生,不明白天生何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沒有這麼簡單。”厲海介面道:“大家再仔細看看吧。”

  眾人依言認真看去,何昊突然叫道:“不好,空氣......在波動中。”

  竟技系統中的畫面在此時出現了“扭曲”的現像,何昊一眼看出那是由於空氣劇烈波動而產生的現像,加藤雄這種利用鏈條互擊而產生的怪音竟然可以影響到空氣,威力之強不問可知。

  身在竟技系統外的觀眾已經有這樣強烈的感覺,身在竟技系統中的張宇更不知要承受何等巨大的壓力了。

  張宇如同置身地獄中。

  在張宇眼中看來,眼前的景物因空氣波動而模糊不清,巨烈而粗暴的鏈條互擊聲更是一聲聲直入心肺,體內真氣離亂,眼前金星亂冒,張宇幾乎已無法凝聚功力向加藤雄發動一次有效的攻擊。

  幸虧張宇一向注重心性鍛煉的功夫,在此逆境下仍然可以控制“護體玉環”,使加藤雄的鏈爪無法得隙而入。

  “沒用的。”加藤雄得意萬分:“我的‘音波功’所產生的音波可以透過空氣,借助任何物質無限傳播,你這種下品今世法器根本不可能擋得住,哼,除非你是名優秀的忍者,可以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否則,就等著失敗吧,哈哈,哈哈。”

  加藤雄所言非虛,護體玉環確實無法阻擋這種音波的攻擊,張宇看來毫無勝算。

  陸離急的直搓手,連連地道:“怎麼辦?怎麼辦?天生,你是有名的怪物,如果是你在場上,有沒有應付的辦法呢?”

  天生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的功力應該遠遠高於加藤雄,或許可以硬抗音波力斬對手,但張宇功力與加藤雄只在伯仲之間,自己能用的方法他卻不行。他已替張宇做過無數設想,但每一種都無法對付加藤雄的這種音波功,結果都是必敗無疑。

  何昊等心一沉,天生的變態功力大家都有目睹,如果連他也說沒有辦法,張宇豈不是敗定了?

  “我們都沒有辦法,但張宇或許會有辦法的。”就在大家的心情直落穀底時,厲海忽然慢悠悠的道。

  “甚麼?”包括牛天星與玉含萼在內,所有人都望向厲海,一向沉穩自持的厲海難道瘋了?

  “張宇選取的兩件法器中,有一件是‘懾魂鈴’。”厲海緩緩地道。

  “懾魂鈴!”牛天星瞪大了雙眼:“就是你試煉的懾魂鈴?不是沒有練成嗎?”

  “不是沒有練成,而是練成後沒有使用過。”厲海看了看滿面疑惑的眾人道:“懾魂鈴也是以音波傷人,但卻與使用者心脈相系,音波頻率更與使用者心率相關,心性鍛煉稍差的人,不等傷到敵人恐怕自己就要先受其害,我雖然煉制出了這件法器,卻不敢輕易使用。”

  眾人互看一眼,均覺厲海簡直是豈有此理,你自己既然都沒有把握使用,為何把他交給還只是學生身份的張宇?這不是害人又是甚麼?

  “在分發法器的時候,是張宇主動要求選取‘懾魂鈴’。”厲海自然明白眾人心中所想,解釋道:“張宇一向注重對心性方面的鍛煉,要‘懾魂玲’的目的不過是想利用它增強自己對心性的鍛煉,並不是想在現階段用它來對敵。”

  “恐怕現在張宇不得不用它來對敵了。”天生道:

  何昊等紛紛點頭,目前張宇對加藤雄毫無辦法,用“懾魂鈴”以毒攻毒,以音波克音波,可能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張宇會輸的更快。”厲海嘆道:“‘懾魂鈴’實在是一種先傷己再傷人的法器,如果只是用它來鍛煉心性,倒是沒有問題,如果輕易用它來對敵,恐怕不等打倒敵人,自己就先要被它的鈴音震斷心脈了。”

  “這可能就是張宇寧願苦撐,也不願使用它的原因吧?”天生道:“但到了現在這種情勢,張宇恐怕也只能賭了。”

  不用是敗,用了也多半要輸,大家面面相覷,一時無話可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7:43

第69章 心脈之音(下)

   根據藍天野和林佩起估算,距離藍天野“天劫”來臨的日子還有約十五六天。

  “天劫”不比“元九重劫”容易躲過,來臨之時,天雷,天火,天風,交相攻擊,最厲害之處,則是天魔侵襲,無論你有多高的功力,稍一不慎,立即形神俱滅,就算元嬰元神修煉至化境,也未必可以百分之百的避過,因此修煉者談及“天劫”,無不色變。

  自從那日被天生一言提醒,林佩起與藍天野近來開始聯手參悟元嬰元神共煉之法,雖然至今未成,兩人卻在參悟的過程中奇跡般功力大進,同時達到了‘合光階’的層次。修煉者到此境界後不但可以吸取大氣層內的‘先天精氣’,更可拮取宇宙內的各種力量以為己用,久而久之,因為和宇宙內的各種力量互生感應,最終會引來一些無法被自身吸收運用的強大能量,這些能量越聚越多,無處渲泄,就會反過來攻擊修煉者,這也就是所謂的天劫。

  也不知藍天野走了甚麼黴運,近一個月來常常會感受到宇宙中強大力量的攻擊,起初攻擊力量還很弱小,無形無蹤,每兩三日才有一次。到得後來,已經發展到每日受攻一次,神秘的攻擊力量也漸漸有了形態,火,雷,風交相掩至,弄得藍天野不勝其煩,後和林佩起查閱古書,才知道這是“天劫”將來的先兆,依現在的現像推斷,大概在十五六天之後,就是“天劫”來臨的時刻。

  藍天野也就成了近兩百年來第一位將要遭受“天劫”攻擊的人間劍客。

  林佩起與藍天野幾十年來雖然爭吵不斷,友情卻極為深厚,眼看藍天野遭劫在即,林佩起竟是比任何人都要著急,第一時間飛劍傳來目前劍學會所轄的上百名職業劍客,準備集眾人之力,幫助自己這位老夥計渡此兇劫。

  為了防止“天劫”來臨時給人間造成騷亂,也為了防備無孔不入的各類娛記,林佩起選定了自己一棟建在黃山絕頂“積翠崖”上的別墅,權當藍天野避劫之所,這裏高出雲表,海拔足有兩千米高,四周更被林佩起事先布下了禁制,普通人絕對無法靠近,正是避劫場所,修煉聖地。

  此時各位劍客都已開始向黃山“積翠崖”集中,因此陸永業不回北都,直接帶著林清,取道向南,劍光飛行何等神速,半個小時不到,黃山已然在望。

  林清生性好強,知道此時黃山周圍必然聚集了很多名職業劍客,因此說甚麼也不肯讓陸永業攜帶,堅持要自己飛行。

  陸永業一向拿這個任性好強的小師弟毫無辦法,又知道他根基深厚,所受的傷服用“保命金丹”後應無大礙,便點頭同意,只是好心的叮囑道:“師弟慢點飛,別引發了傷勢。”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反倒激起了林清傲氣,林清自小到大從沒受過搓折,仗著天資過人,又有林佩起這樣強大的後盾,無人不對他禮讓三分,甚至憑自學就通過了“劍客資格考試”,可說是一路順風順水,雖說曾敗在孫天生手中一次,卻沒有受到甚麼傷害,像這次失手受傷還是首次。林清一路上耿耿於懷,陸永業這句話無異於揭了他的瘡疤,以林清的脾氣如何能忍耐,當即面色大變,鐵青著臉全力催動劍光向前飛去,轉眼便與陸永業拉開了數裏距離。

  陸永業話一出口立即後悔,知道林清定會生氣,剛想出言彌補,見林清劍光已狂射了出去,只好也催動劍光,向林清趕來,同時大聲叫道:“師弟慢點,別發小孩子脾氣!”

  林清理也不理,只顧猛催劍光,他的功力實不比陸永業差上多少,再加上所用“玄霜劍”是當年林佩起所用,品質還要高出陸永業的“銀鱗劍”不少,這一發力猛飛,雖說是傷後之身卻速度奇快,陸永業想要一時三刻追上也難辦到。

  陸永業大為著急,林佩起為防有人趁機騷擾,在黃山附近布下了三層禁制,專用於對付身負“劍術”的高手,雖說派有人看守,一旦發現自己人就會打開禁制,但林清飛行太快,萬一禁制不及打開被他撞上,以林清的傷後之身如何能承受的住?

  陸永業正在著急,忽然一道五色劍光從斜刺裏沖來,擋住了林清前進道路,劍光中有人哈哈笑道:“林清站住,沒聽到你師兄叫你嗎?”

  林清理也不理,身劍合一便向對面的五色劍光沖去,兩方劍光一交,同時向後飛退數十丈。

  五色劍光隱去,現出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男子,此人身穿咖啡色條紋西裝,背插一柄劍鞘五色斑闌的長劍,滿面精悍之色,望著正急急趕來的陸永業笑道:“陸校長,你這位小師弟很了不起啊,怪不得你會追不上。”

  陸永業見到五色劍光時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一縱劍光趕上來道:“你說的不錯,這還是我這位師弟身上有傷,否則過校長你怕是也攔不住他呢。”

  駕禦五色劍光者正是南星大學校長過天錫,藍天野親傳弟子。

  他與陸永業分別身為當今兩大名校的校長,國家劍學會兩位會長的親傳愛徒,平日裏自然免不了暗中較勁,將對方視為自己的對手,所以一見面就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不錯不錯,林家公子確實不凡,看起來用不了多久,就要追上你這位師兄了。”過天錫神態噯昧地看了看林清與陸永業,嘿嘿笑道:“厲害厲害,可憐可憐。”顯然是誇獎林清厲害,取笑陸永業遲早要被師弟超過,實在可憐。

  “不要多說了,先趕到‘積翠崖’再說吧。”他不想與過天錫鬥口,一拉林清,兩人向黃山飛去。

  過天錫哈哈一笑,也隨後飛來。

  為了對抗天劫及心懷不軌的敵人,林佩起已命眾劍客在黃山外圍布下三層禁制,第一層是“乙木大陣”,黃山有松濤林海,土木之氣最盛,佈置乙木陣事半功倍,僅此一陣,已可擋住一些普通敵手。

  第二層名為“陰陽離合幻滅微塵陣”,以上百位男女劍客元陽或元陰真力為基礎,上演天機,下合五行生變,化千里為一瞬,納芥子於微塵,有奪天地造化之功,威力之大難以想像。

  兩陣均有人主持,對於普通人或動物不會產生危害,只專門對付身懷絕技的修煉者以及阻斷各類超過人類常識的強大能量,更有削弱“天劫”力量的作用,林佩起的設想可謂周到。

  遠遠望去,黃山隱隱籠罩在一層層若有若無的斑闌雲光中,陸永業知道是陣法發動的原因,一拉林清,兩人放慢了飛行速度。

  山上早有人看到了林,陸兩人的身影,一道青色劍光迎面飛來,一名劍客現身道:“來的是陸,過兩位校長和林會長的公子嗎?”

  陸永業道:“正是我們,快點打開陣法。”

  那名劍客向下方揮了揮手,幾秒鐘後,黃山上的斑斕雲光便消失不見,陸永業道了聲謝謝,便同過天錫林清直向“積翠崖”飛去。

  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張宇連打了幾個哆嗦,只覺平日裏流動自如的真氣竟然開始變得漸漸呆滯,操控“護體玉環”也不像開始時自如了,護身玉霞減弱了不少。

  加藤雄得意的哈哈大笑,“鏈爪”靈蛇般向張宇遊近,準備在玉霞消散的那一刻一舉擊殺張宇。

  想到自己戰勝後便可替J國代表隊拿到通往決賽階段的入場卷,成為J國隊的最大功臣,加藤雄越想越得意,狂笑道:“張宇,不想被我的‘鏈爪’絞成肉末的話,還是乖乖認輸吧,哈哈哈。”

  張宇暗中一咬牙,終於做了決定。

  “啊吒---!”

  一聲如雷猛喝打斷了加藤雄的狂笑聲,連鏈爪發出的音波也似被這一聲猛喝壓制,加藤雄只覺耳鼓發麻,頭腦一陣昏眩,身體不由後退了數步,吃驚的望向張宇。

  “獅子吼”!

  這正是張宇曾仗之大敗T國選手蘭泰的佛密奇功---“獅子吼”。

  “哼!看你能吼多久!”加藤雄手腕一振,“天冥氣”貫注鏈爪,恐怖的音波再起。

  張宇也知“獅子吼”太耗真力,只能攻敵不備,要靠其擊敗加藤雄絕無可能,忙一揚手拋出一物。

  那是一個烏黑發亮的小小鈴當,下方垂墜著一些金屬亮片,出手便即漲大,轉眼漲至半個房間大小,在空中“嘩愣愣”亂響。

  鈴當中心處伸出一根肉色長線,蜿蜒伸至張宇左手,在手腕處消失不見。

  張宇手腕一抖,鈴聲更響十倍!

  隨著鈴音響起,空氣波動的頻率立時大變,遠本是一波波向張宇圈去的空氣波像是受到了甚麼阻礙,像被巨石阻礙的飛浪,在張宇和加藤雄兩人的中間處四面散開,同時向兩人攻去。

  懾魂鈴!

  萬般無奈的張宇終於祭出了這件未傷人先要傷己,就連厲海也不敢輕易使用的“懾魂鈴”!

  “這是......!”加藤雄被反攻回來的音波震得眼前一黑,吃驚地道:“甚麼東西!”

  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張宇臉色慘白地狂催真氣護住心脈,懾魂鈴響聲大作,將又一波從鏈爪上發出的音波撞了回去,冷笑道:“你的剋星,懾魂鈴!”

  要用音波攻敵,而自己不受影響,通常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經過長時間的鍛煉習慣自己發出的音波頻率,做到發出音波後傷敵不傷己。但這種方法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常常會使修煉者荒廢了對其他功法的練習,而且遇到了同樣習練音波的高手,很容易被其所制。加藤雄就屬於這種。

  另一種則是所謂的“心脈之音”,修煉者常常依靠某種特殊的法器,按自己的心脈跳動頻率發出音波,因為每個人的心跳頻率都與他人不同,所以“心脈之音”獨一無二,甚至可以使受攻者的心跳頻率失常而猝死,是普通音波功的最大剋星。

  但是這種“心脈之音”十分難練,沒有對心脈進行過一定修煉的人如果妄用此類法器,往往比對手死得更快。張宇也是無奈之下才貿然用之。

  加藤雄是使用音波的高手,當然知道張宇這“懾魂鈴”的厲害,忙將鏈爪收回身邊防守,一層層音波不再攻向張宇,而是在身外形成一道屏障,拼命抵禦心脈之音的攻擊。

  他看出張宇也是初次使用這類法器,在攻擊自己的同時也被法器所傷,不然也不會口噴鮮血了,因此一心只想死守,希望可以撐到令張宇自己不支倒地。

  張宇身體一顫,又是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懾魂鈴”所發出的音波卻比剛才又猛烈了不少,加藤雄借鏈爪所發的音波不但不能有效阻止“心脈之音”的侵襲,反被心脈之音的頻率影響,漸漸已不為加藤雄所控,反倒戈向加藤雄攻去。

  加藤雄亦遭重創,“哇”的一聲,也噴出大口鮮血,巨大的身軀搖搖欲墜。

  何昊等看到張宇終於還是使用了“懾魂鈴”,都大為緊張,陸離緊張的把頭歪向一邊,不敢看正在場中比拼的張宇與加藤雄,口裏卻連連問著:“怎麼樣了,怎麼樣了?究竟是誰贏了?”

  天生卻看得雙眼放光,緊盯著竟技系統中相互攻擊糾纏的音波,露出興奮已極的目光。

  “你這人真是沒心肝。”陸離罵道:“張宇拼成這樣,你怎麼還是一臉高興的樣子?我靠!”

  “恩,好!”天生像是沒聽到陸離的責備,輕輕皺起雙眉,若有所思。

  何昊等都是奇怪,天生平日裏可不是這樣的人,今天是怎麼了?

  場中激烈的戰況卻令眾人無暇多想,雖然大家對天生的表現略感奇怪,但還不及細想,又被場中激烈的拼鬥吸引了過去。

  加藤雄連噴出幾口鮮血,面色慘白地道:“住手,這樣下去,你和我會兩敗俱傷,不如......不如我們都不用音波,來場公平的比鬥好不好?”

  張宇果斷地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個字:“不!”

  說著一掌拍向自己心窩,只見那根肉色長線一陣猛顫,“懾魂鈴”鈴聲大作,強大的音波向加藤雄襲去。

  “啊!”加藤雄慘叫一聲,突然雙手抱頭載倒在地上,滴滴鮮血從他指縫中緩緩流了出來。巨大的身軀猛烈掙紮了幾下,加藤雄雙腿猛然蹬直,身體就此僵立不動了。

  失去控制的鏈爪“當”的一聲墜落地上,仿佛一條失去了生命的死蛇。

  張宇籲出一口長氣,身體一軟,也跟著向地面僕倒。

  經程式判定,加藤雄與張宇相繼在竟技系統中“死亡”,但加藤雄的“死亡時間”卻在張宇之前,因此算張宇獲勝,C國代表團終于拿下了這關鍵的一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8:03

第70章 幕後黑手(上)

   這是一間豪華無比,窮奢極欲的房間。

  近千平方米的房間內鋪設著這個年代貴比黃金的全紅木地板,四面墻壁更是用渾體一色,毫無半點瑕疵的漢白玉造成,上面懸掛著一些珍貴的鳥獸標本,與房間內陳設的高檔歐式傢俱以及墻角邊那臺老式留聲機中正播放的“舒伯特小夜曲”混雜交織在一起,顯得極不協調,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味道。

  房間內沒有開燈,四面墻壁上安置的近五十個燭臺上各自燃燒著一枝足有手臂粗細的巨型蠟燭,每當有風從南墻上半開的落地窗外吹進來,燭光便一陣搖曳,弄得這個足有上千平方的房間忽明忽暗,鬼氣森森。

  房間中心處擺放的寬大真皮沙發上,一個面色焦黃,約有四十多歲的軍裝男子正懷抱著一名身穿藍色透明紗衣,腳登過膝黑色皮襪的美艷女子,雙手正粗暴的插入女子衣內,大力揉搓著女子胸前那對跌蕩雙丸,時不時發出一兩聲放肆的大笑聲,毫無半點憐惜之意。

  女子被他弄得香汗淋淋,連聲嬌吟不止,卻像是對男子的粗暴行為並無半點反感,反倒一味曲意迎合,將一雙修長美腿緊緊纏在軍裝男子腰間,口裏含混不清地道:“將軍......壞將軍......人家不來了,你......你好壞!唔......唔......。”

  “嘿嘿......”軍裝男子發出一陣刺耳已極的梟笑聲:“在女人面前,不壞的男人一定是個沒用的男人,我寧願做個壞男人,也不做沒用的男人,哈哈哈。”說著雙手一分,將紗衣撕成了粉碎,一對雪乳跳躍而出。

  女人嬌哼一聲,雪白的身子紮進軍裝男子懷中,成了一灘爛泥。

  房間內立即響起一陣男性低沉的喘息與女子的呻吟聲......。

  一陣輕輕的扣門聲忽然響起。

  軍裝男子從雪乳酥胸中抬起頭,焦黃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的神色,大聲道:“進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名全身戎裝,肩佩中校徽章的軍人小心地走了進來,向軍裝男子躬身施了一禮,目不斜視地道:“鄭將軍,您請的客人到了,是不是......?”

  “讓他等半個小時吧。”軍裝男子正是北都軍區最高軍事長官鄭霸,聞言擺了擺手道:“還有甚麼事?”

  “還有三件重要的事要向將軍匯報......”中校看了眼鄭霸懷中的女人,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鄭霸將懷中女人抱放膝頭,大咧咧地道。

  “第一件事是......”中校看了眼手中的記錄本道:“我們剛收到馬上校他們發來的訊息,說一切皆在掌握中,請將軍不要擔心J國的事。”

  “很好。”鄭霸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還有甚麼?”

  “舒克先生發來的裝備已安全進入我們控制的地域,按照將軍的吩咐,我們將分批把這批裝備發放給您的近衛師。”

  “做得好。”

  “最後一件事是......”中校接著道:“我們已經可以確定,藍天野確實面臨‘天劫’將至的重大危機,林佩起為此調動了上百名劍客趕往黃山,準備為藍天野護法。”

  “黃山?有意思,林佩起這老頭兒倒真是會找地方啊。”鄭霸仰天大笑起來:“很好,這是我近年來聽到的最好消息,哈哈哈,盧中校,你現在是上校了!”

  “多謝將軍。”盧中校露出驚喜的神色。

  “不用謝我。”鄭霸嘿嘿笑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對于忠心的狗,我是一向不會吝嗇肉骨頭的,哈哈,哈哈哈。”

  “是,是。”盧中校暗暗打了個寒顫,低聲道:“將軍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就不打擾將軍的雅興了。”

  “告訴我的客人,我會在20分鐘後去見他。”鄭霸想了想,把時間又縮短了十分鐘:“告訴客人,我正在處理軍務。”

  “是......”躬身一禮,盧中校放輕了腳步走出房間。

  “將軍,嘻嘻,原來做將軍有這麼神氣啊?”女人見中校走遠,無限嬌媚的輕吻了鄭霸一下,柔聲道:“你一句話就可以把中校變成上校,真是了不起。”

  “這就是權力的作用。”鄭霸狠狠親了她兩口,道:“金錢,女人,只要有了權力,也就有了一切。”

  “那我也要......”女人媚笑著湊趣道:“你給了那傢伙上校的官職,那給我甚麼呢?”

  “給你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鄭霸嘿嘿笑著,看了眼手腕上的名牌金表:“就怕你不想要。”

  “我要,你的東西我全要,包括你的......”女人的一雙玉手不老實的向鄭霸下體伸去。

  “你的膽量倒是不小,你知道我給你的是甚麼?”鄭霸微笑道。

  “甚麼?錢?珠寶?車子還是房子。”女人極盡想像,一連串報出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都不是......”鄭霸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有了我給你的東西,這些就都不需要了。”

  “我給你的就是......死亡!”

  說完這句話,鄭霸手中已多出一柄閃亮的軍刺,狠狠紮入了自己剛才還為之贊賞迷醉的美妙酥胸。

  鮮血如泉般從女人胸前湧出,流過胸前雪肌,流過細腰長腿,最後在女人腳穿的黑皮長襪上匯聚成股,自腳尖滴落地面。

  “為甚麼?”女人目光慘淡,不能相信地望著面前這個剛剛還為自己瘋狂的男人。

  “為甚麼?”鄭霸嘿嘿的笑起來:“我鄭霸的女人向來只用一次,這就是原因。”

  女人沒有再說一句話,雙腿猛然蹬直,喉間發出一陣“咕......啊......”的咽氣聲,無可奈何香消離世。

  鄭霸將女人穿著的三角褲與黑皮長襪紛紛褪去,把白花花的艷屍抱在懷中,雙眼裏忽然泛起一陣詭異的紅芒,喉中發出了一陣不似人聲的嗥叫:

  “元首,屬下和你見面的時間到了!”

  鄭霸對面的漢白玉墻壁,就在此時無聲無息地向左右打開......。

  墻壁內,竟然隱藏著一間密室。

  焦黃色的臉上頓時換上了肅穆的神色,鄭霸懷抱女屍躬身道:“元首,我來看望您了,請收下我的禮物。”說著輕輕將手中艷屍放在地板上,恭敬的道:“請元首享用。”

  冷風忽起,一股肉眼難見的力量從密室內發出,女屍緩緩從地面升起,向密室內飛去。

  一陣肉體被撕裂的聲音響起,半晌才歸于平靜。

  “很好,上校先生!”一個低沉陰冷的聲音從密室內傳出:“我很喜歡你送來的血食,可惜的是,她不是處女,對我沒有很大幫助。”

  “對不起,我尊敬的元首,我很抱歉。”鄭霸是何等囂張蠻橫的人,聞言竟然全身劇顫,忙雙膝跪倒道:“請您原諒。”

  低沉的聲音道:“好了,我的上校,不要為這樣的事彎下你尊貴的膝頭,日爾曼民族的精英不該輕易下跪的,不是嗎?”

  “謝謝元首。”鄭霸站起身來道:“元首恢復的怎樣了?”

  “還是老樣子。”低沉的聲音對談論自己顯然沒有太大興趣:“還是談談我優秀的上校先生吧,你還喜歡現在的身體嗎?”

  “絕不!”鄭霸搖了搖頭,目光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尊敬的元首,我再也沒有耐心呆在這個C國豬的身體內了,那怕他位高權重,手握百萬雄兵。”

  “耐心點吧,上校,目前只有靠你了。”低沉的聲音道:“好好利用他的權力與地位吧,日爾曼民族的希望,第三帝國的重興,都系於你的身上,好了,親愛的,談談你這一年來取得的進展吧,我想我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遵命元首。”鄭霸道:“按照您的指示,我正在致力於......現在的問題是......。”

  ............。

  “很好,上校先生。”低沉的聲音開始興奮起來:“就按照你的想法,首先打擊C國國家劍學會吧,我同意你的計劃。”

  “謝謝,我尊敬的元首。”

  “但是......”低沉的聲音又道:“如果有可能的話,請盡量使這股力量為我們所用,第三帝國歡迎一切強者加入,當然,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消滅他們吧,請不必猶豫。”

  “是,元首閣下,我會這樣去做。”

  “還有,那件事怎麼樣了?”低沉的聲音道:“C國有很多奇異的東西,應該有幫助我和兩位元帥的方法吧?你知道,靠這樣恢復太慢了,我快要等不及了。”

  “對不起,元首閣下,我正在四處尋找可以幫助您的方法,可一時還沒有結果。”鄭霸有些不安地道:“您知道,這種事只能在暗中進行,不能太聲張,否則會給您惹來麻煩。”

  “親愛的,我明白了。也許是我太心急了,就照你的步調去做吧。”低沉陰冷的聲音少有的笑了起來:“我相信你,因為你是值得信賴的人。”

  “謝謝,謝謝元首的信任。”

  “好了,我們的對話暫時到此結束吧,去做你要做的事吧,親愛的。”

  “再見,我的元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8:30

第71章 幕後黑手(下)

   “鄭霸”輕輕關上密室的門,處理了一下房間地板上的血跡,又從衣櫥內取出一套嶄新的軍服換上,這才走出了房間。

  走下房間外的螺旋式樓梯,就是寬廣豪華的待客大廳。

  待客大廳比起他剛才所在的房間大了兩倍有餘,房間內的傢俱燈飾全是用純水晶打造而成,房間正中建有一個占地近畝的噴水池,每隔一分鐘左右便噴放一次,弄得水霧彌漫,其聲淙淙。池中有幾十尾名貴金魚來回游動,每當空中的水珠落下,那些魚兒便慌忙潛向水底,稍後才又小心翼翼的浮回到水面上,有趣已極。

  一名身著黑色皮裝皮褲,背一柄赤紅色連鞘長劍的中年男子正有些不耐煩的坐在待客廳內的沙發上,見到鄭霸出現,並沒有起立招呼,卻把目光轉向了噴水池中上下游戈的金魚上。

  “鄭霸”竟然出奇的沒有發火,反呵呵笑著走向皮裝男子,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老鄭來晚了。”

  陪坐在皮裝男子身邊的盧上校見到鄭霸出現,忙起身行了個軍禮,低聲道:“報告將軍閣下,這位......這位就是暗黑劍盟的胡劍士。”邊說邊偷偷看了鄭霸一眼,見鄭霸並沒有因皮裝男子的倨傲無禮而動怒,才放下心來,繼續說道:“胡劍士已經等了近二十分鐘,將軍。”

  這名皮裝男子赫然正是天生於倉莽山偶遇的那名胡劍士。

  “呵呵,真是太過意不去了。”鄭霸笑著賠禮道:“讓胡劍士久等了,沒有辦法啊,俗務纏身,俗務纏身。”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向皮裝男子伸出了手去。

  見鄭霸如此“禮賢下士”,胡劍士的那絲不快頓時煙消雲散,站起身與鄭霸握了握手,道:“鄭將軍太客氣了,胡珂這次奉盟主之命來見將軍,能親眼見到北都第一將的風采,真是三生有幸啊。”

  鄭霸“呵呵”笑著坐在了胡劍士身邊,搖了搖頭道:“真是辛苦胡劍士了,哎,看來我鄭霸還是份量不夠啊,難以見到貴盟主,呵呵。”

  “將軍請不要誤會。”胡劍士忙道:“盟主確是事忙難以分身,不過我會把將軍的話帶給盟主,請將軍放心。”

  “這就好這就好。”鄭霸呵呵笑著,拿起面前茶幾上的精瓷茶壺,親手為胡劍士倒了一杯:“來來來,胡劍士遠來辛苦,先喝點茶水解解渴。”

  “將軍不用客氣。”胡劍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胡某要先代表‘暗黑劍盟’謝謝將軍。”

  “哦?”鄭霸故作不解,笑道:“鄭某何德何能?竟然要劍盟向我道謝?”

  胡劍士道:“劍盟幾十年來都沒有踏足人間,這次重現C國,將軍不但沒有為難我盟,反而傳告各地軍方力量對劍盟大力幫助,掩蓋劍盟行藏,劍盟怎麼可以不謝謝將軍呢?”

  “應該的應該的。”鄭霸笑得像個純真的孩子:“鄭某對劍盟從無惡感,我一直把劍盟當做朋友。”

  “哦,朋友?”胡劍士“咯咯”的笑了起來,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鄭霸。

  “因為鄭某認為......”鄭霸的目光停在了胡劍士臉上:“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胡劍士皮笑肉不笑的道:“‘暗黑劍盟’有很多敵人,將軍說的是誰呢?”

  “當然是貴盟最大的敵人。”鄭霸道:“C國國家劍學會!”

  胡劍士嘿嘿笑道:“國家劍學會是我盟的最大敵人不錯,但令胡某奇怪的是,劍學會是幾時成了將軍的敵人?”

  鄭霸冷哼道:“林佩起狂妄無禮,仗著手下有上百名職業劍客,早已不把國家放在眼裏,哼,如果聽之任之,在他領導下的國家劍學會遲早會危及國家安全,我身為北都軍區最高長官,怎麼可以任由他胡來?”

  “原來如此。”胡劍士笑道:“不知道將軍對此有何打算呢?”

  鄭霸毫不猶豫的道:“這正是我請閣下來的原因,軍方早欲對劍學會使用霹靂手段,只可惜力量還嫌不足,所以有心和貴盟......”

  “將軍是要和我們聯手打擊劍學會嗎?”胡劍士道。

  “不錯。”鄭霸重重點頭:“劍學會畢竟是國家正規組織,更受到國事院黃總理多方眷護,我們行動多有不便,如果是由貴盟出面,我們暗中協助的話,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胡劍士呵呵笑了兩聲,端起面前茶水喝了一口,卻不接話。

  鄭霸道:“難道貴盟對此事沒有興趣嗎?”

  胡劍士眼珠轉了轉,道:“C國國家劍學會的實力不容輕侮,除非有極好的機會,否則我盟盟主恐怕還不想與其正面對敵,那樣只會使我盟實力大損,萬一弄出甚麼‘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來,豈不是要做虧本的買賣?”

  鄭霸當然知道胡劍士在擔心些甚麼,哈哈大笑道:“胡劍士不用擔心,現在正有一個極好的機會,可以給予劍學會沉重的打擊。”

  胡劍士笑道:“將軍指的莫非是黃山的事嗎?”

  鄭霸一愣,撫掌笑道:“了不起了不起,貴盟的消息果然靈通。”

  “將軍說笑了,林佩起為助藍天野躲避天劫,已調動了上百名職業劍客,更在黃山布下了三層禁制。”胡劍士道:“這麼大的聲勢如果我們還不知道,那可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不知貴盟有沒有想過,如果藍天野在‘天劫’來臨時慘死,對國家劍學會將是何等巨大的打擊?”鄭霸嘿嘿笑道:“堂堂一個副會長竟然無法躲過‘天劫’,世人還會對國家劍學會有信心嗎?”

  “將軍的意思是在‘天劫’來臨時猝襲黃山?”

  鄭霸冷笑道:“不錯,那正是最好機會,難道貴盟不這樣認為嗎?”

  “雖然是個好機會,但要猝襲黃山我盟仍會付出極大代價。”胡劍士道:“首先林佩起在黃山聚集了不下百名職業劍客,戰力已經相當之強,其次林佩起更集上百名劍客之力,在黃山布下了兩層禁制。鄭將軍,你是軍人,可能無法想像上百劍客合力布下的禁制是何等威力,可不是說破就能破的。”

  鄭霸道:“這麼說貴盟是不準備有所行動了?”

  胡劍士道:“不錯,劍學會在黃山聚集的力量過於強大,我盟目前還不想與之硬碰。”

  “如果我有辦法削弱劍學會在黃山的力量,貴盟會不會有意猝襲黃山呢?”鄭霸悠悠地道。

  “將軍真能做到這點?”胡劍士雙眼一亮:“我盟盟主與劍學會仇深似海,如果將軍真能削弱劍學會在黃山的力量,或者我們可以合作!”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鄭霸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十日之內,我有辦法將劍學會聚集在黃山的力量削弱五成,這樣夠了嗎?”

  “將軍有這個把握?”

  “我鄭霸一向說到做到,我想貴盟主對此一定會大有興趣吧。”

  “當然!”胡劍士也興奮的站起身來:“我立即回報盟主。”

  “胡兄弟不用著急。”鄭霸哈哈笑著挽住了胡劍士的手:“我準備了‘百年老參羹’,胡兄弟就賞個臉吃完再走好了,請!”

  在22世紀的今天,黃山雖然已是老牌的旅遊聖地,但黃山幅員何等遼闊?人們來黃山旅遊也不過是沿著一兩條主要的旅遊路線前往,不要說得窺黃山全貌,就連萬分之一也難達到。因此莽莽山區中,多得是人跡罕至的絕崖深谷,其中景物風貌,往往不為世人所知。

  “積翠崖”正是此類處所,崖身高出雲表,其上風景絕佳,宛如仙境,可惜的是沒有道路可以通行,又因為藏身在茫茫雲團中,並沒有被世人發現開發為旅遊點。林佩起當年初任國家劍學會會長時,曾經仗劍遨遊天下,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地方,於是因地取材,用崖上土石竹木建起了一座別墅,取名“天外別府”,又從世界各處的名山大川中采來各種奇花異草,種植於崖上,把“積翠崖”弄得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多年來因為俗務纏身,林佩起很少有時間來這裏渡假,說起來還是因為藍天野的事,使林佩起得以舊地重遊。

  陸永業與林清都曾來過“積翠崖”,進入山區後,兩人輕車熟路的帶著過天錫直往“積翠崖”飛來,連穿過幾層雲霧,終於來至崖頂。

  雖然是冬季,崖頂仍有鮮花開放,一陣高空中的清新空氣夾帶著花草香氣撲面而來,令兩人精神為之一振。抬頭望去,空中似有水氣流動,處處虹彩,那是林佩起開取崖頂高處的山泉,有意令其在“積翠崖”上方散落,而後再以禁制之法擋住,這樣一來“積翠崖”上空就憑白多了一層水幕,只要在晴天,就有無數虹彩出現,景色奇麗。

  三人無心觀賞景色,飛身向“天外別府”而去。

  “天外別府”名雖是府,其實不過是林佩起當年用崖頂土木竹石建成的一座極大房屋而已,只是房屋內別有洞天,擺放有石桌石椅,甚至還有引入的飛瀑流泉,極盡山林野趣,比起人間那些窮奢極欲的現代化住宅來別有風貌。

  房屋正中,有一塊長寬數米的小小水潭,幾根被剖開的青竹引來山泉,潺潺流入潭中。

  林佩起與藍天野對坐在潭邊石桌盤,正饒有興致的下著圍棋,浩劫將至,兩老竟然還有心情對弈,單是這份修養功夫,已令普通的修煉者望塵莫及。

  兩老都是一身青色長袍,足下穿著同色布鞋,好像古時的玄門方士一般,比起在都市中西裝革履的打扮,說不出的飄然出塵,清逸絕倫。

  陸永業等看得無限欽佩,上前深施一禮道:“學生們見過兩位老師。”

  “你做得很好。”林佩起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昆侖四雪妖是當年‘萬妖幫’內有名的強手,‘萬載寒雪’更是惡毒厲害,這次要不是你,清兒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相隔千里,林佩起竟然對林清的遭遇宛如目睹,說得分毫不錯,林清不由暗暗吃驚,想不到父親竟然又有進境,功力已到這種地步。

  “清兒,你也沒有做錯,‘雪頂淫龜’是世間毒物,正派劍客當然要代天行道。”見林清俊面一紅,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態,林佩起又笑道:“不過淫龜與昆侖四雪妖一樣,都應該是‘萬妖幫’屬下,現在是非常時期,在老藍沒有成功渡劫前,我們沒有餘力對付萬妖幫,所以只能忍耐。”

  林清罕有的點頭道:“是,父親。”

  “今晚我和老藍就要閉關潛修,希望可以在天劫到來前煉成一件法器,以應付半個月後的大劫。”林佩起對林清道:“眼下卻有一件大事要交給你和永業去辦。”

  陸永業道:“老師,是甚麼事?”

  林佩起道:“天劫四兇,天風,天雷,天火,天魔,風,火,雷為有形之物,天魔則是無形之物。天風天雷還好應付,有我和老藍閉關修煉的這件法器加上事先布下的兩層禁制應該就可以抵擋,但天火卻是大宇宙中“九極之火”所化,這種火是大宇宙內所有恒星的熱力之源,能煉化宇內萬物,幾乎無物可以抵擋。如果是在平時偶然遇上,還可以拼著舍去一件法寶飛劍,然後快速逃離,可老藍遭遇天劫,自身氣機與‘九極之火’相互吸引,就算逃到宇宙深處也一樣會被追上......”

  林清忍不住道:“那該怎麼辦?”

  陸永業也有此問,只是他生性沉穩,林佩起沒說完話前不敢打斷,只是默默傾聽。

  過天錫卻道:“難道要去尋找‘萬載玄冰’?”

  林佩起贊許的點頭道:“不愧是老藍愛徒,正是‘萬載玄冰’。此物與昆侖四雪妖所用的‘萬載寒雪’一樣,都是至陰至寒的東西,不同的是‘萬載寒雪’產於昆侖雪頂,而‘萬載玄冰’卻產於北極冰海中,效能更在寒雪之上,也是‘九極之火’的剋星,只有找到它,我們才更有把握幫你老師渡過天劫。”

  過天錫道:“既然是這樣,我也去。”

  藍天野道:“天錫不要跟老林的徒子徒孫爭,你留在‘積翠崖’。”

  過天錫不敢違抗老師,只得應是。

  林佩起看了愛兒與愛徒一眼,道:“‘萬載寒冰’本是天材地寶,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有心獲取,你們兩個此去要小心了。如果尋找不到也不用勉強,立刻趕回‘積翠崖’幫助老藍抵抗天劫。”

  陸永業應了聲是,又問道:“老師,如果得到‘萬載寒冰’,天火就可應付,可是無形天魔該如何應付呢?”

  林佩起點頭道:“比起天火來,天魔更難應對,由於老藍元神凝煉不夠,到時需要將元神遁入元嬰內躲避天魔,如果要保萬全,還要尋找到一個生辰八字對老藍有利的‘貴人’,懷抱老藍元嬰才可以。”

  過天錫關心則亂,忙道:“這個人找到了沒有?是誰?”

  林佩起點了點頭道:“天錫放心,這個人是北都大學劍學系的學生,目前正在代表我國參加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賽,以現在的比賽進程看,今天我國選手就可以與J國代表決出勝負,結束預選階段的比賽。我已經電告代表團,要他們比賽後就立刻趕來‘積翠崖’。”

  陸永業一愣道:“難道又是孫天生?”

  “不錯。”林佩起點頭道:“我和老藍先後用電腦和‘算術’推斷,這個人正是孫天生!”

  聽到孫天生的名字,林清不由有氣,怒道:“怎麼又是他?”

  “清兒不用這樣。”林佩起笑道:“孫天生不但生辰八字與老藍相合,是幫助老藍抵禦天魔的不二人選,而且天性淳厚,最不容易被天魔迷惑,有他在,老藍可以說是成功了一半。”

  林清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臉上卻是一付大不以為然的表情。

  林佩起分派已定,陸永業與林清當即起身,飛往北極尋找那尚不知在何處的“萬載寒冰”,過天錫則負起總巡查之職,專責林藍二老閉關時的安全工作,這次來黃山的上百劍客中除了幾名輩份與林藍兩人相近的劍客各有自己肩負的任務外,其餘的人或者與過天錫同輩有交情,或者是他的後輩或學生,倒是都肯聽他的調遣。過天錫天生細心,擔負此職正好一展所長,林佩起與藍天野算是知人善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9:01

第72章 甲賀忍者(上)

   張宇險勝加藤雄後,上午的賽事已告一段落,下午三點鐘才會舉行後兩場的比賽,C國代表團並沒有返回“真刀流”會所,就在休息室內休息備戰,其間自然少不了有熱心的“古武迷”與極負敬業精神的記者前來騷擾,全被一臉嚴肅的厲海擋在了門口。

  張宇勝後,壓力頓時轉到了何昊身上,何昊雖說是身經百戰,也難免有些緊張,好在有梅玲小鳥依人般陪伴在他身旁,低聲寬慰連帶打氣加油,何昊也漸覺放鬆,兩個人竟然有說有笑起來。

  天生看到兩人親熱的樣子,多少有些感傷,想到不久將與村上真樹一戰,又不免熱血沸騰,生出無限戰意,臉上表情忽而愁悶難解,忽而豪情萬丈,看得眾人莫名其妙。

  下午三點整,戰局再開。

  何昊毫不張揚的緩步走上竟技臺,見J國選手藤原靜還沒出現,不由望望J國休息室,皺了皺眉。

  “不用看了,我來了。”

  一個清脆嬌柔,帶有濃厚J國味道的聲音忽然在何昊耳邊響起,嬌俏娥娜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藤原靜!

  何昊大吃一驚,就算是天生或三位老師那樣的身手也沒可能在他面前像這樣突然出現,藤原靜這是甚麼身法?竟好像是傳說中的瞬移之術!

  比起陸離張宇,何昊總算是閱歷較豐,心裏雖然吃驚,臉上卻仍是一付平靜的表情,微笑道:“原來是甲賀流的忍者到了,果然很了不起。”

  藤原靜剛才所施展的正是甲賀忍者一脈最有名的“化影匿身法”,見何昊不但毫無吃驚的表情,反倒一口道破了自己來歷,不由對何昊起了幾分敬意。微微點了點頭,輕輕脫去了身上黑袍與臉上的生鐵面具。

  黑袍之下,是一具無限嬌好,修長適度的美妙香軀,被一襲黑綢緊身衣凸顯的峰巒隱現,細腰如柳;生鐵面具的後面,宛然是一張白中透紅,吹彈即破的鵝蛋兒臉,兩只深潭般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著,可愛極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忍者的身份以及那身隱透出肅殺之氣的黑色緊身衣,只怕任何人都要把她當成可愛的洋娃娃了。

  忍者是J國早年間專責刺殺的一種職業,其實就是刺客,行動時通常穿著緊身衣與面具,根本不會將真面目示人,做為一名忍者,藤原靜肯在何昊面前露出本來面目,這表示了對何昊的極大尊重。

  何昊道:“謝謝,請藤原小姐選擇戰鬥背景吧。”

  忍者最擅于利用身邊環境對付敵人,何昊卻把選擇背景的機會讓給了藤原靜,在回報藤原靜之餘也顯示了自己極大的自信。

  藤原靜選擇的竟是空曠無人的千里荒原,放眼望去,幾乎沒有任何可在對戰中利用的資源,擺明瞭是不肯占何昊的便宜,要以真實功力與何昊一決雌雄。

  何昊心中暗暗佩服,凝重萬分的抽出“聚瑩劍”,道:“請!”

  嬌叱一聲,藤原靜瘦削的香軀騰空而起,雙腕一抖,兩柄藏於腕內的扁圓形利刃帶起兩道弧光,分削何昊左右面頰。

  招法毫無花巧,也不見有何淩人氣勢,速度卻是快極,幾乎是一閃就到了何昊身前,這位異國美少女生得嬌怯怯的,出手卻是狠辣實用,竟欲一招奪命。

  自從見識了藤原靜那詭異的身法,何昊早已暗加小心,真氣到處,一片護體玉霞已然升起。何昊看出藤原靜這類忍者是以快速身法取勝,此時不用“聚瑩”招架,故意用“護身玉環”試探對手,要看看藤原靜除了身法快速外,有沒有辦法對付這類護身法寶,是否夠資格做J國代表團的大將。

  見護體玉霞升起,藤原靜居然甜甜一笑,竟然還有時間道:“這樣是沒用的。”

  兩道弧光一閃,就在與護體玉霞接觸的瞬間,全數消失不見。

  何昊一愣,難道藤原靜知難而退?竟在關鍵時刻停手不攻了?

  光華再閃,護體玉霞之內赫然出現了兩柄扁圓形利刃,兩只纖巧玉手握在利刃柄上。

  那兩只手,正是屬于藤原靜的。

  何昊體外的護體玉霞完好無損,光華正盛,可藤原靜的一雙手連同武器竟然就這樣穿過玉霞,出現在何昊面前!

  何昊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在普華蓮的“不死邪身”前尚可堅持片刻的護體玉霞竟在瞬間被藤原靜輕易突破,一時不及招架,只能在倉促間猛然後仰,先保住自己的大好面頰再說。

  “噗噗”兩聲脆響,藤原靜手中兩只利刃狠狠紮在何昊左右胸上,“天冥氣”隨利刃破體直入。

  何昊飛退數十丈,胸前血流如注。藤原靜像是不為己甚,並未追趕,也輕飄飄向後退去。

  還好何昊的離火真氣夠精純,才擋住藤原靜的“天冥氣”,並使得利刃不得深入,再加上反應神速,那一記後仰消去了對方不少力道,否則只怕早被利刃穿胸破體,橫屍當場了。

  強壓住心頭震驚,何昊將離火真氣運轉數次,才消除掉侵入體內的“天冥氣”,封住了血流不止的創口,皺起眉頭苦思藤原靜何以能無視“護體玉霞”,於談笑間重創自己。

  藤原靜此時也是吃驚不小,剛才她看似輕松的一擊其實已出全力,更將自己還未修到爐火純青之境的“化影匿身大法”運用到極限,卻仍是被護體玉霞所傷,雖然成功刺中了何昊,卻在何昊那足夠精純的“離火真氣”反震下不得不退,只覺體內真氣翻湧,難過已極,知道自己不過是仗“化影匿身法”僥幸得手,如論真實功力,自己那火候不足的“天冥氣”還在何昊“離火真氣”之下。

  “好厲害的MM啊。”陸離看得呆了眼:“這樣也行?她好像完全無視何昊的防禦啊,護體玉霞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也不能說護體玉霞完全沒用。”天生看得較細:“如果我沒看錯,藤原靜應該也被玉霞所傷,只不過傷勢很輕,並不能影響到她的行動。藤原靜使用的這種功法不知叫甚麼名字,看來她的修為還不夠,否則一般法器真的無法阻擋她了。”

  “這個當然了,至少在幾位所展現的法器中,我還沒發現有可以阻擋靜子的。”熟悉的聲音傳來,村上真樹步入C國休息室內。

  “是你?”天生一愣,沒想到村上真樹會在此時到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9:26

第73章 甲賀忍者(下)

   “如果各位有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為各位解說下靜子所用功法的來歷。”村上真樹淡淡地道:“就算是幫助各位增長見識吧。”

  “你......”陸離對村上真樹一向不滿,但好奇心卻使他壓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

  “看來各位都有這個要求了。”看了眼包括三位老師在內的室內各人,村上真樹道:“靜子能輕松破入護體玉霞,用的就是傳說中的‘化影匿身大法’。”

  “化影匿身?”天生一愣問道:“這種功法比‘五遁之術’如何?”

