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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彌]糊塗月老惡作劇【命運好好戀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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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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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6 00:32:35
標題:
[香彌]糊塗月老惡作劇【命運好好戀之二】[全文完]
糊塗月老惡作劇
(命運好好戀之二)作者:香彌
天啊!她一定會長針眼,
光天化日看到有人在敞篷車裡做那件事,
而且,還是兩個大男人?!
她受不了的勸他們去找有遮蔽的地方辦事,
沒想到那男人竟真以為自己在演A片,
不但表情更淫蕩,還呻吟咧!
厚!她怎麼沒算到自己出門會走霉運,
看來她果然是她神算家族中的不良品,
但號稱神算大師的爺爺,
卻要她出馬幫大客戶看風水,
結果那個無恥的男人,竟是屋主的兒子,
從此便常出沒在她身邊,纏著她不放,
難道他男女通吃?ㄟ……饒了她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3:00
第一章
何苾汶是個懶人,最喜歡做的事是發呆和睡覺。
她沒有傲人的艷麗容貌和窈窕身段,也沒有足以向人誇耀的好成績和出眾的才華,她的人生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在家族中她甚至被視為資質駑鈍,是一塊不堪雕琢的朽木。不過對這樣的評語她並不怎麼在意,因為她深明能者必多勞、美者必多擾的道理,平凡的人才能少做一些事,多偷得一些空閒的時間。
因此她甘於平凡,也樂於平凡。
她平凡的人生若是要找出有什麼不尋常之處,那就是她的家世,她的親人從事的行業,說好聽一點是幫人做生涯咨商、指點迷津,說白一點就是算命。
她白天在K大上課,一、三、五的晚上得到家裡開的命相館打工。
沒錯,她在幫人看相批命,只不過她的道行差得很,算得不准也就罷了,還經常 被人家拍桌怒罵,要她不要開玩笑了。
「小姐,你到底懂不懂算命呀?我今年才剛結婚,你就說我去年離婚了,啊,你是在觸我霉頭,還是詛咒我?」
「拜託,你什麼都說不準,是在這裡騙錢呀?」
「喂,你嘛差不多,我爸還活得好好的,身體健康得很,你居然說他兩年前就去世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經常在自家命相館裡上演,害她老媽常常忍不住要懷疑,是不是當年在醫院抱錯了小孩,否則怎會家裡的人都被稱為神算子、活神仙、鐵口直斷,唯獨她常常凸槌。
是啦,何苾汶也有算準的時候,不過十次中僅有那一、兩次而已,命中率低得離譜。其實她也並不怎麼想去命相館幫忙,老媽也不希望她再去鬧笑話,偏偏她爺爺一定要她去。
幸好這家命相館是家族用來磨練後輩算命實力而設立的,所以收費十分的低廉,幾近於免費,算得準不准人家也不會太計較。
抬頭顱了眼晴空,湛藍的天際飄著幾朵悠閒的浮雲,看著那純白無瑕的雲兒,何苾汶不由得有了些許睡意,風和日麗正是午睡的好時光,反正接下來也沒課了,她決定回家睡覺。
「苾汶。」張褕娟喘吁吁的跑來叫住她,一手搭住她的肩喘著氣。
「你跑這麼急幹麼?」
「活動中心演講廳半個小時後有一場演講,你陪我去聽。」張榆娟興高采烈的說著,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誰要來演講?就是那個被譽為命理界大師級人物的何其准,聽說只要他的眼睛一瞄,就能斷定一個人的三世因果、貧富貴賤。」
本來何苾汶還有一點意願要陪她去,畢竟在演講廳裡吹冷氣睡午覺,也算不錯,可一聽到演講者的名字,何苾汶立刻拒絕。
「我沒興趣,你還是找別人陪你去好了。」
「喂,苾汶,能請到何大師蒞臨可是很不容易耶,他不輕易公開露面,據說他一天只幫一位客人算命,想求他算命的人早就排到民國一百多年去了,難得能有機會見到這種聞名國內外的神算大師,你下去會後悔死的。」張榆娟不死心的努力勸說。
「那就讓我後悔死好了,我對那種演講一點興趣也沒有,你還是趕快另找別人陪你去吧,別錯失了這難得的機會。」
後悔?這位大師她常常可以見得到,有什麼好後悔的?何苾汶可不想告訴張褕娟,她口中說的那位何其准大師就是她爺爺。
有監於以往的經驗,一旦讓人知道她家是以算命為業的,便會有一窩蜂的人跑來找她幫忙算命,或是索性要她代為請托家人批命,讓她煩不勝煩。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無謂的麻煩,自入大學以來,她絕口不提家中是以算命為業的,當然更不曾透露幾位神准無比的算命大師是她的親人。
「你真的不去?」張榆娟一臉失望,她可是秉持著好消息要跟好朋友分享的心態,才特地跑來邀她一起去的。
「不去。」何苾汶肯定的點點頭,咦,她定睛細看了張榆娟幾眼,忍不住提醒她。「我看你最好也不要去聽演講,可能會有血光之災喔。」她印堂隱隱透著一絲黑氣。
張榆娟丟給她一個白眼。
「切,你這是什麼意思?不陪我去就算了,還詛咒我?」她該不會以為自己跟何其准同姓何,也跟他一樣有神准的看相能力吧?
「我不是咒你,是好心警告你。」由她此時的面相看來,在兩個小時內一定會發生意外。
張榆娟半點不信,伸手戳了戳她的頭,沒好氣的瞪她。
「苾汶,你什麼時候成了何大仙了我怎麼下知道?是三太子突然附身?還是你忽然開竅有了神算的能力?」
對她的玩笑話何苾汶不以為忤,慎重的開口。
「你不相信我的話沒關係,不過你自己要小心一點,這個血光之災可能會讓你行動不便至少一個月。」
「你愈說愈像真有那麼回事,」張榆娟挑了挑眉,「既然你沒興趣,那我自己去好了,下跟你多說,我要過去了,晚到可就佔不到好位子了。」她說完掉頭就定。
「榆娟,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何苾汶還想再說什麼。
「拜。」對她的警告張榆娟是半點也不信,揚了揚手,沒再回頭。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下過,也說下定真是我看錯了。」何苾汶搖了搖頭走向車棚,騎上自己的腳踏車。
陽光有點炙人,不過微風拂面消去了下少暑意,而且道路兩旁植滿了阿勃勒樹,一串串掛在樹上宛如黃色葡萄的花,令人見了舒心爽目,何苾汶心情極好,輕快的踩著腳踏車,沿路欣賞著懸在枝啞問的鵝黃色花串。
口中哼著歌,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一輛銀灰色的寶馬敞篷車在她左邊停下。
「嗯唔噢……」
「好了沒?」
「再等一下,唔嗯,好像快了。」
敞篷車裡傳來的聲音令何苾汶側頭瞥了一眼,只見車裡坐了兩名男子,那名坐在駕駛座旁的男子,曖昧的橫過身子,埋頭趴在駕車男子的胯間,那姿態令人忍不住臉紅心跳,不用問都知道這兩人究竟在幹什麼。
「喂,你們兩個也差不多點好不好?我是不反對同性戀啦,但是你們現在在開車耶,一邊開車一邊做這種事很危險你們不知道嗎?就算真的忍不住想做,不會找個隱密一點的地方,把車停下來再做?」何苾汶看不過去,出聲提醒他們。
大白天的,車子還是敞篷式的,沒遮沒掩,這兩個人是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嗎?還是他們根本完全不介意旁人的眼光?
駕車的男子聞言側過頭來看她。
何苾汶看傻了眼,瞠目結舌一時發不出聲音,這男人也未免太大膽了吧,不僅不怕人家看,竟然還擺出那種猥褻的神態,要不要臉啊!
十字路口的號志已轉為綠燈,敞篷車在揚長離去前,駕車的男子蓄意的朝她拋了記邪淫的眼神,似在嘲弄她什麼,縱聲大笑起來。
何苾汶氣紅了臉,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那個眼神和笑聲算什麼,向她示威嗎?她是好意警告他們耶,真是好心被雷劈。
她悻悻然的騎著腳踏車,剛才的好心情頓消。
***
一組紅木傢俱和牆上掛著的幾幅字畫,讓陳設簡單的屋內乎添一抹典雅的古意。
望見走進來的老者,身穿淺灰色唐裝的何太極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迎上前去。
「爸,」他驚詫的注視著父親的手,「你受傷了?」
何其准仙風道骨般的儒雅臉上浮起微微一笑。
「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他坐下,右手包著紗布,他用左手接過二兒子倒來的茶。
「不是去演講嗎?怎麼會弄成這樣?」
「會場的一盞燈突然掉了下來。」他會答應去K大演講其實是去應劫的,他早算到自己今天會有一個小災劫,而地點就在K大。
專程接送公公去K大演講的王月如停好車,走進門便聽到他們在談那件事,她精明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的驚悸。
「太極,你別看爸現在說得雲淡風輕好像沒什麼事一樣,實際上當時現場的情況很危險,只差那麼一寸恐怕就會弄出人命,嚇死人了。」王月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餘悸末平的心跳。
那時她和公公一前一後的走進演講廳,就在穿越通道要走上講台時,忽然發現頭頂黑影一閃,天花板上的一盞燈居然無預警的砸了下來。
幸虧公公眼明手快,平素修練的氣功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只見公公伸手一推,那盞掉落的燈具一偏,才沒有直接砸到他和一位坐在通道旁的女孩頭上,及時救了她一命。
雖然那女孩的腳還是因此受了點傷,但說來已經算是下幸中的大幸了,公公也因此弄傷了手。
「那是意外還是人為的?」何太極蹙起了眉。
王月如搖了搖頭。「還不知道,校方說會調查。」
「爸?」何太極看向父親,想詢問他的看法。
何其准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大概是會場的設備過於陳舊又年久失修,所以燈具才會意外的鬆動脫落。」
「爸,你最近好像犯小人,我看這個月還是少出門比較好。」何太極細看父親臉上的氣色,關切的提醒。
「即使不出門,小人還是會自己找上門來。」
「爸,那明天跟胡家的約你看要不要延後?」王月如在公公身旁落坐,順手點燃几上的檀香,寧神驅邪。
「不用,明天胡家那裡讓苾汶去。」
「什麼?讓苾汶去?!」王月如吃驚的瞠大眼,「爸,是我聽錯還是你說錯了?」
何其准神色自若的望向兒子、媳婦。「都沒錯,明天胡家那裡我確實是打算讓苾汶過去。」
「不會吧,爸?讓苾汶過去肯定丟人現眼的,會砸了咱們的招牌。」不是她看扁自己的女兒,實在是事關重大,他們丟不起這個臉呀,女兒有多少斤兩她一清二楚。
「招牌砸了,了不起再重做一個就是了。」何其准說得毫不在乎。
「可是爸,胡太太的父親方伯伯跟爸是多年好友,讓苾汶過去適合嗎?胡太太會不會認為我們沒誠意?」何太極委婉的說。
對這件事他和老婆一樣都不太贊成,畢竟女兒那點不成材的三腳貓功夫,著實上不了檯面呀,讓女兒過去幫胡家看風水,無疑是自毀他們神算世家的名譽。
「沒人比苾汶更適合去了,苾汶好歹是你們的女兒,你們起碼對她有點信心嘛。」何其准呵呵一笑。
「就是因為她是我們的女兒,所以我才勸爸三思呀,讓苾汶在命相館裡幫忙,替客人算算命、卜卜卦還無所謂,可是看風水這種事,苾汶功夫還不到那裡,下要誤了人家才好。」何太極老實的說出心裡話。
何其准一臉莫測高深,漆黑的眼底閃著睿智的眸光。
「我跟你們看法可不同,你們當苾汶沒資質,我卻覺得她是塊還未琢磨的璞玉,明天就讓她去吧,我自有打算,不會有事的。」
「可苾汶未必會答應過去。」王月如仍試圖說服公公放棄這古怪的念頭。以女兒這些年來的表現,說真的,她還真看不出她是塊璞玉咧,倒比較像顆頑石,真不知她公公對苾汶的信心是從哪來的。
公公疼女兒她是很高興啦,只是疼愛是一回事,可不能盲目的溺愛,以為自己的孩子就是塊寶。
何其准篤定的開口。「她會答應的。」他們以為他是一時興起嗎?殊不知這可是天機。
看來父親是打定主意這麼做了,何太極和王月如對望一眼,都不敢想像明天要怎麼向胡家交代了。
王月如甚至已經想到晚上要叫丈夫幫女兒惡補一番,想辦法死馬當活馬醫了,最重要的是傳授她一些話術,至少可以藉由說話的技巧來掩飾一些實力的不足,省得女兒明天過去時,丟臉丟得太難看,自己也沒臉回來。
***
「苾汶,你等我一下嘛,你沒見到我腳受傷了行動不便嗎?還走這麼快,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呀?」張榆娟左腳包裹著厚重的紗布,左手撐著枴杖,一拐一拐的追著走在前面的何苾汶。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有事要先走嗎?」何苾汶停了下來。
「你只要老實告訴我,你昨天究竟是怎麼知道我會有血光之災,而且還會一個月行動不便的事,我就不再纏著你。」昨天她警告她的話居然在半個小時後就應驗,簡直是神准到嚇死人,真讓人懷疑她是不是預謀想害她。
只不過演講廳的座位是她自己選的,苾汶不可能事先得知她會坐在哪一個位子,這樣一來,就只剩一個可能,那就是苾汶有未卜先知的神算能力。
「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是第六感的直覺。」早知道張榆今天一來學校會死纏著她問個不停,她昨天就不多嘴了。
只是她也很意外自己這回居然說得這麼準,張榆娟真被天花板掉落的燈砸傷了腳,而且醫生還告訴她,傷口至少要一個月才會完全復原。
「那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你並沒有說實話,你有事情瞞著我沒說,」張榆娟完全不相信她的說詞。
「隨便你怎麼想,我真的有事要辦,沒空和你繼續哈拉下去,我走了。」何瑟汶轉身要走,張榆娟手快的拉住她。
「嘿,苾汶,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們交情好到不行,有什麼事不能坦白告訴我?」
「我昨天真的是福至心靈,突然有所感應,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要不你就當是三太子附身好了。」扯開張榆娟的手,何苾汶看了看腕表,她快遲到了,說了一句「再見」便匆匆快步離開。
騎上腳踏車,她急忙往爺爺交代的地址而去。十一點的約,剛才被張榆耽誤了一下,若不騎快點恐怕會沒辦法準時到達。
雖然她還是弄不懂,這麼重要的客人爺爺怎麼放心交給她,而且還是要幫人家看陽宅的風水,批八字、排紫微、解易卦這些她勉強可以應付得來,但風水牽涉到的層面比較廣,也更博大精深,她根本沒那個能耐,爺爺卻非要她來不可。
為了要逼她來,還和她賭下五子棋,誰輸就聽誰的,只是平常老是輸給她的爺爺這次居然連贏她三盤,所以她只得願賭服輸,替爺爺跑這趟了。
半個小時後她的腳踏車停在一棟豪華的洋房前,她皺著眉看了看房於的前後左右,取出羅盤確定房子坐落的方位,才按了電鈴。
在她說明來意後,女管家迎她入內。
挑高的氣派大廳擺了一組典雅又不失豪華的牛皮沙發,天花板上的華麗水晶吊燈閃爍著璀璨的冷芒,牆壁上掛著幾幅價值不菲的中西名畫,幾上和角落也擺置了不少名家的雕塑品,地上鋪著一方繡工精緻、色澤艷麗的純手工波斯地毯,富麗堂皇是這個客廳給人的第一印象。
但身處其中卻令人有股壓迫的窒息之感。
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何苾汶回頭,看到一名風姿綽約、婉麗婀娜的中年女子翩然走下來。
雍容的儀態一看就知道她必然是出生在十分富裕的家庭中,所以有著良好的教養,她帶著優雅的笑容定到何苾汶面前,臉上的神情略微透著疑惑。
「呃,女管家告訴我你是來看風水的,不過我記得我約的是何其准大師,怎麼會是你來呢?」胡方琪嬌軟的嗓音客氣有禮。
何苾汶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大概就是胡太太吧,是我爺爺要我代替他來的,他的手昨天受了點傷,不方便過來。」雖然對方沒有明白的質疑,但她看得出眼前這位優雅的女士,對來的人不是爺爺而是她,似乎有點不悅。
聽完她的解釋胡方琪頷了頷首。「這樣呀,既然何小姐是何大師的孫女,我想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那就麻煩你了。」話雖這麼說,但她對眼前這位相貌不出色、氣質也平平的年輕女孩並沒有什麼信心。
何苾汶也不多說客套話,直接說出她的看法。
「說實話,胡太太,這棟房子並不是個理想的住家,財庫是很旺,但對親緣和健康卻是十分不利,首先影響到的便是男主人,他不是四處奔波勞碌,就是身體不好,不到五十歲就會因積勞成疾而過世。」剛才她還沒進門前就感覺這棟房子有些問題。
胡方琪詫異的盯著她片刻。說得真準,她丈夫往生時正是四十九歲,不過這件事她可能是從她爺爺那裡聽來的,何大師和她父親是朋友,會知道這件事並不奇怪。
「那還有呢?」
「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廚房、廁所和主臥室嗎?」其他的得再詳細看過房裡的陳設和佈置才能判斷。
「好,這邊請。」她領她走往後面的廚房和飯廳,接著上樓進入自己的臥室。
對這女孩的能力她突然好奇了起來,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少的能耐。
站在陳設雅致的主臥房,何苾汶把自己的心得再坦白告訴她。
「胡太太應該有兩個兒子對不對?不過你和他們聚少離多,他們不是在國外發展事業,就是搬出去另住別處,一年之中大概見不到幾次面。」
「沒錯。」不過這種事要知道也不難,只要事先稍微打聽一下就能得知。
看來她好像都說對了的樣子,何苾汶信心大增,看了看手中的羅盤,繼續說:「你兩個兒子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很孝順,但實際上對你的話是陽奉陰違,你說你的,他們做他們的。」奇怪了,今天怎麼突然有源源不絕的靈感湧出?
咦,這件事就連她父親都不知道了,兩個兒子確實是如此,說一套做一套,敷衍她的交代,胡方琪對她另眼相看起來。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從這棟房子的格局看出來的,其實你和兩個兒子會聚少離多也是因為這棟房子的緣故,房子的格局適合女人住,但卻對男人不利,男人住進來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住沒幾天就會想逃走。」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不愛回來是因為這棟房子?」胡方琪驚訝的問。她一直以為兒子們是因為不喜歡受管東,所以不愛回家。
「可以這麼說,不過最近你兩個兒於看來都會回來和你團聚唷,只是……」
「只是什麼?」胡方琪心急的問。她說的沒錯,二兒子前天已經回家,大兒子這兩日也會回來,她競連這點都看出來,真是太了不起了,這件事就連她父親都還不知道呢。
看來這女孩果然不容小覷,不愧是何大師的孫女,她不敢再小看她。
「只是最近好像會發生很重大的變動。」
胡方琪聞言,面露緊張的詢問,「什麼變動?是吉的還是凶的?」
「呃,這很難說耶,我也不太確定。」端詳著手中的羅盤,何苾汶也一臉迷惑,隱隱覺得這裡會有事發生,但會發生什麼事她完全看下出來。「我再四處看一下」。
胡方琪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從剛才對她的不信任,到此時已轉為全然的信賴,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跟這女孩在一起她竟然有種心安的感覺。
「胡太太。」她站在後陽台,這才發現不遠處在蓋新大樓,她觀看了下那棟尚未完工的大樓,將羅盤朝向那裡,低頭注視沉思,眉心蹙了起來,原來她剛才沒看出來的變動指的就是這個了。
「你叫我胡阿姨好了,」胡方琪優雅的開口,想和她拉近關係。「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呃,我叫苾汶,苾是帥宇頭底下一個必要的必,汶是水字旁加一個文章的文。」
「苾汶,那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就好,中午了,在這裡吃個便飯吧。」胡方琪好意邀請,她愈看這個女孩就愈覺得喜歡呢。
「這怎麼好意思,我家不遠,我還是回去吃就好。」從這裡只要騎腳踏車二十分就到她家了。
「別跟胡阿姨客氣了,我還有很多地方要請教你,中午我們一邊吃一邊談。」
「這……好吧。」看她那麼誠懇,何苾汶也不好意思再推拒。「啊,我差點忘了,胡阿姨,我剛要告訴你,這房子最好不要再住人了,後面在蓋的建築對這裡形成很大的沖克,可以的話盡快搬家比較好。」
胡方琪有點錯愕。「一定要搬家嗎?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化解?我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幾年,突然要我搬走,實在有些捨不得。」
何苾汶坦白的實話實說。
「沒有辦法,這個時候裝八卦鏡或做其他的更動,都化解不了這個沖煞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搬走,否則一年內住在這裡的人,一定會有人意外死傷。」她不是在危言聳聽,就羅盤上顯示的吉凶來看確實如此。
「這樣嗎?好吧,等我兒子回來我再跟他們商量一下。」
何苾汶嚴肅的警告。
「別拖太久,如果三個月內有人生病或受傷,就表示那沖克的力量已經形成,再不搬定就來不及了。」
「有這麼嚴重?!」胡方琪大驚。
見她嚇得花容失色,何苾汶想起昨晚老媽特別叮嚀她的事,要她不要隨便亂講話,還說什麼說話要帶五分實、五分虛,不確定的事不能講得太滿,最好是模稜兩可,讓人家自己去猜,可她剛才居然忘了老媽的交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直言不諱。
「呃,胡阿姨,搬家這件事我看不如等我爺爺手傷好了,我請他再來看一次吧。」她也怕是自己看錯了,忍不住暗暗自責,幹麼要一時嘴快呢,若真是自己弄錯,那就不是只有鬧笑話而已了。
胡方琪緩下臉色。
「也好,這件事就晚點再談,都十二點多了,你也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現在仔細想想,從後面那工地開始開工,她就覺得身體也跟著不舒服起來,本來還以為是自己老了,才會有這些病痛的毛病,這時想來可能真如苾汶所說的。
領她到飯廳,兩人才坐下,女管家便過來告知有她的電話,胡方琪要何苾汶先吃,不用等她,她接個電話就回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3:53
第二章
滿桌精緻美味的菜餚讓人食指大動、胃口大開。
吞了吞口水,雖然胡阿姨叫她先吃,可是畢竟在別人家,對方還是長輩,何苾汶不好意思自己先開動,只是偷偷的夾了幾口菜嘗個鮮。
哇,胡阿姨家廚師的手藝真不賴耶,簡直不輸五星級飯店的主廚。
「喂,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飯廳偷吃菜?」一記男聲無預警的竄入。
什麼叫偷吃?真是太沒禮貌了,她可是受胡阿姨之邀,光明正大來吃飯的耶。何苾汶抬頭看向那失禮的傢伙,霎時傻了眼。
對方看清她的臉也錯愕的瞇了一下眼,白皙的俊顏隨即浮起輕佻的笑容。
「唷呵,真是太巧了,你該不會是特地上門來找我的吧?」
是那個同性戀!這是他家?不會吧?!何苾汶直了眼,一時無法相信這樣的巧遇,怔愕的瞪著他看。
「喂,你叫什麼名字?」他笑問,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何苾汶。」她沒有多想就直覺回道。
何必問?她還在氣昨天那件事嗎?
「別這麼不友善嘛,相逢自是有緣呀,好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那我先自我介縉好了,我叫璃京,是屋主的二兒子,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他玩味的眼神盯著她看,憶起昨天戲弄她的那一幕,嘴邊忍不住流洩深深笑意,昨天她的表情真是太好玩了。
他姓胡,不就是——狐狸精,他是在耍她嗎?哪有男人叫這種名字的!瞪著他的眼神擦出了一絲火光。
「原來你是胡阿姨的二兒子,看不出來胡阿姨那麼優雅的女士,居然會有你這種兒子。」
「你這話是在諷刺我?還是在讚美我媽?」她幹麼生氣呀?他可是和顏悅色、好聲好氣的在跟她說話耶。「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該你說了。」
好吧,既然他要自稱狐狸精,那也不關她的事,她就當他是狐狸精吧,這男人不僅行為無恥大膽,連說話都叫人不齒。
「何苾汶。」她沒好氣的再報一次姓名,剛才就告訴他了,他是耳背還是故意整她?
