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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靈]總裁難管【王子變青蛙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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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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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13 00:49:06
標題:
[巫靈]總裁難管【王子變青蛙之一】[全文完]
總裁難管
(王子變青蛙之一)作者:巫靈
拜託,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選妻宴」這種事?!
別人說他是太子爺,他還真當自己是皇帝來著?
咦,那太子爺身邊的高大助理還挺眼熟的,
面熟得就像是——
前幾天,她狠狠讓他記住她鞋子穿二十四號半的色胚……
啊哈哈,誤會誤會,大人不計小人過咩,
哼,事實證明,臭助理是個雞腸小肚的小人!
竟以此要脅她去當太子爺的「第N號妃子」?!
如此惡劣的男人,她也不知道是哪條神經接錯,
莫名其妙跟他鬥嘴斗上癮,一日不見就難過得很,
啊,騙人的吧?!太子爺非太子爺,臭助理非臭助理?
而他……竟然在她面前娶了另一個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49:29
楔子
從英國飛往台灣的飛機上,頭等艙內,兩名俊美男子並坐著,看起來都不會超過三十歲,戴眼鏡的那位看起來輕鬆閒適,沒戴眼鏡的另一位倒是眉頭深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弘諺。」
「嗯?」
「你覺不覺得……我們倆長得有點像?」
陸弘諺無度數眼鏡後的眸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你不是早在英國第一次見到我時就說過了?」
「是說過,但你覺得七成的相似程度……夠騙得過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嗎?」
陸弘諺頓了一下,突然感到有點毛毛的,「什麼意思?」
「你認為一個在英國待了十多年的『太子爺』,回國之後模樣有那麼一些些不同,那些老傢伙會認為有問題,還是覺得這是正常的?」
「……」危機感應瞬間啟動,讓他的回答非常謹慎,「這很難說,也不是沒有那種小心過了頭的人。」
「所以說,成功矇混過去的機會還是很大嘍?」
「……我說,關靖崴先生──」陸弘諺無奈的抹抹臉,已然有種認命的感覺,「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別再拐彎抹角了。」
只見一向表情冷淡的關靖崴突然揚起一抹惡劣的笑,「你大概也知道我想做什麼,那就不需要多說,直接動手吧。」
「嗄?什麼……喂,你別拉我呀!」
抗議無效,關靖崴直接將陸弘諺拖進洗手間,沒多久裡頭傳來某人非常沒形象的抱怨──
「喂,會痛,你紳士一點行不行呀?」
「我可以更野蠻一點,想試試嗎?」
恰巧經過的空姐錯愕的狠狠倒抽一口氣,雙眼死瞪著洗手間關起的門,聽著門內兩個男人曖昧的對話,臉蛋忍不住飛紅起來。
「等等,你脫我衣服做什麼?」
「要做就做個徹底一點,別這麼別彆扭扭拖拖拉拉。」
她的嘴巴不淑女的大開,腦中源源不絕的冒出一些限制級畫面,她在飛機上服務了那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沒想到今天卻遇到了──
兩個男人在飛機洗手間內大玩性愛遊戲!
「小心一點,別弄亂我的頭髮,這樣我待會出去怎麼見人呀?」
「等一下撥一撥就好,現在別打擾我辦正事。」
「你這是什麼狗屁正事,我為什麼一定要被你強迫做……喔,小力一點!」
「該死!怎麼那麼緊?」
喔喔,進去了?還很緊?空姐聽得臉紅心跳,臨場感的刺激真是特別強烈呀,不過這兩人也真是一點節制也沒有,在飛機上做這種事還敢這麼大聲?
「夠了沒有?夠了就快點放我出去!」
「再一下就好,你還真是沒耐心。」
「是你搞太久了!」
會嗎?空姐馬上看了下時間,距離「攻方」剛才「進去」的時間才沒幾分鐘,「受方」就說搞太久,這個受方也太「不耐操」了吧?
正當空姐還在苦思時間上的問題時,洗手間的門突然唰的一聲被打開──
只見關靖崴戴上陸弘諺的眼鏡,還順了順自己身上的西裝,一副就是剛辦完事在善後的模樣。
他瞧了一眼表情異常奇怪的空姐,冷淡而疏離的詢問,「請問有什麼事?」
「嗄?啊……沒……沒事,只是剛好經過而已。」
空姐一臉羞愧的趕緊離去,以免被他發現自己剛才在偷聽。
陸弘諺隨後沒好氣的跟著走出洗手間,還邊走邊抱怨。
「關靖崴,換身份就換身份,你幹麼一定要調換西裝才行?」嫌緊就算了,還差點扯壞他的衣服,真是粗魯!
「因為我的西裝是純手工的,而你的則是在百貨公司買的普通貨。」
「那又怎麼了?」
「你有看過隨行助理穿的西裝比自己老闆還要好的?」
「……是沒看過。」
「那就對了,不是嗎?」
轉過身來,關靖崴對他揚起了有禮的笑容,但在眼鏡下的那一雙眼卻是蘊含著許多心機,「記住,下了飛機之後,你就是『關耀』的太子爺『關靖崴』,而我,則是你的隨行助理『陸弘諺』。」
他就賭,那些老傢伙絕對是乖乖上當,先一步落入他的陷阱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49:52
第一章
「天哪,那個女人就真的這樣被呆呆騙走了?」
晚上十一點左右,寧靜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急急奔跑的身影,浪漫的波浪長卷髮正飄蕩著,緊身窄裙因為奔跑而微微上拉,露出引人遐想的美腿,腳上高跟鞋正喀喀作響,表達出她急躁的心情。
「楚黛,妳等我一下啦!」
剛從PUB內追出來的小宛上氣不接下氣,體力遠遠不及她,「麗麗一定是被車子載走的,我們用跑的根本追不上嘛!」
「那可不一定,我一定要親手逮到那個帶走麗麗的色胚子!」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才去化妝間上一下廁所而已,回來之後居然就風雲變色,喝得半醉的同事麗麗居然被色胚子帶離PUB,即將貞操難保呀!
楚黛邊跑邊對後頭的小宛抱怨,「小宛,妳是怎麼顧人的,為什麼會顧到讓她被拐走?」
「這也不能怪我呀,是麗麗自己跟著他走的!」
「嗄?」什麼跟什麼?麗麗自己要跟著他走?
麗麗剛被男友給甩了,直吵著說要去PUB當壞女人發洩,身為同事兼好友的楚黛和小宛只好捨命陪娘子,不敢讓她自己一個人來這麼複雜的地方。
結果沒想到,麗麗把自己灌個半醉之後,趁著楚黛去化妝間時突然發酒瘋,隨便抓住一個男人就說要和他去「開房間」,嚇得小宛趕緊阻止,但還是抵不過男人的力量,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麗麗被男人給帶走了。
瞧著路上半個人都沒有,楚黛懊惱的喘著氣,完全不知道麗麗被帶往哪個方向,她問著好不容易才追上的小宛,「小宛,妳有聽到他們說要去哪嗎?」
小宛邊喘氣邊點頭,「麗麗說要找他開房間……他馬上回答附近就有一間高級飯店,就這樣色瞇瞇的將麗麗帶走了……」
「附近的高級飯店?啊,是關耀飯店!」
關耀飯店是關耀集團在台北的飯店據點,另外還有五個據點分散在台灣其他風景名勝區,在海外還有幾個子飯店,在飯店業裡可是龍頭企業。
楚黛思考了一會,關耀飯店距離這裡非常近,如果奮力跑的話大概五分鐘可以到,她或許能拚一拚在飯店門口堵到那個色胚子!
「小宛,那個色胚子長什麼樣,妳有看清楚嗎?」
「裡頭太暗了,我沒看清楚,只知道他有戴眼鏡,穿著灰色直條紋西裝,打淡藍色的領帶,其他的就……」
眼鏡、西裝、領帶,很好,就不信逮不到你!
脫下高跟鞋提在手上,楚黛打赤腳橫越馬路,又開始化身跑百米女戰將,小宛嚇得顧不得自己快虛脫,隨即又邁開步伐追上。
「楚黛,妳太猛了啦,等我……」
「果然是宴無好宴呀,『陸助理』,你那一票外戚大臣氣焰真是囂張,似乎完全不把我這一個太子爺給放在眼裡呢。」
剛參加完關耀集團高級主管所辦的接風洗塵宴,關靖崴和陸弘諺才剛回到下榻的關耀飯店,走進一樓大廳裡。
「『關先生』,現在那一票外戚大臣是你的,不是我的。」
「呿,我可不想有那一群腦滿腸肥的親戚,還是還給你吧。」
「很可惜,我不收垃圾。」
「但那也是『你家』的垃圾。」
「難道就不算『你家』的?」
「……」陸弘諺很想否認,但似乎……
關耀集團是關靖崴的爺爺關耀所建立的飯店集團,草創時期,關耀妻子那一方的親戚也參與其中,成為核心幕僚一員,但傳到第二代之後,這些外戚就自認功不可沒,開始結黨營私,目無王法,儼然把自己當成關耀集團的大老。
這種情況一開始還不明顯,但在關靖崴的父母和叔叔在同一場車禍中喪生,關家第二代繼承人出現斷層之後,開始慢慢浮現。之後關靖崴被關耀送往英國讀書,連第三代接班太子也不在國內了,他們就徹底囂張起來,想要自己割地為王,將在台灣的飯店據點給暗暗吞下。
關耀精明一世,卻在兩個兒子意外過世後大受打擊,開始糊塗起來,被二代外戚蒙騙而不知,但這並不表示,在海外的關靖崴就沒有發覺他們在搞什麼把戲。
所以他這次回來,就是打算把這些外戚惡瘤給踢除掉,順便解決爺爺遺囑交代的麻煩事。
剛才一票擔任集團高階職務的外戚們名義上是為他們接風洗塵,其實是先下馬威來了,陸弘諺笑笑的不當一回事,完全像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馬上讓這些二代外戚的警覺性降低不少。
「既然否認不了,你就乖乖認命幫我吧。」關靖崴笑睨了他一眼,「在英國的陸姨如果知道自己紳士優雅的兒子來到台灣變成了紈褲三世子,她不嚇壞了才怪。」
陸弘諺非常無辜的反駁,「我可是因為要幫你才這樣的。」
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蹚這渾水,要不是兩人交情非常深厚,又被他母親知道下令無論如何絕對要幫忙,他才不想踏上這片土地,還和關靖崴交換身份,替自己找麻煩。
「少來,這才是你的本性。」
「哈,真是糟糕,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那精明的……」
「前面的衣冠禽獸,你給我站住!」
「啊?」
高級飯店內,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潑婦罵街?他們倆轉頭一瞧,就見一個陌生女人衝進飯店大廳,還殺氣騰騰的直朝著他們的方向奔過來。
他們倆納悶的互瞧一眼,還非常有默契的互問,「你哪裡有時間欺負她了,還被她罵衣冠禽獸?」
「喂喂喂,對女人我可是非常紳士的,哪來的衣冠禽獸?」陸弘諺趕緊撇清。
關靖崴也斷然否認,「我也不是那種無聊透頂的……」
「不要臉,就是你!」
「呃?喂──」
關靖崴才一轉身,馬上發現那個女人直撲向他,像是不要命一樣,那互相撞擊的力道讓兩人跌倒在地,糾纏在一起,一旁的陸弘諺徹底目瞪口呆。
「該死!哪裡來的瘋女人?」
他被這女人給撞得痛死了,想掙扎起身,沒想到她居然又將他給強壓在地,甚至跨坐在他身上,完全沒發現兩人這種動作在其他人眼中有多曖昧。
終於逮到這個傢伙了!楚黛盛氣凌人的拿手上的高跟鞋當武器,開始攻擊色胚子,「你到底把麗麗帶到哪去了?快把她還給我們,要不然我就要報警抓人,讓你吃上一頓牢飯!」
「該吃牢飯的人我看應該是妳!」關靖崴機靈抓住她使蠻的雙手,力道強大得讓她完全無法掙脫,「妳別以為傷害罪沒什麼,妳再胡鬧,我就讓妳吃不完兜著走!」
「你這個色魔還有膽威脅人?」
「妳不也沒頭沒腦的威脅我?」
「你……」
「楚……楚……」
小宛好不容易追到飯店內,已經去掉一半的性命,喘得連話都說不清了,她一進去就發現楚黛正和某個男人糾纏得難分難捨,大廳內的人全都錯愕的瞧著,一時間竟沒有人出面阻止他們。
「小宛,妳來得正好!」楚黛這下子更是有恃無恐,「我有證人,她可以證明是你拐走麗麗要帶她去開房間!」
「我?開房間?」
「沒錯!戴眼鏡,穿著灰色直條紋西裝,打淡藍色的領帶,就是你!」
小宛只顧著喘氣,也沒看清楚被楚黛壓住的人,下意識的附和,「沒錯,我親眼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戴……」
「啊啊……我沒醉我沒醉沒醉……請你不用同情我……」
就在此時,一個荒腔走板的歌聲在飯店門口出現,只見她們遍尋不著的麗麗正醉得糊里糊塗的被另一個戴眼鏡,穿灰色直條紋西裝,打淡藍色領帶的中年色胚男慢慢扶進飯店,還真的打算來開房間了!
「咦?小宛,妳們也在呀?哈哈……那我們就一起開房間玩吧……」
小宛不敢置信的扯了扯嘴角,「麗麗……你……你們不是開車嗎,怎麼比我們用跑的還慢?」
「是他不好啦……他在車上就對我毛手毛腳的,我就很堅持一定要到飯店來啊,他才又把我給載到這的……」
楚黛傻眼的瞧著麗麗身旁那個中年色胚,再看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只見他冷揚起一抹笑,眼鏡下的瞳眸正在醞釀著某種讓人會寒到骨子裡的怒火。
「戴眼鏡,穿著灰色直條紋西裝,打淡藍色的領帶,嗯?」
「……對不起,認錯人了。」
「妳以為說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了,啊?」
雖說她一向敢做敢當,但遇到這個讓她直覺感到非常危險的男人,還是沒用的選擇落跑,急急起身套上高跟鞋,她拉住還愣在原地的小宛馬上往外跑,「小宛,撤退了!」
「嗄?」
「還有你這個色胚子,快放開麗麗!」
楚黛出人意料的在那色胚子的命根上踹一腳,馬上讓他倒地不起兼滿地亂滾,隨即趁亂抓著醉到不知天南地北的麗麗跑出飯店大門,完全不敢停下腳步,也不敢看那個被她撲倒在地的男人是不是會抓狂的追出來。
直到糊塗三人組逃得遠遠了,陸弘諺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爆出狂笑,「哇哈哈……這算是飛來艷福嗎?」
太妙了,他居然看到一個女人大剌剌的在眾人面前壓倒關靖崴,好有氣勢啊,幸好他現在不戴眼鏡,要不然說不定連他也會遭殃。
關靖崴強壓住滿腔怒火,慢條斯理的從地上站起身,努力忍住想殺人的衝動,「你用錯成語了,這是飛來橫禍!」
習慣性的整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他才發現西裝上多了不少那女人手上的「凶器」所留下的印記,頓時臉色又黑了不少。
陸弘諺瞧了一眼他衣服的「慘況」,繼續狂笑出聲,「二十四號半。」
「……謝謝告知,不過,這件西裝似乎是你的。」
「……」真是該死!
「媽呀……我要死了……我的頭好痛呀……」
經過一夜的荒唐,正承受著宿醉痛苦的麗麗窩在楚黛的工作室裡哀號,完全沒有工作的動力。
「妳活該!」喝著提神的咖啡,楚黛看也不看哀哀叫的麗麗,伸手翻閱著桌上的珠寶設計圖,「看妳以後還敢不敢去PUB當壞女人,還隨便抓個色胚子就要去開房間。」
「楚黛,妳別說了啦。」麗麗萬般後悔的大皺眉頭,「我已經知道荒唐的後果是什麼,下次失戀絕對不會再去自找苦吃了。」
「最好是這樣。」
楚黛是國內最近幾年竄紅的珠寶名店「潘朵拉」的珠寶設計師之一,專門幫潘朵拉設計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因為店內珠寶的造型都獨一無二,又非常有質感,所以很受上流社會的人喜愛。
而在潘朵拉,只要是專任的珠寶設計師,都能有自己獨立的一間工作室,這也就是為什麼麗麗敢拚命的哀哀叫,也不怕會吵到其他人的原因。
「對了楚黛,聽小宛說妳昨天很猛,不只打赤腳奔跑,還把一個男人給壓倒在地上,這是真的嗎?」
一提到這,楚黛馬上感到丟臉的臉紅,趕緊以喝咖啡掩飾臉上表情,「那又怎樣?」
「真的?果然是猛呀!看來妳很有當女王的潛能哦。」呵呵……
「死麗麗,妳再損我,就馬上滾回妳的會計部哀哀叫去!」
「好啦好啦,不損妳了。」麗麗收斂了些笑容,還是忍不住想問,「對了,被妳壓倒的男人長得怎樣,該不會也是中年色胚一個吧?」
「呃?」
楚黛尷尬的一愣,當時她滿腦子都是麗麗的安危,管那人好看還是難看,就用力的給他撲下去,不讓他有機會跑,現在冷靜回想起來,其實那人長得似乎……還滿帥的。
他有一張英俊的臉,但表情冷淡,全身散發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壓迫感,尤其是那雙隱藏在眼鏡下的眸子,有種深藏不露的銳利感,像是只要被他所盯上的獵物,就難逃他的掌心一樣,讓她覺得很危險。
怪怪,她和他的第一次「交手」是一團混亂,為什麼事後她卻還能那麼清楚的想起他的樣貌,害她開始以為自己突然有了過目不忘的好本事。
看著楚黛陷入困惑沉思,久久都沒回答她的問題,麗麗只好再度出聲,「楚黛……」
「黛黛,妳在工作室裡嗎?」
就在此刻,一名中年美婦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楚黛回過神,忍不住訝異,「媽,妳怎麼來公司了?」
「妳不來找我,只好我自己來找妳呀。」
看來楚母是有事情和楚黛談,麗麗非常識相的暫時撤退,「楚黛,我先回會計部了。」
「好,午餐時候見。」
麗麗一走,楚母便自動自發的一屁股坐上一旁的會客沙發,楚黛也毫不囉嗦,直接詢問:「這次又有什麼事了?」
自從她搬離開家後,她們母女都是有事才會見面,想必這一次也不例外。
果不期然,楚母從皮包中拿出一張請帖給她,「哪,記得一定要去參加。」
「參加什麼?」她納悶的打開請帖,看到內容,雙眉更是打上一道結,「關耀集團幫第三代接班人關靖崴辦的洗塵宴?洗塵宴有必要搞得這麼大嗎?」
「名義上是洗塵宴,其實是變相的『選妻宴』,妳一定要好好把握,最好能將他手到擒來,知不知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媽,麻煩妳說清楚一點。」
「哎呀,還不就是和他們集團創辦人關耀所留下的遺囑有關……」
據說關耀的遺囑裡載明,他所有遺產繼承的第一順位是關靖崴,但他必須在滿三十歲之前回國結婚,如果他沒在三十歲前達到這個條件,他就失去繼承資格,遺產就由第二順位的人繼承。
聽說這是因為關耀和他的孫子感情很不好,所以這十幾年來關靖崴都在英國沒回來,不得已關耀才會立下這種遺囑,硬逼著他回國,聽說關靖崴連關耀的喪禮都沒回來參加,就知道他們祖孫倆的關係到底有多糟糕了。
關靖崴今年已經二十九,即將滿三十歲了,為了繼承權不得不回國來,順便決定結婚人選,所以才會有這場洗塵宴出現。
聽完母親講解完來龍去脈,楚黛倒是冷笑一聲,對這種事完全沒興趣,「讓楚妍去吧,我想她會比我更有野心去搶這個太子妃位置。」
「厚,妳這個女兒一定要這樣氣我才行嗎?楚妍早就有請帖了,妳這張請帖可是我牽了一長串關係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寶貴得很!」
「為什麼?」
「我不都說了,這是變相的選妻宴,所以他們一剛開始發出去的請帖是特別篩選過的,家世背景都是他們認可的,但還有許多人不死心的想讓自己的女兒也參加,看有沒有機會雀屏中選,所以大家拚命透過各種管道拿到額外的請帖,就拚那微乎其微麻雀變鳳凰的機會。」
楚家是個規模中等的建築材料商,楚妍是正妻所生的大女兒,楚黛則是小老婆所生的二女兒,在正妻因病死後,楚黛的母親才被扶正,但她們在楚家的地位還是被楚妍給壓得死死的。
只因楚妍外婆家的靠山很硬,連楚父都要忌憚三分,由於楚家有一半的產業早就在楚妍名下,所以她的家世背景被認可,楚黛則連邊都摸不上。
為了楚父另外一半的財產,楚母還能忍氣吞聲的待在楚家,看盡楚妍的臉色,但她可忍受不了,所以早早就搬出來自立更生,活得也比較自在。
「黛黛,我並不是真的那麼勢力眼,只是……不希望妳被楚妍給壓在底下,永遠不得翻身。」一想起自己的婚姻,楚母就忍不住輕歎,「所以楚妍有請帖,我也希望自己親生的女兒有請帖,至少還有個機會,但關靖崴到底會選誰,就真的是各憑本事,誰也怨不了誰了。」
果然又是這種理由,但她真的很不想和楚妍有所牽扯,「可是……」
「黛黛,妳就答應我,去參加吧,就算是了卻我一樁心願,就算沒被他看上,那也是命,我也可以死心了,行嗎?」
沉默了好一會,楚黛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會抵擋不了母親的哀兵政策,只能無奈的收下請帖,到時候見機行事,「我知道了,宴會我會出席,但能不能有什麼好消息,我可不敢向妳保證。」
一聽到女兒終於妥協了,楚母原本哀怨的表情馬上振奮起來,開心得不得了,「千萬記得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妳的勝算絕對比楚妍大,因為妳和妳娘我一樣,都是個大美人!」
「……」
果然,奸計一得逞之後,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
「嘖嘖,原本發出去的請帖只有二十張,沒想到今天居然回收了六十張請帖,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請帖居然會自己繁殖耶。」
關耀集團幫關靖崴辦的洗塵宴選在自家飯店附設的宴會廳中舉行,挑高二樓的設計,讓整個宴會廳看起來又富麗又氣派,關靖崴和陸弘諺站在二樓俯視一樓群花鬥艷的奇景,像是在看一場笑話一樣。
「『陸助理』,看來有人打算讓你選錯新娘,害你無法順利繼承遺產。」陸弘諺將一迭資料交給身旁的關靖崴,「這是從許律師那裡要來的『二十人名單』,該選哪一個,你自己看著辦吧。」
關靖崴接過名單,隨手翻看著,「你覺得她們之中,哪一個人比較『適合』?」
「冠品食品集團的千金,袁依依。」
陸弘諺已經調查過了,在這二十個人裡面,袁依依雖然是有名食品集團的獨生女,但她的感情路坎坷,這正是他們可以拿來談條件的地方。
「哦?既然如此,我們就試著從她的身上下手吧。」
蓋起名單,關靖崴揚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對了,既然有人那麼希望『關先生』被美女迷惑,選錯新娘人選,如果我們不順他們的意,似乎太對不起他們到處搜羅了這麼多美女來呀!」
「嗄?」完了,他又有不好的預感了。
「反正人不風流枉少年,是吧?」關靖崴拍拍他的肩,笑得非常幸災樂禍,反正死的人又不是他,他也不必心軟,「『關先生』,今晚你就好好玩吧,管她是不是名單上的女人,反正來者不拒就是了。」
「喂,你該不會要我繼紈褲子弟後,再攬一個花花公子的『美名』吧?」
「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一定非常得心應手,樓下那些美女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快滾下去吧。」
「喂喂喂,你怎麼能做這種『逼良為娼』的事情?」
「你構得上『良』這個字嗎?」
「……關靖崴,你好樣的!」
陸弘諺沒好氣的低咒幾聲,之後還是瀟灑的下樓,真扮起花花公子的角色,那演技簡直是收放自如呀。
看著那些女人一見到陸弘諺出現,馬上迫不及待的圍在他身邊獻慇勤,關靖崴就覺得可笑,連表情也冷了下來,他很清楚爺爺的遺囑在搞什麼把戲,但要他乖乖聽話,那就來看誰的本事比較大吧。
「不要緊,還有一點時間,我可以慢慢來玩……」
有趣的情況出現了,陸弘諺就像是磁鐵一樣,幾乎將宴會場內的所有女人往他的方向吸,但還是有幾個女人不受影響,疏遠的疏遠,自顧自的吃東西,還有一個和他一樣……站在一角看好戲?
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關靖崴的雙眼微瞇,像是在天空中的老鷹盯住獵物一樣。
他翻閱手上資料,迅速的瞄過一遍,卻沒發現到她的照片,「她不是名單內的女人?」
這也沒關係,既然她有辦法進得了這個宴會場,就一定會有資料留下,不怕找不到!
「這就叫自投羅網?哼……女人,妳就給我當心一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0:18
第二章
一陣莫名的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宴會場內的楚黛忍不住打一記冷顫,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她左瞧瞧、右看看,直覺自己似乎被某種可怕的眼神給盯上很久了,但卻什麼發現也沒有,讓她心中的不安感更是往上飆高不少。
「奇怪,我到底是怎麼了,神經兮兮的,一點都不像自己……」
或許是因為她現在身處於關耀飯店的原因吧?一踏進這裡,她就想起不久前自己認錯人的烏龍事,很怕那位苦主會突然出現。
應該不會吧,這場宴會必須要有請帖才能進來,閒雜人等是不會出現,可為什麼她的不安感越來越嚴重,那種被狠狠盯住的感覺又出現了?
