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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從來不知死 ]天府傳說[連載中] [列印本頁]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3 23:05:16     標題: [從來不知死 ]天府傳說[連載中]

第一章 半只山上


“莽原黃,赤流荒,半只山上虎吃獐。”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蕭瑟金秋,半只山上的獐子群大規模的出動了起來,為的是趕在寒冷漫長的冬季之前養上一身肥膘,好安穩的度過讓所有普通野獸低級妖獸都恐懼的莽原寒冬。
半只山位于莽原的邊緣,再向北就是綿延千萬里的據天嶺,那里是頂級妖獸的樂園,千萬里的靈脈,不知隱藏了多少實力恐怖的妖獸,傳說在最深處隱藏著足以毀天滅地的存在,當然這只是莽原中流傳的傳說罷了,根本無從考證,每年都有無數的頂尖武者,成群結隊的進入據天嶺的邊緣森林里,獵殺低階的妖獸,大多一去不復返,累累的白骨訴說著這里的可怕,眾多的妖獸可不是好說話的角色,也有幸運的回來的,他們帶回來的豐厚回報使得更多的武者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沖向了那片死亡之地。

因為是據天嶺的邊緣地帶,半只山上也有著一絲絲神秘的色彩,整座山并不高,但是極其廣大,山上參天的巨木比比皆是,最為奇特的是在山的另一邊并不是平緩的山地,而是一道筆直的懸崖,如同刀削般平滑,整個山仿佛被人用刀齊整整的砍了一半下去似的,相傳這是千年前仙妖大戰的戰場,半只山失去的那一半就是妖獸入侵莽原的時候,人類的絕頂仙人同通天巨妖大戰之時,用大神通一劍斬下,硬生生將這巨大的山斬做了兩半,同時也震懾群妖,使得他們退回了據天嶺深處。

但這一劍也將原本的半只山靈脈斬斷,靈氣不復,漸漸的低階的妖獸也少了起來,雖說這里并不適合妖獸修煉,可是卻是普通野獸的天堂,生靈的增多也吸引了許多還沒脫離需要血食需要的低等妖獸徘徊在這里,一飽口福之欲。

仙人,是整個天府大陸普通百姓對于那些修道者的尊稱,在普通百姓的眼中,這些人騰云駕霧,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人人畏懼,妖獸肆虐的據天嶺在仙人眼中根本是自家的后花園,曾經有很多人看見仙人踩著一道道劍光,進入那充滿妖獸的森林里。當然,普通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眼中所謂的仙人也不敢太深入這可怕的地帶。

半只山的山腰處,有著一片平整的茂密草地,四外密林環繞,青青的翠綠草地上,一群獐子正在進食,兩只成年的強壯獐子在外圍游蕩著,時不時禁不住青草的誘惑,低下頭去飛快的啃上一口,但旋即快速的抬起頭,支起長長的耳朵,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密林。

看見一只正在放哨的獐子眼神望向了這里,甘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頭不敢動一下,眼神瞄向了一旁的父親,父親和自己一樣趴在地上,強壯的大手里正捏緊了一只獵叉,鋒利的鑌鐵叉頭閃動著冰冷的光芒。這時獐子群里有一只獐子慢慢的向外圈走來,那是一只剛剛成年的獐子,食量很大,一群獐子小心的擠在一小塊草地里,他到現在還沒吃到半飽,望著外圈茂密翠綠的青草,禁不住誘惑,向著外圈踱了過來,貪婪的啃吃著青草,慢慢的向著甘平父子的方向靠近了,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已經到了可以獵殺的范圍了,再近一點,那樣更有把握。

甘平緊張的望向了父親,父親的大手已經青筋暴露,緊緊的握住了叉桿,這時吃草的獐子仿佛發現了危險,猛的抬起了頭,遠處放哨的強壯獐子也看見了這個莽撞的家伙脫離了伙伴,正大聲鳴叫著讓它回去,離群的獐子戀戀不舍的望了一眼地上的青草,正要掉頭回去,猛然間遠處一個魁梧的身影從地上彈起,一道銀色流光飛向了它,見這只獐子有離去的意思,甘寧誠顧不得距離上還有些遠,直接的跳了起來,將獵叉飛向了獵物,獵叉穿過了獐子的脖子將它死死的釘在了地上,黃柃木的叉桿余勢未消的顫動著,發出嗡嗡的震顫聲。

經過這一獵叉的驚嚇,獐子群轟然而散,向著對面的林子里跑去,它們生性膽小,唯一的優勢就是跑的極快,要是沒有這樣的優勢的話,那么根本無法在這片森林里生存,一聲歡快的叫聲響起,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甘寧誠身邊跳了起來,飛快的跑到那被死死釘在地上的獐子面前,那只獐子已經斷氣了,這個小小的身影跑到它面前,伸手用力的拔著死獐子身上的獵叉,可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拔出來。

甘寧誠笑著走到正在和獵叉較勁的兒子身邊,伸出一只手來,輕輕的將獵叉拔下。小甘寧羨慕的望著父親強壯的臂膀,不由得說道“爹爹好厲害!”甘寧誠愛憐的蹲下身子,將那沾滿了草葉的小臉擦了擦,說道“今天晚上給你燉湯喝。”“真的?太好了,爹爹燉的湯最好喝了。”看著兒子歡快欣喜的小臉,甘寧誠心里卻一陣的酸澀,苦了這沒娘的孩子了。他彎下腰,將血已經凝固的獐子拎起來,扛到了肩上,一百多斤的獐子被他毫不費力的扛著,大步的向著另一面林子走去,小甘平慌忙跟上了父親,搶過了父親手上的獵叉,搖搖晃晃的像父親一樣扛著,向家里走去。

回到了父子二人居住的木屋,甘寧誠將獐子放到了屋外,放好了獵叉,然后提著獵物到遠處的小河邊收拾了起來,回到木屋里,看見小甘平正捧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讀著,那是一本孩童啟蒙的讀物,本來以小甘平九歲的年齡已經不適合讀這些了,但是誰讓父子里住在深山里呢?就這幾本書還都是外面來的貨郎帶來的。

小甘平一邊讀著一邊晃著腦袋,這是他聽父親說的再外面夫子們讀書時都這個樣子,不過讓他小小腦袋想不明白的是,這樣搖晃著腦袋還能看清書本上的字么?幸好手里的這本書他都已經全部背了下來,看不看書本倒也無妨。

其實這本書還不是他最喜歡的,甘平最喜歡的是那本《天府志,那是一本講著外面天府大陸的書,薄薄的一本,但是記載了很多天府大陸的風土人情,對于從來沒走出過大山的甘平來說,這一本薄薄的簡易小冊子,就是他的夢想。

甘寧誠一邊煮著肉湯,一邊望著搖頭晃腦的兒子,不由得心里暗嘆,兒子九歲了,并且及其聰慧,這么在大山里只能是耽誤了他,再過一年,等家里的風頭過了,就帶他回去,不能耽誤了這孩子,要不然找個別的地方也成,總不能讓他一輩子窩在這山林里。想到這里,他心里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陣陣的香氣從裝滿肉湯的鍋里傳了出來,小甘平聞到這香味將書本拋在一邊,跑到父親身邊,眼巴巴的望著湯鍋,看著兒子垂涎的樣子,甘寧誠不由得笑著抹了抹他的小腦袋瓜,笑罵了道:“臭小子。”