「小姐,不過一個名字而已,沒必要這麼小氣吧?說了也不會少你一塊肉。」
「你很煩耶,不是告訴你我叫何苾汶嗎?你要問幾次呀?」她不耐煩的再說一逼。
「你覺得我看起來姓白嗎?」叫何必問?真是愛開玩笑,他不信有人會取這樣的名字。
「我知道你不姓白,你叫胡狸精。」她的眼神透著鄙視、嗓音隱含著同情。
胡璃京的黑眸閃過一絲狐疑,驀地了悟是怎麼回事了,他到一旁取來紙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吶,你剛剛是不是想錯了,胡璃京是這三個字。」他並下討厭自己的名字,可姓趙錢孫李什麼都好,就是不該姓胡,讓他常常成為別人取笑的對象,所以剛才他還特別略過自己的姓氏不提,沒想到她還是一下就聯想到了。
咦,是她誤會了,原來是這樣,可這音念起來還真像。她也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原來你真叫何苾汶。」胡璃京忍不住發笑。「不過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我來幫胡阿姨看房子的風水。」何苾汶對眼前這個皮膚比她白皙細緻,眼睛比她美麗迷人的男人沒好感到極點。
他昨天敢公然在敞篷車裡做出那種傷風敗俗的事,就讓人無法對他有好的評價。
再說男人沒事幹麼生得比女人還要好看,難怪是個同志,恐怕連男人都沒辦法抵抗他的魅力吧,只是不知道胡阿姨知不知道自己兒子是同性戀的事?
「你是風水師?」胡璃京詫異的問。他是完全不信什麼風水那一套,不過老媽怎麼會找一個小女孩來看風水?她該不會是老了,神智也跟著糊塗了吧?
何苾汶一眼就看出他神色中的輕蔑意味。
「我不是,我只是代替我爺爺過來,先幫胡阿姨看一下。」跟個討厭的人同坐一張餐桌,還真是令人不愉快,再繼續和他對看下去,兩人一定會吵起來。
她決定拍拍屁股走人。「麻煩你跟胡阿姨說,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她站起來就要離開飯廳。
「咦,苾汶,怎麼要走了,你飯菜都還沒動呢?」講完電話,胡方琪似乎很開心,眉開眼笑的走了過來。
「我突然想到下午還有課,要先趕回學校去了。」
「是嗎?」胡方琪瞄了瞄二兒子,「璃京,是不是你說了什麼對人家不禮貌的話了?」
「我哪有,媽,我可是從一進來就客客氣氣的,你別冤枉人。」胡璃京支著下巴睨了眼何苾汶。
「對呀,胡阿姨,跟他沒有關係,我是真的有事要走。」何苾汶違背心意的替他說話。
「不差這點時間嘛,苾汶,你還是吃完再走。」從她臉上的神情,胡方琪看出她只是在找藉口而已。
「胡阿姨,我……」
「你還是聽我媽的話,吃飽再走,不然沒完沒了的客套下去,豈不是更耽誤時間。」胡璃京閒閒的開口,逕自夾了飯菜吃了起來。
不讓她再推拒,胡方琪索性拉著她一起落坐。
「來來來,別跟胡阿姨見外了,胡阿姨還有一些事要跟你說呢。」她笑容可掬的臉上透著藏不住的欣喜之意。
沒轍之餘,何苾汶只得陪他們一塊吃午餐。
她抬頭橫了胡璃京一眼,意外的發現他眉眼間有一抹喜色,近日內似乎會紅鸞星動,有好事上門。不過他是同志,就算有喜事,他談戀愛的對象一定也是個男人。
那麼上次和他一起在車上的那個男人呢?只是他玩玩的對象而已嗎?
「苾汶,你看,這是去年我和兩個兒子合照的相片。」胡方琪興匆匆的將手上拿著的一張照片遞給她看,熱絡的指著相片中的人說著。
「站在左邊的這個就是璃京。」她接著特別指著照片中,立在右邊的男子做詳細的介紹。
「這個呢是我大兒子璃襄,今年二十九歲,他從二十三歲就開始接手經營家族企業,能幹得不得了,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經常 國內外兩地跑,最重要的是璃襄個性沉著穩重,又體貼細心,是個顧家又溫柔的好男人。」胡方琪一臉驕傲的說著。
何苾汶點了點頭,不太明白她幹麼突然提起她大兒子的事,還拿來相片給她看。
不過說實話,這位胡璃襄真的長得俊帥出色,是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白馬王子型,害她看著看著,也不禁有點為之心動起來。
「璃襄長得比較像我死去的先生,十分挺拔英俊,璃京則像我,所以生得白淨秀氣了點。」看著相片中的長子,胡方琪憶起了過世的丈夫,勾起一絲的感傷。
「媽,你偏心哦,你介紹了大哥,卻跳過我沒說。」知道母親必是看著大哥,想起了亡父,胡璃京取走母親手中的相片,免得她再睹物傷情。
「你?你人不是在這,還需要我多說什麼,再說以你的個性,不用我說,你也會想辦法讓人家認識你不是嗎?」胡方琪笑睨了兒子一眼。
「媽,你太不瞭解我了,我也會害羞的耶。」
「你也會害羞!」何苾汶和胡方琪異口同聲的發出不信的質疑,說完兩人對視一眼,胡方琪笑出了聲,她很意外苾汶居然會和她說出同樣的話。
兒子是她生的,她當然瞭解璃京玩世不恭的個性,可苾汶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呢?
何苾汶無法告訴她,那是因為昨天她才看到她兒子開著敞篷車,絲毫不怕羞的公然和男伴做起那檔子事,雖然是用嘴,但那也實在太大膽了,畢竟光天化日下敢如此做的人不多吧。
睨了眼何苾汶,胡璃京不消問也知道,她一定是想起昨天的事,忍不住莞爾的笑了起來。
「好吧,媽,那你好歹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請來這位小姐幫我們家看風水?」他想都沒想過居然會再見到她。
「我不是告訴你了,最近家裡發生一些事,幫傭的人和司機接二連三的出了些意外,加上我身體近來也不太好,所以你外公才建議我請何大師過來幫忙看一下,不過剛好何大師手受了點傷,這才委由他孫女苾汶過來。」見何苾汶沒動筷,胡方琪為她夾了一些菜進碗裡。
「來,苾汶,你不要客氣,當是自己家,多吃點,陳媽的手藝可是好得沒話說。」想到剛才電話中何大師告訴她的事,胡方琪忍不住滿心的期待。
兩個兒子出生後,她父親便曾請何大師替他們批過命,現在想來,何大師當時說的話真是奇準無比,二應驗,大兒子果然從商接手家族的生意,二兒子則從事室內設計師的工作。
那麼必然不會錯了,而且愈看苾汶她愈滿意,她雖然沒有艷麗的容貌、出眾的氣質,但她坦率直言的個性很投她的緣。
想必璃襄也會喜歡吧,他一向不特別喜愛那些漂亮的女人,總說女人的內在比外在重要,苾汶應該會合他的意,因為素來只要她看上眼的,璃襄也都會欣賞。
***
紅木書桌上擺著兩張命盤,何其准啜了口茶,欣慰的喃喃自語。
「當初苾汶出生時,我批她的命盤就發現了這件事,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看到這對有緣人邂逅。而且這樣一來,苾汶的智慧也將開竅,她的潛力就會被激發出來。咦?」
他奇怪的出聲,目光突然停格在左邊命盤的兄弟宮位上,然後再細看了一眼寫在命盤上的名字。
「啊,糟了,我是不是弄錯了?」他連忙再從文件夾中抽出另一張的命盤,瞥了一下上頭的姓名。
「哎呀,瞧我這老糊塗,居然把這兄弟倆的命盤都寫成一樣的名字了,這張是老大的,這張是老二的,那也就是說……」
他急忙拿起電話要撥給胡方琪更正剛才說的事情,瞄著剛取出的命盤看了一眼,不由得再放下話筒,好奇的盯著那張命盤研究了起來。
片刻,他舒緩了神色,兀自莞爾的笑了起來。
「看來這是注定好要多繞一個圈子了,再說對孩子們而言,這個危機也可以說是一個轉機。」剛才會打電話給胡方琪,是他一時忍不住興起,其實這種事還是不應該事先洩漏出去。
「不過要不要告訴方琪這件事呢?她可能還不知道吧?她知道後一定會很震驚,也許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那也沒辦法,性向如此,改變不了的,與其阻止反對,還不如順其自然,給予祝福。」
想了下,他決定不打那通電話了,乾脆將錯就錯。
***
「咦,活動中心在幹麼?要整修嗎?」何苾汶牽著腳踏車,訝異的看著封閉起來的活動中心。
「你不知道嗎?這是一個月前就決定的事呀,上次請何其准大師來演講,就是最後一場的演講了,原本在那場演講過後,活動中心就要封館三個月,做整修裝潢,畢竟裡面真的是太老舊了,誰知道居然會在最後一場演講時出了事。」
說完張榆娟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傷,她正是那個倒楣的受害者。
「榆娟,你最近是不是在談戀愛?」何苾汶忽然盯著她看。
「哪有。」張榆娟臉猛地一紅,心虛搖頭否認。「又沒人追我,我跟誰談戀愛呀?」
「是嗎?」她明明面浮桃花,不可能沒人追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學校男生的目光全部都盯著李若萱,誰會注意到我們這種長相平凡的女生埃」張榆娟半是艷羨半是嫉妒的說著。
何苾汶不以為然的開口。
「李若萱是很有異性緣,但也不是全部的男生都會被她吸引住,每個人欣賞美的角度是不同的,我就覺得你也滿有魅力的。」
「苾汶,可惜你不是男生,這話要是出自男生的嘴裡,我會覺得更高興一點。」男生和女生欣賞的眼光不同,所以被苾汶說有魅力,她根本開心不起來。
「張榆娟,你的腳傷好一點沒?」一名男子從後面叫住了她,小跑步的奔了過來。
「好多了。」望著陳正信,張榆娟沒來由的臉紅了起來,上次她的腳受傷,正是他陪她去醫院的。
「你有再去換藥嗎?」他關心的問。
「嗯,我已經掛好號了,現在就是要去醫院換藥。」
「那我陪你去。」他熱心的說。
「榆娟,既然有人自願陪你去,那就用不著我啦,我先回去嘍。」這個陳正信似乎滿喜歡榆娟的,她自己沒感覺嗎?
她才不當電燈泡,閃人了,騎上腳踏車,右轉繞過綜教大樓,乍然聽到一個有點耳熟的嗓音。
「哈,這麼巧,你是K大的學生嗎?」
何苾汶揪起了眉心,不會吧?
「我們居然會巧遇三次,看來我們的緣分不淺喔。」胡璃京笑嘻嘻的朝她走過來。
就算有緣也一定是孽緣。
「嗨。」她懶懶的打了聲招呼。
「既然你是這裡的學生,帶我去你們總務處吧。」
「做什麼?」
「我們公司承包你們學校活動中心的修繕工程,有些設計事項要跟承辦的人討論一下。」胡璃京直接跳上她的腳踏車後座。
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呀?連問一聲人家願不願意都沒有,就爬上她的腳踏車!儘管不怎麼樂意,何苾汶還是載著他到總務處去。
「你昨天來我家跟我媽說了些什麼,她怎麼會突然提起想要搬家?」何苾汶吃力的踩著踏板。
「實話實說呀,那棟房子的風水被破壞了,不適合再住人,否則一定會出意外。」好重哦!他看起來雖然很高又滿瘦的,沒想到會這麼重,她都快踩不動腳踏車了。
他伸手抱著她的腰。「鬼扯,那些風水命理的東西,根本就是毫無根據的無稽之談。」
感覺到他環抱在她腰間的手,原想要叫他栘開,可聽到他蔑視的話,何苾汶先回頭,嚴正的反駁。
「你別小看這些流傳千年的五術,『山醫命卜相』可是經過一代又一代前人的智慧和驗證所留傳下來的寶貴經驗,現在就連歐美日本那些先進國家,都開始研究起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易經風水這些五術的東西,甚至還設置了專門的學院呢!你自己不懂就不要隨便無知的批評。」
「我是無知,總比盲目的迷信好,縱使如你所說,現在世界很多國家都開始重視風水這種東西,但如果禁不起科學的驗證,還是很快就會被潮流給淘汰。」
「五術能流傳千年,早就是經過時代的重重考驗了……」哇,前面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坑洞,她想閃開,但後座的重量讓她失去了靈敏,腳踏車瞬間傾倒。
「拜託,你的技術怎麼會這麼差!」胡璃京好笑的抱怨。
何苾汶沒好氣的低吼。「還不快給我起來!」她跌趴在地上,而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居然把她當成肉墊,直接坐在她的臀部上壓住她。
胡璃京沒有立即起來的意思,譫笑出聲。「想不到你看起來又下胖,屁股居然還滿大的。」
「要你管!你還不給我起來!」她惱羞成怒的咆哮。 被他這麼坐在屁股上,她根本動彈下得,天哪,要是讓人家撞見這種曖昧的姿勢,她還要不要做人?丟臉死了。
胡璃京伸指戳了戳她的臀部,再吐出令她火大的言論。
「嗯,肉肉的還挺有彈性的呢。」
「你、你再不給我起來,我就立刻大喊救命,說你意圖不軌!」何芯汶氣紅了臉,咬牙切齒的恨恨開口,萬分懊悔剛才幹麼要有那種多餘的好心載他。
「喂,你轉過來讓我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表情。」一定既生動又有趣吧,胡璃京一臉的興味十足。
何苾汶簡直要氣炸了,這男人竟然說得出這種話!莫非他是虐待狂,喜歡看人家痛苦的模樣。
「我現在臉上的表情你不用看也應該知道,是恨不得殺了你,抽你的筋、扒你的皮,然後一腳把你踹到太平洋去餵鯊魚。」
「哈哈哈,看來你對我有很刻骨的感覺哩,真是太好了。」他起身離開她的臀部,順手牽起腳踏車,逕自跨上前座。
「來吧,你的技術太爛了,換我載你。」
她氣沖沖的爬了起來,揮了揮衣服。
「要不是因為後面載了你,我才不會跌倒,把腳踏車還我,總務處就在前面了,你自己過去。」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欺人太甚!何苾汶火大的狠瞪他。
「你不坐,那我先走了。」胡璃京笑嘻嘻說完,便騎定腳踏車。
「喂——不要臉的偷車賊,把腳踏車還給我!」沒料到他居然會這麼做,何苾汶急追過去,卻怎麼拉都扯不下這個厚臉皮的男人,最後她只好跳坐上腳踏車的後座,免得車真讓他給偷定了。
「我好久沒騎腳踏車了,騎起來的感覺好像又回到小時候那種悠閒的心情。」
何苾汶鐵青著一張臉根本不想搭理他的話,她沒見過比他更過分的人了。「喂,總務處到了,還不停車!」
胡璃京停下來,把腳踏車還給她,臉上綻著開心的燦爛笑容。
「你等我一下,我談好事情馬上出來。」
誰理你呀,何苾汶才不再做呆子,在他進去後,立刻掉頭就走。
事不過三,下次一定不會再遇上他了。
但她沒料到一回到家,她老媽就要她再過去胡家一趟。
「為什麼要我去?爺爺的手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嗎?」
「胡太太說要請你吃晚飯,人家都特地打電話來了,不答應多不好意思。」王月如當初可沒想到女兒居然這麼有本事,讓胡太太對她欣賞萬分,電話中說盡了好話、讚不絕口。
「平白無故的幹麼要請我吃飯?」
「她說很喜歡你,想跟你聊聊,而且今天她大兒子回家,煮了不少的菜,所以想邀請你過去聚餐。」這個胡太太唯一不會做人的地方就是居然沒邀請她,她可是苾汶的媽耶,基於禮貌,好歹也順口提一下嘛,竟然說都沒說,只開口請苾汶一人,真是太沒意思了。
「人家兒子回來,我過去湊什麼熱鬧啊,不去行不行?」他們家廚師煮的飯菜是很好吃啦,可是她跟他們又不熟,實在不想再去。
王月如沒得商量的說:「不行,你媽我已經替你答應人家了,你快去梳洗打扮一下,我待會送你過去。」
「媽,你也知道我不太會說話,更不會應酬別人,不然你代替我去好了,你長袖善舞又八面玲瓏,最會營造熱絡的氣氛,那種場面最適合你了。」
聽女兒這麼誇她,王月如心中一樂,是很想答應女兒的要求,可惜的是,「人家請的不是你媽,是你,我要是代替你去就失禮了,對了,你待會穿正式一點,就上次我買給你的那套格子洋裝好了,胡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別丟臉了。」
「媽——」
「叫魂呀,還不快點進去,等一下送你過去後我還要趕回來煮飯呢。」王月如直接將女兒推進房間。
胡阿姨到底為什麼會喜歡她呢?她也不討厭她啦,只是那棟氣派的房子讓人一點也不想再去第二次,而且她不想再見到那個胡璃京。
她並不排斥同志,相反的她還滿支持的,她認為只要沒傷害到別人,想和誰戀愛都是個人自由,誰也沒資格說什麼,只是她對他的行徑很感冒,那天他輕佻邪淫的神態,到現在還留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咧。
晚上入睡前,那張yin蕩的臉總會如鬼魅般的在她眼前放大,害她得念上好幾遍心經,才能驅邪安眠。
心不甘情不願的洗了個澡,何苾汶換上一套米黃色的褲裝出來,王月如一見女兒沒遵照她的指示穿那件洋裝,忍不住叨念了幾句。
「媽,我又不是要去相親或參加宴會,沒必要穿成那樣啦。」
「你呀就是這樣邁遢隨便,完全不注重自己的外表,所以才會二十一歲了,還沒見到有個男生追求你。」王月如不留情面的數落女兒。
老媽的刀子嘴她早聽習慣了,絲毫不以為意。
「媽,緣分未到,就算我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吸引不了半隻狂蜂浪蝶呀,我們家是從事算命的,你不是更該明白這點。」
王月如一邊開著車一邊勸她。
「你也別這麼宿命,你爺爺不也常說,人其實還是可以藉由改變自己的個性來造命的嗎?你呀改改你那懶散的性情,你長得又不醜、身材也不差,好好的打扮自己,不要總是穿鬆鬆垮垮的衣服,多穿裙子,也會是個漂亮迷人的女孩,到時候男生一見到你,包準他們眼睛立刻閃出滿天的心號。」
偏她就沒那個興趣呀。
到了胡宅,王月如放她下車,就掉頭回去了。
按了門鈴,一名男子前來開門,何苾汶眼睛猛地一亮,天哪,好帥的男人!她立即知道眼前這位大帥哥是誰了,他就是胡阿姨的大兒子胡璃襄。
「你大概就是我媽說的苾汶吧,快進來,我媽在等你呢。」胡璃襄的嗓音透著一抹磁性,十分的悅耳動聽。
「謝謝。」何苾汶靦腆一笑。這麼帥的男人讓人忍不住要臉紅心跳起來。與他一起定進客廳,胡方琪開心的過來迎接她。
「苾汶,你來啦。」
「胡阿姨,這是一點小禮物,不好意思今晚來打擾了。」她媽一向深諳人情世故,早幫她備妥禮物,讓她帶過來。
「人來就好了,幹麼這麼客氣,我是請你來吃飯,不是請你來送禮的。」胡方琪讓兒子接過禮物,笑吟吟再說:「苾汶,他就是璃襄,你認得吧?」
「嗯,認得。」這麼出色的男人要忘記不太容易。
「你也叫他璃襄就好,璃襄,你先幫我招呼一下苾汶,我到廚房去看一下菜好了沒。」胡方琪刻意想幫他們製造機會,讓兩人單獨相處認識對方。
「我媽好像很喜歡你,我才回來就至少聽她提了不下十次你的名字,」胡璃襄笑看何苾汶,領著她落坐。「我猜可能是因為我們家都是男孩,所以她很希望有個女兒吧。」
原來如此,這就是胡阿姨喜歡她的原因呀。
「因為你們兄弟不常在身邊陪她,所以她才會感到寂寞,想有個女兒陪伴吧。」
胡璃襄想了一下,突然一臉正色的提出請求。
「那能不能拜託你有空的時候,過來陪我媽聊一聊?因為她對你好像特別的投緣。」
沒料到他會有此請托,何苾汶有點意外。
「這……當然可以呀。」奇怪了,母親是他們的,幹麼要拜託她這個外人陪呀?不過看著他俊帥又誠懇的臉,她實在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苾汶。」胡璃襄一臉感激的握住了她的手。
「不客氣。」她有些臉紅的垂目看著被他握住的手。
「喂,你們兩個在做什麼?這是在演哪一出呀?」胡璃京涼涼的嗓音突然插入,瞄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眸底隱隱的疾掠過一絲火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4:20
第三章
見來者是弟弟,胡璃襄鬆開了何苾汶的手,笑笑說:「我剛拜託苾汶有空過來陪陪媽媽,她答應了。」
胡璃襄和藹的笑容令人備覺溫暖,何苾汶臉上也跟著泛起笑花。和他那個無恥又不要臉的弟弟比起來,胡璃襄無疑是好上太多了,而且溫柔沉穩的性情十分的讓人安心。
胡璃京在何苾汶身邊坐下,將她的臉扳向自己。
「你沒看到我嗎?世界第一美男子在這裡,你幹麼屈就去看第二名?」對她只注意到大哥的存在,卻刻意忽略他,胡璃京感到有幾分的不悅。
「你是從來沒照過鏡子?還是近視太深看不清楚?」她拍掉他的手,冷目睨他一眼,再轉向胡璃襄,怎麼看還是覺得胡璃襄賞心悅目多了。
「看來你的審美觀出了很大的問題,無法辨識美醜哦。」胡璃京強硬的再扳回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璃京,別這麼粗魯,會嚇到苾汶。」奇怪,他吃錯藥了嗎?怎麼舉止有點反常?
胡璃京放開手,也有點意外自己的行為。
「我是跟她鬧著玩的,沒有惡意。」他笑笑的一語帶過。「我不是叫你等我,你幹麼偷跑?」
「誰偷跑?我那時可沒有答應要等你哦。」坐在兩個男人中間讓她覺得怪不自在的,她站了起來,「我到廚房去看看胡阿姨在忙什麼。」
胡璃襄等她走遠,看向弟弟。
「媽有跟你提過她想搬家的事嗎?」
「有呀,說是這房子的風水不好,有沖克不適合再住人。」胡璃京懶懶的靠向沙發。
「既然她不想再住在這裡,我看不如讓她搬到外公家附近的那棟房子去,那裡離外公家近,她想回娘家看外公也方便。」胡璃襄提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呀,只要媽願意,我是沒有意見啦,只不過我覺得因為風水這種事情搬家,未免太可笑了。」
雖然胡璃襄也不太能認同風水的說法,不過他另有見解。
「話也不能這麼說,如果媽在這裡住得不安心,那又何妨換個可以讓她住得安心的地方。」
「也是啦。大哥,聽說你有意要把總公司移回台灣?」
「現在全世界的目光都瞄準了大陸市場,移回台灣有利於以後就近發展大陸的事業。璃京,你有沒有考慮回公司幫忙?我現在很需要幫手。」
「公司出了什麼事情嗎?」他察覺大哥神色有異。
「台灣分公司最近幾個月出了不少事,不只業績比以往差很多,連公司機密也頻頻外洩,甚至還發生了虧空公款的事。」所以他這趟回來不只是為了要把總公司遷回台灣的事,最主要是先來整頓台灣公司的業務。
「我是可以盡量幫你,只不過我學的是室內設計,對商業上的事情懂得不多,可能也幫不上你什麼忙。」大哥一肩挑起家族事業的經營,沒有強迫他也要從商,放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因此他對大哥一直存有一份感激。
「沒關係,我現在需要的是可以信得過的人。」
「那好吧,你有需要隨時吩咐。」
「璃襄、璃京開飯了。」胡方琪挽著何苾汶的手,親暱的宛如母女般,一起走過來叫他們。
用晚飯時,胡方琪的目光暗暗的瞄著大兒子和何苾汶,愈看愈覺得他們兩人果然有夫妻臉呢。
何苾汶早察覺到胡方琪偷偷在打量自己,眼神透著古怪,她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好不容易吃完飯,她打算要告辭回家了,偏偏胡方琪又熱絡的留她喝茶。
「真的不早了,胡阿姨,我明天還要交報告,得回去趕作業了。」
「好吧,那你再等一會,我有個東西要送你,我上樓去拿,待會就讓璃襄送你回去。」
拗不過她,何苾汶只得聽話的再坐下。
「我媽對你似乎很有好感,她從沒和其他女孩這麼親近過。」胡璃京敏銳的發現,母親似乎有意湊合大哥和她,連剛吃飯時都刻意的安排兩人坐在一起。
瞟他一眼,何苾汶懶得回他話,只覺得心緒有點不寧,不知是怎麼回事。
胡璃襄以為她在擔心報告寫不完,好言的安撫。「苾汶,等媽下來我就送你回家,你的報告會來得及寫完的。」
樓梯傳來腳步聲,何苾汶側過頭看,一聲尖叫陡地劃過耳膜,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重物滾落的悶響。
「胡阿姨!」
「媽!」
在座的三人飛快的起身奔到樓梯口。
***
雖然不關她的事,何苾汶還是免不了有點自責,還好胡阿姨傷勢不重,只有左腿骨折,打上石膏住院三天就出院休養了。
不過經此一事,胡方琪更確定要搬家了,她先行住到別的地方,吩咐兩個兒子幫她收拾,安排搬家事宜。
「我媽是為了你而受傷的,所以你每天都要來陪她。」這是那個不要臉的男人丟給她的話。
真是過分,又不是她要胡阿姨上樓去拿東西,當時他也在場呀,應該知道是胡阿姨自己硬要上樓的,居然把責任就這樣推到她頭上,弄得她現在一下課就得去探望胡阿姨。
最要命的是胡阿姨現在住的地方,她得要騎上一個小時的腳踏車才能到。
「苾汶,回魂呀,你在發什麼呆呀?叫你好幾聲了你都沒反應。」張榆娟伸手在她面前揮了半天,終於見她抬趄眼看向自己。
「什麼事?榆娟。」她傭懶的趴在桌上,想到又要踩一個小時的腳踏車就覺得累。
「那個,」張榆娟突然害羞起來,小聲的說:「陳正信約我出去玩耶,你看我要不要答應他?」
「這種事你幹麼問我,你要是想跟他出去就答應呀。」
「不是啦,我是覺得你最近很神耶,說的話都准到不行,我想問你,你看我和他有沒有結果呀?」
「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知道。」她翻了翻白眼。
張榆娟不死心再問:「我跟你說真的啦,苾汶,你看陳正信那個人怎麼樣?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他看起來不像那種隨便的男生,你如果喜歡他的話,就好好談一場戀愛,何必Care這麼多呢,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總不會現在就想結婚吧?」
「是沒錯啦,苾汶,你看,」張榆娟扯了扯她,要她回頭看外面,「和李若萱說話的那個男人長得好美哦,皮膚白得像雪、眼睛漂亮得不像話。」
何苾汶蹙起了眉,胡璃京什麼時候跟李若萱認識的,兩人有說有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張榆娟看得眼睛都發直了。
「李若萱還真有辦法,居然結交到這麼出色的男人。」
胡璃京瞥到坐在窗邊的何苾汶,立即結束和李若萱的談話,大步走了過來。
「要走了嗎?」
何苾汶當他是白癡一樣的瞪著他。
「做什麼?」
「你不是要去看我媽?我剛好也要回去,可以順道載你過去。」
她抱起書本快步走出教室。「不用了,我自己騎腳踏車去就行了。」這隻狐狸精,天性喜歡招搖是他的事,卻害她也跟著成為別人目光的焦點。
胡璃京跟上她的腳步。
「走吧,害羞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說著也不顧她的拒絕,直接拉著她的手領她到他停車的地方。
來到一輛銀灰色的酷炫敞篷車前,何苾汶很自然的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形,臉沒由來的一紅。
胡璃京拉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自己也坐上駕駛座。
天哪,她現在坐的位子是那天那個男的坐過的!那男的就是在這個位子和他……
「我還是自己騎腳踏車去。」她想開門下車。一坐上這裡,她的腦袋就不自禁開始播放著那天目睹的yin蕩情景。
胡璃京鎖死車門,不讓她再下車,為她拉過安全帶繫上。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幹麼突然臉紅?」睨著她,他好笑的問。
她臉紅?看一眼後照鏡,發現自己的臉果然紅得不像話,做出那種事的人是他耶,該臉紅羞恥的人也是他,她跟人家在臉紅什麼呀?真是!