毛呀……真的很毛,是宴會廳的冷氣開得太強,還是她今天的禮服穿得太露?
正當楚黛不自覺的環抱雙臂時,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從後頭出現,「會冷嗎?需不需要我將西裝外套借妳?」
她直覺的回過身,漾起甜美嫵媚的笑容,「謝謝你,但是不……呃?」
「不需要?但我看妳似乎冷得一直發抖,不是嗎?」
她像是突然見到鬼了!錯愕的瞪著眼前笑裡藏刀的陰險男人,整個人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樣動彈不得。
苦主真的出現了!她何時有了烏鴉嘴這種本事?
他狀似有禮的脫下西裝外套,輕披上她的肩,用著只有她聽得到的音調開口,「楚小姐,上次非常多謝妳的『關照』啊。」
「……你怎麼知道我姓楚?」
「只是稍微查一下來客名單而已。」
「哈,來參加的又不只我一個姓楚,你又知道我是誰?」
「楚黛,另一個楚妍是妳的姊姊,對吧?」
「你又是誰,為什麼進得了宴會場?」眼前的男人雖然始終保持著有禮的淡笑,但她卻有一種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可怕感覺,直覺自己惹上了一個不得了的麻煩傢伙。
「我是關先生的隨行助理,陸弘諺。」
「真的?」
看到她強烈狐疑的眼光,他倒是感到好奇,「妳不信?為什麼?」
因為一個普通的助理怎麼會有這種讓人害怕的壓迫感?「直覺……吧,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就是絕對有什麼問題。」
「哦?」
眼鏡下的瞳眸一黯,讓楚黛有種會被殺人滅口的詭異錯覺,她警覺的想逃,卻發現他從剛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後,手就沒有移開過她的肩膀,暗中箝制住她的行動,困得她進退兩難。
果然是深藏不露的狠角色,她這次恐怕要大栽跟頭了!
「楚小姐,我不得不說,妳有種野性的直覺。」他突然哼笑了一聲,「對了,就連行動也是一樣。」
這是在諷刺她上次壓住他的舉動嗎?楚黛看了一下週遭,發現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宴會場中的主角身上,完全沒人注意到這個小角落發生了什麼事,就算她被打昏帶走大概也沒人會發覺吧?
明知自己處在一種非常不利的情況下,她還是忍不住向他挑釁,「你想怎樣?」
「這是個好問題,我也還在考慮。」
眼前的女人展現出和上次完全不同的風貌,讓關靖崴有些訝異,上一次的她是率性中帶著衝動,今天的她卻是嫵媚中帶著機警,兩種不同的風情,卻同樣讓他印象深刻。
他本來以為她只是個沒什麼大腦的花瓶美人而已,這下子他必須對她重新定位,而且還馬虎不得。
「那你可以慢慢考慮,反正我也不急,下次見。」
「等等,誰說妳現在就可以走的?」
「還是……你對我有興趣?」
楚黛突然一反剛才的戒慎,對他漾起了異常嬌媚的笑容,就連說話的嗓音也變得又柔又甜,還刻意傾身向前微微依偎著他,「反正我對場中那個大家搶的熱門人選也沒什麼興趣,就和你玩玩吧。」
關靖崴的眼神又黯了一分,等著看她玩什麼把戲,「哦?來這兒的女人不都想吃掉關先生,就妳對他完全不屑?」
「如果我說,和他比起來,你更有一種危險的吸引力,你信不信?」
「不信。」
「真的不信?這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她抓住他的手,引領著他的大掌慢慢從她的背後往下滑,停在她渾圓的翹臀上,暗示的意味十足。
「你知道……我現在腦中正在想些什麼嗎?」
他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完全不受影響,「在想妳到底有沒有辦法勾引我上床?」
「才不是,我在想的是……」
她勾住他的領帶,將他微微往下拉,自己的櫻唇也刻意向上,像是要吻上他一樣,在兩人靠近得幾乎要四唇相接時,她的嫵媚眼神卻一變,瞬間驚叫出聲──
「啊!有色狼──」
糟糕,中計了!關靖崴馬上退開,沒想到她的動作卻快他一步,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他一腳,又用手肘狠拐他肚子一記,硬是又讓他和地板親熱去了!
「啊!不要臉的變態色胚,別靠近我,好可怕──」
計畫得逞,楚黛一邊跑還一邊繼續叫嚷著,存心要他丟臉丟回老家去,腳底抹油溜得可快了,就怕又再次被他給逮著!
「該死,那個女人!」
關靖崴狼狽的從地上站起身,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但那狡猾的女人早已跑得不見蹤影了。
沒想到他會一連兩次栽在那個女人手中,簡直沒有道理,他真是太小看她了!
「……『陸助理』。」
關靖崴一回過神,才發現陸弘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身邊,那表情非常明顯的就是在憋笑,而他身後那一大群美女們則是帶著不敢置信的眼神,對著他指指點點,還真的把他當成了不要臉的變態色胚一枚。
再也忍不下去了,陸弘諺又不怕死的狂笑出聲,「哈哈……我不得不說,自從回到台灣之後,你還真是『艷福不淺』,一次又一次呀。」
沉默一會兒,關靖崴這次卻出乎意料的笑出聲來,嚇得陸弘諺馬上住了嘴,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突然腦筋短路,要不然怎麼還笑得出來?
「『陸助理』,你……不要緊吧?需要我幫你預約看診嗎?」看精神科。
「放心吧『關先生』,我正常得很。」
收起笑意,關靖崴的眼中沒有狂燒的怒火,倒是多了一抹興味,還有一種想馴服獵物的銳利氣勢。
真是不簡單,兩次見面都讓他印象深刻,她夠獨特,也夠有挑戰性!
「那個女人,我只能說……她、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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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想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頂級的餐廳,頂級的用餐氣氛,頂級的牛排,但是楚黛此刻的心情卻是谷底級的,食慾是反胃級的,只因她對面坐的是……
一個危險級的人物──關靖崴。
她早該想到,既然他有辦法拿到宴會的客人名單,想知道她的底細也不會有多困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輕歎了口氣,她已經有認命的覺悟,只覺得這完全就是現世報,「陸先生,你約我出來,應該不是真的好心單純請我吃頓飯,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放下手中的紅酒,關靖崴也不拐彎抹角,「楚小姐,我想妳也不笨,知道妳我之間有兩筆帳還沒算。」
「嗯哼。」小氣的男人、沒肚量的傢伙,果然是算帳來的!
現在的她又變成初次見面時那率真的模樣,讓關靖崴不禁好奇,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她要嫵媚時可以很嫵媚,要純真時也可以非常純真,收放自如的就像是個天生演戲的料子。
所以……如果其中一個人選她,或許成效會非常好也不一定。
「我吃了妳兩次虧,不只身體受到打擊,連精神也受到傷害,妳說……這該怎麼處理才好?」
她賭氣的回答,「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妳不怕死?」
「怎麼會不怕?但我沒得選擇。」
「妳就真以為我不會要了妳的命?」關靖崴冷笑一聲,他都還沒推她一把,她倒是自己往這個坑跳了,「很可惜的,妳這條命,我是要定了。」
「嗄?」楚黛狠狠的倒抽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你有殺人的癖好?」
「沒有。」
「那那那……那為什麼……」
「要妳的命有很多種要法,我可沒笨到用那種會讓自己惹麻煩的辦法。」
「那到底是什麼方法,麻煩你說清楚行不行?」
「我要妳當『關靖崴』的緋聞對象,直到他結婚為止,只要妳答應,前兩次的恩怨就一筆勾消。」
「啊?」楚黛錯愕的瞪著他,一時之間還無法消化他說的話,腦袋正處於非常嚴重的當機當中。
「妳放心,我只是要妳演戲,不是逼妳真正愛上他,除了妳之外,我還會再找另外兩個女人和他傳出緋聞,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楚黛的理智慢慢回復,終於懂得他的意思,「你要我賣命當他妻子人選的煙霧彈之一?」
「不錯,妳很聰明,很快就進入狀況。」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只會損害他的名聲而已。」
「這妳就不需要多問,我們自有理由。」
關靖崴就是要讓那些外戚對假扮他的陸弘諺的警戒心降到最低,他才好在私底下處理其他事情,讓計畫順利進行。
「為什麼選我?」
「因為妳很有當狐狸精的狐媚本錢。」他半是嘲諷的話,但不知道到底是在嘲諷她,還是嘲諷他自己,「還曾經用這優勢把我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就這樣栽在妳手裡。」
楚黛萬分後悔自己惹上了這麼一個可怕傢伙,他是打定主意吃定她了,而且還勢在必得,「如果我不答應呢?」
「要讓一個人身敗名裂有很多種方法,妳想知道嗎?」
「謝、謝、你,我完全沒興趣知道!」她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恨不得將對面的可惡男人生吞活剝吃下去,「我很懷疑你的身體該不會是鑽石做的吧,要不然才打了你兩次,為什麼我得付出這麼高的代價?」
「這妳大可放心,在妳假扮『關靖崴』的緋聞女友這段期間,我們是不會讓妳吃虧的。」
將一張信用卡放到她面前,他繼續說:「這張信用卡就讓妳使用,我們會負責妳這段期間的所有開銷當作補償,妳可以不必客氣。」
好個自以為是的口氣,她還需不需要喊個謝主隆恩呀?
「那、很、好,我絕對會找機會刷爆這張卡!」恨恨的捏住信用卡,現在的楚黛真是討厭他到了極點,「陸、先、生,我什麼時候得開始上工『還債』呀?」
叫他陸先生對他太過客氣,他才不配,她決定了,以後要叫他──冷血惡魔!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那咬牙切齒,恨到不行的表情,關靖崴居然有種莫名的爽快感,
「不急,到時候『排班表』出來了,我會再通知妳。」
「嗄?」
排班表?當她在超商打工賺錢呀,真是莫名其妙!
就因為這樣,楚黛開始了一段非常精彩的「演戲生涯」。
她還真的拿到一張排班表,上頭寫著哪時候輪到她出場和緋聞男主角「約會」,以及那天的約會該去哪裡。沒多久,關靖崴周旋在三名美女間的事情就迅速傳了開來,成功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最樂的莫過於她媽了,還拚命叫她一定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如果最後發現這全是在演戲,她想她的母親一定會氣到吐血吧。
不過「關靖崴」受過英國紳士教育,對女人非常有風度,而且還很幽默風趣,這讓一起配合演戲的楚黛放心不少,認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倒也非常游刃有餘的扮演煙霧彈角色。
情況一切都好,但就是因為太好了,才讓她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
一到下班時間,楚黛就東西收收趕緊從公司走了出來,只因今天晚上換她「上工」約會去,要陪緋聞男主角參加一場正式宴會,所以她得快點回去打點行頭,馬虎不得。
現在想想,她似乎還滿「敬業」的嘛,真不知道自己在敬業些什麼……
然而她才一走出公司大門,卻發現一輛眼熟的高級轎車早在路旁等待。
司機看到楚黛出現,馬上打開車門,恭敬的開口:「楚小姐,請上車,我們來接妳了。」
楚黛不疑有他,坐上了車,這才發現原來車內早已有另一個人,「是你?」
「楚小姐,好久不見了。」
是冷血惡魔!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就是因為少了這一個討人厭的傢伙!
自從在餐廳的那一次交涉後,他就鮮少出現在她面前,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就連現在也是,膝上一台筆記型電腦開著,和她打過招呼後他又繼續盯著螢幕看,一點時間也不放過。
她一直以為他會在這段時間找她麻煩,或是刻意刁難她,但卻奇怪的完全沒有,讓她納悶到了極點。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她把他當成敵人準備蓄勢待發大打一場,但他卻完全不把她當成一回事,甚至連理都懶得理,讓她有種非常洩氣的感覺。
待楚黛坐定之後,關靖崴便開口命令司機,像是非常習慣發號司令一樣,「開車。」
「是的,陸先生。」
楚黛困惑的微皺起眉,「我們現在要去哪?」
「去打點妳的行頭,讓妳晚上可以上得了檯面。」
「這麼麻煩,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夠了。」楚黛得意的輕勾自己肩上的卷髮,「好歹我也是參加過不少宴會的人,對於宴會的裝扮,我可是很有自……」
「勉強六十分及格。」
「陸、弘、諺!」兩道怒火狠狠射向身旁猛潑冷水的可惡男人,她不顧形象的暴怒出聲,「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關靖崴終於把視線移到她臉上,那淡笑擺明了就是在說她打扮技術尚待加強,「妳上次參加洗塵宴的打扮,在我看來只到勉強及格的程度,或許上次妳是故意的,但難保妳這次會不會故意給我們看,所以我只好親自出馬處理了。」
「我是很有敬業精神的!」竟敢質疑她,可惡的男人!
「我的眼光很高,高過妳的敬業精神。」乖乖接受擺佈吧。
「你這個助理還真是忙呀,都管到天邊去了,你會不會覺得自己的掌控欲太強了點?」
關靖崴不在意的聳聳肩,「這點我不否認。」
他的確喜歡把事情全盤操控在手中、一步步照著他的計畫走的感覺,通常只要他想掌控的事情,幾乎都逃脫不了,除了非常少部分的例外。
而楚黛,正是那少部分的例外之一,從兩人第一次相見時,她就是脫序演出,所以他不得不多花點心思在她身上,免得她又趁機亂來。
他討厭失控的感覺,慢慢的馴服她,讓她也照著他的計畫走,成為他閒暇之餘最大的樂趣及挑戰。
「那為什麼不是關靖崴來?畢竟他才是我的男伴。」
「他的眼光沒我好。」
「……」有哪個助理會像他這麼自我中心的?
「還有任何問題嗎?」
「……」哪敢?
「不錯,孺子可教也。」
形勢比人強,楚黛哪裡有說不的餘地,只能乖乖的被人搓圓捏扁,就像個任人擺佈的芭比娃娃一樣。
一到服裝精品店,楚黛完全沒有提供意見的機會,只見他掃了一眼店內的禮服,隨手就挑出一件粉色長禮服,又順道挑了一雙同色系粉鑽高跟鞋,塞到她手中,前後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讓她忍不住傻眼。
這樣叫做眼光好?那她的眼光大概可以好到火星上去了!
「我說,陸弘諺先生……」
「時間不多了,妳再不進去換衣服,讓造型師幫妳打扮,會趕不上宴會的。」
「……算了!後果怎樣,你自己負責!」
楚黛火大的拿著衣服衝入更衣間,懶得再和他辯些什麼,他自認眼光好,那她就等著看他的眼光能高到哪裡去!
「嘖嘖嘖,為什麼楚小姐每次遇到你,都會變得特別火爆呢?」在楚黛進到更衣間後,陸弘諺才從另一邊的休息室走出,來到他身旁,「『陸助理』,你似乎是以惹惱她為樂呀。」
不只如此,關靖崴遇到她時也有這種狀況,平常的冷靜理智會暫時失控,很不像他。
「『關先生』,你認為我是這麼無聊的人嗎?」關靖崴瞪了他一眼,「麻煩你下次別拿這種小事情要我親自出馬,我的時間寶貴。」
「我是看你快忙過頭了,才打算讓你出來透透氣,以免提早過勞死。」
「透氣?跟她?」關靖崴冷哼,「你該不會是故意要我更早陣亡吧?」
「我怎麼敢?要是你真的提早陣亡,下一個會過勞死的人就變我了,我才不想這樣自找苦吃。」
其實他是看關靖崴和楚黛之間的互動模式非常奇妙,完全違反了以往的慣例,所以他才故意將他們倆給湊在一起,看會不會再蹦出什麼更有趣的事情來。
說他無聊?不,他一點都不無聊,一天到晚都忙著「約會」當轉移注意力的箭靶,但就因為如此,他才想讓關靖崴也嘗嘗「應付女人」的滋味,好讓自己心理比較平衡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陸弘諺帶著若有似無的曖昧笑意,「你是不是對她有興趣,所以才藉故將她扯進計畫裡,好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
關靖崴也笑著反問他,「你指的是哪方面的興趣?」
「不是男人對女人?」
「是馴獸師對母老虎。」
突然之間,陸弘諺受不了的開始狂笑出聲,他的驚人之語真的非常有笑點,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傢伙呀,「哈哈哈……我不得不說,你真的非常有當冷面笑匠的潛力,這樣的形容真是經典又貼切!」
關靖崴微擰起眉,顯得有些不領情,「我這是在說實話。」
「哈哈哈……我也是在說實話呀……」
「你們在講什麼實話,可以讓你笑得這麼誇張?」
打扮好的楚黛一出現,就讓兩個等待的男人雙眼馬上亮了起來,這下子不只陸弘諺吃驚,就連關靖崴自己也有些微的呆愣。
連身式的長禮服將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完美的展現出來,細肩微字的領口露出若隱若現的淡淡乳溝,性感卻不流於暴露,而下半身多層紗的飄逸裙襬,又讓她多了股清靈的氣質,再配上自然散下的大波浪捲發,集美麗與端莊於一身,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關靖崴直覺她適合這一類的衣服,但卻沒想到,那美麗的程度超出他預期,震得他毫無防備。
看著落地鏡前的自己,楚黛雖不想承認,但她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只因他一眼就看出最適合她的衣服及裝扮。
來到關靖崴面前,楚黛刻意轉了一圈,笑得美麗兼挑釁,「現在,你打算給自己的品味打幾分?」
「已經高到破表,數不出來了。」沒等關靖崴回話,陸弘諺馬上有禮的伸手,「美麗的女神,妳已經準備好去『艷冠群芳』了嗎?」
楚黛輕笑出聲,就是拿他這嘴皮子沒辦法,「你當我是去選美呀?」
「也差不了多少,不是嗎?」
瞧他們倆相視而笑,氣氛異常的和諧,還有一種非常登對的感覺,這讓關靖崴的眼神一黯,心中突然冒出了不悅,口氣也忍不住差了起來,「你們倆再玩下去,宴會就要遲到了。」
喔喔,某人正在莫名的生著悶氣!為保自身安全,陸弘諺只好趕緊帶著楚黛離開,「那我們就走吧。」
「好。」
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關靖崴突然覺得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受,就像自己好不容易打扮好的娃娃,白白拱手讓人帶走,而自己卻連討回來的立場都沒有。
回想起她剛才在他面前展現出的多樣風情,鼻尖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淡雅的香水味,他的心弦驀地一動,像是意識到什麼不該產生的東西正在他的心上生根、發芽,準備大舉侵略。
像是即將又有脫序的事情出現了,他的眉蹙得更緊,從剛才就開始煩躁的心此刻更是混亂,讓他完全無法控制。
他厭惡這種感覺,討厭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的該死情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0:42
第三章
「陸助理,你可終於出現了,人家在這裡等你好久了呢。」
「抱歉,汪秘書,剛才有些事急著處理,所以才晚來了。」
咦?這男人的聲音,怎麼耳熟得……讓她想錯認都錯認不了?
晚上七點過十分,走在關耀集團的辦公樓層裡,楚黛突然耳利的聽到有人在講話的聲音,不是說她耳朵有多好,而是這個時候大多數的人都已經離開,所以樓層內是安安靜靜的。
看著手中的「愛心晚餐」,她開始考慮是直接到總裁辦公室,找她那個現正擔任代理總裁的緋聞對象,善盡她的任務,還是偷偷的看一下,那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內心衡量了一下,反正肚子餓一會兒死不了人,但好奇心卻會殺死一隻貓,或許連人都殺得死!
好奇的八卦因子瞬間啟動,楚黛便輕手輕腳的慢慢往聲音來源走去,後來才發現逃生梯的門被人微微打開,而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楚黛偷偷的靠近門板,就見在下一層的逃生梯空間裡,一名女子正笑得狐媚,拚命對他放電。
「我不依,你得補償我才行。」
只見他揚起了一抹淡笑,「妳想要我怎麼補償?」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呢?」
「只要我有辦法做到,我當然會盡量讓妳滿意的。」
那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楚黛微皺起眉,忍不住潛入樓梯間,偷偷從上方的迴旋握把缺口往下望,希望能多看到些什麼。
只見汪秘書靠他靠得好近,整個人都快貼上他了,非常明顯的正在用低胸乳溝誘惑他,讓楚黛看得一股氣忍不住冒出來,似乎還夾雜了一些……酸味?
「哼哼,艷福不淺呀……」她繼續盯著不放,完全沒發現到自己的語氣是多麼酸,討厭他讓不相干的女人靠近。
「你真的會盡量讓我滿意?」這下子汪秘書更是大膽的靠上他胸膛,「那好,我要你請我吃頓飯,吃完飯之後……就看你的表現了。」
「什麼表現?」
「我不相信你不懂。」
汪秘書話中的暗示性十足,關靖崴當然也清楚她指的是什麼,這讓他忍不住反感,但表面上還是保持微笑,「汪秘書,我不得不說,妳的胃口還真大。」
「我可是很挑食的,看不上眼的東西我還不屑吃呢。」
「哦?那我似乎還得慶幸自己能讓妳看得上眼?」
「當然,你可是近幾年關耀裡頭好不容易出現的極品呢,讓人眼睛一亮,不想注意都不行。」
汪秘書曖昧的用食指在他胸口畫圈圈,腳尖一踮就想先來一口甜點,關靖崴的眸中閃過一抹厭惡,微微避開,存心吊她胃口,「汪秘書,等會兒有的是時間,現在別那麼心急,還是將該辦的事情辦完再說吧。」
看得到吃不著,汪秘書馬上變得有些氣惱,但為了這難得一見的極品,她也只能暫時忍住,將手中厚厚一迭大信封袋交給他,「這是龐總所管轄的部門這幾年的財務狀況細目,還有往來密切的企業資料,夠你看的了。」
她是龐軻總經理的機要秘書,已經做好多年了,而龐軻正是集團內二代外戚高層主管的頭頭,也就是他帶頭作亂的。
終於得到重要的東西,汪秘書也等於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關靖崴的表情略顯冷淡,盤算該怎樣甩開這個飢渴的女人,「汪秘書,真的很謝謝妳。」
「我才不要口頭上的謝謝,我要你給我實質上的獎賞。」
話一說完,汪秘書又打算進攻偷香,然而樓上「喀」的一記超大聲響讓她嚇得趕緊退開一步,隨即慌亂的躲回樓層裡,像是怕被發現她和關靖崴在這個地方幽會。
「是誰?」
他迅速馬上往樓梯上衝,隨即發現躲在上頭偷看的楚黛。
這下子換她嚇得馬上往安全門的方向跑,她也想躲回樓層裡逃命去!
「慢著!」
關靖崴大步一跨,伸手關上她已經微微開啟的安全門,還將她整個人困在門和他的胸膛之間,氣勢可怕得嚇人,她都快飆出一身冷汗了!
「從實招來,妳聽到了多少?」
完了完了,為什麼她有種會被殺人滅口的可怕感覺?「不多……也不少。」
「嗯哼,那就是全部都聽到了?」
「我、我的記性很不好,沒幾分鐘就會忘了所有的事情!」
「妳覺得我會相信嗎?」
她很希望會,但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的不可能!奮力轉身和他面對面,楚黛徹底豁出去了,「要不然你想怎樣?」
原本表情冷肅的關靖崴勾起一抹笑,那笑容和剛才完全不同,有種想將她吞吃下肚的邪惡感覺,「妳認為呢?」
「我我我……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呢?」
「當然不可能。」
「為什麼差那麼多?」她不平的抗議,「剛才那個女人這麼問,你就回答盡量,為什麼我卻是完全不可能?」
「剛才那只是敷衍的回答,妳不會當真了吧?」
「你你你……你這個該死的兩面人!」
楚黛奮力將他推開,趁隙趕緊就往樓上跑,直奔總裁辦公室,不要命的跑百米速度又出現了。
果然好奇心殺死的不只是一隻貓呀,她從沒想過會看到這種事情,那個冷血惡魔原來也會玩色誘這一招,而他從那秘書手中得到的東西,似乎是什麼非常重要的機密!
她對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呀,這下子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天哪,救命呀!」
在總裁辦公室等了好一會兒的陸弘諺終於等到她出現,可沒想到她一闖入辦公室內就拚命鬼叫,還死抓住他的衣袖不放,「楚黛,怎麼了?」
「我快被殺人滅口了!」
「嗄?」什麼跟什麼?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旁的那個傢伙在搞什麼鬼呀,小心哪一天你被他給賣了都不知道!」
「他賣我?噗哈哈……」陸弘諺忍不住笑出聲來,「我還沒他值錢呢。」
「你還笑得出來?他等一下就會殺進來了啦,到時候我們倆就死定了!」
門鎖喀的一聲輕響,只見關靖崴慢條斯理的走進辦公室,就像大貓悠閒的將半死不活的小老鼠給叼在嘴裡玩,還不急著一口吞下,「很遺憾的,我可以告訴妳,他是死不了的,但妳的話……就很難說了。」
「喔喔!」陸弘諺終於恍然大悟,「妳撞見了他剛才的『好事』,是吧?」
「嗄?你……你們倆……」她也來個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狼狽為奸,私底下正在計畫什麼,所以才一個扮紈褲子弟,轉移大家注意力,另一個就在暗地裡動手腳,想要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串起了其中的關係,陸弘諺忍不住搖頭,「妳要是真的被殺人滅口,我可是一點都不奇怪。」
楚黛趕緊放開抓住他的手,後退幾步以策安全,「你們……不會真想做什麼殺人犯法的事吧?」
「還不至於,但是對妳的防範是一定會有的。」陸弘諺瞧向關靖崴,「『陸助理』,你說呢?」
他微撫著額,有種計畫被搗亂的惱火不悅,就算這女人保證絕對不會洩露半句話出去,他們也不能相信她。
這個女人,還真是個無法預期的麻煩,讓人頭痛到了極點!