  “用你們的話說,‘不可同日而語’。”村上真樹道:“‘五遁之術’是保留原身,而後利用五行之物潛藏身形,很多刀客和忍者都在習練,我方的副將三井靖是修煉‘五遁之術’的天才,現在已經練到了‘五遁合一’的境界。但即使這樣,也不能和靜子的‘化影匿身大法’相比。”

  稍微頓了頓,村上真樹又道:“‘化影匿身大法’創自我國最偉大的忍者蜂須賀小六,是一種用特殊方法控制身體分子結構的奇學。”

  天生心中一動,道:“控制身體的分子結構?”

  “對。也就是說靜子可以隨心所欲的把身體化為分子消失,又可在任何時候還原,明白了嗎?”村上真樹道:“用這種方法對敵,可以若隱若現,攻敵不備,也是忍者最高層的奧義。不過修煉這種功法不但要下苦功,而且要有特別的天賦,不是任何人都行的。靜子是這方面的奇才,目前也還沒有修煉到最高層次。”

  天生曾利用內視之法進入分子內部啟動內丹,對此聽得心領神會,三位老師與張宇梅玲算是瞭解了個大概,也不想追問,只有陸離哇哇叫道:“甚麼分子原子的,你說明白點好不好?”

  “看在你這麼笨的份上,我就舉例說明吧。”村上真樹道:“比如剛才靜子突破護體玉霞,就是在瞬間把武器和雙手化成分子,再組合成與玉霞同樣的分子結構,這樣就和玉霞溶為一體,當然不會被阻了,等穿過玉霞後,雙手和武器再恢復成原來的結構形狀,攻擊何昊!”

  陸離這才明白,不由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

  “不對。”天生皺眉道:“可是當時藤原靜並沒有全身沖過玉霞,她的身體還是在玉霞外,雙手穿過玉霞後要恢復成原狀,這樣她的手臂不是要被玉霞切斷?”

  “這就是‘化影匿身大法’的奧妙所在了。”村上真樹道:“靜子手臂與玉霞相接處仍會保持與玉霞一致的分子結構,卻並不影響她控制已進入玉霞的部分身體。”

  天生認真地聽完村上真樹的說明,低頭陷入沉思。

  “孫天生,不用白費力氣了。”村上真數看出天生的想法,道:“這種功法是由蜂須賀小六一系的忍者代代相傳,與你們的修煉體系完全不同,如果沒有口訣是根本無法修煉的。”

  天生的想法被他看破,也笑道:“無論怎麼樣,多謝村上君了。”

  “不用謝我,我還欠你個人情呢,呵呵。”村上真樹罕有的笑著,大步走出門去......。

  何昊祭起“火靈珠”,在他“離火真氣”貫注下,“火靈珠”出手便漲成磨盤大小,裹在雄雄烈火中向藤原靜砸去。

  與眼前這位美少女貼身做戰實在可怕,何昊不求有功先求無過,乾脆用法器遠程攻擊。

  嬌軀一閃,藤原靜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見,“火靈珠”卻在空中溜溜打起轉來,烈火黑煙,一時弄得滿天都是。

  “咯咯咯......”火靈珠內赫然響起藤原靜的嬌笑聲:“說了這樣不管用的嘛,怎麼還來?”

  笑聲未落,幾十枚芒星狀飛鏢從“火靈珠”內飛射而出,直取何昊。

  何昊幾乎為之氣結,對方這種功法簡直是匪夷所思,不但莫名其妙地遁入自己的法器不見,竟還可以向自己發射暗器,偏偏自己又無法反擊,難道去砍“火靈珠”不成?無奈之下只好揮劍擋格飛鏢,這些飛鏢倒沒有甚麼獨特,上蘊真力雖是不弱,何昊還可從容抵擋。

  何昊叮叮當當磕飛了這批飛鏢,只聽藤原靜嗤地一笑,又有幾十枚飛鏢迎面飛來。

  無奈下舉劍再擋,如此周而復始,藤原靜的飛鏢好像取用不盡,沒完沒了的不停飛來,何昊面含苦笑,心裏直呼倒楣,眼看藤原靜少女心性大發,分明是把自己當成了靶子,真是豈有此理。

  周而復始的重復著一個動作,何昊的精神漸漸鬆懈,忽然眼前身影一閃,香風撲鼻,藤原靜現身面前,手中一對利刃幻出萬千弧光,向何昊罩來。

  “瞞天過海,攻其不備”,這看似嬌怯怯的少女竟然深諳兵法,再次攻了何昊一個措手不及。

  “聚瑩劍”倉促間飛起,化做道道晶芒,急迎弧光。

  一陣金器交鳴聲響過,兩條人影乍合即分,藤原靜後退數丈,何昊則飛退十餘丈,半身血跡斑斑。

  不等何昊有所反應,藤原靜清叱一聲,如雪弧光再次升騰,嬌小的身子忽然隱入光中不見,弧光足足擴至方圓數十丈,才向何昊兜頭罩來。

  怒吼一聲,何昊揚手回回“火靈珠”,同時身體急旋,頓時化成一個極大光球,向大片弧光迎去,不等接觸,數百道晶瑩劍光驟然從光球中射出,向弧光撞去。

  盛怒之下,何昊不顧對方身懷詭異功法,積極迎戰。

  兩方一交,大片如雪弧光仿佛被光球同化般,竟然溶入光球之中,何昊所化的光球頓時漲大了近倍。

  正在眾人為眼前變化吃驚不已的時刻,光球仿佛被看不見的利刃剖開一般,突然一分為兒,在空中自行交攻起來。

  藤原靜竟然再次施展“化影匿身大法”,連身帶武器與何昊同化于何昊的攻勢中,何昊所發劍光真氣竟有一半被她同化調動,反過來攻擊何昊。

  一陣轟鳴的氣勁交擊聲響過,何昊狼狽不堪地落回地面,面色如土。

  半個光球恢復成藤原靜的模樣,沖何昊嘻嘻笑道:“你打不贏我的,還不認輸?”

  何昊冷冷看了這難纏美女一眼,忽然揚手將“聚瑩劍”插回鞘中。

  所有在場觀眾包括天生等都看得一愣,難道何昊真要認輸不成?

  藤原靜也愣了愣,睜大了眼睛道:“你真要認輸嗎?”她雖說是忍者一脈,但終究還是少女心性,剛才還口口聲聲要何昊認輸,現在見何昊拋劍在地,卻又如此發問,像是不忍何昊就此認輸一樣。

  何昊冷哼一聲,身體輕飄飄離地飛起,一閃已到了藤原靜身前,雙掌一推,直擊她面門。

  天生恍然大悟,既然藤原靜有“化影匿身大法”,一般的法寶飛劍對她無效,何昊乾脆舍去武器法寶不用,用一對肉掌迎敵,滕原靜再是怎樣厲害,一個女孩兒家總不能“溶”入大男人的身體吧?

  像是想不到何昊會以這種方式進攻,騰原靜驚“咦”一聲,雙腕一翻,手中利刃急點何昊掌心。

  就在掌刃相交的瞬間,何昊突然收回手掌,雙手中指聚足功力,在刃背上重重一彈。

  “哎---!”藤原靜立感一陣火熱氣勁傳遍自己全身,全身一熱跟著發軟,“天冥氣”四散流走,剛想飛身後退,何昊雙掌已快如電閃般擊在她雙肩上,可憐她一個嬌怯怯的身子立時應掌而飛,被生生震翻落地。

  喉頭一甜,藤原靜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嬌面慘白如紙。

  這一下完全是真實功力對拼,絲毫不能取巧,藤原靜功力本在何昊之下,立刻吃了大虧。

  何昊一招得手,更不停留,自上而下飛撲藤原靜,雙掌未到掌風已到,地面塵土被激的四射飛揚。

  銀牙一咬,藤原靜將那對扁圓形利刃插回腰間,玉手一分,迎向何昊雙掌。

  四掌轟然相接,藤原靜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一雙玉手卻蛇一般纏上了何昊手腕。

  奇跡就在此時出現。

  藤原靜一雙玉手在何昊手腕上略一停頓,竟無聲無息的沒入了何昊手腕中。

  情急之下,藤原靜不顧本門最大的禁忌,竟欲以“化影匿身大法”溶入何昊體內,這種奇功霸道無比,如果真被她得逞,就可控制何昊身體,輕松取勝。

  當年蜂須賀小六創出“化影匿身大法”時,就曾警告後人,絕不可仗此奇功侵入他人身體,這樣做一來會使此功淪入邪道,二來一旦被人反制,輕則受傷,重則喪命。藤原靜一心求勝,竟然不顧利害妄圖侵入何昊體內,忘記了本門教誨。

  何昊只覺手腕一涼,漸漸麻痹,冷笑道:“你上當了!”說完深吸一口氣,離火真氣狂湧向雙手前臂,在手臂經脈中猛然炸開,何昊一雙手臂立刻變成焦黑狀,繼而熊熊燃燒了起來。

  “啊!”藤原靜慘叫一聲,侵入何昊體內的部份身體化作了灰燼,離火真氣隨即狂湧入她的各處經脈,在體內各大要穴處炸開。

  一張粉面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灰,藤原靜哀呼一聲,美目翻白,生機全失。

  何昊右足電速飛起,猛踢在藤原靜喉部,只聽“哢嚓”一聲,這位J國美少女的人頭被生生踢飛,身體同時坍塌於地,化做了一堆飛灰。

  美麗的頭顱跌落地面,眼睛還大大的張著,露出震驚,迷惑,猶疑,不信的神態,似乎無法接受自己就這樣失敗。

  一招斃敵,何昊不惜自殘身體,“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終于完美上演了一場辣手摧花的好劇。

  全場寂靜,一個美麗的生命被以這種方法結束畢竟是大多數人都不願見到的。

  何昊終於為C國代表團取得了關鍵的一分,場上比分2比2,C國又扳回一場。

  當女主人以甜甜的聲音宣佈這一結果時,全場又沸騰了起來,終於就要看到C,J兩國主將間的比賽了,所有的“古武迷”都幾乎為之瘋狂了。

  “孫天生,要靠你了。”牛天星重重拍了拍天生的肩:“小子,如果贏不了就不要回來了。”

  摸了摸佩在腰間的“藍電含鋒掣”和“青暈劍”,天生用力點了點頭,大步向場內走去。

  過天錫確實是運籌帷幄的上佳人才,領命做了“總巡查”後,立即將近百名職業劍客分成兩班,一班都是五品以上的劍客,留在“積翠崖”準備應變,另一班則是二品以上五品以下的劍客,則分佈於“積翠崖”四面的數十孤峰,擔任外圍監察之職。

  “陰陽離合幻滅微塵陣”是應劫大法,要等“天劫”來臨之時,才會在林佩起主持下合百名劍客之力發動,此時陣法雖已布下,卻並未應用,在林,藍兩人閉關期間,只能靠這百餘名職業劍客及“乙木大陣”抵禦外敵。為了保證“乙木陣”威力,過天錫在請示林藍二老後將陣法縮小至“積翠崖”外百丈範圍,這樣一來外圍的數十名劍客職責頓重,他們要時刻監察以“積翠崖”為中心方圓千里內有無不知利害的凡人鳥獸接近,及有無居心叵測的修煉者前來,分別加以勸離移走,或警告,實在不行翻臉動手也在所不惜。

  過天錫消息靈通,早已聽說“暗黑劍盟”現世,以及劍學會與軍方矛盾漸深的事,眼下自己老師流年不利,竟然遭遇“天劫”,軍方或者還要顧及大局,不會輕舉妄動,“暗黑劍盟”卻是難說,難保不會趁機大舉來襲。自己雖沒參與幾十年前那場大戰,卻知道那一仗正派劍客幾乎精英全出,才險勝了“暗黑劍盟”,如今這些職業劍客比當年的劍客大有不如,“暗黑劍盟”卻在這幾十年中厲兵秣馬,自強不息,實力遠非當年可比,如果當真大舉來襲,鹿死誰手還當真難說。

  想到這裏,過天錫頓覺肩上如擔重嶽,自己這十幾天的“總巡查”可實在不好當,眼下也只能盡力而為,見機行事了。

  “怎麼了?過校長可是劍學界有名的大能人哦,難道也會緊張嗎?”

  柔柔的聲音響起,糜靡香風擁來一位全身皮衣皮褲,雪肌玉膚的妙人兒。

  妙人兒身材高挑,兩只剪水雙瞳轉啊轉的,滿含笑意。

  不用去看,過天錫也知道來人是誰,呵呵笑道:“綺綺老師看來恢復的不錯,竟然有精神尋我的開心了,可喜可賀,呵呵,可喜可賀啊。”

  來人正是天生當日初入北都時所遇的綺綺老師,這位性格美女看來恢復的很好,並未因當日在“靈寶真地”所受的傷害稍減風騷。

  綺綺嬌笑一聲,身體幾乎貼到了過天錫身上,嗔道:“還說呢?人家差一點沒命,過校長卻從沒去醫院看過人家,真是個沒良心的,哼。”

  過天錫雖早就知道這位性格美女向來的風格,卻還是感覺難以承受,皺眉道:“綺綺老師真會開玩笑,啊,天錫還沒感謝綺綺老師為我恩師趕來護法,多謝了。”

  “瞧你說的。”綺綺老師一對美目緊盯在他臉上,嬌嗔道:“人家也是國家劍學會的人,當然要聽會長調遣了,再說人家還曾受過藍副會長的恩惠,現在正是報答的好機會。”

  綺綺老師本是千年火蛛成精,本是“萬妖幫”所屬,當年萬妖幫與眾劍客一場大戰,萬妖幫眾死傷無數,綺綺被飛劍圍攻,眼看就要喪命,正在哀哀哭泣,苦苦求饒的時候,被藍天野看到。藍天野當時不過二十多歲,剛成為職業劍客不久,對萬妖幫成見不深,又見綺綺雪膚花貌的一個美人兒哭的實在可憐,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出面替她求情,救了她一條命。

  綺綺當時也不過剛剛修成了人身,雖然“個性”獨特,能令老夫子們在大跌眼鏡之餘狂噴鼻血,但作惡卻少,感激藍天野之餘更發誓洗心革面,從此再不去練那些外道邪功,一心修煉劍術。藍天野感念她一番誠心,經常會從旁指點,就連林佩起也沒少教過這位女妖精,如此苦練數十年,綺綺終于成功考取了“劍客資格”,成為一名職業劍客,並在林佩起的安排下成為北都大學劍學系的教師。

  過天錫身為藍天野的首徒,與這位C國唯一的“妖劍客”認識了數十年,更不知被她“性騷擾”了多少次,對她這些事情瞭若指掌,聞言不由點了點頭,暗道:“她雖說是妖,生活作風也大有問題,但總算還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也算有良心了。”

  綺綺見過天錫面露笑容,越發大著膽子湊了過來,將一張粉面貼近過天錫的面頰,任幾縷青絲撩在過天錫臉上,柔聲道:“天錫,你說我是受傷前美,還是現在美?”

  對她這種作風,過天錫幾十年來早已習慣,聞言笑道:“現在是甚麼時候?我哪有心情判斷你美不美,好了綺綺,不要胡鬧了。”

  “不行,我非要你說不可。”綺綺對這位南星大學校長早有情意,只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如今好容易有了這個接近心上人的大好機會,怎肯輕易放棄?乾脆耍無賴帶撒嬌地道:“你不說我就不走......。”

  過天錫嘆了口氣,正不知如何才能擺脫她的癡纏,忽見遠方一個山峰上白光閃動,騰起一道劍氣。

  跟著便見“積翠崖”外圍幾十個山峰上紛紛升起劍氣,一道道直沖霄漢,好似古時峰火,蔚為狀觀。

  “有不速之客到了,我們去看看。”那些升起的劍氣正是國家劍學會劍客所發的信號,表示有不速之客靠近,而且是極為棘手的人,否則只外圍安排的劍客就可以打發,根本不用發信號通知。

  過天錫面色一肅,駕劍光直飛向最外側的那個山峰,來人倒很賠合,剛好給了他擺脫綺綺糾纏的機會。

  綺綺氣得一跺蓮足,氣鼓鼓地隨後追來,心裏卻把來人罵了一千一萬遍,惡毒詛咒的話更是整蘿筐拋出。

  過天錫收起劍光,落於峰上,向遠方望去,只見莽莽雲海中,傳出一陣呼呼銳嘯聲,原本平靜的雲層變得翻翻滾滾,流離不定。

  過天錫面色一變,那種嘯聲與機械類飛行器發出的聲響不同,應該是劍客駕劍光飛行所發出的聲音,聽那嘯聲響亮的程度,至少也有二十名以上的劍客正在向“積翠崖”飛來,難道說真的是“暗黑劍盟”等不及“天劫”到來就提前來攻?可此刻“天劫”未至,自己這邊的眾劍客沒有牽掛,就連林,藍二老也還沒有閉關,“暗黑劍盟”此時來攻並沒有任何好處,除非是他們這幾十年來高手輩出,實力大增,自認有把握必勝,才會大舉襲來。

  眼下形勢已不容多想,過天錫大聲道:“大家準備應變!”

  此時聚集到這裏來的劍客已不下三十位,聞言各自將飛劍放於空中,準備應戰,峰頭立時布滿了“白,青,黃,紅”各色劍光,一時大發光華。

  銳嘯聲響徹雲霄,眼前雲海忽然向四面分裂,近二十道色做純白的劍光從內射出,卻在空中停立不動了。

  過天錫冷笑一聲,看劍光等級,這二十道劍光應該有職業五品以上的實力,飛行時完全可以隱去嘯聲,可對方不但不隱,反倒弄得震天價響,分明是有心藐視國家劍學會一方的劍客,故弄排場。

  正想發話讓來者現身,忽然眼前金光一閃,一柄巨大的金色大劍從雲海中慢慢飛出。

  那柄金色大劍並非真正的飛劍,而是架長有近二十米,寬高三四米的中型飛行法器,竟是用純金打造而成,主人窮奢極欲,已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金色大劍的後方,又有十幾道白光護衛,前呼後擁,氣派非凡。

  三十餘道白光擁護著金色大劍,停立在距過天錫等所站山峰約五六十丈的空中,就此不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19:48

第74章 黃山之爭(上)

   不等過天錫說話,綺綺已等不及發難道:“甚麼東西!藏頭藏尾故作神秘的,是不是長得太醜怕見人啊?”這些不速客破壞了她的“好事”,綺綺早憋了一口悶氣,管他飛行法器內是甚麼人,先罵了再說。

  “大膽!”三十餘道白光內同時響起怒喝聲,白光隨即同時隱去,現出三十餘名身背長劍的職業軍人,人人皆穿一身筆挺軍裝,帽徽領章閃閃發光。

  三十餘人全都是校級軍官,其中有幾個少校和上校,多數卻是中校身份。

  過天錫面色一變,來得竟然是軍方劍客。

  C國共有五大軍區,其中北方三個,南方兩個。北方三大軍區中以北都軍區最高軍事長官鄭霸的實力最強,多年來已被他網羅了三十多名原屬國家劍學會的職業劍客,並擁有數量最多,裝備最好的光化部隊,其餘四大軍區近年來已隱隱唯他馬首是瞻,難道劍形飛行法器中的人就是鄭霸?

  飛行法器的艙門一開,兩名軍裝劍客一躍而出,向空中拋出一件長寬數十米的玉色平臺及一隻紅木方桌,一隻紅木高背椅。

  玉色平臺穩穩浮在了空中,方桌高椅則整整齊齊擺放其上,桌上竟還有一瓶紅酒,一隻高腳杯。

  一切準備停當,兩位軍方劍客朝著艙門微微恭身,道:“有請將軍。”

  哈哈大笑聲響起,一個肩佩三朵金星,將軍模樣的人從艙內一躍而出,身形微閃間,已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玉色平臺上,緩緩落座。此人面色焦黃,目光淩厲如劍,不是鄭霸是誰?

  自顧自道了杯紅酒慢慢喝下,鄭霸看也不看過天錫等人一眼,冷冷地道:“叫林佩起和藍天野出來。”

  “你!”綺綺做了劍客多年,仍然妖性不減,她眼裏一向只有林佩起藍天野等有數的幾個人,哪管甚麼將軍不將軍,見到鄭霸就不覺有氣,當即就要放出飛劍。

  過天錫忙一把按住綺綺,鄭霸和“暗黑劍盟”不同,畢竟是國家要人,名義上還在協管劍學會,如果跟他動起手來可是天大的麻煩。

  “鄭將軍找林會長和家師有事嗎?”過天錫笑道:“我是過天錫,南星大學校長。”

  “你夠資格問我嗎?”鄭霸又倒了一杯酒:“叫林佩起和你老師出來見我!”

  “鄭將軍好大的派頭啊!”

  一個清亮高昂的聲音驟然響起,跟著便見兩道經天金虹從“積翠崖”方向飛射而來,晃眼間就到了鄭霸面前。

  幾名軍方劍客面上露出緊張神色,紛紛縱起劍光向兩道金光迎去。

  不等軍方劍客接近,兩道金光已在空中停住,現出林佩起與藍天野兩人,林佩起沖迎面飛來的幾名軍方劍客冷哼一聲道:“如果我真要取姓鄭的腦袋,你們擋得住嗎?還不退開!”

  林佩起擔任國家劍學會會長之職數十年,積威之下,幾名軍方劍客不敢稍有違抗,紛紛向後退去。

  看了看眼前神情倨傲的鄭霸,藍天野輕撫著懷中小貓的腦袋,笑嘻嘻的道:“真好真好,我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你這個畜生真好,乖---。”

  也不知道他是對貓說話還是對鄭霸說話,國家劍學會這邊的劍客立即發出一陣轟天大笑聲,連林佩起也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暗嘆自己這老夥計真是幾十年如一日,見人就要討便宜。

  鄭霸倒是好涵養,聞言只是“嘿嘿”冷笑道:“藍天野,你不要裝瘋賣傻,別忘了你是甚麼身份!”

  林佩起道:“老藍一向愛開玩笑,將軍一向是知道的,不用動氣,將軍擺開這麼大的陣仗,該不是為了找老藍逗嘴吧。”

  藍天野嘿嘿笑著,瞇著眼看了看鄭霸,笑道:“將軍又不是老藍的貓貓,當然不會有興趣和老藍耍脾氣了,嘿嘿,將軍帶了這麼多高手來,是不是聽說老藍流年不利要遭‘天劫’,趕來替俺老藍護法呀?哎呀呀,這可真是多謝了。”

  鄭霸被他連連調侃,不覺有氣,臉色微青地道:“原來林會長私自調動劍客,是為了藍副會長的事,林會長,是這樣嗎?”

  林佩起道:“不錯,劍客間本該守望相助,不要說是老藍,就是任何一名劍客遭遇‘天劫’這樣的大難,我林佩起也會二話不說調集人手相助。”

  “哈哈,好一個守望相助。”鄭霸一口飲下杯中殘酒,仰天大笑道:“林佩起,你大膽!”

  林佩起面色一變,冷哼道:“鄭將軍怎麼說?”

  “哼,一次調動上百名職業劍客,你請示過誰?”鄭霸冷笑道:“國家劍學會不是你家開的,職業劍客更是受國家供養,你竟敢擅自調動,林佩起,你把國家擺在何處?”

  “將軍不要忘了,黃總理曾允許林某便宜行事。”林佩起毫不示弱地道:“更何況這次調動職業劍客,林某已向國家體委請示過,將軍此說實在是莫名其妙。”

  一把將手中酒杯擲落玉臺,鄭霸怒道:“林佩起,不要忘了國家劍學會是在國家體委與北都軍區協管下,就算你請示了國家體委,還要得到我的同意,否則一樣是私用國家力量,我就可以抓你法辦!”

  林佩起怒極反笑:“原來鄭將軍擺開這麼大的陣仗,就是要抓林某人法辦,哈哈哈,我林佩起縱橫一生,還沒人敢在我面前如此說話,姓鄭的,你盡管動手,我林佩起倒要看看你手下這些人有沒有這個膽量。”

  鄭霸霍然站起,大喝道:“給我拿下!”

  三十幾名劍客互看了一眼,卻沒一個敢搶先出手,這些人都曾是國家劍學會屬下劍客,自然知道林佩起的厲害,有誰敢輕犯虎威。

  “再不動手,軍法從事!”鄭霸厲聲道。

  一道,兩道,......三十餘道白色劍光飛射林佩起,軍方劍客終於出手了。

  仰天一聲大笑,林佩起不用任何已方劍客幫手,張口噴出一道金色劍光,化作百丈光墻,一股腦將三十餘道白光震退,同時大聲喝道:“大家退守‘積翠崖’。”等所有已方劍客退回崖上,才哈哈一笑,收回劍光飛身而退。

  以此刻國家劍學會在“積翠崖”凝聚的力量,要消滅掉鄭霸手下的這些人也非難事,只是林佩起終究還是要顧及鄭霸身份,不好鬧得太僵,所以才選擇退守“凝翠崖”,準備借“乙木大陣”只守不攻,令鄭霸無奈退去,這樣將來就是鬧到黃總理甚至元統那裏,自己也好說話。

  鄭霸手一揮,大聲道:“追,給我拿下林佩起!”

  三十余名軍方劍客心裏叫娘,不情不願地向“積翠崖”飛來,各自放出飛劍法器,劍光寶光照耀的滿天光彩陸離,向“積翠崖”攻來。

  “積翠崖”上頓時生起萬丈青霞,將一眾飛劍法寶擋住,劍光寶光與青霞相接,立時響起陣陣悶響,恍如雷震,空中光屑四處飛舞。

  過天錫看了看對方攻勢,有些擔心地道:“林會長,老師,光憑‘乙木大陣’恐怕很難擋住三十多柄五品以上劍客的飛劍,這樣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林佩起長籲出一口氣,稍稍調整了下因硬接三十多柄飛劍一擊而略見淩亂的真氣,道:“不錯,這“乙木大陣”雖然是我和老藍親手所布,威力不同平常,但要擋住三十多柄飛劍及眾多法器也無可能,不過撐上一陣子應該沒問題,天錫不用擔心。”

  過天錫道:“是,請會長恩師回別府休息,有天錫在這裏就可以了。”

  “好,你和永業一樣,辦事穩妥有矩,我信得過你。”林佩起滿意的點頭道:“我和你老師並不想真的的鄭霸正面沖突,也無意留在這裏,一切就拜託你了。”

  藍天野也笑道:“天錫小子記住,只要守住就可以了,不用真的拼命,我和老林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解圍,沒必要跟鄭霸那小子認真。”

  說著與林佩起相視一笑,向“天外別府”走去。

  “乙木大陣”本是借黃山木靈之氣所設,雖然威力極大,但終究不過是一個陣法,比起眾劍客所練的飛劍法器還是略有不如。

  軍方這些劍客都是五品以上身份,修為都早已超過了“天人合一”的程度,都可以像天生一樣吸收外界真氣化為己用,理論上只要飛劍不毀,就可以無限次攻擊,且每次攻擊都有普通飛彈十倍以上的威力。黃山的木靈之氣再是充盈,含量也總有限,再加上林,藍二老布陣時為防黃山生態環境因此受到影響,對陣法作了限制,最多只能發動黃山所蘊木靈之氣的十分之二三,因此在軍方劍客一陣狂攻下,“乙木大陣”漸漸不支。

  過天錫為人精細,早就看出青霞雖然在劍光攻擊下隨滅隨長,聲勢卻大不如前,知道陣法已支持不了多久,早命崖上已方劍客做好防禦準備,不多時護崖青霞果然被軍方劍客撕開了幾個缺口,崖上眾劍客隨即紛紛祭起飛劍,將對方攻入的劍光擋住。

  一時近百道劍光在空中飛舞,糾纏互攻,青,白,紅,黃各色光華上映天宇,真是好看已極。

  軍方劍客均是精英人物,個個都有職業五品以上身份,所用法寶飛劍也皆是一時之選,相比較而言,“積翠崖”上劍學會一面的劍客品級較雜,既有五品以上的高品劍客,也有二三品的低中品劍客,混戰之下,一些低品劍客或是因為功力不足,或是因為所用飛劍材質較差,不少柄飛劍被絞成粉碎,一時滿天都是閃閃生光的飛劍碎屑亂飛,好似滿天花雨亂墜。

  綺綺正唯恐天下不亂,見此情形興奮不已,在“積翠崖”上飛來飛去,趁空就放出一把“千年火蛛絲”纏向軍方劍客的飛劍,她這種火蛛絲雖不能給劍客致命打擊,卻堅韌非常,飛劍一旦被纏住就很難在短時間擺脫,有好幾名軍方劍客就是被纏住了飛劍,險些被劍學會這邊的劍客所傷,一個個氣得暴挑如雷,偏偏又拿她無可奈何,空自恨得牙根發癢。

  雙方纏鬥良久,“乙木大陣”的漏洞越來越大,好在崖上有上百名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在,數量是軍方劍客的三倍,即使是只守不攻,也大可支撐,反倒是軍方眾劍客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下,有些法器飛劍受損,有些甚至一時不慎受了些輕傷。

  這些軍方劍客心裏有數,不要說“積翠崖”還有林佩起和藍天野在,就憑這劍學會聚集的上百名劍客,真要是打起來,自己這方也絕對討不了好去,反正崖上劍客只守不攻,這些人也就樂得輕松,只不過作個攻擊的樣子,並不肯使用全力,因此“積翠崖”上空自有上百柄飛劍飛舞,無數法器亂戰,卻始終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哪里像是捨死忘生的鬥場?分明是一場“鬥劍友誼賽”。

  過天錫看得直皺眉,雖說軍方攻擊並不猛烈,自己這方完全抵擋的住,可照這樣打下去還得了?這些劍客個個“天骨”已開,真氣用之不竭,又個個都能辟穀,如此打法,要到何時才完,萬一到了“天劫”來臨之日,豈非要影響自己恩師避劫大事?

  鄭霸端坐在玉臺之上,早有人替他取來一個嶄新的酒杯,鄭霸正一杯杯喝著他那瓶產自21世紀末期的窖藏好酒,滿面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場“精彩”已極的百名劍客大比拼。

  這位身份神秘的北都第一權奸不是傻瓜,竟然會妄想以區區三十名劍客攻下上百名劍客據守的“積翠崖”,嘿嘿笑著,鄭霸抬腕看了看手上所戴的那塊名牌金表。

  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0:07

第75章 黃山之爭(下)

   就在雙方開打近三個小時後,隨著一陣巨大的機器轟鳴聲從雲海下方傳來,三架銀光閃閃的戰機突然出現在鄭霸面前。

  望望位於中間的戰機機身上發出的紅色光罩和機尾上所繪的那顆碩大金星,鄭霸笑了,他要等待的人終於出現。

  飛到玉臺附近,戰機艙門輕輕打開,一架全自動舷梯從門內伸出,搭在玉臺邊緣。

  兩個人從戰機內走出,向端坐在玉臺上的鄭霸走來。

  正是黃總理與諸葛尚雲之父,“神機隱廬”現任廬主---諸葛遠山。

  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算做招呼,鄭霸道:“原來是黃總理,遠山老弟,請坐請坐。”說完伸手向後方招了招,立即有人從飛行法器內取出兩把紅木椅,放在紅木方桌旁。

  黃總理自不必說,就是身為C國軍方參謀總長的諸葛遠山也與鄭霸級別相當,鄭霸面對兩人竟連起身也不肯,不止是倨傲,簡直已到了無禮的程度。

  “呵呵。”鄭霸先向黃總理敬了杯酒,笑道:“不知道總理與遠山老弟來黃山幹甚麼?不會是和鄭霸一樣,突然對黃山的風景感興趣了吧?”

  黃總理對鄭霸的無禮表現仿佛視而不見,聞言向身後的“積翠崖”看了一眼,道:“鄭將軍原來是到黃山看風景,呵呵,今天的黃山的確是夠熱鬧啊,看來鄭將軍軍權日盛,排場是越來越大了,出來看看風景,也要帶這麼多職業劍客。”

  這番話柔中帶鋼,雖然帶有不滿,語氣卻是溫靜平和,沒有一絲火氣,不愧是一國總理,國之柱石。

  鄭霸“嘿嘿”乾笑兩聲,轉而向諸葛遠山道:“遠山老弟好久不見,來來,先幹一杯再說。”說著拿起手中酒杯,向諸葛遠山敬酒。

  諸葛遠山喝乾杯中酒,笑道:“老鄭你就不用兜圈子了,你這次黃山之行,真是震動了軍界,黃總理與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鄭霸自覺戲也做得夠了,當即傳令先停下對“積翠崖”的猛攻,搖了搖頭道:“沒有辦法啊,鄭某這樣做也是為了國家,希望總理與遠山老弟能夠理解鄭某的一番苦心。”

  “當然。”黃總理道:“鄭將軍憂心國事,我是知道的,不過一家人打起來總不好看,有甚麼事,還是請林會長過來坐下談吧,有黃某在,相信會令你們雙方滿意。”

  鄭霸一拍大腿,道:“我等的就是黃總理這句話,來人,立即請林會長前來。”

  黃總理架臨,林佩起也已得悉,只是不知黃總理有何打算,因此並未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現在接到鄭霸邀請,林佩起立即架劍光飛至,藍天野卻留在“積翠崖”頂,以防鄭霸有別的陰謀。

  林佩起趕到玉臺,先怒視了鄭霸一眼,才向黃總理施禮,與諸葛遠山是老朋友了,林佩起只點了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

  黃總理道:“好了,鄭將軍,林會長,雙方都已到齊,現在我想知道,你們雙方屬下的劍客是為甚麼事打了起來?這件事可真是轟動了軍界,如果傳到外國,那可算是世界級的笑話了。”

  林佩起憤然道:“總理,是姓鄭的欺人太甚,我方一直隱忍,否則,哼哼。”

  黃總理道:“林會長不用動氣,慢慢說。”

  林佩起當即把事情經過陳述了一遍。黃總理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鄭將軍,黃某認為林會長並沒做錯甚麼,黃某雖然不是劍客,但也知道‘天劫’對一名劍客而言是多麼可怕,林會長為幫藍副會長渡劫,調動了一些人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鄭霸道:“總理有所不知,國家劍學會下轄一百六十餘位職業劍客,總和戰鬥力保守估計也相當於3-5個光化師,這樣可怕的戰力如果一旦失去控制,或者被某人當成私人武裝使用,後果會相當可怕,鄭某只是不希望有人尾大不掉,進而威脅到國家安全,才會對這種不正常使用國家力量的行為迎頭痛擊。”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且看似大有道理,黃總理雖然有心維護林佩起,一時也覺無話可說。

  林佩起“呸”了一聲,道:“照你的說法,林某人難道是私用國家力量?鄭霸,林某調動劍客是為了藍副會長,可不是為了自己。”

  “你和藍天野的關系不同一般,又有誰不知道?”鄭霸冷笑道:“幫他就是幫你自己,林佩起,你還狡辯甚麼?”

  林佩起正要反駁,諸葛遠山卻適時開口道:“這就是老鄭你誤會了,據遠山所知,無論是當年的劍仙,還是今天職業化的劍客間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一旦有人遭遇‘元九重劫’或‘天劫’,大家都要盡全力趕到,為遭劫者護法。如果藍副會長真的遭遇‘天劫’,林會長召集眾劍客趕來護法並不能算是私用國家力量。”

  林佩起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鄭霸,你現在可明白了?”

  “嘿嘿,遠山老弟太小看了鄭某人。”鄭霸冷笑道:“鄭某又不是傻瓜,怎會不知道這個規矩,但從有國家劍學會以來,曾經渡劫的劍客又何止藍天野一個人?有哪一次會出動上百名劍客?身為職業劍客除了教學比賽,還要承擔維護國家安全的大任,如果為了一個人全體都趕去護法,國家一旦有需要又該如何?”

  林佩起怒道:“今時不比往日,老藍遭遇的將是‘天劫’,比起一般劍客曾遭遇的‘元九重劫’威力何止大了十倍?再說如今‘暗黑劍盟’重現人間,難保不會趁虛而入,我當然要多調人手才能確保老藍安全,你懂甚麼?”

  在一個劍客活到九十歲,一百八十歲,二百七十歲,三百六十歲時分別要遭受“元九重劫”,到時劍客體內的真氣會漸漸散亂而失去控制,產生功力倒退的問題,憑借功力維持的肉體在此期間會迅速進入老態,依附於肉體的元神則會產生動搖無法自控。因此只要元神修煉有成,或者是修煉元嬰有成的劍客把元嬰運出體外,再把部分功力以及元神轉到修煉成的元嬰上去,就可以指揮元嬰發出‘元嬰力’護住肉身。

  所以“元九重劫”實質上是來自自己身體的問題,只要有幾名劍客在旁護法,保證“渡劫”者在應劫期間不被外魔所侵,一般就沒有問題。

  而“天劫”卻完全不同,是否遭受“天劫”與應劫者的功力毫無關系,完全是隨機而至,彼時有天雷,天風,天火,天魔先後攻來,除非是修煉到“造化階”的頂級修煉者,或是達到“合光階”擁有不死真身者可以憑一人之力應付,否則就算是林佩起或藍天野這樣的級數也沒把握捱過。

  上百名劍客看起來已是聲勢驚人,但能否助藍天野成功渡劫還很難說。如今鄭霸卻出甚麼“沒必要出動上百劍客”“私用國家力量”的話來,林佩起怎能不火?

  “說甚麼‘暗黑劍盟’重現人間,分明是你在危言聳聽。”鄭霸冷笑道:“調查‘暗黑劍盟’的是我軍方職責,到目前為至,還沒發現有‘暗黑劍盟’的人出現,我看這件事純屬子虛烏有,林佩起,你不用以這件事為藉口!”

  林佩起幾乎要拍案而起,只是見有黃總理在座,才忍下了這口惡氣,哼道:“恐怕是軍方無能吧?要不就是你鄭霸有心對‘暗黑劍盟’視而不見!”

  “林佩起,你放肆!”

  “好了。”黃總理皺了皺眉,打斷了兩人道:“兩位都是國之柱石,這樣吵鬧有失身份。鄭將軍,‘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暗黑劍盟’的事應該不是子虛烏有,林會長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我看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看出黃總理有心幫林佩起說話,鄭霸卻毫不買帳,道:“不行,既然軍方目前在協管劍學會,我就有權處理這件事,請總理不要阻攔。”

  黃總理修養再好,也不由臉色微變:“將軍想怎麼處理?”

  “很簡單,我要調走聚集在黃山的劍客。”鄭霸道:“當然,總理既然開了口,我也會留有餘地,就留下十名劍客為藍天野護法好了。”

  “不行。”林佩起生怕黃總理不知“天劫”厲害,答應了鄭霸要求,忙向黃總理道:“總理,十名劍客是絕對不夠的。”

  黃總理沖林佩起擺了擺手,意思是說自己心中有數,緩緩道:“鄭將軍,如果說‘暗黑劍盟’的事純屬子虛烏有,恐怕連你自己也不會相信吧,林會長的脾氣雖然不好,但做事向來還是謹慎的,我相信林會長自有他的道理。”他對鄭霸向無好感,卻將林佩起看做自己的有力臂助,關鍵時刻終於表明了態度。

  鄭霸道:“這麼說黃總理是幫定了林佩起,一定要置軍方的意見於不顧了?”面對當今總理,他卻毫無絲毫尊敬之意,諸葛遠山不由搖了搖頭,感覺鄭霸實在過份。

  他與鄭霸在兒時便相識,後來同上軍校,同成為軍界首腦人物,因此對鄭霸瞭解極深。在他的印像中,鄭霸外表粗豪,做事卻極有章法,更懂得上下尊卑,收斂之道。這幾年卻不知是為了甚麼,自己熟悉的鄭霸卻性情大變,與之前恍如兩人。

  暗將功力聚於雙目,諸葛遠山上上下下將鄭霸細細打量了一遍,發現並無異狀,不由搖了搖頭,或許這些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也或許是因為多年大權在握,才使鄭霸日漸驕橫吧?

  “老鄭你喝多了吧?總理既然已經有了決定,我們就該遵從,你這算甚麼態度?”諸葛遠山瞪了鄭霸一眼:“還不快向總理賠罪?”

  鄭霸霍然站起:“鄭某雖然只是個軍人,但我至少還知道‘軍政不分’會有甚麼害處,遠山老弟,你該不會不明白吧?”

  言下之意是黃總理身在政界,不該插手軍界的事。

  “謝謝鄭將軍的提醒了。”黃總理悠悠地道:“可是鄭將軍不要忘了,國家劍學會同時也受到國家體委的管轄,而國家體委直屬於國事院,同時國家劍學會如果和軍方發生沖突,也一樣會影響到C國政治,我這個國事院總理管這件事不能說沒有依據吧?”

  不愧是政壇老將,黃總理一席話說的鄭霸無言以對。

  “這樣吧......”黃總理占了上風,卻毫無得意之色:“除非鄭將軍能給我一個要調走眾劍客的理由,否則‘積翠崖’上的百名劍客一個也不能走,就算將軍鬧到元統那裏,也由我來承擔!”

  “總理說得好。”鄭霸嘿嘿一笑,滿面得色的坐回到座位上,望望林佩起道:“林會長,據警方統計,這一個星期以來,全國許多個城市都出現了女人被害,然後‘陰精’被盜的事,我想國家劍學會該不會不清楚吧?”

  林佩起聞言一愣,想不到鄭霸竟也知道了此事,只得道:“不錯,我們知道這件事。”

  “兇手不只一個,作案手法高明,而且不是普通人,因為一般的現代化武器對他們根本無效,警方反而因此傷亡了不少人。”鄭霸道:“一個星期內這樣的事發生了幾十起,受害的女人有近三百個,是不是這樣啊?”

  林佩起道:“不錯。”

  “我想知道,你們這些受國家供養的職業劍客在兇案發生時都到哪里去了!”鄭霸一掌拍在紅木桌上,滿臉都是激憤之色:“據我們瞭解,在幾十起兇案中有國家劍學會劍客出面的不到十次。林佩起,按照國家規定,當地方上出現這類警方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就要由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出面解決,可當國家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林佩起面上一紅,自己確是命眾劍客暫時不要過問此事,但並非為了個人私欲,而是因為作案兇手頗似“萬妖幫”所屬,作案的目的未明。眼下劍學會忙於應付藍天野渡劫之事,又要時刻小心隱伏暗處的“暗黑劍盟”,如果此時和“萬妖幫”正面沖突只會帶來更大的損失,從大局考慮,林佩起才不得不暫時隱忍,準備將此事調查清楚後才展開行動。但這樣一來確實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女人,面對鄭霸指責,林佩起一時無話可說。

  “林會長。”黃總理本來是想讓鄭霸知難而退,不想卻反倒給了他一個機會,只好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林佩起:“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聽完了林佩起的解釋,黃總理點點頭道:“你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不能算是失職。”

  “哈哈哈。”鄭霸大笑道:“顧全大局?林會長,我看你是顧全藍天野才對吧?總理,藍天野渡劫期間如果再出了這樣的事難道繼續置之不理,我軍方劍客人手不足,所以我有理由要求調走聚集在‘積翠崖’上的劍客,在藍天野渡劫期間由我全權指揮,以便應付此類兇案!”

  這個要求理由充足,黃總理想了想道:“好吧,但調走‘積翠崖’上的九成人手太多了,我希望你和林會長各讓一步,就由你調走此刻聚集在‘積翠崖’的五成劍客,在藍副會長渡劫期間暫時由你指揮,但只限於應對兇案。另外,如果再有兇案發生,救下受害人就好,不要與兇手發生激烈沖突,林會長顧全大局的想法還是有道理的,眼下穩定才是最重要的。”

  林佩起明知鄭霸是借題發揮,那類兇案只是階段性有目的的行為,將來應該不會再發生,但眼下被鄭霸抓住把柄,黃總理又已做了決定,自己已經無法再爭,只好道:“好吧,我同意總理的提議。”

  黃總理看了鄭霸一眼道:“鄭將軍同意黃某的提議嗎?”

  鄭霸嘿嘿一笑,慢條斯理地喝幹了面前紅酒,道:“總理既然開口,鄭霸就讓一步好了,我同意。”

  此行目的已達,鄭霸暗暗心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0:30

第76章 主將之戰(上)

   西元2179年1月22日下午4:00整,“櫻之戀”體育場的八萬“古武迷”終於迎來了C,J兩國間的主將之戰。

  孫天生VS村上真樹。

  天生與村上真樹都是本屆“世界少年古武術大會”的熱門人物,早在比賽開幕前,世界各國的“博彩公司”便錦上添花,將兩人炒的熱上加熱,各地賭徒押在天生與村上真樹身上的賭金保守估計已突破了五億A元。

  所以當女主持人讀到天生與村上真樹的名字時,全場為之沸騰,數萬名觀眾興奮地站起身來,為天生或村上真樹打氣加油。

  雙方的FANS先是互比聲調,進而相互攻擊,最後乾脆互以老拳相加,天生和村上真樹還沒出場,體育場已變做了演武場,一場FANS間的大戰熱騰騰上演。

  開始還是幾十人間的爭執,漸漸就演變成了數千上萬人的互攻,“我靠”“幹你娘”“八格牙魯”等各色國罵紛紛出臺。

  “櫻之戀”體育場內的三千多名員警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這場“暴動”鎮壓了下去。暴動平息後,主持小姐才再次請天生與村上真樹上臺。

  仍向往常一般冷傲無禮,主持小姐聲音剛落,村上真樹已裹在一團“颶風”中猛沖出J國休息室,直落在竟技臺上,霸道的“天冥氣”運用之下,他所經過的地面都被刮出了一道深有丈許的裂痕。

  村上真樹挺立在竟技臺上,身邊蕩起無數個空氣渦旋,響著刺耳的銳嘯聲,離竟技臺稍近的觀眾都覺自村上真樹發出的勁風刮面如刀,不由暗暗咋舌。

  那樣堅固的竟技臺,在村上真樹功力運動之下,也發出恐怖的“卡卡”巨響,臺面漸漸龜裂開來......。

  只看村上真樹這般聲勢,稍差一點的對手不用說與他動手較量了,恐怕是連竟技臺也上不來。

  冷冷地笑著,村上真樹挑戰性的目光望向C國休息室。

  C國休息室內霍然一亮,依次顯出“紅”“黃”“白”“青”“黑”等各色光華,在全場八萬名觀眾瞠目結舌中,一個瘦削高挑的身影輕飄飄掠出C國休息室,裹在五色華光中,向竟技臺飛來。

  來人正是孫天生,天生本來不喜張揚,但眼前大戰在即,絕不能一出場就被村上真樹的氣勢壓制,因此才小小地露了一手。

  只見五色光華在天生身上一陣流轉,漸漸轉為玉白色,天生裹在一團玉白色勁氣中,更顯得英俊絕倫,長嘯一聲,毫不費力的落上了竟技臺。

  現場無數女性同時按下了相機快門,留住了這歷史性的瞬間。

  天生的“真罡劍氣”與村上真樹的“天冥氣”首度交鋒,隨著一陣氣爆聲響過,天生身形一晃即止,穩穩落在了臺上,村上真樹臉色一紅,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首度交鋒,天生略勝半籌。

  村上真樹面上目無表情地道:“孫天生,我終於等到你來了。”

  天生道:“我也是,很期待和你一戰。”

  “孫天生,就由我來選擇戰鬥場景吧。”村上真樹看了眼剛剛現身而出的程式美女,突然道。

  天生想了想,道:“好吧。”

  看臺上的紅臉男子道:“大哥,是不是現在就發動木馬程式,讓孫天生那小子快一點輸掉?”