胡璃京發動車子上路。
「我大哥找人調查過了,我們家後面新蓋的那棟大樓,是屬於我們競爭對手公司名下的,而且會蓋在那裡,還是去年他們找來的一名地理師特別指定的。」
今天早上聽到大哥談及此事時他也很意外,原來他們家後面新建的工地居然是有心人所為。
「你是說他們是蓄意想要破壞你們家的風水?」何苾汶詫異的問。
「看樣子好像是針對我們而來,而且據說那地理師跟你爺爺似乎有些過節。」她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詳細的情形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聽說你們何家的人在命理界擁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聞名國內外,不是嗎?」
從事室內設計,有不少客戶會要求要遵照地理師的吩咐來做設計裝潢,所以他也結識一些從事那一行的朋友,閒聊之下才知道,何家在命理界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
「是呀,不只我爺爺,我叔公、伯公、姨婆、姑婆、叔叔、伯伯、姑媽、堂哥、堂姊、表哥、表姊、表弟、表妹、哥哥、姊姊對五術都很精通。」何家除了她之外,幾乎可以說全部都是五術界的精英份子。
哇咧,想不到她家族的陣容還真是龐大。
「那地理師可能是想藉由幫助我們的對頭公司,來打擊你爺爺的威信。」
「為什麼?」她看不出來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連。
「這是我和大哥的推測,因為我外公和你爺爺是好朋友,如果整垮我們,也等於是間接表示你爺爺的道行不如他,所以才無法洞察先機,想到破解的方法。」
「可是這種利用風水術來幫助人作惡的事,是被禁止的,一旦被人發現是會遭到嚴厲譴責抵制,而且也有損陰德,會禍延子孫。」
「心術不正的人是不會去管什麼後果的。」
「我回去後再問問看我爺爺這件事。」她是知道有一家姓李的人,在命理界也很有名,而且一直和他們何家不對盤,會是他們嗎?
車子在一棟歐式風格的別墅前停下來。
「胡阿姨,我來了,咦,爺爺、爸爸你們怎麼也在這裡?」她驚訝的望著意外出現的親人。
「我們來附近辦事,順便過來探望你胡阿姨。」何其准瞅著進門的兩人,一臉笑意。
胡璃襄則對兩人點點頭,打了聲招呼,便領著何其准和何太極進書房。
「苾汶,你來得剛好,過來陪我喝下午茶。」胡方琪招手要何苾汶到身邊。
「胡阿姨,我爺爺他們來做什麼?」難道真如胡璃京剛才所言,有人想藉著對付胡家來打擊他們何家?
「璃襄有些事情想請教你爺爺他們。」
「媽,今天天氣不錯,你要不要到後院曬一下太陽?」胡璃京體貼的問。
「也好。」
胡璃京抱起母親與何苾汶一起走往後院,將母親小心的放在一張躺椅上。
何苾汶搬來小板凳讓她上著石膏的腳跨著。
女管家將下午茶和茶點一起端了過來,放在一張茶几上。
「苾汶,你今天怎麼會和璃京一起回來?」胡方琪舒適的躺著,溫雅的笑問。
「我剛好拿他們學校活動中心的設計稿過去,所以就順道接她回來。」胡璃京替她回答,一邊將長條的提拉米蘇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盛進小碟子裡,一份遞給母親,一份給何苾汶。
「謝謝。」何苾汶接過小碟子,迫不及待的品嚐了一口那香軟綿細、入口即化的甜美滋味。來這裡除了探望胡阿姨之外,每次都能吃到這種美味無比的蛋糕,是讓她最期待的一件事。
見她吃得津津有味一臉幸福的模樣,胡方琪抿唇微笑,忽然瞥見兒子注視著何苾汶的目光,她心中忽然一動,臉上的笑容猶如被雲朵遮住,頓時消斂。
「璃京,你最近有沒有比較要好的女朋友?」也許是她弄錯了,兒子對苾汶應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沒有。」胡璃京很乾脆的回答。
胡阿姨,你兒子是同性戀,怎麼可能會交女朋友?他自己就是人家的女朋友了。何苾汶俏悄的瞄了瞄眼前的母子,明白這種事不是她這個局外人可以說的,安靜的吃著她的提拉米蘇,再配上一口英式奶茶。
胡方琪盯著兒子叨念,「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定定性子,規規矩矩的交個女朋友,好好的談個戀愛準備結婚了。」老二,苾汶可不行,她不是你可以動心的對象,她注定是屬於你大哥的,你可別打她的主意。她在心底這麼低語。
「大哥都沒動靜,況且我不過才二十五歲有什麼好急的,媽,你不要窮操心啦。」
「你大哥的事媽自有斟酌,你呀,也別在這個時候才提什麼長幼有序,有喜歡的對象就帶回來給媽認識認識。」
「會啦,如果真有喜歡的人我一定會帶回家的。」胡璃京隨口敷衍。
胡阿姨,他如果真帶回來恐怕會嚇壞你,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有時候無知其實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相信以她的教養,一定無法接受兒子是同志的事,唉,何苾汶同情的瞟了一眼胡方琪。
她很快的吃完一塊提拉米蘇,胡璃京自動的再在她的小碟於裡添上一塊。
胡方琪看到斂起了眉心。
這個兒子雖然算不上是粗線條,卻也很少對什麼女孩這麼慇勤,難道真如她想的那樣嗎?老二,不行、不行,你誰都能喜歡,就是苾汶不行,她以後是你大嫂,你可別在這個時候搞什麼三角戀,徒然平添自己的痛苦。
「璃京,你去看看你大哥他們談完了沒,說完的話,請何大師他們一起來用下午茶。」
「不用我特別過去吧,他們談完自然會出來。」胡璃京沒想到母親其實是有意想支開他。
「你怎麼這麼懶,叫你去你就去。」
「胡阿姨,我去好了。」何苾汶站了起來。
「不用啦,苾汶,你坐著讓璃京去就好了。」
「沒關係啦。」當她的話是客套,何苾汶逕自往屋裡走去。
好吧,既然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卻走了,胡方琪瞪著兒子,決定跟他開誠佈公的說明白。
「璃京,你別打苾汶的主意唷,她可是你未來的大嫂。」
胡璃京差點讓才吞下的一口茶給噎死。
「媽,你說什麼?愚人節不是已經過了嗎?」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給我老實點。」
「是你在開我玩笑!苾汶是我未來大嫂?這笑話太勁爆了吧?」他一臉錯愕,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不是笑話,我是認真的。她和你大哥有夫妻緣,這可是何大師親口告訴我的。」
「絕對不可能。」胡璃京說得斬釘截鐵,「就算她真喜歡上大哥,大哥也絕不會喜歡她的,她不是大哥喜歡的型。」
「你又不是你大哥,怎麼知道他不喜歡苾汶,我看璃襄似乎還滿欣賞苾汶的,這幾天對她的態度也一直很友善。」
「媽,你覺得老虎可能會突然改吃草嗎?大哥他絕沒有可能愛上苾汶的,你若是硬要把他和苾汶牽在一起,是害了苾汶,」胡璃京脫口道:「她跟我倒還比較有可能。」
胡方琪歎了一口氣,慈祥的看著兒子。
「璃京,我知道苾汶這女孩滿討人喜歡的,但是何大師說了,她的姻緣在你大哥身上,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吧,免得日後徒惹傷心。」
胡璃京一臉正色。
「也許何大師以往算的命真的都很靈驗,但這次我敢保證他一定是看錯了,大哥和苾汶絕不會有好結果的。媽,你也別再枉做月老,誤了大哥和苾汶的一生。」
「不可能的,何大師絕不會算錯的,更何況苾汶還是他孫女,這種事他一定會更慎重。」胡方琪很堅信這點。
見說服不了母親,胡璃京不再多說什麼的搖了搖頭。
「苾汶知道這件事嗎?」
「應該不知道吧,你大哥我也沒告訴他,若不是看你好像對苾汶動心了,我也不會告訴你,何大師交代過,這種事不宜讓太多人知道。」
她叮嚀的望著二兒子。「我話都說這麼多了,你別再跳進來瞠渾水哦,到時你難過心碎可沒人同情你。」
「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負責,再說我也沒說我喜歡瑟汶呀。」沒錯啦,他是對她有些好感,但僅止於好感而已,還不足以到令他動心的程度好不好。
「那樣最好。」既然他自己都這麼說了,那她也犯不著太操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4:52
第四章
「說吧,李若萱,你跟我哈拉了大半天,一定是有目的對不對?」今天一來學校李若萱就藉故找何苾汶聊天。
雖然同學這麼久,下過她們可沒半點交情,兩年多下來,兩人的談話算算絕不超過五十句。沒空和她再閒扯淡,她待會要到圖書館查報告的資料,然後再趕到胡家陪胡阿姨喝下午茶。
被識破企圖,李若萱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既然人家開門見山的說,她也大方的問:「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呀?那天你們怎麼會一起定,他還說要載你回去?」
「他?你說誰呀?」何苾汶一時沒會意過來。
「就是那天和我談得很愉快的那個漂亮男生,你認識他呀?」她原本還以為那天他們兩人聊得那麼開心,他一定會再來找她,誰知這幾天半點動靜都沒有。
「你不認識他?」那幹麼還跟人家有說有笑,好像多熟似的。
「他那天向我問路要找你,所以我才帶他過來。你們是親戚嗎?」絕不可能是何苾汶的男朋友,那麼出色的男人不可能看得上姿色平平的她。
「不是,我跟他只算得上是認識的陌生人而已。」看李若萱的神情,莫非她對胡璃京有意思?哈,那就好玩了,胡璃京可是同性戀,只喜歡男人耶。
「是嗎?可那天我看他好像跟你很熟似的。」李若萱以為她在騙她,存心不肯告訴她實話。
「很熟?拜託,我和他認識還不到一個月。」
「那他叫什麼名字?」李若萱一臉將信將疑。
「胡璃京。」收拾好東西,何苾汶懶得再理李若萱,準備走人。
「狐狸精?你在耍我呀!」李若萱不高興的瞠大杏眼,噘起紅唇。
「沒騙你。」何苾汶在她筆記上寫下那三個字,便走出教室,騎上心愛的鐵馬前往圖書館。
資料查到一半,放在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只好走到外面接聽。
「喂,苾汶,我在你們學校外面,你快點過來。」
「幹麼,我跟你沒有約吧?」
「我上次看過你的課表,你今天不是沒課了嗎?我剛好路過你們學校,所以順便來找你陪我去買個東西。你快點,我車停在你們校門口,不能停太久。」講完他完全沒考慮到別人的意願,直接收了線。
「喂喂喂……」只聽到手機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何苾汶擰起秀眉。這傢伙怎麼回事呀,以為他是什麼人,隨招她就得隨到埃
她決定不理他,繼續埋頭查資料,不到五分鐘,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她沒理會,一個多小時候後才離開圖書館。
那傢伙應該不在了吧?經過校門口,她左右望了望,果然沒見到那輛很招搖的敞篷車。
左轉時她突然踩不動腳踏車,回頭一瞄,才發現後座被人給按住了,那個人正是胡璃京。
「喂,你什麼意思?幹麼不來又不接我電話?」他漂亮的黑眸透著一絲不悅。
居然還有臉來質問她。「我剛才在圖書館查資料,沒空理你。」
「好吧,那你現在有空了吧,陪我去買東西。」
「要買東西你不會自己去買,幹麼找我?」
「過兩天是我媽生日,你和她都是女人,應該知道選什麼生日禮物她會喜歡。」他說得理所當然,扯著她走向他停車之處。
「不要拉我,我自己會定啦。」
胡璃京直接扛起她的腳踏車丟進後座,將她塞進車裡。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一直不接電話,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還跑進學校找你。」
「是你自己不聽人家把話說完,就自以為是的掛斷電話。」他是在擔心她嗎?
「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你說我們要上哪去買禮物好?」他開車上路。
他原諒她?她是哪裡對不起他了?
「媽媽是你的耶,我怎麼會知道她喜歡哪一類型的東西?」怎麼胡家的兒子都把自己母親的事歸成是她的責任,簡直莫名其妙透了!一個拜託她常陪胡阿姨,一個還問她胡阿姨的喜好。
也差不多一點,她是胡家什麼人呀?不過只是去幫忙看個風水,便把事情都推到她這個外人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你最近不是常陪她聊天,應該多少知道一點她的喜好吧。」
「你這個當了她兒子二十幾年的人都不曉得了,我能知道什麼?」想了下她再說,「我記得你們之前住的那個地方收藏了不少藝術品,你媽可能喜歡那類的東西吧。」
看了她一眼,胡璃京笑了笑。「好吧,那就去藝廊好了。」
沒多久他把車停在一間知名的藝廊前,和她一起下車進去。
逛了一圈,挑了幾幅畫,他詢問她的意見。
「你看送哪一幅好?」全都是當今知名畫家的畫作。
「我對這種藝術品沒有什麼監賞力,你自己決定吧。」她抬眼四處的瀏覽牆上的大作。
「那就這一幅好了。」胡璃京決定選一幅田園風光的油畫。
「咦,我覺得那幅瀑布的畫不錯耶,水流的方向是往內,掛在家中可以聚財,而且整幅畫的佈局十分的和諧,讓人有一種恬淡的幸福感覺。」她指著掛在最角落不是很顯眼的一幅山水畫。
「好吧,那就換那幅好了。」
「這是新進畫家的作品,雖然畫得也不錯,不過我覺得如果是要送人,這幅油畫比較合適。」陪同兩人挑畫的小姐勸說。因為兩者的價格相差了十幾倍不止,知名畫家的畫作比起沒有名氣的畫家行情高出太多。
「不了,我決定要這幅山水畫,麻煩你包起來。」
對他的決定何苾汶有點訝異。
「我看你還是再考慮一下,我不確定胡阿姨會不會喜歡耶。」
「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喜歡的東西媽應該也會喜歡。」他毫不猶疑的取出信用卡付了帳,拿著那幅畫和她一起離開畫廊。
坐進車裡,何苾汶側瞅睇了他一眼,他剛才那句「我相信你的眼光」讓她覺得滿窩心的,這人似乎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嘛。
***
雖然這家「萬事靈命相館」收費非常的低廉,又是何家讓晚輩磨練算命實務的場所,但裡面還是隔成一間間的工作室,讓客人保有隱私。
才甫幫一位客人批完命,何苾汶伸了個懶腰,最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如有神助,幫人家算的命准到不行,每說一句話,就見人家頻頻點頭稱是,還一臉佩服的表情,連她老媽都驚愕的對她另眼相看。
「苾汶,來,暍杯茶。」王月如笑咪咪的端來一杯菊花茶給她。
老媽也太現實了吧,比起之前常常凸槌時的待遇差別真大,以前要茶要水得自己來,還三不五時被叨念一頓,現在她嘴都還沒動,茶水點心就端到她面前了。
「呵呵呵,看來你爺爺說的沒錯,你呀果然是一塊璞玉,現在終於被琢磨出來,開始綻放光芒了。」王月如一臉欣慰的看著女兒。
「媽,爺爺真這麼說我呀?」暍著茶,何苾汶詫訝的問,她一直不知道爺爺這麼看好她。
王月如雖不太懂五術命理的事,但自她嫁入何家,便開始幫著打點安排客人的預約以及其他的接待事宜,所以對何家老少,誰的能力強,誰的實力差,可是一清二楚。
「可不是,說來薑還是老的辣,只有他看得出你很有潛力,我以前還一直當你是個草包,到底不愧是何家的傳人,身上流著何家神算的血。」這下她總算可以確定沒有抱錯女兒了。
「媽!」草包?老媽說得還真不客氣,不過說實在的,為什麼最近自己會變得這麼靈准她也搞不清楚,就宛若脫胎換骨似的。
「你開了竅就好,這樣你媽我總算可以不用再忍受其他人的訕笑了。」生了個這麼沒資質的女兒,她可是常常成為妯娌親朋問取笑的對象,如今可以揚眉吐氣大聲的嗆聲了。
「媽,明天胡阿姨生日,你看我帶什麼禮物過去好?」
「你呀,最近跑胡家跑得這麼勤,對胡太太的關心比對我這個親生的媽還多。」王月如頗有微詞的念著。
「我不是跟你說過那是因為她的腿受傷嗎?再說你生日時,我哪一次少了你禮物呀。對了,媽,爸爸和爺爺最近在忙什麼,好像好幾天都沒見到人。」她曾問過那天爸和爺爺一起去胡家的事,他們兩人全口徑一致的推說沒什麼事。
王月如含糊的說:「你爺爺他們在幫一個客戶處理問題。」有些事情她不想讓女兒知道太多,免得她擔心。
「媽,除了我們何家,還有一戶李家的人在命理界也很有名望對不對?」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她把胡璃京告訴她的事說了一下。
「以前李家的人常常造謠譭謗我們,你想那個地理師會不會就是李家的人?」
王月如沒回答,反而叮嚀女兒。
「不管是不是,這是大人之間的問題,你小孩子別管太多。」
「我都二十一歲了還算小孩子呀?」
「在媽眼裡,不管你將來多老都是小孩子。走吧,你明天不是要去胡家,我載你去買禮物。」
母親閃爍的言詞令她生疑。「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知道?」
「就算讓你知道又能怎樣,胡家的事你爺爺他們會解決,你用不著操心。」
「咦,胡家,是說胡阿姨他們家嗎?」她詫異的問。
見說溜了嘴,王月如只好略略再透露一點。
「還不就是李家的人存心想挑戰你爺爺,所以對胡家的風水動了一些手腳,這件事你爺爺已經在處理,你可別多管閒事。」王月如警告女兒。
何苾汶好笑的說。
「不會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懶。」再說憑她的功夫哪有能耐可以插手管閒事呀,而且既然有爺爺和爸爸出馬,即使天大的難事也沒有解決不了的。
***
「苾汶,你再不積極一點,你的他可是會被李若萱搶走哦。」張榆娟瞟了瞟從活動中心走出來的一男一女。
「你在胡說什麼呀,榆娟,我不是跟你說我跟他沒關係,何況胡璃京他是……」何苾汶及時住了口,同性戀的事是人家的隱私,不宜由她口中說出來。
「他是什麼?」張榆娟不解的等著她未完的話。
「沒什麼,只是李若萱為什麼也會從活動中心出來,那裡不是封起來了,只淮工作人員進出嗎?」
「你忘了她是學生會長嗎?聽說學校把活動中心的一些設計事情委託學生會和承攬的公司商談。不過依我看,一定是李若萱跑去跟學校說了什麼,所以學校才會讓她參與設計的事情。」
「苾汶,你來得剛好,我正要去找你。」胡璃京見到她,朝她揚了揚手大步走過來。
「什麼事?」
「你今天下是要來為我媽慶生嗎?我要回去時,順便載你過去。」
「不用了,你們不是說晚上七點才開始,我那時再過去就好。」七早八早叫她過去發呆呀。
「既然這樣,那璃京我們走吧。」李若萱跟了過來,一副跟胡璃京已經混得很熟的模樣。
「這樣的話那我就不順路載你了,李若萱,我要先拿設計稿回公司一趟,你自己回去吧。」胡璃京看著何苾汶再說:「那六點半我去你家接你。」
本來是要他不用麻煩了,可是看到李若萱有點難看的表情,何苾汶不知為什麼覺得有點開心,便點了點頭。「好吧。」
在胡璃京走後,李若萱美麗的紅唇發出挑釁的戰書。「別以為這樣就代表你贏了我,競爭才要開始呢。」
「什麼意思?」何苾汶一臉不解。
「意思就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戰爭現在開始,獲勝的獎品就是胡璃京,但是我相信最後勝利的人一定是我。」
「你弄錯了吧,李若萱,我們跟胡璃京都是不可能的,你別傻了。」什麼跟什麼嘛,女人的戰爭?叫她為了一個同性戀跟她爭,別笑死人了!
「對你而言是不可能,但是對我來說,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我會得到他的,你等著瞧好了。」李若萱說完昂起下巴、挺起胸脯,自信滿滿的離開。
張榆娟對著她的背影啐道。
「幹麼呀,活像只驕傲的老母雞一樣。」
「用不著理她,她要發神經讓她去發好了,我才不會笨得跟她去爭這種事,無聊。」哈,等她最後知道胡璃京是同志的事,一定會氣得想撞牆自盡吧。
「苾汶,你老實告訴我,你跟那個男的真的沒關係嗎?」怎麼看都覺得兩人的關係有點曖昧。那男的若是真對她沒意思,幹麼三番兩次的來找她,要接她一起回去?