發現他遲遲沒做出決定,陸弘諺倒是有些訝異,如果是平常的他,不會花這麼久的時間還做不出決斷,「讓她暫時人間蒸發似乎不錯。」
「喂!」她嚇得張大嘴。
「何必這麼麻煩,還得幫她找一個暫時蒸發的地方?」關靖崴勾起冷笑,「綁她手腳就夠了,我就不信她還能玩出什麼把戲?」
「嗄?」
綁手腳?難道是……刑求?
「楚黛,妳的工作室裡怎麼多了一個小妹呀?」
才幾天沒見,小宛一走到楚黛的工作室裡,就發現裡頭多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可愛小妹,讓她不禁有些納悶,因為楚黛從來都是一個人獨立作業,連個助理都不用的。
只見楚黛繃著一張臉,像是誰欠她幾百萬不還一樣,「她是我的表妹,未來也想走珠寶設計這一條路,所以趁著暑假來實習,妳叫她玫瑰就好。」
玫瑰馬上甜甜的漾起笑容,「妳是小宛姊姊吧,很高興認識妳。」
「妳好呀。」女孩甜甜的笑容看起來很舒服,讓小宛不自覺也漾起笑,對她印象很好,「這一條路很辛苦呢,妳要多多加油哦。」
「我知道,謝謝小宛姊姊的關心。」
「對了,妳幾歲呀,念哪裡?」
「哦,我剛滿十八……」
見鬼的剛滿十八!楚黛在畫設計稿的手始終沒停,腦子裡卻開始大罵,這個女人明明已經二十八了,扮起青澀少女倒還逼真得很,沒人會懷疑她的身份。
原來這才是那個冷血惡魔的真正意圖,安個保鑣在她身邊監視她,和她一起行動,讓她沒了自由,做什麼事情都有所顧忌,就像是被綁手綁腳一樣!
果真是高招,那個殺人不沾血的可惡傢伙!
然而這個玫瑰也不是普通角色,她在來公司的第一天就幾乎打點完所有的人,讓大家不會懷疑她的身份,還非常喜歡她,反倒指責楚黛照顧不周,說沒看過哪個表姊對來投靠的表妹這麼冷淡的。
她真是啞巴吃黃蓮,苦呀……
就在玫瑰和小宛非常開心的大聊特聊時,楚黛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沒好氣的按下通話鈕,語氣也是奇差無比,「喂?」
「怎麼,聽妳的聲音似乎心情不太好,和玫瑰處不來嗎?」
這聲音帶著笑意,是陸弘諺打來的,聽到那像是等著看好戲的笑聲,楚黛更是咬牙切齒,「怎麼,又來一個『探監』的,是嗎?」
陸弘諺一點都不以為意,還笑得非常歡樂,「火氣別這麼大,我可是好心打電話來關心妳的。」
「誰希罕你的關心了?」她壓低聲音,以免被小宛發現她的異樣,「那個冷血惡魔在你身旁嗎,我要和他談判。」
她已經摸清楚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了,真正在決定事情的人其實是冷血惡魔,雖然這種狀況非常奇怪,但她也沒心情想那麼多,現在的她只想要回自己的自由而已!
「妳又想去招惹他?不好吧,他已經對妳很感冒了。」
楚黛每次只要一出現在關靖崴面前,就一定會有什麼事情失控,這對他那要求完全掌控局勢的龜毛性格,實在是不小的挑釁。
「我才對他很感冒好嗎?那個惡魔,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該聽他……」
「哦哦,他出現了,妳這些抱怨可以直接請他接收,我就免了吧。」
很好,大魔王終於要出現了嗎?反正她也不怕死,就和他槓上了!
電話下一刻就到了關靖崴手中,她還來不及率先開炮,他就先澆了她一大桶冷水,「楚小姐,自作孽不可活,妳不覺得這句話很適合妳?」
好……好一個狠角色,為什麼她有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不妙感?「你、你無權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玫瑰有限制妳做任何事嗎?」
「是沒有,但……」
「所以說,妳剛才說的話完全不成立。」
「你……」這個不行,那她就換另一個,「我覺得我被嚴重騷擾!」
關靖崴還是不為所動,「哦,怎麼說?」
「你可以自己試試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被人盯梢,就像是被不懷好意的變態給盯住一樣,有誰受得了?」
聽到這話,他倒是笑了,「妳放心,我可以向妳保證,她只對男人有興趣。」
這簡直就是牛頭不對馬嘴!她氣炸了,終於忍不住飆高音開罵,「你、你這個人渣!」
「不要緊,我不痛不癢。」
「我告訴你,我要是真的被逼急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你不要不信邪!」
「哦,妳所謂『可怕的事情』是什麼?拿把刀跑來殺我?還是鬧自殺?」
「你、你……」大大深吸了好幾口氣,楚黛居然一反常態的狂笑出聲,像是已經被逼到徹底抓狂了,「哈哈哈……也不是不可以,你敢說,我就敢做,咱們等著瞧吧!」
電話那頭的關靖崴終於感到有些不妙,隨即正經起來,「妳別當真。」
「我就偏要當真給你看!」
「等等,楚──」
狠狠的蓋起手機,洩忿的丟到皮包裡,楚黛馬上抓起皮包就往工作室外走,全身殺氣騰騰,有種生人勿近的可怕火氣,玫瑰看到情況不妙,停下和小宛的閒談,趕緊邁開步伐追上去。
「表姊,等等我,妳要去哪裡?」
「回家準備『做案工具』去!」
她一定要將那個討厭的傢伙給大卸八塊……不對,只切八塊太便宜他了,她要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把他凌遲到死,這才有辦法消她的心頭之怨!
「楚小姐,麻煩妳冷靜一點。」一直跟在後頭的玫瑰開始想辦法消火,「殺人是有罪的,而且一點都不好玩,相信我,妳要是真的做了,絕對會後悔。」
楚黛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任何的勸說,只覺得更煩,「妳再不住嘴,等一下我就拿妳第一個開刀,先試試看刀子利不利!」
說實話,玫瑰根本不怕她的威脅,就怕要是兩個女人真的打起來,先掛綵的反而是楚黛,「那妳就選比較不利一點的刀子吧,這樣子才能讓對方要死不死的,非常痛苦。」不過也很難砍得下去就是了。
沒想到楚黛還當真了,「好主意,就這麼辦,讓他要死不死!」
「……」算了,反正大概也不怎麼可能會成真的。
回到公寓,楚黛才從電梯裡走出來而已,馬上就有種熟悉的不好預感,當她走到自己的屋前,看到大門早已被人打開,她的心就瞬間涼了,連眼神也冷了下來。
那個女人又找上門來了?真是夠了,她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歇斯底里?
走進客廳,裡頭的東西都被砸在地上,碎的碎、裂的裂,一片凌亂,在還算乾淨的沙發上,一個看起來非常端莊的年輕女人正等著楚黛出現,表情和她是一樣的冷。
「楚黛,妳以為一直換住處我就沒辦法找到妳嗎?哼,想得美。」
「楚妍,妳這次又在發什麼瘋了?」
來的女人正是楚黛同父異母的姊姊楚妍,她從沙發上起身,來到楚黛面前,憤恨的大罵,「妳憑什麼成為關靖崴的女人?妳根本就不配!」
從小楚妍就對楚黛有著強大的敵意,她看不起這個小老婆生的妹妹,偏偏楚黛的長相甜美,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而她這個長相只算清秀的姊姊就變得非常不起眼,這更是讓楚妍痛恨她,對她私底下的欺負行為也到了近乎偏執的程度。
說實話,楚黛之所以會從家裡搬出來,最大的原因就是楚妍,但就算搬出來了,還是躲不過她的刻意騷擾,沒多久就會上演一次這種戲碼,讓楚黛煩不勝煩。
「我的條件比妳好,我才是有資格配上關靖崴的女人,妳憑著一張漂亮的臉蛋魅惑他,簡直就是狐狸精!」
楚黛只是不想主動和她起衝突,但並不表示她就不會反抗,「既然妳認為妳的各種條件都比我好,為什麼不自己想辦法讓他喜歡上妳?」
「就是因為有妳這種狐狸精在他身邊,他才會看不上我,讓妳佔了便宜!」
簡直是不可理喻!楚黛指著大門的方向,強制逐客,「這裡不歡迎妳,妳給我滾出去!」
「我偏不要,看妳能拿我怎麼辦?」
楚妍更是偏激的把剩下能摔的東西全都摔到地上,摔完東西還不夠,她又拿東西砸向置物櫃的玻璃門,頓時玻璃碎片四散,其中一片還劃上楚黛的手臂,讓她痛得緊蹙起雙眉。
「楚妍,夠了,住手!」
「妳別靠近我!」楚妍一掌推倒想過來制止她的楚黛,害她狼狽的跌坐在地,接著舉高手,想要狠狠的摑她一巴掌。「妳這個賤女人!」
「住手!」
楚黛訝異的看著楚妍的手被另一隻有力的大掌給狠狠掐在半空中,轉頭看到站在她身後那隻大掌的主人,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像是突然之間傻了一樣。
是……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楚妍死瞪著突然出現的關靖崴,「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阻止我?」
「很湊巧的,我是『關靖崴』的助理。」
「呃?」她嚇得馬上收回手,剛才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全洩光了,「你……你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關靖崴冷著眼眸,就連語氣也是威脅性十足,「信不信由妳,不過我想……我的上司一定會對妳這表裡不一的個性非常有興趣,楚妍小姐。」
「你……」楚妍心虛的緊咬下唇,趕緊衝出大門,不敢再繼續留下來。
關靖崴蹲下身察看楚黛的受傷情況,「除了手之外,還有哪裡會痛的?」
楚黛呆呆的看著他緊擰雙眉關心的模樣,試了好久才有辦法出聲,「沒……沒有……」
她手臂上的傷痕雖淺,但將近十公分長的血痕也夠怵目驚心了,他的表情又沉了一分,更加難看,「妳的屋子裡有醫藥箱嗎?」
「有……只是不知道被砸到哪個角落去了。」
「玫瑰!」
剛才完全沒機會英雌救美的玫瑰馬上應聲,「知道了,我來找。」
他輕拉起楚黛,「別坐在地上,先到沙發上坐好。」
她困惑的瞧著他,已經沒有力氣和他吵什麼,「你為什麼會突然過來?」
「先讓我處理好妳的傷再說。」
當楚黛掛斷他的電話時,他雖然覺得事情有點失控,但還不打算理會,可是在玫瑰偷偷打電話給他,說楚黛氣得離開公司之後,他便想也不想地衝出來,就擔心她真的會出什麼狀況。
幸好他最後還是來了,要不然她不知道會被那偏激的女人給傷成什麼樣子,「她除了來妳的住處鬧之外,也會去妳的公司鬧嗎?」
「她不會去我的公司鬧的。」
「為什麼?」
「她不會笨到在大家面前破壞她端莊的形象,所以都是像今天這樣,私底下暗著來。」
「簡直是瘋女人一個!」
接過玫瑰找到的醫藥箱,他馬上幫楚黛消毒傷口、上藥,動作小心翼翼,「會疼就說,別忍著不開口。」
她才不管手上的疼痛,執意要得到答案,「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會突然過來?」
「因為我擔心妳這個女人被氣到失去理智,真的會做出什麼蠢事來。」關靖崴又氣又惱的瞪了她一眼,「妳夠厲害,我拿妳沒辦法。」
她總是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他無法預測她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一顆心就這樣莫名被懸著,簡直不舒服到了極點。
「那你倒還真有勇氣呢。」她突然輕笑出聲,「你就不怕我真的拿出一把水果刀在你身上猛刺,把你刺成一團蜂窩?」
他倒是回以自在一笑,「我要是會怕,就不會來了。」
「所以……其實我還是鬥不過你吧……」
不知道為什麼,楚黛的鼻頭突然一陣酸澀,忍不住默默流起淚來,或許是因為經過剛才那一連串爭吵,她已經累了,累得再也強裝不起任何氣勢,只想好好的哭一場發洩情緒。
為什麼她的人生會變得一團混亂,就像眼前客廳凌亂的景像一樣?為什麼在她最無助的時刻,出來解救她的卻是讓她恨得牙癢癢的人?為什麼她最狼狽的模樣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連半點掩飾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她不想哭的,可是在他保護的羽翼之下,她卻突然變得好脆弱,完全沒了平常的堅強。
原本只是輕輕抽噎的聲音,後來越變越大,一發不可收拾,最後乾脆直接號啕大哭了起來,反正她最慘的樣子都被他看到了,她也不在乎更慘一點,完全不想顧慮形象。
面對突然崩潰大哭,而且還哭得淒慘無比的女人,關靖崴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他從以前就覺得她是個麻煩,直到這一刻,他更是肯定內心的想法!
「嗚……對不起……你的胸膛借我一下……好嗎……」
他根本就沒有說不好的機會,下一刻她馬上抓住他的衣襟,埋在他的胸膛上痛哭失聲,讓他的臉色瞬間刷白一半,卻依然是拿她沒任何辦法。
沒過多久,他的衣服被熱淚沾濕,讓他感到有點不舒服,但隨之蔓延在胸口的熱度,像是鑽入他的皮膚,一步步侵入他的心裡,有些酥麻,有些……悸動。
又是這種無法掌控的奇怪感覺,他很不習慣,卻又無法推開她,只能讓她繼續在他懷中哭泣,直到她哭累了,迷迷糊糊睡著為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1:13
第四章
雖然已經睡了一覺,但她還是覺得好累,整個人懶懶的,紅腫的眼睛都幾乎快要睜不開了。
從床上掙扎起身,她好不容易才睜開酸澀的雙眼,卻在看清房間的模樣之後瞬間驚叫出聲。
「咦?這不是我的房間呀,這是……」飯店?
趕緊看看自己,幸好衣服都在,身上也沒有異樣的地方。
她遲鈍的腦袋好不容易漸漸恢復運轉,終於想起之前在那男人懷裡痛哭的情景……接下來的事情她就完全沒印象了。
難不成她是哭到睡著了?一抹尷尬潮紅爬上楚黛雙頰,讓她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時候房門響了,關靖崴接著打開門,「醒了?那就出來吃晚餐吧。」
「喔。」
草草整理一下自己,楚黛就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這才發現,這間房的格局非常大,有兩間獨立睡房、一間小客廳、一間小餐廳,窗外還有不小的陽台,簡直不像飯店臥房,而是一間獨立小房子了。
這是關耀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關靖崴他們回台期間就住宿在這,比較方便省事,而楚黛剛才休息的那一間,就是客房了。
來到小餐廳裡坐下,她四處望了一眼,「這間套房只有你一個人住?」
「沒錯,怎麼?」
「我以為你會和關靖崴一起。」
跟那個傢伙一起?他可一點都不感興趣,「他住隔壁房。」
「喔,真是奢侈。」
關靖崴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將剛送上來的餐點推到她面前,「少囉嗦,先吃妳的飯。」
「那你呢?」
「我已經吃過了。」
「那……好吧。」不吃白不吃,而且她也真的是餓了,反正在他面前已經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楚黛也就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開始吃起飯來。
兩人之間每次見面都會出現的劍拔弩張氣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平和的舒服氣息,或許是因為他替她擋下那一巴掌,還借胸膛讓她哭泣的關係吧,她對他的感覺已經沒那麼糟,可以心平氣和的與他相處在一起。
關靖崴在一旁喝著咖啡,順便思考了一些事情,「楚小姐,接下來妳打算怎麼辦呢?」
「你可以叫我楚黛,要不然黛黛也可以。」
他的眉一挑,「黛黛?」
她訝異的頓住,臉蛋又尷尬的紅了起來,不懂自己剛才為什麼會脫口說出這個稱呼。啊……一定是剛睡醒,腦袋還在犯糊塗!「黛黛……是我媽叫的,其它朋友都習慣叫我楚黛。」
他淡揚起一抹笑,「那我還是不要當妳媽的好。」
這個傢伙,講話還是這麼討人厭!「那間房子我已經不能再住下去了,只能再去找下一個落腳處。」
「很快就能找到,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要看怎麼找嘍,如果只求能夠遮風蔽雨,隨便找都有,如果真的要找到一間各方面都讓自己滿意的屋子,拖一段時間是絕對需要的。」
關靖崴微皺起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常不能忍受她暫時沒地方住,「在妳找到新房子之前,就先在我這裡暫時住下吧。」
「嘎?」楚黛一整口飯差點就全吐了出來,「你……是說真的?」
「反正我這裡還有一間空房,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
「可、可是,這樣不會打擾到你嗎?」況且他們倆之前的相處情況,簡直可以用「火爆」來形容,如今他卻突然大發善心的讓出一間房給她?這……到底有沒有問題呀?
其實把她丟到樓下隨便一間房都比留在這裡好,但他就是沒來由的討厭這個想法,雖然她住下的確是會打擾到他。「我沒差,反正我一天待在飯店內的時間也不長。」
「喂,你並不需要勉強當紳士,反正我……」
「誰說我勉強了?」他故意冷哼,「還是其實妳想住的是隔壁房,看能不能真的飛上枝頭當鳳凰?」
「你……」楚黛氣得只差沒直接翻桌給他看,「好呀,反正你都不嫌麻煩了,我還和你客氣些什麼!到時候,你就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
這個女人果然是受不得人激呀!
激將法奏效,關靖崴心情大好的繼續喝咖啡,「我的記性還沒那麼差。」
真不知道他是突然吃錯了什麼藥!
楚黛憤恨的繼續扒著飯。不想虧待自己,況且不吃飽一點怎麼有力氣繼續和他鬥法,她還沒認輸呢!
「吃完飯後,就叫玫瑰陪妳一起回去收拾行李,別單獨一個人回去,免得讓楚妍那女人有機可乘。」
繼續吃,才不理他!
「妳可以不必太急著找房子,慢慢來不要緊,反正我至少還得在台灣待上好幾個月。」
原本一直拚命扒飯的動作突然頓了下來,她這時才抬起頭,有些困惑,「你不留在台灣?」
「我原本就沒這個打算,等處理完遺產繼承的事情之後,我會回英國去。」
關耀集團在國外的幾處飯店據點,就是以英國為主要根據地,原本是他叔叔拓展開來的事業,但在叔叔出車禍過世之後一度停擺,是他到英國之後才慢慢和陸弘諺一起重振國外飯店的營運。
雖說是關耀集團的子飯店,但國內和國外的飯店事務卻是獨立運作,互不干擾的,而他刻意不讓自己的名字在國外飯店的經營高層名單中出現,所以台彎的外戚派根本不知道,其實現在國外飯店的真正掌權者是他。
一等他奪回台灣飯店的經營權後,他就可以把陸弘諺給丟在這兒,自己回到英國「遠程遙控」。
英國?好遙遠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不留下來,楚黛的心中莫名出現了剌痛感,還有些悶悶的,就連吃飯的胃口也沒了。「為什麼?難道這裡不好嗎?」
關靖崴微微頓了一下,還是回答,「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這裡並沒有讓我不顧一切留下的理由,我為什麼不回去?」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其實也是因為這裡有許多他不願再想起的回憶,親人逝去的傷痛都在這裡,他倒寧願放逐自己到英國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聽見他的話,楚黛猛然一震,不懂自己幹什麼要在意這個問題。是呀,他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而她的腦袋到底又在想些什麼?
繼續把臉埋進飯裡,原本嘗起來還不錯的菜色,現在卻變得食之無味,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他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和她根本就完全沒關係的,不是嗎?
但為什麼,一想到他終究會離開台灣,或許再也不會踏上這片土地,她就感到有些……不開心?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原來吃錯藥的不只他一個人,連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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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楚黛搬入關靖崴的房間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讓人看得撲朔迷離,不懂他們倆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其實,他們真的不太常見面,她忙的時候他也忙,她不忙的時候他依然在忙,反倒更常看到因為好奇而常常過來串門子的「關靖崴」,這讓她感到有那麼一點奇怪的……不平衡。
為什麼不平衡?她也不懂,後來她終於替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本以為同住一個屋簷下,她就可以盡情挑釁那個冷血惡魔,讓他自討苦吃,好好替自己出一口怨氣,但在搬來之後,才發現事實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害她有種被騙的感覺,所以才會覺得不平衡。
真的是這樣嗎?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
然而另外一件她沒想到的事,居然是——
「關耀太子爺與楚黛共築愛巢,兩人在飯店出雙入對,太子妃之位楚黛即將手到擒來?噗哈哈……」一回到總裁辦公室,陸弘諺馬上把剛才不小心在茶水間聽到的八卦告訴關靖崴,「『陸助理』,明明和她同居的人是你,怎麼反倒變成我要背黑鍋了?」
關耀飯店的高級套房區域會嚴格控管進出人員身份,為的就是替客人保有隱私,這在集團內私底下流傳的八卦一聽就知道是在捕風捉影,只看到楚黛在關耀飯店出入,就私自判定她一定正和緋聞對像打得火熱。
關靖崴繼續翻閱手中資料,但臉上的表情似乎陰沉得有點可怕,「我沒有和她同居,只是暫時借個地方讓她住而已。」
「為有差嗎?」
「當然有差!」
喔哦,這傢伙明顯在發怒了!
不過,陸弘諺還是不怕死的繼續多嘴,「對外人來說其實是沒差的,而且這樣似乎也不錯,讓『關靖崴』玩世不恭的形象又加深了,該不會……你原本就是這麼打算利用她的?」
「我並沒有打算這麼做。」
他當初只是單純的想讓楚黛留下來,根本就沒刻意算計過這些事,沒想到現在倒好,被人解讀成這種情況。
「這可不像你,你是不會做任何沒有意義的事情的。」陸弘諺臉上多了一抹看好戲的表情,「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你的行為就因她而連連失控,真是不簡單哦。」
「有嗎?我怎麼不這麼覺得?」
「怎麼沒有?前一陣子不知道是誰呀,聽到楚黛生氣的離開公司,不知道要去做什麼傻事,就馬上抓起外套走人,害我一個人在下午的會議內獨撐大局,差點沒被那些外戚主管給輪流批鬥到死。」
在沒正式繼承遺產之前,他還是代理總裁的身份,根本就沒任何實權,那些有二心的主管們批他也就毫不留情了。
那個女人當時抓住他哭得那麼淒慘,他怎麼有辦法回來?他雖然視那個女人為麻煩,但基本的風度還是會有的,「這只是偶然的意外。」
「你的意外全都給了那個女人,還真是湊巧啊。」誰會信?
關靖崴不耐的反問:「那又怎樣?」
「好兄弟,我勸你別再自欺欺人了。」陸弘諺刻意的走到他身旁,和他勾肩搭臂,「好意」的想要開導他,「既然對人家有好感,那就放手去追,別繼續悶著不吭聲了。」
他的眉微擰了起來,似乎非常不能接受這種說法,「你哪一眼看到我對她有好感了?」
又不是吃飽撐著,想替自己找麻煩,他怎麼可能對那個女人有好感?況且他一碰上她就準沒好事,他們倆肯定犯衝!
「拜託一下,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好嗎?」
「我根本避她唯恐不及。」
「但卻又主動讓她住進你房裡。」
「……」
「發現自己的矛盾了沒?好兄弟,我知道要你一時之間承認這種事有那麼一點困難,但也不能一直逃避忽略下去,那是不行的。」
關靖崴的個性偏冷淡,又是理性至上、超級壓抑的人,難得看到有個女人能夠挑起他的情緒波動,他這個好兄弟當然要趕緊在一旁幫忙推一把,免得讓他錯失良機呀。
「我逃避什麼?哪有人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上演火爆場面的?有這樣子相處的戀人嗎?」
「怎麼沒有?這就叫冤家!」
關靖歲終於煩躁的收起所有數據,懶得再理這個多事兼多嘴的傢伙,「我下班了,再見。」
「嗄?今天這麼早?」
「少囉嗦,約你的會去!」
看著他像是在躲避什麼似的快步離開辦公室,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狼狽,陸弘諺忍不住輕笑起來。他有預感,關靖崴這次是栽定了!
「就不知道……還得拖多久就是了,呵……」
******
他對那個犯沖的女人會有好感?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在回飯店的路上,關靖崴腦中所繞的就只有這一個問題。他非常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在乎陸弘諺所說的話,雖然他一點都不想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為什麼是用「不想承認」,而不是「根本就沒有」?腦中有個聲音突然這樣反問他,讓他是一陣錯愕,心情更顯得煩躁。
到底是誰有問題?他不想承認是自己……
不對,是他根本就沒有問題!
進飯店、進電梯、來到房門前,他毫不猶豫的刷卡開門,才踏入房內一步,他馬上就因為眼前的景象而徹底愣住,呆站在門前,成了一尊石頭人。
只見客廳內某個女人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整個人跪趴在沙發和茶几的空隙之間,渾圓的屁股翹得高高的,正對著他的方向左搖右晃,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穿的居然是……
緊身短裙!
一雙令人垂涎三尺的美腿就這麼在他面前晃呀晃的,簡直誘惑力十足,她要是再往下多趴一些,他看到的就不只這些了!
「奇怪,貝貝你在哪?快點出來,別和我玩躲貓貓。」
這個女人,到底又在搞什麼鬼了?「哪裡來的貝貝?貝貝又是什麼東西?」
「嗄?」楚黛嚇得馬上直起身,看到關靖崴正鐵青著一張臉站在玄關,她趕緊拉下微微撐高的窄裙,有些尷尬,「從實招來,你看到了多少?,」
「不多不少。」
「我還包得恰恰好咧!」真是可惡,居然避重就輕的回答,他絕對是看到不少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他平常總是忙到七晚八晚,甚至是半夜才會回來,今天是吃錯藥了呀,晚餐時間過沒多久就現身了?