  “不用急。”馬上校嘿嘿笑著:“這場比賽的結果已經完全控制在我們手中,急甚麼,我還想看看孫天生有多少實力,先讓他表演一陣子吧,哈哈哈。”

  天峽。

  位於紋港東五百里,地形險惡,柱石叢生,因為兩面山崖于此接合,介面處有一道距地面約二百七十余米的飛瀑,遠望如同江流的峽口而得名。

  天峽以雙景弛名J國,一景是高懸的飛瀑,另外一景就是四周遍生的楓樹,每當到了秋末,飛雪連綿楓葉卻還沒落盡,一片銀白色的世界中點綴著幾點紅楓,美不勝收。

  作為J國的有名勝景,天峽也被竟技系統收入其內,100%完美再現于天生與村上真樹面前。

  雪還是那時雪,楓還是那時楓,人卻不是那時人了,村上真樹手撫刀柄,像一根標槍般立於峽上,面上依然冷酷如故,內心卻如海潮般起伏澎湃。

  “宮本老師,就讓村上在這裏擊敗第一個來自C國的對手吧。”村上真樹在心裏默默念著,握住刀柄的手一緊,一股淩厲的刀氣向站在對面的天生罩去。

  天生霍然一驚,護身“真罡劍氣”立起反應,將村上真樹發來的刀氣擋在丈外,但村上那一刻帶來的卻不僅僅是淩厲的攻擊,那一刻襲來的有感傷,有回憶,有奮起,有必勝的決心。

  站立於峽頂的那一刻,村上真樹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精氣神似乎在瞬間全面升華,以往那個冷酷決絕,囂張拔扈不可一世的村上真樹不見了。眼前站立于天生面前的只是一個擁有必勝決心和淡淡哀傷的少年。

  在這一刻,天生完全改變了對村上真樹的觀感,以往天生總是覺得村上真樹與林清一樣,都是那種狂妄無禮的傢伙。如今天生才發現林清比起村上,更像是一個不太懂事的小孩子,而村上真樹卻像是經厲了許多滄桑,冷酷無禮只是表像。

  仔細看了看自己處身的“天峽”,天生直覺的感到,這裏對村上真樹而言,應該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地方,在這裏,村上真樹似乎能發揮出最強的戰力。

  不等他多想,“妖刀”已自村上真樹腰間拔出,一個前尖後圓,完全由真氣凝成的光錐體向天生呼嘯而來。

  J國真刀流不傳密技----“拔刀式”,一種利用瞬間拔刀的力量使攻擊力在短時間內提升到較高點的攻擊方法,本身威力便不小,差點的敵人只能被一刀兩斷。

  天生不閃不避,更沒有亮劍相迎,只是將護身“真罡劍氣”凝成一點,向光錐體尖部迎去。要試試自己剛煉成的“真罡劍氣”威力如何。

  “轟---!”

  天峽上響起了一聲霹靂震響,峽上積雪紛紛飛起,飛瀑一時逆流向上,帶的滿天雨絲紛紛。

  飛雪雨絲尚未落盡,村上真樹身形一閃,鬼魅般欺近天生,雙手將刀橫握,猛向天生腰間斬去。

  招法看似笨拙平常,天生卻覺在村上真樹刀來的瞬間自己背後突然卷起一陣巨大旋風,寒冽刺骨,且帶著極大吸力,護身“真罡劍氣”自行護體,大部份立被吸引向身後,身前防守立薄。

  村上真樹快如電閃的一刀就在此時斬至!

  在“天冥氣”催動之下,“村正妖刀”帶起無儔刀氣,瞬間突破了天生身前已見稀薄的護體劍氣,已堪堪貼上天生虎腰。

  “迎風一刀斬”,J國真刀流必殺奧義之一,以“五遁身法”突破至敵前,再用“天冥氣”製造空氣旋渦,打破敵人護體真氣的平衡,然後一刀破入,將敵人斬為兩斷,是專破護體真氣,速殺對手的實用招法。這一招看似簡單,其實如果沒有十年以上的苦練根本難以成功。

  村上真樹暗暗得意,想不到這麼順利就突破了天生的護體真氣,看來戰鬥剛開始就要結束了,村上真樹又不禁感到一絲失望。

  難道這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一戰?自己期待已久的對手嗎?

  藍光一閃,村上真樹一念未畢,互覺手中妖刀劇震,一股強大的力量襲身而來,自己的“天冥氣”險些難以抵擋。

  強壓住心中震驚,村上真樹收刀飛退,同時狂提“天冥氣”消去侵入體內的對方真氣。

  只見天生笑呵呵站在原處,一柄藍色小劍在頭頂盤旋不定,外放出道道寒芒。

  “禦劍之術!”村上真樹大驚失色,傳說中只有職業劍客才能練就的禦劍之術竟然出現在一名還是業餘選手身份的少年身上,怎能令他不吃驚?

  能在瞬間擋住自己的“迎風一刀斬”,也只有禦劍術才可能做到吧。

  現場觀眾一陣大嘩,J國的支持者立即表示抗議,因為他們有充份理由懷疑天生是混入業餘比賽的職業劍客。大會組委會經一番調查,確定天生尚屬業餘選手身份,比賽才得以順利進行。

  “想不到你竟然練成了‘禦劍之術’。”村上真樹有些激動的望著天生:“這場比賽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孫天生,讓我看看你的飛劍有多厲害吧。”

  天生的禦劍術也是剛練成不久,正有心試試威力,聞言道“好!”伸手一指懸停在頭頂上方的藍電含鋒掣,藍電含鋒掣立即化成一道藍芒,飛斬村上真樹。

  看臺上的馬上校面色一緊,吃驚地道:“孫天生竟然練成了‘禦劍術’!”

  紅臉與黑臉男子同為職業劍客,當然知道練成飛劍對一名修煉者而言是甚麼意義,忙道:“大哥,還是快啟用木馬程式吧,村上真樹再怎樣厲害,總不過是名業餘級的選手,萬一敗給了孫天生,我們可沒法向將軍交待。”

  馬上校沉默片刻,一咬牙道:“村上真樹可不像是普通的業餘選書,看看再說吧。”

  村上真樹眼看藍虹迎面飛來,面上肌肉一陣抽搐,大喝一聲道:“百斬風行,破敵!”

  隨著這一聲大喝,他的身體突然在天生面前消失不見,手中刀由實質化成虛影,猛然炸成百千條刀影,向藍虹迎來。

  “百斬風行”,以五遁術為基礎,使用者先將“五遁之術”運用至極致,從根本上提高身體移動速度,而後還要在高速運動的同時操控體內真氣發出攻擊,練到最高境界,可在0.1秒內作出上萬次攻擊。天生見到村上真樹的身體突然消失不見,就是因為他正在高速移動的原因。

  村上真樹功力還淺,所以身體雖然“消失”,手中刀卻還留下了淡淡虛影,那是因為他控刀的速度略低於身體移動的速度,所以還有殘像存在。

  飛劍攻擊速度極快,修練近身武技的人一般很難應付,往往不及招架就被斬殺,J國真刀流刀客並不懂修煉飛劍的方法,因此創出了一些應付飛劍的特殊方法,“百斬風行”就是其中一種,其原理就是以高速度抗拒飛劍。這種招法看似費力,事實上只要對“五遁之術”有較高的修為,再經過苦練就可輕松應用,耗力遠比遙控飛劍要少。

  對于沒有練成真正的“劍氣”,可以像林佩起和藍天野那樣化劍為丸,納藏臟府的劍客而言,即使“天骨”已開,真氣用之不竭,也不可能無休止的使用飛劍,使用飛劍耗費真力太多,如果長時間應用,從外界補充真氣的速度將遠遠低於真氣消耗的速度,最終反會被敵人所乘。

  J國刀客正是針對飛劍的這一弱點研究出“百斬風行”,J國刀客一樣能打開“天骨”,對於一名已打開“天骨”的刀客而言,只要用“百斬風行”即可拖垮一名C國劍客,當然雙方的功力如果懸殊太大或所用刀劍材質相差太遠則不在此列。

  不過以村上真樹這樣一個連初品刀客身份也沒有的J國少年,能夠使出“百斬風行”這類的絕招,也實在可以令J國的刀客們大跌眼鏡,連連稱奇了。

  天生看出村上真樹這一招必是用來克制自己的飛劍,冷笑一聲,猛催“真罡劍氣”,空中藍虹隨即暴漲,向村上真樹發出的千百道刀影迎去。

  這一下可真是好看之極,只見一條藍虹在空中與刀影連連撞擊,好似洪爐打鐵一般,“叮叮當當”的金器撞擊聲不絕於耳,滿空火花四濺。

  只是任憑天生如何發力催動,藍電含鋒掣始終攻不破村上真樹幻出的刀影屏障,村上真樹也好像有心與天生鬥氣,刀影分分合合,始終不離原地,擺明瞭要與天生大打消耗戰。

  賽場中的J國擁護者見村上真樹竟能憑一己之力硬擋住天生的飛劍,一個個興奮無比,高興得大叫起來,拉拉隊更是高唱起J國國歌,聲勢之大,為開賽之來所無。

  不知是否因為受到了熱情FANS的感染,百千刀影中傳來村上真樹得意的大笑聲:“孫天生,這就是你們C國的‘禦劍之術’嗎?也不過如此啊,嘿嘿。”

  天生的好勝之心被他激起,百忙中分出一道“真罡劍氣”,又將“青暈劍”祭起,向村上真樹斬去。

  只見一藍一青兩道劍光圍住百千道刀影組成的刀陣猛攻不已,戰局一時進入了白熱化程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0:52

第77章 主將之戰(下)

   C國休息室裏,何昊等見到天生又祭出一柄飛劍,一藍一青兩道光華上下翻飛,尤如兩條出水蛟龍,攻得村上真樹幾無還手之力,不由大為興起,紛紛鼓起掌來,陸離開心的叫道:“天生老大就是厲害,好傢伙,飛劍一出手就是兩把,牛,真牛,這回看村上那傢伙怎麼死,哈哈。”

  牛天星等三位老師卻看得暗暗皺眉,牛天星嘆了口氣道:“天生小子太莽撞了。”玉含萼搖了搖頭:“不是莽撞,是臨戰經驗不夠。”

  陸離不服氣的道:“三位老師,天生明明占了上風,你們這是怎麼了?”

  厲海道:“你們有所不知,馭使飛劍與敵人作戰和一般的‘禦劍飛行’不同,需要消耗大量的‘真罡劍氣’。孫天生雖然已經打開‘天骨’並且達到了‘天人合一’的程度,可以從外界空氣中吸取‘五行真氣’為自己所用,但如果長時間馭使飛劍,吸取的‘五行真氣’根本來不及轉化為馭使飛劍所需的‘真罡劍氣’,就會出現力竭的情況,更何況是一次馭使兩柄飛劍呢?就算是我,也不敢在面對大敵時輕易馭使兩把飛劍,更何況是他?孫天生真是太不知道輕重了。”

  三位老師果然法眼如炬,天生此舉何止是不知輕重,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以他目前的修為,對於將五臟內聚集的“五行真氣”化為真罡劍氣都還不是十分熟練,更何況是馭使飛劍對敵?一次性馭使兩把飛劍,沒攻多久,天生便感到內丹中的“真罡劍氣”已漸漸不敷使用,同時五臟中原本充盈欲漲的五行真氣也數量大減,雖然空氣中的真氣在不停向五臟內補充,但卻遠遠趕不上消耗的速度。

  天生只覺丹田空蕩蕩的,喉頭發甜,一陣惡心欲吐,喉頭發甜,知道自己已是賊去樓空,力量將盡,如果再不停下來補充,此戰必敗無疑,忙伸手招回兩柄愛劍,同時將“心燈”放起,護住身體。

  厲海見紫光一閃,天生頭上便燃起兩朵紫焰,同時周身紫芒大盛,他是研究法器的行家,當然識貨,認出“心燈”是一件上古靈器,知道這類靈器如果被主人全面喚起本身靈性,只靠本身的強大能量就可能以克敵制勝,根本不用主人費絲毫力氣。天生既然有這種靈器,雖然還不知道他對靈器的掌握如何,自保應該沒有問題,不由暗暗出了一口長氣。

  天生使用心燈日久,漸漸得心應手,雖然目前還不能真正將元神與之相合,完全喚起心燈靈性,但也不會像在夜叉界時使用心燈時要消耗許多真氣,甚至弄到重傷吐血,要精精相助才能再戰。目前只要稍稍催動真氣,便可將心燈發動,只是因為此刻體內真氣消耗太大,目前只能催發出兩朵紫焰,威力只發揮至40%不到,但相信應付村上真樹應該沒有問題了。

  天生這一停手不攻,全力補充體內真氣,頓覺自身吸取外界真氣的速度大大增快,來自外界空氣中的五行真氣源源不斷的向自己五臟集中,而後在內丹中轉化為“真罡劍氣”,虛脫感也漸漸消除。

  村上真樹此刻已收勢現身,見天生竟然又祭出了一件自己聞所未聞的法器,不由一愣,只覺自己面前的對手絕招法器層出不窮,實在深不可測。看出天生是使用飛劍耗力太久,此刻是在補充體力,村上真樹大喝一聲,“天冥氣”猛然提足十成,“村正妖刀”立即發射出數丈長的刀芒,狂斬向天生,準備趁天生未完全恢復將天生速斬刀下,免得夜長夢多。

  “村正妖刀”與紫芒一接,村上真樹立覺一陣軟綿綿的無形大力從紫芒上發出,自己聚集於刀上的“天冥氣”頓時被消於無形,知道大事不妙,忙飛身退回數十丈,呆呆的望著天生,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進攻。

  忽聽天生哈哈一笑,忽然收去了護身紫光,看著自己道:“村上君,如果我靠這件法器贏了你,你一定不會服氣,我還是把它收起來和你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吧。”

  村上真樹正想回答,只見天生雙手一伸,將藍青雙劍分執手中,向自己虛虛一指,雙劍劍尖立即噴射出“紅,黃,藍,青,黑”五色氣流,向自己滔滔攻至。

  天生有了前車之鑒,不再輕易用飛劍攻敵,甚至連內丹中的“真罡劍氣”也未調用,而是直接將五臟中聚集的“五行真氣”運入經脈,沿劍身逼出攻敵。

  天生是存心試試這種“五行合運”的功夫對敵的效果如何,這種攻擊方式直接調用“五行真氣”,用之對敵自己更方便補充,就可以避免出現耗力過度的問題。

  村上真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五行合運”的功夫,當下不敢大意,忙再次使出“百斬風行”之法,幻起漫天刀影,向天生所發的“五行真氣”迎來。

  天生哈哈一笑,身形閃動,一劍劍遙遙點向村上真樹,起初村上真樹還能刀刀擊破真氣流,可隨著天生將“五行真氣”不停發出,彌漫空中的真氣密度越來越大,漸漸將村上真樹團團圍住,天生所發出的五行真氣竟開始自行生化,密度竟大得有如實質,村上真樹左沖右突,竟然無法破圍。

  其實“五行真氣”雖然遍佈空中,無處不在,但在未被修煉者吸入體內聚集成形前密度非常之小,人的肉眼無法看到,也不會自行生化,出現類似眼前這種事情。

  但經天生吸入體內聚集成形後再發出的“五行真氣”則有形有色,發出的數量一多,就會自行生化,變得無窮無盡,竟然困住了村上真樹這種頗具實力的對手。

  面對眼前的場面,不要說是普通觀眾,就是馬上校和三位老師那樣的職業劍客也看得張口結舌,因為今世的劍客多數急功好利,往往只是將一類真氣練至化境,一旦達到先天之境便急著修煉“真罡劍氣”或“劍氣”去了,根本沒人有心情去練齊五種真氣,研究甚麼“五行合運”的方法。而天生卻是在無意中得到地底竅穴內“五行之精”的幫助,竟然一舉成就了“五行合運”之功。

  如果單論“五行合運”的功夫,就連林佩起目前也還沒達到,眾人怎能不驚?

  天生也沒想到竟會有這樣的結果,眼看圍罩在村上真樹體外的“五行真氣”漸漸濃厚,村上真樹全力突圍下毫無進展,身形已漸漸呆滯,心想如果能這樣取勝倒也不錯。

  看臺上的紅,黑臉男子再也沉不住氣,紅臉男子道:“大哥,再不動用木馬,村上真樹可要輸了。”

  馬上校看得全神貫注,差點忘記了“木馬”的事,被紅臉男子一言提醒才猛然想起,道:“好吧。”說著從上衣內取出一個小型筆記本電腦,在手上打開。

  就在此時,身在重圍的村上真樹忽然大笑起來:“孫天生,是你逼我的!”

  馬上校忍不住停下了手,難道戰局又起變化?

  作為一名劍客,馬上校也實在想看到孫天生與村上真樹在公平決戰的情況下會是怎樣一種結果,反正木馬隨時可以發動,孫天生無論怎樣也不可能取勝。

  運足功力,村上真樹將手中刀猛然一抖,“村正妖刀”的刀身突然像蟬兒的遺殼般脫落下來,一道寒光從刀身冒出,直沖霄漢,“五行真氣”被寒光一沖,竟然四散分裂。

  村正妖刀!

  曾在大能寺之變時曾斬殺數千僧侶,曾令上百名名噪一時的J國一流刀客和忍者濺血刀下的---“村正妖刀”,終於再次現世了!

  全場觀眾都同時見到五色氣團中有刺目的寒光一閃,雖然身在竟技系統外,所用人仍然感到後背發涼,全身汗毛倒豎。

  J國第一妖刀的威力畢竟不可小視啊!

  隨著妖刀出現,戰場形勢頓時逆轉。

  圍聚在村上真樹身畔的“五行真氣”像是被甚麼奇怪的力量吸引,一股腦向妖刀擁去,竟然紛紛沒入刀身不見,“村正妖刀”貪婪的狂吸著天生發出的“五行真氣”,刀身寒光更盛。

  寒光剛一出現,天生的“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便狂鳴不止,大有要自行飛出迎戰之意。天生怕損壞了心愛的寶刃,忙將兩柄劍歸入鞘內,同時放出“心燈”護住全身,聚精會神望著村上真樹手中的怪刀。

  “村正妖刀”漸漸將天生發出的“五行真氣”吸了個幹幹凈凈,而後一聲厲鳴,光華更盛十倍。

  “這是!”馬上校霍然起身,面露驚懼之色:“這把刀......”

  天生面對“村正妖刀”,忽然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奇怪感覺。

  只覺刀光如雪冰寒,雖然村上真樹只是將它握在手中,距自己尚遠,從刀上發出的無形壓力卻像是一座大山般向自己迎頭壓來,自己有心想要掙紮,卻偏偏難以移動一步。

  “這把刀......”

  天生幾乎是驚駭欲絕,自從得諸葛亮贈予“心燈”,每次只要紫焰一出,都可化險為夷,可這次像是連“心燈”也無法擋住這把刀所發出的力量。

  那是一種心靈的震憾,無所不禦的“心燈”竟也無法消除這種影響。

  村上真樹突然聲嘶力竭的仰天大笑了起來,面上卻毫無表情,隱隱透出鐵青色,頭發全數高高揚起,絲絲分離,恍如妖魔降世。

  天生清楚的感覺到村上真樹周身的“氣場”在不停加強中,而且這種增強像是沒有止境,不由大驚,忙叫道:“村上真樹,快收起你的刀,再這樣下去,你會經脈盡毀的!”

  “笑話!哈哈,你打不過我,就想騙我收刀嗎?哈哈。”村上真樹雙目中發出詭異的紅光,狂笑道:“哈哈,孫天生,你也會怕嗎?你也怕了嗎?哈哈,哈哈哈。”

  不等天生回答,他已飛身縱向高空,在空中一刀狂斬,一道幽黑如墨的狂霸刀氣猛向天生擊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1:12

第78章 驚天劍式(上)

   天生不敢小視,忙揚掌推出一道由“真罡劍氣”凝成的強烈氣勁,為防萬一,又將輕易不用的“天煞力”換入經脈,凝於雙掌之間。

  “波--。”村上真樹發出的刀氣輕松破開“真罡劍氣”,直向天生沖來。

  天生早有準備,忙揚掌將“天煞力”發出,又在心燈紫焰外布下一層淺藍色氣墻。

  墨黑刀氣與天煞力相遇,只是被阻了一阻,跟著卻又破關而出,直向天生沖來,轉眼已與“心燈”紫焰相遇。

  不知是心燈威力,還是刀氣已成強弩之末,刀氣與紫焰一接,紫焰立時大盛,終於將這道連破兩關,狂霸無倫的刀氣成功消去。

  天生剛松了一口氣,忽覺眼前一花,村上真樹已奇跡般出現在自己身邊,速度快到令自己根本無法反應。

  天生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村正妖刀”已猛斬在心燈紫焰上。

  心燈不愧是上古靈器,妖刀剛近,立有反應,紫焰一時明亮十倍,幾乎轉為純青色,妖刀竟不能進分毫。

  可是心燈紫焰卻不能震開妖刀,只見妖刀“嗡”然大響,心燈紫焰竟像先前的“五行真氣”一樣,被紛紛吸入刀中。

  “不好!”一向沉穩持重的厲海竟也坐不住了,從C國休息室的沙發上站了起來:“這把刀非同一般,竟然能克制孫天生這件上古靈器,孫天生又不能完全發揮靈器威力,真是糟糕。”

  即使不用厲海說,何昊等也看出大事不妙,村上真樹這把妖刀簡直強到變態,不但吸盡了天生發出的“五行真氣”,奇跡般轉敗為勝,現在看來就連天生這件威力極大的護身法器也難以抵擋,這究竟是一把甚麼刀?

  天生現在是有苦自知,村上真樹手中怪刀威力太大,刀身發出的強大吸力竟將自己牢牢吸住,自己難以後退一步,成了待宰羔羊。

  眼看天生護體紫焰越來越是稀薄,村上真樹也感到手中的“村正妖刀”變的越來越重,像是隨時要脫手飛出,自己幾乎難以控制,知道時機已到,不可再拖。於是厲嘯一聲,雙手握定刀柄,再次使出那招J國真刀流必殺奧義------“迎風一刀斬”。

  強大帶有吸力的颶風瞬間在天生身後出現,天生護體的“心燈紫焰”本來就已稀薄,此刻更被大量吸向身後。

  寒光一閃,令J國無數刀客忍者聞名喪膽,夜半提起可止兒啼的“村正妖刀”在村上真樹全力揮動下,狂向天生腰間斬去!

  天生身前那層薄薄的“心燈紫焰”再也無法擋住這把絕世妖刀,終被刀氣沖開,刀光一閃,破關而入。

  好在此刻的天生已非當日那個初入北都的懵懂少年可比,幾經惡戰,次次險死還生,天生的臨陣經驗使他在危急時刻仍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瞬間做出判斷,“心燈”被破,自己那火候不足的護體“真罡劍氣”決難擋住村上真樹這致命的一擊,天生一咬牙,再也顧不上心愛寶刃是否會被損壞,于電光石火間迅速抽出藍青雙劍,不顧真氣耗損,於瞬間將“天煞力”與“真罡劍氣”合二為一,全數貫入雙劍,雙劍交搭成十字形,硬架妖刀!

  一陣強烈的光華從三件寶刃接觸處射出,全場觀眾包括馬上校及三位老師在內都覺得眼前一亮,在兩至三秒內看不到任何景物。

  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氣爆聲連串響過,強烈的光華漸漸消失,所有人才漸漸看清了竟技系統中的景像。

  剛才天生與村上真樹所站立的天峽,及那飛瀑流水,積雪紅楓,已全部無影無蹤......

  在兩股強大力量的影響下,天峽竟被夷為平地!

  原本高達數百米的天峽,此刻已變成了一個深達數十丈的圓形大坑,空中兀自有灰塵飄蕩。

  村上真樹單膝跪在坑邊,上半身所穿的比賽服已被震成碎條,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妖刀半插在土裏,正在一口口的噴出鮮血,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很難起身了。

  全場寂靜無聲,任何人都想不到兩人全力相拼下竟會產生如此大的破壞力,幸虧這是在虛擬的程式中竟技,否則......。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此戰結果,究竟是誰贏了?孫天生?還是村上真樹?

  “天生到哪里去了?”坐在看臺上的張大牛瞪大了眼睛望著身邊的諸葛尚雲:“嘿,大軍師,你看到沒有?是不是天生贏了。”

  諸葛尚雲望著那個圓形大坑,一言不發。

  張大牛順著諸葛尚雲的目光望去,待看清了坑底壯況,不由慘叫一聲:“完了,這次可是真的完了。”

  大坑深處,天生正面朝下靜靜的趴著,看不出是生是死,“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正靜靜躺在距他身體數丈處。

  天生所穿的比賽服已用“媧皇神甲”頂替,剛才的巨大氣爆並沒有損及神甲半點,但天生的手臂,頸部,面部等裸露在外的皮膚卻已被鮮血染紅,直到此刻,一滴滴鮮血還在從毛孔中緩緩滲出。

  無論怎樣看,天生都不可能再戰鬥下去,甚至根本不像一個活人。

  包括三位老師在內,C國代表團所有成員的心都沉入了穀底。輸了,天生輸了。

  村上真樹半跪在地上,狀若瘋狂的大笑起來:“孫天生,你還起得來嗎?哈哈,我贏了,我贏了。”

  光華一閃,美麗的程式小姐在竟技系統裏現身,用一慣甜美的聲音道:“各位觀眾,雖然比賽時間還沒有用完,但鑒於C國選手孫天生在比賽中身受重傷,現在已經倒地不起,根據規定,如果孫選手在10秒鐘內不能站起來,程式將會判定J國村上選手獲勝,J國將會取得進入決賽的資格。現在開始倒計時,10,9......”

  “......5”

  C國休息室中一片寂靜,沒人去高喊像甚麼“天生你快站起來”一類的話,事實上連三位老師也沒有再抱任何希望,大家已經親眼見到天生與村上真樹此戰的慘烈,天生已經盡了全力,如果勉強他再戰下去,既不可能,也不公平。

  “......3......2。”

  觀眾開始從座位上站起,一些人已向出場口走去。

  所有人都認為,C國已經徹底輸掉了這場比賽,將賭注押在村上真樹身上的賭徒已開始計算自己這一把贏了多少。

  “何昊,你去場上接接天生吧。”玉含萼畢竟心細,生怕天生因輸掉這場重要的比賽而心情不佳,因此安排何昊去接天生。

  何昊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站在原地大張著嘴呆立不動。

  玉含萼皺了皺眉,又道:“何昊......”

  話剛說到一半,忽然見何昊眼中放出異彩,跟著聽到全場響起如雷的掌聲,玉含萼心中一動,暗道:“難道......”忙回身向場中望去......。

  “櫻之戀”體育場內的八萬多名觀眾此刻已全部起立,同時鼓起掌來。如雷的掌聲一時響徹全場。

  奇跡在最後一秒鐘出現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1:33

第79章 驚天劍式(下)

   剛才還渾身浴血,奄奄一息躺在坑底的天生,此刻竟然輕飄飄飛起在半空中,微合雙目,在空中盤起雙腿,雙手掌心向上,放於膝上。

  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中,天生雙手五指開始按一定頻率輕輕蠕動起來,隨著手指的蠕動,十指指尖開始冒出五色光華,而後漸漸轉為玉白色,再由玉白色轉為赤金色......。

  “甚麼!”看臺上的馬上校看得雙眼幾乎突出眶外,天生目前的身體變化已超出了他這個五品職業劍客的認知範疇,以他的識見閱歷,竟然無法解釋天生手指處光華演變的原因。

  經一番調息,村上真樹穩定了體內傷勢,也站起身來,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天生雙手手指越舞越快,一時間做出種種姿態,好像古老戲曲中的女演員,十指交搭,如花怒放。

  十指尖上冒出的赤金色的光華,也漸漸變成金色,天生低喝一聲,雙手於胸前相合,剎那之間,全身金光大盛。

  “這是......”牛天星看得張口結舌,望瞭望厲海道:“我說老厲,這像是真正的‘劍氣’吧?”

  “劍氣”,當世劍客內息修為中的最高境界,真正能夠達到這個程度的,放眼全國,也不過只林佩起,藍天野等幾名有數的九品劍客而已,孫天生如果真到了這個境界,只怕就是做“國家劍學會會長”也夠資格了。

  “絕無可能!”厲海果斷的搖頭道:“要練成‘劍氣’,首先要練出五朵青燈,而後像兩位會長一樣將內丹轉練成‘劍丹’,才可縮劍成丸,吞吐金光。孫天生連禦劍都還不夠熟練,也還沒練出‘元氣青燈’,怎麼可能練成‘劍氣’?別開玩笑了。”

  沒上過中學當然不可能上大學,牛天星怎會不明白?可實在搞不懂天生弄出的金光是甚麼,不由搔了搔頭道:“這個我也明白,可孫天生搞出的金光是甚麼東西?”

  厲海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看樣子像是某類功法的起手勢,這類功法通常都會有一整套的運氣方法和口訣,孫天生雖然還沒有練成‘劍氣’,但在運用之下產生了類似‘劍氣’的效果。如果真的是,孫天生一定是遇到過甚麼奇遇,因為從他展現的招法威力來看,這一定是前輩劍仙一類的人物所留,現在應該已經失傳了,所以我們才會不懂。”

  “只是起手勢?!”牛天星喃喃道:“孫天生這小子......真不知道他還藏了多少絕招。”

  厲海果然閱歷頗豐,竟然被他一言猜中。

  天生此刻所施展的,正是前輩劍仙呂洞賓所留的“斬天十八劍”第一劍“天光初現”的前半招起手勢。

  自從在富山火山口內天生得以被林,藍二老收為“內弟子”,獲傳“禦劍之術”後,便曾私下裏學習過“斬天十八劍”。但“斬天十八劍”是何等精深奧妙的絕學?當年呂洞賓創至第十五劍時,便已無敵於天下,又豈是朝夕可以學會的?天生花了好多時間,也只是把第一劍的運劍口訣及運勁使力之法囫圇吞棗的背下來而已,試練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這次天生被“村正妖刀”震得身受內傷,小命幾乎不保,在坑底靜臥時用平日運氣方法竟然無法驅動體內真氣,無奈下才想起了這招“天光初現”,試著按玉簡上記載的運氣方法調動體內真氣,想不到竟爾成功,傷勢也告痊癒,這才有了眾人剛才所見到的一幕奇景。

  當年呂洞賓以絕世天才創出這套“斬天十八劍”,劍劍脫離“劍術”常理,卻又不離根本,第一招“天光初現”是呂洞賓弱冠之年所創,當時他也沒有練成“劍氣”,卻別走蹊徑創出了這一招以五行真氣為基礎,威力卻大到可與真正練成“劍氣”的高手抗衡一時的絕強劍法,缺點是這招耗力較大,不像真正練成“劍氣”的人可以持久作戰。

  但盡管如此已是相當了不起,天生半招劍法出手,已經令幾位職業高手吃驚不已,紛紛猜測。

  村上真樹自幼受J國第一刀客宮本雪藏調教,當然不是傻瓜,看出天生正在蓄力,看天生聲勢,一旦被他蓄力完成,發動的攻勢必非等閑,因此不顧自己的傷後之身還沒完全恢復,一咬牙,再次展出真刀流奧義“百斬風行”。

  此刻村上真樹是用出鞘後的“村正妖刀”施展這招,威力比前大了何止十倍,只見一團近畝方圓的滾滾刀影小山一樣疾撞向天生,全場觀眾都聽到刀風呼嘯之聲。

  天生面色如常,見村上真樹臨近,才輕喝一聲,十指舞動如輪,只見一圈圈金色光華如波浪般從天生手指上發出,以天生的身體為中心,如漣漪般蕩漾開去。

  村上真樹幻成的“刀山”被金色光華一阻,立見緩慢,滾滾刀影也被消去了近半,圈圈金光卻一層層不停湧來,村上真樹尤如置身於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殘舟,不要說是前進,就連停在原地也很困難,漸漸被金光逼得不停後退。

  天生低喝了一聲,十指又是一陣疾舞,只見落在坑底的藍青雙劍“嗡”然鳴響,同時飛起空中。

  原本放出藍青兩種光華的兩柄劍此刻竟如天生一般,也隱隱放出金色光華。

  兩枝寶刃在天生手指驅動下忽然交搭在一起,飛速旋轉了起來,轉眼劍身已隱去不見,兩把寶刃幻成了一個極大的金色光球,四射出道道刺目金芒。

  不等村上真樹有所反應,巨大的金色光球已如流星飛墜,向村上真樹幻成的百千刀影直擊而來。

  在上萬道目光的注視下,金色光球與滾滾刀影轟然相接,一時金光四溢,刀影翻飛。

  村上真樹像一條被拋離水面的死魚般,“砰--”的一聲重重跌入到天生剛才置身的大坑中,口鼻中鮮血狂噴,頓時昏去。

  程式美女再次現身,重復進行她的讀秒判負工作。

  天生與村上真樹的這一戰堪稱高潮迭起,大起大落,所有觀眾都眼睜睜望著坑底的村上真樹,猜測這場比賽是否會到此結束。

  伸手抹了一把額上因緊張而冒出的汗水,馬上校打開了手中的小型筆記本電腦......。

  進入桌面,連線啟動早已安裝於大賽電腦中心的木馬,馬上校果斷地點下了啟動選項。

  “壓制孫天生50%力量,恢復村上真樹70%的力量”

  這是木馬程式所能做到的極限了,馬上校關上電腦,冷笑著看了看竟技系統中的孫天生,自語道:“孫天生,這次你如果還能贏,老子的姓今後就倒過來寫!”

  紅臉和黑臉男子被比賽吸引,正看得癡迷,聞言隨口道:“大哥,真的倒過來寫?”

  “住口!”

  兩個傢伙才知說錯了話,忙乖乖的閉上了口。

  就在程式美女倒數到2的時候,村上真樹一個翻身,從坑底躍上地面,面上神彩奕奕,完全不像是剛剛重傷昏迷過的樣子。

  全場觀眾同樣對村上真樹報以熱烈的掌聲。

  比武場上最受尊重的是打不垮的英雄,更何況這場比賽越是波折,越是激烈,觀眾便越是滿意,甚至希望這場比賽就此永遠不停的比下去,那才叫過癮。

  何昊等無不暗叫奇怪,若說天生是另有奇遇,關鍵時刻是用了甚麼奇功絕學才得以鹹魚翻生,村上真樹又是憑得甚麼?竟能從半死昏迷的狀態中突然回復,再次創造奇跡?

  連村上真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只覺自己在半昏半醒,生機逐漸失去的時刻,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向自己身體湧入,不但將慘重的傷勢醫好,自身更因此恢復了至少70%的力量。

  村上真樹清楚的知道,在比賽進行到這個時刻,恢復70%的力量意味著甚麼,狂喜之下村上真樹忍不住親吻了下手上那把“村正妖刀”,道:“謝謝你!”

  他不知是馬上校在搗鬼,還以為是“村正妖刀”這把蓋世兇器幫了自己。

  天生與村上真樹的感覺恰好相反,就在村上真樹翻身躍起的那一瞬間,天生忽然感到竟技系統中有一股肉眼看不到的強大力量,將自己緊緊迫壓,自己舉手投足,甚至是呼出吸入一口氣,竟然都要比正常時候多花費一倍的力氣,這等於是無形中消去了自己一半的功力。

  天生明知有鬼,可此刻身在比賽中,總不能僅靠自己的懷疑就要求停止比賽,無奈之下,天生只好暫時忍耐,準備隨機應變。

  村上真樹緩緩將“村正妖刀”高舉過頭,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天生。

  天生知道村上真樹在借手中的怪刀積蓄力量,稍後一旦發動,必然是石破天驚的一擊,因此絲毫不敢大意,長吸一口氣,按“斬天十八劍”第一招的運功口訣調整體內真氣。

  對於還沒真正修成“劍氣”的天生而言,即使是在正常情況下使用這招“天光初現”,體內聚集的“五行真氣”也會被耗去大半,更何況天生曾以傷後之軀使用過一次,眼下又被馬上校暗算,50%的能力慘被壓制,理論上現在的天生根本不能再使用此招,否則必然自爆經脈成為殘廢之軀。

  可眼前已是背水一戰,好在在這個虛擬程式中無論傷得如何慘重,比賽一結束便又是一條好漢,天生也顧不得許多了,暗中咬了咬牙,開始用心吸收空中的“五行真氣”,為迎戰村上真樹積蓄力量。

  只是想不到此刻竟連吸收外界真氣的速度也降至了平日的一半,轉眼已是三分鐘過去,五臟內凝聚的“五行真氣”還不足平日裏的一半,眼看村上真樹忽然將高舉過頭的怪刀緩緩放落,天生暗暗苦笑,看來只能拼了。

  “哈--哈--哈!”

  大喝聲中,村上真樹刀出如電,向天生連劈三記,三個巨大的龍卷風隨刀而出,直卷天生。跟著飛身而起,再次幻起如山刀影,向天生狂沖而至。

  雙手十指如輪疾舞,天生不顧經脈盡斷的危險,又是一記“天光初現”出手。

  藍青雙劍再次幻成金色光球,先後擊散刀氣形成的龍卷,狠狠撞向村上真樹所化刀影。

  又一輪驚天動地的氣爆聲響過,因天生功力不足而威勢大減的金色光球終被刀影擊破,“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這兩把蓋世神兵先後從空中墜落,插於地面。村上真樹化出的如山刀影雖也在這輪撞擊中威勢大減,卻仍有餘力,竟向天生繼續沖至。

  天生厲喝一聲,雙掌狂推出體內最後一絲殘存的真氣,同時口一張,性命交修,蘊滿“真罡劍氣”的內丹也飛出體外,激射向村上真樹。

  吐出自己的內丹後,天生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身體直直的從空中墜落了下來,像根毫無生機的木頭般“砰”然落地。

  在天生一招“天光初現”下,村上真樹本已受傷極重,萬沒想到天生竟會想到在最後一刻吐出了性命交修的內丹,要避已是不及,無奈下只得狂喝一聲,猛斬向天生內丹。

  他只當天生是用內丹做無謂攻擊,只想一刀斬上內丹便借勢後退,怎想到天生在最後一刻靈智大開,在吐出內丹前已用“內視之法”潛入內丹內部,將內丹改造成了一顆一碰即炸的“強力爆彈”!

  此刻內丹中已蘊滿了“真罡劍氣”,村上真樹一刀斬下,眼前立即閃過強烈的白光,村上真樹連慘叫一聲也來不及,就被怒爆的真罡劍氣硬生生穿透,全身碎成齏粉。

  跌落于地的天生強撐著看到村上真樹被自己的內丹炸成齏粉,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放心昏去......。

  光華一閃,天生發現自己已完整無缺的站在了竟技臺上,對面正站立著“劫後重生”的村上真樹。

  場中響起女主持人甜美的聲音:“各位觀眾,很對不起,大賽組委會剛剛發現,在本場比賽進行時,有人潛入電腦控制中心安裝並使用了木馬程式,技術人員正在調查,請大家等待一會兒,大賽組委會為因我們工作的疏忽而給您帶來的不便表示深深的歉意。”

  數萬名觀眾立時起了一陣騷動,電腦控制中心竟然被人安裝了木馬?駭客的目的顯然是要通過木馬控制這場關鍵的比賽,駭客是J國還是C國的人?或是博彩公司派來的?數萬人同時在猜測,會不會要孫天生與村上真樹重新比賽。

  沒有人留意到,看臺上的馬上校等三人悻悻的從座位上站起,溜出了會場。

  村上真樹一愣,這才明白了自己剛才為何會從重傷昏迷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忙對天生道:“不是我做的。”

  天生點頭道:“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天生對村上真樹瞭解甚深,知道村上真樹為人雖然狂傲無禮,卻還不會幹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女主持的聲音再次響起:“經過技術人員調查,程式木馬對C國孫天生選手不利,由於本戰獲勝者是孫天生,木馬並沒有損害勝者利益,因此不會重新比賽。C國代表團成功取得決賽資格!”

  全場響起長達十分鐘的掌聲,在木馬的幹擾下仍然取得了勝利,天生贏得了全場觀眾的尊重。

  聽到自己失敗的消息,村上真樹卻露出難得的笑容,向天生伸出手道:“我輸了,孫天生,你果然有一套。”

  “你也很厲害。”天生伸出手去,與村上真樹緊緊相握。

  兩人相視微笑,村上真樹忽然低聲道:“替我照顧惠子,拜託了。”說完身形猛然拔起,在空中一晃不見。

  在比賽中亮出了J國第一名刀,此時還不走才是傻瓜。

  天生剛走進C國休息室,陸離已大叫一聲迎了上來,一把摟住天生的肩道:“我說天生老大,你可真是了不起,刮刮叫,別別跳,你那招‘內丹變炸彈’是怎麼弄的?教教我行不行?”

  天生笑罵道:“你要嫌死得不夠快就學好了,出了人命我可不負責了。”

  陸離一摸腦袋,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引得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牛天星見玉含萼抿唇微笑的樣子實在動人,忍不住摟住玉人香肩,低聲道:“大功告成,親個嘴兒吧。”

  玉含萼一肘搗在他胸口,嬌嗔道:“去你的。”

  這次C國代表團在“櫻之戀”體育場連番惡戰,人人“捨死忘生”,奮力拼搏,終於大功告成,率先取得了進入決賽的資格,大家都感到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地,一身輕松,C國休息室內緊張的空氣也一掃而空,人人面帶笑容。

  “今晚無眠,今晚無眠......”陸離大聲叫著,涎著臉向三位老師道:“最風流瀟灑的牛老師,最美艷動人的玉老師,還有......還有最......最具威嚴的厲海老師,今天晚上我們去唱K,就當是慶祝勝利好不好?”

  大家連日來緊張比賽,都有身心皆疲的感覺,聞言都感到陸離的提議不錯,就連天生也來了興趣。

  牛天星看了厲海一眼,小聲道:“老厲,大家都這麼高興,晚走一天行不行?”

  厲海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們現在就要回國。”

  大家都感不可思議,就算再怎樣趕行程,也沒必要比賽剛結束就急著回去,都感覺厲海太過掃興。

  陸離滿臉失望地道:“為甚麼啊?好容易打贏了比賽,連慶祝下都不行。”

  厲海望了大家一眼道:“我接到林會長電話,要我們比賽一結束立即趕往黃山‘積翠崖’。”

  聽到不是回學校而是去黃山,陸離又興奮了起來,笑道:“厲老師,林會長是不是在黃山擺下了盛大的歡迎會,要迎接我們這些勝利歸來的勇士啊?”

  他是C國選手中唯一一個兩戰全敗的人,卻說甚麼“勝利歸來的勇士”,臉皮也算厚了。

  厲海道:“不清楚,林會長並沒有說明原因,好了,飛行法器已經準備好,大家立即起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1:52

第80章 一女退敵(上)

   雖然C國代表團中的大多數人都可飛行,但做為一個國家參賽隊總不能排成隊在空中飛來飛去,再者代表團裏還有一些隨團前來的記者和後勤人員,這些人多半都是普通人或只是略通武技,沒有飛行能力,因此天生等回國仍是乘坐飛行法器。

  出於禮貌,厲海先後照會了大賽組委會以及各國代表團的團長,這一圈照會下來,竟足足用了近兩個小時,C國代表團直到晚上7點多鐘才算登上飛行法器,向祖國飛回。

  冬季天黑的早,冬晶市今日並無雨雪,是個大晴天,到了夜晚,繁星點點美景無窮,大家此刻心情都很輕松愉快,一個個靠在法器內的軟席沙發上觀賞起無盡的星空來。像何昊與梅玲那樣的情侶,在這種環境中最易兩心交流,已不知不覺靠在了一起,相互間低聲細語,親密無間。

  天生眼望著無盡星空,不由又想起自己與曉雯那晚在雪雲中嬉鬧的事來,眼前除了沒有雪雲,景物幾於那晚毫無二致,而曉雯卻不知身在何方,但願真如諸葛尚雲所說,她是另有奇遇才好,不然自己真是不知該如何向曉雯的父母交待了。

  決賽要在四個月後才會舉行,自己真的要在這四個月的時間裏著手調查另外兩寶的下落了,想到這裏,他摸了摸胸口垂掛的那塊“法牌”,那是他離開夜叉界時月碧煙親手所贈,當他尋齊伏羲三寶之時,只要敲動法牌,碧煙就會帶著“青毗壺”來人間接他回夜叉界,救出正在不周山受苦的兩位老朋友,而那時也將是他與碧煙在夜叉界正式成親的時候。

  想到這裏,天生不由苦笑,自己何德何能,竟同時得到兩個女孩子青睞,但願將來不要負了她們兩個才好,不然自己可真是百死不足以贖罪了。

  想到這裏天生不由看了坐在對面的諸葛尚雲一眼,比起一心只愛小環一人的諸葛尚雲來,自己真是要無地自容。

  諸葛尚雲笑著看了天生一眼,知道天生多半又是為了感情的事煩惱,不由搖了搖頭,自己這個朋友甚麼都好,就是有時候過于婆婆媽媽,有些拿不起放不下。

  此時張大牛與陸離兩人正在一旁聊的火熱,這兩個人性情相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而且都愛熱鬧,兩個淘氣包見面,正是相逢恨晚。此刻兩人正在猜測林佩起會在黃山搞些甚麼節目,陸離猜是聯歡晚會,張大牛則連連搖頭,說既然到了黃山最起碼也要開個篝火晚會才對,陸離大為不服,抬出當今社會的《森林法》來,運用法律條文駁斥張大牛這種不切實際的天真想法。

  張大牛越辯聲音越大,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身道:“陸離你.......哎呀......”

  身體一晃,幾乎跌倒。

  正在急速飛行的飛行法器,竟在飛行時突然停住,張大牛一時不防,在慣性的作用下險些跌倒。

  厲海站起身道:“出了甚麼事?”

  這類飛行法器具有永動效用,根本不需要耗費燃料,因此不該產生因燃料不足而突然停下的問題。

  好在飛行法器製造精良,不會像普通飛行器一旦在空中停機就會直線下墜,出現機毀人亡的慘劇,此刻雖然停住,卻只是靜靜的飄浮於空中。

  架駛員看來是初次遇到這種狀況,一時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厲海道:“你讓開,讓我來。”

  厲海是禦法大家,操縱這類飛行法器自然是輕車熟路,當下鼓動一絲真氣送向飛行器,本以為飛行法器會毫無問題的被順利啟動,誰料飛行法器仍是毫無反應,拿定了主意賴在空中不肯移動。

  厲海一愣,又鼓起真氣試了幾次,感覺有一股強大力量從外面緊緊裹住了飛行法器,自己無法操控,正是與這股力量有關。

  此時飛艇內的所有人都已發現了異狀,紛紛聚攏到厲海身邊。

  牛天星道:“發生了甚麼事?”

  厲海苦笑道:“現在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被神秘的敵人劫持了。”

  劫持?竟然有人膽敢劫持C國代表團?要知道此刻在飛行法器上就有三名職業級的劍客,就算是天生等人也個個都是不弱的高手,是甚麼人吃了熊心豹膽,竟敢劫持這架飛行法器?

  牛天星皺了皺眉道:“老厲,你沒搞錯吧?”

  厲海搖了搖頭:“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控制了法器,我們已經失去了對法器的控制權......”

  正說著法器微微一晃,又開始了飛行,不過卻改了方向,不是向東回C國,而是改頭向正北方飛去。

  牛天星罵道:“娘的,我出去看看。”

  “牛老師且慢......”諸葛尚雲忽然道:“兵家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如今敵勢不明,冒然出手必為敵制,尚雲以為,當前應以查明對手身份,實力為上,萬不可冒然出擊。”

  這個道理牛天星怎能不懂,剛才只是一時性急才險些做出錯誤的行動,此刻聽諸葛尚雲說的有理,牛天星點了點頭道:“不錯,胖小子此言有理,老厲能不能查出對方的身份還有人數?”

  厲海看了眼法器外的寂靜星空,道:“這股力量絕對不是一兩個敵人可以發出的,對方的人數應該不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是使用了某種隱身的方法,要破除怕要費些功夫。”

  玉含萼道:“那就是不能破除了?”

  “雖然不能破除,但我還是有一種法器可以測出他們來。”厲海道。

  牛天星急道:“老厲你有辦法就快點,真是羅嗦。”

  厲海從肋下百寶囊中取出一個好像銅鏡的物體,用手一拍鏡面,真氣貫入鏡內,鏡面漸漸由模糊而清晰起來,眾人清楚的看到鏡面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亮點,亮點有的又大又亮,有的亮度大小只是一般,有的卻是小而微弱,其中有幾個亮點最大最亮,極為顯眼。

  梅鈴是少女心性,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些是甚麼?”