雖然苾汶說他是她一個長輩的兒子,但男人才不會閒著沒事接送女人,會獻這種慇勤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那個男的喜歡她,想親近她。
「沒有。」她說得斬釘截鐵,「要不是因為胡阿姨,他才不會好心順道接我,我也懶得多看他一眼。」
如果那天在開滿黃花的阿勃勒樹下,她沒撞見他和他的男伴在敞篷車裡做那件事,也許她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喜歡上他也說不定,可是,在她親眼目睹了那樣的情景,是絕不可能再蠢得對他產生感情的。
***
胡方琪笑容可掬的招呼著前來為她祝賀五十歲生日的親友。
何簽汶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她原以為胡阿姨只是要跟兩個兒子一起慶生,沒想到來的人會這麼多,擠滿了一屋子。
「好熱鬧哦。」她有點嚇到。
「這次請的人已經算少很多了,因為房子比較小,所以來的人都是往來比較密切的親朋故舊。」胡璃京與她並肩一起走進去。
一進屋就有不少人前來和胡璃京打招呼,他也熟稔的與他們閒聊開來。
何苾汶有點無措,想上前祝胡方琪生日快樂,卻發現她身邊也圍了一群人。
見人人都盛裝打扮,唯有她牛仔褲加一件格子襯衫,好像是哪裡跑來的村姑一樣,顯得格格不入。
這就是所謂豪門世家,不屬於她熟悉的世界,她索性走到餐檯取些點心用,站在陽台一邊吃一邊瞄著客廳裡的眾人。
「你幹麼像個小媳婦一樣躲在這裡?」胡璃京好笑的走過來。
她埋怨的說:「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今天是這種場面,那我今晚就不來了,看這裡大部分的人我都不認識,很尷尬耶。」
他拉著她走回客廳。
「喂,你要帶我去哪?」
「你不是不認識嗎?幫你介紹呀,這樣一來你就認識他們了。」他先領她認識他的表弟妹。
「璃京哥,你這麼慎重介紹,莫非苾汶她是……」他其中一名表弟方明佑,笑咪咪別有所指的瞅了瞅何苾汶。
「你想到哪去了,苾汶是我媽很喜歡的人,所以我才特別帶她過來,讓你們認識一下你們姑媽重要的客人。」
「哦,是這樣嗎?」他的一位表妹方明潔賊兮兮的問,眾人交換了個眼神。
「當然是,別胡思亂想。」
「嘿,我們什麼也沒想,璃京哥,既然苾汶是姑媽的重要客人,那我們也不能怠慢了,要好好招待她。」表弟方明豪索性熱情的拉起何苾汶的手。
「嗨,苾汶,我是明豪,今晚就讓我來充當你的男伴,負責為你服務,來,你想吃什麼,我們過去那邊,我幫你拿。」
胡璃京撥開他的毛毛手。
「我會招呼她,用不著勞駕你,你還是好好在這裡聽候你妹妹的差遣。」
「嘿嘿嘿,璃京哥,你這不自己打嘴巴了吧。」
「打你的頭啦,人小鬼大,胡說什麼,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胡璃京笑斥,伸手敲了方明豪一記爆栗。
方明豪佯怒的說:「我十八歲已經算是成年了好不好,別再說我小,不然我翻臉哦。」
「是是是,方少爺,你是大人了,那就別再玩那些小鬼頭要的把戲。」見母親伸手招喚,他握住何苾汶的手,「媽找我,我帶苾汶過去媽那邊。」
「胡阿姨,祝你生日快樂。」何苾汶趕緊取出準備的禮物送給她。
胡方琪笑吟吟的接過道謝,對她樸素的打扮絲毫不以為意。
「苾汶,你陪璃京去挑的那幅畫我好喜歡,謝謝你了,明天你來時,我們再看看要掛在哪裡好。」
「好。」何苾汶點了點頭,接著誠心讚美。「胡阿姨今天好美哦,亮麗得讓人都移不開眼。」雍容華貴、婉麗婀娜,雖然已是美人遲暮,卻風韻不減。
「對呀,媽,你今天真是美麗奪目呢。」胡璃京也不吝奉上甜言。
胡方琪笑開美顏。
「你們倆呀盡會說些哄我開心的話。」她轉看向兒子,「對了,怎麼還沒見到你大哥呢?」
「我打電話問問看,咦,回來了。」他指向門口俊帥的身影。
胡璃襄走了過來。「對不起,媽,路上有點塞車耽誤了下,生日快樂。」他在母親臉頰親吻了下,取出口袋中的一隻精美小盒子送她。
「那我們準備開飯了。」胡方琪笑吟吟的收下兒子的禮物。
飯廳已經備妥了可以容納四十人的四張圓形餐桌椅,桌上擺滿精緻美食。席間眾人仍熱絡的高談闊論。
有幾人主動的和何苾汶閒聊起來,所以她也不至於晾在一旁無聊發呆。吃完飯,接著的壓軸戲便是吹蠟燭、許願和切生日蛋糕。
端著一盤蛋糕吃著,何苾汶看到胡璃京那幾名表弟妹朝她走來,她友善的笑了笑,沒察覺異樣。
猛地,她臉上被砸上一盤蛋糕,接著第二盤、第三盤……
「哇——你們這是做什麼啦?」頭、臉和身上都沾滿了油膩膩的奶油,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呀,她又不是壽星,他們幹麼這麼整她!
胡璃京見狀大步走過來,一人賞一記爆栗。
「方明豪、方明潔、方明佑,我就知道你們有鬼,你們沒事幹麼把她弄成這樣?」
「嘿嘿嘿,」三人詭笑一聲,再由身後取出一盤蛋糕往他身上砸去。「不是只有她,你也一樣,讓你們甜甜蜜蜜、永浴愛河,哈哈哈,感激我們吧。」
「你們三個小鬼!給我站住!」
呆子才會乖乖站住,三人早逃之天天了。
看到被捉弄的兩人,眾人都發出同情的笑聲。方家那三個小鬼一向都淘氣頑皮得很。
「真是長不大的小鬼,剛才還說要人不要把他當小孩,結果卻做出這種事!」
將身上的蛋糕盤取下,還好他長得高,所以頭臉倖免於難,只有身上沾了奶油,但何芯汶就慘了,她的頭臉幾乎全被奶油蛋糕淹沒了。
胡璃京幫她一起擦著頭髮和臉上的蛋糕,他伸指拈起她臉上的奶油,不自覺的送進口中舔著,一邊瞅著她的糗樣,笑嘻嘻的說:「你好像剛從巫婆的蛋糕屋爬出來一樣。」
「還笑,還不都是你害的。」那幾個小鬼想捉弄的對象一定是他,她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
他好笑的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去梳洗。」
胡方琪震驚的目送兩人上樓,剛才兒子那親暱的動作和表情,分明就是……
胡璃京領著何苾汶到客房。
「你洗吧,我去我媽房裡看看有沒有什麼衣服可以給你替換。」
「謝謝。」進浴室拿起蓮蓬頭沖掉身上的油膩,看到鏡中自己的慘相,她忍不住失笑,好醜哦。洗完頭,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她索性脫下順便沖洗身子。
「苾汶,衣服拿來了……」門裡門外的兩人都傻了下。
何苾汶羞得面紅耳赤,慌忙拿起浴巾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你看什麼!還不出去!」他是故意的嗎?居然沒先敲門就直接進來,害她春光外洩,被他給看光了。她剛才怎麼會大意的忘了落鎖呢?丟臉死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已經脫衣服了。」胡璃京仍杵在門口盯著她看。
「出去啦!你還想看多久?」何苾汶臉紅得像火燒。今天真是不吉祥的日子,先是被蛋糕砸了滿身,接著是被男人看到裸體,怎麼會這麼衰呀?
「吶,衣服給你。」他退了出去,替她關上浴室的門,坐在床邊,垂眼瞄了一下自己的胯間,「傷腦筋,我居然有反應了。」
剛才打開浴室門的那一瞬間,她赤裸的同體他一覽無遺的全看見了,那一幕奇異的停格在他的腦海裡,害他的心兒怦怦怦的急遽跳動著,宛若被大象踩過。
不算太好的身材居然可以讓他這麼興奮,真是詭異。
「璃京。」胡璃襄走了進來。
「大哥,你上來幹麼?」他瞄了眼浴室,眉宇攏起。
「媽叫我來的,苾汶在裡面是嗎?」他看出了他的異樣,不過並沒有點破。
「嗯。」
「媽讓我待會送苾汶回家。」
「我們到外面去說。」出了房間,胡璃京欲言又止的望了他一會,「大哥,你知道媽的意圖嗎?」
「什麼意思?」
「媽很喜歡瑟汶,想撮合你和她。」
「我只當她是妹妹。」胡璃襄不感意外,一派平靜,彷彿早就知道這件事。
「那你跟媽明說呀,免得她一個人在那裡一頭熱。」他有些不悅。
「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和苾汶很投緣,就讓苾汶多來陪陪媽也好。」
胡璃京眼中閃過一絲嚴厲。
「你這是在利用苾汶?」
「雖然是,但我沒有惡意。」他坦白承認。
「待會不用你送了,她是我接來的,自然還是由我送她回去。」大哥不愧是商人,一向只站在最有利於自己的角度思考事情,還是少讓苾汶接觸這個奸商,免得她不小心愛上大哥,畢竟大哥真的長得很帥,他成熟穩重的魅力,凡人無法擋。
「好呀,你自願送她回去我何樂而不為,不過別讓媽知道。」他好歹比他多活了幾年,而且又是見多識廣、閱人無數的精明生意人,怎會看不出老弟的心思。
「璃京,你既然對她有意,何不放手去追?也省得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追她?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可沒說喜歡她哦。」他趕緊撇清。
「你這是在自欺還是欺人?你臉上、眼裡、表情、動作,都老實的透露出對她的喜愛,連明豪他們都一眼就看出來了,你該不會毫無自覺吧?」胡璃襄玩味的盯著他。
「什麼?」胡璃京愕然。
「是你不願正視自己的感情?還是你在逃避?」胡璃襄進一步道。
他俊容一沉。
「你還忘不了那件事嗎?」胡璃襄若有所思的問。
煩躁的搔了搔頭,胡璃京沉默不語。
胡璃襄拍了拍弟弟的肩。
「你還很在意那女孩當時說的那句話?」
「畢竟被用這種無法接受自己的男友長得比自己漂亮好看的理由拒絕的人不多吧?」胡璃京苦笑了下。
三年多前,他第一次認真交往的女孩,居然以這樣的理由向他要求離去,說她不能再忍受和他出去時,總會招來人家注目的眼光,還有那些說兩人外表不夠登對的閒言閒語。
他長得比女人美難道是他的過錯嗎?一直以來,他看得上眼的女孩,總是懼於他搶眼的外表而畏怯,不敢和他交往,而看不上眼的,卻猶如遇上了蜜糖的螞蟻緊巴著不放,讓他煩不勝煩。
「苾汶跟那女孩不一樣,她如果真的喜歡你,就不會這麼膚淺的去在乎外在的評論,放心去追苾汶吧,我支持你。」
「去,說得好像是你忍痛割愛一樣。」胡璃京白了老哥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苾汶已經由好感進展到喜歡的程度,不過有一件事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沒有辦法忍受媽硬是要把大哥和苾汶湊在一起。
「你這世界第一美男子還需要我這排名第二的來讓賢嗎?」胡璃襄笑道。
「那還用說。」胡璃京撾他一拳,笑容重回臉上。「只是媽認定她是我們胡家的長媳,我若真這麼做,老媽一定罵死我。」
「等你們感情穩定了,媽應該也下會再反對,再說既然她這麼喜歡苾汶,苾汶當她長媳、次媳還不都一樣。」
「希望媽真能這麼想就好,我覺得一旦我真的開始追求苾汶,她恐怕會想盡辦法來阻上我奪兄之妻吧。」說到這裡胡璃京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他要先跟苾汶的爺爺何大師好好的溝通一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5:18
第五章
「今天各地的天氣都算晴朗,只有中部和北部的山區要提防大雨……」胡璃京心不在焉,沒有注意傾聽收音機裡傳來的聲音,腦子開心的只想著今天的約會。
車子駛過一個轉彎,沒多久就停在一棟樓房前。
何苾汶在他停妥車前便定了出來,剛才她在二樓就遠遠看到他這輛拉風又酷炫的寶馬敞篷車。
「咦,好香哦。」她瞥見車後座放了兩個便當。「今天是要幹麼?遠足嗎?居然還準備了便當。」
「我們到達那裡時差不多也快中午了,山裡沒有地方買吃的東西,所以我才請陳媽幫我做了兩個便當,你不是很愛吃她做的菜?」
「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在山裡嗎?」昨晚送她回家時,他要她今天空出來,他想帶她去看一個東西,心想今天是星期六,她也沒什麼事,所以就答應了。
「我和一個朋友約好,要幫他位於山裡的別墅重新做裝潢設計,今天先去看現場量尺寸。」
「那你找我去做什麼?室內設計的事我可半點忙都幫不上喔。」
「那屋裡有一個很有趣的東西,所以才特別帶你去看。」
「什麼東西呀?」何苾汶好奇的問。
「到了你就知道。」他故意賣關子不說。「苾汶,你……覺得我怎麼樣?」他瞄了瞄她。
她上下的瞟了瞟他。「還算人模人樣。」就是長得太美了一點。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你對我有什麼看法?」
「看法?」是問她對他是同志的看法嗎?「性向的事是天生的,再說那又不是什麼傷天書理的事,我並下反對啦,只是我覺得你的行為好歹收斂一點,就算你喜歡當車床族,也應該要把敞篷車的頂篷升起來遮掩一下比較好。」
「你在說什麼呀?」
「你問的不是這個嗎?」咦,那不然是什麼?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胡說什麼?」
「你不懂?在我面前不需要裝吧,我又不會告訴胡阿姨你是同性戀。」
胡璃京急踩住煞車,把車停到路旁。
「我是同性戀?」
「我知道,你用不著再刻意強調。」他幹麼用那種眼神看她呀?
胡璃京哭笑不得的瞪著她好一會兒。
「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同性戀?噫,難道是那次的事?」
「你們作風那麼大膽,我又不是笨蛋會看不出來。」被她知道他是同志需要這麼驚訝嗎?
「你該不會從那次以後就一直這麼以為吧?」是他演技太好?還是她太笨了,居然被他騙到現在!
他表情怎麼這麼嚴肅呀?她趕緊澄清。「我並沒有歧視同性戀者的意思哦。」
「真是!」胡璃京擰了下眉,「誤會大了,小姐,我並不是同性戀好不好,對男人除了友情,我絕不會產生其他的情愫,我喜歡的是異性、我喜歡女人,你聽明白了嗎?」
這下換何苾汶傻祝
「是……是嗎?可是那天……」他那yin蕩的表情又怎麼說?還有那個男的對他做的事?而且事情還發生在這輛車上呢!
「我故意逗你的啦,你誤會了小高趴在我腿上的事,所以我才存心想戲弄你一下。」她居然還當真了咧!
「是嗎?」她懷疑的看他。「要不然那男的為什麼會把臉埋在你胯問?」
「我示範給你看為什麼。」胡璃京拿出一枚硬幣,「假裝這是枚戒指,那天我載小高去選購他想向女朋友求婚用的戒指,買到戒指後,小高一路上興高采烈的看著,一邊和我討論他向女朋友求婚時要說的話,結果說得口沬橫飛、不亦樂乎時,手中的戒指咻地就這樣飛了出去。」他將硬幣扔到了何苾汶座位下。
「然後他著急的彎身橫過我這邊尋找他心愛的戒指。」胡璃京在說明時,也側身把臉埋在何苾汶大腿上。
「他就這樣伸手找著他的戒指,找了半天終於在煞車器旁邊發現了。」
「喂,你給我起來用嘴巴說就好,不用親身示範啦。」何苾汶被他曖昧的動作惹紅了臉,扯著他的頭髮叫他起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你相信我不是同志了吧?」他把臉枕在她的腿上,笑嘻嘻的看著她。
「我相信、我相信,你快起來啦。」可惡,他是趁機在吃她豆腐嗎?
「那就好。」胡璃京滿意的緩緩起身,漂亮的臉龐逼近她的。「你幹麼臉這麼紅呀?」
何苾汶推開他的俊臉嗔道。
「少囉唆,快點開車,你不怕耽誤跟你朋友約好的時間嗎?」
胡璃京重新上路,俊顏漾著大大的笑容。
「說實話,苾汶,跟你在一起總是能令我很開心耶,怎麼樣?如果你也不太討厭我,要不要跟我交往?」
何苾汶震愕的一時開不了口說話,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別亂開這種玩笑!」他是在捉弄她的吧?跟他交往?!
「我可是很認真的,我喜歡你。」他坦率的告白。「所以當我女朋友吧。」
「你一定又是想戲弄我,然後看我鬧笑話,對吧?」她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還正經呢,我是真心的,要不然你以為我幹麼三番兩次的去找你,還接送你,你以為我閒著沒事吃飽撐著嗎?」
「……」何苾汶還是很難置信他居然會喜歡上自己?不可能吧!
「你不用太緊張,我沒有要你立刻愛上我,我們就從今天的約會開始。」
「今天的約會?」
看她一眼,見她仍是一臉愕然,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希望能讓你留下美好的回憶。」
「如果我討厭你呢?」瞪著他的手,她還是無法分辨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那你更要跟我交往了,這樣你才不會錯過一位世上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他說得大言不慚。
他是認真的!
就在何苾汶驚疑不定的消化著這令她震撼的事情時,車子駛在產業道路上,山中的天氣猶如晚娘面孔般變起臉來,瞬時烏雲密佈,雷聲大作,看來好像要下一場大雨,不過幸好他們在雨降下之前到達目的地了。
胡璃京的車駛進一棟別墅前的空地,雨便浙瀝浙瀝的落了下來。
別墅的門深鎖,按了許久的門鈴都沒人來應門,很顯然的屋王還沒到,兩人只好走到屋簷下避雨。
「你車子的頂篷不升起來嗎?裡面會淋濕耶。」
胡璃京的眉頭抬了下,再衝進雨中到車裡取來事先準備的便當。
「你忘了頂篷了。」何苾汶好心的再提醒他,他記性沒這麼差吧,只顧著拿便當。
「呃,那個不用管它啦。」為什麼好死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下雨?希望雨快點停,別下太久,別破壞他今天美好的第一次約會。
「這雨不小耶,不管它再下一陣雨,車子裡恐怕會積水吧?」他怎麼會說得這麼毫下在乎,他不怕車子泡水嗎?
胡璃京美麗的眼眸掃了下一旁車庫拉下來的鐵門,心中幽幽的歎了口氣,老天爺真是太不幫忙了。
「喂?」
事到如今他只好實話實說了。
「車子頂篷有點故障不能收闔,這陣子我一直沒空開去修理。」故障兩個多月了吧,他早忘記這件事了,直到此時的大雨他才再想起來。
唉,美好的第一次約會泡湯了!
「原來如此呀,早說嘛。」只是這麼一來,他們不就得坐著濕漉漉的車子回去了。望著傾盆的大雨,何苾汶的臉難看的凝了下。
再等了一會,都過了約定的時間半個小時,屋主還是沒有出現,偏偏山中的通訊不佳,手機沒有辦法撥出去。
「你那個朋友真過分,遲到這麼久!」何苾汶望著愈下愈大的雨直皺眉頭。
「可能是下雨的關係,山路不好開吧。」咦!難道是……「今天是幾號?」他心一跳,不會吧!
「七號。該不會是你記錯日期了吧?」何苾汶瞪著神色古怪的他。
這種遜斃的事,打死都不能說出來丟自己的臉。「沒有啦,我怎麼會記錯,是他太不夠意思居然放我鴿子。」胡璃京心虛的回答,避開她的眼神望向一旁的荔枝樹。
七號!哇咧,不是八號嗎?噢喔,今天到底是什麼衰日子呀?他真被自己給打敗了。
大老遠的載她跑來山裡,就是讓自己出糗的嗎?進不了屋、上不了車,只能窩在人家屋簷下躲雨,也未免太……不知道何苾汶知道了會不會氣得槌他一頓?他這個世界第一的美男子今天真是夠狼狽的了。
他繞著房子檢查了一遍,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沒上鎖可以進去。一樓的門窗都鎖住了,除非打破窗戶,才想這麼做,何苾汶就定至他身邊。
「不要破壞人家的門窗擅闖進去,那是犯法的。」
胡璃京只得放棄,再回到前面的屋簷下。
等了半晌,何苾汶望著大雨興歎,她這時百分之兩百確定他一定是弄錯了日子,卻嘴硬不肯承認。
「哪。」胡璃京將手中的便當遞給她。
「你還有心情吃便當?」
「十二點多了,你肚子不餓嗎?」既然今天已經夠慘了,犯下著再跟肚皮過不去。
何苾汶接了過來,猶豫了下才打開來。
「這麼站在人家屋簷下吃便當,還滿有趣的,你不覺得嗎?」胡璃京一邊吃一邊笑了開來。
有趣?這麼狼狽的吃午餐她還是頭一次。
「陳媽的手藝真是沒話說,連冷了的飯菜都這麼好吃。」食指大動,她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所以我媽一直捨不得放她走。」
「你本來想要帶我來看的是什麼呀?」她好奇的問。
「屋主收藏了不少的木雕,其中一塊木雕刻的人跟你很像。」
「那還真可惜,我沒福氣看到。」她笑了笑。
「下次我再帶你來。」
「好。」她一口答應。
大雨中,屋簷下的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著,下了三個多小時的雨終於也停了,雨過天青。
***
「大哥,你打算買下那棟大樓當總部了嗎?」坐在大哥寬敞的辦公室內,胡璃京看著他桌上的文件問。
「何大師說那棟大樓很適合當營運總部。」
「你真相信風水的事呀?」
「現在國外有不少人也對風水的事十分熱中,不管是住家還是公司,可以的話都會先找地理師看一下,連知名的企業財團也不例外。」
胡璃襄站起來看向窗外。「風水這種事很玄妙,我們不懂,甚至很多事也無法有合理的解釋,但那不表示它就不存在。」
「大哥對風水的看法好像有了不小的改觀,是因為這一陣子常和何大師他們接觸的緣故嗎?」
「算是吧,所以對命理五術的事情多了幾分瞭解,而且自從請來了何大師後,台灣公司的問題很快都陸續得到解決。」
他並不是太鐵齒的人,依照何大師的吩咐做了一些更動後,他很快就逮到出賣公司情報的人,訂單也回籠了,公司業績回復到原先的水準,所以他不得下相信風水的神奇之處。
「能說服得了你,何大師想必很有兩把刷子。」
「他確實是位很有智慧的長者,你等一下就可以見到他了。」胡璃襄說得一瞼敬佩。「他待會會過來,我們還要再去看看那棟大樓。」
「是嗎?」那自己剛好可以趁此機會跟他提那件事了。
再談了下話,秘書領進一名頭髮全白,雙目炯然有神的老人。
「何大師,這邊請坐。」胡璃襄連忙上前招呼。
「咦,你弟弟也在呀。」何其准看到胡璃京,點了點頭,臉上浮現莞爾一笑。
胡璃京走了過來,在他旁邊的抄發上落坐。
「何大師,我剛好也有事想找你。」瞧他一派仙風道骨、一臉和善,應該是很好說話的人吧。
「什麼事?」
「是關於你跟我媽說的那件事,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苾汶跟我大哥是不可能、的。」他開門見山的說。
「是嗎?」何其准盯著他只是一逕的微笑。
「是的,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跟我媽說一下。」
何其准槌了槌自己的左肩。
「大概人老了,最近肩膀老是犯疼。」
胡璃京伶俐的起身,熱心的說:「我幫你捏一捏,以前在家我也常幫我媽槌肩捏背。」
「那麻煩你了。」何其准閉上眼,享受著他的服務。「右邊再用力一點,頸部那裡抓一抓。」
「這樣可以嗎?」
「手勁再大一點,肩膀那裡再捏一捏。嗯,對,就是這樣。」
胡璃京這一捏足足做上了半個小時才停手。
「喝杯水休息一下吧。」胡璃襄倒來一杯溫開水。
以為是要給他的,胡璃京自然的伸出手,卻沒想到大哥居然把茶捧給了何其准。
「咦,你也要嗎?」看他的手停在半空,胡璃襄問。
「不用了。」白了他一眼胡璃京放下手,拜託,替老頭子抓龍抓了三十分鐘的人是他耶,為什麼他老哥居然還說得出那種話,甚至把水端給享受了三十分鐘的人?就算這何老頭真的如此靈准,他也用不著巴結人家到這種程度吧?
胡璃襄沒理老弟埋怨的眼神,問:「何大師,我們要過去了嗎?」
何其准暍了一口水點頭。
「好。」他站起來笑對胡璃京道:「你手藝不錯,改天再幫我捏捏。」
「好呀,不過那件事你要打電話告訴我媽一聲哦。」
何其准一臉慈祥的看著他。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我是不會再收回來的。」
「你說什麼?老頭子!」胡璃京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他伺候了他三十分鐘耶,這老頭是故意玩他的嗎?
「那件事已成定局,沒必要再說了。」何其准說的肯定。
「喂,老頭、何大師、何爺爺,我敢說你真的是弄錯了,」他睇向大哥,「你也說一下話呀,說你和苾汶絕無可能,你不可能喜歡上苾汶的。」
胡璃襄回了一句足以氣死弟弟的話。
「我尊重何大師的決定。」
「你這是什麼意思?」胡璃京質疑的瞅住他。
胡璃襄神色自若的回答。
「我的意思是既然何大師不願意更改之前說過的話,那我們也不能硬要勉強他。」
「年輕人,命運的齒輪已經啟動,是誰都阻止不了的。」何其准露出了一個神秘詭異的笑容。「我們走吧,璃襄。」
「璃京,你要跟我們一起過去嗎?」臨走前胡璃襄問。
「不用了,我還要到K大看工地。」那老頭子的笑容是怎麼回事?賊賊的,讓他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可是何老頭不改口,那老媽那邊就很難搞定了。
還有大哥,什麼叫做尊重何老頭的決定?他自己應該比誰都知道,他和苾汶之間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居然還這麼說,莫非他是想改變自己的喜好了?!