「怎麼?我就不能偶爾早點回來嗎?」關上門,走到客廳內,關靖崴居高臨下的瞪著還跪在沙發及茶几縫隙中的女人,「妳還沒回答我,妳在找的貝貝到底是什麼東西?」
楚黛心虛的眼神左右飄移,就是不敢正眼看他,「……就……就是貝貝嘛。」
「嗯哼。」想裝死,他就奉陪和她耗到底!
她有些懊惱的偷瞪他。要不是他突然提早回來,讓她措手不及,貝貝肯定絕對不會被發現的,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正在思考該怎樣處理這棘手問題時,楚黛的眼一瞟,突然發現她剛才始終都找不到的頑皮小東西,「啊!貝貝在那!」
「什麼?」
隨著她的視線轉頭,關靖崴馬上在客廳小角落發現一個奇怪生物,臉色瞬間大變,還有一種想抓狂的衝動。
是……十五公分長的……變色龍?
他不敢置信的愣了好久,接著馬上轉身往放分機電話的桌前走。
楚黛嚇得馬上不顧一切的撲向他,緊抓住他一個腳不放,「你想做什麼?」
「叫飯店服務人員把那生物給處理掉。」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啦!」兩人呈現拉鋸戰的狀況,楚黛拚死都不讓他有機會靠近電話,「那是我朋友的寵物,只是借放我這裡幾天而已,你不能叫人把牠丟掉!」
她只是一時好奇,暫時把貝貝從寵物箱裡放出來玩而已,結果一沒注意就讓牠跑得不見蹤影,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接下來她一定不會再讓牠亂跑的!
「我管牠是誰的寵物,妳自己都快自身難保了,還想保牠?」
「當然要保牠,因為牠是我朋友最心愛的孩子呀!」
孩子?那種東西?關靖崴真有一種想掐死她的衝動,「那妳就叫妳的朋友馬上把他的『孩子』給領回去!J
「沒辦法呀,他現在出國去了,所以才會把他最心愛的孩子托給我照顧幾天的嘛。」
「這不是理由,難道他不知道妳現在正在寄人籬下?」還敢「走私動物」進飯店來?
「這當然是理由,難道你會主動告訴別人自己收留了一個不怎麼熟的女人?」所以她怎麼好意思講?
「妳……」她不讓他打分機,不要緊,他手伸進口袋拿手機,「總而言之,我不想看到這間房內有莫名的生物走來走去!」
「啊……不行,絕不讓你打!」楚黛迅速站起身來要搶他的手機,「我向你保證,接下來這幾天,貝貝一定會好好待在寵物箱裡,絕不會打擾到你的!」
關靖崴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居然孩子氣的在和一個女人互搶手機,而且為的還是一隻變色籠。
「妳放手!」
「不,我死也不放!」
「妳這個女人——」
「我要誓死捍衛貝貝的安……啊——」哎唷!
兩人搶得太過火爆激烈,楚黛一不留神就重心不穩的倒栽到後頭的沙發裡,還連帶把他也一起扯了下來。
「該死的,妳——」
關靖崴從沙發上半撐起身子,才發現他們倆現在的姿勢超級曖昧,換他跨坐在她身上,兩人還因為剛才的爭奪而連連喘氣。如果這時有人從外頭闖進來看到這一幕,他們要是說自己沒做什麼,一定沒人相信!
楚黛的心急速的跳動著,像是有些期待、有些害怕,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我是絕不會認輸的。」
「妳……」
她的頭髮凌亂的散在胸前,隨著呼吸起伏著,讓此刻的她看起來特別無助,卻也特別性感,關靖崴一時之間被這樣的景象給迷惑住,只是緊緊的盯著她瞧,忘了自己接下來該有什麼動作。
既然對人家有好感,那就放手去追,別繼續悶著不吭聲了。
陸弘諺剛才說的話突然在腦海中跳出來,讓他暗暗心驚,也害他對眼前的美色頓時有感覺了起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正躺在他身下的美麗女人,怎麼有辦法完全不受影響?
就在這時,楚黛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但房內的兩人都沒有動作,繼續在沙發上僵持,就怕接下來不知道又會失控到什麼方向去,結果手機停止響聲後,接著是房內的分機電話響起,兩人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像是沒聽到一樣。
室內分機沒多久之後也停了,中間安靜了一小段時間,突然換他們倆搶在手上的手機大響,這下子他們沒辦法再假裝什麼都沒聽到,楚黛放開手,關靖崴沒好氣的按下通話鍵,「喂?」
「『陸助理』,你現在在哪?」
「回飯店了。」
「真的?那我剛才打室內分機你為什麼不接?」
「因為我正在忙。」
「忙什麼?」
「……」忙著在和一個女人打架?
「既然你在房裡,那你幫我看看楚黛在不在?我已經等她一段時間了。」
關靖崴馬上瞪著身下的女人,「今天換妳『上工』?」
楚黛馬上花容失色,「啊!我剛才一直心急的找貝貝,都忘了這件事!」
「咦?『陸助理』,我聽到楚黛的聲音了,她明明就在,為什麼我打她手機她不接,打室內她也不接?」很可疑哦!該不會是兩人「一起忙」吧?
關靖崴只好把手機塞到她手裡,「妳自己和他解釋。」
楚黛先是遲疑了一下,之後居然裝起哭腔,故意惡作劇,「嗚……關靖崴,我被你的助理欺負了……怎麼辦……」
「嘎?」陸弘諺錯愕的愣在電話那一頭。他沒想到關靖崴真的突然開竅了,而且……動作還快到讓他跌破眼鏡?
果然是在忙呀,真是糟糕,他似乎不小心壞了某人的好事耶……
「楚、黛!」關靖崴氣得又出現想掐死她的衝動,「把話說清楚、講明白,別想誤導別人!」
「……其實是他不讓我借放朋友的寵物幾天,還想要把寵物丟掉,我就和他吵起來了。」
「什麼寵物?」
「變色龍。」
「……」沉默一會兒後,電話那頭突然出現爆笑,「楚黛,妳完蛋了,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爬蟲類動物,這下子連我都救不了妳。」
「什麼?不……不會吧?」
「看來我今天是被放鴿子放定了,你們可以慢慢來,不需要管我,就這樣,拜啦!」
「嗄?等等,我……喂?」
聽著手機傳來嘟嘟掛斷的聲音,楚黛覺得自己即將完蛋了,她氣虛無力的輕歎口氣,慢慢將手機還給關靖崴。
「還你,謝謝。」
兩人又繼續處於膠著的狀態好一會,之後關靖崴才煩躁的起身,解除這尷尬的情況。
一回復自由,楚黛馬上跑到牆角,蹲下身抱起貝貝,一臉委屈的小女人樣。
「算了,我還是帶著貝貝一起離開吧,反正老是打擾你也不怎麼好,雖然我新房子的下落還是……」
「不必了,那東西妳要留就留吧,但別讓我再看到牠在房裡到處亂跑。」
「嘎?」她剛剛不是還聽某人說,他很討厭爬蟲類動物?
「等妳那個朋友回國,馬上、立刻就把這個詭異的東西還給他,這已經是我容忍牠的最大限度了。」
「牠哪裡詭異了?其實看久了,你會覺得牠其實也很可愛……」話沒說完,兩道凌厲的目光狠狠的在她身上燒出兩個洞,她狀似無辜的輕吐舌尖,不敢再挑戰他的忍耐底限,「我知道了,我會好好顧牠,不會再讓你看到的。」
「最好是這樣。」
關靖崴板著臉回到自己臥房內,那甩上門的聲音還讓楚黛小小嚇了一跳,然而當她逐漸冷靜下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不自覺的微勾起嘴角,那笑容還有些……甜蜜?
沒想到他凶歸凶,還有些專橫,結果最後還是對她妥協,這讓她小小的虛榮了一下,卻也對他有了另一種觀感。
「其實他人還不壞,只是脾氣硬了點就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1:36
第五章
「楚黛,妳又搬家了為什麼不跟我們講?害我們本來想給妳一個驚喜,去妳家吃宵夜,結果卻吃了一頓閉門羹回來。」
中午休息時間,楚黛的工作室裡,小宛和麗麗雖不平的抗議著,讓她有些尷尬。她總不能直接對好友講,她原本的房子已經被有偏執狂的姊姊給砸爛,現在正寄人籬下,而那一個人……身份還並不普通。
「我本來想說等找到新房子之後再告訴妳們的,怎麼知道妳們會突然發神經,三更半夜想找我吃宵夜。」
小宛嘟起了嘴,「厚,我們好心要請妳吃宵夜,結果卻被妳說成是在發神經,真是沒良心的女人!」
「對嘛對嘛,就是說嘛!」麗麗也一同附和。
「好啦,算我說錯話,要不然,下次換我買宵夜請妳們,這樣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小宛先是頓了一下,之後才想到,「對了楚黛,那妳現在是住哪裡呀?」
「嘎?」這下子換楚黛愣住,急中生智的指著坐在沙發上看珠寶相關書籍的玫瑰,「住玫瑰家,她家離公司不遠,還滿方便的。」
直到現在,她還是擺脫不了玫瑰的跟隨,只要她一走出房間,玫瑰就會出現,不過玫瑰知道她不喜歡這種緊迫盯人的感覺,所以會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非必要時不會開口說話,安靜的在一角默默做自己的事,盡量不要影響她。
其實久而久之,楚黛也習慣了,反倒偶爾會主動和她談上幾句,好排解無聊。
「是喔,妳現在住別人家,我們就暫時不能在妳的地方喝咖啡聊是非了。」麗麗輕歎一聲,之後倒是非常曖昧的眨眨眼,「其實我們想找妳吃宵夜,就是想聽妳的八卦,真可惜讓妳逃過一劫。」
「嗄?我?」
「沒錯,就是妳。」小宛也加入逼問行列,「快點從實招來,妳和那位關家太子爺的進展到底到哪了?」
「一壘、二壘、三壘,還是已經回本壘達陣了?」
果然是想問這個問題!只見楚黛毫不扭捏的回答,「啊……很抱歉,要讓妳們倆失望了,我現在只是坐冷板凳的,連上壘打擊的機會都沒有呢。」
「嗄?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那位太子爺紳士得很,我想除非是他所認定的對象,要不然他絕對不會輕易跨越界線的。」
「妳的意思是說,他並沒有被妳勾得神魂顛倒?妳的魅力到底跑到哪去了,快點加把勁呀。」
「就是說嘛,認真一點,他的條件很不錯,只把他當成玩玩的對象真是太浪費了啦。」
只可惜楚黛真的對她的緋聞對像一點興趣也沒有。當普通朋友當然是可以,但是要當情人……她卻完全沒那樣的遐想。
聽說其它兩個當煙霧彈的女人都半認真起來,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弄假成真,但那個傢伙還是老神在在,不動如山,像是柳下惠一樣,就和那個收留她的討厭男人一樣……
楚黛有些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是另外的八卦二女繼續熱烈討論,還越講越起勁。
「對了,該不會……關家太子爺是……不舉?」
「嗄?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要不然為什麼楚黛這樣的美女在前,他都沒有吃下去的衝動,所以他不是不舉,就是對男人比較有興趣!」
「咦?同性戀?」
這兩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女人說的話,讓楚黛忍不住暗暗心驚起來,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也是同志圈中的一名。
現在回想起來,她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卻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除去兩人常因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起爭執,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反倒讓她感到有些不滿!甚至那一次他將她壓在沙發上,本以為他會對她做些什麼,最後也是什麼都沒有,還讓她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怪怪,她到底是在不滿、失望什麼呀?他始終和她保持一段距離,沒有任何逾越的行為,這對她來說才是好的,不是嗎?
越想越不對勁,她到現在才發覺,原來她心中一直隱隱期待著,他能對她做些什麼,這……這也太詭異了吧?
「天哪!我到底是在想些什麼?」該不會是缺男人缺太久,現在開始飢渴起來了吧?
在她眼中,他的長相並不亞於那個太子爺,只不過那一副眼鏡遮蓋住他不少光彩,讓他比較不那麼顯眼,但他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那股危險壓迫感,反倒引起她的注意力,讓她對他還比較有興趣一點。
她這是怎樣,故意挑比較危險的那一個人,玩起來才比較刺激?還是她天生就有被虐狂?
「啊啊……好煩呀……」楚黛懊惱的開始抱頭**,等**了好一陣子之後,才發現原本的聒噪二人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還一臉訝異的瞧著她,像是看到了什麼神經病一樣。
「楚黛妳……還好吧?,」
她們沒看錯吧?剛才她的表情居然像是慾求不滿的深閨怨婦一樣,說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我一點都不好!」發洩過後,她就像洩完氣的皮球一樣軟趴趴,還一臉的沮喪,「他如果真的對女人沒興趣,那我該怎麼辦才好?」
難怪他會收留她,因為他很確定自己並不會對女人怎樣,所以很安全,是嗎?
小宛和麗麗對望了一眼,以為她還是對關家太子爺有興趣,她們樂得當起軍師來,免費幫她出主意。
「要知道一個男人到底對女人有沒有興趣,那還不簡單!」
楚黛馬上雙眼發亮,「什麼辦法?」
「哎呀,笨!最直接的就是……誘惑他,看他有沒有反應就行了呀!」
喔呵呵……反正她們只出一張嘴,真要色誘也輪不到她們來,當然講得爽快又毫不猶豫啦!
但她們沒想到的是,平常聰明伶俐的楚黛沒聽出她們開玩笑的口氣,這次居然……笨到當真了!
******
「奇怪,那個女人今天怎麼那麼晚還沒回來?」
一回到房間,發現裡頭還是黑漆漆一片,關靖崴不自覺的擰起眉,有些不習慣這種空蕩蕩的感覺。
真是奇怪,在她還沒住進來之前,他每天不也一個人面對這種黑暗,完全下覺得有什麼,為什麼她只是住在這一小段時間而已,他就已經不習慣了,像是被她給牽著鼻子走一樣?
將公文包丟回房間內,他有些煩躁的坐在客廳看著屋內的擺設。自從楚黛進駐之後,他的客廳多出了不少小玩意,像是小玩偶、盆栽、可愛小抱枕,少了中規中矩的感覺,倒是多了一種……家的味道:
這個地方似乎不再那麼冷清,對他的意義不再只是單純睡覺休息的地方,他開始期待回到這裡之後,她的身影會在他面前晃呀晃,感覺就像是!她在等他回來一樣。
有可能嗎?關靖崴失笑了一聲。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而且對像還是那個之前被他嫌惡到死的女人,
「呵,我一定是瘋了!」
正當關靖崴自嘲時,門口那突然傳來了開門聲,他隨即到玄關前,像是打算興師問罪一樣。
「林黛,妳怎麼……」
「嘿,你已經回來了?哈哈……終於有一天不是我在房裡等人啦……」
看著她腳步不穩的走進房,臉上笑容燦爛得異常,還帶有莫名的紅暈,他微皺起眉,「妳喝了酒?」
「對呀,才喝了幾杯,好像就醉了……」
其實她剛才是在飯店附設的酒吧喝了幾杯調酒,好壯壯膽,要不然要她腦袋清醒的誘惑他,直接叫她昏倒比較快,她做不來。
沒有酒後亂性這一回事,只有藉酒裝瘋才是真的,沒錯,她現在就是要藉酒裝瘋,試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對女人沒感覺?明天再用一個小綿羊般無辜的眼神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讓他啞巴吃黃連,哈!
「如果不會喝酒就別做這種事!」
「我會喝呀,只不過喝不多就是了……哎呀!」
「小心一點!」
楚黛假裝絆了一跤,關靖崴馬上伸手將她穩穩抱住,讓她順利攻佔到他的胸瞠了,這下子她更是柔弱無骨的把所有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用著半是呢喃、半是撒嬌的聲音說:「我不想走路了……抱我進去……」
「喂,妳這個女人!」
「好嘛好嘛,抱我進去嘛……」
這個女人一喝醉酒後,就是拚命撒嬌?關靖崴拿她沒辦法,只好順了她的意,動作利落的將她打橫抱起,往客廳的方向走。
楚黛順勢攀上他的肩膀,將臉蛋埋在他頸窩旁,笑得可賊了,還故意曖昧的磨蹭個幾下,果然發現男人的身體微微緊繃,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我警告妳,安分一點。」
「什麼?我很安分呀……」她繼續用無辜的嗓音呢哺,但表情可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被他抱在懷中,她居然有種懶洋洋的舒服感,像是快睡著一樣,原本大概只有兩成的醉意,現在好像瞬間飄高到五成,讓她真的有種醉了的感覺。
好奇怪哦!她趕緊眨眨眼,想讓自己清醒點,以免誤了正在進行的「試驗」。
關靖崴把她放在沙發上坐好,「我拿杯水給妳喝,妳等一下。」
她甜甜的漾起笑容,「好……」
進到廚房倒了一杯水,他有些心不在焉,冷靜不下自己的思緒。
今天他和楚黛之間的氣氛太奇怪、太曖昧了,一回想起剛才將她抱在懷中的感覺,他開始心猿意馬,又有那種控制不了自己的討厭感覺。
趁機在廚房平復混亂的心情,他決定了,等她喝完水之後,他就要她滾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免得再繼續擾亂他的思緒。
拿著水杯回到客廳,他發現她居然就直接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整個人側身橫臥著,雙腿曲起,又露出了引人遐想的美妙弧度,讓他剛才在廚房內所做的努力瞬間破功,內心對她的渴望馬上像脫韁野馬般湧出,就快淹沒他自己。
將水杯放在茶几上,關靖崴蹲跪在沙發前,瞧著她美麗安穩的睡顏,眼神有些癡迷,「妳這個女人,我到底該拿妳怎麼辦才好……」
她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挑弄他,挑弄他的脾氣、挑弄他的忍耐力,甚至是挑弄他的心,而他卻只能被動的接受她的挑戰,由她主導局面。
從一開始,她就不受他的控制,沒有一項是按著他的規矩走,更可笑的是,他還曾經誇下海口要馴服她,結果到了現在,被馴服的人到底是誰?
「妳是天生來克我的,是不是?」他微歎。
就在這時,楚黛的身體一翻,快從沙發上栽了下去,他直覺伸出手,卻被她當成肉墊狠狠壓在地毯上,無法翻身,動彈不得。
「該死,又來了!」
「唔……我怎麼了……」
她「狀似」迷迷糊糊的從他身上半撐起來,看清了兩人之間熟悉的曖昧姿勢,忍不住輕笑出聲,「喂,你很糟糕哦,又被我給壓住了。」
「也只有妳這麼大膽的敢對我做這種事。」
那一次他正在火氣上,除了生氣之外就什麼感覺也沒有,可是這一次情況完全不同,他看清了她的嫵媚姿態,她壓在他胸上的小手勾起了他心中的火,他瓷意享受著這種曖昧感,對她有了更進一步的渴望。
火是她主動挑起來的,她就得負責滅火,這是她自找的,可別怪他獸性大發,變成衣冠禽獸!
楚黛原本甜美的笑容突然暗暗僵了下,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她發現他瞧著自己的眼眸越來越深沉,有種想要將她吞吃下肚的強烈慾望,好像對她這無禮的舉動一點都不介意,非常享受的任她宰割,甚至希望她可以再大膽些,他非常樂意。
這下子真是糟糕,她「試驗」過頭了,雖然她成功的證明他不是同性戀,對女人還是有感覺的,但也一併把自己推入危險深淵,快變成試驗的祭品被他給吃了!
「啊哈哈……我一定是醉昏頭了……居然睡到從沙發上摔下來……」她趕緊起身,繼續裝糊塗的想逃回自己房裡,還故意走得有些腳步不穩,「還是回床上去睡好了,晚安……」
「想跑?」
就在她好不容易摸到自己房間門把時,他也追到門前,將她壓在門板上,困在他的胸膛前。那強大的壓迫感讓她的心狂跳起來,有種在劫難逃的預感。
關靖崴的嗓音變得沙啞,大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引起她些微的輕顫,「妳這個女人,在我身上點了一把火就想逃,嗯?」
「呃……我……」她想躲,卻發現她根本連跑的地方都沒有,只見他故意將身體欺近她,幾乎和她貼在一起,那火熱的體溫讓她全身竄過一陣酥麻。
「好香的味道……」他肆無忌憚的在她頸項間吸取香氣,這親密的舉動讓楚黛倒抽了口氣。
「等等,我不是……」她的雙手抵在他胸前,卻怎麼推也推不走他,反倒被他鎖住她的手,高高壓在頭頂後的門板上。
「不是什麼?」他低笑了幾聲,那聲音很是惑人,「反正不管妳說什麼,都別想我會放過妳了,妳這個愛玩火的女人。」
「等等,你誤會了,我……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霸道的封住她的唇,將她剩餘的話語給全數吻落,楚黛錯愕的緊皺起眉,他的吻讓她根本沒辦法呼吸,就快要窒息了。
他的吻不是蜻蜓點水,而是完全的深入,這讓她束手無策,只能任由他肆意挑逗她、逼她響應他的吻,由他全權主導這個即將失控的局面。
她錯得離譜,之前的他雖然總是選擇妥協及退讓,但這並不表示他不會有反撲的時候,現在的她就吃到苦頭了,她徹底引起他狂放的另一面,換她被他給吃得死死的,連半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楚黛越是掙扎,關靖崴就將她壓得越緊,他身上的熾熱透過襯衫彷彿在她皮膚上灼燒,讓她全身不由得也開始燥熱,而且暈眩了起來。
懷中女人原本僵硬的身體因為深吻的催化開始不自覺放柔,這讓他更是滿意的越吻越深,就像是想徹底融化她一樣,她剛開始的抗拒現在已變質成若有似無的嚶嚀,聲聲嬌弱。
頭越來越昏了,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被緊霸住的唇好不容易得到釋放,在她以為終於結束折磨時,另一波醉人心魂的烙印又開始襲上她的頸、她的胸,讓她不由自主的輕喘出聲,在安靜的房裡聽起來格外的煽情。
好熱,現在她的身體和他一樣熱呀……
關靖崴的氣息回到她的唇邊,並在她耳畔親密的低語,「楚黛,妳完蛋了。」
她心神恍惚的任由他對她舉止越來越親熱,腦袋早已被慾火融成一團漿糊。
「完蛋……為什麼?」
「別急……等會妳就知道了……」
******
她、真、的、完、蛋、了!
疲累的睡了一陣,當楚黛終於有精神睜開雙眼、理智重新運作時,她真的好想馬上挖個地洞鑽進去,徹底眼不見為淨,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沒想到她真的自作孽不可活,被這男人給拐上床,讓他從頭到尾給好好品嚐了一遍,沉淪在和他歡愛的刺激之下。
房間是她睡的這一間,但床上除了她以外卻多了另一個沉睡中的男人,被子染上了屬於他的氣味,和她的交融在一起,就像剛才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紅了臉,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他的手還環在她腰側,連睡時也將她給圈在懷中,她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他熟睡的面容,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傻傻的望著他,完全沒有之前的聰明伶俐,倒像是個因為愛而變得恍惚迷糊的笨女人。
「你真是個兩面人,可惡……」
她可以說自己是被他騙了嗎?一個平常處理事情的時候總是冷靜理智,甚至可以說是一板一眼不講情面的硬脾氣男人,沒想到被她一挑起慾火,整個人的形象完全覆滅,變成百無禁忌,火熱狂放到了極點!
悶騷?沒錯,這個男人就是悶騷,才會害她不小心掉入他的陷阱,害她陪了夫人又折兵,只不過現在再說這些似乎也沒什麼用了,都已經被吃了,難道還可以叫他把清白還給她嗎?
「唉……」
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說實話,她並不討厭和他的親密,甚至還有些沉迷,但她的心卻非常混亂,他到底是用什麼心態和她上床的,而她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接受他的?她完全理不出任何思緒,簡直是苦惱到了極點。
如果他只是因為一時的衝動,才不顧一切的要了她,醒來之後,兩人該如何面對才好?一想起這尷尬的情況,楚黛忍不住就想逃,想暫時躲到一個看不到他的地方,好好冷靜下思緒,再來想該如何處理這脫軌的事情。
因此,她慢慢、輕輕的拉開他的手,以盡量不會出現太大動作的方式爬下床,趕緊從地上撿回自己的衣服,穿上身後,抓起包包馬上往門外沖。
正當楚黛慶幸自己可以順利撤退時,身後的大床突然有了聲響,下一秒,熟悉的壓迫感又將她給壓在門板和他的胸膛之間,簡直是讓她欲哭無淚。
關靖崴拉起她放在握把上的手,和她十指交扣,顯得分外的親密,「想跑?敢做不敢當?」
在她醒來的同時,一向淺眠的他也立刻醒了,只是,他選擇不動聲色的繼續裝睡,聽她一個人到底是在咕噥些什麼。
沒想到她只咕噥了些沒意義的句子,就想要落跑,他如果真讓她順利開溜,那他就不叫關靖崴。
楚黛無奈的轉身面對他,忍不住反問:「難道你就敢做敢當嗎?」
「當然。」
聽見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她有些訝異,「就只因為要對昨夜的意外負責?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必了,我還沒這麼保守。」
關靖崴點點頭,「說實話,我也沒打算要對妳負責。」
「什麼?你……你這個……」
「我還沒說完——」他滿意的看著她氣惱的模樣,接著才說:「我這個人很保守,所以妳該對我負責。」
「嗄?」什麼跟什麼?吃虧的明明是她呀!