就在此時,山的另一邊傳來了巨大的吼聲,仿佛什么怪獸憤怒的咆哮著,父子二人忽然感到一陣的地動山搖,甘寧誠臉色大變,也顧不得湯鍋在這震動中傾斜欲倒,飛身跳起,伸手將屋頂上的天窗放下,然后將門窗關好鎖死,這幾下兔起鶻落,展露出了不凡的身手,等他回到小甘平身邊時,手上已經緊緊的握著那只獵叉,這時屋子里已經漆黑一片,只有灶膛里那些炭火散發著微紅的光芒。小甘平被剛才這一聲大吼嚇慌了神,雖說他十分聰慧,但是畢竟才僅僅九歲,緊緊的抓住了父親的衣角,他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下來。

甘寧誠悄悄的走到了關緊的門旁,拉開了一塊木頭,向外望著,父子二人居住的木屋是由巨大的木頭搭建成的,牢固堅實,門窗鎖緊之后,一些低級的妖獸都無法闖進來。當然,也是因為這些低級的妖獸智慧太低,尋不到目標就搜索其他的獵物去了,靠著這堅實的木屋,父子二人躲避過許多次的危險。

甘寧誠緊張的通過門上的觀察口,望著外面,他知道,這次一定是大陣仗,在這半只山上居住了十來年,他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在半只山的后山,居住著一只強大的妖獸,雖然很多人都傳說最強大的妖獸被仙人趕進了據天嶺深處,但是甘寧誠深信后山的這只妖獸及其的可怕,也許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只小小的妖獸,可是在他心里,這是一個噩夢,九年前,也是一聲巨吼之后,自己和懷孕的妻子,遇見了恐怖的獸潮,其中還夾著一只低階妖獸,結果自己的妻子重傷不治,產下小甘平后撒手而去。這次又會怎么樣?想到這里,甘寧誠緊握著叉桿的手冒出了汗。

奇怪的是,這一次并沒有慌亂的野獸私下逃竄,經過了許久外面還是靜悄悄的,這讓甘寧誠有了一絲疑惑?莫非自己估算錯誤?正在他心神不定的時候,一陣帶著腥氣的狂風刮過了木屋門前,甘寧誠暗叫不好,正想著要拉著小甘平道后面的地窖里躲藏。

一陣狂風刮來,帶著刺鼻的腥氣,堅實的木屋被三道金光擊中,那金光如同刀斧一般,將堅實的木屋斬成幾段,整個房頂都掀飛了起來,露出了在里面藏匿的父子二人。

小甘平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緊緊的抱住了父親,不敢松手,這時在父子二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甘寧誠即便心里早有準備也被嚇了一跳,云從龍,風從虎,從剛才腥氣撲鼻的的狂風中,他就感覺到大概是一只虎妖,沒想到這只虎妖如此的巨大猙獰,面前的虎妖身長兩丈開外,鐵鞭般的尾巴甩動著,碩大的虎頭,兩個銅鈴大眼里向外颼颼的射著寒光,嘴里鋒利的兩只虎牙露在外面,更顯兇殘,笸籮般大小的爪子,一根根爪尖如同鐵鉤,毫無疑問可以輕易的撕碎它面前的父子倆。

甘寧誠望著這猙獰的虎妖,握緊了手中的獵叉,心中暗嘆,看來自己父子二人要命喪于此了,想到這里,他將腳下的兒子猛推到身后,大喊一聲:“平兒,快跑。”至于這小小的孩童能否跑出這危險的森林,他已經顧不上了,能多抵擋一刻是一刻吧。

可這時對面的虎妖居然沒有撲上來,而是蹲坐在那里,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父子倆,甘寧誠仿佛有種錯覺,對面的虎妖貌似正戲謔的看著自己,不由有點慌神,這只虎妖想干什?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感覺到有什么撲到了自己的腿上,低頭一看,被自己推出去的兒子跑了回來,正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大腿,想來也是,九歲的孩童,你讓他往哪里跑?

甘寧誠望了望蹲坐在遠處的虎妖,不由得心里一陣的絕望,看來我父子二人注定要喪命于此了,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再次握緊了武器,來吧,縱然是死,也要先護住平兒。甘寧誠的武藝來自家傳,放到世俗之中,也算是一頂一的頂尖人物,這拼命之心一起,縱使低階妖獸也不能小覷,沒有三分三,哪敢在這半只山上生活這么多年,手中這桿獵叉,正是用黃柃木制成,黃柃木是僅有的幾種被俗世知道的可以做靈兵的木材。

靈兵,是天府大陸對一些能夠對人或妖獸產生巨大傷害兵器的稱呼,由各種奇特的材料打造而成,這黃柃木正是其中最簡單的一種,要將黃柃木制成武器,然后用其斬殺生靈,黃柃木自然而然的就會吸取被斬殺者的血液生氣,凝成怨煞,最后成為靈兵材料,最后用千年寒鐵一類的稀有礦石打造出鋒銳的槍頭,這樣的武器對于人或妖獸的身體傷害極大,世俗之中,一桿這樣兵器是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珍寶,有了這樣的兵器,戰斗力立刻提升幾節,尤其是對于妖獸的威懾極大。

甘寧誠手里的正是一只黃柃木獵叉,已經用了近5年,馬上就要靈氣大成,如果帶下山去,用這么一根靈木,換來幾千兩銀子還是輕而易舉的,這也是他想帶著甘平下山的底氣所在,這么一桿靈木,再加上這些年積攢的珍貴藥材,足夠這父子過完后半生了。

可是要想過上好日子,還是得先過的了眼前這一關,甘寧誠拼命之心一起,膽氣立刻壯了起來。那妖虎不由得目光閃爍,它可不是那些懵懂的底層妖獸,看見了血食就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到這這樣層次的妖獸已經有了些智慧,并不想和甘寧誠硬拼,那根黃柃木雖然只是半成品,上面的叉頭也是鑌鐵制成,但是這妖虎眼中卻可以看見整個獵叉上面布滿了煞氣,灰蒙蒙的一團,即使自己強悍的身體挨上一下也不會好過。

想到這里,妖虎低吼了一聲,身邊旋起了一陣妖風,一道黑氣從地下鉆了出來,轉眼間化為了人形,甘寧誠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得驚詫道:“倀鬼?”面前黑氣凝成的人形面色青白,滿臉血污,衣服破爛,身上傷口無數,早就腸穿肚爛,兩只干枯的手上長長的指甲漆黑無比,一對眼睛卻是血紅,盯著面前的父子倆。

正是倀鬼,這是虎妖的一種天賦神通,為虎作倀,被虎妖殺死的惡人,會被妖虎變化成倀鬼,帶在身邊以供差遣。這樣的倀鬼,生前一定是惡人,無惡不作,才合妖虎兇殘的心思,虎也是天地靈獸之一,天生就會觀煞氣,辨善惡,修行了幾百年的妖虎更是如此,碰到無惡不作,煞氣纏身的惡人,一定要折磨致死,這樣的怨氣才足,然后將其死時的樣子化為倀鬼,時時折磨,這樣的倀鬼見到生人,必定嫉恨欲狂,不死無休。

只見這倀鬼呆呆的立在父子二人面前,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聞得虎妖一聲低吼,撲身向前,一只尖銳鋒利的利爪已經伸到了甘寧誠的胸前,甘寧誠慌忙抬起獵叉一檔,然后一叉刺了過去,正中倀鬼的胸膛,卻見倀鬼恍若未覺,另一只利爪揮了過來,甘寧誠忙收回獵叉擋住了這只鬼爪的襲擊。