不可能吧!
***
「就是那個女的。」李若萱指著並肩一起走向敞篷車的男女。
「她?何家的人!」
「何家?大哥,你說的何家是……」
「就是我們的死對頭何其准那一票人。」李英才提到何其準時,口氣微微的帶著怨毒。
「是嗎?何苾汶居然也是何家的人,這麼說她也懂命理嘍。」李若萱顯然很驚訝她的身份。
李家跟何家不一樣,李家一向重男輕女,有關五術只傳男不傳女,所以李若萱並不懂得命理之事。
「她?」他一瞼鄙視,「她是何家最沒資質的人,算的命超不准的,早就成為何家的笑柄。」
「那就怪不得她在學校都不敢提自己會算命的事了。大哥,她欺負到我頭上,這回你一定要幫我。」李若萱之所以找來大哥幫忙,是因為她已經想盡一切的方法,用盡一切的手段要親近胡璃京,偏他就像眼睛糊到蛤仔肉,對她這個大美女無動於衷,眼裡只看得到那個乎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何苾汶,氣死人了。
李英才搖了搖頭。
「我勸你還是算了,那兩人臉上紅鸞暗動,又有夫妻臉,注定是一對的,你搶不走他的。」
「什麼夫妻臉?他們兩人根本就是癩蝦蟆跟天鵝嘛。」這幾天來對她的刻意親近,意圖示好,胡璃京都當做完全不知她的心意,和何苾汶出雙入對,每天來接送她下課,看得她火氣愈來愈旺。
她已經向何苾汶發出挑戰書,這個臉她丟不起,無論如何一定要從她手中搶走胡璃京不可。
「若萱,你死心吧,我沒辦法幫你。」破壞人家姻緣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才懶得花精神。
李若萱嬌嗔。
「大哥!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我輸給何家的人嗎?也不知道何苾汶是給胡璃京吃了什麼藥、下了什麼符,胡璃京居然會看上姿色平平的她!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胡璃京不可啦,大哥,你一定要幫我,我們李家的人沒道理不如何家的人。」
「你說那男的叫什麼?」李英才驚訝的問。
「胡璃京,璃是玻璃的璃,京是京城的京。」她詳細說明,免得他誤會成是狐狸精。
李英才眼中突然射出異芒。
「胡璃京?」原來是胡家的老二,他唇邊掠過陰森一笑。「好,若萱,我幫你,我們李家的人絕不會輸給姓何的。」
「真的嗎?謝謝大哥。」李若萱笑開了艷容。「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5:53
第六章
看兒子手上提著一大包的東西,李孟德叫住他。
「英才,你要上哪去?」
「我出去一下。」
「英才,收手吧,你再繼續助紂為虐壞人風水,是會有報應的。」他憂心仲仲的看著兒子。
「報應就報應吧,我無法再容忍我們李家永遠屈居何家之後的事了,連上門的客人都是因為等不及何家人算,才跑來找我們,這種窩囊氣我受夠了,我一定要讓世人知道,我們李家人的功力比何家人還強。」
「第二就第二吧,那又怎樣呢?沒必要為了爭這種虛名,損了自己的陰德,划不來呀。」李孟德苦口婆心的勸道。
李英才輕蔑的掃視父親一眼。
「爸,我不像你那麼沒出息,甘心屈居人後,我要證明我的能力比何其准那老賊強,我才是第一,何家人算什麼!」
「你上回布的局已經被何其准破了,你還要證明什麼?勝負早就明白呈現了不是嗎?」兒子狂傲自大的語氣讓他擔心,萬一走上歧途那就回不了頭了。
「一次的輸贏能證明什麼?那次是我太大意了,這回我一定要讓何其准甘願服輸,登門謝罪,向世人親口說,他們何家人不如李家人。」
李孟德見兒子讓名利沖昏了頭,怒斥道:「如果上次何家沒有出面,你知不知道你就闖下大禍枉害了人命,這罪過有多大你明不明白?被同業發現你會被驅逐出命理界,一輩子被人瞧不起,何家已經手下留情,沒有宣揚你做的事,你還不知好歹嗎?」
「你無法為我們李家爭光就不要阻止我。」李英才被父親的話惹得惱羞成怒。「這回我倒要看看何老賊要怎麼破我設下的陣!」
李孟德繼續苦勸。「你別再執迷不悟了,英才,以你現在的功力鬥不過何其准的。」
「我鬥不過他?!你等著瞧好了,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比他強。」他相信何老賊一定早就看出他孫女和胡家老二的事,他偏要棒打鴛鴦,讓那兩個人終其一生痛恨對方,永遠不能在一起。
「英才,你別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如果你還不回頭,以後就不要再叫我爸,你也不再是我們李家的人了。」李孟德氣急敗壞的發出最後警告。
李英才僵直了背脊,半晌才說:「你放心吧,這回我不是要對付胡家的人,是若萱拜託我幫她一個忙。」看何老賊要怎麼挽救他孫女的姻緣。
***
胡方琪的腳傷已經大致痊癒了,她開始親自動手佈置家中的擺設。
苾汶說的果然沒錯,兒子們當初會不愛回家,是因為原來那棟房子的關係。自從搬來這裡後,大兒子璃襄這些日子都住在家裡,璃京也天天回來。
雖然這房子比原來的居所小了不少,卻很溫馨,讓人一進來便不太想離開。
看著牆上二兒子為她選的那幅當做生日禮物的山水畫作,她雍容雅致的臉上浮起深深笑意,苾汶不愧是她的准媳婦,眼光真好,這幅畫掛在客廳很適合,為客廳添了一股祥和盎然的生氣。
「苾汶,陪我去選些窗簾和桌巾,我想換掉原來這些。」
「好呀。」
「媽,我載你們去。」
「不用了,我讓司機老楊載就行了。」一見到二兒子她不由得拉下了臉,很自然的想到她生日那天的事。
他曾經跟她說過,他不會對苾波動心,可是那天的表現卻宛如以她的情人自居,這小子到底搞什麼鬼,不會又跟她說一套做一套吧?
「媽,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可以載你們去呀。」
「我還想跟苾汶去百貨公司逛逛,你一個男人跟來也無聊,不如你去好香齋替我買些椰子酥,等我和瑟汶選好窗簾和桌巾回來,剛好可以吃。」
「好吧。」看得出老媽是有意想支開他,不讓他跟,他就知道他跟苾汶之間最大的阻礙會來自母親。
何老頭不肯改口,大哥又置身事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了就令人生氣,太沒手足之情了。
「對了,你打電話讓你大哥今天早點回來吃晚飯,吃飽好送苾汶回去。」她存心再提醒兒子,苾汶是屬於他大哥的,要他不要有非份之想。
「胡阿姨,我今天不在這裡吃晚飯了,我媽叫我今天早點到命相館去幫忙。」自從她開始靈准後,上門指定要她批命的人多了很多。
「這樣呀,那待會我讓老楊送你過去。」
「媽,反正我晚一點也要回公司一趟,我送苾汶回去就好。」老媽,拜託你別再從中作梗了!苾汶好不容易才答應跟我交往,你非要破壞兒子的好事不可嗎?
瞪了瞪兒子,胡方琪決定晚上要好好再跟兒子談談。
與何苾汶選購著窗簾和桌巾時,胡方琪忽然想到一件事。
「苾汶,璃襄責任心重,公司的事又忙,不能常常陪你,你要體諒他,不要怪他哦。」她老是和璃京一起進出,兩人該不會日久生情吧?她真是老糊塗了,現在才想到這件事。
「不會,我怎麼會怪他呢?」她憑什麼立場怪他呀?胡阿姨也真是奇怪。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一定能體諒璃襄。」胡方琪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何苾汶對她的話有點不明所以,但她又懶得再詳問,心想既然她的腿傷好得差不多了,那麼以後就用不著再每天過來看她。
「璃京那孩子生性熱情,對誰都好,有時候說話做事比較沒有分寸,苾汶,你就多擔待一點,他如果一時興起說些奇怪的話,你用不著當真。」她怕兒子口沒遮攔,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所以預先做消毒。
咦,難道他說想跟她交往的事也是一時興起而已?
「他沒定性又愛玩,來往的女孩不少,也沒認真跟哪個女孩交往過,我常想呀,不知是哪種女孩才能拴住這匹野馬。」這是最讓她頭痛的事,還好兒子還年輕,不用急,再過幾年若是還下定下來,再另做打算。
那麼那天他說出那樣的話也只是想跟她玩玩而已嗎?何苾汶眉心鎖了起來。
「璃襄跟璃京這兩個孩子雖然是兄弟,可是個性卻南轅北轍,璃襄穩重成熟,卻不熱中男女之事,只專注於事業,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他交過半個女朋友。」說起大兒子,胡方琪是一臉驕傲,但接著提到老二時她便微蹙起黛眉數落。
「璃京個性就輕浮好玩,把工作當成玩樂似的一邊玩一邊做,身邊來來往往的女孩多得數不清,這些年來也不見他對誰動了真心、用了感情。」她說者無心,但聽在何石汶耳裡卻形成了一記警鐘,直接撞進她的心裡。
那天他的告白是騙她的?!她就知道,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苾汶,你看這個花色怎樣?」胡方琪指著素雅的米黃色窗簾布。
「不錯呀,跟房子的裝潢很搭。」她心不在焉的點頭。
「那就選這個好了。」
還好她也沒有真的喜歡上他,不過他真的很過分,這樣戲弄她他很開心嗎?
「這塊桌巾呢?」
「嗯,也不錯。」算了,反正以後不要再理他就是了。
***
「媽,你對苾汶說了什麼?」今天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板著臉一個字都不說。
「說什麼?不就是跟她討論選什麼花樣的窗簾好而已。」胡方琪不解的望著兒子。「苾汶怎麼了?」
「那她幹麼一路上都不理我?」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跟他有說有笑,怎麼回去的時候就變了張臉,冷淡得要命!
「說到苾汶,我剛好也要跟你談這件事,你呀不要再有事沒事就纏著她,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嗎?她和你大哥是……」
「是不可能的!媽,你別再管這件事好不好,大哥喜歡的是……總之他不會愛上苾汶啦,你別理會那何老頭說的話,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胡方琪輕斥。「不淮這麼沒大沒小的稱呼何大師,他幫了你大哥不少的忙,我們謝謝人家都來不及,不許對他沒禮貌。」
胡璃京攤攤雙手,實話告知。
「媽,那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喜歡上苾汶了,我決定要追求她,希望你不要反對。」
「你胡說什麼呀,你之前自己才告訴媽,你不會喜歡她,怎麼會突然又改口了?」胡方琪震驚的問。
雖然已隱隱察覺幾分,但她一直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深想,總以為兒子只是一時興起好玩罷了,可這時聽到兒子親口承認,還是讓她無法接受。
「媽,我沒胡說,這回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歡苾汶。」他神情一斂,正色說。
胡方琪端起臉斥責。
「你是存心跟媽過不去嗎?有這麼多女孩你偏偏誰不喜歡喜歡苾汶!你明明知道她和你大哥的事,你這不是存心叫媽和你大哥為難嗎?也讓苾汶難做人呀!」
「媽,我早跟你說了,她和大哥的事一定是那位何大師看錯了,你相信我一次,大哥他……總之,除非世界末日,否則他和苾汶是不可能在一起,就算你真勉強了他們兩人在一起,也絕不會幸福的。」
都是那該死的何老頭,只要他開金口跟老媽說一句,一切的事情不就迎刀而解,害他在這裡快說破嘴,老媽還是不肯相信他的話。
他是沒何老頭神算的本事,但對大哥的事,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事情的真相,明白大哥的喜好。
「你不要再說了,讓我靜一靜,我被你弄得頭都痛了起來。」揉著太陽穴,胡萬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再說下去,總之他是擺明了打算橫刀奪自己大哥的妻子。
為什麼會這樣呢?真是家門不幸!
***
桌上並排著兩張命盤,何其准左右看了看,愈看愈滿意。
「人家說的天作之合就是這樣,那小子還真是有意思,槌背的手藝也不錯,改天再去讓他抓抓。」
「爸。」何太極走了進來。
何其准收起兩張命盤。這麼有趣的事他還不太想讓兒子知道,兒子一定又會說他童心末泯,老愛捉弄那些晚輩。他還不明白人老了本來就是會返老還童,充滿赤子之心。
「那件事你打算就這麼算了,不追究嗎?」
「那孩子的資質和領悟力真的挺高的,我們何家晚輩中,論趄天分還沒幾個比得過他,這麼毀了他太可惜了,我再觀察一陣子吧,只要他不再助紂為虐,用風水五術來害人,那就算了,給他一條生路。」
何太極說出自己的憂慮。
「我看他名利之心很強,恐怕不會輕易放棄。上回在胡家的住宅和公司布下那麼歹毒的風水陣,險些就弄出了人命,他可能不但不會反省過錯,也許還會將自己的失敗算到我們頭上。」
「還沒發生的事,我們不能平白定一個人的罪。」何其准很賞識李英才的才能,若是他肯正面的運用自己的能力,可以造福更多的人。
何太極不能認同父親的話。
「明知山洪要爆發,難道我們一定要親眼看到洪水擋不住了,才來確定嗎?那樣未免就為時太晚,無法挽救已經造成的傷害。」
「那麼,太極,你認為我們該怎麼做?」何其准反問兒子。
「向同業公佈他的所做所為。」何太極一向正直不阿,認為做錯事的人一定要受罰,不管任何理由都下能做為免責的藉口。
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擔,就算今生不擔,來世還是要受業報,與其如此,不如在今生就了結比較好。
「那樣不是更逼虎跳牆嗎?若是讓他走投無路,他恐怕就用不著再顧忌其他,可以盡情的為所欲為,為禍會更深。」明白兒子的個性,何其准笑了笑再做解釋。
「柔能克剛,我相信那孩子的本性還不至於壞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他只是太爭強好勝了,一時被輸贏給沖昏了頭,我想找個機會好好的勸他,把他導向正途。再說我們何家的子孫也需要有李家這麼強的對手,才能努力不懈的奮發精進。」
「咦?」仔細的望著兒子臉上的子女宮,何其准掐了掐手指,連忙翻出剛才收起的命盤,顧不得兒子在場,推算起了流年和流月、流日。
「爸,這不是苾汶的命盤嗎?」何太極下解的瞪著桌上的兩張命盤,立即窺出了端倪,不只以前的人,現在有不少人結婚也是要先合八字,這兩張命盤簡直可以說是大吉,緣定三生。
「哎呀呀,呵呵呵,經歷一些考驗可以令感情更加的堅固,可以讓他們在爭執中學會彼此妥協,在誤會中懂得彼此諒解,在困厄中一起扶持共度,這樣說來也不算是壞事。」何其准望著命盤笑了笑。
「爸,這是……」
「這事你別管喔,也不許洩漏出去。」何其准警告的睨了兒子一眼。
***
胡璃京拉住對他視若無睹,逕自要離開的人。
「苾汶,我想跟你談一下。」
何苾汶嫌惡的揮開他的手。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讓開,好狗不擋路。」還有臉來找她,以為她是呆子呀,繼續讓他騙得團團轉的要著玩。
「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幹麼對我這麼冷淡?」也不顧還有張榆娟在場,胡璃京挑明了問,擋在她牽著的腳踏車前不讓她過。
從那天她陪母親去選購窗簾後,這幾天來她幾乎都不怎麼搭理他,見到他更是沒什麼好臉色,弄得他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
睨著他,她面無表情的說:「我沒興致也沒那個閒情陪你玩,你另找別人吧,不要耽誤你我的寶貴時間。」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直接說出來我可以解釋呀。」是老媽那天說了什麼嗎?但老媽又說沒有。
「苾汶,我看我先定好了,明天見。」看出苗頭不對,張榆娟識相的先行離開,人家情侶吵架,她沒必要夾在中間當炮灰。
何苾汶繞過他騎上腳踏車。
胡璃京按住車頭不讓她走。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不喜歡這樣不明不白的。」他對她的冷漠以對受不了了。
何苾汶的幽眸清冷如霜。「好吧,那我就明說了,我不喜歡你,請你不要再來找我,增添我的困擾。」平板的語調裡一絲感情都沒有。
她不否認自己的心其實有點痛,但與其被人傻傻的玩弄欺騙,還不如把話說開,不要再見面。
胡璃京震愕的盯著她好一會,無法接受這麼無情的她。
「不可能,你在騙我吧!那我們之前算什麼?」
她掀動嘴唇吐出尖刻的嗓音。
「之前算什麼你自己最清楚!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我討厭你,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你在開我玩笑?」他不願相信她會這麼對他,一定是故意戲弄他的吧?
她板起的臉說明了她沒半點玩笑之意。
「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討厭過一個人,見到你只會讓我的心情惡劣,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我不想說出更難聽的話。」
「為什麼?我究竟什麼地方惹你討厭了?」難道又是因為他引人注目的外表?
「你從頭到腳,從裡到外,你的聲音、你的眼神、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看不順眼,這樣的理由夠了嗎?」他沒想到會踢到鐵板被她拒絕吧,哼,一個只會玩弄人感情的人,早該有此報應的。
「是嗎?」這麼嚴重!他的一切她都這麼不喜歡?
「放手,讓開!」她嚴厲的對他,絲毫下再留情。
他放了手,努力想讓自己維持風度,展露笑臉,但喉問卻梗著一抹苦澀,笑不出來。
何苾汶無言的離去。他剛才的神情讓她差點心軟了,以為自己傷害了他。不可能的,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哪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就難過,頂多只是因為沒了玩弄的對象,感到有些失望吧。
胡璃京呆站了好久才移動自己的腳步。
三年前,交往半年多的女孩用那句奇怪的話跟他分手時,他都沒這麼難過,這次居然有種心傷的感覺,難以言喻的酸澀填滿心口。
他黯然的走向自己的敞篷車。他特地去把頂篷修好了,為的是怕哪天再下雨,讓她淋到雨,可是誰知都白費了。
李若萱意外的站在他的車旁。
「嗨,怎麼這麼巧。」咦,他居然沒和何苾汶一起。
胡璃京不發一言的坐上自己的車。
搭在門邊,李若萱嬌笑著問:「可以搭個便車嗎?」
他懶懶的隨口道:「上車吧。」
若是平常的話他才懶得理她,但此時他不想自己一個人,怕腦袋無法停止胡思亂想,伯自己自憐自艾起來。
這是他第二次失戀,被第二個喜歡上的女人甩掉,只是這次更慘,連開始都算不上,就莫名的結束了。
李若萱欣喜的坐進車裡。
「你要去哪?」他有氣無力的問。
「我不趕時間,可以先去你想去的地方。」她連忙綻出自己最嫵媚的甜笑,軟著嗓音說。
看得出來她想親近自己的意圖,胡璃京苦笑一下。想要的要不到,不想要的偏黏上來,這是他的宿命嗎?或許他也該去找那位何大師算一下命了,看看他的真命天女何在。
發動車子上路,他一路沉默無言。
李若萱試探的問:「今天何苾汶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她昨天就看出兩人的不對勁了,所以今天才特別等在他車子旁。
靜默半晌,胡璃京有點氣憤的開口。「我問你,為什麼女人前一刻明明還跟你有說有笑,下一刻卻馬上變了張臉不再理人?這是什麼原因?」說什麼不喜歡他,叫他不要再去找她,那之前又算什麼?
哪有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最要命的是她翻得莫名其妙。陪母親去買個窗簾回來就冷著臉給他看,瞪他的眼神活似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問她又不明說,才叫人受不了。
「這……」原來是何苾汶不理他呀,不過這麼優質的美男子,她幹麼跟他拿喬呢?不怕他跑了嗎?啊!莫非是……
大哥也太厲害了吧!才不過幾天,他居然有本事把何苾汶給弄定了。
「像她這種愛要脾氣、擺臭架子,陰晴不定的女人最讓人受不了了,你何必在乎她呢?」
「苾汶並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一個多月的相處,對她的性情他自認還略有所知,明白她不是李若萱說的那樣。
還維護她呀。
「是嗎?那是她會掩飾,我跟她兩年多快三年的同學,我很清楚她的真面目是怎麼樣,她人前人後不一樣的,你之前可能被她給騙了,以為她清純天真,其實才不是那回事,她最有心機了,一天到晚只想算計別人,還常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
胡璃京無法容忍她把何苾汶說得這麼不堪。
他嚴厲的說:「李若萱,我不希望再聽到你這麼不實的批評她。」
「我是實話實說,完全沒加油添醋,既然你不喜歡聽,我不說就是了。」她訕訕的說。何苾汶不是不理他了嗎?他幹麼還這樣保護她呀?連壞話都不淮人說一句。
他真這麼喜歡何苾汶嗎?可惡!她才不會輸她,兩個月內她一定要讓他愛上她,而且愛得死心場地,任她玩弄使喚,當她的奴才。
「下車。」對她感到無比的厭煩,胡璃京索性停下車子趕人。
「做什麼?」李若萱錯愕的瞪著他。
「我剛想到還有事不方便載你了。」
「你有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辦呀,頂多我坐在車裡等你嘛。」她嘟起紅唇,發嗲的嬌嗔。
「不用了。」他索性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直接拉她下車。
她不敢相信有人會這麼對她,悻悻然的繃起俏顏。
「你……」
車子揚塵而去,他連讓她發牢騷抱怨的機會都不給。
「胡璃京,你給我記住!」她氣得跺腳。從小到大還沒哪個男的不對她小心呵護、悉心照顧,用心討好、耐心奉承,他居然敢這樣做!
就在剛才,胡璃京突然發現,何苾汶叫她不要再去找她,他幹麼這麼乖乖聽話呀,他既然這麼喜歡她,連聽人家說她一丁點不是都不能忍受了,豈能因為這點小挫折就打退堂鼓。
他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耶,應該愈挫愈勇,要有沒把她追到手絕不罷休的志氣才對呀。
他不信何苾汶逃得出他這個世界第一美男子布下的情網。嘿嘿嘿,胡璃京的心情又飛揚了起來。
***
「你是要來問感情的問題吧?」一看到在桌前坐下來的男人,何苾汶劈頭就這麼說。
「是、是的。」男子靦腆的笑了笑。是朋友介紹他來這家命相館的,說這女孩算的命准到不行,建議他不妨過來算一算。
「你的出生年月日時?」她不只看出這個,還看出他心意不堅又濫情,常常 背叛自己的伴侶,對感情不貞。
他說了一串數字。
何苾汶很快的在紅紙上排出他的命盤。
「你現在腳踏三條船對嗎?」她抬頭掃了他一眼。
「呃,是。」他睜大了眼點頭,她居然算得出來,真靈耶!
「你想問什麼?」
看她算得這麼神准,他也毫無隱瞞的說出自己的困擾。
「我不想跟我老婆離婚,不過我又滿喜歡甲女,可是她一直吵著要我離婚娶她,最近又有一位乙女來向我示好,我好像也愛上她了,前幾天我老婆發現我有外遇的事,她說若不結束和她們的關係就要跟我離婚,我不知道該怎麼作抉擇比較好。」
何苾汶直接將他命盤呈現出的情況告訴他。
「你命盤上爛桃花一堆,你又意志力薄弱無法抗拒誘惑,就算解決了這次的事,以後一樣會再發生這類的感情糾紛。」
「你是說,命中注定我要跟女人糾纏不清?」聽到她這麼說他覺得有點高興,換句話說,這些是命定的,不是他蓄意去招來的。
「算是吧。」何苾汶睨了他一眼,「只不過下一次就是桃花劫了,如果沒處理好,你可能會死在女人手中。」
他聞言嚇白了臉。
「真的嗎?!那有沒有辦法可以化解改運?」
「想靠外力來化解是不可能的,不過宿命也不全然是絕對的,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人仍然是有機會可以改造自己的命運,你可以試試藉著多行善事、多做公德、修身養性來扭轉自己的命運,一旦你能清心寡慾,抗拒誘惑,不再濫情,未必不能避開桃花劫,自己造命。」
「那我應該怎麼做?」他有聽沒有懂,只約略知道她說命運仍然可以改變。
「心存善良、常佈施、說好話、做好事、讀好書。」她說得夠白了吧?