關靖崴揚起了一抹慵懶得意的笑容,就像是剛吃飽的獵豹在玩弄著他可口的美食,「妳以為我是那麼隨便就會和女人上床的人?」.
「但你昨天明明就……」
「明明就受到妳的誘惑,是嗎?我告訴妳,昨天如果是其它的女人敢對我玩這種花招,我會馬上將她給轟出去,明白嗎?」
就因為她是楚黛,所以他才會放縱自己受到她的誘惑,徹底要了她,他承認自己對她產生了很大的興趣,所以不介意和她有親密的接觸,甚至樂在其中。
他已經找不出自己到底是在哪一個環節喜歡上她的,但既然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就沒有理由再放過她,昨晚她自投羅網,他當然樂得馬上接收,讓她再也跑不掉。
楚黛聽懂了他的暗示,震撼得幾乎不敢相信,「這……這怎麼可能?」
他喜歡她?喜歡上她這個常常惹惱他的女人?如果不是他真的有被虐狂,那就是她還在作夢!
「怎麼不可能?有人說,我們倆這樣子叫做冤家。」關靖崴突然覺得她呆愣住的表情真可愛,忍不住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我知道妳昨天是在藉酒裝瘋,雖然不懂到底是為什麼,不過這是妳自找的,也不能怪我把持不住。」
她更是訝異的瞧著他,又氣又羞的嬌斥,「你……真是卑鄙!」
「是妳先卑鄙起來的,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公平。」
「哪裡公平了?!昨晚明明就是你大獲全勝,將我給吃得死死的,讓我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哦?這樣說來,我不讓妳有雪恥的機會,妳很不滿嘍?」
「當然不滿,我……啊!」
話還沒說完,關靖崴卻將她給攔腰抱起,回身往大床的方向走。
她意識到他的意圖,羞赧的掙扎著,「你想做什麼啦?」
「當然是製造讓妳雪恥的機會呀。」
「我、我好不容易才把衣服給穿上的。」
「不要緊,我很樂意再幫妳一件一件親手脫下來。」
「你這個不要險的無……啊!」
關靖崴的手一放,楚黛隨即倒回了柔軟的大床裡,她才剛半撐起身子,他便壓上她的嬌軀,封住她的唇,開始在她身體各處燃起愛慾之火。
她的思緒又開始混亂了,身體對他的挑逗起了強大反應,讓她再次沉淪在他的慾望之下,依舊是由他主導一切,她根本就沒有翻身雪恥的機會,源源不絕的快感讓她只能緊緊抓住他,響應著他狂熱的律動,忍不住嬌喘出聲。
看著身下徹底陷入沉醉中的女人,關靖崴更是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命令著,「答應我,不准走……」
要不是他剛才起身阻止,這個女人大概早就已經逃得不見蹤影,沒有勇氣面對兩人一夕之間突然轉變的關係吧?
他不會讓她離開的,他要讓她沒有離開的力氣,只能乖乖的躺在他懷中,成為他一個人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2:34
第六章
「嘖嘖嘖,『陸助理』,你今天看起來春風滿面的,有什麼好事嗎?」
其實陸弘諺是明知故問,兩個人的房間就緊臨在隔壁,他可是很清楚,關靖崴和楚黛兩人一整個假日都窩在裡頭,沒出來過半步,再對照關靖崴今天的好心情,隨便想想都知道楚黛終於被他給吞吃下肚了。
關靖崴難得對他的調侃不以為意,只是顧左右面言他,「袁依依呢,她不是說今天會抽空單獨和我們私下見面?」
經過一段時間,他們終於和袁依依有了初步的接觸,也決定合作的對象就是她了。
「她說她得找機會才有辦法不引人注意的出來,等她順利出來之後,她會再打電話通知我們。」
意思就是,他們反倒是被動接受通知的那一方?
與其在辦公室閒耗時間等人,倒不如先回飯店休息,關靖崴起身說:「等袁依依到了之後,你再打電話給我,我先回去了。」
「哦?開始『戀家』了?」
「你少說幾句話,不會有人把你當成是啞巴。」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關靖崴關上辦公室的大門,隔絕掉好友那明顯看好戲的神情,一顆心早已飛回飯店去,想見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
不知道她見到他回來時,會有什麼反應?是熱情的直接撲向他,還是像個小女人般嬌羞,換他主動去抓住她?
迫不及待的回到飯店,沒想到的是,楚黛的反應不是他之前猜測的前面兩個,而是——
直接跑了!
看著變回中規中矩的客廳,原本的小玩偶、盆栽、抱枕全都不見,再打開她所住的客房,所有關於她的東西一樣不留。她就這樣窩囊的趁他不在的時候,收拾了所有行李,然後偷偷的離他而去?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還真敢!」
惱火的走出她的房間,他在客廳裡來回踱步,隨後拿出手機,快速的按下一串號碼。
手機在響了一陣子之後,才被人接了起來,而且那人的聲音還顯得懶洋洋的,有氣無力,「喂?」
「楚黛,妳……」
「嘎?」手機那頭的楚黛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語氣顯得有些慌張,「喂喂……我聽不太清楚……這裡收訊似乎不是很好……喂,你還在嗎?我什麼都沒聽到……喂喂喂……喀!嘟嘟嘟……」
裝傻掛他電話?關靖崴馬上再撥了一次,這次很乾脆,直接進入語音信箱。她連手機都不敢開了!
以為這麼做他就找不到她了?接著他再按另一組號碼,這次電話沒過多久就馬上被接起。
「喂?」
「玫瑰,楚黛現在在哪?」
玫瑰早就料到,楚黛不接電話,接下來會倒霉的人就是她,她只好暫時走出工作室,據責以告,「她現在在自己的工作室裡。」
「她在工作室裡做什麼?」
「她打算在找到新房子之前先窩在工作室裡,反正這裡有沙發床,而且其它設計師忙的時候也常常直接睡在工作室,並不稀奇,所以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而她則得苦命的跟著在工作室裡打地鋪,唉……這份工作真是辛苦呀。
「那個女人幹麼這樣糟蹋自己!」沒想到玫瑰的據實以告不但消不了他的火,還讓他越來越有抓狂的趨勢,「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那麼快就打包行李撤離飯店,一定是有幫手,妳知道是誰嗎?」
要是讓他知道誰這麼大膽,他絕對不會放那人好過的!
這下子換玫瑰在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冒死坦承,「……是我。」
「妳?很好,妳到底知不知道妳是在幫誰工作的,嗄?」
「你也不能怪我幫她忙呀,你都不知道,她一臉苦惱的哀求我時,那既柔弱又可憐的模樣,連同樣是女人的我都抵擋不了,更何況是別人?所以為了避免她找別人幫忙又多生事端,我只好犧牲一點啦。」
「那個女人,她真是夠狠!」不過她雖然狠,但他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要逮她回來就絕對有辦法,「妳聽著,在我到之前,別讓楚黛離開工作室,懂嗎?」
「你這麼快就要來抓她回去了?不太好吧,至少給她幾天冷靜思考的時間會比較好。」
「為什麼?」
「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苦惱,好像有些事情想不通,你如果現在就將她給帶回去,只怕會適得其反而已。」
不是故意要幫楚黛說話,是她真的覺得現在的楚黛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瞧她一整天都神情恍惚、渾渾噩噩的,真是教人忍不住擔心呀。
關靖崴很確定自己就是要她,所以對兩人關係上的轉變不覺得有什麼,但楚黛不一樣,她很困惑,摸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也難怪會找到機會就先逃了出來,不敢再面對他。
「總而言之,我還是會好好看著她,不會讓她消失不見的,最後你到底決定怎麼做,你再自己斟酌吧。」
和玫瑰通完電話之後,關靖崴便悶著一肚子氣坐在沙發上。他相信楚黛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的,但如果真的就這樣放她一個人好好想想,她到底要想多久才會開竅?
一天?一個禮拜?還是一個月?
那會不會到了最後,她始終都沒有開竅,讓他又失望落空?
他一直捉摸不定這個女人,就越想越煩,越來越沒有安全感,於是抓了外套起身,還是決定去見楚黛,然而手機卻在這時突然響起,絆住他的腳步,讓他更顯煩躁。
「喂?」
「喔哦,發生什麼事了?」陸弘諺一聽就知道他現在的脾氣不是很好,但語氣還是不改欠打的調侃,「不會被甩了吧?這麼快?」
「陸弘諺,閉上你的烏鴉嘴!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要不然我就要掛電話了!」
「講話這麼粗魯?」這下子事情大條了,他趕緊收斂收斂,以免等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該不會忘了,我們在等袁依依出現吧?」
「呃?」
關靖崴錯愕的一愣。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楚黛落跑的事情,還真的壓根忘了這件要緊事!
「她已經出來了,我們直接在許律師的地方會合,可以嗎?」
他猶豫了,理智上清楚明白袁依依的事情很重要,該優先處理,但情感卻背叛他的理智,讓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去找楚黛,就算搞砸了這件事也不要緊。
真是該死!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那女人的可怕,她會讓他萬劫不復,如果她對他的影響再繼續擴大的話。
見他沉默了好久始終沒回話,陸弘諺有些訝異,也發現事情似乎不太妙,「還是,你有事情不打算出現?這也不要緊,我想我一個人還是可以應付得來……」
「沒有這回事,我馬上過去。」
關掉手機,深吸一口氣,關靖崴再次邁開步伐走出房間,他的理智還是凌駕了情感,暫時將楚黛的事拋在一旁,不能因為她而妨礙了他們暗中運作已久的計劃。
或許兩人暫時分開是好的,他也得冷靜的整理自己的情緒及思緒,讓所有脫軌的事情重新站上軌道,尤其是……他的心。
*****
袁依依是個看起來非常溫柔婉約的女子,她不像楚黛那樣嫵媚動人,卻也有自己獨特的柔美氣質,讓人看了一眼就不容易忘記。
而她可以說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羨煞許多人,然而這樣的天之驕女,卻依然有愁眉不展的時候,讓人忍不住想好好憐惜她。
許律師將一式兩份的合約交到她和關靖崴面前,公式化的開口,「合約已經擬好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請簽名蓋章,合約就算是生效了。」
袁依依毫不猶豫便拿起筆打算簽字,倒是關靖崴有些疑惑,「袁小姐,妳要的就這麼簡單?」
「這些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之後,妳必須為了這些而失去其它更多的東西,妳還能肯定這對妳來說是值得的?」
面對關靖崴的質疑,袁依依只是淡淡一笑,「別人怎麼想我不管,只要我認為值得,只要我不會感到後悔,那就夠了……」
簽下名,蓋了章,袁依依拿到自己的那一份合約之後,馬上轉身離去,走得瀟灑,倒是關靖崴對著自己的那一份陷入深思,還是不明白她哪來這麼大的勇氣簽下這份合約。
始終在一旁觀看的陸弘諺終於出了聲,「不錯,輕輕鬆鬆手到擒來,她倒是讓我們省事不少。」
關靖崴依然想不透,乾脆問他,「如果換作是你,你會簽嗎?」
陸弘諺知道他困惑的癥結點在哪裡,但他不明說,只回答,「如果真的讓我打從心底覺得這麼做是值得的,我會簽。」
「為什麼?」
「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呀。」陸弘諺拍拍好兄弟,真高興他終於也有被這種事情給困擾住的時候,「等你真正碰到的時候,你就能體會那種感覺了。」
他還是非常不能理解,「可能嗎?」
「嗯,我覺得……快了……」哈哈!
真希望那一天趕快到來呀,他真想看看關靖崴徹底失控的模樣,那絕對會很有趣,但或許也會……很危險。
反正就是,拭目以待啦!
*****
她怎麼有一種自己快爛成一攤泥的無力感覺?
渾渾噩噩的從會議室裡走出來,楚黛的腦筋是一片空白,剛才開會的時候大家到底講了些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浪費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楚黛,過來!」
「嗄?」
小宛和麗麗半路攔截下她,將她拉往沒人在用的茶水間裡,害她暈頭轉向的,腦袋更是糊塗了。
「妳們倆到底在做什麼?沒事別拉著我啦。」
「我們沒事,有事的人是妳!」
「嘎?為什麼?」
小宛沒好氣的低念,「還問我們為什麼!妳現在已經變成潘多拉裡有名的恍神大王了,妳到底知不知道呀?」
麗麗摸摸楚黛說:「沒有發燒啊,那怎麼突然像是腦袋燒壞了一樣?」
「喂,我很正常!」她馬上拍下麗麗的手。說什麼腦袋燒壞,當她變成白癡了嗎?沒禮貌!
「妳如果這樣子叫正常,那全世界就沒人反常了啦。」小宛繼續碎碎念,「楚黛,妳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一個禮拜來都像是魂飛了一樣,妳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呀?」
麗麗趕緊附和,「就是說嘛,妳看起來失魂落魄的,和我當初失戀的時候有得拚耶,該不會……妳偷偷交了男朋友,還被人甩,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誰、誰交男朋友了?」楚黛馬上心虛的否認,「妳們別亂猜啦!」
「那妳說,妳到底怎麼了?」
楚黛輕歎了口氣。這種事情她根本說不出來呀,天知道她悶得有多痛苦,只差沒像瘋子一樣尖叫發洩情緒而已。
待在關靖崴身旁,她會徹底淪陷在他對她毫不掩飾的火熱之下,什麼事情都無法思考,所以她才會選擇趁機離開,希望在脫離他的世界之後,她能好好的想想兩人之間的關係。
但沒想到的是,離開他之後,她反倒像是失了魂一樣,不僅無法冷靜也無法思考,只能這樣一直恍惚著,像是她把所有東西都帶出來了,卻把自己的心遺落在那裡,忘了將它給一併討回來。
他喜歡她是肯定的,但他是如何看待兩人之間的關係卻完全沒有說明,這讓她很不安,不知道自己算什麼.
到底他只是一時興起,覺得新鮮,所以才和她玩玩,反正有人笨到主動勾引,不吃白不吃?還是他真的覺得她是特別的,有認真在思考他們倆的未來,不打算只玩一段就輕易的結束?
而她呢?她對他又是什麼態度?她承認自己對他是有感覺的,要不然不會允許他和她發生親密關係,但除此之外,她又是把他當成什麼角色?
她不是那種可以玩玩就算的人,所以現在這曖昧不明的情況讓她無法接受,她才需要冷靜下來,思考兩人之間的可能性。
但她卻越想越糊塗了,理不出一條清楚的思路出來,現在的她只知道……那該死的傢伙除了那通電話之外,這個禮拜完全沒找過她,像是對她的消失不痛不癢,懶得去在意一樣!
一想到這,內心有股怨氣就冒了出來,他果然對她只是玩玩而已,興致一過就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是吧?
「可惡!那個討人厭的混蛋……」
小宛和麗麗賊兮兮的眼光緊瞪著楚黛,不放棄任何挖八卦的好機會,「哪個混蛋?」
「呃?」糟,差點就要露餡了!
「楚黛!」就在這時,珠寶設計部的經理火速來到茶水間,一看到她就轟,「妳還在這裡做什麼,我剛剛跟妳講的話妳都沒在聽嗎?」
「嘎?經理,你剛剛講了……什麼話?」
「妳……」經理真的很想抓狂,但為了大局著想,他還是忍下了,「我剛才跟妳說,有位大客戶要潘多拉幫他設計結婚用對戒,指名要妳擔任設計師,現在客人就在妳的工作室裡,妳還在這裡給我摸魚?」
說真的,最近的她狀況實在是太差了,要不是客人指定,他還真不想拿砸掉招牌的風險讓她來接這個案子。
「什麼?有客人?」楚黛馬上精神一振,趕緊衝出茶水間,已經沒心情再繼續想那些有的沒的糟糕事,「我現在馬上回去!」
她急急忙忙的奔回工作室,一進去看到坐在會客沙發上的「客人」,她錯愕的狠狠倒抽一口氣,只差沒直接奪門而出逃命去!
這個將她給吃乾抹淨的雙面人傢伙,他就是經理口中所說的那位大客戶?
「你……你……」
相較於楚黛的訝異,關靖崴倒是非常冷靜的坐在原位,甚至可以說是冷淡,徹底板著一張臉,活像是她欠了他幾千萬一樣,「楚設計師,妳已經浪費我不少時間了,還想再繼續浪費下去嗎?」
這是什麼態度?活像浪費他的時間會讓他一秒損失幾十萬似的!
楚黛火大的關上門,坐到他對面,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陸先生,請開出你要做的結婚對戒需求,我會按照你的要求設計幾款對戒設計圖,好讓你參考。」
這就是他在一個禮拜之後看到她該有的反應嗎?一點都不熱情,還冷淡到了極點,像是兩人之前從沒發生過任何親密的事情一樣,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虧她剛才還在哀怨他都不來找她,結果來了又怎樣,擺著這張臭臉給她看,她就不信他有多愛她!
關靖崴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她,看她似乎還活得好好的,自由又自在,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為什麼一聲不響就離開?」
「對戒的材質?黃金?白金?要不要加鑽石?」
「為什麼刻意掛我電話?」
「設計的風格?是要復古?前衛?還是走華麗派的?」
「妳倒走得瀟灑,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想?」
「給我一個日期,我需要規畫作業流程的時間。」
「還是妳已經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就將我給甩到一旁,理都不理?」
「停!」楚黛氣得站起身,指著大門的方向,「如果你是來興師問罪的,那你就馬上給我滾出去!」
沒想到關靖崴倒也非常直接的起身,非常直接的就往大門的方向走,完全不留情面,讓她簡直是不敢相信!
「你……你這個王八……」
喀!
「嗄?」
楚黛本以為他要出去了,沒想到他卻是走到門前,大力的上了門鎖,將他們孤男寡女給鎖在工作室內,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進來攪局。
她心慌的左瞧瞧、右看看,才後知後覺發現玫瑰並沒有在工作室裡,現在又正逢大家下班的時間,到時候人走光了,她被謀殺在自己的工作室也要等到明天才會有人發現呀!
鎖上了門,關靖崴才又板著一張臉向她靠近,那可怕的氣勢嚇得她連連往後退去,一連退到窗戶邊,再也無路可逃了。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妳剛才不都已經說了?」他瞪著她的眼神,真像是恨不得將她給大卸八塊一樣,「是,我就是來興師問罪的,這下子妳可滿意了吧?」
一看到她出現,他一點都不想理什麼結婚對戒的狗屁事情,他滿腦子就是在想著該如何對她興師問罪;一看到她,他真恨自己居然真的給了她一個星期的冷靜時間,她逍遙快活,他倒是備受煎熬!
這些日子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他真是錯得離譜,以為她不在身邊,他就有辦法冷靜下來,讓一切都恢復正常,結果反倒適得其反,她一不在,他的反常更是變本加厲!
「妳這個女人,難道就一點都沒想過我?」
「就……就算是,那又怎樣?」
「但我卻是該死的想妳想到快抓狂!」
「呃?」楚黛訝異的呆愣住,沒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眼前這高傲的男人居然說……他很想她?
她終於看出來,他表面上的冷淡其實是在壓抑,壓抑著和她重新相見時因她而湧現的渴望與思念,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思念的折磨會先淹沒他,讓他徹底失控!
「楚黛,我想妳!」
發現她竟然傻得只是癡癡的望著他,沒有任何反應,關靖崴再也忍不住,直接傾身吻上她的唇,火熱的品嚐這渴望已久的甜美,再也不打算放過。
「唔……」
他的吻來得突然又霸道,讓楚黛想抗議,卻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嚶嚀聲,他的雙手緊圈住她,將她密實的壓在他的胸膛,讓兩人緊密相貼,不留任何一絲空隙。
鼻尖聞到了屬於他的熟悉味道,讓她又漸漸的陷入恍惚之中,他在她背脊遊走的指頭輕輕勾起了她的敏感,像是抽光了她的力氣,害她只能緊緊攀住他肩頭,努力讓自己站好。
好可惡的傢伙,一出現就這樣折磨她!他一再的吮吻她的**,逼她終於忍不住響應起來,想起了兩人纏綿的歡樂快感,她又因為他而逐漸沉淪了,只想拋去所有顧慮,只想好好的被他愛著。
她怎麼可能會不想他?要是真不想他,她這一個星期又怎會失魂落魄的,連半樣事情都做不好?
「嗯……」
關靖崴離開她甜美的唇,繼續轉戰她敏感的脖子、胸前雪膚,一隻手向下推高她的窄裙,來回輕撫她柔嫩的大腿,想要她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
楚黛全身顫慄的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趕緊拉住他不安分的手,「等等,這……這裡可是工作室,隨時都可能會有人……」
「我已經把門鎖上,不會有人進來的。」
況且,還有玫瑰在外頭把風,他相信她會非常識相的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進來打擾。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你已經有預謀了?」
只見關靖崴邪惡的一笑,「不是,是臨時起意的。」
但結果還不都是一樣?
他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繼續將她抵在窗邊上下其手,非要勾起她對他的強烈渴望,要她心甘情願的陪他一同沉淪,這樣才公平。
在他刻意挑逗之下,她又怎麼有辦法把持得住自己的慾望?她懊惱的**一聲,明知道在這個地方是不對的,但她還是雙手緊緊攀上他的肩,長腿勾上他的腰,終於響應了他的誘惑。
「算了,隨便你啦。」
「隨便我?這是妳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
「少囉嗦,你要是再繼續拖拖拉拉,小心我就……唔?」
被勾起慾火的女人終於也開始心急了,關靖崴得意的再次封住她的唇,肆無忌憚的開始**她,將兩人一同帶入極致歡愉的殿堂。
她是他的俘虜,但他也被她給反俘虜住,熱烈的交纏在一起,久久都捨不得分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2:51
第七章
原本一個人睡剛剛好的沙發床,在多了一個外來入侵者之後,明顯變得擁擠。
慵懶的趴在他身上,徹底將他當成沙發床,楚黛由著他幫她整理凌亂的衣服,反正兇手就是他,讓他負責善後也不為過。
說真的,關靖崴很享受她此刻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的安心感,手指把玩著她的波浪鬈發,心滿意足的低喃著,「黛黛……」
「誰准你這樣叫的?」她故意戳了他胸膛一記,「你不是說過不想當我媽?」
「我當然不想當妳媽,換其它的身份不行嗎?」
「什麼身份?」
「黛腰圍,我們正式交往吧。」
「呃?」她訝異的抬起頭,瞪著身下笑得滿足的男人,「你在開我玩笑?」
「我很認真。」
「為什麼?我三不五時就不按牌理出牌,專門壞你的事,你不是很討厭?」
關靖崴也不諱言,「是這麼說沒錯……」
「你不是不喜歡有人在你的掌控之外,讓你捉摸不定,而我不就是那個最令你頭痛的傢伙?」
「是這麼說沒錯……」
「所以說,我完全不符合你的喜歡標準,我不是那種會乖乖讓你掌控一切的女人,我當然會覺得你是在開我玩笑。」
所以她才會怕他只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等徹底征服她,對她沒了興致之後,他就會將她給甩到一旁,連看都不再看一眼。
「黛黛,妳先聽我說完。」關靖崴捧著她紅潤尚未完全褪去的臉蛋,要她冷靜聽他說話,「的確,我討厭意料之外,討厭一切失控的事情,但我更討厭妳不在我身邊的感覺,這對我來說,才是我最無法忍受的一件事情。」
她離開之後,他才發現那間套房是如此的孤獨、冷清,讓他幾乎要待不下去,他一直以為自己一個人很自由,沒什麼不好,直到那時他才知道這全是他在欺騙自己,他的心靈終究還是需要有個寄托,而她就是那獨一無二的人。
「任何走調的事情,我都有辦法將它給導回正軌,重新牢牢的掌握住,就妳不行,妳始終不受我控制,讓我對妳是又恨又愛,卻又矛盾的放不開妳。」
她頻頻讓他吃癟,沒想到這卻變成讓他對她印象深刻的開始,之後她的模樣、她的一舉一動就深深的刻在他的心皈上,想甩都甩不掉,徹底被她給烙印。
「妳一不在我身邊,開始失控的就變成是我自己了,我煩躁,無心處理任何事情,腦中只想著該怎樣把妳逮回我身邊,不讓妳再滑溜的跑走,我厭惡這種控制不了自己思緒的無力感,但是卻不能不面對,因為我知道……我是徹底栽在妳的手上了。」
是的,他認栽,所以他追過來了,除非將她帶回自己身邊,要不然他會一直失控下去,他可不敢想像這樣的事。
「黛黛,妳已經成為我唯一的弱點,將我給克得死死的,回來好嗎?我不想再承受沒有妳的難受,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抓狂的。」
她沒想到能從他口中聽到這一連串發自內心的感受,這讓她有些驚喜,卻又忍不住遲疑,「你說這些話都是真的,不是在哄我?」
他真想狠狠的搖搖她,看她會不會快一點清醒,「我都已經費了這麼多唇舌,妳還是不相信?妳這個女人,果然是專門來折磨我的!」
「你真的不是在騙我?不是只是因為一時的好玩?」
「難道妳還不明白我的個性?對我來說,要就是要,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一時好玩這種事,我不輕易認定任何人,但只要讓我心甘情願釋放出感情,我就絕對是認真的。」
那個讓他心甘情願放下所有身段的女人,真的就是她?
她……真的不是在作夢?