細一思量,這才明白,倀鬼無形物質,普通凡物根本無法傷害,只有手中獵叉的叉桿是半成品的靈兵,能抵擋一二,兒那鑌鐵所制的叉頭,卻是奈何不了面前的鬼怪了。想到這里,甘寧誠將這只獵叉,當做一只哨棒,劈、掃、蹦、挑、攔、點、撥。一通使來,同這倀鬼戰作一處,而甘寧早已經遠遠避開,看著父親同這倀鬼惡斗,甘寧誠越戰心里越發的焦急,旁邊還有一頭虎妖虎視眈眈,看樣子是要等自己沒了力氣才會動手,自己一死不要緊,可憐自己的兒子。

生死相搏,怎能分神?那虎妖覷到便宜,虎爪一彈,一道金風飛向了甘寧誠的胸前,甘寧誠大驚之下慌忙閃身,那道金風從臂膀處刮過,帶走了一大片血肉,他吃痛之下,不由得手上略松,被那倀鬼猛的擊中叉桿,那只獵叉在空中打著轉落下,斜斜的插入土中,甘寧誠也被這巨力擊中,跌倒在地上,面如死灰。那倀鬼獰笑一聲,一個飛撲就到了甘寧誠面前,漆黑的利爪猛的掏向他的胸腹,要活生生的將他剖腹掏心。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3 23:09:27

第二章 拐騙


就在這對父子生死存亡的時刻,離半只山不遠的上空,一個穿著道袍的道士正在尋找著什么,這人腳下也沒有傳說中的劍光,只是孑然一身,站立在空中,時而消失,時而再次出現。若是有修仙的人在這里,一定會驚叫出來,元神大成!只有元神大成的修士才能夠不借外力,凝立空中,更可以縮地成寸,有著操縱空間的能力。但這樣的人物應該在洞府潛修,應對即將到來的天劫,怎么還會在這小山脈里晃蕩呢?
原來這人是據天極西之地大翠澤望崖山修士,名為玄冥子,此人乃是邪道巨擘,一手千鬼子母離魂劍縱橫天府大陸,少有敵手,更是造下了無邊的殺孽,為了練成這一手劍術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但是他行蹤飄忽不定,并在望崖山上得到了上古邪修的衣缽,擺下了一坐都天血煞大陣。

此陣乃是上古傳承的殺陣,雖不如傳說中的那幾座神陣厲害,但是現今的修道界也是拿它沒有辦法,故而多少正道修士都奈何不了他,本來玄冥子知道自己殺孽過重,渡劫時一定會招來前所未有的大劫。于是在望崖山上擺下都了天血煞陣,妄圖借這上古兇陣抵御天劫之威,但近日里天劫日漸臨近,感覺到莫測的天威,不由得越發感覺到僅靠這座大陣無法抵御那煌煌天威,于是窮極思變,下山來尋找機緣。

在半只山這里忽然發現了一處地脈靈眼,正是半只山原本的靈脈被斬斷后留下的地眼,要知道這靈眼可是天地精華所在,每道地脈都有著強大的妖物或修仙者占據,自己根本無法尋得,即便硬搶,在這天劫臨近的時刻爭斗時散發的氣息也會帶動天劫提前發動,發現了這個半殘缺的地眼,玄冥子不由得大喜過望,有了這個地眼,他就能擺出玄天奪靈陣,借天地靈物引動域外天魔,轉化成元神,那么就可以修煉出第二元神,度過天劫,仙道有望了。

但若是要布下這玄天奪靈陣,還卻一個天地靈物作為陣眼,這叫玄冥子有些犯難,這天地靈物也是及其難尋,正在犯難之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靈力波動,看這波動,定是先天靈體才能散發出的靈力,這讓玄冥子不由得驚喜萬分,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半空中。也是玄冥子殺戮過多,命中該遭劫,天劫臨頭屏蔽天機,若在以往,一定會思忖怎會如此巧合,居然渴睡就來了枕頭?無主的靈眼,天生的靈體居然這么湊巧都到了自己眼前?定然還會推演一番,可在這天地氣機引導下,他已靈覺盡失,經無法趨利避害,推演天機。

這時的甘寧誠不由得心灰欲死,閉上雙眼,只待那倀鬼給自己個痛快,但卻聽見一聲尖銳的慘叫,睜眼一看,那倀鬼居然臥在遠處,身上本來繚繞的黑氣現在幾乎淡不可見,就連那原本看起來凝實的身軀,也若有若無,仿佛馬上就要消散一半。在自己面前,站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手中握著的正是剛剛被擊飛的獵叉,黃柃木原本深黃色的叉桿上現在卻閃爍著火紅色的光澤,看來那倀鬼正是被這獵叉擊中,生死不知。

原本蹲坐在那里看戲的妖虎驚詫的跳了起來,自家人知自家事,倀鬼本是它所豢養,和它心神相通,可現在他和倀鬼的聯系若隱若無,看來那倀鬼已經到了要消散的邊緣,這只倀鬼怎么說也養了近百年了,論起來足足有自己一半的實力,如果不是被控制著,就是自己對上那迅疾如風的身法,也會大感頭痛。沒想到被面前這個不起眼的小人兒一擊之下,居然生死不知。

想到這里妖虎不由得打量起面前這拿著武器的小人兒,剛才之所以讓倀鬼出手,是時因為感覺到甘寧誠氣血旺盛,而且手中握著的這桿靈兵十分危險,即使妖虎這樣的妖物,也不敢親身嘗試,雖然后把握拿下甘寧誠,但是兩敗俱傷就不值得了,不過沒想到面前的小小人兒手握著這桿兵器居然讓自己感覺更加危險,妖虎不由得低吼了一聲,有了一絲退意。

現在甘平都快哭了,面前可怕的妖怪兩只銅鈴一般的大眼睛打量著自己,這個才九歲的打孩童哪經歷過這個?但是想到身后受傷的父親,還是咬緊了牙,死死的盯著面前的怪物,要是它撲上來,撲上來••••撲上來怎么辦啊?小腦袋瓜里害怕極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還是死死的站在虎妖面前,一步也不后退。

虎妖也有些郁悶,眼見著這父子二人血氣充盈,應該是上等的美味,沒想到卻因此損失了一只倀鬼,想要離去,還有些不甘。就在兩方對峙的時候,天上傳來一聲大喝:“孽畜,休要傷人。”那虎妖感覺到天上一陣威壓傳來,覺得不妙,慌忙想要逃跑,一道淡黑色的劍光從空中撲下,如同人影一般撲到了虎妖身上,轉瞬飛出,但是虎妖卻呆立當場,繼而轟然倒下,這一道千鬼子母離魂劍氣已然帶走了它全身的精氣魂魄,冥靈子兇名威赫天府,果然名不虛傳。

甘寧呆呆的望著面前妖虎倒下的的尸身,愣在那里,剛才還逼得自己父子以命相搏的妖怪,轉眼之間就慘死當場,回過神的甘寧忙抬頭向天上看去,只見空中一位道士裝扮的人緩緩落下,這人一頭雪白的頭發挽了個發髻,一只玉釵插在頭上,幾縷銀白的胡須隨風飄蕩,只可惜一對三角眼破壞了這仙風道骨的形象,頗有些不倫不類,只見這個老頭兒從空中落下,雙眼就緊緊的盯著甘平,嘴里還年年有詞,甘平隱隱約約聽見他口中念念有詞,仿佛是至陽靈體這樣的話語。