  大家都有此問,一齊望著厲海,等他說明。

  厲海望著鏡面上的數百個亮點,面色漸漸嚴肅了起來,指著鏡面道:“這面‘搜魂鏡’專破各種隱身法,鏡面上顯示出的亮點,就是此刻隱身在法器四周的敵人,鏡面上的亮點越大越亮,就表示這個敵人的功力越高。”

  天生聽得一皺眉,自己到現在還不懂使用甚麼隱身法,這數百個敵人如果都能隱身,豈非個個功力都遠超自己?這也未免太可怕了,於是問道:“厲老師,這些敵人都能隱身,是不是都是強手?”

  “這倒不一定。”厲海知道天生在擔心甚麼,笑道:“‘隱身術’其實不算甚麼高明的功法,但這種功法如果廣泛流傳,很容易引起犯罪率上升,所以國家劍學會才規定只有職業劍客才能學習隱身術,沒有職業劍客身份的人就算功力再高,也不會被傳授。你們將來成為職業劍客後,自然會系統的學習像‘隱身術’這一類的雜學。”

  天生等這才明白,梅玲道:“這麼說這些亮點一定不是職業劍客了,那......他們是甚麼人?”

  厲海道:“他們可能不是人,至少不會是地球上的人!”

  C國的職業劍客不過一百多人,也沒有那一國的修煉者總數有幾百之多,眼下飛行法器外卻聚集了整整幾百名神秘高手,恐怕真是天外來客也不一定。

  陸離叫道:“我靠,不會真的是外星人吧?”

  天生卻望了眼站在身邊的玉含萼,心想這些亮點莫非是“暗黑劍盟”的人?可看玉含萼也是一臉著急的樣子,似乎也不像。

  張宇道:“厲老師,怎麼辦?”

  厲海與牛天星玉含萼互望一眼,道:“大家先不要慌,法器上還有不懂劍術的普通工作人員,大家要分別小心保護,現在敵勢太大,沒有我和兩位老師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輕舉妄動,明白了嗎?”

  大家怎也想不到竟會在回國路上遇到“空中劫匪”,莫名其妙的成了被“綁架者”,只好憋著一肚子氣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那些隨團而來的記者和普通工作人員一個個嚇的面色發青,不知該如何才好,還好有諸葛尚雲運用其“三寸不爛之舌”做起了安撫工作,場面總算沒有失控。

  三位老師用法器上所載的衛星電話試著與林佩起聯系,發現信號無法傳輸,知道飛行法器已被敵人用禁制之法所困,就算飛劍傳書也很難突破,因此只好做罷,此刻敵眾我寡,法器上又有不懂“劍術”的記者和普通工作人員在,三位老師投鼠忌器,不敢稍有妄動,只好暫時隱忍,待機而動了。

  飛行法器一路向北方而來,眾人都是目力驚人,雖然是在深夜,卻仍然可以看清海面景像,漸漸已可看到海面上有冰塊漂動,海面冰山上更有可愛的海豹海獅成群結隊的出沒,顯然已距北極圈不遠。三位老師互看一眼,心中大為奇怪,這些神秘敵手究竟想幹甚麼?總不會是要帶自己去北極探險吧?

  天生等畢竟是少年心性,漸漸忘記了身邊危機,開始饒有興致的觀看起海面的景致來。

  不知不覺已是兩個多小時過去,只見海面上漸漸出現了一座座冰山,越往北行,冰山越是高大,有的竟高有百丈千丈,巍峨挺立,蔚為壯觀,海面幾乎已全被冰封,巨大的白色北極熊在冰上若隱若現,偶有一兩只抬頭望向飛行法器,厲聲嗥叫,面目猙獰。

  陸離忽然叫道:“快看,天亮了。”

  從飛行法器上望去,只見前方天宇白亮如晝,可見到一輪紅日,高懸空中。而眾人置身的空中卻仍是繁星點點,冰輪高掛,仿佛有一道分界線把天空硬生生劈成了兩半,一邊白晝紅日,一邊是黑夜月華,黑白分明,景色壯麗雄美。

  天生在學校時地理課學的極好,笑道:“陸離你搞錯了,現在我們就要進入北極圈,這應當是北極圈裏的‘極晝’現像,並不是真的天亮了。”

  陸離摸了摸頭道:“‘極晝現像’?那是甚麼鬼東西?呵呵,不好意思,我學的功課全都還給老師了。”

  “只是一種自然現像吧,地理課上講過的。”梅玲道:“要是我們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看到‘北極光’呢,那才叫好看。”

  厲海聽得笑著搖頭,這些孩子真是不知厲害,甚麼時候了還有心觀賞景物?真當成是旅遊了?

  厲海一念未畢,飛行法器已越過黑白夜空的交界線,進入了北極圈內,在北極圈內飛行了不久,只見前方空中彩光一閃,忽然升起一片由“赤、橙、黃、綠、青、藍、紫”等各色光華組成的扇形彩光,彩光灩灩而動,在空中尤如活物,扇形彩光的下方更有一條帶狀彩芒,也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等各色光華,仿佛湊趣般連接於扇形彩光的下方,遠遠望去,就好像有人在半空中打開了一把七色彩扇,歡迎來自遠方的客人。

  梅玲興奮的幾乎跳了起來,大聲道:“是北極光,何昊你看,是北極光啊!”

  空中出現的正是北極光,這種盛景可遇不可求,有人窮盡一生的時間也難以看到,想不到這次身遭“劫持”,竟然一到北極就看到了這般美景,不光是梅鈴,就連牛天星和玉含萼也看得目不暇接。

  師生們正看得入神,忽覺身體一沉,飛行法器已一頭向下麵的萬裏冰原載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2:12

第81章 一女退敵(下)

   黃山。

  “積翠崖”。

  過天錫沮喪的關上手中那個“全球衛星電話”,愁鎖雙眉。

  林佩起與藍天野已於一個小時前雙雙閉關,臨閉關前曾叮囑過天錫,包括天生在內的C國代表團即將趕到“積翠崖”,天生固然是藍天野避劫時的重要人物,何昊等一行眾小到時也各有用場,萬萬不可疏忽大意。

  可眼下時間已過,連C國代表團的影子也沒見到,過天錫已經嘗試了所有的聯絡方式,可C國代表團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如何也聯絡不上。

  過天錫越想越急,如果因為孫天生不能到場,影響了恩師“渡劫”大事,自己可是百死也不足贖罪了。

  他正在著急,眼前光華一閃,綺綺已飛身落在他身旁。

  “還是不行。”綺綺秀眉微皺道:“我已經試過‘千里妖音’的方法,根本找不到孫天生他們。”

  “劍術妖法都用過了,竟然還是找不到孫天生?”過天錫急道:“不行,我要去J國看看,孫天生他們可別是受到了甚麼阻難。”

  “你是怎麼了?”綺綺道:“我早就打電話問過了J國那邊,孫天生他們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從J國出發了,你還去看甚麼看?”

  過天錫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是關心則亂,竟把這事給忘記了。

  “依我看,他們如果出事,也是在路上。”綺綺道:“你怎麼不想想,有三名職業劍客在,孫天生等五名選手也有很強的‘劍術’修為,如果是在路上出事,一定是遇到了很強的敵人,你一個人去有甚麼用?”

  “不錯。”過天錫漸漸冷靜了下來,道:“我們連‘飛劍傳書’‘千里妖音’都用過了,還是聯絡不到他們,他們一定是遇到了強敵,綺綺老師,我想帶二十名劍客前去,在J國上空方圓萬裏的空間中做地毯式搜尋。”

  綺綺還未及答話,忽聽空中響起刺耳的厲嘯聲,陣陣強烈罡風從遠方天邊猛然吹至,卷得“積翠崖”前雲海翻湧,“積翠崖”前幾十座孤峰上的林木被紛紛拔起,無一倖免。

  過天錫一喜:“難道是孫天生他們來了?”轉念又覺不對,C國代表團是乘坐飛行法器來往J國,怎會有這麼大的聲勢?

  綺綺面色一緊,苦笑著道:“我看你不用帶人走了,恐怕‘積翠崖’上的人手也要不夠用了。”

  過天錫凝神向厲嘯來路望去,他功力本深,這一用功凝望,立即看出來者何物,以過天錫的功力修養,也不由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叫道:“不好!”

  “綺綺老師,快飛劍示警,請六十三位劍客齊集崖前!”

  除了林佩起親自請來的四名九品劍客因為要在“天劫”來前於“積翠崖”東南西北四個孤峰預做佈置,不能趕來外,“積翠崖”現有的六十三名劍客幾乎在同一時間同時趕到了崖前。

  看清來物後,六十三名劍客無不驚呼出聲,其中功力稍淺的幾名劍客面上甚至露出了懼怕的神色,身體不能控制的輕輕發抖。

  莽莽雲海之中,正風弛電掣般飛來兩座高樓!

  那並不是普通人居住的樓宇,而是兩座外砌金磚粉貝,各色珍寶明珠的空中城堡。

  兩座城堡高約二十丈,橫寬也有五六丈,城堡上密密麻麻,遍佈著無數箭眼,同時有各色光華從堡身發出,將城堡牢牢護住。

  滾滾烈火,熊熊黑煙,從城堡上下八個角上放出,旁邊山峰上林立的樹木相距還有百丈遠近,就想繼無聲枯萎,跟著便化做了灰燼。

  伸手抹了一把額上流出的冷汗,過天錫喃喃地道:“這是‘百寶雲艟’,大家小心!”

  “百寶雲艟”,劍客群戰時所用的第一利器。

  當年正邪兩派劍仙大戰,就曾多次使用這種群戰利器,這種“百寶雲艟”每座可乘八十名劍客,雲艟上更鑲有上百件攻擊或防禦性法器,劍客藏在此物中攻擊敵人,可以不用像平時那樣在發動攻擊時還要時刻小心自身的安全,就像是普通軍隊裏裝備的坦克,這種法器能給劍客提供最周全的防護。

  “百寶雲艟”最厲害之處在於雲艟本身可以同化各種不同屬性的真氣,“真罡劍氣”甚至是“劍氣”,因此能夠把八十位劍客的攻擊力總和在一起,向敵人做出致命的打擊,同時雲艟上所鑲的百件法器雖然達不到“上古靈器”的層次,但卻是由無數劍客精心淬煉,百件法器各有長處,千秋各擅,在淬煉時又經過仔細的規劃,可以相互完美結合,而結合後的百件法器再加上八十名劍客的齊力催動,防護力絕對超過一件“上古靈器”。

  “百寶雲艟”更是破陣良器,一般依五行之法所布的陣法,在內有五十名以上劍客的“百寶雲艟”前,最多只能支撐不到二十分鐘,就會被破。一般劍客所用的護身型“今世法器”在這種“百寶雲艟”前等同沒有一樣,只要雲艟輕輕一撞就難免人器同毀,與身穿防彈衣的人被坦克碾上的結果相同。

  “百寶雲艟”威力極大,製造卻極為困難,光是煉制那些可以相互結合的上百法器,就非要五十名以上的劍客苦幹十年才行,因此在22世紀的今天,國家劍學會已不再煉制此物,以前有的也都在當年的劍仙大戰中損毀,過天錫實在不明白這兩座雲艟是從何處冒出,感覺像是在做夢。

  對方既然祭出了這樣的頂級利器,顯然是來意不善,最糟的是竟然一來就是兩座雲艟,這讓過天錫如何不驚?

  強壓住心中的恐懼,過天錫在心裏暗算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如果自己這邊的林,藍二位會長,及那幾位分佈在距“積翠崖”百里處的四名九品劍客能夠趕來,加上崖頂六十三名職業劍客還可與對方一戰,可如今林藍二人已經閉關不出,那四名九品劍客正忙著佈置應付“天劫”的事,一個個恐怕早就累到半死,根本就不可能趕來,可憑現有的這些人和一個可憐的“乙木大陣”,要擋住對方是絕無可能的事。

  好在對方並沒有立即展開攻擊,兩座雲艟在距離“積翠崖”近百丈的空中停下,一個身穿皮衣皮褲的男子從雲艟中飛身而出,大喝道:“我劍盟盟主親自來訪,請負責的劍客出來說話!”

  綺綺飛身來到過天錫身邊,低聲道:“是‘暗黑劍盟’的人,拖,拖得越久越好。”

  過天錫暗暗苦笑,心道我再是怎麼拖,也沒能耐拖到兩位會長出關,拖一會兒又能有甚麼用?可眼下別無良策,也只能裝瘋賣傻先拖一陣子再說。

  當下飛身躍起,來到那皮裝男子面前道:“閣下請了,我看閣下眉清目秀,氣概非凡,一定是非常人物,啊,閣下就是‘暗黑劍盟’的盟主?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皮裝男子面上閃過一絲得色,道:“你不要胡說,我姓胡,是盟主麾下劍士,不是盟主。”

  “啊,啊。”過天錫繼續裝瘋:“OK,GOOD,啊你是胡大劍士,恩,這個劍一定是寶劍的劍,不是下賤的賤,對不對?”見皮裝男子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過天錫忙道:“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失言了,該打該打,不知道胡......貴盟主來這裏做甚麼,還帶來這兩個大傢伙?”

  “你懂甚麼,這兩座是‘百寶雲艟’甚麼大傢伙小傢伙。”胡劍士大為不耐地道:“我盟盟主......。”

  “百寶雲艟!啊,這就是傳說中的百寶雲艟?”過天錫故作驚態,滿臉露出無限欽羨,不勝心嚮往之的神態,哈哈笑道:“好東西,真是好東西,貴盟的實力也真是驚人啊,這麼古老的東西也有收藏?不過東西不錯,不錯。”

  胡劍士越聽越怒,喝道:“你羅嗦甚麼?我盟盟主這次前來......”

  “等等,讓我猜一猜。”過天錫嘿嘿笑道:“貴盟盟主是路過此地?”

  胡劍士怒道:“不是!”

  “那就是......”

  過天錫話剛說到一半,空中忽然響起一個冷冷話音:“胡劍士,這個人在故意拖時間,林老狗不是不在,就是閉關不出了,不用羅嗦。”

  胡劍士冷冷笑道:“你不用枉費心機,要命的話就放棄抵抗,全部歸入“暗黑劍盟”下,否則你們都要死!”

  過天錫笑道:“你的提議不錯,不錯,要我們放棄抵抗也不是不可以,先要你那位甚麼盟主把命交來吧,哈哈!”說完手一仰,一道銀光直射胡劍士。

  胡劍士想不到他說動手就動手,百忙中放出飛劍迎敵,耳邊卻聽過天錫一陣的笑:“姓胡的,有本事就殺到崖上來好了,哈哈哈。”

  銀光一閃而回,過天錫已退回崖上,“積翠崖”上青氣升騰,萬丈青霞閃動。“乙木大陣”已全面發動。

  冷冷的話音再次響起:“殺,一個不留。”

  兩座百寶雲艟的無數箭眼中立時射出無數道白光,過天錫看出那是劍客發出的“真罡劍氣”,知道如果在平時“乙木大陣”擋住這些真罡劍氣沒有問題,可此刻對方劍客借用百寶光艟的功能,所發出的劍氣比平時威力大了至少十倍,忙大喝道:“大家放劍迎敵,光憑陣法恐怕擋不住。”

  崖上眾劍客應聲放出飛劍,飛出青霞向無數道白光迎去,同時還有近百件防禦性法器從崖上飛起,在青霞前布下一層法器護墻。

  接觸之下,半數白光被飛劍擊散,另外半數卻破開飛劍防護,沖向崖上劍客布下的法器之墻,崖上劍客功力高低不一,所放法器也有優劣之分,一部分白光被擋住,另一部分卻穿透法器防護,直向護崖青霞射來,不過此時白光已是強弩之末,青霞一卷,便被化盡。

  剛擋過這輪攻擊,百寶雲艟中又突然射出上百道赤紅或黃紅色劍光,向崖上劍客所發的飛劍法器攻來。

  過天錫看出這輪是“暗黑劍盟”的人用飛劍進攻,忙大喝道:“大家小心,兩柄飛劍對他們一柄,其餘的用法器纏住!”說著一搖肩,放出自己那把獨一無二的“五色劍”,“暗黑劍盟”一方的飛劍迎去。

  這一來立刻看出了“百寶雲艟”的厲害之處,“暗黑劍盟”的劍客躲身在雲艟中,可利用雲艟妙用功力共用,每個人的飛劍威力都數倍提高,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論功力並不在他們之下,卻吃虧在個人獨力作戰,要兩人合鬥對方一個才能勉強應付。

  好在這次來黃山前,林佩起已要求劍客們帶齊各自的法器,國家劍學會方面劍客的法器到是不少,每個人都帶足了三四件,此刻一股腦的全數放起,纏住了不少敵方飛劍,兩面一時打成了平手。

  過天錫身為南星大學校長,藍天野親傳弟子,功力自不比等閑,所用“五色劍”更是C國劍學界有名的神器,因此他一柄飛劍擋住了對方飛劍足有四柄之多,仍不見怎樣吃力,百忙中還能用心觀察戰局變化,救助己方劍客。

  四面觀望了一陣,卻不見綺綺在場,過天錫暗暗奇怪,這位性格美女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恐怕國家劍學會中最好事的劍客就是她了,為何這次卻不見她的身影。

  此刻雙方戰鬥正緊,過天錫也無暇多想,只當綺綺畢竟是個妖精出身,見敵人勢大,為求自保躲了起來,他對綺綺並無惡感,私心裏甚至還有些喜歡這個更流成性的妖女,因此也只是一笑置之,便全身心投入到戰鬥中了。

  經此一場惡戰,C國方面的飛劍已有幾柄被對方絞成粉碎,人劍相連,立即有幾名劍客重傷倒地,過天錫是唯一尚有餘力的人,忙飛身上前加以救助,還好沒有劍客喪生。

  對方仗“百寶雲艟”平添了許多攻擊力,如果長時間這樣下去,恐怕自己這邊的劍客遲早要全數重傷,過天錫正在暗暗著急,無意中眼角餘光一瞥,卻發現屬于“暗黑劍盟”的那些紅黃色劍光比剛才少了很多。

  過天錫一愣,以自己這邊目前的實力,根本沒有可能消滅對方這樣多的飛劍,對方的飛劍數量怎會突然少了這麼多。

  用心細察下,過天錫發現對方的飛劍已不足三十柄,且每隔幾分種,就有一柄仿佛敗陣的樣子般向後飛回“百寶雲艟”中。

  而那兩座“百寶雲艟”也和初見時不同,初見時雲艟上不過有一種寶光閃動,此時卻像變色龍一樣,各色光華交相升起,漸漸互融。

  再看場中,對方的三十餘柄飛劍只剩下了十幾柄,這十幾柄飛劍不再回退,而是緊緊纏住了自己這邊的數十柄飛劍和上百件法器。

  猛然想起傳說中“百寶雲艟”的最強一擊,過天錫幾乎驚出了一身冷汗,大叫道:“快收回飛劍,對方要用‘寂滅之光’!”

  “寂滅之光”,傳說中“百寶雲艟”的最強攻擊,以百寶之力融合八十名劍客的能力所發出的悍然一擊,無論飛劍,法寶,甚至是“上古靈器”也不能擋!

  那十幾柄對方的法器,只是對方設下的誘餌,“暗黑劍盟”真正的用意是要用“寂滅之光”全滅自己這邊的飛劍,使“積翠崖”戰力全喪。

  國家劍學會方面的眾劍客被過天錫一言提醒,想起“寂滅之光”的可怕,忙將飛劍收回。

  可就在過天錫大喝聲響起的同時,兩道半徑足有近百丈寬的七彩光柱已射向無數把纏鬥在一起的飛劍法器!

  像是面對巨浪的小小土礫,雙方幾十把飛劍,上百件法器只逃出了不足半數,其餘的全部無聲湮滅,崖上響起一陣悶哼,有近四十名劍客吐血倒下。

  “寂滅之光”其勢不衰,消滅了無數法寶飛劍後,又狠狠的轟在了護崖青霞聲,“乙木大陣”應聲而破,七彩光柱直直射到“積翠崖”上,高聳入雲的山峰硬是被削去了數百丈之多。

  過天錫出了一身冷汗,還好“寂滅之光”沒有擊中林佩起與藍天野坐關的“天外別府”,否則就算是林藍二老在別府外早已布下防護禁制,恐怕也難擋住這足以毀天滅地的一擊。

  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眾劍士聽令,給我攻上‘積翠崖’活捉林佩起與藍天野這兩條老狗!”

  兩座“百寶雲艟”中應聲飛出上百個身影,齊向“積翠崖”飛來。

  過天錫仰天一陣大笑:“各位劍客,隨本人誓死守衛‘積翠崖’!”積翠崖上,二十多名尚可一戰的劍客齊聲飛起,準備做最後死戰。

  “‘暗黑劍盟’和‘國家劍學會’的人聽著!全都給我住手!”

  一個清脆嫵媚的聲音突然響起,北方天際飛來一道銀光,銀光飛臨鬥場方才停下,光華隱去,現出一名雪肌漁骨,媚態撩人的美嬌娘來。

  過天錫看得呆住,來人不是綺綺老師又是哪一個?只是不知道她是何時悄悄離開,又為何會在此時飛回,並且還自不量力的叫雙方停手?

  劍學會方面的劍客認得綺綺,紛紛停下身形,“暗黑劍盟”的人卻理也不理,更有兩名劍士向綺綺飛去,看樣子是有心擒下這美女。

  “聽她的,暫時停手。”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蜘蛛女,是你?”

  “是我,幾十年沒見,你可是越來越威風了啊。”綺綺嬌笑道:“如果不是聽到你的聲音,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做了‘暗黑劍盟’的盟主了,這幾十年你過得不錯吧?老朋友見面,不打了行不行?”

  “心死的人還談甚麼過得好不好......”堂堂“暗黑劍盟”盟主竟與綺綺話起了家常:“綺綺,念在故人之情,我今天可以饒你不死,但如果你妄想阻我復仇,可別怪我無情!”

  “咯咯咯......”綺綺嬌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同意,所以嘛,我才拿來了這件東西。”說著手一揚,取出一件碎裂的綢布,看來好似從衣服上撕下的一角。”

  過天錫與國家劍學會的劍客無不看得發呆,綺綺中途離開,就是為了拿這塊布?

  “是......是......”冷冷的聲音顫抖著道:“你拿來我看。”

  得意的一笑,綺綺飛身閃入一座“百寶雲艟”中......。

  望著兩座雲艟緩緩去,過天錫呵呵笑道:“綺綺老師,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為甚麼退走?就是為了那塊綢布嗎?”

  “不能......”綺綺搖了搖頭,眼光迷離空遠:“如果我告訴你,他第一個會殺了你,第二個就會殺了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2:35

第82章 身陷重圍(上)

   過天錫見綺綺一付神秘兮兮的樣子,知道即使再問,她也必不肯說,只得笑道:“無論如何,這次國家劍學會上下都要感謝你了,綺綺老師幾句話就退了大敵,恐怕就是當年後羿前輩親臨,也未必做得到,天錫佩服。”

  綺綺眼望“暗黑劍盟”眾人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甚麼,聽到過天錫的話也只是笑了笑,卻未答話。

  過天錫看得暗暗奇怪,綺綺這人從來都是沒大沒小,行事古怪,不拘小節。自己認識她多年,可從沒見過她像今日般深沉緘默,眼前哪還是那個風趣嫵媚的性格美女?倒像是個正在緬懷往事的垂垂老者。

  綺綺呆立了一陣,喃喃道:“這麼多年不見了,他竟然還是那麼執著,如果有人這樣對我,那該有多好?”剪水雙瞳一轉,便定格在過天錫面上,目光中大有深意。

  過天錫聽得一頭霧水,卻被她看得心中發毛,心裏暗呼不妙,忙岔開話題道:“他?莫非你和‘暗黑劍盟’盟主是老朋友?這個......你有沒有問問他,孫天生他們離奇失蹤,是不是‘暗黑劍盟’幹的?”

  綺綺皺眉道:“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代表團失蹤與他一定沒有關系。”

  過天錫聞言一愣,聽綺綺話意,這位“暗黑劍盟”的神秘盟主倒成了位正人君子,剛想再問幾句,忽聽一陣破空之聲從遠處空中傳來,轉眼已到了頭頂,只聽“嗤嗤”幾聲輕響,四道金虹向崖上落來。

  “四大名劍來了。”綺綺道:“你快去迎接吧,我累了,要去休息一會兒。”

  說完不等過天錫說話,已縱身向崖內飛去......。

  “四大名劍”都是與林佩起、藍天野齊名一時的九品職業高手,這次為助藍天野渡過“天劫”,連袂趕來黃山,按林佩起指示,四人一直在“積翠崖”外的四處孤峰上,為“陰陽離合幻滅微塵陣”預做佈置,剛才過天錫等與“暗黑劍盟”的人打得熱火朝天,四人卻因無法分身,不能趕來援助,此時手上事情剛剛做完,便迅速趕來。

  過天錫素知這四位都是有名的壞脾氣,一個個都是難以侍候的主兒,哪敢怠慢?忙躬身迎接,大聲道:“過天錫躬迎四老!”

  帶著撕破空氣後發出的“嘶嘶”怪響,飛行法器一頭栽向下方的萬裏冰原。

  就連以“禦寶之術”名揚劍學界的厲海也被鬧了個措手不及。

  這類“飛行法器”不同于普通飛機,並不靠發動機工作,本質上其實是一種“今世法器”,理論上是絕無可能墜落的奇妙東西,此刻突然向下方飛墜,自然是受到那些“神秘敵人”的幹擾所至。

  厲海自然明白這點,如今敵人勢大,即使己方全力控制法器也難維持法器正常飛行,忙大聲叫道:“大家集中全力護住法器和不懂‘劍術’的工作人員,到了冰面上再說!”

  要與幾百名看不見的敵人較量,使“飛行法器”歸于正常,難度自然不小,但集中法器內眾人力量,使法器墜落後不至損毀,保住隨團記者和普通工作人員的性命倒不是難事,厲海臨危不亂,迅速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以三位老師為首,天生等迅速調動全身功力,一面向法器內壁滲入,一面形成一個個真氣護罩,將那些不諳劍術的隨團人員護住。

  厲海畢生所練的“庚金真氣”最適合駕馭法器,當下先將真氣盡數發出,溶入法器,跟著分出一股真氣,向法器外透去。

  他一生行事謹慎,當然不會蠢到在此時與敵人硬拼,此舉的目的不過是要探查這股神秘敵人的路數。

  厲海剛將真氣透出法器外,立覺一股極強力量向自己攻來,那股力道與劍客所練的“五行真氣”大為不同,也不像是“真罡劍氣”或“劍氣”一類的功夫,與自己所發真氣似乎可以相互克制,“庚金真氣”遇之即消,並有陣陣透骨陰寒向自己攻來。

  厲海大驚失色,暗叫道:“不好,這是‘妖之力’!”

  “妖之力”,是妖精才能修煉的獨特真氣,因為妖精多數是禽獸之身,盡管一樣會修煉內丹,但所練的“妖之力”卻與“五行真氣”不同,本性邪毒,陰寒無儔。雖然一些妖精知道旁門左道畢竟先天不足,一修成人身後就改學劍客們修煉“五行真氣”,但絕大多數的妖精卻不肯多廢力氣改道而行,寧願一錯到底。

  修煉“妖之力”的妖精雖然多數難以渡劫,一旦遇到“元九重劫”或“天劫”就難免形神俱滅,但這種“妖之力”用來作戰,卻威力極大,並可與“五行真氣”互為克制。

  厲海見多識廣,自然知道厲害,正想拼命使出“真罡劍氣”,與對方死拼一場,忽覺一股剛柔並濟的無形大力從旁湧來,不但擋住了向自己猛攻的“妖之力”,更將自己所發的“庚金真氣”一彈而回。

  敵人的用意好像也只是困住法器中的眾人,並未追擊。那股無形大力解了厲海之困,也立即回收到法器內,竟是瀟灑隨意,來去從容。

  厲海舉目四顧,只見孫天生正向自己微笑點頭,不由嘆了口氣,大有英雄遲暮之感。

  轟然巨響聲中,飛行法器終於墜落在北極冰原上,積雪冰屑沖起了足有幾百米高。

  在大家的真氣保護下,並沒有出現災難性的場面,飛行法器的外部雖然撞傷了幾處,卻沒有人員傷亡,法器內有兩名記者也只是受驚昏去,看來也無大礙。

  見沒有人員傷亡,大家都松了口氣,牛天星道:“老厲,法器的情況怎麼樣?”

  厲海皺著眉在法器內檢查了一番,大大舒了口氣道:“法器失去了飛行能力,但好在恒溫系統還能正常運行,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這可是在寒冷的北極,法器外的溫度至少也在零下三四十攝氏度,對於身懷“劍術”的人來說當然無所謂,可對於那些隨團記者和普通工作人員而言,這樣的低溫卻是足以致命的,法器的恒溫系統能保持正常,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食物製造系統卻出了問題,在法器落地時該部分組件損毀嚴重,看來已不可能修復。”玉含萼蛾眉微鎖地道:“由於原本是短途飛行,我們沒有在法器上儲備食物,現在食物製造系統又出了問題,恐怕......”

  三位老師與天生等都可辟穀,但沒有這份修為的人總是要吃東西的,那幾位記者更是頗有份量的“京城名嘴”,真被餓壞了可無法向上面交待,厲海皺眉想了想道:“現在敵勢未明,先探明情況再說吧,食物應該不成問題。兩位老師留在這裏,我和天生先去探明敵人身份,及他們的目的,其餘人先留在法器內,現在我們還沒弄清敵人的真正實力,大家千萬不能莽撞行事。天生,我們走!”

  玉含萼道:“慢,厲老師的‘禦寶之術’最強,留在法器內更合適,還是我和天生去吧。”

  牛天星站起道:“我也去!”

  諸葛尚雲笑道:“牛老師且慢,玉老師與天生只是去探明敵情,人去多了反為不美,再說這裏也需牛老師坐鎮......”

  玉含萼微笑著對牛天星道:“你不用擔心,我和天生去去就來,你留下來幫厲老師主持大局吧。”

  牛天星見玉人發話,只好無條件遵從,無可奈何地坐下。

  天生心知玉含萼不過是借機“親近”自己,有了前次柳依依的事,天生自信可以應對無礙,更何況玉含萼看來也對牛天星大有情意,說不定倒是個可以爭取的對像,因此也不點破,笑了笑便隨玉含萼向門口走去。

  此刻敵勢未明,天生與玉含萼不敢冒然升空察看,只是各自暗運玄功,一面小心防備敵方突襲,一面緩緩走出了飛行法器。

  走出法器,天生與玉含萼同時眼前一亮,跟著幾乎齊聲大叫了起來:“甚麼!”

  兩人所站之處,竟是聳立於萬裏冰原上的一座高達百丈的冰峰。

  原來“飛行法器”竟然無巧不巧墜落於此冰峰之巔,峰頂早已被法器硬生生撞去,變成了一個平臺,平臺的空間極為狹小,兩人走出法器後,剛好站在了平臺邊緣,如果再向前多踏出一步,就難免跌向下方。

  雖說天生與玉含萼都有禦劍之能,卻也被眼前景像嚇了一跳,玉含萼更是驚叫一聲,蓮足微晃,嬌軀已半真半假地靠上了天生胸膛,天生肚裏暗笑著將她香軀扶住,道:“玉老師,小心點。”

  玉含萼臉一紅,忙穩住身形,低聲道:“謝謝。”

  “玉老師不用客氣了,快向下方看看吧。”

  玉含萼定了定神,舉目向冰峰下方望去,等看清了眼前景像,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下方的萬裏冰原之上,竟然密密麻麻紮了不下五百個大大小小的營帳,占地足有近十裏方圓,從四面將冰峰圍住。

  那些營帳上方冒出濃厚的黑氣,一條條筆直升上空中,在空中彌漫開來,好像一面極大黑幕,將空中道路完全遮擋,顯然是為了防備有人從空中飛逃。

  這些營帳的數量雖多,卻絲毫不見淩亂,顯然頗有章法,正中兩個大帳上高懸著兩桿高有十丈的大道旗,都是黑色底面,紅色流火鑲邊,一面繡了只神態猙獰的麒麟神獸,另一面則繡著一隻金羽彩鳳,展翅欲飛。

  營帳之間隱隱像是有兵卒穿行,個個都是頂盔貫甲,手中或持刀盾,或執弓箭,彼此穿梭往來,還時不時發出震天吶喊,竟是軍容鼎盛,氣像萬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2:55

第83章 身陷重圍(下)

   “軍隊......?”

  玉含萼揉了揉眼,幾疑身在夢中,在這北極絕地竟然出現了一隻軍隊,而且看上去還是冷兵器時代才可能出現的那種軍隊,在二十二世紀的今天,有誰會相信這種荒唐事?

  “而且這只軍隊不是由人組成的。”天生苦笑著聳肩,他此刻已經隱隱猜出了這只軍隊的來歷:“要是我沒看錯的話,組成這只軍隊的,都是一些禽獸......。”

  玉含萼定睛望去,果然見到那些“軍人”或拖著長尾,或身有雙翼,一個個獠牙外露,面目猙獰。

  “真的都是妖,難道......”玉含萼面色一變:“難道是傳說中的‘萬妖幫’,它們不是都被趕到‘夜叉界’去了?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天生暗中也吃驚不小,“萬幻神君”明明被諸葛武候用“青毗壺”困住了二魂五魄,自保尚且不暇,應該已經沒有能力統領“萬妖幫”,此刻的“萬妖幫”該是一盤散沙才對,“萬妖幫”的人又怎麼會在人間出現?而且看上去竟然軍容整肅,紀律嚴明。難道是諸葛叔叔那裏出了問題,“萬幻神君”恢復了功力?或是“萬妖幫”又出現了強力人物,有了新的幫主嗎?

  心裏雖然擔心,表面上還要裝傻,天生一臉愕然地道:“萬妖幫是甚麼?”

  玉含萼明知他是裝傻,也不好點破,只得道:“說來話長,有機會老師再告訴你吧,天生你看,那些妖精在幹甚麼?”

  天生應聲望去,只見下方“萬妖幫”的營地中已聚集了足有近千名妖精,分成大約一百隊,每隊約有十名妖精,在各隊隊長的帶領下開始擊打冰面,不多時冰面便被它們破開了足有幾百個大小不一的洞,北極氣候嚴寒,冰層極厚,這些冰洞每個都被破開足有十數丈深,兀自不見海水。那近千名妖精鑿出了幾百個冰洞後便停手不幹,紛紛收隊回營,原本平坦光潔的冰面上卻變得坑坑窪窪,難看已極。

  兩人看得莫名其妙,實在猜不透這些妖精在想些甚麼,明明逼落了飛行法器,將自己一行人困在這裏,卻又好像無意發動進攻,反倒出動大批人手亂挖了一氣冰面,然後便收隊回營,這些妖精莫非是腦袋短路了,跑到這裏只為找冰面的晦氣?

  但無論如何,這些妖精絕非善類,將已方困在此地更不會安甚麼好心,天生與玉含萼對望一眼,均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眼下還是想法離開這裏為上,否則這上千妖精真的發瘋來攻,單憑己方這點人手可萬萬抵擋不住。

  玉含萼銀牙一咬:“我到空中看看。”不等天生開口,已化做劍光飛起,向空中的無邊黑幕沖去......

  天生想不到她說走就走,要攔已是不及,只見玉含萼所化銀光剛飛到半空中,遍佈空中的無邊黑雲中突有數百個白色光點一閃,跟著便有一陣刺鼻的腥臭之氣從雲中飄落,玉含萼所化銀光猛地一緩,光華漸淡。

  天生大吃一驚,忙飛身而起,向玉含萼迎去。玉含萼雖說是“暗黑劍盟”的人,但畢竟與牛天星情意非淺,天生看在牛天星面上也不能不救她,更何況此刻大家同舟共濟,天生一心只想救人,哪里還顧得去想玉含萼的真正身份?

  此刻玉含萼的劍光已然消失,一個身體更在空中搖搖欲墜,天生趕來的正是時候,忙一把抱住她纖腰,同時收起她那把正從空中墜下的寶劍,大聲道:“玉老師,你怎麼樣?”

  “快走......”懷中的玉含萼面色慘淡如紙:“那是......是......用妖法祭煉過的‘女子陰精’,專......專破法器......飛劍和五行真氣,我一時不小心......”

  天生並未用禦劍術升空,此刻身在半空,只是覺得那股腥臭之氣比剛才更濃十倍,自己除感覺頭腦微暈,真氣運行略微受滯外,倒未感覺有太大的不適,但看玉含萼的樣子卻像是遭受重創一般,心驚下不及細想,忙攜著她向峰頂落回,射入飛行法器內。

  法器內的眾人見天生與玉含萼剛出去不久便即返回,玉含萼更是軟軟的倒在天生懷中,好似受了重傷的樣子,無不大吃一驚。牛天星更是著急萬分,也不顧身邊還有其他人在場,搶前一步,便將玉含萼抱在懷中,大聲道:“小萼,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

  眾人見他真情流露,只有暗暗贊許感動,倒沒人笑話他,反倒是玉含萼大為害羞,俏臉紅紅地道:“你幹甚麼?我沒事,你……你快放下我!這樣像甚麼話?”

  牛天星這才覺出不妥,只好依依不捨的將玉含萼抱放在座位上,卻仍是不太放心地問道:“小萼,你真的沒事麼?真氣運行無礙嗎?”

  玉含萼雖是嫌他囉嗦,卻也不免被他一番真情感動,一雙明眸似嗔似喜地望瞭望他,柔聲道:“都說了沒有事,你還問?”

  “牛老師,玉老師應無大礙,你讓她安靜的休息一會兒吧。”厲海皺了皺眉,向天生問道:“天生,發生了甚麼事?”

  那些被“萬妖幫”用邪術祭煉的“女子陰精”,此刻都藏於空中厚厚的黑色妖氛中,沒有劍客接近便不會現形,厲海身在“飛行法器”內,倒是沒有受到影響,因此並不知情。

  天生把發生的情況簡要敘述了一遍,厲海聽得面色漸變,長籲了一口氣,道:“竟然是‘萬妖幫’?這次可是真的麻煩了,想不到這些妖精竟然有‘女子陰精’!真是做孽啊,這些該死的畜生真不知為此害死了多少無辜女子。”他是禦寶高手,對此自然不會陌生。

  陸離最是好奇,搶著問道:“甚麼是‘陰精’?很厲害嗎?”

  天生與何昊等一干眾小都有此問,均用疑問的目光望著厲海。

  “聞名知義,此物必是極邪極汙之物,多半是正派飛劍法器的剋星!”諸葛尚雲看了玉含萼一眼,道:“如果連‘五行真氣’也要被此物克制,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厲海點頭道:“婦女陰精本來就有專汙法器飛劍的作用,一旦經過這些妖精用妖術祭煉,威力之大,甚至可以克制‘五行真氣’,一般的職業劍客遇到這種東西,也只能束手無策,玉老師應該有切身感受。”

  玉含萼聞言點了點頭,想起剛才在空中遇險,此刻仍有些不寒而慄,如果不是天生適時趕來相救,自己恐怕早已從高空跌落,摔成一灘肉泥了。

  陸離咋舌道:“照這樣說,如果有人煉成了這種陰毒的東西,不是要天下無敵了?”

  “那倒不是。”厲海道:“先不說現代社會的修煉者不敢煉制這種造孽的東西,就是真的有人冒著被天下劍客群起而攻的風險,煉制了這種毒物,一旦遇上有‘層神階’修煉程度的劍客,也必敗無疑,因為‘層神階’高手的‘和合神光’正是這一類邪毒之物的剋星。”

  “可是……”陸離搔了搔頭道:“天生為甚麼沒事?他總不是‘層神階’的高手吧?”

  這句話倒提醒了大家,厲海笑著對天生道:“天生,我正想問你,你在飛身援救玉老師時難道沒有不適的感覺?”

  “我……當時感到頭有些暈,真氣運行有略微受滯的感覺,但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天生苦笑著看了眼面上露出疑惑、不解等諸般神態的眾人,暗暗嘆息,看來只能再充當一次“怪物”了,好在自己已經熟悉了這個角色。

  厲海不能置信的搖了搖頭,又問道:“你在當時能不能正常馭使法器和飛劍呢?”

  天生搖頭道:“在搶救玉老師時,我曾經試著調用法器和飛劍,結果失敗了。”

  當時玉含萼曾說“陰精”專汙法器飛劍,天生好奇下也曾暗中嘗試,結果卻發現自己的兩柄寶刃和心燈、疾風裂光旗果然無法隨心運用,卻不知他的這幾件飛劍法器無不是上古靈器,本不會被“陰精”克制,只不過因為他禦寶功力不足,又不能將元神與靈器相合,所以才會“失靈”。

  厲海搖了搖頭,天生的情況已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令他無法理解,只好道:“這倒是奇怪了,也許是因為你的體質不同于常人,有‘五行合運’的功力,本身才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不過飛劍法器就不同了,你的禦寶之術還淺,難以調用也是正常的。”

  天生點了點頭,厲海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自己本身不受“陰精”影響,究竟是因為自己有“五行合運”的功夫,還是得益於“天煞之力”,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身上那件“媧皇神甲”的功勞?連自己也搞不清楚,就不用說是他人了。

  “好厲害。”牛天星不知何時已湊到玉含萼身邊坐下,聞言道:“這些妖精難道是為了對付我們,才煉制了這些‘陰精’?”

  聽他如此一說,大家都覺緊張,梅玲更是害怕的依偎在何昊身邊,一想到外面不知有幾千幾百個青面獠牙的妖精,這個嬌怯怯的小姑娘就覺心裏發寒,一張小臉嚇得煞白。

  幾個普通工作人員早已面無人色,這些人一輩子連老虎也沒見過,更不用說妖精了,聽說現在外面有幾千名妖精,早被嚇得三魂中丟了兩魂,連老爸姓甚麼也不記得了。

  倒是那幾個名記見多識廣,硬是憑著多年養成的職業精神戰勝了恐懼,迅速的感覺到眼下自身的遭遇將是一件爆炸性新聞,只可惜無法將消息傳回各自的總部,不免紛紛嘆息不已,為錯過了這條可能令自己在新聞界一舉成名的大新聞而嘆息不已。

  諸葛尚雲搖頭晃腦地道:“這些妖精未必志在我等,大家不必太過緊張。”

  張大牛和他最熟,聞言首先發駁道:“胖子胡說,妖精如果不是沖著我們來,幹嗎困住我們?總不會是要和我們交朋友吧?”

  “諸葛尚雲說的不錯。”厲海道:“如果這些妖精真是沖著我們來的,為何不大舉攻過來?再說真要對付我們,也不用調動幾千人的軍隊吧?我想它們來到這裏應該是另有目的,我們只不過運氣不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它們行進中的軍隊,被它們順勢挾持來此,至於它們的目的何在,就很難說了。”

  “他娘的。”牛天星忍不住罵道:“難道我們就這樣被一群妖精困住?老厲,難道我們就這樣坐著等死?”

  厲海道:“除此之外,牛老師還有甚麼好辦法呢?”

  牛天星一愣,竟是無話可說。

  事已至此,著急也是沒用,厲海果然深沉老練,當即做了分派,天生等五人加上張大牛,每兩人一班,共分成三班,負責在法器外監視“萬妖幫”的動靜,其餘人則在法器內打坐休息,準備應變。

  厲海心裏明白,現在一切對外的聯絡手段都已無效,就連“飛劍傳書”也不可能,援兵是不會有了,而憑己方現有的人手,說甚麼也不會是幾千名妖精的對手,真要打起來必敗無疑。要逃也不可能,上方有黑氣妖氛封鎖雲路;破冰入海走水路也不現實,眼下就連自己也還沒有真正圓滿“大宇階”的修煉,在水中堅持不了太久,何況還有那些記者和普通工作人員做為累贅?

  “萬妖幫”倒也沒有甚麼舉動,除了偶爾聽到下方有鼓角之聲傳來,再也沒有任何異動,好像根本就無視峰上被困的眾人。

  厲海心裏也是納悶已極,猜測了一會卻無結果,便乾脆不再去想,反正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眼下也只能隨機應變,應敵勢而動了。

  不知不覺半天時間已經過去,忽聽一陣金鼓交鳴聲從下方傳來,跟著響起連串號角嗚咽聲,厲海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暗道:“終於來了。”

  正在法器外警戒的陸離面帶興奮之色跑了進來,大聲道:“厲老師,妖……那些妖精有動靜了。”

  厲海雙眉一揚,沉聲道:“大家隨我來!”

  下方的“萬妖幫”營中,不知何時已架起了近百面巨鼓,每面鼓前均站立著兩名妖精,各執一枝粗如兒臂的鼓槌,正在賣力敲打,鼓聲震天動地,遠播百里。

  厲海沉聲道:“大家準備迎戰。”

  如果“萬妖幫”真的發動進攻,就算明知不敵,也只有奮力死戰了。

  “萬妖幫”倒並未發動進攻,一通鼓聲響過,從中間一座主帳中走出了三名妖精,手中各拿著一面小小白旗,向冰峰走來。

  大家看得莫名其妙,陸離首先忍不住叫道:“呀呼,原來這些妖精要改邪歸正,是找我們投降來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瞪了他一眼,張大牛首先反駁道:“你說甚麼?這些妖精足有幾千,實力比我們強幾百倍,投降?你給我一個他們會投降的理由先?”

  陸離也覺自己的說法太過牽強,搔了搔頭,強辯道:“不投降那三個妖精打白旗幹嗎?你的眼睛是用來吃飯的?難道看不見嗎?”

  天生道:“你們不要爭了,或者他們是派使者來交涉,可能是要和我們談判也不一定。”

  厲海搖了搖頭,他實在看不出己方有談判的籌碼,這些妖精行事匪夷所思,實在讓人猜不透。

  說話間那三名妖精已走上峰頂,在距眾人十米外遠遠站住,當先一個身披黑色甲胄的妖精躬了躬身,竟用C國語道:“在下是‘萬妖幫’毛部屬下,奉命來見孫天生先生。”

  厲海想不到它們竟是來見天生,不由一愣,沉聲道:“孫天生就在這裏,你們找他有甚麼事?把我們困在這裏又是出於甚麼目的?”

  那名妖精倒很有禮貌,恭恭敬敬地道:“我部部首要請孫先生赴宴,究竟為了甚麼在下也不清楚。”

  何昊等聽得面面相覷,妖精頭子要請天生吃飯?

  天生也覺奇怪,自己與“萬妖幫”是敵非友,對方為何要請自己吃飯?若說是這些妖精為替“萬幻神君”報仇,設下鴻門宴暗算自己,好像也不太可能。以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真要對付自己又何必如此麻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3:13

第84章 單刀赴會(上)

   厲海“哼”道:“你們部首只請孫天生一個人嗎?”

  黑甲妖精道:“是,我們部首只請孫先生一個人,請放心,我們部首對孫先生並沒有惡意。”

  張大牛罵道:“呸,呸,誰會相信你們這些妖精的話!”

  厲海道:“如果是這樣,請回去告訴你們部首,孫天生是不會去的。”

  黑甲妖精躬身道:“對不起,如果孫先生拒絕赴宴,我們將把各位視為敵人,立刻發動全面進攻,這個結果恐怕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吧?”

  厲海怒極反笑:“好,好,你這是在威脅我了?視為敵人?哈哈,你們這些妖精又幾時善待過人類?我們不是早就被你們困在了這裏?只怕早就是你們的敵人了吧?”

  牛天星破口罵道:“要攻就攻,難道我們還怕了你們幾只妖精不成?”

  “兩位老師,讓我去吧。”天生忽道:“我想去見見它們的部首。”

  牛天星道:“不行,這些妖精居心叵測,天知道在打甚麼鬼主意?你一個人去會有危險。”

  厲海也道:“我不同意,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了意外,我們都無法向林會長和陸校長交待,孤身進入幾千妖精的營中,這太危險了。”

  天生想了想道:“三位老師,現在敵眾我寡,如果它們真的發動全面進攻,結果只會更糟,還是讓我去一趟,看看它們究竟想幹甚麼吧。”

  厲海豈會不明當前的形勢?只是拼力戰死是一回事,放任一個北都大學的學生深入虎穴去冒險,授人笑柄又是一回事,身為堂堂職業劍客,C國代表團團長,如果為了自身安全讓天生去冒險,傳出去成甚麼話?自己將來又該如何向上面交待?