「嗄,就這樣?」不是有一些算命師會要人拿一筆錢出來解煞,然後教人家一些趨吉避凶的撇步。
「沒錯,我說的那些如果你能全部做到,你的命運應該就可以扭轉了。」
男人一臉半信半疑的離開。
送走了客人,何苾汶無精打彩的支頰發呆。她不是很懂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怎麼回事,因為還沒有親身體驗過。
就在幾天前,她還以為自己也跨進了戀愛中,那天,胡璃京向她告白時,當晚她幾乎失眠,興奮得睡不著覺,整夜想的都是他。
但當知道他是抱持著玩玩的心態想跟她交往時,她覺得好難過,胸口悶得快窒息,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王月如輕敲著桌子,召回失神發呆的她。
「這麼沒精神,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突然蹙起眉按著肚子。
「怎麼了?」
「肚子好像怪怪的,有點痛。」
「該不會是你晚上沒吃飯,只喝了湯,所以餓得胃痛吧?」
「媽,我又沒胃玻」
「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還說,要不要吃點胃藥?你堂姊那裡有,我去拿來給你。」
「不用了,好像比較不痛了。」她稍微舒開了眉頭,下午就發覺肚子隱隱作痛,只是一陣一陣的,也不太劇烈,所以便不以為意。
「你最近怎麼都沒再去胡家?」她銳眸一瞄就看出女兒的不對勁,若不是得知女兒還沒交半個男朋友,她會以為她是失戀了,才會這麼失落無神,連飯都吃不太下。
「胡阿姨的腳傷已經好了,我再去做什麼?」她懶洋洋的趴在桌上。再說胡家還有一個可惡的人在,她可不想再見那個人,打死她她都不要再去胡家了。
「汶,有客人哦。」堂姊過來探頭笑道。
「好,請他進來。」
「請進吧。」退開身讓客人進去,她堂姊神秘兮兮一笑隨即離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6:16
第七章
「請坐……怎麼是你?!」來算命的客人居然是胡璃京,他臉皮真不是普通的厚,她都已經說了那樣的話,他還有臉再來找她。
王月如雖不太懂命相之術,但一瞥見這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不由得眼睛為之一亮,瞧瞧男人,再望望自己女兒,她世故練達的利眼立刻就看出些微的端倪。
呵呵呵,想不到她女兒行情這麼好,居然可以釣到長得這麼優質的男人,瞧,這漂亮男人一見到女兒,眼底就不斷湧出紅色心形符號了。
「來來來,坐嘛。」王月如熱情的招呼。
「謝謝,你是苾汶的姊姊吧?」胡璃京綻起一個大大的笑臉,他一眼就看出這中年女子是何苾汶的母親,所以刻意的想討她的歡心,打好關係。
王月如笑得闔不攏嘴。
「你這個肖年仔真是愛說笑,我是苾汶的媽媽啦。」女人一旦到了某種年紀,最愛聽的話便是人家稱讚她年輕,即使明知沒有幾分真實,依然可以樂上半天,她滿臉笑咪咪。
「你們聊喔,我去幫你們倒杯茶來。」款擺著豐臀,王月如笑吟吟的走了出去,她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已加了六十分,待會就泡最好的茶來請他。
「我向朋友借來了,你跟我到車上去看吧。」王月如一定,胡璃京立刻涎著笑臉睇向何苾汶。
瞟他一眼,她不想搭理他,逕自埋首整理桌上的東西。
他嘻皮笑臉以對,拉住她的手。「跟我來嘛。」
「放手!」她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被他握得更緊,他用蠻橫的力道把她拖離了位子。
「除非你肯跟我到車上去看那個東西。」
「你到底要我看什麼?」她嗔問。不懂他到底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死纏爛打,捉弄她真的這麼有趣嗎?
「就是上次我帶你到山裡,結果陰錯陽差之下你沒看到的那個木雕,我特別跟朋友借來給你看了。」他美麗的俊顏綻著討好的笑容。
何苾汶有點心動了,他是專程去借來給她看的?她其實也很好奇,想知道那個木雕到底刻得跟她有多像。
「來吧,看在我特別大老遠跑了一趟山裡帶回來的,你賞個臉來看一下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知道她若不答應,他肯定會繼續糾纏不休,何苾汶只好跟他走到門外。
他從車裡把木雕拿出來給她。
「你看,很像你對不對?簡直就像是照著你的模樣刻的。」
接過木雕,何苾汶驚奇的看著,果然和自己有幾分神似。
「藹—」她突然抱著肚子,彎下腰,痛苦的鎖緊了黛眉。
「怎麼了?」胡璃京嚇了一跳急問:「你不舒服嗎?」
「我肚子好痛哦!」她疼得刷白了臉。
「上車,我載你去醫院。」他把她塞進車裡。
「不要啦,一下子就好了。」她掙扎著想下車。
「你別頑固了,都痛成這樣還說不要!」胡璃京沒了笑容,板起臉斥責,發動車子直奔最近的醫院。
掛了急診,護士在查問了何苾汶的狀況後讓她等一下,因為急診室裡已經有不少患者在排隊等著醫生看診。
見何苾汶痛苦得直不起身,胡璃京蹙緊的眉從上車後就不曾鬆開過,他扯住護士,平常嘻笑的臉此刻嚴肅萬分,嗓音裡有著濃濃的怒意。
「快叫醫生來幫她看呀,你沒看到她痛成這樣嗎?」
護士小姐嚴肅的回道:「先生,這是醫院,請你安靜一點。這裡雖然是急診室,也不是隨來就能隨看的,我們還是要依患者症狀的輕重,安排看診順序。這位小姐雖然很痛,但還不至於有立即的生命危險,我們必須先處理症狀比較嚴重的病人,請你們耐心等一下。」
胡璃京揚高的嗓音透著嚴厲,完全不理會她的解釋。
「她已經痛得快死了,你憑什麼說她沒有生命危險呢?你又不是醫生如何判斷病情的輕重,你立刻給我找醫生來幫她看,要是耽誤了病情我就唯你是問。」他美麗的眼瞳中閃現的咄咄銳芒,逼得護士小姐吞回了本來想再說的話。
這麼罕見的漂亮男人,居然有這麼凶悍的表情,彷彿想殺人一樣,護士慌張的去找醫生,沒多久就來叫何苾汶過去。
何苾汶覺得丟臉死了,他居然跟護士吵了起來,但見到他臉上流露出的憂急如焚,卻又忍不住感到窩心。
醫生一邊做診斷,一邊打趣的說。
「先生,我是知道你心疼女朋友的心情啦,但是這麼在急診室吵鬧,還威脅護理人員,是非常不應該的行為啵」
胡璃京沒一絲羞慚,還說得理所當然。
「她痛得這麼厲害,就像快死掉一樣,你們護士小姐還叫我們等一下,根本就是延誤病情嘛。」
「來急診室的人,護士小姐會先分辨哪些是急重症的患者,必須優先處理,她應該也是判斷這位,呃,何小姐,」醫生看了下病歷上的姓名,「是屬於腸胃炎方面的症狀,所以才讓你們稍候的,你們自己也看到了,還有不少人在等候看診。」也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來掛急診的人比平常多了好幾倍,忙翻了他們這些醫生和護士。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那她是什麼毛病,怎麼會突然肚子這麼痛?」站在病床旁,他擔憂的握住何苾汶緊緊握拳的手。
醫生按了按她肚子的四周,再問了她幾個問題,很明確的下了診斷。「胃炎,打個針、吃個藥就好了。」
護士安排何苾汶打過針吃了藥,暫時在急診室的病床上休息,等疼痛比較緩和後就可以離開了。
「謝謝你。」何苾汶看著他,輕輕吐出三個字。她沒想到像他這樣總是嘻皮笑臉的人,居然也會那麼凶悍的凝著臉跟人家吵架,還說出那種脅迫的話:而這些全都是為了她。
「沒事就好,剛才嚇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叫我一個人怎麼辦?」與她十指交握,胡璃京眉宇凝重的緊蹙,幽幽的眼底溢著濃烈的關心。
她不知道剛才他有多心急不捨,看她疼得都無法說話,眉心打結,他恨不得代她受苦,又聽護士居然要她再等一下,他心疼的冒火,自然而然衝口說出了那種話。
「拜託,我是我,你是你,就算我真的怎麼樣了,你還是要過你自己的日子呀。」不否認聽到他這些話讓她很是動容,但,這只是他一時的感性之語吧。
「如果你真怎麼樣了,我會傷心甚至心碎。」他黝黑深沉的眼底,閃著無比的認真,沒一絲輕佻玩笑之意。
何苾汶無言的瞅視他,想分辨這話是否出自他肺腑。
「告訴我吧,你究竟在生什麼氣?」他相信她總不會沒理由就對他冷淡不理睬。
她依然沉默。
他確定她真的在生他的氣。
「苾汶,我檢討了很久,始終想不出來做了哪一件事惹你不高興,你別再生悶氣,你不說出來,我就算想道歉也無從道起呀。」
她盯住他,見他一臉真誠無偽,心一軟,便老實告訴他了。
「你生性輕浮愛玩,隨隨便便就可以把喜歡呀愛的訴諸於口,來往的女友又多得不得了。可我跟你不一樣,對男女交往這種事我是很認真看待的,你想玩,找別人陪你,恕我不奉陪,你的愛情遊戲我玩不起。」
「是哪個王八蛋造的謠,說我是在玩?!」他美麗的俊顏頓時燒起一把火,「我又從哪裡生出很多女朋友了?我也是很認真看待我們之間的事耶,我對你是真心的,絕不是玩玩的。」
他決定好好跟她溝通,順便揪出那個惡意詆毀他的人。
「你耳根怎麼那麼軟,隨隨便便就聽信別人對我的中傷!」他的女性朋友是不少,但那僅止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而已,可沒有任何不清不白的感情牽扯。
「若是那些話出自別人口中,我還可以笑笑當做耳邊風不以為意,可是說這種話的人是你媽耶,你媽她會不瞭解自己的兒子,故意造謠中傷你嗎?」
要不是因為胡阿姨當時說的那些話驚醒了她,她到現在恐怕都還天真的以為他是真的喜歡她,想追求她呢。
胡璃京瞪大那雙迷人的眼眸。
「我媽說的?!」天哪!難道媽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阻止他追求苾汶嗎?「是那天你們一起去選購窗簾時嗎?」
「對啦。」
媽居然還騙他她沒跟苾汶說什麼,原來就是她從中作梗,破壞他和苾汶!
「不管她還說了些什麼譭謗我的話,你都不要相信,她是存心想妨礙我們倆的事,不想讓我們在一起。」
「是嗎?」何苾汶一臉狐疑。「難道胡阿姨不喜歡我?」
一想到老媽做的好事,胡璃京氣得脫口而出。
「不是,她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只不過她是想把你留給我大哥,當她的長媳。」
「什麼?」她愕然,胡阿姨希望她跟胡璃襄在一起?
好吧,既然話說開了,胡璃京也下再有所隱瞞,索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
「說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還是你爺爺。」
「千我爺爺什麼事呀?」她愈聽愈迷糊。
「就是他告訴我媽說你和大哥有緣,兩人注定要結成夫妻。」
「嗄?」
「不過我百分之兩百確信你爺爺這回一定是看走眼了,你和大哥根本完全不可能,大哥他是……他是……」
「他是什麼?」怎麼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總之他不會和你結婚的,你們兩個絕不會有未來。那何老頭、你爺爺他絕對是算錯了。」大哥的隱私他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免得替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爺爺他怎麼都沒跟我提這件事,反而跟你媽提,我才是當事人不是嗎?」何苾汶覺得有點疑惑也有點生氣,若胡璃京說的事是真的,那爺爺究竟是怎麼想的呀?不告訴她這個孫女卻跑去告訴胡阿姨?
「誰知道那老頭、你爺爺在打什麼鬼主意?」胡璃京執起她的手落下一吻,灼熱的眼神宣告他的赤誠。
「苾汶,請你相信我是真心的,我從來沒這麼認真的喜歡過一個人,也從來不曾這麼在乎過一個人,感情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不要管我媽或是你爺爺說了什麼,請你接受我好嗎?」
被他眸底的那抹執著和深情打動了,何苾汶的心狂跳著。
他再懇求。「你至少要給我個機會,讓我證明對你的心意吧?錯過我這個世界最棒的男人,你一定會懊惱終生的。」
她展顏失笑出聲。
「自大狂!」解開對他的誤會,她頓覺神清氣爽,好像連毛細孔都吐著歡悅的氣息。
「你答應了!」他驚喜的伸出長臂,熱情的擁住她。「拜託以後別再不理我了,你知道這幾天我多難受嗎?簡直是度日如年,睡不好覺也吃不下飯。」
「喂,別這樣啦!這裡是醫院,會被人家笑的啦。」何苾汶害羞的推了推他,她快被他緊抱的手臂給勒死了。
「是嗎?那這樣就不怕了。」他拉起一旁的簾幕,遮住病床。「這樣就沒人看到了。」胡璃京染著晶亮的眸漾著柔情,俯下頭吻住她,宣示對她的愛意。
何苾汶一時驚嚇到,緊張的咬了下他的嘴唇。
「啊!」低呼一聲,胡璃京抬起頭,摸著自己的唇辦,一絲腥甜滲進嘴中,好像流血了。
「對、對不起。」她不好意思的看著他,也看到了他嘴上的傷口。
「你想賠罪就給我個補償吧。」他笑睨她,指著自己的唇。
何苾汶烏眸溜轉,在自己手上印下一吻,再采手貼上他的。
「喏,賞你。」
他不滿。「喂,就這樣呀?你當我好打發,太沒誠意了!」
「不要,那我收回。」她作勢要從他嘴上取回剛才間接的飛吻。
「哪有這種事,給人家的東西怎麼可以再收回!」胡璃京趕緊搗住自己的嘴。「算了,讓你先欠著吧,以後好生利息。」
她笑槌他一拳。
「好了啦,我覺得不痛了,可以離開這裡了。」她都忘了,自己既然會看相,怎會看不出來他並不是那種隨便的花花公子呢,他印堂飽滿、眼神端正,不是會玩弄感情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正紅鸞星動,而那個引動他紅鸞的人,嘻,居然就是她!
扶她起身,發覺她愉快的神色,胡璃京忍不住逗她。
「你在偷笑什麼?是不是想到能交到我這個世界第一美男子,兼難得一見的絕世好男人,所以暗爽下已?」
何苾汶再送他一記粉拳。
「你少不要臉了,你說的人不是早已經成仙了,就是還沒出世。」
「你有眼不識泰山哦,我懷疑你根本不懂算命,只是在騙吃騙暍。」
「咳,以前可能是,不過現在我算的命可是準得不得了呢。」她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准的呢?好像是要追溯到她去為胡家看風水那時開始的吧。咦,難道她跟胡家真的有緣嗎?
「明天去我家看看我媽吧,這幾天她一直惦著你,還直問是不是我得罪了你,惹你不高興,所以才不再上我家。」他牽著她的手走出醫院。
雖然氣媽居然在苾汶面前中傷他,不過到底是母子倆,能有什麼深仇,何況媽會這麼做,也是因為誤信了何老頭的話。
「胡阿姨腳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才覺得好像沒必要再去。」沒事老是往那裡跑,人家也會覺得怪怪的吧。
「是嗎?這理由已經行不通了呀,那我再另外想個理由,」他佯裝認真的想了下,「就以我女朋友的身份來吧,女朋友上男朋友家,這樣夠名正言順了吧。」
「什麼……」她恍然大悟。「咦,原來你當時是故意的,說你媽媽是因為我而跌下樓,要我負責每天去你家陪她。」
胡璃京得意一笑。
「嘿,看來你還不笨嘛。那時候我就對你很有好感,想常常可以看到你,所以才這麼說的。」
想到之前的事,何苾汶忍不住好笑。
「可是那時我對你沒什麼好感,而且我還以為你是同性戀呢。」
憶起讓她產生那種誤會的原因,胡璃京笑開了俊顏。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當時的表情真的很有趣,如果說我有戲弄過你,也只有那一次。」
「何止那一次,還有一次我騎腳踏車載你,結果跌倒了,你不記得你做了多過分的事,還說了很可惡的話!」
「有嗎?那次我不過是壓在你身上,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嗎?」看她一臉不平的模樣,他不得不慎重的問。
她臉微紅。「你不只是坐在人家的屁股上,還說、還說我的屁股很大,肉很多。」
「我有說很大嗎?」他想了下,記了起來,「我記得我說的是滿大的吧,還有肉肉的滿有彈性。」
「那有不一樣嗎?」她嗔睨他。
「當然不一樣呀,好吧,你別這麼計較那些用詞了,不然你讓我仔細摸摸,再確定一次好了。」他說著轉到她背後去。
何苾汶立刻旋過身瞪住他。
「你找死呀,你敢摸我屁股,我就踹你去太平洋喂鯊魚!」這個厚臉皮的男人也未免太色膽包天了。
胡璃京一臉無辜。
「你不讓我再驗證一次,我怎麼收回之前說的話,改口呢?」
「用不著了啦。很晚了耶,還不快開車送我回家,我突然失蹤這麼久,我媽一定急死了。」顱著墨色的夜空,何巷汶絕佳的好心情絲毫下受黑暗的影響。
「是,遵命。」胡璃京臉上漾起大大的柔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6:43
第八章
「苾汶丫頭在嗎?」何其准一踏進屋子就問。
聽到聲音後何苾汶由後面廚房出來。
「我在這,爺爺。」
「來來來,快幫爺爺把這幾株樹苗拿出去種。」何其准將手中提著的一袋小樹苗交給她。
「爺爺怎麼突然想要種樹?」她接過那袋不知名的小樹。
「去拿鏟子來,我告訴你種在哪裡。」
「喔。」她找來一把鏟子,跟著他走了出去。「爺爺,我剛好也有事想問你。」
「有什麼事先把這些樹給種好了再說。」何其准領她到家門附近,手中拿著一隻羅盤,看了看,然後走了幾步,指了指腳下的位置。
「喏,就是這裡了。」
「爺爺,種這些樹要做什麼呀?」她不解的問。
「這些樹是種來避煞招福的。」何其准笑笑的說,看著她依他所說的掘開了泥上,挖了個洞,他讓她停手,把一個東西埋了進去,掩了些土,才讓她把小樹種F。
「避煞?爺爺的意思是我們家犯了沖煞?!我怎麼都看不出來。」她張目四望,可沒感覺住家附近多了什麼不尋常之物。
「你媽說你昨天突然肚子痛,這幾天是不是也和什麼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何其准笑問。
「咦,難道犯煞的人是我?!」她吃驚的問。「可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出來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再說你這丫頭功力還不夠,這麼高明的風水陣你自然看不出來,還有待多多修練,再磨練個幾年可能就可以看出來了。」何其准全白的髮絲在艷陽下十分的耀眼,手負在背後,臉上漾起玩味的笑容。
李英才的目的是在妨礙苾汶的姻緣,他之前已經先做了一部分的處置,將災煞降到最低,只差今日把這些小樹種下,就可大功告成破了這個壞人姻緣的風水陣。
「苾汶丫頭,最近胡家那邊還好嗎?」
「呃,還好。」她埋首認真的挖上種樹。既然爺爺看出了她犯煞,她得扎扎實實的種下這些樹才行。「對了,爺爺,我就是要問……」
「爸,好了嗎?我們要走了,不然趕不上飛機了。」王月如開著車,停在門口探出頭來叫著。
「好,我這就過去。」
「咦,爺爺,你要出國呀?」
「我要到荷蘭幫一個客戶選一塊地蓋大樓。」何其准走了過去。
何苾汶急忙跟了過來。
「爺爺,我剛才的事還沒問。」
「等我回來再問吧。」他露出一個頑童般的笑便坐上車。
「那爺爺什麼時候回來?」
王月如代替公公回答。
「你爺爺到荷蘭後,接著要轉到英國去開一個風水的研討會,然後再繞到日本去做為期一個月的五術指導。」
「嗄,那爺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事情辦完了就回來,苾汶丫頭,等我回來你再告訴我,我不在的這段期間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
她一臉茫然。「會有什麼好玩的事?」
王月如已經把車開走了,只剩何苾汶呆呆的站在路旁,垮著臉喃喃自語。
「爺爺,我是要問你,我跟胡璃襄的事是真的嗎?也不回答人家就走了,那現在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我今天晚上還要去胡家看胡媽媽耶,若是沒弄清楚事情,不是很尷尬嗎?」
雖然解開了對胡璃京的誤會是很好啦,可是她現在不得不去想胡璃京昨晚告訴她的事,爺爺說她和胡璃襄有夫妻緣,可是……追求她的人是胡璃京耶,而且說實話,她好像也對胡璃京比較有感覺。
沒錯,胡璃襄是很帥、很溫柔、很成熟、很穩重、很吸引人,甚至讓人心動,她也滿喜歡他的,可是那種感覺就像是兄妹般的感情一樣,再沒有其他了。
她怎麼可能和胡璃襄呢?!
可是、可是以爺爺的道行,要說是他弄錯,又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莫非事情最後真會演變成那樣嗎?她簡直難以想像自己以後和胡璃襄變成夫妻的事。
***
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胡阿姨為什麼這麼喜歡她的事,何苾汶頓覺渾身不自在。
「苾汶,你怎麼這麼多天都沒來呢,害胡阿姨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還打算今天過去看你呢。」
「對不起,胡阿姨,最近因為快考試了,功課比較忙,所以才沒過來,讓胡阿姨擔心了。」
「原來是要考試了啊,我還以為你是在生璃京的氣呢。」胡方琪瞟了瞟兒子。
「沒有啦,過幾天考完了試,我們就放暑假了。」
胡方琪高雅美麗的臉龐忽地一亮。
「那你剛好可以陪我到國外去避暑,等你開學了我們再回來。」拉遠時空和距離,老二就不能再死纏著苾汶了,然後他對苾汶的感情應該很快就會淡掉。
胡璃京第一個不贊成,老媽是想隔離他和苾汶,真是賊,居然想用距離這招來拆散他們。「媽,苾汶雖然放暑假,可是她每天都要到他們家的命相館打工,所以不可能陪你去。」
「你給我回房去,不要在這邊妨凝我和苾汶說話。」胡方琪伸手攆著兒子。自從那天他說喜歡上苾汶後,她這幾天晚上都沒辦法好好睡,一想到他一定要介入苾汶和璃襄之間成為第三者,她就心煩的睡不著。
兄弟倆都是她親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並沒有偏愛誰比較多,若是論先後不論長幼的話,說來還是璃京先認識苾汶的,但是何大師說了,璃襄才是苾汶的有緣之人,老二硬是要擠進來攪和,她擔心會壞了兄弟倆的感情哪。
覷了覷胡方琪,再望了望胡璃京,何苾汶不知該說什麼,她現在也感覺出來了,胡阿姨不希望胡璃京太接近她,所以才刻意想趕他離開。
胡璃京深恐母親又要製造事端阻礙兩人,當然是不會乖乖離開,而且還直接言明。
「媽,我和苾汶好不容易才把誤會解開,你不要再破壞我們了。」
「璃京,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麼,媽怎……」胡方琪要說的話被進門的胡璃襄打斷。
「媽,我回來了。」他領著一位俊秀白皙的朋友走進客廳。「咦,苾汶和璃京也在呀。」他有點意外。
胡璃京詫異的看著他帶回來的人。「你不是丁哥嗎?」
「璃京,你還記得我呀?」丁書爾雅一笑。
「像丁哥這麼傑出的人很難讓人忘記。」一臉的書卷味,彬彬有禮,容易臉紅,但過了這麼多年他仍記得他,不是因為這些,而是……
「媽,你還記得他嗎?他是丁書,我的大學同學,大學時曾經來過我們家幾次。」胡璃襄為母親介紹。
胡方琪優雅的朝他頷了頷首。
「我記得,丁書以前很害羞內向,話又很少,不過他的功課一直都是你們學校最好的。」
「這麼多年不見胡媽媽,胡媽媽風采依舊,容光照人,歲月好像對你格外的恩寵,沒在你臉上留下痕跡呢。」丁書菱形的唇向上彎起勾出一笑,嗓音清澈純淨十分悅耳。
胡方琪愉快的抿唇一笑。「你的嘴巴倒是變甜了。」
胡璃襄和丁書一起落坐,瞅他一眼,笑道:「是呀,這幾年來他愈來愈會說話,有時候連我都招架不了。」
「是嗎?我還以為是大哥把丁哥給吃得死死呢。」胡璃京很驚訝大哥居然帶丁書回來,他睇視大哥,想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打算,莫非……
「我哪有本事把他吃死,你別看他斯斯文文的,任性起來十條牛都攔不祝」胡璃襄伸手擱在丁書腿上,俊帥的臉上流露出既憐愛又無奈的神色,磁性的嗓音也微微透著寵溺。
「我什麼時候任性過,如果不是你先惹我,我才……」丁書及時住口,暗暗的瞠睨他一眼。
坐在他們對面的何苾汶訝然的察覺到一件事,偷偷的觀著胡璃襄和丁書的右手,兩人的中指居然戴著同樣款式的戒指。
胡方琪雖沒有發現到兩人手上的同款戒指,卻也驚異兩人之間似乎異常的熟稔親暱,尤其是兩人說話的神情和語氣,一點都不像是一般的好友,反而像是……她無來由的打了個寒顫,不願再深想。
女管家來通知晚飯已備好。
「你們兩人也還沒用過飯吧,一起來。」
用餐時,胡璃襄頻頻為丁書夾菜,胡方琪的臉色則愈來愈沉。
胡璃京玩味的看著三人,漂亮的臉上泛著藏不住的笑意。大哥是特意帶丁書回來解決苾汶的事情嗎?只要老媽知道了真相以後,想必就不會再處心積慮的想拆散他和苾汶了。
「璃襄,你這一陣子都忙著公司的事,也沒空陪陪苾汶,最近公司的事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吧,明天剛好是星期天,你陪苾汶出去走走吧。」胡方琪瞟著兒子說。
丁書臉色微變,看著胡璃襄。
胡璃襄朝丁書安撫的一笑,對母親說:「媽,恐怕不行耶,明天我和丁書約好,要陪他去看房子。」
「看什麼房子?」胡方琪臉色一緊。
胡璃襄回道:「丁書自畢業以後,就一直在我們國外的總公司任職,他最近回來處理總公司遷回台灣的事,我想幫他找個地方,讓他以後可以長祝」
「那不然明天讓璃京陪丁書去看房子好了,他是學室內設計的,應該比你去有用多了,你就陪苾汶出去走走。」胡方琪仍不死心。
胡璃京趕緊拒絕老媽多事的安排。「媽,我和苾汶約好了明天要一起拿木雕去還人家,沒辦法陪丁哥去看房子,還是讓大哥去吧,丁哥的事是他的事,可不干我的事。」開什麼玩笑,他明天要和苾汶出去約會耶,哪有空去管別人家的閒事。
「你和璃襄是怎麼回事?長大了,翅膀也硬了,完全不聽媽的話,媽說往左你們偏要向右,你們是存心跟媽作對嗎?」胡方琪雍容的臉上難得閃現怒容。
老媽生氣了,傷腦筋。
「媽,不是這樣啦,你是我們最親愛的媽,你的話我們怎敢不聽,只是我和大哥都已經安排好了事情,你突然要我們更改行程,有點讓人為難嘛。」
胡璃襄也溫言道:「媽,你的話我們一向很尊重,只是丁書不只是我大學的好朋友,更是我最重要的左右手,於情於理我都該親自陪他去看房子,讓璃京去太說不過去了。」
「算了,隨便你們好了,你們的事我再也不管了。」胡方琪丟下碗筷快快的回到自己房裡。她這樣安排也是為了他們好呀,他們以為她愛多管閒事操這個心呀!