甘寧誠見狀急忙撲過來,搶過甘平手中的獵叉,扔到一邊,按著甘平跪了下去,自己雙膝一彎,也跪在了那道人面前,口中大叫道:“謝仙長救命之恩。”甘寧誠連著磕了幾個頭,卻發現面前的仙長沒有反應,不由得抬頭望去,只見那道人雙手顫抖,眼中死死的盯著甘平,在那閃爍的三角眼里,甘寧誠居然發現一絲熟悉的光芒,如同剛才妖虎眼中閃爍的光芒,是貪婪,極度的貪婪,仿佛要將眼中的小小人兒一口吞下一般。

甘寧誠慌忙摟住了兒子,低下頭去大叫道:“謝仙長救命之恩,但有差遣,萬死不辭。”這一聲才驚動了面前走神的道人。這道人才發現自己的失態,不由得干咳了一聲:“嗯,舉手之勞,不用言謝,起來吧。”甘寧誠老老實實的站起身,甘寧也一骨碌的爬起來,一雙黑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傳說中的仙人。

道人看了看父子二人,笑道:“貧道冥靈子,在望崖山修煉,路過此地,見著妖虎為禍一方,就將它除了。”甘寧誠本來一個魁梧豪邁的漢子,可在這傳說的仙人面前卻也拘謹了起來,慌忙道:“多謝冥靈子仙長,這里剛剛被妖虎毀壞,容我收拾一下,給仙長烹茶。”甘寧誠雖一介粗人,但是卻也不是傻子,傳聞中仙人不食人間煙火,但是茶還是能飲的,對于這救命恩人,能做到的招待也只有如此了。

他轉身正要去毀壞的屋里尋找物事時,冥靈子道:“且慢。”甘寧誠慌忙回頭,躬身問道:“請問仙長還有什么吩咐?”“烹茶倒也不必了,我還有要事要辦,不能耽擱太久。”“這怎生是好?請仙長稍歇片刻,再走不遲。”聽到這里,冥靈子微微一笑,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道:“我觀令郎資質絕佳,是上好的修仙苗子啊,在這紅塵中打混可惜了,讓我帶回去調教一番,定能成材啊。”

聽到這里,甘寧誠心中一陣狂喜,可是仙人啊,移山倒海的神通,長生不死的軀體,騰云駕霧的逍遙,能看上自己的兒子,可是天大的福分,有了仙人指點,還用的著讓平兒去上私塾么?想到這里,不由得躬身一拜道:“仙長看得上犬子,是他的福氣,造化啊。”說完轉身抱起了甘平,笑道:“平兒,仙長要接引你去修煉呢。”

甘平懵懵懂懂的望著欣喜若狂的父親,說道:“爹爹也同平兒一塊兒去么?”“呃,這個••••”甘寧誠不由語塞,剛才聽到仙長要收自己的兒子為徒,欣喜若狂,可這轉念一想,父子二人豈不是再沒有相見之期了?聽說仙人在山中一坐就是幾十年,到那時自己恐怕都成了一副枯骨了,想到這里,又念念不舍了起來。想到這里,回頭望向了冥靈子,猛然發現冥靈子眼中貪婪的光芒,正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望過去的眼神恍然未覺。心中不由一凜,想起了剛剛冥靈子初見小甘平時的神情,那和虎妖一樣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顫,慌忙對冥靈子道:“仙長,犬子年紀尚幼,無法離家遠走,可否再稍等幾年,我一定親自送他上山,您看可好?”

玄冥子聽到這話不由得臉色一沉,心里思忖,等幾年,等幾年我還上哪去找這個寶貝去?當下打定了主意,面前這粗豪漢子同意還罷了,若是不同意的話,那就強行掠了這孩童去,將這漢子順手滅掉。但是還是擺出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說道:“那也并無不可,只是貧道的洞府路途遙遠,現下里還有要事要辦,再過幾年能否有這個緣分卻也說不定了。”說完,一對三角眼緊緊的盯著甘寧誠,只要面前這漢子再說出一個不字來,就立馬翻臉殺人。

也是甘寧誠好造化,這玄冥子平生殺人無算,殺個人如同滅掉一只螻蟻一般,只是今日連著遇到順心的喜事,成仙有望,才沒立下殺手,若在往日,哪有敢在這蓋世兇人面前敢說個不字的?

甘寧誠聽到玄冥子的話不由得猶豫了起來,聽仙長這話的意思,如果現在錯過了,那可能遙遙無期了,仙緣,這輩子能遇到一次就謝天謝地了,自己怎么這樣的不知足,居然被這兒女情長牽絆住了。想到這里,狠下心來,向玄冥子深施一禮,道:“多謝仙長成全,既然仙長看上犬子,是他的福分,待小人給他收拾一下,交代些事情,就送他與仙長上路。”

說完便將小甘平拉到一旁,細細的囑咐了一番,無非是一些聽從師長,努力修行的話,最后將脖子上一塊玉佩摘了下來,掛到已經哭成累人兒的小甘平脖子上,說道:“平兒,若是修道有成,記得去莽原東面游天城甘家來找為父,或許你我父子二人還有相見之日。”小甘平這時候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哭鬧道:“爹爹,平兒不想去修仙,平兒要和爹爹在一起。”見狀,甘寧誠也忍不住眼淚,淚珠大滴大滴的落下,摟住愛子緊緊不肯放開。

許久之后,才猛地推開甘寧,大步走到玄冥子身邊,雙膝跪倒道:“仙長在上,此子自幼娘親不在,隨小人山林中長大,若有頑劣之處,請仙長憐其身世•••••”說道這里,已然泣不成聲,玄冥子挑了挑眉毛,說道:“這個好說,待他修道有成,你父子二人自可再次相見。”話音剛落,大袖一揮,轉瞬之間帶著還在哭哭啼啼的小甘平不見了。只留下甘寧誠獨自一人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玄冥子一只大袖兜了甘平就走,再也不肯耽擱了,修道有成?父子相聚?哼哼!怕是相會無期了吧?做了玄天奪靈大陣的陣眼,魂飛魄散是肯定了,就連一縷殘魂想要投胎都不能,還談什么再見之日,可笑這螻蟻小民,居然不知這至陽靈體,白白讓本座撿了個便宜,想到飛升有望,仙道可期,玄冥子的心立刻熱了起來,向著那殘缺的靈眼飛去。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0:53:41

第三章 布陣


至陽靈體,也被稱為極陽魄,天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人三魂七魄,陰陽平衡,五行俱全,方為萬靈之長。故而人類修煉起來比妖物容易千百倍,往往聽聞有修煉了幾十年的道門子弟,輕而易舉的斬殺了幾百年的妖物,就是這個道理。
但天道玄奧,也不一定人人盡是如此,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陰陽平衡,五行平衡之人修煉的速度稍慢,卻根基扎實,成仙之路一步一個腳印,只要心志堅定,定然成道有望。卻也有這樣一種人,天生偏重于一屬性,這樣的人修煉起來自是速度極快,但往往因為道心跟不上力量的增長而迷失自我,被天魔所襲,與大道無緣。可這樣的弟子正是各大宗派所最鐘愛,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即使是修道者也亦然,門內有這樣的弟子,爭斗之時自是大戰便宜,實力大增了。如同小甘平這樣的極陽魄,那就是珍品中的珍品了,天生七魄至陽,火靈之體,簡直就是修行火系道法的天才。