  左思右想,無論站在“公”或“私”的立場,厲海都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於是沉聲道:“孫天生你不要再說了,我絕不會同意你去赴宴,最多我們與‘萬妖幫’決一死戰就是。”

  天生明白厲海心中顧慮,心知眼下只有採用非常手段,否則絕不可能得到厲海的同意,暗中一咬牙,道:“對不起了三位老師,天生這次一定要去,三位老師如果因此要責罰我,天生也心甘情願。”

  不等厲海三人有所反應,天生忽對那三名妖精道:“請三位帶路吧。” 跟著身化流光一掠下峰。

  厲海怒喝道:“大膽!”右手疾探,一推一收,一股極大的吸力向天生罩來,欲將天生的身體硬拉回峰上。

  天生遠遠地向厲海抱拳為禮,大聲道:“厲老師,天生得罪了,回來再向您賠罪。”說完雙手一分,厲海所發掌力竟被他消於無形,遠遠只見天生衣袂飄飄,已隨三名妖精進入下方大營中。

  厲海一頓足,連連搖頭道:“好小子,就是太莽撞了,哎!”

  牛天星道:“老厲不用動氣,這小子很少不聽話,想不到倔起來竟像頭牛,算了,既然已經是這樣,我們也只有希望他能平安歸來了。”

  厲海嘆息道:“也罷,大家先回法器吧。”

  “萬妖幫”的營寨紮得果然大有講究,只是站在冰峰下望還不覺得怎樣,此刻天生身入營中,看得極為清楚,只見那近五百個營帳錯落有致的排列成行,卻絲毫不顯淩亂,竟是深合陣法生變之道。

  眾妖精或在營中休息,或在營外輪值尋哨,卻沒有一絲嘈雜,顯然訓練有素,是一隻精銳勁旅。

  見到天生,那些正在巡值的“萬妖幫”眾無不露出驚訝之色,一個個走上來向天生躬身行禮,面上露出肅穆崇敬的神色,就像是見到了甚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又好像追星族見到了心中偶像,就差沒有一擁而上,向天生索要簽名了。

  那名黑甲妖精一面小心在前方為天生引路,一面低聲解釋道:“孫先生現在是我們妖精中傳誦的大人物,這些小妖都對您又敬又怕,才會這樣的。”頓了一頓又道:“小的能為您帶路,真是榮幸啊,不知道有多少妖精都要妒忌死了。”

  天生大感不解之餘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在妖精中竟有如此響的名氣,只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在妖精中揚名立萬,卻不知道原因,這也算是奇事了。

  他卻不知自從當日與“萬幻神君”一戰,“萬幻神君”竟然大敗而逃,幾乎性命不保,連三魂也被收去了兩魂,一般小妖不知就裏,哪里知道“萬幻神君”是敗在輕敵大意,中了柳依依所設圈套,才被諸葛武侯仗至寶“青毗壺”收去了魂魄,並非敗在天生手中。還當天生真的功力蓋世。

  “萬幻神君”一向孤傲,不屑說明自己戰敗的原因,“萬妖幫”除了少數幾個首腦妖怪外,下層小妖都當天生是憑自己功力大敗了“萬幻神君”,有好事之妖更是添油加醋,誇大事實,說甚麼當日天生以一人之力迎戰“萬幻神君”與柳依依兩個,結果“萬幻神君”受創而歸,柳依依當場戰死,屍骨無存。

  妖精中崇尚強者為尊,一切以力量為先,強大的敵人可以受到尊重,弱小的朋友卻會被唾棄,在這樣的價值觀影響下,天生立即成為了眾妖精,尤其是一些年青妖怪的偶像,聲譽日隆。

  就這樣,天生一面有些心虛地接受著數千妖精的注目禮,一面隨那三名妖精來到了位於營寨中心處的兩座大帳前。

  這兩座大帳想必就是那黑甲妖精口中所說的“部首”所住的主帳,均占地不下百丈方圓,比一般妖精所住的營帳大了足有十倍,帳前各有二十名手執刀盾的妖精戰士,寂靜無聲的羅列兩旁。

  天生抬頭看了看高懸在兩座大帳上方的旗幟,心道:“‘萬妖幫’四位部首到了兩位,看旗幟應是‘毛’部與‘羽’部到了,萬妖幫四部八堂一下子到了兩部,難道這北極絕地真有大事要發生?不然‘萬妖幫’為何要調動過半的力量?”

  如果是要對付C國代表團的區區三名劍客和幾名劍學系學生,“萬妖幫”根本不用調動整整兩部人馬,而且這裏除了萬裏冰原和偶爾出現的幾只北極熊外,根本很少人煙,現代科技高度發達,人類早已開始使用地球外的資源,各國設在北極的考察站也在幾十年前紛紛撤銷,這個荒涼的地方有甚麼值得“萬妖幫”如此興師動眾呢?

  天生正在猜測,忽聽一陣熟悉的大笑聲從那座上方高懸“麒麟獸旗”的大帳中傳出,只見帳簾一挑,並肩走出了四名妖精來。

  看清來人,天生不由一愣,來的四名妖精中,竟有三個是老熟人了。

  “傷鬼”魅成,“病妖”魅魁,還有一個豆眼鷹鼻,尖嘴無腮,頭上生著一個花花綠綠的肉冠,周身隱隱透出一層薄薄的綠霧,不是那日天生在冬晶市上空遇到的孔卻又是哪個?

  孔卻今天換了一身打扮,一身雪亮銀甲蓋住了那些花花綠綠的羽毛,頗有幾分威風煞氣,此刻正鬥雞般瞪眼望著天生,顯是沒忘記那日之事,對天生仍懷恨在心。

  另一名青面妖精身披金甲,身材比魅氏兄弟及孔卻高大近倍,一對手掌好像小蒲扇一般,十根手指上皆留著長達半尺的指甲,指甲上隱現藍光,顯然是蘊有劇毒。

  天生見它面上皮膚硬如青石,毫無半點表情,看樣子此妖光憑這張臉也大可抵擋刀劍,在萬馬軍中隨意往來,不由暗暗咋舌:“這位老兄臉皮好厚。”

  魅成與魅魁還是穿著那身招牌似的紫色長袍,魅成生性陰冷,見到天生只是緩緩點了點頭,魅魁卻開心已極,哈哈笑著大步迎上來,拉住天生的手道:“娘的,‘有朋自遠方來,啥也不說了’,天生小子,又見到你了,老子真開心。”

  天生見它還是一付老樣子,一拽文必然出錯,卻又偏偏樂此不疲,也不由莞爾,笑道:“你怎麼還是老樣子,又說錯話了。”

  魅魁搔了搔頭,道:“又錯了?這一定是大哥教的不好,要是有我那位漂亮女孩師父教我就好了,可惜我好久沒見過她了,天生小子,她是你的相好,難道沒和你在一起?”

  天生臉一紅,道:“甚麼相好不相好,沒有。”

  魅魁又搔了搔頭:“這就奇怪了,小姑娘應該和小白臉呆在一起才對啊?大哥你說對不對?”說著求助般望向魅成。

  魅成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魅魁嚇地吐了吐舌頭,喃喃道:“不說就不說,兇甚麼兇?還是小姑娘好,又溫柔又漂亮,天生小子……”

  “住口!”魅成見自己這個弟弟越說越不像話,再說下去“萬妖幫”左右護法的臉面非被它丟光不可,忙厲聲喝止,同時一縱身來到天生面前,沖天生道:“孫天生,這麼久不見,你的名氣可是越來越大了,來,我來替你引見本幫‘毛部’之尊,‘麟聖’邱部首。”

  那名身披金甲的青面妖一直含笑看著魅魁與天生胡鬧,此刻才向天生拱了拱手道:“獨身入‘太虛幻境’,大戰我幫幫主,令柳堂主不惜捨身的原來就是小兄弟,邱雲久聞大名了。”

  天生上次身入夜叉界,知道夜叉與妖精都愛行使古時禮節,言談舉止大有古風。於是也拱手回禮道:“不敢當,天生也是久聞邱部首的大名了。”心裏暗暗猜測,魅成說它叫“麟聖”,難道它是麒麟成精?

  邱雲哈哈大笑,指了指站在自己身邊的孔卻道:“這位是我幫“羽”部副部首,‘摩雲翅’孔卻,你們應該見過面,就不用我來介紹了吧?”

  天生沖孔卻拱了拱手,道:“原來是孔副部首,天生失敬了。”

  孔卻見天生如此,面色稍霽,還禮道:“不敢當。”

  “小兄弟大駕光臨,為我全營上下增光不少啊。”邱雲呵呵笑道:“天生小兄弟,請入帳敘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3:35

第85章 單刀赴會(下)

   帳內陳設簡樸,正中設有一張巨型帥案,兩旁分列著八張條形長幾,幾旁各有兩張靠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寬闊的大帳內顯得空蕩蕩的。

  為表示對天生這位客人的尊重,邱雲特地請天生獨坐在左側第一張幾旁,自己則與孔卻坐在天生對面的長幾上,魅氏兄弟合坐在天生下首幾上,卻空出了那張帥案。

  見大家都已坐定,邱雲雙手一拍,立有數名小妖把食物酒水流水般從帳外送來,轉眼就將長幾擺滿,菜色竟頗豐盛。

  邱雲呵呵笑著端起面前酒杯,道:“天生小兄弟,這裏的酒菜都是從人間弄來的,不用客氣,請!”

  天生一口喝幹了杯中酒,只覺酒味清淡,入口綿長,笑道:“讓邱部首費心了,謝謝。”

  “天生小兄弟太客氣了。”邱雲嘿嘿笑道:“如今小兄弟在我們妖精中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今天能賞臉前來,邱雲又怎敢不用心招待呢?”

  天生見他至今不肯進入正題,不由有些沉不住氣,於是道:“不知邱部首要天生來,究竟要談甚麼事呢?”

  邱雲哈哈笑著:“能有甚麼事?不過是想見見你這位出類拔粹的少年英豪罷了,天生小兄弟不要多想,來來來,喝酒喝酒。”

  天生見他吞吞吐吐,不由有些不快,但現在自己怎麼說也是客人身份,不好多說甚麼,只得皺著眉連喝了幾杯悶酒。

  魅魁看得有氣,“砰”的一聲把酒杯重重摔在了面前長幾上,怒道:“我說老邱,‘有話快說,有屁就放’,你怎麼像個娘們兒,痛快點好不好?”

  魅成瞪了他一眼,怒道:“住口,你胡說甚麼?”

  “麟聖”邱雲素知魅魁的脾性,也不生氣,只是笑著對天生道:“天生小兄弟還沒見過我們妖族的舞蹈吧,來呀,舞樂……”

  天生暗暗皺眉,忙擺手道:“還是不用了吧?邱部首有甚麼話就請直接說,不用這麼麻煩。”

  邱雲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按你們人類的話說,‘無歌不成席,無舞不成宴’今天小兄弟大駕光臨,如果“萬妖幫”連像樣的歌舞也沒有,不是要讓人笑話?來呀,舞樂伺候。”

  邱雲話聲剛落,帳門處已婷婷裊裊走入了幾名盛裝妖女,每個妖女手中均拿著“竹笛”、“洞簫”、“琵琶”、等各色古樂,向帳內眾妖及天生拜了拜,便開始演奏起來。

  在二十二世紀的今天,到處都充斥著浮燥不實的流行音樂,已經很少有人會擺弄這類C國古樂,想不到這些將在人間絕跡的古樂,卻會在“萬妖幫”出現。天生如今聽來,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由想起當日在“青毗壺”中初遇諸葛武侯,也曾聽取武侯用瑤琴為自己演奏的一曲古樂佳音,剛想到一半,不由大罵自己:“真是混蛋,怎麼可以拿這些妖女與壺中叔叔相比?”

  樂曲奏到一半,只見帳門處又穿花蝴蝶般鉆入了八名妖女來。

  這八名妖女比那幾名正在奏樂的妖女更加年輕美貌,個個生得一般高矮胖瘦,肌膚白中透紅,各穿著五顏六色的蟬羽紗衣,內裏卻未著內衣,粉臂玉腿,雪乳酥胸,連那芳草萋萋之處,也是若隱若現。

  八名惹火妖女伴著樂曲翩翩起舞,舉手投足之間風情無限,實令人血脈賁張,天生只覺心頭狂跳,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邱雲見到天生窘狀,得意的哈哈大笑,揮揮手示意眾妖女退下,道:“天生小兄弟,對邱某的招待還滿意麼?”

  天生定了定神,道:“多謝了,邱部首,現在歌舞也看完了,可以進入正題了吧。”

  邱雲道:“也罷,邱某就不賣關子了,小兄弟,你可知道邱某這次來到人間,是有兩件事要做?”

  天生心道:“來了。”問道:“不知道是哪兩件事?”

  邱雲道:“這次邱某與孔副部首親率兩部人馬到人間,第一是奉了幫主之命,尋找一件萬年至寶,第二就是要找到小兄弟你。”

  “哦?”

  天生暗吃一驚,“萬妖幫”興師動眾,竟然是為了尋找甚麼“萬年至寶”?不知是甚麼樣的寶物竟值得“萬妖幫”不惜出動過半力量?

  邱雲道:“不過比起這件寶物來,小兄弟更為重要。”

  天生冷笑道:“莫非邱部首要打‘伏羲三寶’的主意?”

  “小兄弟誤會了。”邱雲笑著搖頭道:“‘伏羲三寶’名氣雖大,邱某卻未深信,再說自從上次孔副部首在J國上空偶遇小兄弟,我就已派人暗中對你做了多番調查,發現小兄弟在‘世界少年古武大會’上的表現雖佳,卻並不像得到三寶的樣子。”

  “如果真得到了三寶,小兄弟也不會至今還是一名C國的劍學系學生了。”邱雲笑道:“邱某認為,如果不是‘三寶’的傳說有誤,就是小兄弟並沒得到三寶,對嗎?”

  “那邱部首找我又是為了甚麼?”天生道:“該不會是要請我看歌舞吧?”

  “邱某這次來北極尋寶,順路將小兄弟請來,其實並沒有惡意。”

  天生哈哈笑道:“邱部首,你派人調查我,又把我和同伴挾持到這裏,難道還是出於好意?”

  邱雲笑道:“也難怪小兄弟會誤會,抱歉抱歉,實在是我們這次來北極尋寶的事太過重要,得手後就要離開,邱某又不願影響小兄弟在J國的賽事,所以只好在這個時候用強制手段請來各位,只要小兄弟答應幫忙,‘萬妖幫’自然會恭送各位回國。”

  天生“哦”了一聲,道:“天生倒沒想到,原來‘萬妖幫’這麼有禮貌。”

  “我幫也只是為了生存,才會偶爾得罪朋友。”邱雲笑道:“當年我幫雖然與C國劍客之間有過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早已時過境遷。現在我幫遷移‘夜叉界’,對人間沒有興趣,更不想與C國國家劍學會過不去,小兄弟,‘萬妖幫’再怎麼說也是生於C國的幫派,人不親土親,大家說起來是一家人啊。”

  他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懇,也有一些道理。

  不知是不是因為當日在“孤陽邊城”得到過魅魁的幫助,又有柳依依為自己捨生忘死,天生雖然不齒“萬幻神君”,對“萬妖幫”倒沒有太大的惡感,畢竟就連孫悟空本質上也是妖,天生對妖精並不排斥。於是點了點頭道:“那麼邱部首要我幫甚麼忙呢?”

  邱雲哈哈大笑:“小兄弟這麼說,就是拿邱某當朋友了,來來來,各位,我們敬小兄弟一杯。”

  魅氏兄弟相繼舉杯,就連孔卻也舉起杯來,道:“做了朋友,我就不記恨你了。”

  它可能是由於出身鳥類的原因,人類語言並不熟練,語氣卻十分誠懇。

  天生暗道:“這些妖精看來也不太壞,比起某些人類可好的太多了。”當下舉杯將酒飲盡。

  “邱某這次請小兄弟來,只是想向小兄弟討個人情。”喝乾杯中酒,邱雲終於進入主題。

  天生知道他嘴裏所說的人情絕不簡單,於是道:“人情?我越來越糊塗了。”

  “我幫幫主‘萬幻神君’當初為了‘三寶’,曾與小兄弟有過誤會。”邱雲笑道:“天材地寶,人人垂涎,神君當然也不能免俗,可是沒想到一戰之下……”

  天生不是傻瓜,聽到一半已經猜到了邱雲要說甚麼事,於是不等邱雲說完,便插口道:“邱部首是為了貴幫幫主的‘二魂五魄’來找天生吧?”

  邱雲大笑道:“小兄弟果然是聰明人,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賣這個人情給‘萬妖幫’呢?”

  見天生露出猶豫的神色,邱雲忙又道:“小兄弟如肯賣了這個人情,‘萬妖幫’上下無不感恩,將來只要小兄弟一句話,‘萬妖幫’上下萬妖,願為小兄弟赴湯蹈火,水裏火裏在所不辭!”

  天生心中矛盾已極,自己與萬妖幫確實沒有太深的仇恨,如果真如邱雲所說,“萬妖幫”知恩圖報的話,將來也算是自己的一大助力,真到了後羿前輩所說的浩劫降臨之日,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可自己對這些妖精畢竟不夠瞭解,又如何能夠信任呢?

  再說當日壺中叔叔曾說過,要借壺中靈氣幫“萬幻神君”消除戾氣,勸其歸正,現在不知道功德圓滿了沒有,如果已經功成,自己正好做個順水人情,賣這個交情給“萬妖幫”,否則就必須謹慎從事了。

  邱雲見天生半天不說話,只當他不肯答應,沉聲道:“是多個朋友還是多個仇人,小兄弟可要想清楚了。”

  天生想了想道:“邱部首或許知道,貴幫幫主的魂魄並不是被困在人間。”

  “這個邱某當然知道。”邱雲道:“邱某曾聽神君說過,神君的二魂五魄是被困在夜叉王月貅的至寶‘青毗壺’中,我幫也曾與夜叉王接觸過,幾次想要回神君魂魄都被拒絕。因此只能請小兄弟幫忙斡旋了,小兄弟與夜叉王的關系非同一般,又是當事人,這事對小兄弟來說應該不難吧?”

  天生暗道:“原來“萬妖幫”已同月伯伯接觸過,卻被月伯伯拒絕了,究竟是因為壺中叔叔的功德還未圓滿?還是月伯伯真的想置‘萬幻神君’於死地呢?真不知該不該答應邱雲的要求,可如果不答應,邱雲萬一翻臉,不是要害死整個代表團的人?”

  他左思右想,一時難下決定,不知不覺,額上已緩緩滲出了汗水。

  魅魁忽然叫道:“天生小子,你還想甚麼,難道不拿俺老魅當朋友了?幫主對俺有大恩,你就當給老魅個面子,放了幫主的魂魄,老魅感謝你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想起那日諸葛亮對“萬幻神君”的評價,天生咬了咬牙,點頭道:“好吧,我試試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像是小木馬般的東西,道:“請借紙筆用用。”

  邱雲一揮手,立有一名妖女送上了筆墨紙硯來,妖精不但稟承古禮,使用的文字器具竟也是C國古時的文房四寶,好在天生在學校時就對書法大有興趣,且功力不淺,當下筆走龍蛇,轉眼已寫好了一封書信。

  天生將寫好的書信塞入小木馬臀部的小孔中,口中念念有詞,道:“去吧。”

  小木馬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生命,揚首一聲嘶叫,四蹄揚開向帳門飛奔而去,就在接觸帳簾的哪一刻忽然消失不見。

  帳中眾妖看得好奇,魅魁忍不住問道:“天生小子,這是甚麼寶貝?”

  “這叫木馬。”天生笑道:“可以用來在人間和夜叉界之間傳遞消息,是諸葛叔叔煉制的法器。”

  “原來是武侯所制。”邱雲肅然起立道:“我們妖精雖蒙後羿前輩不棄,可以自由通行人間和夜叉界,卻沒有辦法利用這類法器在兩個不同時空間傳遞消息,只能靠人力送達,想不到……。”

  天生笑道:“這是諸葛叔叔精心煉制的法器,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久未開口的孔卻忽道:“這木馬,有妖氣。”

  天生對孔卻投去贊許的目光,想不到這個看似魯莽的孔雀精如此細心,點頭道:“不錯,不過準確的說,木馬上只是帶有妖的氣息。”

  魅魁道:“妖的氣息?天生小子說明白點好不好?這東西怎麼回事?為甚麼能在兩個空間穿行?”

  天生道:“道理很簡單,當初後羿前輩用禁制隔斷了人間與夜叉界,人和夜叉很難通過,即使運氣好,被人或夜叉僥幸闖過,該禁制仍會帶動時空亂流,攻擊闖入者,所以人和夜叉是幾乎不可能來往人間和夜叉界的。”

  “但是不知為甚麼,後羿前輩卻對你們妖精網開一面。”天生道:“禁制對妖精毫無影響,因此當你們在時空穿越時不會遭遇禁制的阻擋和時空亂流,能隨心所欲的穿行於人間和夜叉界。”

  看看兩眼迷茫的魅魁,天生又道:“這個名叫‘木馬’的法器,帶有妖的氣息,可以使禁制無效,只要用預先設定的口令催動,就可以穿行兩界,用來傳遞訊息。”

  魅魁張大了口:“媽的,這個甚麼諸葛大叔還真不是蓋的,有兩把刷子啊。”

  邱雲忙道:“不得無禮!”

  夜叉界的夜叉和妖精無不知諸葛武侯大名,對這位傳說中的智者高手又敬又怕。邱雲見魅魁如此無禮,忙厲聲喝止。

  “‘木馬’……”魅成嘆息道:“請問天生小兄弟,用它傳遞消息要多久才能有回音?”

  “木馬”是天生臨來時武侯所贈,曾詳細告知天生用法,天生想了想道:“這要看回信的速度了,不過就算是月伯伯立刻回信,因為人間和夜叉界的時差問題,也要過了三倍的時間後才能收到。”

  邱成點了點頭:“這個邱某明白,如果夜叉王一天后回信,我們就要三天后才能收到,天生小兄弟如此幫忙,‘萬妖幫’上下感激不盡。”

  天生笑道:“邱部首不用客氣,我要做的事既然已做完,就此告辭,不然我的同伴一定會擔心。”

  邱雲道:“天生小兄弟且慢……邱某還有個不情之請。”

  天生道:“邱部首請說吧。”

  “在等待回音的這幾天裏……”邱雲道:“邱某想請天生小兄弟及C國代表團的各位朋友到營中做客,呵呵,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天生早猜到它有此一說,哈哈笑道:“我明白,一天沒有回信,邱部首也不會放心讓我們走吧。好,反正被困在冰峰也是困,還不如在貴幫的營帳裏舒服,不過我要先回去向老師匯報,和大家商量一下。”

  邱雲臉一紅,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萬妖幫’恭送小兄弟。”

  天生飄然起身:“邱部首留步。”身形一閃,已消失於眾妖面前。

  望著天生遠去,孔卻道:“邱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最遲後天就要展開行動,你讓他們來營裏,會不會影響我們要辦的大事?”

  “放心。”邱雲道:“我們有幾千幫眾在此,還怕他們這幾個人嗎?再說一天沒有得到神君魂魄歸位元的消息,我們就不能放走C國代表團,與其把他們困在冰峰上,還不如把他們軟禁在營中,哈哈哈。”

  孔卻道:“邱兄高明。”

  “還有……”邱雲想了想道:“立即派精幹手下返回夜叉界,探聽到消息後立刻回報。”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3:58

第86章 化敵為友(上)

   邱雲的提議正中天生下懷,反正被困在哪里都是一樣,如果身在“萬妖幫”營中,還可以有機會見到邱雲所說的神秘寶物,如果發覺該物被“萬妖幫”得到會對人類不利,或者還可以尋機奪取。

  想起當日諸葛武侯說的話,天生有種預感,如果“萬幻神君”真能在諸葛亮的幫助下改邪歸正,“萬妖幫”很可能會成為朋友,有了這樣一股強大力量相助,在後羿預言的“浩劫”到來之日,多少可以增加幾分勝算。

  想到這裏,天生的心情不覺沉重起來。

  “後羿前輩預言的百萬魔兵究竟指的是甚麼?竟連諸葛叔叔也猜不到,難道是‘暗黑劍盟’?可‘暗黑劍盟’的力量雖然不小,好像還沒有席捲全球,威懾天下的實力,如果不是‘暗黑劍盟’,那又會是誰呢?在那天到來之前,不知自己能不能聚齊三寶?”

  盧上校抹了把額上冷汗,雙腿並直一動也不敢動,心裏七上八下地望著面前暴怒如狂的鄭霸。

  “廢物!”鄭霸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高腳玻璃杯,抓起面前的茶幾向盧上校迎頭砸去:“連原因都查不清楚,你還有臉來見我!”

  不敢稍有閃避,盧上校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硬挨下這一記可能是致命的攻擊。

  茶幾粉碎,鮮血飛濺。

  “將軍,我們的人確實無法弄清‘暗黑劍盟’忽然退卻的原因……”盧上校甚至不敢伸手抹去額上流出的鮮血:“只知道那個叫綺綺的劍客曾經進入過‘暗黑劍盟’盟主的‘百寶雲艟’,然後……然後‘暗黑劍盟’就退兵了。”

  “混蛋!”鄭霸怒喝道:“我要知道的是她進入‘百寶雲艟’後做了些甚麼,說了些甚麼話!”

  “將軍,對……對不起,我們的人真的無法潛入‘百寶雲艟’中,所以……”

  “怎麼可能……”剛才還是怒火萬丈的鄭霸忽然平靜了下來:“‘暗黑劍盟’恐怕比我還要恨國家劍學會,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女人退兵。”

  “將軍……”

  “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鄭霸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語氣溫柔地道。

  “是,多謝將軍。”盧上校簡直有些受寵若驚:“要不要屬下派人把那個女人抓來?由將軍親自審問。”

  “抓來?嘿嘿,你也太低估一名職業劍客的實力了。”鄭霸冷笑道:“算了,現在還不是動她的時候……”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大家同意,在這幾天中先住在‘萬妖幫’的大營。”

  天生苦笑著面對目瞪口呆的眾人,又把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

  陸離首先跳了起來,叫道:“天生老大,你的腦袋沒問題吧?要我住在妖精堆裏,不幹!說甚麼也不幹!”

  連一貫老成持重的何昊與張宇也連連搖頭。

  牛天星與玉含萼同時表示反對,牛天星是不願見到自己的心上人身入險境,玉含萼關心的卻是天生,萬一天生有事,她無法向“暗黑劍盟”交待,雖然不知盟主為何如此關心孫天生,但她卻知道,如果天生受到絲毫傷害,“暗黑劍盟”一定會追究自己的責任,令自己生不如死。

  只有諸葛尚雲既不反對也不支持,只微笑著望向天生。

  天生只覺頭大如鬥,自己不能說出夜叉界的事及與邱雲的約定,但這樣含糊其詞,要說服大家實在大有難度。

  “究竟要不要說出一切呢?”天生望望那幾名隨團“名記”,終於還是打消了“徹底坦白一切”的危險想法。

  “天生……”厲海沉吟良久才道:“如果你不能說出原因,我想大家很難同意,要知道現在我們雖然一樣被‘萬妖幫’圍困,但與深入敵營比起來,危險性還是要小一些。”

  “厲老師。”天生道:“我可以保證,我們進入‘萬妖幫’大營的危險性絕不會比現在更高,而且為了那件‘神秘寶物’,我們也有必要冒這個險。”

  “這些我都知道。”厲海道:“可是我必須知道‘萬妖幫’與你的約定內容,然後才能全面評估此行的風險,天生,你應該明白,做為代表團的正團長,主領隊,我要對全體人員負責。”

  天生面露難色道:“我明白,可是……”

  “如果約定涉及到你某些不便明言的秘密,倒不難解決。”厲海神色復雜地看了看天生,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類似頭箍的東西,隱隱有寶光閃動,厲海把它拿在手中,笑著對天生道:“這是我煉制的一件法器,它的作用是令人忘記某段記憶。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忘憂環’。”

  天生吃驚地道:“忘記某段記憶?”

  “是的。”厲海解釋道:“我煉制這件法器的本來目的是想用它幫助人恢復記憶,想不到卻得到了反效果。它的效果一試就知,有人要試試嗎?”

  張大牛一向好事,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輕易放過,忙道:“我來試。”

  厲海點了點頭,將“忘憂環”輕輕放在張大牛的頭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疊鈔票,在張大牛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是甚麼?”

  張大牛舔了舔嘴唇,大聲回答道:“錢!”

  “是哪國的錢?”厲海又問道。

  張大牛道:“是我國的,C國幣!”

  厲海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把鈔票收回懷中,然後從張大牛頭上取下“忘憂環”,再次問道:“張大牛,剛才發生了甚麼事?”

  張大牛兩眼發直,硬是想不起剛剛發生過的事,只記得厲海將“忘憂環”戴向自己頭上的那一幕。

  厲海道:“天生,你看到了?我只要戴上‘忘憂環’,你就可以將一切告訴我,等我做出正確的判斷後,你只需取下它,就可以保住你的秘密,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天生雙目一亮:“多謝厲老師。”

  “那就開始吧。”厲海回手將“忘憂環”戴在頭上,跟著雙手一劃,低吼一聲,一片銀色光幕忽然出現,將他與天生圍裹在內。

  過了約有半個小時,銀色光幕散去,厲海與天生出現在大家面前。

  厲海道:“我同意孫天生的提議,大家在這幾天中住在‘萬妖幫’的營地。”說著對天生道:“你可以取下‘忘憂環’了。”

  等天生將忘憂環取下,厲海又道:“我是否同意了天生的建議,還要請大家證明一下。”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厲海點頭道:“既然是這樣,我們立即入住‘萬妖幫’營中,暗中監視它們的‘尋寶行動’。如果發現此物會對人類不利,大家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將其毀掉,明白了嗎?”

  一個小時後,C國代表團全體人員,包括那些普通工作人員和幾名記者,在“麟聖”邱雲的熱烈歡迎下進入了“萬妖幫”的營地。

  在人類的歷史上,還從未有人與妖精這樣“親密接觸”過,在妖精的歷史上,這樣的事也是破天荒第一遭。

  邱雲擺開了盛大的歡迎宴會,美酒佳餚,妖姬艷舞,盛況空前。。

  陸離與張大牛兩個本來都反對到“萬妖幫”的營地來,在宴會上卻成了兩個最活躍的分子,不多會兒已經開始與眾妖精呼兄喚弟,論起了交情來。

  天生推託不過,與邱雲等幾個“萬妖幫”的首腦連幹了幾杯,好容易得出空來,抽空走到厲海面前,低聲道:“厲老師,都安排好了嗎?”

  厲海望望正在眾妖精中走來走去,到處采訪的名記道:“放心吧,要抹去這些普通人的記憶很容易,離開北極的時候,他們會忘記在這裏見到的所有事情。”

  好容易捱到宴會結束,大家才散去各自休息。

  邱雲為了表示對C國代表團的尊重,特意為天生等每人安排了一個營帳,帳內佈置雖不算豪華,應有的物件卻一應俱全,尤其是那張軟軟的大床,令人感覺頗為舒適。

  從沒聽說過妖精睡覺還需要床鋪的,這顯然是邱雲按照人類習慣所做的佈置,天生暗暗贊嘆,邱雲果然心細如發,不愧是“萬妖幫”中獨當一面的角色。

  一仰身躺在了床上,天生舒服的幾乎要大聲呻吟起來。

  光華一閃,那匹“木馬”忽然出現在眼前。

  天生一愣,想不到自己發信不過三個小時,回信就來了。

  木馬中共有三封用人類文字所寫的信。

  第一封赫然是諸葛武侯所寫,只見信中道:“……夫乾坤之道,乃在陰陽,陰陽之變,正也邪也,陰陽尚可生變,正邪怎不交生……”

  這封信竟然是用正統的文言寫就,天生看得頭暈腦漲,還好他國文水準不俗,總算能勉強看懂文中意思,諸葛亮在文中大概是說:“正邪的變化與陰陽交替一樣,是不停在變幻的,正可以變邪,邪也可歸正,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萬幻神君’的二魂五魄已消除了戾氣,現在正是‘釋放’它的時候。武候還特別提到,這一次放出‘萬幻神君’的元神,天生就成了‘萬妖幫’的大恩人,以後應當逐步引導天下群妖,歸入正道,為世界和平而努力。”

  武侯又道,“萬幻神君”的魂魄完全歸位元大概需要一至兩天的時間,人間要三到六天才能收到其魂魄歸位元的消息,在此之前,“萬妖幫”還不是完全的朋友,天生在“萬妖幫”營中還需要謹慎從事。又特別提到那件“神秘寶物”,此物名為“萬載玄冰”,生於北極萬丈冰原之下,能禦‘九極天火’,是劍客抵擋天劫的必用之物,“萬妖幫”之所以要尋找此寶,是因為此寶具有凝魂固魄的功能,對“萬幻神君”很有幫助,不過“萬幻神君”的魂魄一旦被放,這寶物對它也就沒有太大用處,天生只要從旁協助即將出現的有緣人取寶即可,不用多慮。

  天生暗道:“照諸葛叔叔的說法,會有一個‘有緣人’來取寶,這個人會是誰呢?是代表團裏的人,還是另有其人?算了,叔叔說有就一定有,我想這麼多幹嗎?”

  第二封信卻是月貅夫婦寫來,月貅主要談及夜叉界戰事,近來王軍連戰皆捷,突突兒叛軍控制的地區已被收復近三成,雙方的主力即將展開最後決戰,月貅還特別提到水鴟,在這次夜叉國平叛之戰中,水鴟族為王軍出力不少,說起來這還是天生的功勞,要知水鴟王對夜叉本無好感,要不是看在天生的面上,絕不會出手幫助任何一方。

  羅若蘭則一再囑咐天生,要天生在人間小心行事,盡早取到伏羲三寶,回夜叉界與碧煙完婚,這位夜叉國之後想外孫快要想瘋了,一心只想著天生早日與碧煙成就好事,最好能生出十個八個外孫、外孫女給她才好。

  第三封信是碧煙和精精寫來的,兩個女孩直接或含蓄的表露了對天生的思念之情,碧煙寫道:“天生,好久不見了,煙兒好想你哦,你還要多久才能回來呢?精精長大了,本領也變強了,我們每天都在回憶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這麼久都不來信,是忘了煙兒嗎?”

  精精也在信中寫道:“小哥哥快回來吧,精精長大了,精精好想小哥哥。”

  天生看得心中酸楚,自己深愛的兩個女孩一個身在另一時空,一個失蹤不見,至今尚無音訊,自己對她們兩個都是虧欠良多,真不知何日才能補償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5:17

第87章 化敵為友(下)

 第二日一早,一陣驚天動地的鼓聲將正在盤膝運功的天生驚醒。

  天生走出營帳,只見那數百個十幾丈深的冰洞中各被放置了一面巨鼓,每個洞中都有兩名妖精,正大力敲打著鼓面,“隆隆”巨響同時從幾百個冰洞中傳出,引發了“共振效用”,整個冰原都被鼓聲撼動,堅實的冰面仿佛都跳躍了起來。

  以天生的修為,也被鼓聲刺激的一陣難受,暗道:“‘萬妖幫’的花樣層出不窮,這又是在幹甚麼?

  厲海等三位老師與何昊等人也被鼓聲驚動,紛紛走出營帳觀看。

  張大牛問諸葛尚雲道:“胖子,你不是最聰明麼,能不能猜出這些妖精到底在幹甚麼?”

  諸葛尚雲搖頭道:“尚雲亦非聖賢,怎能事事盡知?”

  張大牛笑道:“哈哈,原來你也不知道。”說完還得意已極地望了諸葛尚雲一眼,臉上露出一副“原來你也不過如此”的得意表情。

  大家正在猜測議論,遠遠只見邱雲、孔卻、魅氏兄弟幾個簇擁在一群妖精中迎面走來。

  邱雲遠遠笑道:“驚擾了各位,真是抱歉。”

  牛天星叫道:“客氣話就不用說了,我說邱部首,你們這是在幹甚麼?”

  邱雲笑了笑,回身對身邊眾妖低聲交待了幾句,只見它身後四名通體雪白,無須無發的妖精答應了一聲,同時向空中飛去。

  四妖剛剛升空,“萬妖幫”營中跟著升起了足有上千名妖精,個個身覆毛羽,同時展翅向空中飛去,只見萬翅摩空,好不壯觀。

  厲海看清了那四名通體雪白的妖精,不由大吃了一驚,暗道:“昆侖四雪妖,它們也是‘萬妖幫’的屬下?”

  見邱雲走近,天生也問道:“邱部首,你們這是在做甚麼?”

  邱雲笑道:“天生小兄弟不用著急詢問,稍後你就會知道了。”

  四雪妖率領著上千名“萬妖幫”羽部屬下,在空中大網般散開,飛得又低又慢,像是在用心搜尋著甚麼,如此過了一陣,只見一名雪妖尖嘯了一聲,下方鼓聲頓止。

  孔卻道:“邱部首,沒有找到。”

  “繼續向前方尋找。”邱雲道。

  下方的“萬妖幫”眾立即從冰洞中取出巨鼓,浩浩蕩蕩向北方走去。

  邱雲對天生等笑道:“各位如果有興趣,可以跟來觀看,或者留在帳中休息也可。”

  眾人的好奇心全被勾起,除了諸葛尚雲與那些普通工作人員及幾名記者實在不耐北極嚴寒,無法隨隊向北深入外,其餘的人全部飛身而起,向極北方向而來。

  雙方此刻已是“暫時的朋友”,只要C國代表團方面沒有人使用“禦劍術”企圖離開,“萬妖幫”便不會發動那些“陰精”,因此眾人用普通方式飛行並不會受到阻礙。

  天生見隨著“萬妖幫”眾妖的移動,空中那些黑氣妖氛也緩緩向北移去,藏于黑氣中的數百個白點也隱約北移,知道邱雲還不肯完全信任自己,在隨時防備己方逃離,不由暗笑搖頭,其實己方眾人由於“陰精”的原因而不能禦劍,此刻只能憑本身能力飛行,就算逃走,也必被“萬妖幫”羽部眾妖追上,邱雲的擔心也未免有些多餘了。

  此刻飛行空中,與身處法器內的感覺又大為不同,俯首下望,只見千里冰封,萬裏雪飄,恣肆汪洋,頓失滔滔,眼界所到之處,盡是一片銀雪世界,觸目再無雜色,只有看到下方行進的數千名萬妖幫眾,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麟聖”邱雲等幾名“萬妖幫”的首腦並未升空,只是在下方指揮幫眾,每行進半個多小時,就會像先前一樣在冰原上鑿出數百個冰洞,而後在內狂敲那數百面巨鼓。

  每到這個時候,在空中的四雪妖就會率領上千名“萬妖幫”羽部所屬,降低飛行高度在冰面上仔細搜尋,搜尋一陣並無所獲,大隊再向前行。

  天生看得不解,不懂“萬妖幫”此舉何意,難道這就是它們所謂的“尋寶活動”?

  “孫天生……”玉含萼飛近天生,低低地道:“看來‘萬妖幫’要找的寶物並不一般,如果我們真的要為此與‘萬妖幫’翻臉動手,戰況不利時你一定要逃走,明白嗎?”

  天生道:“如果真的打了起來,天生是不會丟下大家逃命的,玉老師,謝謝你了。”

  “你怎麼這樣傻?”玉含萼大為著急:“所有人裏只有你受‘陰精’的影響較小,也只有你有撤離的可能,我們不能全軍覆滅,需要有人回國報訊啊,再說就算是為了將來的決賽,你也不能有事,難道你忘了我們必須拿到冠軍嗎?”

  天生雖然明知她關心自己的真正原因是甚麼,卻也不由暗暗感動,嘆了口氣道:“謝謝你玉老師,可在這個時候,天生認為你更應該關心的是牛老師才對啊。”

  “你……”玉含萼臉一紅:“你越來越頑皮了。”

  “玉老師說的不錯。”厲海與牛天星不知何時飛來,厲海道:“我命令你,一旦真的打了起來,你一定要脫圍離開,不可戀戰,這裏有我們在,你不用擔心。”

  玉含萼紅著臉看了眼牛天星,一言不發地向前方加速飛去。

  天生昨晚已收到諸葛亮的回信,知道厲海與玉含萼所擔心的事應該不會發生,心裏卻仍覺感動,點頭道:“厲老師放心,天生知道該怎樣做。”

  正說話間,忽聽下方空中的“萬妖幫”羽部眾妖一陣騷動,有些妖眾已興奮地大叫大嚷了起來。

  天生一愣:“難道這麼快就找到了?”

  運目向下方望去,只見下方的萬裏冰面上,竟然裂開了一條條的細縫……

  下方負責擊打巨鼓的“萬妖幫”眾見上方眾妖有了發現,一個個更加興奮地賣力猛擊起鼓面,只聽“蓬蓬隆隆”之聲不絕於耳,冰面上的裂縫漸漸變得更粗更大了。

  天生等因為身在空中,所以看得清楚,只見那些裂縫彼此縱橫交錯,脈絡分明,組成了一個又一個菱形格子,更奇妙的是,這許多菱形方格又組成了直徑足有兩百米的一個大圓,大圓之內的冰面裂痕叢生,大圓之外卻連半點裂縫也無。

  邱雲見狀大喜,蒲扇般的大手一揮,位於大圓內的“萬妖幫”眾立即紛紛撤出,圓外眾妖則更加賣力的擊打起那數百面巨鼓來。

  “嘩啦”

  已是裂痕處處的冰面,再也受不住數百面巨鼓所製造出的強烈聲浪,終於塌陷。

  邱雲一揮手,大聲道:“清除碎冰。”

  不多時碎冰全被清除,一個直徑兩百多米,深有六七十米的大坑赫然出現在這北極冰原上。

  坑底密密麻麻排布了不下百個菱型洞口,從外面看去,那些洞壁似乎仍是堅冰構成,一陣陣徹骨寒風從洞口向外射出,離坑較近的“萬妖幫”眾連聲慘嗥,慌忙向後躲去。

  一些妖精後退不及,轉眼便化做堅冰,寒風一吹,化成粉末四散。

  就連身在半空的天生也感到一陣前所未遇的寒流襲身而來,自己的護體五行真氣竟幾乎被寒流沖破,慌忙將“五行真罡劍氣”運起,這才感覺好過些。

  回首望去,只見何昊與張宇已全力運功抵擋寒流,陸離,張大牛和梅鈴的功力較弱,還好有三位老師先後發出“真罡劍氣”將三人護住,但盡管如此,三人仍是面色鐵青,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厲海大聲道:“這股寒流十分古怪,大家只許用真氣護身,千萬不要擅自使用‘三昧真火’與其相抗,否則後果難料。”

  牛天星道:“好厲害,我說老厲,你知不知道這些洞裏為何會有如此厲害的寒風吹出來,奶奶的,好冷,恐怕足有零下上千度,就算是鋼鐵也要凍成粉了!”

  天生被牛天星一言提醒,暗道:“不錯,這裏是北極,冰層下應該是海水才對,可這些洞又是通往哪里?如果是通向海底,海底又怎麼可能會有寒風?”

  厲海緊盯著冰坑中的那些菱形洞口,倒吸了一口涼氣,面色沉重地道:“原來是這種奇物,難怪,難怪。”

  大家聽得莫名其妙,牛天星問道:“老厲,你是不是想起了甚麼?”

  厲海想了想道:“我隱約猜到了那件寶物的來歷,只是還不能肯定,此物名為‘萬載玄冰’!”

  天生聽得心頭狂跳:“諸葛叔叔說的不錯,果然是‘萬載玄冰’!”

  “‘北幽之地,萬載玄冰,冰蟻環聚,陰人乃取’。”玉含萼粉面變色道:“真是古書中記載的‘萬載玄冰’?怪不得‘萬妖幫’要動用這麼多人手來北極了。”

  牛天星對此毫無所知,忙問道:“小萼,你說清楚點,甚麼玄冰螞蟻的?”

  玉含萼道:“那可不是普通的螞蟻,而是一種叫冰蟻的前古遺種。”

  “‘萬載玄冰’集天地間至陰之氣而成,是‘九極天火’的唯一剋星,因此是修煉者抗拒‘天劫’的必用之物,同時更有凝固魂魄的作用。”厲海道:“可是這種東西上萬年才會形成拇指大小的一小塊,而且又有‘冰蟻’保護,要取得難比登天。”

  “一般的修煉者不要說是取寶了,功力稍弱的人連‘玄冰’所發出的‘冰風’也擋不住,何況還有不知多少只冰蟻在保護玄冰。”玉含萼道:“剛才差點害死我們的寒流,應該就是‘玄冰’發出的‘冰風’了。”

  厲海冷笑道:“‘萬妖幫’想取得這件至寶,可真是癡心妄想了,就算他們能消滅所有的冰蟻,恐怕也取不走玄冰。”

  天生忙問道:“那又是為甚麼?”

  “因為此寶至陰至寒,就算你功力再高,也無法入手。”厲海道:“任何人一接觸‘萬載玄冰’,立即會被它所發的寒氣滅去真火,毀掉內丹,然後凍成粉末,就算是九品劍客也不能例外。”

  天生有些不服地道:“難道連林會長那樣的高手也不行?”

  “當然不行!”厲海道:“玄冰自身的寒度比剛才所遇的‘冰風’又強過何止萬倍,就算是練成劍氣的九品職業劍客也抵擋不住。”

  “這樣說來,就沒辦法取寶了?”天生想起諸葛亮信中曾提到“取寶有緣人”,按諸葛亮所說,該有人可以取寶才對啊。

  “只有一種人可以取得此寶。”厲海道:“那就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五陰之人’!”

  “五陰之人!”何昊一愣道:“難道是普華蓮那樣的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5:36

第88章 北極冰蟻(上)

   天生也是聽得一呆,諸葛武侯信中所說的“有緣人”總不會是普華蓮吧?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些。

  厲海笑道:“當然不會是他,普華蓮能練成‘不死邪身’應該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四陰之人’,可惜他雖然是人妖,但畢竟不是女兒身,所謂的‘五陰之人’,除了要滿足上述條件外,還必須是處女才行!”

  陸離插口道:“還要是處女,這可是難了,如今的女孩兒……”話剛說到一半,梅玲已羞的滿面通紅,何昊忙狠狠瞪了他一眼,陸離這才伸了伸舌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厲海又道:“除此以外,這名‘五陰之人’還要練就像‘離火真氣’這樣的純陽真氣,自身就能陰陽相合,龍虎互濟,才可取寶,否則一樣無能為力。正是因為取寶之人難尋,所以百年以來,還沒聽說過有人可以得到‘萬載玄冰’,‘萬妖幫’不自量力,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眾人正聽得出神,忽聽張大牛叫道:“大家快看,‘萬妖幫’有行動了!”