兄弟倆互視一眼,一向有教養不輕易發怒的母親這回是真的動怒了。
何苾汶忙吞下一口飯,站了起來。
「我進去看看胡阿姨。」
「也好,媽很聽你的話,你幫忙好好勸勸她。」胡璃京支額,深思的看了大哥一眼。
胡璃襄未置一詞,站了起來要送丁書回去。
***
車內,丁書俊秀的臉凝緊,抿著的唇吐出憤怒的嗓音。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跟我分手直說就好了,幹麼多此一舉帶我回來?」
「我哪有這種意思,書,你冷靜一下聽我解釋奸下好,我……」
丁書的眼中冒著忿忿不平的怒火。
「你媽要你娶那個女孩子對不對?那你就去當你媽的乖兒子娶她呀,然後再生幾個孩子讓你媽高興,我也可以回家做我父母的乖兒子,娶妻生子,從此我們就一刀兩斷、一拍兩散,不要再見面也不要再來往!」
「書,以後下許再說這種話了,我……」
丁書火大的再截斷他的話。
「那要我說什麼話?恭喜呀,那女孩和你真是天作之合,祝你們甜甜蜜蜜、永浴愛河,祝你們白首到老、恩愛逾恆嗎?」
「書,拜託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帶你回家是要……」
丁書繼續咄咄逼人。
「是要讓我對你死心嗎?當年是你自己來招惹我的不是嗎?是你死纏著我,所以我才會……怎麼,現在你膩了,想結束我們的關係,回頭談正常的感情嗎?」
胡璃襄索性把車停到一旁。
「沒有,不是這樣,我對你的心意十年如一日,不曾改變過。」
丁書雙手抱胸冷目橫他。
「也許在今天以前是不曾改變過,但難保未來也一樣,或許你現在的心就已經變了。」
「我的感情從來沒有走私過對吧?我知道你又要說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和以後也沒有,先給我閉嘴聽我說完。」他舉手制止丁書再發言。
「書,今天帶你回來,是想讓我媽接受你,也接受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沒想到苾汶和璃京會在。」
「再說我和苾汶是不可能的,璃京很喜歡她,要是我和苾汶有什麼事,璃京第一個就會跳出來狠揍我一頓。」
「你說真的?」丁書臉上的火氣消去了一些。
「真的,我想向我媽坦白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今天也看到了,她一直想撮合我和苾汶在一起,我是有點困擾,但最受不了的人是璃京,所以我才想藉此機會,讓我媽知道我們倆的事。」
「既然這樣,你幹麼不早說?」害他白發了一頓脾氣。
「你剛像顆炸彈劈哩咱啦的炸了起來,我哪有機會插嘴呀。」還怪他,也不想想自己剛才多無理取鬧,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丁書送他一記白眼,還敢辯。
「你帶我來你家之前有的是時間可以先告訴我呀,我也不至於嚇了一跳全沒心理準備。」
「我是想沒必要讓你有心理壓力,所以才沒先告訴你,希望讓你在自然的情形下和我媽見面,沒料到苾汶也在。」他知道苾汶有幾天沒來了,以為她和璃京還在鬧脾氣,誰知道原來兩人已經和好了。
「總之都是你的錯,你該早點告訴我這件事,讓我心裡有個底,也不會這麼突然。」
「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錯,錯在我太為你著想,錯在我不該太愛你,錯在我不忍心讓你受委屈,錯在……」
「夠了,你有完沒完。」丁書噗哧笑了出來。
「好吧,那你要怎麼安慰我?」胡璃襄把俊臉偎近,一手摟在他肩上。
他笑著推開他的臉。
「喂,現在在車裡,不要胡來。」
「今晚收留我吧,我媽在氣頭上,我還是暫時不要回家讓她見了更心煩。」
「你媽好像很生氣,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丁書有點擔心的問。
「等她氣消了,過幾天我再找個適當的機會告訴她吧。」
「你媽如果不能接受呢?」
「我會好好跟她談,我想她剛剛可能就感覺到什麼了,所以才會那麼失常。何況這種事也不是她反對就能改變現狀,她會明白的。」最好是這樣啦,只要媽能諒解,那璃京和苾汶的事也沒問題了。
「那萬一她還是要逼你娶那女孩呢?」
「你放一百個心吧,就算我肯答應,璃京也絕不會答應的,以他的個性很可能會索性卯起來搶走苾汶,不讓她再見到我。」璃京個性雖嘻嘻哈哈,脾氣不差,一旦認真起來,可是會剽悍得什麼都不顧。
***
坐進車裡,繫上安全帶,何瑟汶遲疑了下,有所保留的說:「你大哥和那個丁書好像戴一樣的戒指。」
「是嗎?這我倒沒留意到,不過既然你注意到這點,應該是發現了吧。」大哥肯自己跳出來,說實在的,他很意外也很高興,這樣一來大家的問題都可以迎刀而解了。
雖然老媽會很震驚,無法接受,但兒子到底是自己的,她不接受又能怎樣,性向這種事是無法強迫改變的。
「你的意思是你大哥他……」何苾汶詫異的瞪住他。
「沒錯,他是同志,他和丁書從大學時就已經在一起了。」胡璃京明白的說。
「……」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所以一開始我就說,你和大哥是絕不可能的,大哥他喜歡的是男人。」
「胡阿姨她下知道這件事吧?」
「以前應該不知道,不過今天她心裡可能隱約有個底了,畢竟大哥的動作做得太明顯了,他把丁書帶回來,也許就是想讓我媽知道這件事。」
當年他意外的發現大哥是同性戀時,也很震驚,他可以想見當老媽明白事實的真相後,受到的衝擊一定更大。
因為她一直期待老哥娶妻生子,早日為胡家生下繼承人,如今這樣,豈不是等於宣告這是不可能的事了嗎?
「我真不敢想像胡阿姨知道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她一定會受不了的。」她忍不住為她擔心起來,這打擊太大了。
「我想大哥會用比較緩和的方式告訴媽媽,這件事你先不要在媽媽面前提。」
車停在她家門口,何苾汶下車後叮嚀。
「小心開車,回去後先去房裡看看胡阿姨,她心情很不好,你多安慰她一下,別再惹她生氣了。」
「知道啦。」胡璃京笑著揮了揮手。
這時,王月如眉開眼笑的打開大門定了出來。
「唷,肖年仔,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坐一下,昨天多虧你帶我們家苾汶去看醫生,阿姨還沒跟你說謝謝呢,來,快進來,讓阿姨請你暍杯茶。」
「媽,太晚了,他還要趕著回家啦。」何苾汶急忙暗暗揮手示意他趕快走。
要是被媽逮住,她恐怕會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事都盤問得一清二楚,像在做身家調查一樣。以前姊姊帶了個男孩回來,就被她整整盤問了三個多小時,把人家的底細、家當都問明了才放人走。
「哪會晚,還不到十點呢,來來來,進來坐一下吧,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咧。」雖然說這男人是難得一見的優質美男子,但既然想追她女兒,她好歹得先瞭解一下他的家世背景,才能確定女兒不會笨笨的上當被騙。
「阿姨,我姓胡。」胡璃京不懂何苾汶的暗示,熱絡的下車和王月如說起話來。「昨天太匆忙了也來不及自我介紹,我叫璃京,阿姨叫我的名字就好。」
「咦,原來你是胡家的人埃」這就難怪女兒天天都往胡家跑了,原來有這麼迷人的男人在呀,還說是去探望胡太太,呵呵,女兒還真會找藉口。王月如熱情的拖著胡璃京進屋去了。
何苾汶皺了皺眉,只好也跟著進去。
「阿姨,你的皮膚保養得真好,細緻得完全沒有一絲皺紋,簡直跟二十歲的女孩差不多。」胡璃京的嘴自動的溜出奉承的甜言。
「呵呵呵,是嗎?」王月如笑咪咪的摸了自己的臉兩把,「老了啦,一笑起來眼尾就有魚尾紋跑出來見人,騙不了人的啦。」
「不會呀,還好啦,不是很明顯,我昨天第一次見到你,還在想苾汶居然有這麼風采迷人的姊姊呢。」他漂亮的俊臉笑得一派真誠。「對了,我知道有一個廠牌的保養品對魚尾紋很有效,改天我拿來給阿姨試試。」
王月如眼睛一亮。「真的嗎?那就先謝謝你了。」她泡來了上好的茶請他。
「其實像阿姨這麼年輕,你不說人家根本看不出來你有苾汶這麼大的女兒了。」他繼續灌米湯,這種好話多說幾句只對自己有好處沒壞處,況且她還是苾汶的媽,自然得極力巴結討她歡心。
王月如笑得更加燦爛。
「苾汶還不是最大的呢,老大都快三十了呢。」
「一點都看不出來!阿姨,你到底幾歲啊?我還以為你才三十幾不到四十呢。」
何苾汶翻了翻白眼,這傢伙還真有本事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是不是表示,她以後也要小心,不能被他這種毫無根據的甜言蜜語給騙了。看老媽樂成那樣,不會是當真了吧,她還真好騙耶。
「什麼!我都五十好幾了!」王月如揮了下手,掩著嘴笑得好不得意。
「一定是阿姨每天都笑口常開,所以才能保持得這麼年輕。」這點他倒是發自真心,從昨天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她臉上的笑容似乎就不曾消失過。
「要招待客人,哪能不開口常笑呢。」所以笑久了,那笑就好像烙上了似的,整日都掛在瞼上了。
「苾汶有阿姨這麼樂觀的母親,一定很幸福。」
王月如得意的看向女兒,「苾汶,聽到沒有,你呀人在福中不知福。」
「媽,我又沒說你哪裡不好,你是世上最好的媽媽了。」何苾汶在母親臉上親了一下,望向胡璃京,「你也該回去了,胡阿姨一個人在家,心情又正不好,你早點回去陪陪她。」
「好吧,阿姨那我改天再專程來拜訪你。」他漂亮的臉龐漾起迷人的笑容。
「好,阿姨等你喔。」王月如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7:09
第九章
今天考完,接著就要放暑假了。
拿著筆走出了教室,何苾汶臉上漾著滿意的笑,考得似乎還不錯。
「你別得意何苾汶,像那樣長得像人妖的男人我才不希罕,你要就送給你好了,站在一個比自己還漂亮百倍的男人旁邊,你可不要有自卑感埃」李若萱宛如背後靈般出現,臉上的神色也恍似怨靈一般,吐著毒語苦汁。
「嘖,原來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的嘴臉呀,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真是精彩。」何苾汶臉上的笑意輕鬆自在,輕快的嗓音也絲毫不受她毒語的影響。
李若萱艷美的嬌顏嗔恨的僵凝。
「你少得意,何苾汶!你笑得出來也只有現在了,兩個月後我等著看你哭喪著臉來學校,那樣的男人對你不會是真心的,他一定只是一時好玩,你就等著迎接被他拋棄的悲慘命運吧。」不知是大哥騙了她沒幫她的忙,還是他功力不足,她居然贏不了何苾汶,真是不甘心!
何苾汶半點不為所動,愉悅的笑容未曾稍減。
「那麼你慢慢期待吧,噫,」細察李若萱的芙蓉臉,她好意的說:「我免費奉送你一句話,你小心會破相。」
驕傲的抬起下巴,李若萱斜睨她的眼眸中滿是鄙夷。
「你真惡毒,嫉妒我長得比你好看百倍,居然想詛咒我!」她這個何家的笑柄,算命超不准的人居然也敢口出狂言,笑死人了!
「沒人會去嫉妒白雪公王的後母,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懶得再跟她多說廢話,她見到胡璃京正朝她走來,也快步走過去。
「你什麼意思呀?什麼叫白雪公主的後母?」李若萱嗔叫。
「意思是說長得好看卻刻薄歹毒的女人。」剛寫完考卷,走出教室的張榆娟涼涼的為她解釋。
食指指住張榆娟的鼻子,李若萱的美顏染上尖刻的怒意,以高八度的嗓音質問,「你說什麼!誰是歹毒刻薄的女人?」
一臉同情的瞪著她,張榆娟搖了搖頭明確的為她說明,「你真這麼蠢得聽不出來?還是完全沒有自知之明?在場的除了你這位大校花,還有誰配當白雪公主的後母?」
「張榆娟你給我記住!」李若萱咬牙切齒的怒嗔她一眼,「哼,我不想浪費唇舌跟你這種人多說廢話,我們定著瞧。」她氣極的甩頭而去。
只是李若萱怎麼也沒料到就在出了校門後,她被一輛急駛而來的機車迎面撞到,跌倒在地,身上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唯獨她最寶貝的嬌顏卻血流如注,到醫院縫了數十針,左頰因此留下了一道深疤。
坐在車裡的何苾汶自然還不知道她警告李若萱的事真的實現了,她拿著木雕,要跟胡璃京送回去還給主人。
原本上個星期就要拿去還人,不過看胡方琪情緒不好,所以她讓胡璃京改天再去,在家陪他母親。
「我想安排我媽出國散散心,她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好不起來,我怕她悶出病來。」自那天大哥帶丁書回來後,母親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看來母親心裡對大哥和丁書的事已經有幾分明白了。
「也好,你大哥還是沒說嗎?」
「他這幾天都沒回來,我想他應該也是想等我媽平靜下來再說吧。」
「我曾經試想過,假如今天我是胡阿姨的話,我會怎麼做。」將心比心就更能體會胡阿姨的心情了。
「你會怎麼做?」胡璃京好奇的問。
「一時難以接受是理所當然的啦,不過最後我會想,只要我的孩子開心就好,至於他愛的人是誰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的人也能帶給他幸福,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胡璃京漂亮的俊顏漾滿笑意。「以後你一定會是個很開明的媽媽,我們的孩子會很幸福。」
「對呀……」何苾汶猛然槌了他一拳,「什麼我們的孩子,誰說要嫁給你了?不要臉!」
「不嫁我那會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損失哦,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他嘻笑的開著車駛入山中。
「嗤,你臉上有東西哦。」
「咦,真的嗎?」他伸手摸了摸。「沒有呀。」
何苾汶一臉好心的看著他。
「你自己看不到的啦,來,本山人幫你解讀,你臉上寫著:世界第一厚臉皮。」她伸指刮了刮他漂亮的臉。
握住她的手,胡璃京眸光一閃,啟唇咬住她的手指,惹得她驚呼一聲。
「放開我!」
「那麼請問山人,何苾汶將來情歸何處?」他是鬆了口,卻仍牢牢的抓著她的手指。
「你……」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胡璃京給截住了。
「我,嗯,那就沒錯了,山人不愧是神算,佩服佩服。」
「你不要鬧了啦,快點放手,我爺爺才是真的神算,他從沒錯算過命。」提到爺爺她心頭猛地一窒,難道她和胡璃京真是有緣而無份嗎?她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
他放開了手。「從來沒有不代表就永遠不會有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大哥的事了,怎麼可能還會嫁給他?」
「你知道你大哥的出生年月日時嗎?」
「年月日是知道,至於時間就不知了,我回去再問我媽。你想排大哥的命盤是嗎?」
「說不定也許真的是我爺爺一時看錯了。」是這麼希望啦,但機車似乎很渺茫。
「何必這麼麻煩呢,你不如排我的就知道了,我們倆可能是天作之合哦。」其實對這些命理之術他還是半信半疑。
想了下,何苾汶重展笑顏。「算了,不排了,以後的事以後就知道了,我們現在幹麼要窮緊張呀。」
人如果做什麼事事都要取決於命盤,那活著不是太無聊了,早一步就已經預先知道人生會發生什麼事,那還有何樂趣可言。
再者,人就是因為不能預期明天會怎麼樣,所以才會充滿期待,努力以赴不是嗎?
「你怎麼突然豁達了起來?」胡璃京笑問。
「我想到爺爺,他天性達觀,早已經跳脫了宿命的桎梏,自己創造了新命,他的命盤早就不准了。以爺爺的命盤來看,他應該在五十七歲時就往生,可是他今年已經七十五歲了。」想到家中這位慈祥又充滿睿智的長者,她不禁滿臉粲笑。
「爺爺常告訴我們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有心,意志夠堅定,就能擺脫宿命,另創新局。」
胡璃京滿臉濃情的柔笑,握住她的手。
「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兩人的愛情夠堅定,那麼你和大哥的事就不是問題了。」
何苾汶沒回應他的話,臉上飛揚的神采卻無言的昭示自己的心意。
車子到了山中的那棟別墅,屋主已熱絡的迎了出來。
「歡迎歡迎,請進。」蓄著滿臉鬍子的男子,忽然訝異的盯著何苾汶。「咦,是你呀,那就怪不得璃京說木雕像你了,哈哈。」
「猛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胡璃京和何苾汶對視一眼,皆不解。
「這位小姐是何其准大師的孫女吧?」他直接說出何苾汶的身份。
「你怎麼知道?」胡璃京更詫異了,因為他根本沒告訴過他這件事。
「有一次我有事去找何大師,在何大師那兒見到她的相片。」迎兩人進去後,章天猛張羅來了一組茶具,一邊泡茶一邊解釋。「何大師說相片中的人是他的孫女,資質很高,將來的成就一定會超越他。」
「那時我聽了特意的多看幾眼,愈看愈覺得她果然頗有靈性,所以就向何大師借來了相片,找朋友刻了她的模樣。那天你來我這裡,看到了這木雕,說有一個朋友和這木雕長得滿像的,我還不以為意,心想世上長得相像的人何其多,沒想到居然是本尊呢。」
「嗄?」胡璃京吃驚的望著何苾汶。
何苾汶更詫異,沒想到這木雕竟藏著這樣一段緣分。但她不懂爺爺為何會這麼看重她?她怎麼可能超越爺爺的成就?她和爺爺簡直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差得遠呢。
「喏,何小姐,既然這麼有緣,這木雕就送你吧。」
「咦,送我?這怎麼好意思?」何苾汶一臉意外。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會從璃京的設計費裡把抵的。」章天猛譫笑的睇住胡璃京,「怎麼樣?璃京,你有意見嗎?」
胡璃京慷慨的回答。「沒有,看在你這麼大方割愛,這次的設計費我分文不取,如何?」
章天猛粗獷的臉閃動著豪邁的笑,顱望著兩人,大掌拍在胡璃京的肩上,朝他擠眉弄眼的。「哈,原來是這樣呀,好小子,那等你們兩人結婚時,我會包上一個大紅包的。」
「我怕我可能會先破費,猛哥,我聽說你好事近了,對吧?」如果可以他也想和苾汶盡早進禮堂,只是恐怕好事還多磨呢。
「呵,現在氣氛多好,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結婚怎麼會是不開心的事呢?」何苾汶不解的問:「莫非你不是心甘情願娶新娘嗎?」
胡璃京不客氣的嘲笑。「苾汶,你別被他的裝模作樣給騙了,猛哥心裡現在不知有多暗爽呢,他可是花了好大的精神,才讓猛嫂點頭同意嫁他。」
「別提了,說不定婚禮會搞砸呢。」他撇撇唇,他是很暗爽沒錯啦,但沒想到辦個婚禮這麼麻煩,囉哩巴唆的,害他為了一些小事和他准老婆吵了幾場小架,他准老婆一氣之下,這兩天都不理他,唉——男人真命苦。
「猛哥,怎麼回事?」胡璃京關切的問。
「女人麻煩得要命!」他只好把兩人籌辦婚禮時意見不合的情況約略告知。
「猛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把所有的事都交給猛嫂打點不就好了,她開心,你也用不著這麼煩呀,如果你還想娶她的話,婚禮的一切都聽她的準沒錯啦。」
何苾汶笑瞅住他。「說得你好像比人家有經驗一樣。」
胡璃京大言不慚的說:「我真的是很有經驗喔,我身邊不少朋友或親戚都發生過類似的事,還有本來和女朋友感情好得要命,卻在籌辦婚禮時因為意見不合而鬧翻,婚索性也不結了。」所以以後他和苾汶結婚時,他絕不會犯這樣的錯,不管她想辦什麼樣式的婚禮,他會全依她。
章天猛聽得暗自心驚,決定等一下就去告訴他的准老婆,婚禮的一切就由她全權做主決定,免得她愈想愈氣,真的悔婚不嫁那就糟了。
***
世事常常出乎意料。
胡璃襄絕沒想到會以這麼直接的方式,讓母親確實的明白他是同性戀者的身份。
因為他沒想到母親今天居然會突然心血來潮,跑到辦公室來找他,外面的秘書一見是老總的母親大大,當然不敢有所怠慢、阻攔,在沒有通報的情形下,胡方琪直接打開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就見到裡面兩個男人,宛如熱戀的情侶般,抱在一起擁吻。
她目瞪口呆的愣住,半晌都發不出聲音。
擁吻的兩名男子倏然分開,見到她也頓時怔了下。
「媽。」胡璃襄輕喚,想確定母親安好。她臉上的神色猶如撞見了外星人般,充滿震愕、不敢置信。
久久,胡方琪才回神,跌坐一旁的沙發上。
「告訴媽,這是誤會,不是真的,你們只是、只是在玩……」她掩面泣道,還是不願相信剛才所見是真。
「媽,我不想再瞞騙你,這是真的,不是誤會。」既然讓母親親眼撞見了,他也沒必要再欺瞞母親了。「我和丁書相愛。」
她低頭啜泣,不願看向他們,宛如站在面前的兩人身染什麼齷齪不可告人的惡疾。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是媽沒把你教好,所以你才會變成同性戀嗎?」這些天來她還懷抱著一絲的希冀,以為只是自己多心了,兒子跟丁書之間不過只是好朋友罷了,絕沒什麼的,所以她今天才特地來找他,希望能藉由他的口讓她安心。
可是她得到的答案竟不是否認,而是承認!這教她情何以堪!兒子竟然是同性戀!