金木水火土,五行靈體并非沒有,大寒山飄云宗就有一位弟子是金靈之體,修煉二百余年,已然到達金丹之境,先天靈體,果真讓人羨慕,其他各個宗派也或多或少有著五行靈體的弟子,但是這極陽魄,卻是火靈之體加上至陽七魄,這兩種好處任何一種都可以讓各大宗門打破頭的去搶奪,有了這樣的弟子,宗門興盛,就不再是一句空話,火靈之體修煉迅速,極陽之魄天生克萬邪,破污穢,正是修行雷法的好苗子。這也是甘平為什么能揮動黃柃木擊傷倀鬼的原因,那倀鬼本是極陰極邪之物,遇到這萬年一出的極陽魄,焉有不敗之理。

難怪玄冥子看見甘平之后大喜過望,這是修道界萬年難得一遇的好材質,卻也是天生地養的人靈,比起一般的天地靈物來,甘平當做陣眼顯然更勝一籌,即使沒有這一重原因,玄冥子也不會錯過,定然會將其掠去,攝魂奪魄,煉制成法寶,極陽魄天生克制萬邪,若是任其成長起來,對于邪修來也是一大禍患。

按理說來,這樣的人一定承載著大氣運,大機緣,輕易碰不得,可玄冥子天劫臨頭,已然顧不得這么多了,這般良質美材,到了老祖手里,任誰也別想奪走,等到布下玄天奪靈陣,修成第二元神之后,再將這軀體保留,如若抵不過那天劫,就舍了自身軀體,奪舍到這軀體里重生,卻也是另一條退路。

玄冥子正合計間便到達了半只山靈脈殘缺的靈眼上,大袖一揮,萬點灰蒙蒙的劍氣,帶著尖厲的嚎叫沖了出去,遍布方圓百里。這千鬼字母奪魂劍氣傷人于無形,輕輕一撲,就從生人身上透體而過,帶走全身的魂魄精血,端地是歹毒無比,這一道劍氣撲下,方圓百里成了鬼蜮,無論是蛇蟲鼠蟻,還是飛鳥走獸,就連一些妖獸也都被吸干了精血魂魄,變成一具具干尸。

玄冥子望著方圓百里死氣沉沉的鬼蜮,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手指連彈,數到劍氣飛出,化為了蒙蒙黑霧,將這一片地帶籠罩了起來。玄天奪靈陣也是上古傳下來的奇陣,雖不像都天血煞殺陣這樣威力莫測,但是若論玄妙,更在都天血煞陣之上。玄天奪靈,乃是以一靈脈地眼為根基,作為大陣的靈力源泉,以天地靈物做陣眼,運轉大陣,破開空間壁鎖,喚來另一界的強大生靈,奪其魂魄元神與陣眼靈物相合,最終煉化為第二元神,其中神妙,可見一斑。

但是想要布下這逆天大陣,必須要有一道地脈的靈眼支持消耗,此陣運行完之后,地脈靈氣盡失,這靈眼也就廢了,雖說天下靈眼眾多,但是任誰也不會舍得這般消耗,玄冥子能找到這僅僅有幾個低階妖物盤踞的殘缺靈眼卻也是僥幸,雖然殘缺,可布下這大陣卻是足夠了。

想到此處,玄冥子不再遲疑,手指一點,數塊靈石飛出,射向了空中,接著手指連點,那靈石同雨點般落下,組成一道道玄奧的陣勢,若是有人在旁定然暗嘆這老妖的大手筆,竟然積攢了如此多的靈石。

靈石是天地靈氣所凝,內蘊強大的靈氣,修道之人打坐練氣之時若有一塊,定然有事半功倍之效,爭斗之時若有幾塊靈石在手,那勝算無疑是多了幾分,就連煉器,煉丹都是不可缺少的重要物件。這靈石就是修仙者中的通用貨幣,玄冥子隨手布下的靈石皆是上品,怕不有幾萬之巨,也多虧了這蓋世兇人殺人無算,千年來積累不少,換做另一人,怕也很做的出這大手筆。即便如此,這樣一番布置下來,以玄冥子的身家也分外肉疼,但是天劫臨頭,也顧不得許多了,總比身死道消,千年修行毀于一旦的好。

望著即將完成的大陣,玄冥子目光閃動,手指掐算著位置,旋即手上又出現了數塊極品靈石。若說上品靈石是極其貴重,那這極品靈石可算是至寶了一條靈石礦脈都不見得能出現幾塊極品靈石,可見其珍貴。

這幾塊極品靈石出現,天地間的靈氣再次增加了幾分,這極品靈石是他滅了幾個小門派而來,在這些小門派里,可以算的上是鎮門之寶了,但正是因為這幾塊極品靈石,才惹得玄冥子這蓋世兇人殺上門去,屠滅滿門。看了一樣這幾塊靈石,玄冥子目光閃動,旋即將手一抖,那幾塊靈石飛向陣眼之處,立時天地靈力涌動,雖是殘破的靈眼,但是在玄天奪靈陣的運轉之下,千里之內的靈氣順著破碎的靈脈紛紛涌向了這座大陣,立時間,陣中的靈氣涌動,比其他地方多了十幾倍,而且有著繼續增加的趨勢。

望著這陣勢已成的大陣,玄冥子暗暗點頭,揮手放出了一件紫黑色的物件來,這個物件如同一個小罩子,紫光盈盈,上面五條黑色的小龍盤旋,這也是玄冥子威名赫赫的一件法寶葵水鬼龍罩。煉制這件法寶玄冥子游歷了天府大陸五條兇名昭著的大河,這五條河妖獸密布,巨浪滔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喪生其中,每條河采其中一股兇戾之氣,合以極北之地葵水之精煉制而成,威力極大,可攻可守。現在放了出來,迎風變長,轉瞬之間化為一片藍汪汪的天幕,將這方圓百里罩住,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系。

這一番的布置下來,天已經快要黑了,玄冥子看了看天色,袍袖一抖,從中飛出一個小小的人兒來,正是有著至陽靈體的甘平。這甘平倒也機靈,在玄冥子的袍袖中等待了幾個時辰,并沒哭鬧,此時重見天天日,看見面前的老頭,即刻俯身跪倒,磕頭不止,嘴里說道:“神仙爺爺,甘平不想修仙了,求你放我回去吧,我想爹爹。”一個個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玄冥子見狀,眉毛輕挑,嘿然一笑道:“娃娃,多少人想要求這仙緣而不成,你怎么就放棄了了?”眼看這玄天奪靈陣布置完畢,玄冥子心情大好,居然和甘平說笑了起來。

“甘平想父親,況且小的笨死了,一定沒法修煉,求神仙爺爺大發慈悲,讓甘平回去吧。”“哈哈,沒想到你這小兒,倒也機靈,可現在這番模樣,就算老祖我想放你回去,你走出不遠也會被野獸吃了啊,來來來,只要你幫了老祖一個忙,老祖親自送你回去。”甘平聞聽此話不由得大喜過望,猛的抬起頭來道:“真的嗎?”說完便嚇得愣在那里,抬眼望去,只見玄冥子一對三角眼里寒光四射,兇殘之象已然展露無遺。就在甘平一愣神的時候,只見玄冥子手指一彈,說道:“也無甚大事,接你肉身魂魄一用。”話音剛落,甘平小小的身軀便倒了下。玄冥子已然沒了耐心,不想和這稚齡童子糾纏不清了,一道落魄指點出,小甘平應聲而倒。