  只見“麟聖”邱雲舉手一揮,下方的“萬妖幫”眾突然同時向後退去,從四面遠遠將冰坑圍住。

  “萬妖幫”看來是訓練有素,地面上近四千名妖精整齊排列,一千名手持盾牌的妖精排在隊伍的最前方,全神戒備;一千名身披黑色重甲的妖精腰佩彎刀,手中各執一個大如足球的黑色圓球,站立於盾牌手後方;再後面則是一千名身穿金色輕甲,手持長矛的妖精;而在隊伍的最後面,卻是一千名身穿白色皮輕甲,手執長弓的妖精弓箭手。

  四千名妖精呈環形將冰坑緊緊圍住,隊列整齊,寂靜無聲,槍刀盾弓皆有隱隱黑光透出,顯然不同于普通的兵器。

  天生看得暗暗吃驚,面對這樣幾千名訓練有素的妖精,就算是修為再深的高手怕是也只能求個全身而退,要取勝真是萬難。

  厲海皺眉道:“‘萬妖幫’真是要拼命了,竟然連‘陰雷’也搬了出來,大家要多加小心。”

  那一千名黑甲妖手中所執的黑色圓球正是最惡毒不過的“陰雷”,一經引爆,無聲無影,卻能透入人身,引爆內丹,使被攻者化成飛灰。實在是厲害無比,厲海是禦寶高手,一眼就認出了這種毒物。

  邱雲見眾妖已準備停當,用手向空中一指,只見白光一閃,兩個亮晶晶的白色球體從空中緩緩飛落,向冰坑中落去。

  厲海臉色一變:“是‘陰精球’,大家小心,它是想用此物引‘冰蟻’出來,如果有人感覺真氣不穩,立即向‘萬妖幫’的陣後飛落。”

  兩個“陰精球”落在冰坑中,邱雲低喝一聲,用手一指,“陰精球”的威力立即發動,只見兩個球體溜溜轉了幾圈,外放出一些若有若無的白色霧氣,陣陣刺鼻的腥氣立時溢滿坑中。

  還好此刻天生等身在上方空中,不像上次玉含萼是由下而上遭遇“陰精球”,此刻“陰精球”的威力雖然發動,對天生等並沒有太大影響,眾人只是感覺真氣運行略有阻礙,身體卻還能保持在空中飄浮的狀態。

  世上一物克一物,像“陰精球”這類邪毒之物能克制劍客所煉的飛劍法寶及五行真氣,對妖精卻無絲毫影響。

  過了約有一刻鐘的時間,冰坑底部白影一現,兩只渾體雪白的“螞蟻”從中間兩個菱形孔洞中緩緩爬了出來。

  那兩只螞蟻正是厲海所說的“冰蟻”,每只都有五尺長短,水桶般粗細,身體分為頭部,中部軀體,尾部三段,身下生有三對又長又細的毛腳,頭部則高高揚著一對黑亮發光的前螯,螯口宛如鋸齒,不停的開開合合,令人望之毛骨悚然。

  除了體型奇大外,這兩只“冰蟻”的頭部上方竟然還生了兩只毛茸茸的眼睛,卻沒有一般螞蟻的觸腳。

  梅玲忍不住道:“好大的螞蟻。”

  “是冰蟻。”厲海道:“這應該還只是冰蟻中的‘工蟻’,如果是‘兵蟻’或‘蟻後’,還會更大呢。”

  天生聽得暗暗咋舌,竟然還有甚麼“兵蟻”和“蟻後”,看來這些“冰蟻”還不知有多少只,“萬妖幫”這回可是有大麻煩了。

  邱雲見“冰蟻”出現,臉上不由露出喜色,忙又用手向空中一指,空中近三分之二的“陰精球”再次從空中緩緩落下,只是這次卻不落向坑底,而是整整齊齊落在了冰坑外緣,剛好讓那兩只“冰蟻”能夠看到。

  兩只“冰蟻”看到坑中的那兩個“陰精球”,已經大喜過望,把一對前螯興奮地舞來舞去,此刻見到坑上更有兩三百個“陰精球”,更是激動萬分,兩只“冰蟻”在坑底用前螯互碰幾下,像是商量了一陣,便快速爬到坑底那兩個“陰精球”旁,用前螯抱住,向菱形孔洞爬回。

  望著兩只“冰蟻”跑回,厲海道:“‘陰精球’這類東西是‘冰蟻’最喜愛的食物,就算拼了命也要得到,如果我沒猜錯,這兩只‘冰蟻’是回去搬請同伴了。”

  厲海所料不差,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只見白影連閃,坑底近百個菱形孔洞中源源不絕地爬出了無數只“冰蟻”,轉眼鋪滿了整個坑底,天生粗略地數了數,發覺這次來的“冰蟻”足有近兩千隻之多。

  那些“冰蟻”一出洞便忙著向冰坑上方飛速爬來,目標分明是分佈在冰坑外緣的“陰精球”。

  邱雲見“冰蟻”果然上當,冷笑一聲,伸手微招,原本分佈在冰坑外緣的那些“陰精球”立時滴溜溜滾動起來,紛紛滾入到了“萬妖幫”的隊伍中。

  那些“冰蟻”見到嘴的肥肉突然不見,一個個惱怒非常,立即想也不想地向“萬妖幫”大隊沖來。

  邱雲大喝道:“盾陣防護!”

  上千名妖盾手齊聲答應,立時在“萬妖幫”陣前列起一道盾墻,每張盾牌正中皆冒出一道黑氣,向迎面飛速爬來的“冰蟻”擊去。

  那些冰蟻像是也知道黑氣厲害,紛紛揚起前螯,張口噴出一道白色凍氣,迎向襲來黑氣。

  只聽“波波”連響,“萬妖幫”妖盾手所發的黑氣被白色凍氣一沖,竟然由濃轉淡,出現了好大的一個漏洞。

  不等“萬妖幫”有所反應,那些“冰蟻”已飛一般沖過黑氣,逼近了那一千名“妖盾手”,雖有一些被黑氣沖翻,在冰面上掙紮難起,大多數卻沖至盾前,狠狠的揚起那兩只前螯,向盾墻砸去。

  只聽一陣慘叫聲響起,近百名“妖盾手”盾牌碎裂,活活被“冰蟻”的前螯透體而死。

  邱雲面色不變,一揚手從袖中發出大片黑光,將那百名“妖盾手”的元神收入袖中,同時大喝道:“箭陣!”

  後方一千名弓箭手早已做好了準備,聽到邱雲命令立即萬箭齊發,一千支黑光閃閃的長箭同時飛向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向蟻群落下。

  那一千支長箭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同時準確無誤地落在“冰蟻”連接頭尾的那段中部軀幹上。

  這些冰蟻周身堅如金鋼,唯獨那段中部軀幹最為脆弱,正是其弱點所在,一輪箭雨過後,上千名冰蟻的身體立被生生射斷,落了個頭尾分離。

  兩輪箭雨過後,近兩千隻“冰蟻”無一倖免,邱雲再次舉手發令,妖盾手與後方的重甲刀手左右分開,那一千名身穿金色軟甲,手持長矛的妖精蜂湧而出,只見矛影閃動,將那些“冰蟻”已斷落的頭顱硬生生釘在了冰面上。

  不過兩三個照面,近兩千名“冰蟻”已被全數殲滅,雖說這些不過是“冰蟻”中戰鬥力較弱的“工蟻”,但仍可看出“萬妖幫”訓練有素,屬下眾妖戰鬥力驚人。

  確認了那些“冰蟻”已全數死亡後,一千名長矛手便迅速歸位,“萬妖幫”仍像戰前那般隊列齊整,就好像不曾發生過這場激戰一般。

  天生看得暗暗嘆息,兩千多條生命,就這樣消逝了,雖說死的只是“冰蟻”,並非人類,卻也令天生真切的感受到戰爭的殘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5:59

第89章 北極冰蟻(下)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只見白影連閃,坑底那些菱形孔洞中突然又爬出了近千隻“冰蟻”來。

  這批“冰蟻”與先前被“萬妖幫”消滅的兩千隻“冰蟻”大為不同,不但身軀大了近倍,兩只前螯伸開來更有足足三尺長,加上身長,每只赫然長達四米,個個都是龐然大物。

  而且這批“冰蟻”個個皮甲粗厚,連接頭尾的那段中間軀幹上更天生著一段厚重的骨甲,不像上次那批“工蟻”身體脆弱,中間軀幹容易斷裂。

  厲海目光一閃:“是‘兵蟻’到了!這次看‘萬妖幫’如何應付。”

  這批“兵蟻”一出孔洞,立即爬上冰坑,飛速向“萬妖幫”大隊沖去,速度之快,猶如奔馬。

  這近千隻身長數米的“兵蟻”同時爬動,正如萬馬本騰,就連冰面也被隱隱震動,“轟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

  不等這些“兵蟻”欺近,邱雲已厲喝一聲:“放陰雷!”

  一千名重甲妖同時大喝,上千枚陰雷離手拋出,向蟻群落去。

  就在此時,戰場上卻出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景像。

  不等“陰雷”落下,那近千隻“兵蟻”已忽然躍起,個個張開大口,將“陰雷”一口吞下,然後向“萬妖幫”陣中落去。

  “甚麼!”邱雲面色大變,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兵蟻”竟懂得用這種拼命的打法,那些“陰雷”可是不分敵我的,如果真的在陣中爆裂,這四千妖精非折損一半不可。

  “吼──”

  “麟聖”邱雲忽化奇相,由人身突變為一隻身長丈許,高有五尺的金甲神獸。

  頭生鹿角,金鱗覆體,牛首魚須,馬蹄獅尾,正是傳說中的萬獸之王──“麒麟”!

  只見這只金甲麒麟揚首奮蹄,向空中怒吼三聲,連冰川也為之震動,一身金色鱗片上猛然放出萬道金光,由下而上向那近千隻正向“萬妖幫”大隊飛落的“兵蟻”截去!

  與它同時發動的還有孔卻與魅氏兄弟,孔卻雙肩一抖,大片青煙從肩上升起,先在“萬妖幫”大陣上方布下一層護幕,同時大聲尖嘯,忙著向空中那上千名羽部眾妖發出命令。

  空中上千名羽部眾妖同時發動,由上而下發出無數次攻擊,向那些“兵蟻”擊去。

  魅氏兄弟則放出上百個“白骨神魔”,帶著滾滾烈火毒煙,一股腦兒向“兵蟻”攻去。

  只可惜邱雲等還是晚了一步,雖然截下了大多數從天而落的“兵蟻”,仍是有上百隻“兵蟻”落在了“萬妖幫”陣中,“陰雷”爆裂之下,“萬妖幫”屬下眾妖那可憐的護體妖力根本無從抵禦,近五百名妖精與那上百“兵蟻”同化飛灰,陣腳一時大亂。

  空中的那些“兵蟻”也在幾面交攻下碎成齏粉,不過“陰雷”爆炸後產生的強大威力還是穿透了邱雲所發的金光護幕,還好孔卻發動及時,總算助了邱雲一臂之力,使“萬妖幫”的損失沒有再被擴大。

  金甲麒麟厲吼一聲,變回成臉色慘白如紙的邱雲。

  這一次它等於是硬擋下了八九百枚爆裂後的“陰雷”,受創極為嚴重。

  硬生生咽下了一口上湧的逆血,邱雲大喝道:“快速整列!”

  可惜已沒有時間讓混亂的“萬妖幫”重整隊列了。

  幾乎就在那近千“兵蟻”粉身碎骨的同時,冰坑下方再次出現了無數“兵蟻”,正源源不斷地向坑上爬來,沖入“萬妖幫”混亂的隊列中。

  這次出現的“兵蟻”數量更巨,為數竟不下三千隻。

  先前那犧牲的一千隻“兵蟻”,扮演的竟然只是“敢死隊”的角色!

  天生大感震驚,想不到這些只是低級生物的“冰蟻”,竟然也懂得用計,不惜先犧牲同伴,打亂敵陣後才求決戰。

  此刻“萬妖幫”已無陣列可言,只能與那些“兵蟻”混戰在一起,一些“萬妖幫”的妖精想要升空躲避,反被“兵蟻”一口凍氣噴落,落地後即慘遭分屍。

  幾千妖精和“兵蟻”混雜在一起,根本無從躲閃騰挪,唯一可以依賴的只是自身修為,每一名妖精都殺紅了眼,腦中只想著一個詞:“殺!殺!殺!”

  在這種混亂局面下,強如邱雲這樣的首腦級妖精也無計可施,只能憑借自身高強的修為擋住“兵蟻”狂噴而來的“凍氣”,力求每一擊多殺幾只“兵蟻”而已。

  空中的那些羽部眾妖,相對而言還能保持一定的隊列,採取一擊即走的遊擊方式,從空中猝襲“兵蟻”,但也不敢太過逼近,萬一被“兵蟻”的凍氣擊中,只能是墜地而死的命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內都有“萬妖幫”的妖精被“兵蟻”的利螯分屍,同時又有更多的“兵蟻”被妖精們斬成肉醬,景況之慘,無以復加。

  原本潔白如玉的冰面,已被妖精們鮮紅的血液和兵蟻死後流淌的綠色粘漿染滿,陣陣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這一仗整整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只見戰場上的“兵蟻”數量越來越少,“萬妖幫”漸漸占了上風。

  天生曾幾次按捺不住想要出手,可實在不知該幫哪一方才對,“萬妖幫”勉強可算是朋友,但那些“兵蟻”也很無辜,面對這場戰鬥,自己很難去絕對支持哪一方,因此最終還是打消了出手的想法。

  當最後一隻“兵蟻”被斬為肉醬,這場戰鬥終於以“萬妖幫”的勝利而告終。

  在這場戰鬥中,“萬妖幫”先後消滅了近六千隻“冰蟻”,其中“工蟻”兩千餘隻,“兵蟻”四千餘隻,而萬妖幫也為此付出了上千條生命,其中毛部折損八百餘妖,羽部損失也在近兩百數。

  戰場上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死去的妖精和“冰蟻”,殘肢斷體鋪滿了冰原。

  天生等見戰事結束,從空中落向冰面,邱雲笑著迎了上來,連連道:“讓各位見笑了,想不到這些‘冰蟻’竟會如此頑抗,使我方傷亡慘重,慚愧慚愧。”

  天生見他死了這麼多屬下,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由暗暗搖頭,卻聽厲海道:“邱部首指揮若定,真是讓人嘆服,呵呵,我們不知貴幫如何安排,不敢插手相助,邱部首可不要見怪啊。”

  “言重了言重了。”邱雲連連笑道:“各位都是我幫客人,哪有主人要客人幫忙的道理?哈哈,幸虧各位沒有出手相助,否則邱某可真是要臉紅了啊。”

  說話間“萬妖幫”已將戰場打掃幹凈,冰面上的屍體已被掩埋,血跡也被清除幹凈,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只怕沒人能想到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慘絕人寰的大戰。

  孔卻道:“稟部首,六千‘冰蟻’已被我幫聚殲,冰層下應該已沒有多少‘冰蟻’存活,我方是否展開進一步行動?”

  魅魁叫道:“妙極妙極,老邱快下命令,我要到冰下去玩玩。”

  邱雲道:“立即挑選五百精兵,孔副部首,你我與雪山四兄弟去尋寶物,兩位護法率眾在冰面留守,隨時接應。”

  魅魁怒道:“娘的,我不幹,憑甚麼留我在上面喝風,我也去。”

  魅成怒瞪它一眼:“你給我住口。”回身向邱雲道:“魅氏兄弟領命。”

  厲海忽道:“邱部首且慢,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邱部首能夠答應。”

  邱雲笑道:“厲先生請說。”

  “我們幾個很想一開眼界,有心隨貴幫去冰層下看看。”厲海笑道:“不知道邱部首同不同意?”

  孔卻聞言忙道:“部首,這恐怕……”

  “哈哈哈,歡迎歡迎。”邱雲揮手止住孔卻,道:“能得到幾位相助,邱某求之不得,多謝多謝。”

  厲海道:“天生、何昊、張宇、梅玲你們隨我和牛老師下去,陸離、張大牛與玉老師一起,留在冰面上。”

  陸離與張大牛有心反對,卻不敢出聲,只是急得連連搓手。玉含萼卻一言不發的走到牛天星身邊,道:“你留下,我下去。”

  牛天星道:“這可不行,老厲已經有了分派,我們應該……”

  玉含萼一瞪眼:“你不聽我的話嗎?”

  “我……我……”牛天星見愛人動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把目光望向厲海。

  厲海皺眉道:“玉老師,你還是留在上面接應我們吧。”

  “不行,你是領隊我也是領隊,我憑甚麼要聽你的?”玉含萼道:“我這次去定了。”

  厲海嘆了口氣,道:“好吧,牛老師,那就由你留在冰上,如果我們真有甚麼不測,能救則救,否則你要立刻帶著這些孩子回國,去林會長指定的地方,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牛天星只得無奈同意,陸離與張大牛兩個見事情大有轉機,剛想開口提要求,厲海已狠狠瞪了他兩個一眼,道:“你們給我老老實實呆在上面,就不要癡心妄想了。”兩個傢伙吐了吐舌頭,只好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裏。

  此時只見邱雲拿來了幾個小小陶罐,道:“這是我們從‘冰蟻’屍體上所取的體液,各位請多喝一點吧。”

  天生腦中立即浮現出那些“冰蟻”死後,周身浸泡在綠色粘液中的景像,不由感到一陣惡心,忙道:“邱部首,這個……不喝行不行?”

  邱雲哈哈笑道:“天生小兄弟,喝下此物便可不懼‘冰風’,如果你不喝,如何能下得了冰層呢?”

  天生這才知道邱雲要他喝下此物的原因,無奈之下,也只好閉上雙眼喝了一大口“冰蟻”體液,想不到這東西看起來惡心,入口卻是鮮美無比,剛飲下不久,丹田中便立刻升起一陣暖意,周身如沐春風,就算不運功護體,也不再有寒冷的感覺。

  厲海等相繼喝下“冰蟻”體液,“萬妖幫”也已準備停當,這只由人類與妖精組成的“冰下探險尋寶大軍”浩浩蕩蕩由那些菱形洞口而入,向冰層下方探去。

  那些冰下孔洞顯然是由“冰蟻”鉆出,形狀尤如一個巨大的蓮蓬,上寬下窄,上方足有近百個出口,深入到冰下五十丈左右時,近百條孔路漸漸交匯,只剩下一條冰路呈三十度斜角向下方延伸。

  越向下走,越是黑暗,好在眾人不是劍客就是妖精,只需略施小術,就解決了照明問題,只見這條冰路倒是極為寬廣,上下洞壁足有四五米高,兩側洞壁間也有兩三米寬,幾百名妖精在內列隊而行,並不顯得擁擠。

  這裏雖是北極圈內,但冰層也不該如此之厚,天生等隨著“萬妖幫”大隊向下方足足走了十幾分鐘,仍不見一滴海水,想來是由於“萬載玄冰”的原因,這一帶的海底都被凍成了堅冰。

  如此下行一陣,又上行一陣,幾經曲折,忽覺眼前一亮,已然置身在一座美侖美奐的華麗“冰宮”中。

  “冰宮”整體呈橢圓形,看得出是由蟻類挖掘而成,四面的冰壁雖不算十分平整,卻也體現出完美的弧度,幾十根鐘乳石狀的冰柱連地而上,直接穹頂,雖然分佈的頗為淩亂,沒有章法,但憑“冰蟻”這種低級生物能有這樣的成績,已是殊為不易了。

  冰宮中部,隆起一個大小約有兩百平米的高臺,臺上赫然趴伏著一隻巨型冰蟻。

  這只冰蟻頭部較小,自中部軀幹以後卻臃腫無比,巨大的尾部高高隆起,遠望和小山相仿,兩百平米大小的高臺,被她占去了足有百分之九十的面積。

  在它身後,約有近百隻幼小的“冰蟻”蠕蠕而動,見有外人進入,那些幼蟻一陣慌亂,有的爬下高臺四處躲避,有的則拼命向巨蟻身下鉆去。

  天生道:“好大,莫非它就是蟻後了?”

  玉含萼點頭道:“它就是蟻後,是這裏所有‘冰蟻’的王,也是它們的母親。”

  天生心道:“不知這只‘蟻後’如果知道了自己所有的屬下兼孩子已經全部被殺,會不會難過?”

  那只“蟻後”身邊空蕩蕩的,除了那些慌亂的幼蟻外,再沒有一隻成年蟻護衛,它卻好像全無懼怕,只是靜靜地趴伏在那裏,雙眼半睜半合,似乎根本沒有將眼前這只人類與妖精組成的聯軍放在眼裏。

  邱雲一眼見到“蟻後”兩只前螯中緊緊抱著的那個拇指大小的晶瑩冰球,大喜道:“給我上,奪下玄冰!”

  近五十名身披重甲,手執彎刀的妖精同時飛身躍上,在空中揮出幾十道黑色氣勁,轟向高臺上的“蟻後”。

  那只“蟻後”突然將首一縮,奇跡般藏進了身體中,同時肥大的身軀驟然縮小了近倍。

  幾十道黑氣,同時轟在它的肥軀之上,卻是攻之不進,那些妖精愣了愣,正不知要不要繼續進攻,卻見那只“蟻後”猛然探頭出來,身體也隨之恢復了原狀,幾十道黑氣卻如皮球般被同時反彈了回來,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那幾十名重甲妖。

  一陣慘叫聲響過,幾十名孟浪出手的妖精慘被自己所發出的黑氣擊中,紛紛跌落冰面,掙紮難起。

  邱雲與孔卻正要親自出手,只聽四聲尖嘯聲響起,“萬妖幫”陣中同時躍起四個白影。

  四個白影電閃般來至“蟻後”身前,同時揚手放出一片白光,只見那片白光在“蟻後”頭上迅疾漲大,竟化成萬千雪片,向“蟻後”落去。

  那些雪片一落上“蟻後”巨軀,立時化成堅冰,不多時已將“蟻後”冰封在內。

  出手的正是昆侖四雪妖,這四兄妹本是雪中之魅,仗著至寶“萬載寒雪”,一向縱橫無敵。只是它四個身為“萬妖幫”供奉級的人物,雖然也算是“萬妖幫”屬下,卻一向只聽“萬幻神君”的命令,平日裏與“麟聖”邱雲最不和睦,因此在剛才那場與“冰蟻”的大戰中,這四兄妹一直冷眼旁觀,不肯出手相助,這次是見到了至寶“萬載玄冰”,四妖有心奪為己有,到時就連“萬幻神君”也不用放在眼裏了,這才搶著出手。

  邱雲與孔卻也一向看不起昆侖四雪妖,見它們四個出手,自然猜到了四妖的心意,於是也不上前助攻,只冷眼旁觀,看這四個雪妖有何本領對付“蟻後”。

  四雪妖見“蟻後”被寒雪凍住,得意的同聲大笑起來,四條身影立即飛向高臺,各自推出兩掌,有心將被凍住的“蟻後”擊成粉碎。

  它們四個的如意算盤雖然打的不錯,卻萬萬沒想到“蟻後”多年得益於“萬載玄冰”,它們的“萬載寒雪”雖然厲害,卻無法真正凍住“蟻後”,就在四妖飛到高臺上的同時,“嘩啦啦”一陣巨響,“蟻後”已經破凍而出,張口就是一片凍氣向四妖噴去。

  這只“蟻後”所噴出的凍氣不知比那些“冰蟻”的凍氣強了幾千幾百倍,四雪妖只覺一陣奇寒襲來,身為“雪中之魅”的它們竟然感到四肢麻木,行動不靈。

  邱雲與孔卻嘿嘿冷笑,既不出手相助,也不命令手下救援,存心要看四雪妖的好看。

  空中的四雪妖此時已被“蟻後”所發凍氣困住,隨著“蟻後”的一呼一吸,向“蟻後”口中落去。

  四雪妖肚裏大罵邱雲,卻因為生性孤傲,說甚麼也不肯出聲求救,只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天生等人。

  厲海正在猶豫要不要出手相助,只聽身邊響起一聲怒吼,天生已然出手。

  只見天生輕輕浮在空中,雙手十指交搭,如花怒放,隨著十指越舞越快,十指尖上冒出道道金光,天生低喝一聲,雙手於胸前相合,剎那之間,全身金光大盛。

  一圈圈金色光華如波浪般從天生手指上發出,以天生的身體為中心,如漣漪般蕩漾開去,一波波攻向“蟻後”。

  因為實在不忍心看到四雪妖被“蟻後”吞入腹中,天生竟然一出手就是半招“天光初現”,雖然只是半招起手式,但這“斬天十八劍”是一代天才劍客呂洞賓以畢生心血所創,威力仍然不容小視。

  厲海等人曾在“櫻之戀”體育場見天生用過這招,還不覺得怎樣,邱雲和孔卻卻看得瞠目結舌,它兩個雖然是妖,所用的修煉方法和人類大為不同,可是也能看出天生這招威力絕大,更可怕的是它兩個看出天生並沒完全發揮此招威力,此刻所施展的應該只是半招。

  那只“蟻後”多年修煉,性已通靈,也發覺了此招威力,當下再也顧不上對付四妖,忙轉首狂噴出幾口凍氣,與天生相抗。

  “波─波-波。”

  圈圈金光與凍氣相遇,同時四散飛溢,“冰宮”內氣溫急降,無論人、妖都感覺寒冷難禁,雖說曾喝過“冰蟻”體液,也幾乎抵受不住。

  四雪妖畢竟也是冰雪精靈,“蟻後”一掉頭應付天生,它們四個立刻覺得壓力大減,四肢也漸漸可以活動。忙同時飛身後退,一閃出了“冰宮”,只聽四妖的聲音遠遠傳來:“嘖嘖,小兄弟,我們四兄妹欠了你的人情,以後一定報答,邱雲,我們的賬以後再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6:18

第90章 萬載玄冰(上)

   四雪妖一來因受挫於“蟻後”大丟面子,二來氣憤邱雲見死不救,這才一氣離去,天生卻因此與四雪妖結下交情,將來四雪妖捨命救天生,就是緣於今日之因。

  天生也不願與那只“蟻後”多做糾纏,畢竟這次尋寶以“萬妖幫”為主,自己出手相救四妖,說不定已經得罪了邱雲,現在實在不宜再喧賓奪主,於是低喝一聲,身形倒拔而回,滿天金光漣漪盡數不見。

  邱雲見四妖離去,心裏暗暗高興,對孔卻道:“孔部首,你我聯手!”

  孔卻答應一聲,雙肩一搖,背後驟然射出數十束七彩光線,射向“蟻後”。

  “蟻後”身軀笨重,連移動也很困難,因此沒有多少花巧招數,見狀仍是一口凍氣噴出,將那些七彩光線凍在空中。

  孔卻此舉只是誘敵,目的不過是掩護邱雲,見狀又是數十束光線攻去,反正那些光線是它尾部彩翎所化,經它千年修煉,就算被凍住也不會損毀。

  邱雲的身體就在此時一閃而沒,再出現時已站在“蟻後”那肥大的尾上。

  厲海一愣:“這是瞬移之術!”

  “瞬移之術”算是各類身法中最快速的一種,練到絕頂可以在瞬間移動於宇宙內的各個星球之上,比“禦劍飛行”不知要快了多少倍。

  可這種奇術多年來從未聽說有人練成過,而且一旦使用,使用者將在一段時間內失去所有力量,變得脆弱無比,實在是很危險的一種身法。

  邱雲是神獸麒麟成精,天生就有瞬移的本領,不過它這種能力是先天帶來,雖然使用後不會出現脫力現象,但移動的距離卻很有限,像這次移動到“蟻後”尾上,已經是它的極限了。

  雖然邱雲瞬移的本領實在有限,但偶爾用之,卻往往可以收到奇效,“蟻後”的注意力完全被孔卻吸引,萬想不到邱雲忽然在自己的尾上出現,它的身軀龐大,平時都靠眾“冰蟻”供養,要行動都很困難,現在被邱雲欺上身來,眼看只能坐以待斃。

  邱雲哈哈大笑,周身金光大盛,一雙巨掌猛地漲大數倍,向“蟻後”的中部軀幹狂推而出。

  只見一團金色掌形氣勁猛地砸在“蟻後”那最脆弱的中部軀幹上,“噗-!”的一聲,“蟻後”的中部軀幹生生被擊成肉泥,綠色體液四面飛濺,弄得邱雲滿頭滿臉都是。

  “蟻後”慘叫一聲,首尾分離。

  孔卻見邱雲得手,大笑一聲,雙掌一搓一放,幾十團綠氣狠狠擊在“蟻後”的巨首上,“蟻後”剛遭重創,此刻早已無力抵禦,頭顱立被綠氣擊成粉碎,白花花的腦漿飛濺的滿天都是。

  就在“蟻後”斃命的那一刻,捧在它兩只前螯中的那塊“萬載玄冰”也向高臺下方跌落。

  邱雲與孔卻幾乎是在同時間向“萬載玄冰”飛身撲去。

  一道銀光忽從“萬妖幫”陣中射出,只略略一閃,便到了玄冰上方,銀光猛然暴漲,幻成飛舞的劍輪,同時向已欺近“玄冰”的邱雲與孔卻攻去。

  邱雲與孔卻眼看至寶就要到手,萬想不到會有人在此時出手偷襲,兩妖認出那道銀光正是劍客的飛劍,邱雲怒吼一聲:“孔部首,取寶。”自己雙掌一錯,接下飛劍。

  孔卻一把將“萬載玄冰”接在手中,剛想飛身退回,忽覺一陣奇寒從“玄冰”中傳來,自己手臂立時麻痹僵硬,體內真氣也漸運轉不靈,大驚之下忙將“玄冰”脫手拋向空中。

  邱雲掌發金光,正與飛劍相持不下,見孔卻竟將“玄冰”拋出,不由為之氣結,剛想飛身去取寶,卻見一條身影在眼前一閃,“玄冰”已被來人拿在手中。

  邱雲目光向天生等一掃,發現C國代表團的人並無人動手,厲喝道:“是甚麼人!”

  那條身影在空中做了一個美妙的回環動作,輕輕落在冰面,卻是一名眉目如畫的少年,只不過身上所穿的卻是“萬妖幫”服色。

  另一條身影從“萬妖幫”眾妖群中一躍而出,伸手招回銀光,與少年並肩站在一處,他身上所穿的也是“萬妖幫”服色,不過卻是一名大概有二十七八歲,生得白靜斯文的年輕人。

  年輕人笑著沖邱雲拱了拱手:“北都大學校長陸永業,攜師弟林清北極尋寶,這塊‘萬載玄冰’對我們很重要,因此得罪了。”

  天生見到那名少年,不由暗吃一驚:“林清!”

  出手奪寶的正是陸永業與林清兩人,他兩人自從得到林佩起指示,一日也不敢耽擱,幾乎與天生他們同時來到了北極,只不過天生他們是被“萬妖幫”挾持,而他兩個卻是自行禦劍飛來。

  苦於林佩起只是要他兩個前來北極取寶,卻未告之他們取寶的地點與方法,陸永業只好與林清在北極飛來飛去,漫無目的的四處尋找,結果寶沒找到,卻撞上了“萬妖幫”。

  林清一向嫉惡如仇,當時就要沖入“萬妖幫”大營,先殺個痛快再說。還好陸永業沉穩練達,知道不可輕舉妄動,又看出那些黑氣妖氛中暗藏有經過祭煉的女子陰精,是劍客的最大剋星,於是勸住林清,兩個人步行潛入“萬妖幫”大營,殺死兩名小妖,換上它們的衣服混入了“萬妖幫”中。

  此後天生入營赴宴,代表團一行進入“萬妖幫”,兩人都看在眼中,林清甚至幾次潛入到C國代表團諸人所住的營帳旁,才從眾人的談話中得知“萬妖幫”此來的目的也是尋找“萬載玄冰”,只是卻不知天生等為何要進入“萬妖幫”,而且還成了客人。

  其後“萬妖幫”興師動眾搜尋“萬載玄冰”,兩人也混在隊伍中,只是在大戰群蟻時遇到了一點小小麻煩,兩人既要不顯露出本身功力,又要在萬蟻叢中保證自身不受傷害,這一仗打的好不艱苦。

  等到深入冰下尋寶時,兩人因在大戰“冰蟻”一役中表現出色,也被挑選參加,一路隱忍不發,直到此刻才出手奪寶,想不到竟然一擊成功。

  厲海等忙上前道:“見過陸校長。”

  陸永業笑著點頭道:“各位辛苦了,恭喜大家成功進入決賽階段。”

  天生拜見了陸永業後,看了看那名少年,道:“林清,你好。”心裏卻暗暗奇怪,厲老師分明說只有“五陰之人”才能取得玄冰,林清又不是女的,為甚麼可以取寶呢?

  厲海也是暗暗納悶,實在不明何以林清竟可不為“萬載玄冰”所傷,難道是林佩起創出了甚麼新奇功法,傳給了林清?

  那塊“萬載玄冰”到了林清手中,並不像在“蟻後”螯中時那樣安靜,先是從四面冒出陣陣白色霧氣,跟著從玄冰內部,隱隱射出一絲藍光。

  邱雲也知道非“五陰之人”無法抵受玄冰威力,只是他一向不信邪,所以才調派了五百名妖精同下冰層,準備在得到“玄冰”後由五百名妖精接力將“玄冰”運回,就算為此凍死一些屬下,也在所不惜。

  如今看到林清手持“玄冰”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邱雲只當“玄冰”不如傳說中的那樣厲害,不由更堅定了得寶之心,怒喝道:“小子,不想死的話,就把‘玄冰’還我!”

  林清看也不看他一眼,對陸永業道:“師兄,我們走,孫天生,你走不走?”

  邱雲幾時受過這種輕視,不由怒發如狂,當下不顧功力耗損再次使出“瞬移”之術,一閃到了林清身邊,伸手便向林清手中的“萬載玄冰”抓去。

  孔卻也和陸永業纏鬥在一起,數百名妖精想要沖上幫忙,卻被厲海與天生等擋下。

  林清先前已見過邱雲施展“瞬移”之術,早防備他會突然襲擊,表面上似乎對邱雲不屑一顧,暗中卻早已將“真罡劍氣”轉為無形,暗布體外,邱雲剛一靠近,林清已憑借氣機感應確定了它將會出現的位置,手腕一振,“玄霜劍”飛刺而出。

  邱雲剛現身出來,“玄霜劍”已刺至它面門,百忙中雙掌電速上抬,左右一合,將“玄霜劍”夾在了掌中。

  林清冷哼一聲,“真罡劍氣”貫足劍身,長劍奮力前刺,竟要與邱雲較量真實功力。

  陸永業暗叫不好,邱雲身為“萬妖幫”毛部之首,麒麟化身,怎會是易與之輩,林清這樣不計後果的硬拼,只怕要吃大虧,偏偏自己正指揮“銀鱗劍”與孔卻發出的七彩光線纏鬥,一時無法脫身,只好大叫道:“師弟小心。”

  邱雲哈哈一笑:“小子找死!”,身體閃電般向下一矮,避過劍鋒,雙手卻沿著劍背向前急送,狠狠擊在“玄霜劍”的護手劍鄂上。

  這一下等於是邱雲用雙掌擊在林清的單手上,兩人功力本來就在伯仲之間,結果可想而知。

  林清只見邱雲雙掌掌緣金光一閃,洶湧真氣已向自己猛攻而來,自己那已近爐火純青之境的“真罡劍氣”竟然有難以抗衡的感覺,不由暗吃一驚。

  吃驚歸吃驚,他一向自視絕高,根本不信憑邱雲能勝過自己,猛一咬牙,將體內三昧真火盡數提起,同時燃起四朵青燈,倉促間提升功力準備與邱雲死拼。

  四朵青燈剛一升起,林清忽覺左手中的“萬載寒冰”傳出一股奇寒之氣,沿掌心一路直上,竟然沖入了自己丹田,不由猛地打了個寒顫,只覺全身真氣離亂,眼前發黑,林清暗道不好,忙傾盡全力向後飛退。

  邱雲掌勁卻已沿劍鄂攻入他體內,林清“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向後便倒。

  邱雲卻是得理不饒人,飛身趕上林清,揚掌向林清面門擊去,它痛恨林清剛才的輕蔑態度,一心要將林清斃於掌下。

  眼看林清就要斃命在邱雲掌下,忽然人影一閃,天生已飛身攔在邱雲面前,雙掌一抬,竟要硬接邱雲這全力一擊。

  邱雲暗嘆一聲,它本來不想傷害天生,可這一掌去勢已急,連它也來不及收回,何況天生看來也是全力出手,如果它硬收掌勢,弄不好反會傷在天生掌下,只好大喝一聲,全力施為,一對金光四射的巨掌猛擊在天生掌上。

  雙掌相交的瞬間,邱雲無意瞥見天生雙掌掌心隱隱射出“赤、青、白、黃、黑”五色光華,不由一愣,暗道:“這是甚麼功夫?”

  它的念頭方起,四掌已轟然相接,邱雲只覺天生掌中隱隱傳出內含五種不同力道的勁力,自己掌力與之剛一相接,立即被生生撕破,對方掌力竟一路直進,迫入了自己經脈。

  邱雲面色大變,忙撤回雙掌,沒命地向後飛退,心裏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要知它天賦奇秉,所練的“麟靈氣”霸道無比,運於雙掌,可以外放出類似“劍氣”的金色光華,硬接普通的飛劍也不在話下。平時邱雲也常引以為傲,自認為單憑掌力,自己甚至不弱於“萬幻神君”,想不到今日竟然只一招就敗在了天生手中,一時心喪如死,鬥志全無,傻傻的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6:37

第91章 萬載玄冰(下)

   天生一掌逼退邱雲,卻沒露出絲毫得意之色,只是拱了拱手道:“邱部首,天生得罪了。”邱雲對他一直禮遇有加,現在雖然為了救林清不得不與邱雲翻臉為敵,天生也不忍心惡語相加。

  邱雲仍是呆呆地站在那裏,喃喃地道:“我輸了,我輸了,這是甚麼功夫,這是甚麼功夫……”

  天生剛才所用的正是剛學成不久的“五行真罡劍氣”,想不到竟然威力如斯,見邱雲如此傷心,天生有些不忍,用從碧煙那裏學來的“傳音入密”功夫對邱雲道:“邱部首,天生已收到回信,貴幫幫主的魂魄現在應該已經歸位了,‘萬載玄冰’對你們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你又何必一定要搶奪呢?我剛才贏了你只是偶然,如果不是你一心想殺林清,心浮氣燥,我又怎麼可能贏你?邱部首又何必因此傷心

  呢?”

  邱雲一愣,道:“你……你是說真的?”

  天生道:“天生絕不是欺騙邱部首,邱部首的要求我已經完成了,至於‘萬載玄冰’,邱部首還要奪取嗎?”

  邱雲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萬妖幫’屬下聽令,全部給我住手。”

  孔卻急道:“邱部首,這小子說的話還未證明,不可輕信。”

  邱雲道:“我信的過天生小兄弟,大家住手,違抗命令者殺無赦!”

  孔卻無奈,只得停下手來,“萬妖幫”眾也紛紛住手不攻。

  邱雲沖天生微微欠身:“天生小兄弟,你幫了‘萬妖幫’大忙,從此就是‘萬妖幫’的大恩人,沖你一句話,‘萬妖幫’願將‘萬載玄冰’雙手奉上。”

  天生忙還禮道:“多謝邱部首,天生感激不盡。”

  邱雲當即率領“萬妖幫”眾沿路返回,轉眼間這座冰宮中便只剩下了天生等人。

  厲海與陸永業等無暇細問“萬妖幫”撤走的原因,急忙趕到林清身邊查看他的傷勢,只有何昊與林清素有仇怨,沒有隨眾上前查看,冷著臉站在一邊。

  天生關心林清傷勢,忙也趕上前去,只見林清雙目緊閉,已然昏迷不醒,一張俊面已變成鐵青色,薄薄的嘴唇紫中帶灰,顯然已被“萬載玄冰”所發的寒毒攻入經脈,眼看再不施救,一旦被寒毒攻入心臟,只怕必死無疑。

  陸永業緊張的滿頭都是汗水,如果小師弟出了意外,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向林佩起交待,為救林清,他已幾次試著將“萬載玄冰”從林清手中取出,無奈林清臨昏迷之前將“萬載玄冰”抓的死死的,“玄冰”就像是生根在他手中一樣,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陸永業大為著急,連道:“怎麼辦,怎麼辦?”

  這位北都大學的校長遇事一向冷靜,如今竟然也方寸大亂。

  站在一邊的何昊冷冷地道:“要救他只有一個辦法,把他的手砍掉就可以了。”

  厲海眼一亮:“‘壯士斷腕’,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陸校長,為了救林清,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陸永業道:“這個辦法不行,小師弟的性格我清楚,如果砍下他的一隻手,他醒來後非和我拼命不可。”

  厲海道:“這只是小事情,接續斷肢只不過是雕蟲小技,現在只要保住他的命,手的事容易解決。”

  “還是不行,這只手一旦脫離身體就會凍廢,到哪里再找一隻手來?”陸永業道:“就算找到了一隻本不屬於自己的手接上,這對一名劍客意味著甚麼?”

  厲海道:“難道就看著他活活被‘萬載玄冰’所發的寒毒侵體而死?”

  “我要冒險試試。”陸永業一咬牙:“我試著用‘三昧真火’替小師弟逼出寒毒,只要師弟一醒就沒事了。”

  “陸校長不可!”厲海道:“這‘萬載玄冰’厲害無比,這樣做恐怕連你也要受害,還是用何昊說的辦法吧。”

  陸永業苦笑著搖頭:“厲老師,你不明白,小師弟他……算了,我今天倒要試一試,這‘萬載玄冰’有多厲害。厲老師,請為我護法。”

  不容厲海再說甚麼,陸永業將林清扶起,然後盤膝坐在林清身後,雙掌抵上了林清後背“命門穴”。

  幾分鐘過後,只見陸永業已是面紅如醬,在這零下數十度的冰層深處,他竟然大汗淋淋,頭頂筆直升起一道白色霧氣,直抵穹頂,顯然功力已運至極限。

  林清卻依然昏迷不醒,臉上的鐵青之色不但毫未減退,反倒有加重的跡象。厲海看了林清手中的“萬載玄冰”一眼,只見從“玄冰”上冒出的白色凍氣越來越濃,冰內那絲藍光也越發明亮。

  厲海急得一頓足:“不好,陸校長冒然出手,反把‘玄冰’的威力激發了。”

  事情果然被厲海猜中,陸永業已全力提起“三昧真火”,本想將林清體內的寒毒逼出,誰想“萬載玄冰”遇到他發出的真火,竟然遇強愈強,放出的寒毒反倒比先前更多,陸永業拼盡全力,不但沒能逼退寒毒,反而步步敗退,等他感到不妙,寒毒已沿著林清身體侵入了他的體內,現在陸永業是“泥菩薩過河”,不用說是救人,連能否自救也成問題。

  只見陸永業的臉色漸漸蒼白,滿頭大汗已化成一層薄霜,厲海知道不能再拖,忙盤膝坐下,雙掌抵上陸永業後背,助他一臂之力。

  不多時連帶著厲海也漸漸抵受不住,雙頰現出蒼白之色。

  玉含萼道:“天生,我來幫他們,你為我們護法。”

  天生忙道:“玉老師,讓我來。”

  “不行!”玉含萼道:“如果論真實功力,你已經超過了我,現在我們聯手與寒毒抗衡,需要由你護法,否則萬一有敵人入侵,我們就真的全完了。”

  天生還想爭取,玉含萼果斷地道:“孫天生,你難道不聽老師的話?”

  天生一時無可奈何,再者玉含萼說的也不無道理,只得點頭道:“好吧,不過如果你們聯手還抗不住寒毒,我也只能出手了,請玉老師原諒。”

  “好吧。”玉含萼道:“如果真是那樣就由你好了,反正都是死。”

  “萬載玄冰”不愧是天地間最為陰毒之物,“九極天火”的唯一剋星。玉含萼的加入,不但沒有令形勢改觀,反招來寒毒更瘋狂的反攻,兩人先後被寒毒攻入,連想脫身也不能了。

  這就好像一個必輸無疑的賭局,幾位劍客明知會輸,卻帶著希望扳本的僥幸心理,賭注越下越大,越輸越多,眼下已經無法離局,只能咬牙繼續賭下去了。

  張宇與梅玲都不得不陪著賭下去,相繼加入了抵抗寒毒的大軍。

  沒有出手的現在除了肩負護法重任的天生外,只剩下了何昊一個人。

  何昊當日與林清相約賭鬥,曾被林清毀掉內丹,打回原形,使他不得不從頭練起,對于何昊這樣一個以成為職業劍客為目標的人而言,這種仇恨比天更高,比海更深,因此何昊一直冷冷地袖手旁觀,不肯出手幫助林清。

  天生知道何昊與林清間的恩怨,因此並不怪何昊見死不救,但眼看著連最後加入的梅玲也陷入了危險境地,天生只得道:“何昊,你來為大家護法,讓我來試一試。”

  何昊盯著天生道:“天生,林清一直把你當成敵人和對手,難道你也要出手幫助這麼一個冷酷無情,自私自利而且狂傲自大的傢伙嗎?”

  天生正色道:“何昊,我只知道現在的林清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不管他以前怎樣對我,有多麼敵視我,我現在只想看到他站起來,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回到C國,你明白嗎?”

  “你就不擔心今天救了他,有朝一日他卻要打倒你嗎?”何昊目光閃動:“我太瞭解林清了,為了成為第一,他一定會向你挑戰,像對付我一樣,把你打回原形。天生,你現在還想救他嗎?”

  “今後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準?”天生爽朗的笑道:“也許將來會是我打倒他,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就算是為了陸校長,為了玉老師,為了在J國和我們並肩做戰的夥伴,我也必須出手。何昊,請你為我們護法吧。”

  “慢著!”

  “讓我來吧。”何昊忽然道。

  “何昊……”

  “我可不是為了救他才出手。”何昊道:“我是為了梅玲,也為了在將來可以有機會光明正大的打倒他,在賽場上!”