「黛黛,我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妳還質疑什麼?」
「我、我只是被你嚇到了嘛,誰知道你會突然向我告白,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原本惶惶不安的心終於有了踏實感,只因為他毫不保留的承諾,讓她終於確定了他對她的真實情感,她開心的勾住他的頸項,再度依偎在他的胸膛,臉上滿足幸福洋溢的笑容。
她現在的心好充實,充滿了他給她的濃濃情意,她心甘情願的再度被他擄獲,沒有氣惱、沒有懷疑,有的只是一顆對他完全敞開的真心,讓他可以長驅直入,霸道的徹底佔領。
或許兩人每一次的針鋒相對,只是讓她一步步不自覺的受到他吸引,最後等到發現時早已深陷下去,根本就來不及逃脫了。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她接納他的情感,關靖崴珍惜的輕擁她,愛憐的低喃,「黛黛,別再窩在這了,跟我回飯店去,好嗎?」
「你都親自來逮人了,我不認命回去行嗎?」
「沒錯,妳不認命都不行了,因為我不會再讓妳離開我身邊的。」
有她在,他的心才能安定下來,他要緊守住這個老愛折磨他的弱點,別讓她再有機會作怪,害他傷透腦筋。
她真是個麻煩精呀……不過他甘之如飴,就算麻煩他也要定了!
*****
於是,楚黛徹底失寵了,跟太子爺的「約會」再也沒她的份,這倒是讓她輕鬆不少,樂得可以好好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但楚母在知道她「失寵」的消息後可就不樂了,還非常的扼腕。
「黛黛,妳到底是怎麼了?這麼好的機會就讓它給白白溜走,那妳之前在他身上所下的工夫不就血本無歸了?」
無奈的聽著母親在手機那一頭拚命埋怨,楚黛真有種腦袋隱隱作痛的感覺,她本來就對關家太子妃的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是她母親一廂情願,她也沒辦法。
好不容易等到母親似乎已經講到有些口渴了,她趕緊想辦法結束話題,「好啦好啦,我會想辦法挽回他的,這樣可以了吧?我真的不能再和妳多說了,我還有工作要趕,就這樣,拜啦!」
「嘎?黛黛,再等一下,楚黛——」
喀!此時不掛更待何時,她按掉通話鍵,再順便關機,徹底讓耳根清靜一晚。有任何事情,明天再說吧。
拿出三張設計稿,楚黛從房裡走到客廳,就見關靖崴依然神情專注的在和筆記型計算機奮戰,這讓她忍不住微皺起眉,不懂他到底哪裡來的那麼多工作可以做。
她故意來到他面前,堂而皇之坐上他的大腿,笑得可媚了,然後大膽的將計算機屏幕給蓋起來,存心不讓他繼續工作。
關靖崴只是微挑了下眉,心想這個女人又要搞什麼鬼,他也只能靜觀其變,見招拆招,「有事?」
「當然。」楚黛故意放軟嗓音,就像是在和他撒嬌一樣,「陸先生,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嗎?」
「請說。」
她馬上將三張對戒設計圖攤開在他面前,「我以專業的眼光建議你,第一張設計圖真的比較好看,你確定不換?」
第一張的設計圖是走典雅風格,第二張是華麗風,第三張則是簡潔前衛風,都是以白金為底,再鑲上不同大小顏色的鑽石為設計元素,雖然這三張都是她親自設計的,她都很滿意,但如果她想選的話,絕對會選第一張典雅的設計。
雖然這只是她個人偏好問題,但關靖崴不聽她的「建議」,選了第二張華麗風設計,讓她很不甘心,拚命想幫他洗腦,要他改變主意選擇第一個。
關靖崴失笑,早猜出依她的個性,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心,「楚設計師,妳到底是在質疑自己的設計水平,還是在質疑我的眼光不好?」
「當然是你的眼光不好,如果我是新娘,我就會選擇第一張,要相信女人的眼光。」
「只可惜妳不是新娘。」
「喂!」
她知道這對戒是要做給關家太子爺和准太子妃結婚用的,但奇怪的是,雀屏中選的女人是哪一個到現在還是沒有半點消息,神秘得很,而她也沒看到他們有在積極的籌備什麼婚禮,連婚期是什麼時候也是一個謎。
楚黛真搞不懂他們倆到底在想些什麼,完全摸不著頭緒,如果不是他要她設計戒指,打死都不會相信他們有在籌備婚禮。
「我說的是實話,既然妳不是新娘,還介意我選哪一個做什麼,反正不都是有錢賺,況且第二張設計圖的價格比較高,你們賺得還比較多,不是嗎?」
「陸先生,這不是賺多賺少的問題,而是感覺上的問題呀,明明第一張的感覺就比較好。」
「第二張華麗不也很好?剛好很符合有錢人家的鋪張喜好,戴出去也比較有面子,不是嗎?」
「……」果然是俗不可耐的有錢人呀!
「所以說,妳照著第二張的做就對了。」關靖崴親自將第一、第三張設計圖給沒收,省得她再繼續纏著他更改決定,「楚設計師,還有問題嗎?」
生氣、生氣,這個可惡的男人,脾氣還是一樣硬,一點都不打算順著她、安撫她,就連他們的關係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他還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黛黛,別在這種事情上和我鬧彆扭。」看著心愛女人的臉越來越臭,他只好趕緊想辦法安撫,「要不然這樣好了,這個禮拜六我挪出空檔,帶妳出去散散心,以示賠罪,怎樣?」
楚黛還是不給他好臉色看,「你以為我是這麼好收買的人嗎?」
「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
「不去。」
「那可不行,就算是用綁的,我也會把妳給綁出去的。」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
「妳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現在才向我抱怨,會不會太晚了點?」
她原本氣呼呼的表情突然揚起了一抹詭笑,「說的也是,我不應該向你抱怨,因為這是沒用的,我直接走人說不定還比較有效一點,是吧?」
這下子真的踩到他的痛腳了,他緊緊摟住她的腰,就怕她下一刻就真的跑了,「黛黛,別再搞離家出走這一套。」
成功收到威脅效果,楚黛才笑得得意的環抱住他的脖子,甜甜的撒嬌,「那也得看你的補償能不能讓我滿意呀。」
關靖崴真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一樣起伏不定,卻又拿她無可奈何,「妳這個女人,就是不讓我好過……」
「這是你自找的,可沒人逼你。」
「怎麼聽起來像是我有被虐狂一樣?」
楚黛笑著反過來調侃他,「不會吧,你到現在才發現這件事情,會不會太晚了點?」
「妳很得意?」
「當然,因為只有我能虐待你而已,我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她明白他也只會甘心被她威脅、被她虐待而已,她享受著這只屬於她的獨特權利,享受著被他寵愛的感覺,內心滿溢著柔情與甜蜜。
沒想到他們也會有這樣和諧相處的一天,好不可思議,真是奇妙的命運……
*****
星期六一到,關靖崴果然將她給架出門,來到陽明山上的溫泉會館泡溫泉。
一聽到是要泡溫泉,楚黛馬上給了他一記非常曖昧的眼神,還說他果然是不安好心,說什麼帶她出來散心,以示賠罪,結果還不是打著不良想法,只是換個浪漫地點把她給吞吃下肚好滿足自己而已。
他笑笑著沒有反駁,總不能老實坦白,其實是陸弘諺硬塞給他兩張溫泉會館的門票,要他別浪費,帶著楚黛出來放鬆精神也好。
但他怎麼有辦法放鬆精神?隨著最後的日期越來越靠近,他的精神祇會更緊繃而已,況且……現在還多了一個不在預期之內的楚黛,他正在思考如何處理她的問題,才不會讓既定的計劃再出現變量。
他不想放開她,也不希望計劃有意外,所以他必須想出一個平衡的辦法,兼顧兩邊!
一到溫泉會館,楚黛就徹底放鬆精神,和他泡溫泉、賞夜景,玩得可瘋了,山上空氣清新,又有涼風吹來,放眼望去有燦亮的夜燈,偶爾還能看到天上的星星,這裡的確是個讓人感到舒服的地方。
坐在觀景台邊,兩人正吃著晚餐,關靖崴突然問:「黛黛,妳有想出國嗎?」
「出國去幹什麼?」
「幹什麼都可以,有嗎?」
「當然有!」一講到這,她的雙眼突然微微發亮,簡直比星光還要燦爛,「我一直很想出國去『朝聖』,只不過想歸想,還沒行動過。」
「朝聖?朝什麼聖?」她該不會信什麼奇怪的宗教之類的吧?
「我想去世界珠寶設計名店朝聖,那對我來說就像是神聖之地一樣,如果這輩子能到他們的總店參觀一次,那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果然是設計珠寶的,念念不忘的還是這些東西。他忍不住失笑出聲,「那對妳來說,哪些珠寶店是妳一定得去參觀,不參觀會遺憾終身的?」
「很多呀,像是伯瓊、布契拉堤、寶格麗、卡地亞、葛拉德、萊拉渥尼斯、御木本、蒂芬妮、哈利溫士頓……」
一講到歷史悠久的珠寶名店,楚黛的話匣子就徹底的被打開,滔滔不絕的說著每間珠寶店的特色是什麼,是在什麼情況下成立,又因為什麼原因而開始世界知名起來,讓關靖崴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上課一樣,而且大部分的珠寶名店他還沒注意過,聽起來就更是大半時間都處於狀況外了。
但看著她談到自己所喜歡的事情時,那神采飛揚的表情,他就不忍心打斷她的話,他喜歡看她現在會發光的表情,這讓她變得更美、更有自信,也更讓他為了她而徹底癡迷。
「所以說,我……」咕嘰了一長串,終於發現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應過半聲,連敷衍的「嗯」都沒有,不由得納悶,「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呀?」
「不要緊,妳可以繼續說。」
「為什麼?」
他帶著寵溺的眼神淡淡一笑,「因為我突然覺得妳聒噪的表情很可愛。」
臉蛋害羞的一紅,她輕斥,「無聊!」
「怎麼會?這樣看著妳真的很有趣。」
「算了,反正我說再多你也一定是有聽沒有懂,倒不如省下這些口水。」她突然想起什麼,表情黯淡了下來,「倒是你,你最後還是決定回英國,是嗎?」
她記得很清楚,他曾經說過,這裡並沒有能讓他不顧一切留下的理由,所以他最後還是會回到英國去.
但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的念頭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嗎?難道她……不能成為他不顧一切留下來的那唯一一個理由?
知道她的心思,他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或許吧,畢竟這原本就在我的預定計劃內。」
果然是這樣!這下子她倒開始後悔主動問出這個問題,破壞氣氛,如果不問的話,她還可以繼續自欺欺人的裝傻下去,直到不得不面對的那一天為止。
「你果然是個很可惡的傢伙,我根本就是在自找罪受。」
「黛黛,別這麼快就擺臭臉給我看。」他輕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剛才不是問妳有沒有出國的打算嗎?」
「那又怎樣?」
「我在想……不知道妳能不能適應英國的生活?」
楚黛訝異的瞧著他,不太敢確定他的意思和她腦中所想的是否一樣。他……要她跟著到英國去?
「我知道這麼想自私了點,但如果到時候我真的無法留在台灣,除非妳跟我到英國去,要不然我們倆之間,就沒有未來的任何可能了。」
一想到兩人終將分離,楚黛的心莫名疼痛起來。他們倆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那麼快就必須面對分離的命運?不,她才不要!
「黛黛,妳想和我分開嗎?」
她反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讓他明白她的心意,她不想和他分開,她想一直保有兩人此刻的甜蜜幸福感!
「別這麼快就愁眉苦臉的,」他不想看到她落莫的神情,只好笑著趕緊安撫,「我可還沒放棄,難道妳這麼早就打算放棄了?」
「才不是,我也不想放棄呀!」
「那就好,所以我希望妳能先試著去英國待一段時間,適應看看那裡的環境,看適應的結果如何,我們再來做未來的打算,好嗎?」
「你是要我一個人過去?」
「其實……是我母親說想見見妳。」關靖崴難得顯現出有些尷尬的模樣,「這陣子她一個人在英國無聊得發慌,一聽到有妳的存在,就一直吵著要我帶回去讓她看看,我想就趁這個機會,讓妳和她先見個面吧。」
他居然讓他母親知道了她的存在?楚黛明白如果不是因為他已經認定她,他不會貿然讓自己的家人認識她,這是具有特殊意義的,頓時原本沮喪的神情馬上振奮不少,就連笑容也重新出現了。
「接下來這一段時間我會非常忙,與其一直冷落妳,倒不如先讓妳到英國去,妳就當作是去那邊玩吧,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後,就會盡快飛去英國陪妳的,好嗎?」
她的一顆心已經被哄得甜呼呼、輕飄飄的,現在不管他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傻傻答應的,「那你覺得我要去英國適應多久?」
「大概兩個月,妳覺得怎樣?」
他已經算過,要完全處理完事情再加上緩衝時間,兩個月會比較充裕,現在他只能暫時想辦法將她給誘離台灣,走一步算一步。
「兩個月?」她微皺起眉,「這有點久,我這幾年累積的假也沒這麼多,就算把休假全用上去再多請假,公司會准嗎?」
「這妳就不需要擔心,儘管去請假吧。」
「為什麼?」
「我剛好認識你們上面一個頭頭,我跟他稍微講一下,他們不會刁難妳的。」
「真的?」她真是小看他了,連他們潘多拉的高層也認識,還真是不簡單。
英國呀……之前感覺很遙遠,現在想起來似乎也沒那麼遠了,反正坐個飛機就會到,不是嗎?
楚黛又漾起了笑容,徹底沉浸在幸福當中,心想他說的也是,如果他真的不能留在台灣,那就換她跟去英國,為愛走天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就在此時,楚妍帶著剛從國外回來的友人也踏入溫泉會館附設的餐廳內,她眼尖的發現楚黛和關靖崴的身影,眉頭隨即擰起,恨不得他們馬上消失在她的眼前。
「那個女人竟然腳踏兩條船,難怪會被關靖崴給拋棄,活該!」
友人困惑的皺起眉,「被關靖崴拋棄?楚妍,妳到底在說誰?」
「在說我那像狐狸精的妹妹。」楚妍指著前方一角的兩人,「她就在那裡,先是勾引關靖崴,結果被他甩了,現在倒是和他的助理搭上線,還在這裡親密的吃晚餐,看起來就覺得噁心。」
友人往她所指的那一桌望過去,疑惑的說:「關靖崴?妳不是說她被關靖崴給甩了,那為什麼他現在還是坐在她對面?」
「妳在說什麼呀?坐在她對面的那個是關靖崴的助理。」
她對他的印象可深了,敢阻止她打人,還拿出關靖崴的名字威脅她,她到現在還是恨得牙癢癢的呢!
「不對呀,坐在她對面的那個人明明就是關靖崴。」
楚妍突然訝異的瞧著友人,「妳說什麼?他是關靖崴?」
「沒錯,他就是關靖崴,我在英國唸書時,還和他當過一年的同學,絕對不會認錯的。」
「什麼?妳確定妳沒有認錯人?」
「雖然他現在臉上多了一副眼鏡,看起來比較像是陸弘諺,但我肯定自己的眼力還沒那麼差。」
「陸弘諺?」她記得這正是關靖崴助理的名字,「妳也知道他?」
「當然知道,他和陸弘諺是朋友,也一起修了一門課,所以我也和他當了一年的同學,外國人不太會認東方臉孔,還常常把他們倆給認錯,後來乾脆以他們倆有沒有戴眼鏡來區別,好笑得很呢。」
聽著友人講在英國唸書的情況,楚妍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可思議,她發現自己似乎不小心知道了一個秘密,也感覺到在這秘密之下,似乎還有更大的其它秘密還沒有被挖掘出來。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3:16
第八章
交出自己手中最後一份珠寶設計的工作,楚黛果然順利的請到兩個月的假,收拾行李後,搭上飛機飛往英國去了。
一到英國下了飛機,陸弘諺的母親馬上出現在機場迎接她,這讓她受寵若驚,不過陸母的隨和及好客讓她有種安心感,不必擔心處不來,接著就跟陸母回到他們在英國的住處。
將楚黛領到客房暫時安頓,陸母和善的說:「楚小姐,妳難得來英國一趟,想去哪裡儘管跟我說,不必客氣,反正我在這兒閒著也沒事做,就當導遊帶妳到處去玩啦。」
「伯母,妳可以和弘諺一樣,直接喊我黛黛就好。」
「喔,好呀,黛黛,真是可愛的小名呢。」
「伯母妳看起來真的好年輕,妳要是不主動和別人說,一定不會有人知道妳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只不過……伯母怎麼看起來比較像另一個傢伙?怪怪……
「唉,這是年少輕狂不小心太早就有了的結果呀。」一想起往事,陸母有些誇張的輕歎一聲,「黛黛,妳別像伯母一樣,太早就被男人給騙了,這樣子很吃虧、很不值得的。」
咦?怎麼連個性似乎也和另外一個傢伙比較像?「伯母,妳可以告訴我弘諺他小時候的事情嗎?我好想知道。」
「嘎?這種事妳怎麼不自己問他呢?」
「這種事情就是要問他身旁的人才有趣,他才不可能把自己以前所發生的糗事告訴我,所以當然要從伯母這裡挖他的八卦啦。」
陸母暗暗的流下幾滴冷汗,心想這下可好了,她怎麼會知道關靖崴小時候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要拿陸弘諺的糗事矇混過關?這……這穿幫的機會太大了!
那兩個死兔崽子,沒事丟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給她,說什麼要她不能洩露他們倆在台灣交換身份的事情,又不能讓楚黛接收到和台灣有關的任何消息,想盡辦法幫他們拖延兩個月的時間,這簡直就是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她真忍不住想唸唸關靖崴,她能幫忙隱瞞兩個月又如何,兩個月之後呢?他們搞的鬼終究會紙包不住火,到時候楚黛知道了,她會有多大的反彈,而他又確定自己絕對有辦法再重新贏得她的心?
算了,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總而言之,她也只能盡力幫這兩個死兔崽子的忙,等到最後再去找他們算總帳!
「哈哈……妳要聽他小時候的八卦也是可以的啦,不過妳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才來到這,一定很累,等先調完時差我再慢慢告訴妳吧。」
「好。」
「對了,妳特別想去哪先跟我說,我好安排一下行程,絕對讓妳不虛此行!」
要撐兩個月……一般觀光客會去的行程還不夠撐場面,她又要開始苦惱了,煩呀……
「喔,伯母,有一個地方一定要麻煩妳帶我去一下。」
「什麼地方?」
一提到自己有興趣的,楚黛的眼睛馬上又閃閃發亮了,「『葛拉德』在倫敦的總店!」
有英國皇室御用珠寶店之稱的葛拉德,她是絕對不能錯過的,有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那她就白來了!
*****
他怎麼覺得被「外放」到英國的楚黛,就像逃出籠的小鳥一樣,玩得可瘋了,簡直是樂不思蜀!
關靖崴每天和她固定通電話,本以為她會三不五時就撒嬌的要他快點過去,結果完全不是這樣,她總是很歡樂的告訴他今天去哪裡玩了怎樣又怎樣,然後叫他可以不用急,慢慢來,她會乖乖在英國等他。
看來她適應得還滿好的囑,但這卻讓他非常的……不是滋味!
「奇怪,我似乎聞到了酸味。」在房間裡,楚黛看著計算機內今天照回來的照片數字文件,一邊和關靖崴通話,「你在吃醋?不會吧?」
「誰吃醋了?」
「就是你呀,話裡滿是醋味,似乎很不滿我幾乎快忘了你的存在。」呵呵……
「怎麼會?我還鬆了一口氣,這樣妳就不會一直打電話來煩我了。」他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在吃醋!
「哦?真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當然,我忙都忙死了,哪裡還會有時間吃醋?」
「對呴,你可是個大忙人呢,那我似乎不該和你講太久的電話,免得浪費你太多時間,你說是不是呀?」
「等等,黛黛,我不是……」
「講太久越洋電話很貴呢,那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拜拜。」
「楚黛——」
喀!毫不猶豫掛斷手機,楚黛賊笑的將手機放在一旁。她就不信那個高傲的男人沒在吃醋,現在一定在台灣對著手機氣得火冒三丈吧?
她就等著,等那個男人肯放低姿態,再打電話給她,他真以為她在這裡一點都不想他嗎?她當然要逼自己玩得快樂一點,才能暫時忘掉他不在身旁的空虛感。
每每到了晚上,她一個人都睡不太著,就因為缺少了熟悉的他的擁抱,讓她寂寞難耐……
果不其然,手機沒過多久之後就馬上響起,楚黛按下通話鈕,得意的說:「怎麼,終於肯承認自己在吃醋了?」
「楚黛,妳這個笨女人,活該被人騙得團團轉。」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楚妍?妳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好心來告訴妳一些事呀。」楚妍在電話那頭惡意的笑著,「我相信這些事情妳一定非常有興趣。」
會刻意打電話來,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她才不想掃了自己遊玩的興致。
「我不想聽。」
「這由不得妳,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騙了多久?呵……沒想到一向精明的妳也有這麼糊塗的時候,果然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呀。」
楚黛厭煩的皺起眉,「楚妍,妳到底想說什麼?乾脆點,別再拐彎抹角。」
「妳前一腳才離開台灣,關耀集團就馬上發佈關靖崴要結婚的喜訊,婚禮就在十天之後,時間搭得剛剛好,就像是刻意不讓妳知道一樣,妳覺得呢?」
「他什麼時候結婚,要不要結又關我什麼事了?」
「當然關妳的事,因為,那天我看到了,和妳一起去溫泉會館的那個男人,就是關耀集團第三代的繼承人關靖崴!」
她臉色一變,馬上反駁,「妳胡說!」
「我沒那麼無聊,我們都被他和真正的陸弘諺給騙了,他們刻意互換身份,連打扮也故意調換,我可是有從英國回來的朋友指認,這件事絕對假不了。」
楚妍說的話實在是太過震撼,她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不、不會的……」
他會這樣子騙她?不……她不想相信這樣的事情……
「哈,再過幾天關靖崴就要在公開的場合結婚了,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新娘子是誰,不過聽妳的反應,絕對不是妳,妳到現在連他真正的身份都還不知道,看來他打算是要徹底把妳蒙在鼓裡了。」
「……妳不要再說了!」
「我很好奇,當天結婚的人,到底會是假扮關靖崴的陸弘諺,還是關靖崴他本人呢?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呀……」
「夠了楚妍!我才不相信妳說的話,妳一定是故意在挑撥離間!」
她才不相信他會這樣對她,一邊將她騙到了英國,一邊又在台灣和別的女人結婚,他不會這麼可惡的!
「妳認為我在挑撥離間,那妳有沒有膽子回來認清事實?」楚妍冷哼,「在英國照顧妳的人,絕對是和他們串通好,不會讓妳知道台灣所發生的任何事情,存心是將妳給瞞到底了,如果有本事妳就偷偷回來呀,反正離婚禮舉行也只剩二天,那時候就知道是真是假,就看妳有沒有勇氣承受這個事實了。」
丟下震撼彈後,她很乾脆的掛掉電話,讓楚黛獨自一人承受煎熬。
她神情恍惚的放下手機,腦袋亂成一片,完全無法思考,只是一直重複著楚妍剛才所講的話,一遍又一遍的狠刺著她。
過沒多久,她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才是她真正所等的人,她沉默了一會,才又按下通話鍵,馬上聽到他有些急躁的語氣,「黛黛,妳剛才在和誰講電話,我一直都打不通?」
楚黛努力保持冷靜,但語氣已經沒有剛才和他通話時的輕鬆,「沒什麼,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
「真的?」他明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卻又猜不出到底是為什麼。
她沉默了好一會,才試探性的開口,「如果我現在要你馬上飛過來陪我,你做得到嗎?」
「妳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奇怪的要求?」
「其實我之前的歡樂都是裝出來的,我真的很想你,你過來好嗎?」
「傻瓜。」聽到她這麼說,關靖崴的心情終於平衡不少,因為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害相思,「等我忙完這邊的事,我就會過去,現在還不行。」
「那……我回去找你,好嗎?」
「黛黛,妳答應過我,要先在英國適應環境的,不是嗎?」
「沒有你,我適應不過來。」
她現在很需要他一些讓她安心的言行,只要他肯答應飛來英國陪她,她絕對會立刻停止這樣的胡鬧,讓他專心的繼續在台灣工作,不再吵他。
她知道她不該試探他,但還是忍不住做出這樣的舉動,只因為……她怕……
「黛黛,別鬧了。」關靖崴沒察覺到她的心思,用委婉的方式制止她,「我知道妳是個獨立的女人,這麼說只是故意要讓我不好過而已,我可不會上當。」
拜託你,就上當這麼一次吧,拜託……
「我還有事要忙,明天再打電話給妳,拜拜。」
聽著手機那頭掛斷電話的聲音,楚黛的心瞬間涼了一半,久久無法開口說一句話。
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她如果真的愛他,就應該相信他才是,但她卻發現自己竟然……做不到……
她的心好亂,好痛苦,茫然到了極點……
*****
在那之後,楚黛便失去了聯絡。
陸母告訴關靖崴,說她突然和來英國唸書的同學聯絡上,要去同學那裡玩個幾天,但不管他如何打電話,她的手機就是沒開機,讓他開始擔心起來。
他明明察覺到她似乎出了什麼狀況,卻在那個重要時刻選擇忽略,這下可好,她突然鬧失蹤,又在遙遠的英國,他簡直快急瘋了!