望著昏睡不醒的小小孩童,玄冥子干枯的手掌輕輕揮動,甘平的身體緩緩升起,飛向了陣眼,停在了陣眼的空中。玄冥子手掌一翻,一只古樸的青銅瓶出現在了他的掌心,打開蓋子,目光閃動,仿佛在思索著什么,過了一陣,一咬牙,自語道:“罷了,罷了,反正這具身軀也是我的,誰用都一樣。”說完手指一彈,從痛瓶里飛出了一點綠光瑩瑩的液體,正是他珍藏已久的木靈淬體乳。

這木靈淬體乳是玄冥子游歷海外群島,偶然巧遇,看護這天地靈藥的是一只已然快要飛升的靈獸,當時玄靈子以剛剛晉升元神的實力偷偷將其收取了一滴,也引得護藥靈獸對其萬里追殺,雖然僥幸逃脫,一身法寶幾乎損失殆盡,就連軀體也受了重傷,休養了近百年才恢復過來。能讓元神修士重傷逃遁,可見守護這件物事的靈獸多么的兇悍,但是即使重傷逃遁,險些身死,讓玄冥子再次選擇一下的話,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去弄到手,實在因為是這木靈淬體乳是在是太誘人了。

木靈淬體乳,先天甲木之靈萬年孕育方能得到一滴,這先天甲木為先天之屬,后天法寶難傷,除非有上古傳說中的幾樣神器方可斬下否則即使你修為再高,不離后天之屬,總歸是難傷其分毫,所以就算修道之人得到這先天甲木,亦是無發煉制成神兵法器,但是先天甲木內蘊鴻蒙初開之時一絲生氣,沒萬年即可孕育出一滴木靈淬體乳,乃是修道之人眼中的至寶,有此物在,即使只剩下一絲殘魂也能恢復如初。原本玄冥子打算是在天劫來臨之時用其修補損傷,但是現在打定了主意煉制第二元神,便將其送入甘平體內,打算以地脈靈火鍛煉這具身體,最后有朝一日能為自己所用。

將木靈淬體乳送入甘平體內后,玄冥子手中掐了個道決,干枯的大手在空中一抓,甘平小小身體之浮現出了一團火紅的光球,正是甘平的魂魄被牽引而出,瞬時間一股浩蕩陽剛之力充斥于天地之間。極陽之魄,克制萬邪,即使以玄冥子這樣的老怪物,也感覺到了一些不適,若換了個修為弱小的,這樣一個法術下去,別說攝出魂魄了,連自身都會被這浩然陽剛之力反噬。

玄冥子手印急轉,再次掐了幾個法決,那團魂魄急劇縮小,停留在半空中,玄冥子急忙逼出一滴精血,打入這魂魄之中,血化成絲,形成了一道詭異的符箓,將那火紅的魂魄緊緊包裹了起來,這正是大翠澤望崖山的獨門秘術魂絲決,以自身精血摻雜一絲魂魄神念,化為控魂絲纏繞他人魂魄,煉化之下,就可以控制其思維行動,端的是詭異無比,比起那些動不動奪人魂魄,打下禁制來控制的方法不知高明了多少。

如此一番作為之后,可以說這團魂魄已經屬于玄冥子了,只要他發動玄天奪靈陣,以這一團魂魄為餌,破開外界壁障,就能引來異界強橫的生靈吞噬融合,然后發動小六九融神秘術,自然而然就可以將其煉化,化為自己的第二個分身。并且因為這分身取自另一空間,不在天道之內,即使天劫來臨,無法抵抗,亦可將所有靈識逃遁到這第二元神之中,那天雷自會罷休。到那時便可逍遙與天地間,更何況有這原本一體的火靈之身,奪舍轉世重修,不需百年,不僅僅可以恢復全部實力,還會更上一層樓。屆時便可再次渡劫,飛升仙界。

想到這里,玄冥子的心不由得熱切了起來,手指一點,那團魂魄便飄到了甘平的眉心之上,陣眼里霍然升騰起一團火焰,將甘平的身體包裹其中,慢慢煉化了起來,以甘平的火靈之體與木靈淬體乳相合,再用這溫和的地脈靈火鍛體,可以想象得到這具身軀以后的修煉將是如何的突飛猛進。只可惜,這都與可憐的小甘平無關了,嘿然一笑,玄冥子又是一道印決打出,靈氣運轉,玄天奪靈大陣已然發動。

玄冥子站立大陣之外,神情凝重,手上一連串的法決打出,控制著大陣的運行,被大陣籠罩的上空不時有一道雷霆隱現,重重的擊在葵水鬼龍罩之上,天道嚴苛,玄冥子心知這是對布陣之人的警告,此等逆天大陣,若不引來天罰倒是奇了,眼下僅僅是警告,所以這雷霆威力不大,只有一會兒大陣真正全部發動之時,天罰威力將會提升百倍,即便如此,玄冥子也并未有憂色,對于他這等修為的人來說,區區天罰之力,雖不敢說沒有放在眼里,但亦足可應付。

隨著他一道道法決的打出,玄天奪靈大陣全部的發動了起來,方圓千里的靈氣一起涌向了陣眼,靈氣濃度的加密,也使得陣眼里地脈靈火燃燒的更加旺盛。此時甘平已經被那火焰完全包裹,體內的木靈淬體乳也逐漸的分散開來,融進了他的各道經脈,因為沒有靈氣在體內運行,經脈的寬度沒有什么變化,但是有了這木靈淬體乳的滋養,他的經脈卻愈加的堅韌了起來,對于以后修煉,有莫大的好處。地脈靈火的灼燒也引發甘平火靈之體的共鳴,一團火焰在體內生成,雖然只是一簇,但游走于內腑各處,正是修道之人用來淬煉內腑的三焦心火,居然不經意間在這小小孩童的體內生成,先天火靈之體,果然不同凡響。

玄冥子并沒有注意這些,他小心的控制著大陣,這件事關系到他成道的關鍵,萬萬馬虎不得,這使得這活了千年的老妖怪面上也有了一絲緊張之色,轉眼之間一套控陣的法決已經完成,單指掐一劍訣,遙向陣眼空中一指,喝道:“逆天奪識,玄天斬靈,萬法隨心,幽冥洞開。去!”隨著這聲大喝,手中一點劍光飛出,化作一團幽藍色光芒,炸裂開來,整個大陣猛然間速度大增,加快了近百倍。被藍光所占據的天空已然慢慢變淡,一個百余丈的黑洞在大陣上方形成,隱約之間傳來一陣陣的吟嘯之聲。

玄冥子不由大喜過望,竟然是龍嘯,看來這玄天奪靈陣破開空間壁障,引來的是另一界的頂尖強大生靈,真是僥天之幸,居然如此的運道。龍者,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龍無尺木不能升天。呵氣成云,既能變水,又能變火,乃是天地所鐘的靈物。

若是放在平日里,玄冥子遇見此等強大生靈話,定然退避三舍,即便是元神大成的修士也不敢同這等天地靈獸爭斗,可是眼下的情況卻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只要這條龍吞下陣中的那團魂魄,哼哼,玄冥子想到此處不由得一陣的意動,玄天奪靈大陣破開空間壁障,引來的生靈強悍,那自己所煉制的第二元神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了,到那時憑這一道元神,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就在玄冥子暗暗自得的時候,陣內黑洞一道火光飛掠而出,抬眼望去,這道光芒不足三尺,鹿角牛耳,魚鱗鷹爪,蛇身虎掌,正是一條火靈之龍。望著這一道火光,玄冥子不由得眼角一蹦,這等天生靈獸身軀都極其龐大,為何這一條卻如此之小?而且頸下一顆龍珠散發著強大的精血波動?一種不妙的感覺立時涌上玄冥子心頭,當下里一道法印打出,喝道:“血煞化形,靈目開!”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0:54:35