  天生道:“謝謝你,何昊。”

  “不用謝我。”何昊微笑道:“也許我該謝謝你,天生。”

  望著何昊在梅玲身後坐下,天生忽然升起了一陣本不該在此時出現的輕松感覺。

  是的,眾志成城,同舟共濟,為了救人,甚至連仇恨都可以拋棄,這也許就是人類最偉大的情操吧?當人們面對危險仍可從容面對,勇於承擔時,結果是成是敗,又算得了甚麼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何昊忽然全身一陣疾顫,終於也被寒毒侵入體內。

  天生毫不猶豫的走向林清,皺眉想了想,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依次坐在何昊身後,而是選擇了坐在林清身前,雙掌抵上林清小腹。

  天生之所以這樣做,是想更快地將自己的真氣傳入林清體內,並且這樣做可以由自己直接面對寒毒之源,減輕他人的壓力。

  雙掌一搭上林清小腹,天生立即試著將“五行真氣”傳入林清體內,同時進入“內視”狀態,令自己的思覺探入林清體內,探察他此刻的情況。

  探查的結果著實令天生大吃了一驚,林清的內丹幾乎已停止了轉動,僅剩下一絲真氣還護在心臟四周,令寒毒一時不能攻入,而體內的經脈卻完全被寒毒控制,以致真氣無法流動。

  最糟糕的是,陸永業等人與林清的狀態幾乎一般無二,存在於陸永業等人體內的寒毒還在不停的回蕩反攻,與從林清左臂經脈源源傳來的寒毒合在一起,從兩個不同方向交攻林清。

  天生一咬牙,準備用“五行真氣”先封住林清左臂經脈,而後集中全力先掃清陸永業等人體內的寒毒,只要陸永業等恢復了功力,到時就可以大家合力對付林清緊握在左手中的“萬載玄冰”。

  打定了主意後,天生試著調動“五行真氣”,向林清左臂攻去,誰料寒毒果然厲害非常,天生同時調動的“金、木、水、火、土”這五類真氣竟沒有一類可以逼退寒毒,反被寒毒逼回了自己體內。

  天生這一驚非同小可,現在再也沒有生力軍可以加入,如果自己也被寒毒侵入體內,大家可要真的沒命了。忙收回“五行真氣”,同時全力發動內丹,將“三昧真火”提升到極限,向寒毒反攻。

  “三昧真火”的威力大小與劍客“五行真氣”的修煉程度密切相關,天生自從悟出“五行合運”之法,功力已隱隱在厲海甚至是陸永業之上,“三昧真火”的威力也相應提升了不少,發動“三昧真火”後情況果然大為改善,寒毒竟被漸漸逼退。

  天生大喜之下忙全力催動真火向寒毒猛攻,卻想不到越到後來,寒毒的抗力越強,真火上沖到林清“檀中穴”附近時便再也難有寸進,有幾次還差點被寒毒逼回。

  天生急得滿頭大汗,只覺體內真火越來越弱,需知“三昧真火”不比“五行真氣”,可以從外界補充,完全要靠內丹產生,而內丹產生的真火則有一定限度,天生一心求勝,涸澤而漁,已將體內真火堪堪用光,寒毒隨即反攻,轉眼已“收復失地”,反向天生攻來。

  此時事已危急,天生一咬牙,只好不顧後羿警告,轉而調用第九經脈中的“天煞之力”。

  世間萬物果然是相生相剋,“天煞之力”倒像是寒毒剋星,一經施展,寒毒立如雪入洪爐般紛紛消逝,天生只用了十幾分鐘,就成功封住了林清左臂經脈,開始運用“天煞之力”從林清後背“命門穴”沖出,掃蕩陸永業等人體內的寒毒。

  這一仗打得卻是艱苦無比,陸永業等六人體內的寒毒數量尤劇,天生要一一替他們清除幹凈,足足費了近半個小時才大功告成,多日積蓄在第九經脈中的“天煞之力”卻因此足足費去了近半。

  陸永業等人長籲一口氣,相繼睜開眼來,陸永業對天生緩緩點頭道:“天生,多謝你了,想不到你一出手就救了我們六個人,了不起。”

  天生苦笑道:“陸校長不用客氣,你們現在還有沒有餘力配合我掃清林清體內的殘毒,我……我快要頂不住了。”

  陸永業強自振作道:“好,我們來幫你。”說著奮力提起雙手,只是手剛舉到一半,卻又無力垂下。

  天生見狀只能搖頭苦笑,陸永業等連行動也成問題,看來只能由自己獨撐大局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6:58

第92章 極地桃源(上)

   好在此時陸永業等人的體內寒毒已去,天生再也沒有後顧之憂,為求一鼓作氣救回林清,天生不顧自己第九經脈中的“天煞之力”已經耗損過半,全力清除林清體內寒毒。

  林清中寒毒的時間最長,以他體內的寒毒抗力最強最猛,天生又耗去整整半個多小時,才算勉強將林清體內的寒毒清除,而後開始集中全力一點點打通林清左臂經脈,向寒毒之源──林清左手中的“萬載玄冰”挑戰。

  陸永業等人此時才漸漸恢復了行動能力,正紛紛盤膝運功,希望可將功力盡快恢復,助天生一臂之力。

  林清手中的“萬載玄冰”被天生一輪猛攻,寶物潛能被完全催發,原本晶瑩剔透的玄冰,此刻已被一團刺目藍光掩遮。

  厲海見到玄冰異狀,大聲道:“天生小心,這是‘藍實冰魄’,這塊玄冰非同小可,應該已可通靈,當心它全力反擊。”

  天生此刻力量已將耗盡,頭腦也變得昏昏沉沉,根本就聽不到厲海說的話,只是機械地鼓起“天煞力”一波波不停攻向林清左臂,與寒毒激戰。

  藍芒一閃,天生只覺寒毒突然增強了數倍,無奈下只得狂提體內所存的最後一絲“天煞之力”,接戰寒毒,卻覺眼前一黑,喉頭發甜,“哇”的噴出一大口鮮血。

  陸永業與厲海經過一輪調息,總算可以勉強起身,兩人搖搖晃晃走到天生身邊,同聲道:“天生,不要再試了,放棄吧。”

  天生一句話也不說,雙掌仍是不肯離開林清的身體。

  陸永業長嘆一聲:“師弟如果知道你如此對他,一定會很後悔以前那樣對你,天生,你已經盡力了,不要再勉強自己,我已經決定,就按何昊說的方法辦。”

  張口又噴出一口鮮血,天生斷斷續續地道:“我……不要……放棄……我要試……一試。”

  陸永業一皺眉:“怎麼比師弟還倔,這兩人還真是……厲老師,我們動手。”

  此時陸永業與厲海體內寒毒剛去,功力還沒恢復,力氣比普通人實在大不了多少,兩人只能同時伸出手去,扳向天生肩頭,希望可以將天生拉開。

  就在此時,突聞冰面下方傳來“轟隆隆”一陣巨響,就好像在下方冰層中有無數顆炸彈同時爆炸一般,跟著就覺腳下冰面一陣劇烈震動,陸永業與厲海腳下一軟,同時跌倒。

  “不好!”厲海面色慘變:“難道是海底火山爆發。”

  陸永業一愣,冷汗瞬間濕透了全身。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現在大家身在幾百丈的冰層下方,如果真是海底火山爆發,就算這一帶的冰層再厚,也會很快被溫度高達幾千攝氏度的灼熱巖漿熔化,變成一片汪洋。

  如果是在平時,職業劍客自然不會將區區火山爆發放在心上,可現在眾人功力還未恢復,實在和普通人沒有分別,如果真是海底火山爆發,現在“冰宮”中的所有人必定會遭遇滅頂之災。

  偏偏林清體內寒毒未清,碰也不能碰,就算想架起他逃離“冰宮”也不能夠,陸永業與厲海面面相覷,竟想不出一個應變的方法。

  從冰層下方傳來的劇震越來越烈,且有漸漸向上的趨勢,顯然下方冰層已然融化,無數毒火巖漿正向“冰宮”接近。

  “你們快走。”天生此刻已陷入半昏迷狀態,“天煞之力”已將耗盡,此刻就是天生想要撤回雙掌也不能夠了:“我會護住林清。”

  “不行!”厲海大聲道:“是我帶你離開C國,我也要帶你回去,想讓我拋下你,你別妄想。”

  天生目中淚光隱現:“厲老師,天生謝謝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難道你要看到大家都埋葬在這裏嗎?”

  說話之間,整個“冰宮”都劇烈晃動了起來,幾根巨大的鐘乳石樣冰柱相繼斷裂。

  “不用再說了。”陸永業一咬牙,抽出“銀鱗劍”,向林清的手臂砍去。

  “不可以!”天生忙大聲喝止:“陸校長,就算你可以不要林清的手臂,難道連‘萬載玄冰’也不要了嗎?如果是這樣,我們付出這麼多的努力又是為了甚麼?”

  想到林佩起的交代,想到藍天野即將面臨的“天劫”,陸永業嘆了口氣,黯然收回長劍:“那你說怎麼辦。”

  天生咬了咬牙,強自提起精神,竟奇跡般將寒毒逼回到林清右臂“曲尺穴”附近,眼看再有一點時間就可大功告成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可以了。”天生艱難地道:“陸校長,厲老師,你們先走,請放心,我……我會帶林清回去的。”

  “你要我們怎麼能放心。”陸永業怎能看不出天生已近油盡燈枯之境,道:“不要說了,比起玄冰,你們的生命更重要,玄冰不要了,這個責任由我來承擔!”說著一提“銀鱗劍”又欲向林清右臂斬落。

  紫光一閃,天生頭頂忽然現出一點紫色火焰,同時周身也放出紫色光華,將他與林清兩人圍護在內。

  陸永業一愣,他的識見是何等淵博,一眼就看出此乃“上古靈器”級的護身法器,不要說他此刻功力盡失,就算是功力還在,也沒把握一定能夠攻入。

  “陸校長放心。”天生擠出一絲笑容道:“我還有這件法器護身,應該是沒事的,你們快走!”

  厲海一時也沒了主意,盯著陸永業道:“陸校長,也許我們該相信天生……”

  陸永業目中含淚,半晌沒有說話,忽然將“銀鱗劍”“錚”一聲收回鞘內,大聲道:“我們走!”

  “不行!”玉含萼站起身,冷冷地道:“拋棄同伴,是一名職業劍客應該做的事嗎?要走你們走,留我在這裏捍衛職業劍客的名譽好了。”

  “我們也不走。”何昊與張宇站起身,同聲道:“我們也不願拋下同伴,反正我們的命都是天生救的,大不了陪他一起死就是了。”

  “我……我也不走。”梅玲走到何昊身邊,怯生生地道。

  “真是胡鬧。”陸永業冷冷地盯視著眾人:“如果你們這樣任性,最傷心的莫過于孫天生,你們這些好老師,好夥伴啊,如果你們不走,只會影響到天生的心情,他本來還有生還的希望,卻要因你們的愚蠢行為而破滅了,我再問一句,你們走不走!”

  何昊等被這一席話說得緩緩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我以北都大學校長的身份下令,如果有誰不走,從此不再是北都大學的人。”陸永業冷冷地道。

  望著陸永業等人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天生暗自松了一口氣。

  不知是不是瀕臨絕境反激起了天生的潛力,在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裏,天生竟然成功的將所有寒毒迫出了林清體外,然後一面咬牙頂住林清掌中“萬載玄冰”所發出的寒毒,一面祈求林清快一點蘇醒過來。

  終于,天生欣喜的發現林清的內丹開始緩慢的旋轉了起來,真氣也漸漸凝聚,開始向奇經八脈流動,“萬載玄冰”所發出的寒毒似乎也在漸漸減弱,不再像先前一般猛烈。

  “真是太好了。”天生幾乎興奮地從原地躍起,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林清終於有救了。

  或者是命運有心與天生開玩笑,就在將要成功的時刻,下方冰面猛然塌陷,與此同時,整個“冰宮”在一瞬間支離破碎,幾百上千萬噸海水從四面八方向天生與林清迫壓而來……。

  透過那層薄薄的護身紫焰,天生親眼見到海水中奔騰上沖的毒火巖漿,同時感到上方萬噸海水如山嶽般重重壓下,“心燈”所發出的護體紫焰也似乎難以支持。

  天生苦笑一聲:“是我對自己太有信心了,想不到今天我孫天生竟然死在這裏。”

  念頭未畢,天生忽覺眼前一黑,同時感到從對面林清的身上傳來一陣奇寒徹骨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久違的溫暖感覺令天生蘇醒過來。

  吃力的張開雙眼,天生卻發現自己正合身漂在水中,不,準確地說應該是自己正合身躺在河床上吧。

  因為這裏的水實在是太淺了,淺到自己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水下的巖石。

  巖石溫溫的,正是這些水下巖石的原因使這裏的水不但沒有積冰,反而溫暖已極。

  吃力的從水中站起,天生發覺自己此刻連一舉手一投足都大為費力,身體沉重如山。

  四目一望,天生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寬闊的山洞中。

  準確的說,這應該是一個極大的冰洞,兩側洞壁及高高的洞頂都是由晶瑩剔透的堅冰組成,洞的下方卻是巖石土面,碧藍的海水在洞中緩緩流淌。

  一縷陽光從身後射入洞中,被海水一映,再反射到冰壁上,直耀得滿洞皆碧,仿如仙境一般。

  這個冰洞雖然高大,但兩頭透光透風,並不甚長,天生向身後的洞口望去,只見洞口外竟有寬約數裏的海面,竟然沒有結冰,要在幾裏以外,才可看到厚厚的冰層。天生暗道:“這裏有巖石土地,看來下麵應該是實地了,多半這裏是北極的一個海島,可不知道為甚麼環島的海面竟沒有結冰,而且這裏的地面又如此溫暖。我看來是被海流沖到了這個島上,只是不知道林清怎麼樣了,‘萬載玄冰’可不要遺失了才好。”

  林清似乎並不在這個冰洞中,天生不由暗暗擔心,不知林清是否也已脫險,有心立即展開尋找,可他此刻連行動也很困難,只得暫時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盤膝坐在水中,用“內視”之法查看自己體內狀況。

  這一查看,天生不由皺緊了雙眉,發現入侵體內的寒毒業已控制了自己體內的大部分經脈,自己五臟中分佈的“五行真氣”根本無法在內丹交匯,體內小周天竟無法循環。

  再查看了下第九經脈的狀況,天生發現自己為救林清幾乎消耗殆盡的“天煞之力”已經恢復了一些,正是由於這些“天煞之力”的存在,自己的經脈才沒有完全被寒毒控制,否則現在自己可能早就寒毒發作而亡了。

  不過從“天煞之力”恢復的數量來看,自己應該已經昏迷了一天以上的時間,林清在這段時間中的狀況是怎樣,天生簡直不敢去想了。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天生運用這些有限的“天煞力”消去了一些體內的寒毒,才感覺稍微好過了些,雖說離功力完全恢復還相差甚遠,但此刻行走已無大礙,於是手扶著洞壁,向前方走去,希望可以找到林清的蹤跡。

  這段不過百十米長的洞中水路,天生在平時可以一躍而過,此刻卻足足走了十幾分鐘,才走到另一面的洞口。

  站在洞口望去,天生不由眼前一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7:19

第93章 極地桃源(下)

   眼前竟然是一個其大無比的山谷。

  之所以說是山谷,因為這裏是被四面山嶺合抱而形成的一個穀形盆地,天生所站的洞口,正在其中一面山嶺的中間位置,洞中流水從這裏一瀉而下,形成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瀑布。

  四面山嶺外應該就是海面,海平面高出穀底,但卻因為被四面山嶺擋住不得流入,這裏就成了北冰洋中一塊下凹的土地。天生不由暗嘆上天造物竟如此奇妙,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誰又肯相信在北冰洋中竟會藏有這樣一個“世外桃源”呢?

  四面山嶺半是土石半是冰峰,自嶺腰而下有巖石土面,甚至生有一些天生叫不出名的植物,而嶺腰以上卻完全由堅冰構成,上覆千年不化的皚皚白雪,這倒讓天生想起了J國的“富山”。

  天生暗道:“林清如果也到了這裏,應該離我不會太遠,難道他是被水流帶到了穀底?”

  想到這裏,天生小心地沿水路向下方穀底探去,好在山嶺坡度不大,以天生此刻的狀態在上面行走並無問題。

  用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天生終于下到了谷底,穀底竟是極為溫暖,並且生有許多高大的樹木及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時不時還有一些野兔野雞出沒其間,只是偶爾也有一些面目猙獰的怪蛇大蟒等物,足可嚇人一跳。

  洞中流水在這裏匯聚成溪,向前方蜿蜒流去。

  天生拔出“藍電含鋒掣”,沿著溪水前行,走了一陣,發現水流漸大,想來這穀中水路不只一條,到了這裏,幾條水路於此交匯,所以水勢才會轉大。

  順著水路轉了一個彎,天生赫然發現水邊正有一個人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不是林清是誰?

  天生大喜若狂,幾步趕到林清身旁,只見他半邊身子靠在岸邊草叢中,半邊身子卻浸泡在水中,面色慘白如紙,也不知是死是活。最糟糕的是,“萬載玄冰”仍被他死死抓在手中。

  天生看他樣子,知道必然又被寒毒侵入了體內,此刻自己功力未復,不敢出手相救,只好提起一絲真氣,隔空探向林清,準備先探查下林清此時的情況。

  籍著這絲真氣,天生的思覺向林清體內探去。

  果如天生所想的那樣,林清體內經脈已完全被寒毒侵佔。

  說來也怪,“萬載玄冰”此刻並沒有再發出寒毒攻向林清,也不曾向四外發射凍氣,否則這個溫暖如春的穀底怕是早被冰封了。

  天生再將思覺探向林清心臟,卻發覺林清心臟早已停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天生急得圍著林清連轉了幾個圈子,自己現在無力幫他逼出寒毒,但也不能看他就這樣死了吧,怎麼辦?怎麼辦?

  “也只能試一試了!”天生一咬牙,將體內剛恢復的那點“天煞力”聚於雙掌上,先保住自己不至於被寒毒侵入身體,而後走到林清身邊,大力向林清胸口按壓下去。

  如此連按幾按,只聽林清喉中“咕”地響了一聲,微微張開了口來。天生想也不想,忙深吸一口清氣,吹入林清口中。

  就這樣對著林清狂做了一陣人工呼吸,林清的心臟果然開始跳動了起來,天生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一時不能幫他清除體內寒毒,但只要保住他的心臟不停止跳動,林清一時間就死不了,等自己體內的“天煞力”再多恢復一些,就可以著手替他驅毒了。

  心情一放鬆,天生忽然感覺掌下有異,林清胸前像是塞了甚麼東西一般,手按上去軟軟的彈性十足,心道:“這是甚麼?”試著又按了一下,林清胸前那東西隨即凹下,但一鬆手便又彈回。

  天生心下大奇,莫非這位林公子與張大牛有共同的愛好,也塞了只肥豬腿在懷裏?但是想想卻又不像,肥豬腿怎會有如此彈性?林清胸前那東西按上去分明手感極好,絕非凡品。說不定是甚麼了不起的護身法器也不一定。

  但無論是甚麼東西,此物塞在胸前必然會妨礙呼吸,對此時的林清而言可是大為不利,天生甚為不安,想了想還是認為替林清取出此物才妥當。

  想到此再無猶疑,天生伸出手將林清胸前衣扣輕輕解開。

  衣內卻是一塊玉色長布緊緊纏在林清胸前,那布纏得極緊,連旁邊的肌膚都被勒出了一道青色印痕。

  天生左看右看,也猜不出這塊布有何用處,這塊布毫無靈氣可言,顯然不會是劍客所煉制的法器,可林清幹嗎要裹一塊布在身上?就算是女人要追求體態曼妙,要裹的也該是腰不是胸,何況林清分明是一個大男人?

  帶著滿腹的不解與好奇,天生手指微一用力,長布應聲而落。

  隨著一陣如蘭似麝的香氣撲面而來,天生只覺眼前一花,兩只下圓上尖,大小適中的美麗乳峰兀現面前,那兩只鮮艷櫻桃還在輕輕彈跳……。

  天生整個人都驚呆了,將頭連搖了幾搖,最後還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

  林-清-竟-然-是-個-女-人!!!

  更不幸的是,自己居然發現了這個秘密。

  天生只覺心頭發涼,周身汗毛倒豎,一屁股坐在了水中。

  如果被林清知道自己發現了她的秘密……

  天生不敢再想下去了,以林清的個性,一定會追殺自己到天涯海角,自己從此將永無寧日……。

  “怎麼辦,怎麼辦。”天生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臉,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開始苦思應對之策……。

  望著仍在昏迷中的林清,天生忽然計上心來,此刻林清仍在昏迷中,此地又沒有別人在,自己大可施展“死不認賬,打死也不說”大法,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只要替林清守口如瓶,讓她繼續扮演男人就是了。反正她似乎樂此不疲,一直演得大為上癮,自己順水推舟,成人之美,不但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反倒是在幫助別人,實在是見義勇為,助人為樂,堪稱時代楷模,眾人表率。

  天生越想越對,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替林清“恢復”男兒身,於是從水中站起,快步走到林清面前,拿起那塊長布向林清酥胸上纏去。

  只是他畢竟不是未經人事的懵懂少年,在男女之事上,先被綺綺老師“啟蒙”,又曾與何曉雯同赴巫山,共賞風月,早已是食髓知味,想起林清那一抹美妙酥胸,就忍不住耳熱心跳,因此只得閉上雙眼,再不敢看林清那妙處一眼,雙手摸索著將長布向林清酥胸纏去。

  只是一不小心,手便不免在那小小櫻桃上碰了下,天生心裏一慌,雙手更不聽話,直將林清那對跌蕩雙丸碰得跳躍不止。

  他正在手忙腳亂,忽聽林清“嚶嚀”一聲,似乎有了反應,不由暗叫不好,心道:“林大公子姑奶奶,你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醒啊。”

  天生一面祈求著,一面大著膽子偷偷張開雙眼望去,卻見林清正睜著一對明眸瞪視著自己,滿眼都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對不起……我是……救你,沒……我不是故意的。”天生忙苦著臉向林清解釋,只是他腦中此刻早已亂成一團,一句簡單的話也說的亂七八糟。

  “你……你好……你好。”林清只低低的說了一句,便又昏迷了過去。

  天生手忙腳亂地將長布纏回她胸上,扣上衣扣,而後便站在那裏發起呆來,暗嘆自己真是流年不利,竟會遇上這樣天大的麻煩,現在林清一定已將自己恨入骨髓,等她醒來後,真不知會怎樣對付自己了。

  不過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天生長籲短嘆了一陣,終於面對現實,現在還是先救人要緊,就算她醒來後要殺了自己,那也只有認了。

  當下天生將林清從水中抱出,先在附近山梁上尋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將林清安置在內,又尋來茅草樹枝等易燃之物,在林清身邊升起了一堆火,這山谷下可能有火山活動,穀中本來就十分溫暖,再加上這堆火,洞中溫度竟達到了攝氏零上三十多度,多少為林清稍解了些寒毒侵體之苦。

  天生又用真氣相探,發現那塊“萬載玄冰”果然已不再向外發放凍氣,也不再向林清體內發放寒毒,不由暗暗納悶,心想這“玄冰”也真是奇怪,一會發狂一會安靜,真不知是何道理。

  他卻不知那“萬載玄冰”最為古怪,如果是平常人得到它,它自然會不停發放凍氣寒毒,將取寶人活活凍死才罷,而林清卻是習練過離火真氣兼為“五陰之身”的人,正是它的剋星,並不會被它所害。

  這正是林清初得到“玄冰”時若無其事的原因。

  但此寶歷經萬年才能成形,已然深有靈性,雖然遇上了命中剋星,仍然要抗爭一番,因此初入林清手中時仍會與林清有一番爭鬥,就像烈馬認主,往往也要與主人大戰一場才肯認輸一樣。

  林清本來只要靜心對付“玄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發由心,控制這件天材地寶,沒想到卻在此時和“麟聖”邱雲翻臉動手,在邱雲全力進攻之下,不得不調動全身功力應付。而“玄冰”卻在此時向林清發動了攻擊,林清這時正在全力對付邱雲,當即被寒毒侵入了體內。

  後來陸永業與天生等為林清驅除寒毒,反倒激發了“玄冰”威力,“玄冰”全力發動之下,不但林清險些沒命,就連天生等也差點葬身於北冰洋中。

  但經此一來,“玄冰”也試出了林清正是自己的主人,也漸漸停止向林清體內發送寒毒。

  後來海底火山爆發,天生與林清同被捲入海中,“萬載玄冰”本能護主,再次發出寒毒從內而外護住林清,只不過在“萬載玄冰”發出寒毒的那一刻,天生卻糊裏糊塗地遭受了池魚之殃,被寒毒侵入了體內。

  後來天生昏迷了過去,“心燈”失去天生的控制,也只會本能的保護天生一個人,卻無法顧及天生,天生與林清也就是在那一刻在水中失散。

  離開了“心燈”保護的林清,如果不是有“萬載玄冰”發出的寒毒保護,只怕早就被毒火巖漿灼燒成灰了。

  可惜這“萬載玄冰”畢竟是冰不是人,雖然懂得臨危護住林清,卻不會收回自己發向林清體內的寒毒,所以天生見到林清時,才會發現林清全身被寒毒侵入,連心臟也已停跳。

  其實就是天生不救林清,有“五陰體質”的林清也會漸漸適應並吸收“萬載玄冰”所發的寒毒,心臟也會恢復跳動,並不會真的有危險。

  天生怎知這其中奧妙,反倒空自替林清擔驚受怕了一場。

  望著昏迷中的林清仍是一臉倔強的神色,天生不覺會心而笑,終于明白了林清往日為何會那樣的無禮,女孩子嘛。

  只是天生實在想不通林清“女扮男裝”的原因,也不明白林佩起為何不但不對女兒的這種出格行為加以勸阻,反而故作不見,結果直接導致了自己今日的難堪。

  想到這種老式武俠劇中的橋段居然被自己親身體驗了一回,天生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一天過去,林清的情況並無惡化,其間也蘇醒了幾次,但每次都是神智不清,口裏含含混混盡說一些“該死的孫天生”、“該殺的孫天生”、“孫天生,你給我記住”等等的一些胡話,然後便又氣昏了過去,醒來接著再罵,罵完又昏。

  天生起初只聽得心驚肉跳,知道這位“林大公子姑奶奶”對自己銜恨已深,若等她恢復了功力,恐怕第一件事就是與自己白刃相向,弄不好還要殺人滅口,以保證她的秘密不被洩露。後來聽得多了,便漸漸不把林清的話放在心上,到了後來,林清不醒過來罵上兩句,天生反倒覺得大為失落,要忙著查看林清是不是情況惡化,否則為何不再醒來痛罵自己?

  就這樣在林清的醒醒罵罵,罵罵醒醒中,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天生第九經脈中的“天煞之力”已回復了約有原量的三分之一,天生先將自己體內殘餘的寒毒排盡,便開始著手替林清驅除殘毒。

  查看了林清體內的狀況後,天生暗暗奇怪,林清的情況在這兩天裏不但沒有惡化,體內的寒毒也消去了不少,林清手中那塊“萬載玄冰”在這兩天中也頗安份,並沒有再放出凍氣寒毒侵害林清。

  照這樣看來,就算自己不動手替林清驅除寒毒,用不了幾天,林清也應該可以恢復,這一點從林清近段時間來蘇醒次數漸漸頻繁,罵聲漸高上可以得到證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7:40

第94章 愛恨情仇(上)

   天生出於謹慎,不管林清眼下情況如何,仍是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將“天煞之力”透入林清體內,先由她的丹田而起,逐步消除遍佈於她奇經八脈中的寒毒。直到力盡,天生才停下休息,好在此刻“萬載玄冰”已停止向林清體內繼續發送寒毒,林清體內寒毒數量有限,“清除寒毒”的工作大可分步完成。

  一連三天,林清體內寒毒愈來愈少,到了第三日上,天生鼓足“天煞之力”,終於將最後一絲寒毒驅出了林清體內。

  望著林清的面色由蒼白而轉為紅潤之色,呼吸也漸漸平穩,天生舒出了一口長氣,得意地伸了個懶腰,用手輕拍林清玉面道:“嘿,還不醒嗎?”

  林清小嘴兒張了張,“嚶嚀”一聲,緩緩張開了雙眸。

  待看清眼前之人,林清冷哼一聲,想也不想就揚掌向天生摑去。

  “啪──”

  天生這三日來一心只是想著救人,早把林清的“危險”忘了個一干二凈,現在見林清醒來,正在開心不已,卻忘了小心提防,當即被林清一掌狠狠摑中。

  “你───!”天生剛想分辯,眼前銀光一閃,只見林清那把“玄霜劍”已抵在了自己胸前。

  天生剛剛為她驅除寒毒幾乎耗盡了第九脈中的“天煞之力”,此時想要調動“五行真氣護體,卻發覺“五行真氣”竟然無法向奇經八脈中流動,不要說是轉化成“真罡劍氣”,就是想從外界吸納真氣入體也無法辦到。不由大驚失色,暗道:“我這是怎麼了?”自知無力閃開此劍,只能一臉愕然地呆呆望著林清,一時卻不知該說些甚麼才好。

  林清面色冰冷地道:“孫天生,我現在殺了你,你一定很不服氣對嗎?”

  天生忙道:“林清,你聽我解釋……”

  “不用了。”林清雙目噴火,粉面上殺氣騰騰:“我不想知道你的理由,你發現了我的秘密,就該死!”

  “林清,你太不講道理了!”天生怒道:“我是為了救你,才無意中發現了你是……是個女孩,我……”

  “夠了!”林清道:“我不講道理?哈哈哈,孫天生,你今天才知道我是不講道理的嗎?我死我的,誰要你來救,你竟然……你竟然……”說到這裏,冷酷無情如她,粉面也不由一紅。

  “孫天生,為了保證我的秘密不會被洩露,就只有你死了。”林清面色平靜,似乎殺死天生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不是愛幫助人嗎?那就再幫我一次好了!”

  不等天生說話,林清手腕一抖,長劍已刺入天生左胸。

  天生以為她不過是女孩子任性發脾氣,只是口上說說而已,卻萬萬想不到她竟會真的殺死自己,此時只覺心口一涼,眼見自己胸前血流如注,卻仍是不敢相信:“難道她真要殺我?難道她真要殺我?”

  “玄霜劍”在刺進天生胸口約有二寸深時忽然停住,林清用一雙明眸盯著天生看了一陣,忽道:“如果我殺了你,父親一定會怪我,孫天生,你想不想不死?”

  天生忙點了點頭,他此刻一絲力氣也沒有,小命等於是捏在了林清手中,此刻眼看事情要有轉機,哪里還有不同意的?

  “你不想死,就要答應娶我為妻!”林清淡淡地道:“你做了我的丈夫,我就是你的妻子,那樣你就不算輕薄過我,我當然也就可不用殺你了。否則就算父親怪罪,我也要殺了你!”

  聽完了林清的話,天生張大了口半天無法合上,千算萬算,他可從沒想過林清會提出這個要求,要自己娶她為妻。

  不說娶了這樣一個母老虎後前景堪憂,婚後生活休想有快樂可言,就是為了何曉雯與碧煙,天生也絕不能答應林清的這個要求。可此刻利劍在胸,以林清的個性,如果自己斷然拒絕,她完全可能一劍將自己刺死,現在可沒有孫悟空和刑天再來救活自己,自己若是這樣糊裏糊塗地死了,豈非千古奇冤?

  天生無法答應也不敢拒絕,只好呆在那裏,給林清來了一個默不作聲。

  “你敢不答應?”林清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手腕一振,“玄霜劍”又向前遞進半分:“是要死還是要娶我!孫天生,我給你十秒鐘考慮!”

  “這個……林清……考慮十分鐘行不行?”天生苦著臉道。

  “還有八秒鐘。”

  “林清,你到底講不講道理?”天生怒道:“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你問沒問過我,我是不是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你……你……”天生氣得說不下去了,真不明白林佩起為何會養出一個這樣蠻不講理的女兒來,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有心愛的人嗎?”林清冷哼一聲,粉面上露出妒色:“她是誰?我去殺了她就好了,這樣你不就可以安心娶我了?”

  “你……就算我沒有心愛的人,結婚也不是這麼簡單的。”見林清動了殺心,天生忙岔開話題道:“總還要徵求雙方家長的同意吧,這個……家長見面也是必要的,還有……”

  林清皺眉道:“這麼麻煩?”她自小潛心劍術,除了父親外,與他人之間唯一的交際方式就是鬥劍,林佩起又不會告訴她這些事,對這些林清倒真是首次得聞。

  “麻煩,當然麻煩了。”天生忙道:“結婚還要買房子,拍婚紗照,辦酒席請客,你能不能喝酒?不能喝可就麻煩了,嘖嘖。”他不停誇大結婚的麻煩之處,一心希望林清能夠知難而退,不要再無謂糾纏自己。

  林清想了想道:“我不管,反正你不娶我,我現在就殺了你!”

  “等等!”天生忙道:“你這麼美,我又不是傻瓜,怎麼會不想娶你呢?”

  林清聞言大喜,聲音忽轉溫柔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她雖然一向兇巴巴的,嘴裏一直叫著要殺天生,其實芳心中對天生卻是又恨又愛,究竟是愛天生多一些,還是恨天生多一些,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此刻聽天生有娶她之意,林清一腔仇恨立時化成了無限柔情蜜意,說這話時竟然麗生雙頰,滿面嬌羞。

  天生見慣了她兇巴巴的樣子,忽然見到她這副小兒女模樣,不由呆了一呆,心道:“這母老虎害羞的樣子原來也挺美的,如果她不是這麼兇,也算是個漂亮女孩。”

  林清見天生默不作聲,不由急道:“喂,你是不是答應娶我了?”

  天生笑道:“你真是性急,我從小就是孤兒,是孫媽媽撫養我長大,你跟……我的事總要徵求她老人家的意見才對啊,你也要徵求下林會長的意見吧?”他這一招其實不過是緩兵之計,只要先保住性命,等功力恢復後離開了這裏,到時就說孫媽媽反對這樁婚事,林清又能怎樣?那時有林佩起在,也不容她像今日這樣胡鬧。

  林清皺眉想了想,道:“好吧,我聽你的。”說著收回長劍,撕下一條衣角替天生包紮了胸前傷口,低聲道:“我不是有意傷你的,誰讓……誰讓你欺負我,又……又不講道理?”

  天生心道:“我甚麼時候欺負你了?分明是你不講道理,哪有女孩子拿把長劍逼人家娶你的?”口裏卻只得道:“我明白,我明白,都是我不好。”

  林清眉開眼笑地道:“你明白就好了,我不怪你欺負我了,你也不許怪我傷了你,好嗎?”

  天生心道:“我哪敢怪你?萬一你再發了小姐脾氣,我不是災情慘重?”忙道:“不怪不怪,打是疼罵是愛,你刺我一劍,我都快要開心死了,只恨你刺的不夠深,要知道你刺得越深,我就越開心。”

  這些話連天生自己都覺得肉麻,林清卻聽得受用已極,嬌軀一歪,靠進了天生懷中,柔聲道:“只要你好好對我,我又怎麼會忍心傷你呢?我……其實在第一次見你,比劍輸給你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你了,都是你不好,總是像躲瘟神一樣的躲著人家……”

  這一聲“人家”聽得天生差點叫娘,心道:“你那時還是個男的,整天兇巴巴地找我比劍,我又不是BL,當然要躲了。”

  只聽林清又道:“我們在這裏耽擱的時間太久了,父親他們還在等著我拿‘萬載玄冰’回去,天生,我們先去黃山幫助藍天野那老頭對付‘天劫’,然後立刻就去見你的孫媽媽,你說好不好?”她現在一心只想著早些嫁與天生,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孫媽媽。

  天生吃了一驚,道:“天劫?”他雖聽厲海提過林佩起要大家趕赴黃山的事,卻沒想到竟是藍天野要遭遇“天劫”,藍天野現在也算是他掛名的師父,他又怎能不關心?忙道:“是藍老師要遭遇‘天劫’?離‘天劫’到來的日子還有多久?”

  林清道:“是,我來北極取‘萬載玄冰’就是為了用它來應付,天劫四兇中的‘九極天火’,恩,我昏迷了幾天?”

  天生道:“大概三天。”

  林清道:“這樣算起來,離‘天劫’來臨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生哥,我們快走吧。”

  天生聽她越叫越是親熱,不由皺了皺眉,道:“短時間內我們恐怕是離不開這裏了。”

  林清道:“為甚麼?你難道是在騙我?你根本就不想回去,不想見你的孫媽媽對嗎!”

  天生道:“你胡猜甚麼?你試試查看一下自己的經脈,看看有無異樣?”

  林清略查了一下自己體內狀況,粉面失色地道:“我的真氣沒辦法在經脈中運行,這是為甚麼!”

  天生道:“我剛剛仔細查看過了,我體內的經脈像是萎縮到了‘內丹’未成時的狀態,這樣的經脈根本沒辦法承載我們丹田中為量龐大的真氣,如果強行向經脈中輸送真氣,只怕會導致經脈破裂。”

  此刻天生體內除了第九經脈外,其餘八條經脈都是如此,林清也是一樣,聞言擔心地道:“我也是這樣,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走回去啊。”

  “當然不可能。”天生道:“不要說路途遙遠,就是北極的嚴寒也要把和我活活凍死了,在功力恢復前,你和我根本不能離開這個山谷。”

  林清著急地站起身來,道:“哪該怎麼辦?我們的功力都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真是急死了。”

  天生道:“你也不用著急,我猜想這應該是‘萬載玄冰’所發寒毒造成的,現在你我體內的寒毒都已清除了,體內經脈應該過不了幾天就能恢復,反正還有十天才是藍老師遭遇‘天劫’的時候,不會誤事的。”

  林清一愣,道:“你叫藍老頭兒老師?”

  天生笑道:“是啊,你父親和藍老師已經收我做了‘內弟子’。”

  林清聽得撅起了小嘴兒:“父親最偏心,我是她的女兒,他都不太肯教我,卻收你做了‘內弟子’。”

  天生笑道:“你現在就夠兇了,還好林會長沒把他所有的本事都傳給你,不然可真要天下大亂了,哈哈。”

  林清不由大惱,怒道:“你胡說甚麼?”天生忙吐了吐舌頭,連說不敢。這兩個畢竟是小兒女心境,剛才還拔刃相向,要死要活,現在竟開始有說有笑了起來。

  這幾日裏兩人只能等待經脈自行恢復,穀中除了兩人外再無他人,林清從小在都市中長大,平日見慣了繁華,如何能耐得住寂寞?她此時已向天生表明了心跡,再無甚麼顧慮,不由露出了女孩本色,撒著嬌要天生帶他去穀中游覽。

  兩人眼下只是不能飛升青冥,用飛劍對敵,但行動卻已無礙,兩人又都有利劍在手,不必懼怕穀中蟄伏的那些蛇蟲等物,天生原本也是少年情懷,不由被林清勾起了興趣來,兩人當下一拍即合,準備一探這怪穀究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7:59

第95章 愛恨情仇(下)

   當下兩人走出山洞,仍沿著那條水路向前方探進,一路上披荊斬棘,斬殺了十幾條怪蟒毒蛇,只見前方水面漸寬,陣陣熱霧撲面而來。

  此刻那些一路所見的高大植物已然漸漸稀少,終至不見,兩人又前行幾步,轉過一個彎道,只覺眼界為之一寬,面前竟是一個熱氣蒸騰的大湖。

  因為目光被湖上熱霧阻擋,看不出湖面大小,但從湖岸的長度猜測,這個湖至少也有上百平方公里,天生萬萬想不到在這穀中竟有如此一個大湖,不由精神一振,笑道:“好大,就是不知道湖水是鹹是淡。”

  林清嬌呼一聲,像個孩子般蹦跳著走到湖邊,掬起一把湖水在唇邊試了試,大聲叫道:“生哥,是淡水,而且還是溫的呢。”

  天生沒想到林清還有如此天真活潑的一面,要不是親眼看到,簡直無法想像面前這個活潑動人的少女竟會是當日在北都所見的那個狂傲少年,自從林清的女性身份被自己無意間撞破後,天生真切地感覺到林清變了,變得像個真正的女孩兒了。

  只聽林清大聲道:“這水真好,我想洗個澡,生哥,你替我把風好不好?”見到這麼一片大好湖水,林清女孩兒愛潔的脾氣犯了,立即想到了洗澡。

  被林清一語提醒,天生不由也動了洗澡之念,這幾天自己身上也實在夠臟了,確是該清洗一番,於是笑道:“這穀裏又沒有別人在,還把甚麼風,我也要洗一洗,你在這裏洗吧,我走遠點。”

  說完沿著湖岸走出了幾十米遠,脫了衣物滑下湖中。

  這湖水清冽見底,溫度不高不低,天生坐在水中,輕輕洗去渾身上下的泥漿及海水揮發後留在身上的討厭鹽粒,全身好像整整脫去了一層皮,皮膚重又變得白凈滑溜,整個人頓時輕松了不少,天生舒服地閉起眼浮在水面上,真是享受極了。

  忽聽水面上飄來林清輕柔的歌聲,其聲嚦嚦,動人已極,唱得卻是一首少數民族的歌曲。天生曾聽過這首歌,知道這是該族少女坐在大草原上,唱出的一曲心聲,大至是說自己如何愛慕一個男子,終於得到這個男子的心,少女欣喜地想像著自己就要披上嫁衣,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走入心上人的氈房……。

  林清在唱這首歌曲時顯然頗為投入,把思春少女那種既害羞又期盼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致,好像她就是那個待嫁的少女,正等待著心上人來迎接她走入氈房。

  天生不覺呆了,聽了林清這首情歌,如果還不明白林清的心意,那他可真是天字第一號大傻蛋了,想不到林清竟會用情如此之深,自己又該如何待她才好呢?

  想到碧煙與何曉雯,天生嘆了口氣,暗道:“林清,你我只怕是今生無緣,天生只能對不起你了。”

  想到這裏,天生忙走上湖岸,穿上了衣服,道:“清妹,你洗好了沒有,我們該回去了。”

  自從與天生“定下名份”,林清便一口一個“生哥”的稱呼天生,並且纏著天生,要天生今後叫她“清妹”,天生被她纏得無奈,這才答應,不過以前天生叫她“清妹”時多少有些心中不甘,此刻卻不知為了甚麼,叫得自然已極。

  林清遠遠地道:“我也洗好了,你過來吧。”

  天生走回到林清下水的地方,只見林清已然浴罷,此刻正背對自己坐在湖邊一塊大石上,用手梳理著那一頭黑色短發,聽到天生的腳步聲,林清回過頭來,沖他燦然一笑,天生不由看得呆了。

  只見陽光斜照在她半邊嬌面上,當真是粉面如酥,秋波欲流。幾點水滴掛在她那短短的黑發上,給陽光一照,生出幾個光暈來,映著雪肌玉骨,使林清看上去如同圖畫中人,美艷之中,透出一點調皮,一點嬌癡,正是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類型。

  天生見慣了林清兇巴巴的樣子,今天忽然見到美人浴後的萬種嬌媚,幾疑身在夢中。

  林清嫣然一笑:“生哥,我好看不好看。”

  天生這才清醒,忙道:“好看,好看的不得了。”

  林清嬌笑著從石上站起,輕輕走到天生身邊,將螓首靠上了天生肩頭,柔聲道:“你以後只給你一個人看,你說好不好?”

  “我……”天生強忍住想要親她一下的沖動,勉力克制道:“清妹,我們該回去了。”

  林清正要回答,忽然一陣風從對面吹來,隱隱有花香撲鼻,林清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好香啊,我不要回去,我要你陪我到對面看看。”

  天生道:“還是不要了吧,明天再來就是了。再說我們功力還沒恢復,也沒有能力渡過湖面。”

  “不行,我一定要今天去。”林清道:“我來紮筏子,我們坐筏子過去。”

  想到自己怕是終有一天要辜負面前這個女孩兒,天生心中盡是歉疚,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們紮筏子過去。”

  憑著寶劍鋒利,兩人很快便用樹枝藤蔓紮成了一隻不大不小的木筏,又將兩根較粗的樹枝削成木漿,一前一後乘上木筏,向湖中而去。

  越往湖面深入,那股花香便越是強烈,到後來花香已是熏人欲醉,天生此時也不由來了興致,有心想看看對岸景像,兩人嘻嘻哈哈笑著,用力向湖內劃去。

  前行了約有一個多小時,只見重重霧氣中,漸漸出現了一團黑影,花香正是從那裏傳來,林清興奮地叫道:“到了,到了。”

  兩人又奮力劃了一陣,才看清那道黑影並非對岸,原來是湖中一個極大的島嶼。島上?紫嫣紅,竟是開滿了無數朵五顏六色的牡丹花。島上的地面,完全被花瓣覆蓋,有時一陣風來,花瓣便漫天飛舞,帶起一陣“花瓣雨”來,林清看得癡了,低聲道:“好美,生哥,如果我們能住在這裏,那該有多好?”

  說話間木筏已靠上島側,兩人踏足在厚厚的花瓣上,只覺腳下松松軟軟的,好像踩在一個天然的地毯上,真是愜意已極,相互對望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是柔情蜜意,說不盡的體貼關懷。

  林清撅了撅小嘴,道:“生哥,我們這幾天就住在這裏吧,我不想回那個山洞了。”

  天生見她嬌媚的樣子,忍不住一陣情動,伸手拍了拍她瘦削的香肩,笑道:“好吧,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們這幾天就住在這裏。”

  “太好了!咯咯。”林清聞言像個孩子般笑了起來,轉身向花叢中跑去,邊跑邊大呼小叫:“啊,這個是‘玉阪白’,這個是‘丹景紅’,呀,這個是‘紫星冠’……”

  這座島上開放的全是牡丹,品種竟在上千之多,其中光是名貴品種就不下三十餘種,如果賣花的商人能夠來到這裏,真要發大財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花叢中奔跑追逐,不知不覺已深入此島內部,跑在前面的林清忽然大聲叫道:“生哥你看,七彩的山峰,是七彩的山峰呀!”

  天生抬頭望去,只見前方萬花叢中,果然聳立著一座流光溢彩的插天孤峰。這座孤峰高約三百多米,不知是由甚麼材質構成,竟然可以在日光照射下不停的變幻出各種色彩,耀得半邊天空彩光大放,美不勝收。

  兩人走到峰腳下,才發現這座孤峰竟是全由無色透明的水晶構成,那些彩光正是水晶將陽光折射後所產生的光影。

  林清拍掌笑道:“這裏真好,生哥,我們以後就叫這個穀為‘七彩穀’,你說好不好?”

  天生道:“叫‘七彩穀’好像俗了點,我們是聞到花香才來到這裏,才發現了這個山谷最美麗的一部分,我看就叫‘尋香穀’吧。”

  林清笑道:“尋香穀,好美的名字,生哥,清兒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這個叫‘尋香穀’的地方,因為……因為清兒在這裏渡過了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聽到她這番如此情深的話兒,天生只覺胸中一股熱氣直沖上來,忽然道:“清妹,我……我……”

  林清道:“甚麼?”

  “沒甚麼?”天生硬咽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笑道:“我們到峰上看看吧。”

  這座水晶峰並不十分陡峭,兩人向上走了幾十米,林清忽然指著峰壁一側道:“生哥你看,這裏有個洞。”

  天生應聲望去,見峰壁之上,果然有一個洞口,洞口高約兩米,寬度僅容一人通過,奇怪的是看洞口邊緣似有利器砍鑿的痕跡,洞壁也十分光滑平整,不像是天然生成的洞穴,倒像是被人工開鑿出來一樣。不由心中微動,道:“我們看看去。”

  兩人走到洞口,只見剛進洞口處竟然樹立著一隻水晶碑,碑上刻著一行娟秀的字體,上寫道:“傷心人遁世之地,外人請自重,勿擾。”

  天生奇道:“看來這個洞的主人是個女人,可她為何稱自己是‘傷心人’呢?真是奇怪了。”

  林清哼道:“她為甚麼傷心,就要問你們男人了。”

  天生被她無故責難,心想女孩有時真是不可理喻,於是閉口不言,也不與林清爭辯。

  林清又察看了一遍碑上字跡,道:“這上面的字是人用手指寫上去的,從字跡上看,這個女人一定非常美麗。”

  天生聽得有些啼笑皆非,道:“你從字跡上就能看出寫字的人是醜是美嗎?”

  林清道:“當然可以,俗話說‘字如其人’,這個女人的字娟秀美麗,人一定也不會醜,而且因為她是用手指寫的字,從字上可以看出她的手指一定是纖細修長,有這樣一雙手的人一定是個絕色美女。”

  天生聽得暗暗佩服,女孩子就是心細,竟然能從幾個字上看出這麼多的道理來,於是道:“是美是醜,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

  “好啊!”林清也是個好事的人,不管主人碑上的警告,拉著天生就要進洞。

  “先等等,這樣進太不禮貌了。”天生拉住林清,大聲向洞內道:“我們是遇難來到這裏的人,洞主人在嗎?請問我們可不可以進洞拜訪?”

  洞內靜悄悄地,並沒有人問答。

  天生連叫了三遍,洞內始終無人答話,林清道:“洞主人或許是出去了,也可能早就不在人世,生哥不要叫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天生見那水晶碑上的字跡模糊,顯然已有歲月,心想洞主人或許已經去世了也不一定,點頭道:“好吧。”

  兩人小心地走入洞內,這個山洞完全是人工鑿成,由於洞壁完全是水晶構成,洞內光線充足,十分明亮。

  洞內面積不是很大,只有一廳一室,廳內有用水晶雕成的桌椅等物,那間小室中並無床鋪,只有一個蒲團擺放在地上,看來主人也是位同道中人,蒲團多半是供她打坐練功之用。

  室中並無人在,那個蒲團上也落了足足有一尺厚的灰塵,主人顯然早已不在多時,至於是生是死,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小室中的墻角上堆放著幾個麻袋,天生走過去將麻袋一一打開,發現裏面竟是一些已發了黴的種子,不由奇道:“這裏還有種子,難道這裏的主人還要種地嗎?”

  林清走上來拿起一些種子看了看,笑道:“這是牡丹花的種子,我現在知道外面那些牡丹花是怎麼來的了。”

  天生肚裏暗笑,女人終歸是女人,雖然做了隱世高人也一樣喜歡擺弄花花草草。

  兩人在麻袋中翻翻看看,不小心挪動了一隻麻袋,卻見麻袋後的墻壁上有一條若有若無的細縫,如果不是用心查看,還真是難以發現。

  林清道:“這後面可能還有個門,生哥,我們搬開麻袋看看。”

  兩人幾下搬開麻袋,果見後面的水晶壁上另開有一門,天生用力將門推開,只見門內赫然是另一間小室。

  這間小室內卻是床鋪齊全,墻上還掛著幾幅天真爛漫的兒童圖像,都是些三朝未滿的小嬰兒。

  那張床也是奇小無比,長不過二尺,寬也僅有半尺的樣子。

  天生看得納悶無比,心道:“這裏的主人也真是奇怪,難道避世隱居還要帶上孩子?”