但他現在根本不能離開,所以只能將心中的擔憂暫時壓著,等該處理的事情告一個段落再說。
就如楚妍所說的,在楚黛離開台灣的同時,關耀集團就發出關靖崴要結婚的喜訊,時間就訂在他三十歲生日的前一天,也就是關耀遺囑上所列出繼承遺產期限的最底限。
這場結婚盛宴,他們選擇在一處景觀優美的歐式庭園裡舉行,可容納近千名客人,開放式的自助餐吧讓客人盡情享用各種美食,還有飯店名廚在現場烹煮食物,應有盡有,甚至請了一隊管絃樂團伴奏著優美音樂,讓場面是熱鬧無比。
「呵,真是盛大的婚宴場面呀,只不過……不知道新郎到底趕不趕得上這場婚禮呢?」
宴會場內,龐軻冷笑的看著這熱鬧景象,準備看一場好戲。一些外戚派主管也全都站在他身邊,
他在關耀集團裡打拚了那麼多年,幾乎奉獻了一生,他才不會甘心讓一個沒有任何功勞的毛頭小子接手集團,只要關靖崴無法在三十歲生日前結婚,那飯店的經營權就會由第二順位的他繼承。
他心裡明白,關耀會這樣立遺囑,只是想拿他嚇關靖崴,逼他一定得回來,但關耀卻萬萬沒想到,他早已暗中覬覦集團已久,才不會讓關靖崴順利繼承遺產,他要讓關耀集團徹底成為他的,誰都無法阻擋他!
陸弘諺還沒出現,關靖崴早已先一步來到會場打點一切,龐軻看到他的身影,馬上不懷好意的走過去,「陸助理,真是辛苦你了。」
他有禮卻疏離的回應,「龐總經理,這是我該做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次還真的是保密到家了,連新娘子是誰大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是打算給大家一個驚喜嗎?」
關靖崴揚起淡笑說:「一半一半,一方面讓大家有驚喜感,另一方面也省得被人從中作梗,結不了婚,這樣就頭痛了。」
「呃?」龐軻原本的笑容頓時微僵,「陸助理,你這是在說笑吧,有誰會想從中作梗呢?」
「這很難說,因為事關財產繼承的事,防人之心不可無,說不定就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會陷害自己,龐總經理你說是不是?」
龐軻的表情冷下,說話也開始不客氣起來,「你說的沒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也好心提醒你,新娘順利來了也沒用,要是新郎不來,這婚一樣結不成。」
「這就不需要龐總經理費心多管了。」
「是嗎?那咱們就走著瞧。」
關靖崴冷眼看著龐軻憤然離去,嘴角暗暗勾起了一抹笑容。這個老狐狸終究注定栽在他手上,因為真正的關靖崴就站在他面前,他卻從來都沒發現過,這到底該怪誰呢?
「就只差這最後一步了……」
不經意間,一抹熟悉的身影似乎從眼前的人群中晃過,關靖崴愣了下,隨即快步追去,卻依然錯失掉那一抹身影,只見眾多人群中,沒有一個是他剛才所見的。
難道會是幻覺?他剛才居然以為自己在宴會場內看到了楚黛,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她還在英國,不是嗎?
就算她真的回來了,她也會主動過來找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故意躲著他,不是嗎?
「該死,我到底是怎麼了……」
煩躁的心情再度升起,他又拿出手機試著打給楚黛,繼續穿梭在人海中左顧右盼,然而這次手機通了,她卻遲遲沒有接起來,最後又是轉接到語音信箱。
關靖崴不死心的再打一次,情況還是一樣,他這次只好在語音信箱留言,希望她會聽——「黛黛,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管怎樣,都麻煩妳回我一通電話,我等妳。」
掛斷電話,他神情疲憊的停在原地,臉上難得有絲茫然無措。他這輩子唯一的挫敗就落在她身上,只要遇到她的事情,他就毫無理智可言。
真是可笑,他可以一步步慢慢來,計劃周嚴的逐步奪回該屬於他的所有權力,卻唯獨對她的掌控總是亂了調,甚至連她現在人在哪裡他都不敢確定。
他的手機這時突然傳出有簡訊的聲響,他打開簡訊,只有短短的幾個字,但卻讓他看得沭目驚心——你到底是誰?
她知道了?不可能,一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穿幫,她又哪裡有辦法知道?
正當他百思不透為什麼她會傳給他這句話時,一名飯店侍者急急忙忙衝向他,臉色難看,「陸先生,不好了!」
關靖崴壓下煩躁的思緒,轉而冷靜的面對他,「發生什麼事了?」
「關先生所坐的那輛禮車,在半路上被劫了!」
他先一步來到宴會場地,而陸弘諺則是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從飯店出門,坐上飯店特別為他準備的禮車,沒想到在來的途中,被幾輛來路不明的車給圍堵住,偏離了既定路程。
原本的司機被趕下車,載著陸弘諺的禮車往和宴會場地完全相反的方向駛去,之後就不知所蹤,司機趕緊打電話回飯店報告這件事情,完全不敢有所隱瞞。
一聽到這個消息,賓客們訝異的交頭接耳,不知道這場婚禮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不過關靖崴在聽到這消息倒只是微沉了下臉,沒有多大的激烈反應。
果不其然,那個老狐狸還是選擇在最後的時刻動手腳,只可惜,他挑錯動手的對象了!
「唷,新郎因故無法出席自己的結婚典禮,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龐軻惡意的笑著又來到了他面前,「陸助理,你說呢?」
關靖崴倒是反問:「龐總經理,你大風大浪見多了,覺得我該怎麼處理呢?」
「還能怎麼處理,當然只好取消婚禮了。」
「如果我偏不呢?」
「哼,現在可是由不得你。」
龐軻走上宴會場中半個人高的禮台,拿起上頭的麥克風,逕自宣佈,「各位貴賓真是抱歉,新郎因故無法到場,所以這場婚禮只好暫時取消,還請大家……」
「是誰說婚禮必須取消的?」
在眾人的喧嘩聲中,一位身穿白紗的典雅女子翩然現身,大家驚訝的看著她慢慢走向禮台,終於知道這場婚宴的神秘女主角到底是什麼人了。
「她是……冠品食品集團的袁依依?」
「真的是她?沒想到她會是新娘子!」
「她怎麼和關靖崴搭上關係的?從來沒聽說過呀……」
「這太不可思議了……」
袁依依來到關靖崴面前,向他伸出手,「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你也不必再假裝了吧?」
他毫不猶豫的拉起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走上禮台。
「當然,我就等妳出現而已。」
走到同樣一臉錯愕的龐軻面前,他終於拿下眼鏡,收到西裝口袋裡,笑得冷淡道:「表舅,十多年不見,我的樣貌真的有差那麼多,多到讓你完全沒發覺我和我的隨行助理所玩的把戲?」
「你到底在說什麼?」龐軻困惑的瞇起眼,看了好一會兒才微抽口氣,簡直不敢相信,「你……才是關靖崴?」
「表舅,你的眼睛可終於起作用了,只不過,太遲了。」
「這怎麼會?之前的那一個明明長得也很像……」
「明明長得也很像關家人,是吧?那是當然,我不找個像一點的人,怎麼有辦法騙得過你呢?」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徹底擺了一道,龐軻氣得忍不住全身顫抖,「你、你這個傢伙……」
「我怎麼了?要不是你動手腳,讓我連爺爺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也不會學你玩陰的。」
當初爺爺病重時,龐軻故意不通知他,以為可以從中動遺囑的手腳,讓自己直接成為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只可惜許律師並沒有讓他如意,在遲遲等不到他回台奔喪後,直接到英國去找他,才終於讓他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當他低調的趕回台灣時,爺爺早已下葬完畢,這讓他非常憤怒,就算他和爺爺的祖孫感情不佳,龐軻也不該這麼做,這也讓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龐軻狠狠的受到教訓!
看著龐軻那青白交雜的神情,關靖崴忍不住冷笑,「所以,婚禮照常舉行,並不需要取消,表舅,你可以退到台下去觀禮了。」
情勢頓時之間大逆轉,讓所有的人都料想不到,龐軻硬是被請下婚禮舞台,氣憤得不得了,他不只恨自己被騙了那麼久,更恨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關耀集團的經營權即將順利落入關靖崴手中。
這場結婚儀式非常簡單,沒有任何甜蜜的結婚祝詞,有的只是簡單交換婚戒,在律師和見證人面前簽下結婚證書,完成該有的既定儀式。
袁依依先在兩份結婚證書上都簽字蓋章,非常乾脆,臉上看不出任何欣喜,倒是關靖崴拿起筆時頓了一下,有種莫名的心驚瞬間出現。
他抬眼望向台下觀禮的眾多賓客,突然心神不寧,一個轉眼,他又發現了剛才在人群中見到的那一抹身影,而那個女人,此刻正面無表情的緊緊盯著他,換他訝異的呆愣住。
是楚黛!她真的回到台灣來了?為什麼?
袁依依看他頓了好一會兒都始終沒簽字,只好出聲詢問:「你怎麼還不簽,這不就是你的最終目的?」
是呀,這就是他計劃的最終目的,他現在還在遲疑些什麼?就只是因為楚黛突然出現,讓她提早在最壞的情況下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謊言提早被拆穿,他就感到心虛了?
這該死的一點都不像他!他何時已經讓情感凌駕到理智之上,變成了這種猶疑不定的人?
暗暗深吸一口氣,徹底狠下心,關靖崴終於簽下自己的名字,強逼自己不要受到楚黛的影響,按照計劃完成婚禮儀式。
負責關耀遺囑的許律師隨即淡淡的向他道賀,「關靖崴先生,恭喜你,等待會辦理完結婚登記後,關耀先生的所有遺產便能轉到你名下,你已經是關耀集團正式的繼承人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4:01
第九章
她為什麼要回來自取其辱,親眼看著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舉行盛大婚禮,然而新娘卻不是她?
她真的是被騙得好慘,就像楚妍所說的,她活該被人騙得團團轉!
在看到關靖崴簽下結婚證書的那一瞬間,楚黛馬上轉頭逃離,再也不想繼續看下去,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跑著,像是要耗盡所有心力一樣,只想逃得遠遠的,假裝根本就沒有這一回事發生。
真是可笑,她居然還親手幫他設計了那一對婚戒,讓他套在另外一個女人的手上,這真的是全天下最可笑約笑話!
「你這個該死的男人……天殺的大混蛋!」
她的心好痛、頭好痛,無法再承受這樣的打擊了,所以一路上都是渾渾噩噩,失魂落魄,等她恢復了些意識時,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回到關耀飯店,回到關靖崴的房門前,就頓在門前一動也不動,久久都沒有離開。
她回來這裡幹什麼?再讓人羞辱一次嗎?
不對,她來這裡是要討回一個公道,等著他給她一個交代!
「沒錯……他是該給我一個交代,要不然我不會甘心的……」
頹喪的坐在房門前,楚黛屈起雙腳,將頭深深埋入,忍不住開始啜泣起來。她真的是一個蠢女人,他說什麼她就信,居然還真的乖乖照做,完全沒了自我,結果換回來的卻是欺騙一場。
從前的美好回憶,現在想起來倒像是一場又一場的騙局,或許她還應該感謝楚妍的惡意破壞,才讓她徹底看清事實。
她從來就不是他所選擇的那一個,她始終是枚煙霧彈而已,利用完了,就可以隨手丟棄,成為沒有價值的垃圾……
不知道過了多久,飯店頂樓的電梯門終於打開,有人從電梯內走了出來,一看到坐在門前那個蜷縮的身影,那人馬上加快了腳步來到她面前,語氣是藏不住的激動,「黛黛?」
關靖崴曾試著在結婚儀式結束後找她,但她早已不知所蹤,他只能暫時放棄,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了她。
一聽到這讓人憤恨不已的聲音,楚黛抹掉臉上的淚痕,倔強的站起身,狠瞪著他,「關靖崴先生,你沒有資格這樣子叫我。」
「黛黛,妳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說,我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
知道現在的她正在氣頭上,很難聽進他所說的話,他只能順著她,「好吧,妳要問什麼就問吧。」
「你為什麼始終瞞著你的身份不告訴我?」
「不只妳,大家都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要是只告訴妳一個人,我擔心會替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與困擾,所以乾脆暫時不提。」
「暫時不提?哼……你的暫時到底是多久?如果不是我突然回來,我想我大概是全世界最後一個知道你才是關靖崴的那一個大笨蛋!」
關靖崴無法反駁,只能黯下眼眸,淡皺起眉,「黛黛,對不起。」
他一直打算等這裡的事情都結束後,才找機會向她坦白的,並且希望她能夠原諒他。為了降低對她的傷害,他才會想辦法先讓她到英國去,只可惜現在已經沒任何用處了。
「現在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反正你已經欺騙了大家,欺騙了我!」
「黛黛,我知道妳現在非常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我要妳明白一件事,我對妳絕對是認真的。」
「你對我絕對是認真的?」楚黛不敢置信的失笑,「那你當著大家的面娶袁依依是什麼意思?你說呀!」
她再也不敢相信他對她的情感,那讓她感到可笑,尤其這句話還是從才剛背著她娶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
直到此時,關靖崴只好全盤托出,「因為,她是我爺爺遺囑名單裡的二十人之一。」
楚黛不解的擰起眉,「什麼意思?」
「我爺爺的遺囑裡,除了載明我必須在三十歲以前結婚之外,他還附加了一個條件,我的結婚對像一定要從他所列出的二十位名單裡挑出來,要不然我依然沒有繼承的資格。」
「那你爺爺又是怎樣定出那二十個名單的?」
「看身家背景,他是個非常重視門當戶對的人,所以想進關家的女人,沒有一定的身家背景他是不會允許進入的。」
這讓楚黛想起,當初她母親將變相選妻宴的請帖給她時,也說過類似的話,所以楚妍在那二十個名單裡面,但她沒有。
「就因為他的古板,我叔叔最後沒辦法和心愛的女人結婚,便打算抱定獨身一輩子,以此作為反抗,爺爺他怕我也來搞這麼一招,才會以繼承權為餌,逼得我不得不順從他的心意。」
「這麼說來,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和其它的女人結婚了,是嗎?」
他趕緊強調,「這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
「但卻是個不爭的事實,你為了繼承權,選擇和他妥協了,不是嗎?」
關靖崴頓時沉默了,因為她說的沒錯,他把繼承權的事情擺在第一順位,犧牲了她,她會無法接受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殘酷近乎殘忍的理由,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結果到了最後,他在乎的還是他自己,為的還是他自己,所以她就被犧牲了?!
楚黛的心已經冷了一半,決定對他下最後通牒,「那好,你已經結婚,繼承權也拿到了吧?那就馬上離婚,甩掉袁依依,你肯嗎?」
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才掙扎的回答,「這件事情我目前還做不到。」
「做不到?呵……所以你說你是對我認真的,那全都是個屁!」她終於忍受不住的再次掉下淚,心已經被撕裂成好幾片,拚了命的在淌血,「關靖崴,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她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連犧牲自己婚姻也在所不惜的傢伙?她一定是徹底瞎了眼!
她好後悔,後悔遇上他,愛上他、因他而失去自我,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從來沒見過他,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痛了!
看著楚黛崩潰的痛哭失聲,像是徹底對他放棄似的,關靖崴心慌的想要挽回一切,伸手抓住她雙肩,「黛黛,妳聽我解釋——」
「你放開我!」她拚命的甩開了他的手,抹掉臉上的淚痕,但依然還是越哭越淒慘,「關靖崴,我對你失望透頂,我恨死你了!」
話一說完,她馬上跑著離開,再也不想和他講上任何一句話。
關靖崴焦急的追上,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衝入電梯內,讓電梯門隔絕開兩人的世界。
「黛黛——真是該死!」
他趕緊按著另一台電梯,不安的希望能在樓下追上她,當他好不容易終於到飯店一樓大廳,衝出門外時,卻見到她剛好攔下一輛出租車。
「黛黛——」
楚黛完全沒有響應他的呼喚,關起車門揚長而去,他終於明白現在就算將她攔下也沒有用,她什麼話都不會聽了。他懊惱的站在原地看她離開,內心也在強烈的抽痛著。
她的出現、他的愛上她,本來就不在他原本的預期之內,這一次他終於順利掌控計劃,不讓計劃因為她而出現變化,這才是對的不是嗎?但為什麼……他卻有種深深的懊悔,恨不得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這麼做?
「哈哈哈……」他忍不住自嘲,「我到底是在做什麼……」
此時,手機響了,一看到是玫瑰打來的,他只能勉強振作精神,深吸一口氣,強逼自己接起。
「喂?」
「太子爺,算算時間,我應該祝賀你終於把繼承權給弄到手了,恭喜呀。」
玫瑰的祝賀,此刻聽來卻像是在嘲諷他一樣,他根本就開心不起來,內心是異常的空虛、茫然,「弘諺呢,他怎麼樣了?」
自從楚黛到英國後,關靖崴就讓玫瑰轉而暗中注意陸弘諺的安全,以防他在最後關頭會遇上任何意外,果不其然,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他呀,你不必擔心,他身手可利落了,沒有我的幫助也能自己脫困……咦?突然有其它狀況,不跟你多說,我趕緊過去看看,有進一步消息我再跟你聯絡。」
知道陸弘諺沒有生命危險,他終於可以暫時鬆一口氣,掛斷電話之後,又深深陷入茫然當中,無所適從。
不行,他不能現在就自亂陣腳,失心喪志,他還得給龐軻最後一擊,要不然這一切的計劃就白費了。
至於楚黛,他只希望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能冷靜下來,讓他還有再度挽回她的機會……
*****
婚宴的隔天,關耀集團正常運作,關靖崴終於掌握了集團所有大權,再也沒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
龐軻氣憤的在走廊上大罵出聲,怒氣沖沖的往總裁辦公室走,完全不讓秘書通知,直接不客氣的馬上推門而入,「關靖崴,你這個狂妄的傢伙!」
此刻關靖崴正和新任的李特助討論事情,看到他出現,馬上停止了和特助的討論,「表舅,一早就來打擾,有事嗎?」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要人鎖了我的辦公室,不讓我進入,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我只是在做必要的動作,免得所有證據會被你心虛的給毀了。」
龐軻愣了下,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表舅,你以為我找一個替身將你們的注意力引開,目的是為了什麼?」關靖崴也毫不諱言,「你私底下挪用集團資金的事情,我已經暗中查得一清二楚,不只你的辦公室,其它和你有勾結的高階主管辦公室我也叫人全鎖住,讓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什、什麼?」龐軻驚愕的踉蹌倒退了好幾步。他本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連關耀都沒有發現,沒想到卻被他給發覺了!
「人事命令今天會公佈下來,你和一些相關的主管都會被撤職查辦,我現在也只能說——請你好自為之了。」
龐軻咬牙切齒,顫抖的手指著他,「關靖崴,你夠狠!」
「不狠一點,又怎能徹底整頓被你搞得一團亂的公司?」他一點都不生氣,還揚起了一抹冷淡笑容,「我等著看你自食惡果,保重了。」
接下來的日子,關靖崴大刀闊斧的整頓集團內政,徹底將所有不懷好意的外戚派人員抽起,換上他早已布下的接替人馬,一堆該處理解決的事接踵而來,讓他忙得昏天暗地,幾乎沒多少休息的時間。
然而在他最需要信任的幫手一起處理這龐大又混亂的事務時,偏偏有個人故意擺爛,裝死都不回來——
「他樂不思蜀,寧願被自己有興趣的女人操也不願回來被你操,我也拿他沒辦法呀。」在手機那一頭的玫瑰無辜報告,「我已經提醒過他好幾次,叫他別搞這麼久的失蹤,他都當耳邊風,你說我又能怎樣?」
關靖崴額上的青筋猛跳。陸弘諺沒事選在這種節骨眼上墜入情海幹什麼?故意示威呀?「叫他直接過來接電話,換我跟他說。」
「不行啦,他現在正在那個女人身旁,而我被他禁止出現在那女人面前,所以無法這麼做。」
「那個該死的傢伙!」
「太子爺,請息怒,我的耳朵很痛呀。」玫瑰無奈的歎了口氣,再度覺得這份工作真是辛苦,「大不了我幫你想辦法弄到那女人的家裡電話,你直接打去家裡找人,就不關我的事了。」為免自己繼續無辜被連累,得聽關靖崴炮火連連,她匆匆掛上電話,終於暫時解脫。
然而不順心的事情還不只這一樁,關靖崴知道楚黛現在一定不會理他,只好旁敲側擊想得到她最近的狀況,結果沒想到——
「楚黛.她有回台灣嗎?就算有,她也一直沒有銷假回公司上班呀。」
「什麼?」
潘多拉珠寶設計部經理照實回答,「雖然她沒有露面,但她倒是曾經發了一封E-mail過來,說她考慮再多請一段時間的假,如果我們不准,她可能會選擇留職停薪,否則也可以考慮直接開除她。」
這對他們而言,真的是非常辣手的問題,因為楚黛是個很好的人才,如果他們放走她,沒過多久她絕對會被挖角到其它公司去,這對他們來說是另一種更大的損失。
關靖崴的一顆心又被懸在半空中,痛苦得很,但他只能咬牙承受,因為這是他自找的,「那有沒有人是和她非常要好,會和她保持密切聯絡的人呢?」
「這個嘛……你等我一下,我問問看和她比較好的同事。」
過了一會兒之後,經理終於回他,「我問過了,她們說楚黛雖然和她母親的互動有些冷淡,但是她的行蹤都會知會她母親一聲,你或許可以試試看。」
好不容易終於得到一條寶貴線索,他的壓力稍減,「謝謝你。」
「哪裡的話,這並沒有什麼,對了,你要的『東西』已經做好了,是要我們送過去,還是你會派人來拿?」
東西已經做好了,但最重要的人卻失去了蹤影,那樣東西也就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這讓他顯得有些意興闌珊,遲了一會才說:「我會找人過去拿。」
掛斷電話,關靖崴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現在的他並不快樂,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空虛,不管是在他醒著或是睡著時,都在折磨著他,一直折磨著……
*****
一個月之後,關靖崴終於將關耀集團內部整頓完畢,所有的混亂也一一的歸位,重新再次步上軌道,這段時間內,他只能埋首在工作中,以此強壓下他對楚黛的思念。
從一結完婚後就從沒出現過的袁依依,此刻卻突然帶著許律師現身在集團大樓內,讓大家有些反應不過來,但也沒人阻止她直接去總裁辦公室找人。
一打開辦公室的門,就見關靖崴依舊是埋首在工作中,忙得完全沒時間理人,這讓她不由得一笑,真是打從心底服了他,「這就是你逃避事情的方法,讓自己陷入永遠處理不完的忙碌當中?」
「妳怎麼來了?」
她難得也會開口調侃他,「我看你已經把集團整頓得差不多,我想我也該功成身退,把你這個完全沒盡到責任的丈夫給休了。」
在袁依依之後,許律師也走了進來,「關先生,應該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你們坐吧。」
秘書將茶送進來,放好之後就馬上退出,沒有多做打擾,當關靖崴也在沙發上坐定後,許律師才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交給他。
「袁小姐認為關先生太過注重在工作上,完全冷落她,讓她不受重視,所以要求離婚,並提出一千萬的贍養費。」
接過這張早已擬好非常久的離婚協議書,關靖崴再次向許律師確認,「我如果現在在協議書上簽了字,會違反遺囑上的規定嗎?」
「遺囑上只載明關先生在結了婚、得到繼承權後,不能以任何理由要求和女方離婚,但卻沒有說,女方不能主動要求離婚,所以並不違反遺囑規定。」
鑽遺囑條文漏洞?沒錯,他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做,所以才會找了最不會纏著他的袁依依配合他演這齣戲,讓他徹底從遺囑的規定中解套逃脫出來。
看著雙方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袁依依終於漾起一抹欣喜的笑容,因為只要拿到這一千萬的贍養費,她就可以幫自己真正心愛的男人離開台灣,到國外去闖蕩一番事業。
她等這一刻已經等好久了,自己的父母不肯幫沒沒無聞的他,不認同他,但她不在乎,她可以尋找別的方法幫助他,到了今天,終於可以實現……
看到袁依依難得會發自內心流露出這麼真摯的表情,關靖崴心有所觸,倒是露出一抹苦笑,「我終於明白,妳當天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答應這件事的。」
之後,妳必須為了這些而失去其它更多的東西,妳還能肯定這對妳來說是值得的?