第四章陡變

這道血煞化目決使得玄冥子靈目大開,雙眼之中血光四溢,破開了層層的濃霧,看到了那條火龍的本體,不由得大驚失色,居然是元神之體,那它的肉身呢?莫非

未等到他來得及細想,就見那火龍飛撲而下,疾若閃電,一口就將被包裹著符箓的魂魄吞下。()

玄冥子立時感應到一股神魂之力正要深入那團魂魄,自己精血神魂所化的魂絲決符箓正受著巨大的沖擊,慌忙將那層層包裹著的符箓打開一條縫,那火龍的神念咆哮著沖進甘平的魂魄之中,不敢怠慢,玄冥子即刻運轉小六九融神秘術,開始煉化火龍的神識。

感受到有人正在煉化自己,火龍立刻發出了一陣憤怒的咆哮,拼命的掙扎了起來,但是小六九融神秘術是大翠澤望崖山的秘傳神通,哪是這么好抗拒的?更何況還有著玄天奪靈大陣的壓制,轉瞬之間,玄冥子便將火龍原有的靈識徹底的壓制禁錮。到了這時,玄冥子才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用水磨的功夫將這火龍的元神徹底煉化,這樣一來第二元神便成了。

正在玄冥子暗暗自喜之時,大陣上方還沒散去的黑洞,傳來了一陣陣恐怖的氣息,玄冥子一驚,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得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連忙手決連續打出,控制著這玄天奪靈大陣,上方的黑洞開始慢慢的合攏,可焦急的玄冥子噴出一口精血,手印連動,想要快速合攏那黑洞,可這時黑洞里面的威壓越來越強,這恐怖的氣息壓制得玄冥子動作都慢了下來。

終于從中射出了一道紫光,紫光之上幽藍色火焰纏繞,直奔甘平軀體上方的那團魂魄而去,玄冥子見狀,臉色慘白,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喃喃道:“齏滅神雷!”

齏滅神雷又稱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非人力所能掌握,天劫之下最為兇險的一道神雷,修道之人若上體天心,澤被萬物,修萬千功德于一身,待到歷經天劫之時,有九道雷霆劈下,淬煉肉身轉化氣機,無太大風險即可飛升仙界。然而殺人盈野,造下無邊殺孽的邪修之士天劫來臨之時,定然九雷轟頂,一道強過一道,九道天雷過后,便是一道這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這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代表天道昭彰,滅邪除惡,不傷肉身,無視修為,直接毀滅魂魄元神,無可抵御。

若是元神極其強大之輩,能硬抗而元神不毀,將會業力盡去,過往一切,既往不咎,踏上仙途,但若抗不過去,那等待著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身死道消,連進入輪回也不能夠。

玄冥子辛辛苦苦籌劃許久,就是因為自己早年為了提升修為法寶,殺戮過多,業力纏身,無法抵御這一道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將會落得個凄慘的下場,這才布下玄天奪靈大陣,想要另辟蹊徑,免得死在這天雷之下。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玄天奪靈大陣引來的卻是另一界的同行,看來這火龍和自己一樣殺戮過多,業力纏身,并且正在渡劫。()這大陣發動之下,糊里糊涂的就將這盡毀,只剩一道元神的火龍引了過來。

只是火龍元神過來還不至于到此地步,可恨那道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居然也鍥而不舍的跟了過來。一時間玄冥子已然呆立當場,若是火龍元神剛剛穿過那黑洞之時,自己就抽身而退,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現在神魂已然和火龍元神混為一體,想要脫身事外是不可能了。

眼見著那道帶著幽藍色火光的閃電已經到達了那團魂魄之上,玄冥子心中卻恍然一陣明悟,怪不得自己一切順風順水,如此容易的尋得靈眼、靈物,原來全在天道運轉計算之中,可笑自己還沾沾自喜,自以為得計,到如今卻已然螻蟻一般在這天威之下瑟瑟發抖,天道果真不可欺啊。

即便相通了此節,卻不代表玄冥子就此坐以待斃,修道之人,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即使現今臨終一刻明悟了許多,也不代表就此放棄。天府大陸百億生靈之中,能脫穎而出,修成元神的寥寥無幾,哪一個不是心志堅定,驚才絕艷之輩?更何況這縱橫天地間千余年的蓋世兇人?雖然修行之途走錯道路,現今又被這天道算計了一道,但這生死關頭玄冥子也不會任人宰割,坐以待斃,即使你是雷霆,即使你是天道

只見玄冥子大吼一聲,整個人瞬間飛起撲向了那道紫色的神雷,這時候去抵擋已然來不及了,神念一轉之下,徹底放開了對火龍元神的壓制,那道火龍元神咆哮而起撲向了那道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

在這強烈的威壓之下,火龍元神感受到了玄冥子的心思,與他神魂合為一處,共御天雷,只要扛過了這一擊,以后天地逍遙,云淡風輕,火龍即玄冥子,玄冥子即火龍,不分你我,共享長生,反之,任你生前如何的縱橫世間,如何的兇名赫赫,俱化為塵土,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玄冥子和火龍的元神合為一處,共同迎向了天雷,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不傷肉身,只傷神魂,任你天大神通,絕世的法寶也只能靠自身的元神之力去抵御,行與不行,只靠實力說話,沒有半點取巧的可能。

只見空中一道纏繞著幽藍色火焰的紫色雷霆,挾帶著無邊的威壓奔騰而下,下方卻有著一條火紅的龍形元神,變身纏繞著黑色的符箓和一道人影迎頭撞去。這一撞,如同上古傳說工怒觸不周山般決絕,即便身死道消也不茍延殘喘。

玄冥子和火龍糾纏在一起的元神終于碰到了那道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那道紫色的雷霆悄然沒入玄冥子和火龍的元神之內,悄無聲息,但是雷霆外纏繞的藍色火焰轉眼籠罩在他們元神之外,正是和大五行齏神滅識神雷伴生的九天融元罡火,這一道火焰立時將兩道元神禁錮在空中,劇烈的燃燒起來。

這時沒入他們元神體內的雷霆已然爆發,一道熾烈的白光從他們體內爆發出來,將他們的元神炸裂成無數的碎片,每一塊碎片上都附著著藍幽幽的火焰,四下飛散。可憐兩位一人一妖,縱橫兩界的絕頂高手,就此身死道消,天道之威,可見一斑。

但先前玄冥子看見那火龍頸下龍珠卻毫發未傷,看來并不是神魂所化之物,只是在火龍元神炸裂開來之時失去了約束,化作一團血液,落入了下面熊熊燃燒的地脈靈火之中。

在下面漂浮著的一小團魂魄卻毫發無傷,當玄冥子以身御雷之時就已經將小甘平魂魄上的魂絲盡數抽取,圍繞在火龍元神之上,天道至公,既不會放過業力纏身的玄冥子和火龍,也不會傷害這僅僅九歲的懵懂孩童了。

所以小甘平的那團魂魄依然在他平躺的身體上方飄蕩著,同軀體一起經受著地脈靈火的煅燒,玄冥子和火龍元神被那道神雷炸裂開來時,亦有數塊沾著九天融元罡火的元神碎片飛入了那團魂魄之中,和那魂魄溶為一體。各人有各人的因果,那九天融元罡火正煉化這兩個絕世兇徒的元神,但是一待這元神融入甘平的魂魄之中,卻也不再煉化,只是圍繞著這團魂魄游走,仿佛等待著那些碎片再次出現。