胡璃襄走到母親面前,誠懇的說:「不是這樣的,媽,我的性向如此,不是任何人的錯,你沒錯,我也沒有錯。」
胡方琪哽咽的責問:「為什麼好好的女人你不愛,偏要愛男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媽!你知道媽對你有多少的期待嗎?你知道我還指望抱孫子嗎?你知道我還希望將來為你籌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嗎?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對媽!」
「媽,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期待,我很抱歉,但是天性如此,我也沒有辦法。」胡璃襄在母親身側坐下。
「雖然我是同性戀者,但我不覺得我有錯,我沒有作奸犯科也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我只不過是愛上一個男人而已,有這麼罪大惡極嗎?」
他的話溫柔的落在她耳畔,敲進胡方琪的心裡。
「媽,一般世俗之人對同性戀者的歧視眼光,已經夠叫我們受得了,難道連媽你都要瞧不起自己的兒子嗎?」
丁書也走了過來蹲在胡方琪面前,俊秀的臉龐深情而認真。
「胡媽媽,我和璃襄是真心相愛的。就因為是同性的關係,我們的愛只能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不敢公開在太陽底下,不是因為我們沒有這個勇氣,而是因為我們怕為我們的家人招來異樣的歧視眼光,令你們困擾難堪。」
「是呀,媽,隱瞞了你十年,是因為我伯讓你知道了難過,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訴你。」胡璃京與丁書交換一個會心的眼神,「我和丁書已經相愛了十年,這十年來我們一起走過無數的風風雨雨,我們的愛也經歷了許許多多的試鏈,現在我們誰也沒辦法離開誰了。」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拉起丁書的右手。
「媽,我今後的人生只想和丁書一起度過,而且,我們兩人已經在澳洲結婚,那裡允許同性戀者結婚。」
胡方琪震驚的抬起盈滿淚水的眼,瞪著兩人手上同樣款式的戒指。
「你、你們……太過分了!璃襄,你竟然瞞著我這麼做!」
胡璃襄握住母親的手,「媽,我和丁書是認真的,要不是因為是同性的身份,我也希望能得到媽的祝福呀。」
「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媽嗎?這麼大的事你居然沒告訴我!」胡方琪一臉的心痛。
不捨得戀人受到太多的責難和不諒解,丁書也懇切的請求。
「胡媽媽,璃襄是因為太在乎你的想法了,所以才遲遲一直不敢告訴你這件事,他伯你不能接受這樣的他,更怕你會傷心失望,縱使你一時無法原諒我們,還是請你不要再責備璃襄好嗎?成為同性戀者,只能說是先天的基因出了錯,並不是我們自願的呀。」
「媽,對不起。」胡璃襄雙腳一屈跪在她身邊,感性的低語,「沒告訴你這件事是我下對,請媽原諒,但我從不曾後悔愛上丁書,更不覺得身為同性戀者是我的錯,今生能與丁書相知相愛,是我最大的快樂。」
胡方琪沉默良久,無言的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再望了望一旁的丁書,心上的沉痛雖仍無法消解,但眼前兩人臉上堅定的神色又不是她能改變的。
「你們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在一起的?」她明白,即使她不贊同,兩人也不會因此分開的,竟然連婚都結了,就更顯示這兩人之間的感情確實是認真的了。
胡璃襄暗暗輕吐一口氣,看來母親是能諒解他了。
「大一那年我認識了丁書,大二那年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她扶起了兒子。「我以前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件事!」若是她早一點發現兩人不正常的感情,是不是就來得及導正兒子的性向?是她這個母親太不稱職了,還是他們兩人在一起太自然,才會瞞著她這麼久?
不過現在仔細回想,以前璃襄就對丁書特別的照顧,只是當時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兩人是好朋友的緣故,怎知竟是這樣。
「以前帶丁書回家時,在媽面前我都刻意的不和他太過親近,所以也難怪媽沒發現。」分明喜歡一個人喜歡得要命,卻又要拚命的壓抑自己的感情,那種痛苦他到現在都還無法忘掉。
丁書細心的取來面紙,為胡方琪抹去臉上的淚水。
「那時候我們怕會被別人發現我們的戀情,所以一直都愛得提心吊膽、小心翼翼,人前人後都盡量不做出任何親暱的動作,直到畢業都沒有人察覺到我和璃襄的關係。」
那段充滿青澀卻又純情的回憶,至今想來仍覺甜蜜無比,就因為兩人都這麼小心的呵護這株愛苗,所以才能一路相攜走到今天。
深歎一口氣,胡方琪激越的情緒已然平靜不少,注視著丁書,她握起他的手,鄭重的托付。
「璃襄就拜託你照顧了。」兩人眼中無聲交會的那抹深情,她知道,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拆散他們了,那樣的真情摯愛絕不亞於世間癡情的男女。
丁書和胡璃京震訝的對視一眼。
「璃襄,這是你的選擇,我也無話可說,做母親的沒有人會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得到幸福,你既然想和丁書在一起,我即使反對阻撓也沒用,我……」一句祝福的話梗在喉中,許久才湧了出來。
「祝福你們,希望今後你們也能繼續相互扶持,恩愛的共度自首。」
「媽!」胡璃襄動容的擁住母親。
胡方琪還有一句話想要問,但話含在嘴中半晌都無法問出口,她想知道的是兒子和丁書兩人究竟誰是男的,誰是「女」的,不是聽說男同性戀者之間有什麼l號和0號的區分嗎?
那麼兒子是l或是0?她狐疑的瞄了瞄兩人,兒子不論舉止或眼神、語氣都對丁書透著寵溺,應該是l吧?這麼說丁書應該算是她的「媳婦」吧?
唉——她是不是該包個紅包?還是送個禮物給這個「媳婦」當見面禮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6 00:37:41
第十章
逍遙的午後時光,飲著英式下午茶,配著甜軟綿密的可口小點心,何苾汶滿臉幸福的柔笑。
「苾汶,明天早點來陪我上街,我想去選購一些盆花回來,我覺得後院那些花似乎太少了些。」
「好呀。」吃完最後一口糕點,何苾汶端起精緻的茶杯,飲了一口裡面香醇的藍莓奶茶。
看到胡阿姨又恢復以往的神采,她比誰都高興,雍容高雅的她不適合沉著臉,她喜歡看到她臉上優雅恬適的微笑,那是最適合胡阿姨的彩妝。
不過胡璃京的開心更甚於她,因為母親認可了大哥和丁書的事,那他和苾汶之間的阻礙無疑也等於消失了,他用不著再擔心母親會想盡辦法,來阻撓他和苾汶的交往了。
「媽,明天我剛好有空,可以載你們去。」
胡方琪一臉質疑。
「璃京,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工作?怎麼常常都有空,而且一天到晚老是往家裡跑,你們公司是不是快倒閉了,沒事可做,所以你才這麼閒?」
「呸呸呸,什麼快倒了,我們公司業績不知多好咧,最近人手嚴重不夠,還要再請人呢,我之所以會這麼有空,那是因為我能力強、做事有效率呀,所以我手上的工作都很快就能處理完,自然就有空了。」胡璃京自豪的說。
何苾汶毫不留情的吐槽。
「我看你們公司還要再請人,可能就是因為你偷懶偷過頭了,所以才會人手不足吧?」
他接過她剛暍過的藍莓奶茶,飲完杯中剩下的。
「苾汶,你這麼說就太不瞭解我了,我這個人一向不偷懶打混的,該我做的事,我可都是做得又快又好,完美得讓人無瑕可挑,不信你隨便向室內設計這行的人打聽看看,我可是口碑在外,人家讚美到不行的,想預約我做設計的人都排到民國一百多年去了。」
「你應該去申請金氏世界紀錄才對。」何苾汶嗤笑道。
胡璃京涎笑的問:「申請世界第一美男子嗎?不用了啦,我不想太招遙」
「申請世界臉皮最厚的男人,我相信肯定沒人贏得過你。」真是,沒見過比他還自大自戀的男人了。
胡方琪笑看著兩人的你來我往。現在仔細看,苾汶似乎確實比較適合璃京,最主要的是璃京喜歡苾汶,而苾汶看來好像也滿喜歡璃京的,也許這次真如璃京說的,是何大師弄錯了。
此時女管家過來請胡方琪去聽電話。
胡璃京則坐到胡方琪剛坐的位子上,一臉的詭笑。
「嘿,我記得你還欠我東西沒還哦。」
「我欠你什麼?」何苾汶一臉莫名。
「就是這個啦。」他一說完就朝她俯下臉,吻住她的唇,深恐她再咬傷他,這回他可是很有技巧的密密吮住她的雙唇,給她一記火辣辣的熱吻。
經過一番激烈的纏綿,何苾汶嫣紅了雙頰,她微喘息著,吐著半是嬌半是嗔的魅人嗓音。「你怎麼可以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吻我?」
「你聽過有誰取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要經過對方同意嗎?」他一臉認真,「這可是你上回欠我的利息。」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同意!」
他一本正經的睨著她。
「你想賴皮?欠債還錢、欠吻還吻可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漂亮的臉再朝她接近。
她抵著他的胸,阻止他再次俯下身。
「你別再亂來哦,胡阿姨等一下就過來了。」
「你放心吧,我媽她不會這麼不識相,過來打擾我們。」胡璃京努力的突破她的抗拒,嘟起唇再貼上她,和她再來一個驚心動魄的深吻。
胡方琪不知何時回來了,看著擁吻中的兩人,她眨動著長睫,笑瞇了眼。
想到剛才電話中何大師說的話,她雍容高雅的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原來真是何大師弄錯了,錯在當年誤寫了兩兄弟的姓名,把兩張命盤都填上了璃襄的名字。
上次何大師和她通完電話後,他突然發現命盤中的人不該是長子,而該是次子時,驚覺到不對,急急翻找出另一張命盤核對,才察覺了昔日的筆誤。
他當時沒立即再告知她,一來是因為不想再洩漏天機,二來是因為他同時察知另一件事,就是璃襄、璃京和苾汶之間會有一小段波折,藉由璃京和苾汶的戀情,一直困擾璃襄的事也能順利得到解決。
因此他便順其自然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也不解開,讓三人的危機在此事件中都得到了新的轉機。
原來苾汶和璃京才是命定的一對。
她悄悄的移動了腳步,沒驚擾到熱吻中的兩人。
***
紅日往西邊緩緩沉落,半空掠過一群被主人召喚回家的鴿子。
一雙黑色的功夫鞋,徐徐的朝何苾汶家的方向前進。
愈接近何家,一雙漆黑的眼便愈凝重,直到那幾株經何苾汶的手種下的樹映入他的眼底,他倏然一震,定住了前進的腳步。
「怎麼可能?破解了!」他將手中的羅盤放成水平的對著那些樹苗,垂目觀看上面的刻度,他眉眼跟著深深斂起。
「真的破了我費心布的風水陣!」不甘哪,但李英才又不得不承認,這陣破得太妙了。
若下是這一陣子一直都在泰國幫人家看風水,沒空回來,他也不會直到現在才知道,他布的陣早被破了。
「年輕人,要不要進來和我下個棋呀?」一個蒼勁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李英才霍地旋身回頭。
「是你!」
何其准爽朗的笑看著驚訝的他。
「可不就是我這個老頭子嗎,怎麼這麼巧呀,我才剛回國你就過來探望我,真讓我老人家感動哪,進來暍杯茶,陪我下個棋吧,我足足有一兩個月沒碰棋子了。」說著也不讓他有拒絕的餘地,抓起他的手就把他拖進何家。
「何老頭你給我放手!」李英才沒料到他竟然掙不開何其准的手,他的手宛如一把鐵鉗,將他抓得牢牢的。
「放,我當然會放嘍。來來來,這裡坐吧。你要黑子還是白子?」何其准領他到棋桌前坐下,指著桌上的棋子問。
「我沒答應要跟你下棋。」李英才冷著臉瞪他。他可沒忘記這何老頭是他們李家的宿敵,他怎麼可能跟敵人對弈。
「你不會?」何其准一臉惋惜,「我看你一臉聰明相以為你會,唉,想不到你居然連這個也不會。」
李英才立刻揚起下巴,用鼻孔瞪人。
「誰說我不會,我可是圍棋高手,國小的時候還曾代表台灣到日本參加圍棋比賽咧。」
何其准懷疑的瞅看他,似乎並不太相信他的話。
「是嗎?只有嘴巴是高手可是半點都不管用哦。」
「何老頭,你少瞧不起人了,既然你不信,我們就來下一盤,你就知道我是下是真正的高手了。」明知是他的激將法,但李英才就是無法忍受被他看扁,所以還是自動的跳了下來,陪他下棋。
他取白子,何其准執黑子,兩人開始對弈。
李英才一臉肅穆,沉默下語,每下一步都是經過縝密的計算與衡量。
何其準則神色自落,依然談笑風生。
「你覺不覺得人生就像下棋一樣,每一步其實都是由各人自己的意志走出來的,是好是壞只介於一念之間。」
李英才聞言,眉問微動,抬眼瞟了他一眼。
何其准笑呵呵的放了顆黑子。
「下錯了一顆棋子也許會全盤皆錯,但也並非無可挽救,只要往後的棋步謹慎小心的下,還是可能有機會再扳回一局。」
「何老頭,你究竟想說什麼?」李英才冷問。
何其准指著棋盤。
「說下棋呀,你看我原先這顆棋不是一時大意下錯了位置嗎?吶,我現在補救不也為時未晚,下棋最怕的是錯了卻不認錯,硬是要埋頭幹下去,不肯回頭重新全盤檢視一逼。」他含笑的眼閃著慈祥的輝芒。
注視著棋盤,李英才的臉沉了下來,不是陷於苦戰,而是在思索著何其准話中之意,聰明的他自然很快就明白何其准的意思,他是想藉著棋局,告訴他一些待人處世的人生道理。
「看來你果然真是個高手,這盤棋我可能贏不了你了。」何其准呵呵一笑,再下了一子。
注視著他片刻,李英才緊繃的臉隱隱的和緩下來。「我早就說過了。」
「你很聰明,也很有潛力,將來的成就必然非凡。」何其准不吝給予讚許。
「這盤棋是我贏了。」李英才拈來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上,宣告兩人的勝負。「但是前一回合我輸了。」要他承認自己不如何其准,很難,但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否認。再者,不知為什麼,他忽然覺得這何老頭不那麼討人厭了。
看來論心機,要手段,他的道行還是遠不如何老頭,怪不得人家要說薑是老的辣,區區一盤棋就讓他給收買了。
「人生本來就是有勝有負,不用太計較啦。年輕人,有空就來陪陪我老頭子下下棋啊,我可不信沒有贏你的一天。」
「我也是。」總有一天他會勝過何老頭的,用正當的手段。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自此結成了忘年之交。
***
一早胡璃京的眼裡就有著一抹異彩,人人都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簡直好得不能再好,春風滿面,漂亮的俊臉上綻著的笑容炫目得讓人睜不開眼。
他算準了時間,到命相館接何苾汶一起共進晚餐。
從早忙到現在,何苾汶幾乎都沒停 過手和嘴,一進到餐廳,無視餐廳裡佈置得比平常還要羅曼蒂克,來用餐的人都是成對的情侶,她一坐定,就猛灌水滋潤使用過度的喉嚨。
現在來指定找她算命的人簡直多到不行,害她連中午吃飯時都只能草草吞幾口飯,就得趕著繼續替客人批命解說。
「苾汶。」胡璃京柔情的低喚,遞上一方包裝精美的禮物給她。「這是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歡。」
「咦,送我?」為什麼?今天不是她生日呀?她不解的收下,拆開精美的包裝。「哇,好漂亮的巧克力喔!」她沒見過這麼精緻的巧克力,一看就像很好吃的模樣,忍不住吃了一顆。
「啊,真的好好吃喔!」天哪,這麼美味的巧克力她還是頭一次嘗到。
「那我的呢?」他漾滿了笑睇著她,伸手索討禮物。
「你的什麼?」何苾汶茫然的問。
「情人節禮物呀。」胡璃京左眉微挑。
「今天是情人節嗎?」她詫訝的問,這才發覺餐廳裝飾得好浪漫,桌上還擺著一個心型的燭台,燃著暈黃的燭火,而且來的客人都是一對對的男女。
「你不是想告訴我你不知道吧?」他的左眉挑得更高了,臉上燦爛的笑容消失了些。
「哈,我我我……」與其說謊還是老實的承認吧,「我是真的忘了今天是情人節了,所以,」她看著桌上被她吃了一顆的巧克力,訕訕的笑道:「我也沒有準備你的禮物。」
瞥見他不善的臉色,她趕緊再補充說:「對不起,我改天再補給你好了。」
「情人節的禮物沒有當天送,再補送就沒誠意了。」他期待了一整天說,她竟然忘了今天是七夕情人節!真過分,害他白高興了一場,以為會收到她送的禮物,而不斷的揣測她會送他什麼,結果呢,原來只是他自己一頭熱。
知道錯在自己,何苾汶放柔了嗓音歉然的道:「你別生氣嘛,實在是因為最近客人太多了,弄得我的頭都昏了,所以忘記今天是情人節。」
「算了,我也不是很在意一定要收到你的禮物不可,你忙了一天,一定餓了,我們快點餐吧,你想吃什麼?」今天是他們倆共度的第一個情人節耶,她居然忘了!不過再怎麼說他好歹也是個男人,不能太計較這種事。
「我想吃這個A餐。」聽他這麼說,她也就放寬了心。
他向侍者點了兩套A餐,再回頭對何苾汶說:「你吃完巧克力後,盒子不要丟哦,底下還有東西。」
「是什麼?」她好奇的問。
「你回家看了就知道。」他一臉神秘。
瞄了他一眼,她好奇的將巧克力移到蓋子上,掀開了紙板,只見一條閃爍著璀璨光芒的項鏈躺在絨布上。
「這太名貴了,我不能收。」一看就知價值不菲,她將盒子推回給他,不願收下這麼昂貴的禮物,畢竟兩人才交往幾個月,不到可以收受貴重禮物的地步。
他取出項鏈,放進她手心裡。
「你放心收下吧,這顆黃水晶原石是一位朋友送我的,設計圖是我親手畫的,只花了一些工錢請人雕琢,所以並不算太貴,你看看喜不喜歡。」
聽他這麼說,何苾汶才拿起項鏈細看。
「嗯,好喜歡。」她感動的不是項鏈本身的精美,而是他的心意,她看得出來這條心型的項鏈,花了他不少的心思。
胡璃京的笑容再次燦爛起來。
「我希望我們第一次共度的情人節能讓你非常難忘,等一下吃完燭光晚餐,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頭才點下,何苾汶立時再搖了搖,「糟了,不行耶,等一下我要去幸福大飯店。」
「去那做什麼……」話還沒問完,胡璃京的眼霎時盈滿了欣喜的亮光。「呵呵呵,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怎麼可能會忘記。」原來是要……哎呀,這個禮物真是讓人、讓人受寵若驚。
噫,他在說什麼呀,她是真的不記得了嘛。
他緊握住她的手,笑得闔不攏嘴。
「我好高興哦,原來你早做了這樣的安排,確實,這比什麼都讓我開心,苾汶,我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我,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有個美好的回憶。」
「這不是我事先安排的,是今天我媽突然叫我去的。」他到底在開心什麼呀?而且他說的話好像也不太對,怪怪的。
「你媽?想不到你媽這麼開明!」胸口怦咚怦咚興奮的擂動,胡璃京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現在就過去幸福大飯店。
啊,好期待哦——真是美好的情人節呵!
「這跟開明有什麼關係?」她一頭霧水。還有他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呀?好像、好像透著一股莫名的yim靡之意。
「當然有關,一般人家的媽媽會跟女兒說這種事嗎?」阿姨真是太聖明了,改天得買個禮物去答謝她。
「不會嗎?」她的眼睛閃著兩個大問號。
「怎麼可能會?一般做媽媽的不是都會叫女兒小心不要被騙了,哪可能還讓女兒直接去飯店,可見你媽媽是認定我了,所以才會這麼放心。」他的眼中進射出逼人的眸光。
「我去飯店跟我媽認定你有什麼關係?」是她今天太累了所以突然變笨,無法理解他說的話,還是他語無倫次,所以她才聽不懂?
「怎麼會沒有?如果你媽不是認定我,怎麼會放心你到飯店?」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真是。
「有什麼好下放心的,我到飯店看我姨婆會有什麼危險嗎?」
「什麼?」胡璃京的笑臉猛地僵住,「你是要到飯店看你姨婆?!」
「是呀,不然你以為我到飯店做什麼?」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做什麼?當然是獻身給我呀。」這不是她要送給他的神秘禮物嗎?這不是她要給他的驚喜嗎?難道、難道一切只是他誤會了?!啊!不會吧?!
何苾汶不敢置信的嗔瞪他。
「獻你的鬼啦!你在亂想什麼呀!是我媽忙不過來,讓我代替她先到飯店問候一下姨婆,因為她難得從新加坡回來台灣,等她在飯店休息一晚,養足了精神,明天我媽才會過來接她去見我爺爺啦。」
「原來是這樣!」嗚嗚嗚,什麼叫從雲端墜下來,他現在嘗到滋味了。「苾汶,既然你沒有準備禮物,那不然就用我剛才的提議彌補我,你看怎麼樣?」他立刻再噙起笑顏,把漂亮的臉湊到她面前。
「我看怎麼樣?當然是……」何苾汶也擠出了個笑臉對他。
「你答應了!」胡璃京再度重拾驚喜。
「當然是,」她立刻斂起笑容,回他冷冷幾個字,「絕不可能,笨蛋!」
「苾汶,你好殘忍!讓我由九重天活生生墜下!」胡璃京說得好哀怨,一雙美麗的眼充滿怨慰。
「是你自己要胡思亂想,干我什麼事?」拜託,想使幽怨美男計呀,哈,這招對她完全不管用,她垂下臉不再理他,埋頭吃著侍著送上來的大餐。
「是你自己說要去幸福大飯店的,今天是情人節耶,說這種話任誰聽了都會誤會好不好?」害他白白興奮一場還說。
「是你自己腦袋裡盡裝些色情的事情,所以才會想歪。」她送他一記白眼。
「很多人都會選在今天互許終身,你不覺得我們也該做件有意義的事,來紀念我們第一次共度的情人節嗎?」他仍不死心努力想說服她。
「休想,沒結婚前誰也別想碰我。」她說得斬釘截鐵。
胡璃京完全不經考慮,直接就脫口而出。
「那我們就結婚呀。」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何苾汶差點把飯噴到他漂亮的臉上。
細睇著她,胡璃京忽然走到她身旁,單膝跪地。
「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不解的瞪住他。
「求婚應該更慎重才是,我現在正式的在此,以最高的赤誠,請求何苾汶小姐嫁給我。」他漂亮的俊顏此刻端正肅穆、正經無比,凝注她的眼瞳晃漾著深情的柔光。
「你不要鬧了,快點坐好,人家都在看我們了啦。」何苾汶羞紅了臉,催促他起來,無法辨別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這人每次都這樣,一時興起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會在意別人注視的眼神。
「苾汶,我是認真的,除非你答應,我才會起來。嫁給我吧,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疼你愛你寵你憐你。」他抱住她的大腿,滿臉懇求。
「不要再開玩笑了,快起來,回去坐好啦。」她伸手想扳開他摟住她大腿的手,奈何他抱得死緊不肯鬆手,弄得她既尷尬又害羞。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苾汶,請你嫁給我。」胡璃京仰起的臉真誠一片。「我來不及準備求婚的戒指,但我的一顆心絕對比寶石還要堅貞純淨,我的感情肯定比鑽石還要夠歷久彌堅,將來即使你病了丑了老了笨了,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這麼愛你的我,如果你還忍心拒絕,一定會引起天怒人怨的。」
餐廳頓時響起一陣笑聲,有不少人跟著起哄,紛紛加入勸說的行列。
「小姐,看他這麼真心,你就答應了啦。」
「對呀,你快點頭吧,你看他都跪下來了,你還不相信他嗎?」
「是呀,聽到這麼動人的話你還忍心不點頭,就太鐵石心腸了。」
連餐廳的經理都跑來湊上一腳。
「如果小姐答應了這位先生的求婚,那麼兩位今晚的晚餐就由本店免費招待。」
天哪,她如果還不答應,也許不會引來天怒,但一定會招來人怨吧。
「我……」餐廳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何苾汶,等著她的答案。她垂眸睇視著胡璃京,壓抑狂烈的心跳,徐徐開口,「就算我答應了,也不可能馬上就嫁給你,我要等畢業以後再談婚事。」
餐廳中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
胡璃京眉開眼笑,想也沒想的再問:「那你什麼時候畢業?」唷呵,苾汶答應了,他可以跟她做愛做的事了。
「明年六月。」
胡璃京頓時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也就是說他還要再等上三百多天!
「什麼?這麼久!不能提早嗎?」
「不可能,我一定要等畢業後再論婚嫁,如果你不願等,那麼就趁早滾吧。」她趁機推開他抱住她大腿的手,眼底藏著甜蜜的笑意。
「她既然肯點頭答應,總好過搖頭拒絕,你就耐心一點等吧。」
「沒錯,有個希望總好過絕望呀,況且一年的時間也不算久啦。」
餐廳又響起了勸說之聲,胡璃京沒轍,只好站了起來,先向眾人道謝,再坐回何苾汶對面的位子。
他已經忍不住開始倒數計時了,三百零一天、三百天、兩百九十九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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