別人怎麼想我不管,只要我認為值得,只要我不會感到後悔,那就夠了……
為了心愛的人,她可以犧牲自己的婚姻、犧牲自己的名譽,只為了能實現所愛之人的夢想,只要他能快樂,她當然就跟著快樂,所以,她覺得很值得,並不會感到任何的後悔。
而現在的關靖崴也有這種感覺,只要楚黛願意回頭重新接受他,只要她開口,他會為她拋棄所有,包括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這一切。
對他來說,她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任何事情比得上,他對她的情感已經徹底凌駕在理智之上,他不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他心甘情願被她所牽制,只要她能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
「既然你已經開竅了,那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袁依依淡笑著,「反正你現在已經恢復單身,沒有任何限制了,我相信集團半天沒有總裁坐鎮,也不會馬上倒,事情還是照常會運行,不是嗎?」
「妳這是在慫恿我公私不分?」
她故意聳聳肩,「我只是提個提議而已,你聽不聽,我也控制不了。」
關靖崴還是坐在沙發內,一動也不動,但神情似乎變得有些複雜,沒過多久,就見他突然站起身,抓起西裝外套就快步走了出去,連他們這兩位客人都不理了。
他果然還是忍耐不住了!袁依依樂見這種情況發生,姿態優雅的拿起茶喝了起來,整個人心情也輕鬆不少。
但許律師卻微皺起眉,無奈的輕揉自己的太陽穴,「袁小姐,雖然離婚協議書籤了,但你們倆還沒去辦手續,妳會不會讓他跑得太快了點?」
「呵……反正也不差這半天的時間,不是嗎?」
*****
關靖崴終於打了通電話約出楚母,兩人在外頭的咖啡廳見面。
坐在咖啡廳裡,楚母表情冷淡的喝著咖啡,顯然對他沒什麼好感,「我的確知道黛黛在哪裡,但也沒有必要告訴你,不是嗎?」
她原本還在期待自己的女兒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成為關家太子妃,但在知道楚黛被騙得團團轉,受到很深的傷害後,她也不忍心再讓女兒面對這樣的痛苦,連帶開始討厭起關靖崴來。
他早有預感自己會碰釘子,所以也不意外楚母的態度,「伯母,請讓我有機會和她見面,只要一次就好。」
「你和她需要見什麼面?不好吧,你都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還想單獨和我們家黛黛見面,你是故意想害她嗎?」
「我已經和袁依依簽字離婚了,所以我才會來找伯母幫忙。」
關靖崴之所以沒有立刻找楚母,就是這個原因,他希望能在自己沒有婚姻束縛之後再來見楚黛,這對她來說才公平。
他已經傷透她的心了,他不希望自己一再加深她心中的傷痛,所以他忍,忍到現在才終於可以行動。
「嘎?」楚母訝異的愣了一下,「才一個月而已?這麼快?」
只見關靖崴自嘲的苦笑,「可是對我來說,這一個月卻像度日如年一樣。」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可能讓黛黛見你了,你都有辦法一個月就拋棄有婚約的妻子,難保下一個被拋棄的是我們家黛黛。」
「伯母,事情並不是妳所想的這樣,其實……」
無奈之下,關靖崴只好將一開始就和袁依依協議的事情大略講過,讓楚母瞭解其中狀況,希望她能諒解,並且讓他能有再度挽回楚黛的機會。
她不僅是他計劃中,更是他生命中的一個意外,這意外來得太突然,讓他剛開始無法接受,但等他終於明白這意外的珍貴之後,她卻早已離他遠去,令他後侮莫及。
聽完他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楚母的神情開始有些猶豫,因為她可以從他的言談中感覺得出來,他是真的愛著女兒。
然而到底該不該讓他見楚黛,並不是她有辦法決定的,還是得看楚黛自己的意願,所以楚母也只能說:「我會幫你聯絡黛黛,讓她知道你的情況,但她願不願意見你,我可不敢保證。」
「謝謝伯母,只要妳肯幫忙,我就非常感激了。」
「那今天就到這裡吧,我也不耽誤你的時間,如果你還有事情要忙,儘管先走沒關係,我還想再留在這待一會。」
「伯母,那我就先走一步,黛黛的事就麻煩妳了。」
「我會的。」
直到關靖崴歲離去之後,楚母又在原位坐了一下,之後她才來到他位子後方的另一桌,瞧著從一開始就坐在他背後的楚黛。
這裡的座位都用一扇小屏風給隔開來,所以關靖崴完全沒發覺到,就在他的背後,就在那道屏風後頭,坐的就是他思念欲狂的女人。
「黛黛,剛才他所說的話妳都聽到了,妳打算怎麼辦?」
楚黛的臉色非常憔悴,茫然的坐在位子上,一動也不動,桌前的咖啡沒喝下半口,早已涼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已被他傷透了心,只想恨他,再也不想見他,但當母親打電話來告訴她,關靖崴約她見面時,那一顆沉寂的心卻又狠狠跳動著,讓她違背了自己的意志,也一同跟到咖啡廳裡。
聽著他熟悉的聲音,但那嗓音中卻多了一抹滄桑,讓她感到心痛,聽他說出和袁依依的協議,以及對她的懊悔,更是讓她想哭,他真摯的言語再再軟化她的心,讓她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繼續恨他下去,讓兩人繼續承受無邊的痛苦與折磨。
一個月了,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恨比不過對他的想念,她還是好想他,想著他之前對她的好,兩人之間所有幸福的一切,唯獨刻意忽略,他對她的……欺騙。
好矛盾,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她真的是一點主意都沒有……發現女兒始終沒有回話,楚母只好再一次開口,「黛黛?」
「媽,我的心現在好亂,讓我冷靜思考個幾天吧。」
離開座位,楚黛默默來到櫃檯前,準備結帳離去,當她抽出鈔票時,一張信用卡也在這時掉在櫃檯桌面上,發出了輕輕的聲響。
她拿起信用卡,才發現這一張是關靖崴當初交給她的,但她卻連一次都沒使用過。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當時她還非常不屑的想,一定要狠削他一筆,才能消了她的心頭之怨。
該還給他嗎?還是……
突然之間,一個念頭竄上楚黛的腦海,讓她頓時下了一個決定——既然她猶豫著該不該和他復合,那何不乾脆給他一個考驗,看兩人還有沒有在一起的緣分?
是呀,既然她做不出決定,那一切就聽天由命吧,如果他找不到她,她也該死心了,因為這表示……他還不夠愛她,無法洞察她的意圖。
好好收起信用卡,楚黛準備要去圓一個夢,而這也是他們倆之間最後的一個考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4:40
第十章
關靖崴在和楚母見過面之後,一等就是好幾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讓他忍不住心急,卻又不好太快再次去打擾,所以只好繼續忍耐,一天天數著日子,希望會有好消息傳來。
在辦公室裡,他依然強逼著自己冷靜處理事情,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這一陣子煩躁不安,像是在等待些什麼,但沒有人敢當面問他發生什麼事,只能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免得做不好被他所遷怒,那就倒霉了。
就在他煩躁到幾近快要絕望時,一通電話恰巧在此刻響起,關靖崴看著手機顯示出的號碼,馬上激動的接起來,「伯母?」
「關先生,好久不見了。」
「伯母,是黛黛答應和我見面了嗎?」
「真是抱歉,她不會去和你見面的。」楚母頓了一下,故意讓他承受一下絕望的打擊,之後才又說:「如果你真想見她,你自己去找她。」
「但你們不讓我知道她在哪裡,我又要怎麼去見她?」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你要自己『找』。」
終於聽出了楚母的話中有話,關靖崴困惑的問:「什麼意思?」
「東西應該已經寄到你們公司了,而那就是黛黛給你的線索,如果你真的想見她,就從那個線索裡去找回她吧。」
「什麼東西?」
「呵呵……我再多洩露下去,那就沒有意思了,關靖崴,我只能說,你好自為之吧。」
掛斷電話之後,關靖崴馬上衝出辦公室,來到秘書面前,急迫的問:「有寄給我的東西嗎?」
看到總裁凝重的表情,秘書嚇得趕緊把剛拿到的信件攤在桌上,「總裁,真是抱歉,信剛剛才從文書部送上來而已,我還沒有時間過濾……」
他也不管秘書說了些什麼,將信一封封瞄過,在信封上看不到任何一封是楚黛寄給他的,他乾脆一封封拆開來,重要的、不重要的,公文信、廣告信,他一律都拆,一個都不放過!
當他拆到一封銀行寄給他的賬單資料時,他才納悶的愣住,想了好一會,才終於想起,賬單上所列的信用卡號是他當初給楚黛的那一張,她之前從來就沒用過,現在賬單內終於出現了第一筆消費紀錄——
到日本去的單程飛機票!
「她到日本去了?而且只有單程?這就是她給我的線索?」
雖然還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拿著賬單數據回到辦公室,轉而打另外一通電話。
這通電話響得有點久,好不容易才終於被一個嗓音中猶帶困意的男人給接起。
「喂?」
「陸弘諺,可終於讓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關靖崴?」電話那頭的陸弘諺狠抽一口氣,「你怎麼知道她家電話的?」
「知道她家電話有什麼難的?你忘了誰跟在你身邊嗎?」
「該死,那個多事的玫瑰!」他非常輕微的低咒一聲,「你小聲一點,她還在睡,別吵醒她。」
還在睡?很好,兩人非常甜蜜啊!「拐到手了?」
「說什麼拐不拐的,多難聽呀……」
「既然你已經拐到手了,那我要你馬上、立刻、拚死也要在一天之內出現在我面前,要不然就換我直接出現到你和你女人的面前去!」
陸弘諺難得聽到他這麼不顧一切的威脅人,終於感到有些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
「我快死了!」
「噗哈哈……你如果真的快死了,那我早就已經跟我的女人結婚了。」
「陸弘諺,你可以再繼續笑下去沒關係,但是我可以向際保證,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等著換你吃苦頭吧!」
他已經急得恨不得馬上飛到楚黛身邊去,他已經被這樣的無盡相思給折磨得快死了,所以要是陸弘諺再不出現,他絕對會讓他一起死得非常難看!
「我的個性你也很清楚,我是說到做到的人,陸弘諺,你可別不信邪。」
電話那頭的陸弘諺沉默了,因為他的確很清楚,關靖崴是怎樣一個可惡到了極點的傢伙,「……關靖崴,你好樣的!」
*****
陸弘諺一回來,關靖崴就將集團內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要他暫代總裁職位,自己就一個人出國追楚黛去了。
但他的線索也只有這麼一條,追到日本去之後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接下來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讓人有種非常深的挫敗感。
「關大情聖,你的楚黛小姐終於又有動作了,嘿……這次可妙了,刷了一張到希臘去的機票,又是單程,你自己看著辦吧。」
「希臘?」那個女人去希臘幹什麼?看愛情海嗎?
想不透楚黛的目的,他在接到陸弘諺的電話之後,也只能沒頭沒腦的買了一張單程機票追到希臘去,但到了希臘之後呢?
他透過許多渠道想打聽楚黛的消息,卻沒有任何用處,她的行蹤神秘得很,他只能被動的等待她給他有一條沒一條的線索,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轉。
「接下來是意大利,關大情聖,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預感,你似乎要環繞世界一圈才有可能追到她,嘖嘖……還有一半,請多加油。」
「意大利?」那邊有很多黑手黨,她一個女人跑到那種地方,不怕危險嗎?
急急忙忙的又追到意大利去,他一樣是找不到她,她很故意,只在買機票的時候用他給的那張信用卡,其它住宿等等的消費都刻意避開,讓他每每只能在她離開了這一個國度之後,才又急急追著她到下一個國度去,就像是被她耍著玩一樣。
就這樣,繼意大利之後,他又來到下一站——法國。
茫然的走在巴黎街道上,關靖崴忍不住挫敗的歎氣,他懷疑,再這樣無止境的追逐下去,他可能永遠都見不到楚黛,永遠都得不到她的原諒。
「關靖崴,我不得不說,你之前的冷靜理智到底都跑到哪裡去了?」看著他這樣沒頭沒腦的到處跑,陸弘諺忍不住提醒,「你會不會覺得自己退化成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做事不只衝動,還連一點計劃也沒有,一點都不像你。」
關靖崴沒好氣的瞪了手機一眼,「我能有什麼計劃?我只能照著她給的線索走而已,你以為我很喜歡這樣?」
「你看你看,遇到她的事情,你就會變成這樣,衝動沒腦脾氣差,還兼當局者迷。」
「難道你就旁觀者清了?」
「當然。」這下子陸弘諺可得意了,因為事不關己嘛,「楚黛給你的線索也已經夠多了,難道你不能從這些線索裡拼湊出蛛絲馬跡,猜出她的真正意圖?」
「到現在為止,她到過的國家之間是一點關聯也沒有,我看不出有什麼蛛絲馬跡,當然也猜不出她的意圖。」
這就是他感到最挫敗的地方,就算他想破了腦袋,還是一點靈感都沒有,雖然他也知道,楚黛不會平白無故留下這些線索,這絕對是有意義的,只是他猜不出意義到底在哪裡。
「真的沒關聯嗎?還是……她曾經告訴過你一些和這些國家相關的事情,只是你沒有注意而已?」
「沒有,她從沒講過和這些國家有關的事情,我已經仔細想過……呃?」突然間,關靖崴似乎在對面的街道上看到楚黛的背影,而那背影正背離著他越走越遠,他驚喜得差點狂叫出聲,「陸弘諺,我沒時間和你說話了,拜!」
「嗄?關靖崴,你又怎麼了?喂……」
掛斷電話,關靖崴在街道上狂奔起來,就怕追丟那一抹找尋已久的身影,「黛黛,我在這裡!黛黛!」
他不會看錯的,在異國街道上,她那東方人的臉孔特別醒目。可他越是心急,就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拚命的大喊。
「黛黛——楚黛!」
然而楚黛卻渾然不覺他已經追到附近,對他的叫喚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還是混在人群中筆直往前行。
關靖崴開始著急起來,趕緊小跑步,想盡辦法要引起她的注意力,「楚黛!」
他們倆走在兩邊的街道上,就像兩條永遠不會有交集的線一樣,於是他一衝到斑馬線,馬上不顧一切的狂奔穿越街道。
「楚黛!」
叭叭——
紅綠燈轉換之際,一輛轎車從轉角突然轉彎,眼見就要撞上關靖崴了,他機警的趕緊往旁一閃,卻還是無法完全躲過,被車身輕微擦撞到手肘倒地,一時之間,路人驚呼不斷,還有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他的身邊鬧烘烘的,不少人將他圍住,直問他要不要緊。
顧不了手臂的疼痛,關靖崴馬上從地上爬起身,穿過人群趕緊往前跑,想追上楚黛,然而這個意外,卻讓他和她失之交臂,不管他怎麼追,就是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這讓他懊惱不已,忍不住痛罵,「該死!」
他好不容易才追到這裡的,他好不容易才發現到她的,為什麼上天卻還是要懲罰他,讓他無法順利的和她重逢?
大概是他之前傷她傷得太重,直到現在的贖罪還不夠吧?關靖歲落寞的苦笑,只覺得自己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上天,要怪就得怪他自己!
「呵……真是自作自受……」
沮喪的慢慢往回走,關靖崴的心情像是從天堂瞬間掉入地獄裡一樣,備受折磨,手臂上的疼痛根本比不上他此刻心中的酸楚,任由傷口滲紅了襯衫也無心理會。
他只想找回楚黛,無論用任何辦法,他要她回來,回到他身邊,不要再離開他
街道旁玻璃櫥窗內光彩閃耀,裡頭除了有各式各樣的珠寶之外,還有精美的手錶、時鐘,上頭都鑲了各種色彩的寶石、鑽石,讓人看得眼花撩亂。
他突然頓住腳步,內心突然被觸動了某些事情,之後才喃喃出聲,「……卡地亞。」
我想去世界珠寶設計名店朝聖,那對我來說就像是神聖之地一樣,如果這輩子能到他們的總店參觀一次,那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那對妳來說,哪些珠寶店是妳一定得去參觀,不參觀會遺憾終身的?
很多呀,像是伯瓊、布契拉堤、寶格麗、卡地亞、葛拉德、萊拉渥尼斯、御木本、蒂芬妮、哈利溫士頓……
看到珠寶名店卡地亞的店面,關靖崴突然想起了在溫泉會館那一次和楚黛的對話,就在這一刻,他終於恍然大悟,明白了楚黛的舉動到底意味著什麼。
「御木本在日本東京,希臘雅典是萊拉渥尼斯,寶格麗在意大利羅馬,布契拉堤在意大利米蘭,法國巴黎則有伯瓊、梵克雅寶和卡地亞……該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他的內心激動不已,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原來這就是答案,而他卻直到現在才突然領悟,明白了她的心思,真是遲鈍得可以!
不要緊,他雖然發現得慢,卻還有挽回的機會,只要他抓緊這最後時機的話!這一刻他原本沮喪不已的心又開始重新跳動,他終於知道她接下來會去哪裡,他相信自己一定有辦法找到她的!
依照她一路往西的走法,下一站本來是英國倫敦,但因為陸母已經帶她去過葛拉德了,所以她應該會跳過英國直接去+
「美國紐約!」
*****
推開蒂芬妮在紐約的總店大門,楚黛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進入到她另一個夢想殿堂。
明明該開心的,但此刻的她卻一點表情也沒有,看著展示櫃內各式各樣的珠寶設計精品,她根本沒有心情仔細欣賞,只是走馬看花,大半的時間都在魂遊天外。
這一路上她都是這樣,白白浪費了這個好機會,進了寶山,卻總是空手而回,只因她心中一直有個牽掛,讓她無法定下心來。
真是很可笑,她這麼做明明是打算來折磨關靖崴,給他一點教訓的,可沒想到也折磨到她自己,她也很不好受。
她一直在等他追來,可是走過日本、希臘、意大利、法國,她始終等不到他追來的身影,這讓她的心慢慢的沮喪,開始懷疑,她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她不該刁難他的,是不是?要猜中一個人的心思很困難,就像她也猜不透他的行動一樣,不是嗎?所以她為什麼又奢望著他能懂她,知道她的意思,然後馬上的追上她?
楚黛落寞的苦笑,「呵,我真是太天真了……」
「小姐,」就在此時,店內的招待小姐笑容滿面的來到她面前,「需要我幫妳介紹嗎?」
她回過神來,客氣的回絕,「謝謝妳,我自己慢慢看就好。」
然而招待小姐像是沒聽到她拒絕的話一樣,繼續說:「對了,我發現有一款東西非常適合小姐的氣質,妳要看看嗎?我可以拿給妳看。」
「不用了,我……」
「不需要客氣,反正看一眼也不必花到什麼錢,不是嗎?」
「但……」
「相信我,那樣東西妳一定得看看,要不然真的很可惜。」
雖然不懂為什麼這一個招待小姐對她特別熱情,但楚黛還是跟她來到櫃檯前等她將東西從箱子內拿出來。
一邊拿東西的時候,招待小姐一邊解釋,「聽說這樣東西,是一位先生幫他心愛的女子特別準備的,意義非凡呢。」
楚黛不解地問:「既然是別人的東西,又為什麼要拿給我看?」
「因為我覺得,妳應該會懂這樣的心意。」
她能懂什麼?她連自己最愛男人的心都不懂了,又哪裡有心情懂別人的心意,這簡直是可笑到了極點!
看到她那完全不同意的神情,招待小姐依然保持著笑容的說:「別這麼快就下定論,我相信等看完東西後,妳就會完全改觀的。」
「是嗎?」她可完全不相信。
「當然。」
她將小盒子打開,裡頭放著一枚非常典雅的戒指,偏希臘風格的流紋形白金細指環,環上鑲著一朵用鑽石及黃寶石拼湊出來的璀璨山茶花,做工細膩,而且非常有質感。
楚黛訝異的看著那枚戒指,簡直是不敢相信,因為戒指的形狀,完全就和她當初幫關靖崴婚戒所畫的設計圖一模一樣。
這是她最滿意、最喜歡的第一張設計圖稿的戒指樣式,這……怎麼可能?
看到了楚黛那訝異的眼神,招待小姐繼續道:「聽那位先生說,這是他心愛的女子親手設計的樣式,而且她非常喜歡,那位先生為了要給她一個驚喜,故意藉機拿走了她的設計圖,暗中請別人做出一模一樣的戒指,想用在向她的求婚上。」
她訝異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的看著戒指,眼中逐漸湧起淚水。現在她終於知道,他當初為什麼執意要她做第二個款式,而不順她的意做第一個,那是因為……他私心想將最好的那一個留給她。
「不過聽說,那位女子卻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他了,這枚戒指失去了女主人,正孤伶伶的躺在盒子裡,等著屬於它的女主人再次出現。」
真是心機重的一個男人,居然這樣子設計她!楚黛發現眼中冒出的淚水越來越多,模糊了她的視線,快要看不清眼前的戒指樣貌了。
他追來了嗎?那他人在哪裡,為什麼沒有出現,只留下這一枚戒指?
她哭著急問出聲,「他呢?他在哪裡?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妳想見他?」
「當然,我要他出來!」
這次回答她的,是從後環抱住她的一個熟悉懷抱,還有她耳旁想忘也忘不掉的低沉嗓音,「我只是怕妳還不想見我。」
他終於找到她了!他先一步來到紐約守株待兔,終於抓到了這個滑溜的女人,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再放開手,寧願一直這樣緊緊的擁抱住她。
關靖崴柔著嗓音詢問:「妳覺得,這枚戒指還回得了那位女主人的手上嗎?」
他懷裡熟悉的溫暖幾乎讓楚黛泣不成聲,「你又怎麼能夠肯定,我一定會當它的女主人?」
「我只希望妳當它的女主人而已。」
「如果我不要呢?」
「那這枚戒指留著也沒任何用處,倒不如丟掉。」
話一說完,關靖崴馬上伸手拿起桌上的戒指,狀似就要丟掉,楚黛心驚的趕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做傻事,「不要!」
他轉而將拿著戒指的掌心攤開在她面前,再次試探性的詢問:「那妳願意收留它嗎?」
看著他手上閃閃發亮的戒指,楚黛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答應下來,他乾脆直接拉起她的手,將戒指緩緩的套進她的纖指。
看著戒指在她的手指上散發耀眼光芒,像是專為她而打造的一樣,關靖崴醉心的向她輕喃,「黛黛,我只愛妳一個人,就像這戒指上的山茶花一樣,只為妳一個人而綻放。」
他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用最清楚明白的話語表達他的心意,這讓楚黛的心防終於潰堤了,她轉過身來緊緊的回抱住他,忍不住在他懷中痛哭出聲。
「嗚……你這個可惡的傢伙,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
為什麼先前那樣欺負她,現在卻又讓她如此的感動,害她想恨也恨不下去,一顆心早已因他而淪陷,再也收不回來。
她嘴上越是說著討厭,擁抱他的力量卻越是強烈,這讓關靖崴欣慰的鬆了一口氣,只因他知道,她還是愛著他的,就像他始終沒有放棄她一樣。
「黛黛,對不起。」
「你是該向我說對不起,而且不只一次!」
「那好,只要妳給我機會,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向妳說一句對不起,還有——我只愛妳一個人。」
懷中原本嗚咽的聲音一哽,倒是忍不住輕笑出聲來,她依然埋在他的胸膛,不肯抬起頭來,「後面那一句……就不必每天說了。」
「為什麼?」
「怪肉麻的。」
害羞了?這下子換關靖崴笑出聲,而且還開心得不得了,「那可不行,我堅持一定要。」
「算了,隨便你啦。」
兩顆原本惶惶不安的心終於滿足的平靜下來,相擁著彼此,互相汲取彼此懷念的氣息,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幸福、最甜蜜的一刻。
繞了大半個地球,關靖崴終於追回了自己的最愛。這下子他可不會再輕易的放她走了,要走,可以,他也會跟著她一起走。
「靖崴。」
「嗯?」
楚黛在他懷中漾起了甜美的笑容,雖然猶帶淚痕,卻更是顯得柔情萬分,「我也只愛你一個……」
經過了這些風風雨雨,他們最後還是相聚在一起了,所以她很珍惜兩人之間重新纏繞起的緣分,不會再輕易的分開了。
只要他不放開她,她也就不會離開他,未來的路上,他們會一起走完,並肩而行,不會像之前一樣,你追我跑,在情愛的路上跌跌撞撞,弄出一身傷來。
她相信,在歷經磨難之後,迎接他們的就是美滿與幸福,正因為有過這些大小磨難,他們更會珍惜彼此,不再輕言分手傷害的話語。
未來還很長呢,他們要慢慢的品味這樣的幸福,讓它一直延續下去,讓幸福的香味永遠不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6-13 00:54:58
外一章之風水輪流轉
好不容易,關靖崴終於抱得美人歸了,但楚黛還不想那麼早回到台灣去,他當然就繼續陪著她遊山玩水,反正集團有人坐鎮,他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
既然都已經來到紐約,那當然要去看看有名的自由女神像了,就當他們倆甜甜蜜蜜的攜手參觀風景時,一道殺風景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倆的約會,讓關靖崴忍不住皺起眉來。
「喂?」
「總……總裁?」
他訝異的微挑下眉,打電話來的出乎意料不是陸弘諺,而是他帶入關耀集團的李特助,「怎麼了?」
「總裁,我知道您正為了終身幸福在忙碌,但……您要是再不回來,我怕集團真的就要完蛋了。」
怪怪,有陸弘諺在,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陸弘諺呢?」
「說實話,代理總裁他……才是最主要的問題所在呀。」
「哦,怎麼說?」這下他倒是有興趣了。
李特助知道自己不該多嘴說別人的事,但這事關集團的未來,他不得不據實報告,「就在前一陣子,一個很亮眼的女人到公司狠揍了他一拳就走,從那之後,代理總裁就開始怪怪的,然後……越來越奇怪。」
那個愛裝紳士的傢伙會被女人揍?這倒是奇了。「怎樣的奇怪法?」
「他放著正事不做,開始往各大寵物店跑,大小都不放過,還逼我幫他整理出一份各地區的寵物店清單……為了這個東西,我一個星期都吃不好睡不飽。」
「寵物店?」他有沒有聽錯?
「就是寵物店!」很明顯的,李特助似乎快要抓狂了,「這只是剛開始,接著代理總裁更是變本加厲,三不五時就帶來一隻小狗,指著另一張狗照片問我,我覺得這兩隻狗像嗎?像嗎?我一點都看不出來呀……」
「……」
「所以總裁,您要是再不回來,我真怕關耀集團會被代理總裁給換了名,徹底變成——」
「變成什麼?」
「關耀寵物店。」
一聽到「關耀寵物店」五個字,楚黛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們倆互望了一眼,倒是頗有默契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陸弘諺一定是為了那個狠揍他一拳的女人反常。
輕輕依偎著關靖崴,她笑著說:「算了,我們就回去吧,別為難他這一個正在為情所困的可憐傢伙了。」
「遵命,親愛的老婆。」
「誰是你老婆了?無聊。」
關靖崴笑著握住楚黛戴著戒指的那一隻手。她現在不承認不要緊,他總有辦法讓她點頭,和他步上禮堂,真正的嫁給他!
只不過現在……他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陸弘諺還等著他回去讓他脫離苦海呢。
不知道讓他一腳栽進情海中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他們倆倒開始期待起來,順便等著看好戲嘍,呵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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