  林清走到床邊,叫道:“生哥,這裏還有小孩穿的衣服呢。”

  天生忙走了過去,見床上果然整整齊齊擺放著嬰兒所穿的小衣服小褲子,只不過同外面的蒲團一樣,這些衣褲上也落滿了灰塵,看來擺放在這裏已有很長時間了。

  林清拿起一件小衣服看了看,道:“這是用茅草編成的呀。”

  天生仔細一看,這些衣物果然都是用草編就,看來是洞中主人在谷底時所制,看這些小衣褲件件製作精巧,這位主人定然是個非常心靈手巧的人。

  忽聽林清又道:“咦,還有一個香囊呢。”說著從小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絲制香囊來,在鼻上嗅了嗅,道:“好香,想不到這個香囊放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還能發出香味。”

  這香囊也不知是用何種絲物織成,放了這麼久,竟然絲毫沒有損害,仍有淡淡香氣從內溢出。

  天生聞到那股香味時不由一愣,那香味空靈清遠,令人聞之精神振奮,俗慮全消,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天生今日才見到這個香囊,卻感覺像是認識了它好久好久,這個香囊竟像是自己的老朋友一般,親切極了。

  林清見天生癡癡呆呆地站在那裏,望著自己手中的香囊發呆,忙道:“生哥你怎麼了?你喜歡這個香囊嗎,我送給你吧。”

  天生從林清手中接過香囊,放在鼻間深深一嗅,那陣熟悉的感覺立時狂湧而來,好親切,好甜蜜,天生沒來由的心裏一酸,淚水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林清見天生無故流淚,芳心一緊,忙問道:“生哥,你怎麼了?”

  “我沒甚麼。”天生擦去淚水,也奇怪自己為何會如此:“不知為甚麼,見到這個香囊,我忽然難過了起來,好像它是我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林清不解地道:“老朋友?”

  天生道:“也許是這裏的環境勾起了我的傷心事吧,我是個孤兒,從來就沒有見過親生父母……”

  林清聽得秀目一紅:“原來是這樣,生哥,我也沒見過母親,是父親把我從小帶大,我……”說著說著也是眩然欲泣。

  天生見林清如此,也覺得心下慘然,只得強自振作道:“清妹不要這樣,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又何必再傷心呢?這裏的環境這麼好,比原來的山洞可好多了,我們應該高興才對,為何要傷心呢?好了,跑了一天,你我都累了,我們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此後的幾天內,兩人便在這水晶洞中休息,等待經脈恢復原狀,平日裏賞花玩水,倒也快樂逍遙。到了第八天上,天生與林清的經脈盡已恢復原狀,兩人更驚喜地發現,體內經脈經過“寒毒”的這次“洗禮”,比之前更要強韌有力,兩人的功力無形中更上一層,今後無論是掌發真氣,或是用真氣禦劍,都將威力大增。

  最後飽覽了一次那些牡丹花,兩人才戀戀不舍地告別了“尋香穀”,駕劍光向C國飛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18:28:20

第96章 天魔本生(上)

   兩人劍光何等神速,不多時已飛離北極圈,一路從空中穿越R國,進入C國境內。

  林清心中甜蜜無比,十八年隱藏女兒身,今日終於尋找到可以相伴自己一生的人,從此一雙兩好,笑傲天下。她越想越美,一路上也不知道偷笑了多少回。

  天生的心情卻是矛盾已極,他在“尋香穀”中本是用的緩兵之計,並沒有真心想和林清在一起,但這些天來與林清在穀中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不但漸漸發現了林清的可愛之處,與林清間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林清此刻在她眼中早已不是那個無禮狂傲的少年,而是個知寒知暖,有情有意的美麗姑娘,讓天生如何再忍心傷害她,看到她難過呢?

  可是不傷害林清,勢必要傷害另兩個少女,先不說何曉雯此刻生死未知,自己在尋到她前,斷不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就是碧煙知道了林清的事,也絕不會原諒自己。碧煙可以容讓何曉雯,那是因為何曉雯認識自己在前,可林清的情況卻大不相同,以碧煙的性格,如果被她知道了林清的事,非帶著一票夜叉兵來人間找林清拼命不可,要真是那樣,麻煩可就大了。

  兩個人各懷心事,不覺已飛到黃山附近,忽見一道五色劍光從對面飛來,攔住了兩人前行的道路,劍光中有人大聲道:“站住,甚麼人!”

  來人正是過天錫,因為再有兩天就是藍天野“天劫”來臨的時候,為防不測,過天錫正在四處巡視,防備有居心叵測的人動甚麼手腳,影響避劫大計,他沒見過天生的劍光,林清的劍光雖然依稀認得,但也印象不深,生怕兩人是敵人派來的奸細,因此飛身過來察看。

  林清與天生忙收起劍光,林清嬌笑道:“過校長,我是林清。”同時低聲對天生道:“這是藍天野那老頭兒的首徒,‘南星大學’的校長過天錫,算起來也是你的師兄。”

  “林清!”過天錫哈哈大笑:“另一位就是孫天生了?太好了,大家都在替你們擔心呢,哈哈,怪不得林會長和老師都說你們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歸來。”

  說著揚手放出訊號,先通知“積翠崖”上天生與林清已然歸來,心裏卻暗暗不解,上次見到林清時,林清還是一幅冷冰冰難以接近的樣子,這才幾天不見,怎麼變成了笑嘻嘻的解語花?如果不是知道林清是個男的,自己非把他當成女孩子不可。

  天生忙道:“見過過校長。”

  過天錫笑著點頭道:“好好,小子果然討人喜歡,不過我老師已收你做了‘內弟子’,咱們兄弟半斤八兩,從此是一般的高矮了,你叫我過師兄就好,再叫甚麼校長校長的,當心老哥哥我打你的屁股。”

  這番話聽得天生忍不住莞爾,這位過校長不愧是藍天野首徒,說話行事果然帶著三分滑稽,大有乃師之風。忙道:“那天生見過師兄。”

  過天錫哈哈笑道:“好好好,我們不要多說了,小師弟快隨我回‘積翠崖’,你那些朋友真是煩死我了,整天叫著要回北極找你,我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唾沫才勸住他們,現在你小子終於回來,我老過總算可以不再被那些小子折磨了。”

  天生聽說何昊他們都已平安來到“積翠崖”,不由松了一口氣,滿心歡喜地隨過天錫向“積翠崖”上飛去。

  “積翠崖”上已是人頭簇動,天生遠遠看見陸永業、厲海、牛天星、玉含萼等幾位老師及何昊等人都滿面笑容地站在崖上,正向自己連連招手,忙加快了劍光,向崖頂落下。

  天生收起劍光正向崖上降落,不防林清已一把挽住他右臂,小鳥兒般依偎在他身邊,向眾人開心地打起了招呼,天生暗叫“糟糕”,這下自己麻煩大了。

  包括身邊的過天錫在內,所有人都看直了眼,張大了嘴看著天生與林清,還是陸永業反應較快,忙一把將林清拉開,道:“師弟過來,我有話對你說。”總算暫解了天生困窘。

  天生這才松了口氣,笑道:“大家好。”

  眾人怎也想不到林清會是女孩,只當天生與他這次共過患難,兩人結下了深厚的交情,才會如此親熱。張大牛首先沖了上來,狠狠地在天生胸口打了一拳,笑道:“你娘的,我就知道老大福大命大,一定能安全回來,你果然沒讓我大牛失望,好樣的!”

  這次天生捨命救了大家,在場者的性命可算都是天生救的。幾天來大家無不在替天生擔心,每天談論最多的就是天生會不會有危險,甚麼時候才能回來,現在見到天生安然歸來,眾人不由都圍向天生,笑嘻嘻的你一拳我一腳招呼到天生身上,連幾位老師也不例外。

  天生有感於大家這份熱誠,身上雖不知挨了多少下,心裏卻是暖洋洋的,“積翠崖”上一時盡是歡聲笑語。

  陸永業將林清拉到一邊,低聲詢問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他是除林佩起外唯一知道林清女扮男裝的人,林清本來也沒想瞞他,何況還有心要這位最疼自己的大師兄幫忙,在父親面前說項,因此一五一十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陸永業,陸永業卻聽得皺起了眉頭,不由為林清暗暗擔心。

  陸永業瞭解林清個性,知道這位小師妹性格奇特,從小就愛男裝打扮,也不愛和女孩玩耍,這十幾年來,恩師和自己都是把她當做男孩看待,林佩起曾多次讓林清換回女裝,林清每次都是至死不從,父女兩個也不知為此爭吵了多少回,後來林佩起迫於無奈,才動用關系把林清的檔案改成男性,否則這個女兒整天像個男孩子一樣到處給自己惹禍,林佩起的老臉非被丟盡了不可。

  陸永業萬萬想不到一向自認是男孩子,對男性從無興趣的林清竟然會愛上了孫天生。他素知林清行事的風格,不要看她此刻對孫天生如此溫柔體貼,如果萬一得不到孫天生的真愛回報,她一定會與孫天生以死相拼,就算不能毀人,也必自毀,到時就是自己與恩師只怕也無力回天。

  陸永業望著面含嬌笑,整個人都沉浸在幸福中的林清,暗暗嘆了口氣,心道:“但願孫天生會信守諾言,不要辜負了我這個小師妹,否則她的一生可算是毀了。”

  “天生。”陸永業對正被眾人圍住的天生道:“你這次做的很好,現在先隨我去你的住處休息吧,老師與藍副會長將在明天閉關期滿,他們出關後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你。

  天生愣了愣,不明白林、藍二老為何第一個要見的就是自己,但他為人穩重,從來不喜歡多問,忙道:“是,陸校長。”

  陸永業對眾人道:“大家也各自回去休息吧,明天兩位會長出關,就要向各位分派任務,即將而來的‘天劫’非同小可,大家千萬不可等閑視之。”

  眾人於是紛紛散去,陸永業帶著天生與林清,向“積翠崖”深處走去。

  為了幫助藍天野渡劫,“積翠崖”上現已聚集了近七十名劍客,如果算上從J國歸來的天生等,總數已近八十人,為此過天錫特地指揮眾人在崖上開辟了幾十個洞穴,供大家暫時居住,每日除了輪值的劍客外,其餘人無不在內打坐練功,等待“天劫”來臨之日。

  陸永業先安排林清住下,才帶領天生來到一個洞穴中。

  洞內沒有桌椅床鋪,只有一個蒲團在內,陸永業道:“天生,這裏條件雖然簡陋,但對我們這樣的修煉者而言,這種環境才是最有助於修煉的,希望你能習慣。”

  天生忙道:“謝謝陸校長,我明白。”

  “不要叫我校長。”陸永業笑道:“我知道恩師已收你為‘內弟子’,你以後叫我師兄吧,今後我們兄弟兩個一起來疼愛我們唯一的小師妹就好了。”

  天生臉一紅:“陸……師兄,你……你都知道了?”

  陸永業嘆了口氣道:“師弟,這次幫助藍副會長對抗天劫的眾人中,以你的任務最重,本來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此事,可是……”

  天生忙道:“陸師兄請說。”

  “師妹的性格我最清楚。”陸永業目光炯炯地盯視著天生:“她長這麼大,從沒把一個男孩子看在眼裏,放在心上,可她對你卻能如此溫柔體貼,這只有一個原因。”

  “她愛上你了。”陸永業道:“以她那樣任性驕傲的人,能這樣對你,是因為她認定了你就是那個可以伴她終生的人,以她的個性,既然認定了你,就一生一世也不會放棄。”

  天生不覺低下頭去,額上汗水淋淋。

  “如果你辜負了她……”陸永業冷冷地逼視著天生道:“她一定會殺了你,就算殺你不成,她也必定自毀!”

  “陸師兄……”

  “天生,我陸永業只有這麼一個師妹,恩師也只有這麼一個愛女。如果出了那種事,你該知道結果會是怎樣。天生,我希望你能好自為之。”

  甩下這句話,陸永業便大步走出洞去,只剩下天生一個人呆立在洞中。

  陸永業的話再明白也不過,如果林清因為天生有甚麼事,他一定不會放過天生,雖然語氣中帶有威脅之意,卻也是出於一片關愛師妹之心,更有玉成天生與林清的意思。天生能夠理解陸永業的心情,因此並不惱怒,只是覺得一陣心煩意亂,不知該何處理自己與林清的這段感情。

  “咯咯,陸校長可是越來越兇了,小天生不怕不怕。”

  紅影一閃,香氣撲鼻,一位盛裝佳人已出現在天生面前。

  “綺綺老師……”

  面前人赤足披發,身著一身紅色絲衣,眉眼間春情無限,不是當今天下第一性格美女,問題老師綺綺又是哪個?

  天生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這位老師非常人可比,一向行事詭異不顧後果,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哎呀,老師又不會吃了你,你緊張甚麼?”這位風情萬種的千年火蛛精向天生送上一個招牌式的醉人媚眼,嬌聲道:“討厭,人家怎麼說也是你的啟蒙老師,你難道不歡迎人家嗎?”

  “我……”面對這樣一個特殊人物,天生不知該如何面對才好,只得道:“綺……綺老師,你找我有甚麼事?剛才……剛才我和陸師兄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綺綺笑道:“了不起哦,小天生竟然做了陸校長的師弟了,嘻嘻,你們的對話我全都聽到了,那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想殺人滅口嗎?”

  天生忙道:“天生不敢,不過還請您代為保密,暫時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謝謝了。”

  綺綺有心逗他道:“說出去又怎麼樣?林清那假小子說不定還要感謝我呢,你不讓我說,我就偏要說,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天生只聽得汗流浹背,這位綺綺老師可是說的出做的到,自己現在還沒想好一個萬全之策,如果這事在此時被宣揚出去,恐怕就是諸葛叔叔出山也難收拾,忙道:“綺綺老師,就算天生求求你,千萬不要。”

  “不想我說出去也行。”綺綺笑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我可很難替你保守秘密哦。”

  天生忙道:“我答應,我答應,不要說是一個條件,就是一百個,一千個我也答應。”

  “一言為定,不許反悔。”綺綺伸出玉手與天生一擊掌:“那就把你的褲子脫下來吧。”

  天生被她嚇了一跳:“你……你想幹甚麼?”

  “咯咯咯……”綺綺幾乎笑彎了腰:“放心,人家又不會拿你怎麼樣,你臭美甚麼?”

  “可是……”

  “可是甚麼?你脫不脫?”綺綺看了看滿臉漲紅,一頭大汗的天生,硬壓下想要大聲狂笑的沖動,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人家只是開個玩笑,看你緊張的那副樣子,你把褲子卷到膝蓋上好了,老師放你一馬,不用全脫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23:17:34

第97章 天魔本生(下)

     天生與林清來到“積翠崖”的第二天,林佩起與藍天野所煉的那件避劫法器業已大功告成,二老雙雙出關。

  果如陸永業所言,二老第一個傳見的就是孫天生。

  昨晚綺綺老師總算是放了天生一馬,只是要天生將褲子卷到膝蓋的高度,然後對著他兩條毛茸茸的長腿上下左右看了一個遍,便滿意的點點頭,答應信守諾言,為林清一事保密。

  天生猜不出這位性格老師今回又要出甚麼怪牌,竟會忽然對自己的兩條小腿有興趣,目前能做的只有小心謹慎,以防不測,好在此時自己已是今非昔比,再不是那個剛入北都的毛頭小子,就算綺綺真出甚麼怪招,自己也大可對付。

  走進林佩起的“天外別府”,天生不由緊張了起來,林佩起萬一問到自己與林清的事,自己該如何回答?眼下自己是斷不能答應與林清結婚的,可是如果拒絕,不但對不住林清,自己也心中不忍,現在也只能希望林佩起不要提起這件事,能拖一天算一天。

  “天外別府”之中,林佩起正與藍天野面對而座,神態悠閑地對奕。

  天生忙道:“天生見過兩位老師。”

  林佩起笑道:“好小子,這次在J國的比賽你打的不錯,為我們兩個老傢伙增光不少,尤其是在北極的表現,更是可圈可點,不但救了所有的人,也救了清兒,呵呵,清兒現在對你的態度大變,對你可是一心一意啊。”

  天生心裏“咯?”一下,暗道不好,林佩起果然要提林清的事。不由抹了抹汗,心虛地道:“這都是天生應該做的,老師過獎了。”

  藍天野笑道:“天生小子不用謙虛,你小子整天幫別人,今天老師也要你幫個大忙,你幹不幹?”

  天生巴不得有人在此時岔開話題,聽到藍天野的話,不由精神一振,忙道:“藍老師請吩咐,天生一定竭盡全力。”

  林佩起道:“你先不用忙著答應,這件事危險非常,一個不小心,你的小命可就完了,重則形神俱滅,輕則成為廢人。因為這次的事純屬老藍私人要你幫忙,並不是甚麼非幹不可的公事,所以你有權利拒絕,我們不會勉強你的,天生,你要考慮清楚。”

  藍天野一瞪眼,道:“老林頭,你只說讓天生小子考慮,卻不說明是甚麼事,這不是瞎鬧麼?”

  林佩起一拍腦袋,笑道:“這倒是我的不對了,天生,這次老藍流年不利,明日就要遭遇‘天劫’,天劫四兇中的‘天風’、‘天雷’、‘天火’我們都有了應對的方法,只有最難應付,同時也是最厲害的‘天魔’,卻需要你來幫忙。”

  天生根本不知‘天魔’是甚麼東西,忙道:“天魔從哪里來,難道兩位老師也對付不了嗎?”

  他真是無法理解,此時的“凝翠崖”上已聚集了近百名職業劍客,又有林佩起和藍天野這樣的絕頂高手在,區區一個“天魔”又能厲害到哪里去,如果真的如此厲害,自己又能幫上甚麼忙?

  林佩起笑著搖頭道:“天魔沒有來處,如果一定說有,那它就是從這裏來。”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從心裏?”天生聽得一頭玄霧。

  林佩起道:“人與外界接觸,要靠六識,也就是眼、耳、鼻、舌、身、意,由於有這六識的存在,人才能與外界,與他人接觸交流,才能算是真正的人,否則只能算是行屍走肉……”

  “但正因為這六賊的存在,人就會有種種煩惱,所以按照佛密的說法,這六識又叫做‘六賊’。”

  天生有些懂了,問道:“‘天魔’難道就是從六賊中產生的嗎?”

  “可以這樣說,但並不準確。”林佩起道:“準確地說,‘天魔’是從六賊之首,也就是‘意’中產生,也就是俗語說的‘魔由心生’‘天魔本生’了。”

  “‘魔由心生’……”天生皺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每個人都會遭遇天魔了?”

  “當然不是。”藍天野插口道:“天生小子還是不明白,普通人還沒有資格遭遇天魔呢。”

  天生道:“那又是為甚麼?不是‘魔由心生’嗎?每個人都有心有意,為甚麼普通人就不會遭遇天魔呢?”

  “對於普通人而言,只會遭遇普通的心魔,而不會有被‘天魔’攻擊的危險。”望著一臉迷茫的天生,林佩起不厭其煩地解釋道:“外界的各種誘惑,錯誤的人生觀、價值觀、乃至世界觀的影響,會使普通人犯下種種錯誤,犯錯的程度取決於每一個人受教育的程度,家庭環境,個人修養等多種因素。其中犯錯較多,甚至觸犯法律的人就是所謂的壞人、罪犯;犯錯較少的人就是好人,善良公民,所以人人都會犯錯,就是因為每個人都有‘心魔’存在的原因。”

  “可是對于一個修煉者而言,隨著功力漸深,‘心魔’就會被漸漸驅除。”林佩起道:“當一個修煉者修煉到一定程度時,‘心魔’就會被驅除掉大部分,這大部分的‘心魔’因為出於修煉者,本身已有靈性,它們就會凝集成形,由無形轉為有形,也就升格成了修煉人最畏懼的‘天魔’。”

  “當修煉者遭遇‘天劫’這樣的大劫難時,曾被自身排出的‘天魔’就會趁虛而入,在修煉者最虛弱的時候控制其身體,將其毀滅。”

  天生道:“難道真的有這麼厲害?”

  “當然。”林佩起道:“天生,你知不知道在一千多年前,這個世界上擁有最多成員,力量最強大的修煉者是哪一個派別?就是今天在I國的‘佛密’一派。當年他們的教主釋迦牟尼還在時,該教曾經強盛一時,教下修煉者遍及整個亞洲,就是因為他們過於強調以‘無為’法對抗‘天魔’,忽略了‘有為法’的作用,結果就連他們的教主釋迦牟尼尊者也被天魔侵逼,不得不涅盤離世,該教也因此力量大衰,只能苦苦等待他們傳說中的後世教主彌勒尊者降世,來拯救他們,中興‘佛密’一派。”

  天生雖然沒聽過釋迦牟尼的名字,但也知道I國的修煉者就是該派傳人,聽到連該派教主釋迦牟尼也沒能躲過天魔,不由大驚,忙道:“‘天魔’這麼厲害,那我們……?”

  林佩起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國劍客上承‘玄門’一脈,是‘玄門七派’中的唯一正宗,數千年以來,不乏有劍客成功躲過‘天魔’,得成大道。所以比起那些整天愛打機鋒,動不動就談禪機,過於主張‘無為’法的‘佛密’傳人來,我們對抗‘天魔’是更有把握的。”

  天生此刻算是漸漸明白了,如果自己所料不差,自己應該就是藍天野對付‘天魔’時的籌碼之一,作用類似於護身法器。

  林佩起又道:“為了對抗‘天魔’,我與藍老兒閉關十八日,合兩人之力借用‘金’、‘木’、‘水’、‘火’、‘土’五行星力,揉合百金百木精華,煉製成一件‘五星天紗帳’,此法器要由具有‘合光階’實力的修煉者以‘和合神光’發動,不但對‘天雷’‘天風’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天魔’的威力。”

  “但僅憑此寶還是不夠的。”林佩起望了天生一眼:“老藍的元神凝煉不夠,而天魔的主攻對像正是修煉者的元神,為此老藍到時要將元嬰遁出體外,將自身元神藏入元嬰中,這樣才可以躲過‘天魔’的第一次攻擊。”

  “‘天魔’第一次找不到老藍的元神,必然不肯善罷甘休,第二次來臨時就要搜尋在場所有可供老藍元神藏匿的載體,到時我會安排陸離、張大牛、何昊、張宇、梅鈴這幾個曾與你在J國並肩作戰的夥伴,在老藍的元嬰外布下‘四子一女童貞大陣’,抵擋‘天魔’的第二輪攻擊。”

  林佩起繼續道:“經過這一輪的攻擊,‘四子一女童貞大陣’便不可再用,何昊他們也會元氣大傷,而‘天魔’的第三輪攻擊則會在此時展開,這時我會再次發動‘五星天紗帳’,但此法器太耗使用者的精力,即使是我與眾劍客聯手發動也只能支援一刻鐘的時間。‘天魔’這一次的攻擊共要歷時三刻鐘,也就是四十五分鐘,後三十分鐘就要靠你來抵擋它了。”

  天生聽得精神一振,忙道:“請老師指示。”

  林佩起道:“稍後我會傳你元神出竅大法,你的元神雖然沒有經過凝煉,但有我在旁護持,出竅三十分鐘應無大礙。到時你需要將老藍內藏元神的元嬰抱在懷中,用自己的元神在外保護。你是我與老藍算定的有緣之人,‘天魔’對你的元神危害較輕,只要你抱元守一,不為一切幻象所動,自然可以擋住‘天魔’,只要捱過了這最後的三十分鐘,‘天魔’自會退去,我們也就大功告成了。”

  聽到這裏,藍天野嘻嘻笑道:“天生乖徒兒,老林說得輕松,其實這件事卻是十分兇險,到時只要你小子一個走神兒,立刻會被‘天魔’所趁,不只是我多年的修為要毀於一旦,就連你也死定了,所以幹不幹你可要想清楚。”

  林佩起道:“老藍說得不錯,天生,我們不能以老師的身份強要你做這種危險的事,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勉強。”

  “天生願意為兩位老師分憂。”天生想也不想的大聲道

  “嘿嘿,好小子!”藍天野道:“這可是你要幹的,天生乖徒兒,你是老藍的掛名徒弟,為老師賣命也是應該的,因此我可不認你這個人情,我老藍可不欠你的,你也別想有甚麼報答。”

  藍天野生性滑稽,說話一向刁鉆刻薄,不近人情,雖然心裏暗暗感謝天生,嘴上卻絕對不肯承認。這是他多年習性,就算是眼下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也不肯稍改。

  林佩起聞言罵道:“你個老不修的,你再來占了便宜賣乖,看我還管不管你的閑事。”

  藍天野嘻嘻笑道:“你愛管不管,誰又沒求你。”

  天生聽得啼笑皆非,這兩位老人家明明有一身絕世功力,卻總愛不分場合的鬥口,有時真能令人噴飯,眼看再不阻止,他兩個多半還要再鬥下去,忙插口道:“天生不敢,藍老師請放心。”

  林佩起瞪了藍天野一眼,轉首對天生道:“我現在先傳你‘元神出竅大法’,以你現在的功力和悟性,應該很快就能學會。稍後我會與老藍及四大名劍用禁制之法布下‘幻滅大陣’,先對你做一番試煉,這個陣法的效果與‘天魔’有類似之處,只是威力遠遠不及,你先體驗下這種感覺,免得到了面對‘天魔’的時候手忙腳亂。”

  林佩起口中所說的四大名劍分別是“神眼”鄧峰,“怪叫化”馮傑,“駝劍客”司徒朋以及國家劍學會唯一的九品女劍客“蓮心劍”羅素梅。

  這四個人除了“蓮心劍”羅素梅只有四十多歲外,其餘的都已六十開外,全是與林佩起、藍天野同輩的劍客,平時已經很少參加比賽和國家劍學會的活動,這次如果不是為了藍天野的事,經林佩起飛劍傳書再三邀請,這四大名劍根本不會出山。

  剛才四個人正按林佩起的要求,親自用無上功力移走方圓千里內的所有飛禽走獸等一干生靈,免得它們在“天劫”來臨時慘遭塗炭。這時才剛剛幹完,接到林佩起飛劍傳喚,四個人多少都有點不情不願。

  “神眼”鄧峰瞪著他那對白多黑少的大眼望瞭望林、藍兩人,皺眉道:“我說林老頭,又叫我們來有甚麼事?”

  林佩起哈哈笑道:“各位,林某要請各位幫一個小忙,布下‘幻滅大陣’,試一試這個小子。”說著指了指天生道:“這小子就是我與老藍算定的有緣人,此次渡劫大計中的主要人物。”

  四大名劍“哦”了一聲,“怪叫化”馮傑搔了搔自己那一頭蓬亂的黃發,嘎嘎笑道:“是他,這小子就是你和假孩子剛收的‘內弟子’孫天生?不錯不錯,挺白嫩的小夥子啊。”

  林佩起道:“他正是孫天生,各位,我的目的只是試練,各位不用出盡全力,點到為止就好了。天生,快盤膝坐下,準備試練。”

  天生忙依言坐下,心臟卻不爭氣地狂跳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23:18:28

第98章 神秘來客(上)

        龍虎山。

  玄門三十六洞天之一,也曾經是C國玄門七派中咒派的大本營,根據地。

  兩千多年以前,C國玄門昌盛,人才濟濟,其中尤以劍、咒、陣、三派最為鼎盛,同執C國玄門各派之牛耳。

  自張道陵上窺玄門至道,以弱冠之身,創出一百零八道靈符,從此坐鎮龍虎山廣傳符咒之學,使咒派得以發揚光大,風頭之健,尤勝劍、陣、斷等各派。一時間張道陵幾乎成了玄門的代表人物,連古時君王也頒下聖旨,封其為“天師”,稱號可以世襲,代代享受朝廷供奉。

  至此,龍虎山風頭之勁,一時無兩,躍居為玄門三十六洞天之首。天下的玄門方士,都爭相至龍虎山學習符咒之法,一時間無論是否玄門中人,都以會畫兩道符咒為榮。只可惜盛極反衰,榮極則辱,隨著咒派光大,便有一些不屑之徒借符咒之學行騙,而真正的咒派弟子也因為地位日高,整日只懂得追逐聲色犬馬,完全忘記了對自身修為的鍛煉,再加上咒派本來就是玄門左道,不像劍派是玄門正宗,有天賦者只要持之以恆,就可以修成不死之身,因此隨著張道陵等前幾位天師相繼逝去,咒派漸漸衰落,終於被劍派取而代之,逐出了C國。

  到了二十二世紀,龍虎山已無往日氣象,今日的龍虎山,在人們的記憶中已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往日繁囂若市的上清宮,如今已經是破敗蕭落,再不復往日光景了。

  龍虎山最高峰─“道陵峰”上。

  此刻正有一名羽衣星冠,身材高瘦的中年人傲立峰頂,負手下望。

  他這身穿著是標準的C國古時方士打扮,比起如今那些西裝革履的職業劍客們,算得上特立獨行,如果被現代人見到,多半要把他當成正在拍戲的演員了。

  他的身後站立著兩個人,一個正是那名走到那裏也是一身黑色皮裝的胡劍士,另一人卻是個生面孔,年齡約在四十上下,穿了一身玉色長衫,肩負長劍,生得馬臉窄目,獅鼻闊口,尤其是一對招風耳更為惹人側目。

  胡劍士似乎極為畏懼身前那名羽衣星冠的中年人,必恭必敬的站在中年人身後,一副連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這名馬臉人卻不然,雖說是站在中年人身後,表情卻極為輕松寫意,顯然身份頗高。

  中年人向下方觀望一陣,頗有感觸地道:“當年人才濟濟,鼎盛一時的龍虎山想不到竟變成了這副樣子,白雲蒼犬,世事無常,有時也真是令人感慨萬千。胡劍士,我暗黑劍盟在地下孔穴中藏身數十年,如今再次復出,逐鹿中原,你竟然想到將此地作為我盟復出後的基地,也真是別有心思了,哈哈哈。”

  胡劍士聽不出他這番話是褒獎還是批評,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忙躬身道:“稟盟主,屬下只是覺得這龍虎山畢竟是當年玄門三十六洞天之首,山上多有現成的洞府靈地可資使用,國家劍學會對此地又不是太重視,所以才……如果盟主不滿意,屬下立即另尋他處。”

  中年人哈哈笑道:“胡劍士不用誤解,本盟主很是滿意。這些年你身負重責,獨力在人間為劍盟探查機要信息,近來的幾件事又做的漂亮,我看你以後不用做劍士了。”

  胡劍士聽出盟主有提升自己職務的意思,不由大喜過望,忙道:“多謝盟主,不過屬下只要能在盟主帳下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就算是一直做劍士也很開心。”

  中年人哈哈大笑:“說得好,烏長老,你看胡劍士擔任甚麼職務好呢?”

  那名生了一張馬臉的烏長老皺了皺眉,道:“盟下六旗都有了正副旗主,倒是機要堂還缺一名總提調,這次我盟復出,情報搜集工作是重中之重,胡狄這些年來在人間做的都是探查機要資訊的職務,本身又是機要堂副堂主,依屬下看,由他擔任機要堂總提調之職較為妥當。”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就這樣定了,胡狄,從今日起,你就兼任機要堂總提調一職吧,這次我盟復出,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好好幹,不要讓我失望。”

  胡狄忙道:“屬下願為劍盟粉身碎骨。”

  中年人輕笑道:“也沒有那樣嚴重,對了,這次我們從積翠崖無功而返,鄭霸有甚麼反應?”

  “稟盟主,鄭霸得知我們在將要成功的時刻突然收兵,非常不滿。”胡狄道:“明日就是藍天野遭遇‘天劫’的時刻,鄭霸希望我們到時可以再次猝襲積翠崖。”

  “我意已決,在藍天野渡劫期間,我盟將不會出動一兵一卒。”中年人揮了揮手道:“這是我的承諾。”

  “就是為了那只火蛛精?”烏長老在盟中地位崇高,說話毫不顧忌:“我不明白,那只火蛛有甚麼好,竟會使盟主……”

  “當然不是為了她。”中年人伸手入懷,輕輕握住懷中那塊綢布:“烏長老不要說了,本盟主實有難言之隱。”

  烏長老只得閉口不言,臉上卻露出疑惑的神色。

  中年人笑道:“本盟主不願再襲積翠崖,除了是因為要守承諾,同時也是想看一看,林佩起集國家劍學會之力,能否幫藍天野成功渡劫,烏長老,同為劍術中人,難道你不想看一看傳說中的‘天劫’威力嗎?呵呵,本盟主可是大有興趣呢。”

  這句話倒令烏長老精神一振,忙道:“盟主的意思是?”

  “哈哈哈。”中年人仰首一陣狂笑:“就算藍天野能僥幸渡過‘天劫’,林佩起等也必然元氣大傷,那時我盟再突襲積翠崖,我就不算違背承諾了。”

  烏長老與胡狄對望一眼,齊道:“盟主英明。”

  “消滅了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後,鄭霸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中年人又道:“胡提調,關於鄭霸的情報,我們搜集到了多少?”

  “稟盟主,根據我們所得到的情報顯示,鄭霸出生於2134年,現年44周歲……”胡狄不愧是機要堂幹將,聞言立將鄭霸的資料娓娓道來:“他出生於一個農民家庭,性格靦腆多疑,因為家境貧寒,高中畢業後是靠半工半讀學完了北都市軍事學院的課程,畢業當年進入軍界,得授上尉軍銜……”

  “性格靦腆多疑?”中年人皺了皺眉,道:“說下去。”

  “因為性格方面的原因,他在軍界一直沒有太大發展,做了整整五年的上尉,才升為少校。”胡狄接著道:“被升為少校的那一年他27歲,在該年他結了婚,妻子是陸軍參謀部的一名機要秘書,介紹人就是後來的參謀總長諸葛遠山,諸葛遠山是他的老同學。”

  中年人越來越感興趣,道:“後來呢?”

  “就在15年前,也就是鄭霸結婚後的第二年,他被派往G國學習。”胡狄道:“兩年後鄭霸學成回國,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變了一個人?”中年人若有所思地道:“鄭霸是否性情大變?”

  “不錯,以前那個靦腆多疑的鄭霸變得明快決斷,個人能力大幅提升,使他在回國後的短短十幾年間就從一名擔任閑職的少校升任了北都軍區司令長官,並被C國元統親自授予上將軍銜。”胡狄道:“但隨著他的升遷,鄭霸的家庭關系也發生了劇變,往日那個與妻子十分恩愛,從不沾花惹草的鄭霸不見了,他開始變得好色如命,連他的妻子也搞不清他到底有多少情人。總之,從G國歸來後的鄭霸變成了一個能力極強,私生活卻極為靡爛的人,他用種種手段結交權貴,不但得到了C國元統的信任,將C國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光化部隊掌握在手中,並且通過多年的努力在各大軍區安置了自己的心腹,使各大軍區唯他馬首是瞻。如果說今天的鄭霸掌握了C國的一半戰力,也不算過份。”

  “晤……能力急升,性格劇變?”中年人露出疑惑的神色:“如果這不是精神分裂的結果,我們的朋友鄭霸一定是在G國遇到了甚麼古怪的事,有趣有趣。胡提調,立刻安排我與鄭霸見面,本盟主要見一見這位今天的朋友,明日的大敵。”

  胡狄躬身道:“是,屬下立刻去安排。”

  他剛欲起身,中年人忽然面色一變:“胡提調且慢,我想不用你安排了。”

  胡狄一愣,正不知盟主此言何意,站在中年人身後的烏長老也是面色大變,沉聲道:“好強的力量,盟主……”

  直到此時,胡狄才感覺到有一陣強大的壓力正自九天之上向道陵峰壓來,對方很有分寸,此舉只在告知,並未發動攻擊。

  中年人冷哼一聲,嘴唇嗡嗡而動。

  胡狄看得暗暗吃驚,知道盟主正用“千里傳音入秘”之術與對方搭話,對方身在千里之外,卻能給己方如此壓力,光憑這份功力,已是自己平生未遇了。

  中年人與對方對答了一陣,沉聲道:“胡提調,通知現在龍虎山的三旗旗主,全力發動護山禁制,以防不測。烏長老,這位好朋友既然相邀,我們就去見他一見吧。”

  說完身形拔空而起,飛速向空中升去。

  烏長老生怕盟主有失,忙也跟著飛起。

  兩人一路排雲驅氣,轉眼已升上千丈高空,放眼四顧,卻見玉宇澄清,除去幾朵浮雲在空中飄蕩,並不曾見到一絲人影。

  中年人與烏長老對望一眼,均覺心下奇怪,難道對方也是玄門中人,竟用禁制之術隱去了身形?

  中年人低喝一聲:“破禁!”伸手前指,一蓬金光從指尖發出,呈網狀向四面空中散去,閃了幾閃便即不見。

  空中依舊是靜悄悄地,既沒有人現身,中年人也感覺不到有絲毫抗力存在,對方顯然並非是用玄門禁制之術藏起了身形。

  烏長老冷笑一聲,怒道:“朋友,既然約了我們升空相見,又何必藏頭縮尾?就不怕讓人齒冷嗎?”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重如山嶽的奇大壓力已從上方空中向兩人狂壓而下,仿佛一道看不見的鐵板,要將兩人壓成肉醬。

  如果說前次只是通知或示威,這次就是真正的攻擊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5-14 23:18:55

第99章 神秘來客 (下)

    烏長老怒哼一聲,頭頂驟然出現一個金色光輪,正欲力抗對手,中年人忽道:“烏長老且慢,讓本盟主會會這位朋友!”

  中年人有生以來曾經大小數百戰,可說是會遍了天下各國的修煉者,如今卻發現對方所發出的奇大壓力既非源於C國劍客的五行真氣或劍氣,更非其他各國修煉者的路數,自己竟是首次見到這種奇怪的能量。他知道烏長老功力雖強,當年卻曾被一名勁敵破去劍氣,經十年苦練才又孕出“劍丹”,目前功力還未完全恢復如初,他生怕烏長老有失,因此忙出聲喝止,準備親自接戰這名神秘對手。

  烏長老心中雖然不服,卻不敢違抗盟主命令,只得悻悻然停住頭上光輪,暗中卻拿定了主意,如果盟主萬一有失,自己拼著遭受責罰,也要抗命出手。

  中年人低嘯一聲,張口噴出一道金色劍光,劍光出口便即暴漲,只見他身形微晃,已與劍光相合,在空中幻成一條金色巨龍,向上方力壓而下的奇怪能量猛沖而去。

  隨著金光四展,空中那些浮雲如遇狂瀾,紛紛四散迸碎。

  烏長老正在感嘆盟主修為一日千里,劍氣威力竟已達到如此境界,只聽空中忽然傳來陣陣裂帛之聲,跟著響起一連串霹靂雷鳴,狂亂的能量流四散飛溢。

  暗叫不好,烏長老忙向下方飛退百丈,回首望去,只見金光已逝,盟主正臉色微紅地停立空中,那股奇強的壓力也已消失不見了。

  烏長老忙飛回中年人身邊,急道:“盟主,您無恙吧?”

  中年人搖了搖頭,面色凝重地望向空無一物的澄清玉宇,喃喃地道:“對方本尊不在,又不像是在用元神發動攻擊,難道……”

  “盟主閣下,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啊……”一個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忽然在空中響起,聲音充滿了磁性,果決而有力:“我親愛的朋友,我想我們應該有對話的可能。”

  對方使用的是C國語言,雖然頗為標準,卻分明帶著幾分異國味道。

  “不是C國人?”中年人大吃一驚,他實在想不出除了C國的劍客外,還有哪一國的修煉者能有如此實力。

  “你是甚麼人?”中年人冷冷地道:“如果要對話,至少讓我看到你的身體,否則一切免談。”以暗黑劍盟盟主之尊,中年人不能容忍對方這種藏頭縮尾的行徑。

  “請原諒,我敬愛的盟主閣下。”那個聲音有些傷感地道:“這是我目前唯一可以使用的見面方式,為此,我,您最忠實的朋友,向您致以十二萬分的歉意,請相信我的誠意,在您的面前,我就像是幕尼黑的雪一樣純潔無瑕。”

  “幕尼黑……”以中年人的修養胸襟,也不由一愣,滿面訝然地道:“你是G國人?”

  “是的。親愛的盟主先生,我果然沒有看錯,在低劣的C國人中,您是精英中的精英,您的智慧似毫不低於優秀的日爾曼人,至少您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來歷。”那個聲音肯定的道:“我想我是來對了,我們可以成為更親密的戰友,不,是兄弟,親密無間的兄弟!”

  烏長老皺了皺眉,低聲道:“盟主,這個人來歷不明,我們沒必要和一個G國人廢話。”

  中年人搖了搖頭:“烏長老稍安勿躁,我對他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好了,不用多說廢話。”中年人笑道:“在我們成為你所說的兄弟之前,先表明你的身份吧,還有,你的肉身在哪里,我要見到你的本來面目。”

  “肉身?”對方像是一時還不能適應這個詞:“你是說身體嗎?哦,朋友,這是一個悲劇,在兩百多年前,我偉大的身軀就已死去了,現在我無法用它來和你見面。”用“偉大”來形容自己的身體,對方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自戀狂。

  “這麼說你現在是用元神和我對話?”中年人幾乎難以抑制心中的強烈震憾,如果對方肉身毀去兩百多年,還能保持元神不散,那未免太可怕了,自己也沒把握能夠抗衡。

  “元神?”對方顯然對這一名詞又感到陌生:“你們C國人雖然低劣,造出來的詞倒很有意思啊,我的朋友,我不知道甚麼是元神,只知道從我的身體死去後,我就是這個樣子了,像無數個分子一樣分散在空氣中,但不能持久,是的,我有一個庇護所,它使我可以長時間‘活’下去,我敢打賭,你一定猜不出它在哪里。唔,對了,我可以遠距離控制自己的力量,就像現在這樣,但過後我會疲勞,就像同心愛的女人通宵做愛一樣的疲勞,親愛的,我想你一定明白那種感受吧,很奇妙。是的,就是這樣,我的朋友,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了見你要付出多大的犧牲了吧?你難道不會因此而感動嗎?”

  對方古怪的口吻和文法令中年人皺起了眉頭,暗自猜測著對方的來歷,一時沒有說話。

  見到中年人沉默的樣子,對方開始熱情洋溢起來:“雄鷹是不會和小羊兒為伍的,我的朋友,不,我的兄弟,我的戰友,在我的眼裏,你也是雄鷹,我們應該並肩戰鬥,戰鬥……”

  “戰鬥?”中年人微笑了起來:“憑甚麼?一個連身體都沒有的人也要去戰鬥嗎?”

  “與我的崇高理想比起來,這不是問題!”那個聲音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很快,我將復活我那偉大的身體,我的力量將會倍增,我可以……”

  “你究竟想要甚麼?”中年人試探著問道,同時在暗中推測對方的真實身份。

  “戰爭,一場凈化的戰爭,啊…….”那個聲音開始自我陶醉起來:“我的戰友,那是一場聖戰,我們將消滅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無恥、卑劣、淺薄、懶惰的人,消滅掉所有低劣的種族,當然,首先要被消滅,被清洗的將是最下賤,最無恥,最讓我難以忍受的猶太人,啊,那些豬啊,他們不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污染了大地和水源,他們像蒼蠅和臭蟲一樣令我反胃!啊,親愛的,我無法再忍耐下去了,哪怕是一天,一秒鐘也不能忍耐了!”

  從對方的言辭口吻中,中年人隱約猜到了一些甚麼,不由暗自心寒,只是他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於是再次試探道:“你要清洗世界?你要重建一個令你滿意的國度?”

  像是遇到了知己,那個聲音激動的不能自已,像個孩子般尖叫道:“正是這個樣子,正是這個樣子,我的好兄弟,你懂得我,你懂得我,我……”他的聲音哽咽了起來,連連喘著粗氣:“那是一個新的國度,我的人民都是最優秀,最忠誠,最可信賴的戰友、朋友,沒有猜疑,沒有暗算,沒有卑鄙的出賣,我將和我的子民建設一個全新的,強大的地球,然後是征服,我將和我優秀的子民一同征服整個宇宙,去凈化整個宇宙!”

  “啊!我的戰友,我親愛的兄弟,你一定可以明白我的想法,多麼偉大的構想啊,多麼浩大的工程啊,這是充滿誘惑的挑戰,這是一條充滿光榮與夢想的偉大征途,這是只有像你和我這樣優秀的人類才能完成的歷史使命,兄弟,我最信任的兄弟,你還在等待著甚麼?讓我們攜起手來,為夢想而戰,為人類而戰,為地球而戰,啊……”

  對方那富有煽動性的言辭使這場會面很快變成了他個人的激情演講。

  聽到這裏,中年人再也沒有懷疑,對方果然是那個人,那個在兩百多年前曾發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在短短幾年時間裏便幾乎征服了半個世界,奪去了上億人生命的蓋世魔王。

  面對這名傳說中的魔王,即使是強如暗黑劍盟盟主,也不由生出一絲懼意。

  倒吸了一口涼氣,中年人緩緩點頭道:“閣下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猜到了你的身份,你希望我做甚麼?”

  “很好,我的朋友,看來你準備與我合作了。”對方滿意的尖笑著:“只要你答應成為我的戰友,我可以給你一切,比如,C國的控制權。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以隨意處置你的敵人,哈哈哈。”

  “我很感興趣。”中年人嘿嘿笑道:“說吧,現在的你應該很需要我的幫助,你想要暗黑劍盟做些甚麼呢?”

  “你小看我了,兄弟。”那個聲音叫道:“現在的我仍然掌握著你想像不到的龐大力量,當然,比起當年,我的力量還不夠應付整個世界的戰力,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你,也信任你,因為你是和我一樣優秀的人類。”

  他的羅嗦令中年人皺了皺眉,有些不耐地道:“那就請你快些告訴我,我要怎樣幫你?”

  “不用急,親愛的。”那個聲音開心地笑起來:“我的人會主動與你聯系的,他也是你的老朋友了,哈哈。”

  “現在我們卻不得不暫時告別了。”那個聲音道:“很遺憾,我的朋友,為了與你會面,我已經損失了很多能量,我累了,要立刻休息,再見了,親愛的。”

  空中的能量漸漸由濃而淡,對方業已退去。

  確定了對方已經離開,烏長老才一臉凝重之色的道:“盟主,如果屬下沒有猜錯,對方的真正身份恐怕是……”

  中年人點頭道:“不錯,本盟主也已猜出他是誰了,真是沒想到啊,這個蓋世魔王竟然還殘存人間,看來這個世界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背信棄義。”烏長老道:“我們沒必要和這樣的人結為盟友,去與全世界為敵。更何況兩百多年前他發動世界大戰時,全世界的修煉者都曾在暗中與其周旋,我國的劍客也犧牲了不少,其中有一些人還是我盟中人的長輩,說起來我們和他應該是敵非友,盟主千萬要三思而行啊。”

  “這些我當然知道。”中年人笑著看了看烏長老:“你以為我真的會和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結盟,成為世界公敵嗎?那樣只會使暗黑劍盟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我還沒有那樣糊塗。”

  烏長老不解地道:“盟主究竟是何意,老夫被你弄糊塗了。”

  中年人嘿嘿笑道:“要對付他這種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去瞭解他,如果我不答應和他結盟,又怎麼會有機會接觸他掌控的力量呢?烏長老,我首先要弄清的,是他的力量究竟來自何處,他又是憑甚麼很有把握的告訴我在不久的將來可以令自己的身體復活,只有弄清了這些,我們才能給他致命的一擊。”

  烏長老長出一口氣:“原來如此,盟主高明,屬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看來我們的計劃要變一變了。”中年人道:“我決定暫時取消與國家劍學會正面為敵的計劃。”

  烏長老道:“這又是為甚麼?我盟與國家劍學會仇深似海,就是盟主您也有大仇未報,現在正是對付國家劍學會的良機,盟主何以……”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中年人冷笑道:“為了顧全大局,個人恩怨只能先拋在一邊,這個魔王既然再次現世,天下必將大亂,到時候有國家劍學會這些自命正道的傢伙去做擋箭牌,我們才好從中得利,烏長老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明白吧?”

  烏長老豁然開朗,躬身道:“盟主所言有理,烏某與林佩起的個人恩怨也先拋在一邊好了。”

  中年人冷笑道:“烏長老請放心,本盟主保證你有報仇雪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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