漸漸的在地脈靈火的煉化和極陽魄的吸引之下,慢慢的滲入到了那團魂魄之中,化為一道道藍色的網紋,包裹在魂魄之外。這時的玄天奪靈大陣因為靈力的涌動早就已經停止運行,但是地脈靈火卻還在熊熊燃燒著,小甘平躺在火中,那團魂魄在眉心上方數寸處飄蕩。

這時已經沒有人控制著他的魂魄,所以在本體的吸引之下,那團魂魄正在向著甘平的身軀靠攏,看來魂歸原處只是時間問題了,方圓百里的生靈已被玄靈子盡數斬殺,根本沒有野獸來打擾火中的甘平,就這樣七天七夜的時間過去了,甘平的魂魄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已經回到了體內,再經過地脈靈火這般錘煉,魂魄和身體已然溶為一體,任誰想要再次攝取他的魂魄也要吃個大虧,看來這也是老天為這可憐的孩童做的一些補償吧。

漸漸的,因為地脈靈氣的散逸,那熊熊燃燒的地脈靈火也熄了下來,但是甘平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只是眉頭微蹙,仿佛在做著什么夢。

甘平夢見自己化身成了一條神龍,縱橫天地,遨游四海,在河邊卷起滔天巨浪,淹沒了萬里的人家,遍地死尸橫臥,哭嚎震天,遇見什么生靈,看不順眼就一口吞了,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剎那間卻天地色變,一道雷霆猛然間擊倒了自己身上,猝不及防之下身上多了好大一道傷口,不由得憤怒的發出一道龍吟,抬頭望去,又是一道雷霆劈下,慌忙逃竄,沒想到這雷霆卻尾隨著自己,如影隨形,一道道不肯停息,知道講自己的全部擊毀,方才罷休,自己變成了一道尺許長的龍魂,懊喪的將漫天飛散的精血收攏,化為了一顆龍珠,這時天上一股恐怖的感覺傳來一道纏繞著藍色火焰的紫雷正想自己飛來,慌忙抓起那精血所化的龍珠,倉惶逃竄,走投無路之下一頭扎進了一個黑洞之中。轉瞬之間,情景大變,自己又變成了一個年幼小童,在一處巨大的山洞之中向一個相貌十分可怕的老人跪拜,行師徒大禮,被賜予法寶,努力修行,卻總是能感受到同門之中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最終將他們一一斬殺,后來師傅渡劫失敗而死,自己掌管了整個門派,哦,好像叫什么望崖山,再后來縱橫天下,與人爭斗,用邪法殺死了萬千百姓,煉制法寶,最后惶惶不可終日,懼怕天劫之威,尋找機緣,尋得靈眼,遇見一個極陽魄的孩童,恩?甘平一驚,那孩童不是我么?那我是誰?猛然之間,已然轉醒,張開了雙眼。

他所不知的是玄冥子和火龍元神的碎片融入了他的魂魄之中,這一夢相當于兩世重生歷練,對于心智的錘煉,大道的感悟都有著極大的好處,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一無所知的懵懂孩童了。

張開雙眼,甘平扭動著腦袋打量著周圍,這時哪里?我是誰?火龍?玄冥?甘平?想到這里,他的頭一陣劇痛,無法記起自己的事情來,連忙捂住了腦袋,低聲的呻吟了起來,實在是記不得自己是誰了,不過甘平這名字感覺十分的親切,好像有著一個粗豪卻又慈祥的聲音在耳邊呼喚著自己,甘平,平兒,甘平。

看來自己叫甘平了,想到這里,他翻身站起,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光溜溜一片,陣陣山風吹過,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望著不遠處有一件黑色的衣服,連忙走了過去,將它拾起,狠狠的抖落掉上面的黑灰,可憐玄冥子一聲殺人無數,名震天下,到頭來被天火融去肉身,又被這孩童當做灰塵抖去,那肉身所化飛灰就這樣隨風飄散了,從此天地間再無這玄冥子一號人物。

甘平在地脈靈火里連續灼燒了七天七夜,身上衣物早就化為了灰燼,可這玄冥子的肉身被九天融元罡火煉化,這等神火禁錮元神,煉化肉身,卻不損凡物,所以這衣服就留了下來,但是甘平裹在身上卻大了許多。

小甘平雙手用力,將多余的部分撕去,雖說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勉強可以敝體,融入了玄冥子和火龍的元神,相當于得了二人的大部分記憶,使得甘平的智慧閱歷大為增長,若還是原本的稚齡小童,定然做不出這等撕去衣服的事情。況且經過地火淬煉,火龍精血的融入,小小的身軀卻有著不相符的力量,不然的話即便是有心撕去衣料,也沒那力氣。

但甘平卻對此渾然未覺,有條不紊的處理了一下之后,便抬起頭,開始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來。忽然感覺腳下有異,光著的腳踩上了一個圓環狀的東西,低頭提看,居然是一個黑漆漆的指環,小甘平伸手拾起這枚指環,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是個如同黑鐵鍛造的指環,灰不出溜的,一點也不起眼,可是放在手心卻有種熟悉的感覺,于是他理所當然的將指環套在了大拇指上,歸為己有了。

融入了玄冥子的元神碎片,當然對生前的儲物戒指感到熟悉,但甘平也沒來得及細想這熟悉感是從何而來,因為他有著更迫切的事情要去做。在靈火里七天七夜,甘平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靈氣再多也不能當飯吃,倍感饑餓的甘平向著不遠處一片樹林奔去。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0:55:14

第五章 餓狼


時下正值初秋,山里的野果子大多都長成了,甘平沖上去一氣的胡吃海塞,終于填飽了肚子。坐在樹枝上,他不由得犯了難,自己知道自己叫甘平,也知道這是天府大陸,更知道這里是據天嶺,可就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一回想自己的過去便頭痛欲裂,先前那兩個夢的片段便相互出現,搞得他郁悶不已。
放棄了回想自己的身世,甘平辨認了一下方向,邁開小腿,向著南方走去,感覺之中,只有這個方向能走出這個森林,至于是為什么,他小小的腦袋瓜都要裂開了,哪敢去想。

一路上山風蕭瑟,樹葉枯黃,陣陣的冷風使得甘平努力地緊了緊寬大的袍子,光溜溜的腳被甘平用剩下的衣料緊緊裹住,免得被磨爛刺穿。最令他詫異的的是一路上盡是樹木枯草,野獸的蹤跡一點也沒看見,倒是看見許多干枯的野獸尸體,這不由使得甘平加快了腳步。

經過地脈靈火,木靈淬體乳和火龍精血的淬煉之后,甘平的身體強度,力量都大大增加,可他還懵懂不知,一天的疾行下來,就走了近百里的路。

胡亂的找些果子填飽肚皮,甘平在一棵參天大樹之上休息了一夜后,繼續前行。漸漸的,他再也看不到干枯的野獸尸體,心里才慢慢的安定了下來,這時的他才走出了玄冥子布陣的范圍,慢慢的向有著人跡的方向行進。

讓甘平奇怪的是,即便林子里面不再出現倒地而亡的野獸尸體,但活著的卻一直也沒有見到,不由得讓每日提防野獸的他漸漸放下心來,不論出現了什么事情,離開這片森林才是最主要的。

這時相當于有著玄冥子和火龍兩大高手生平閱歷的甘平,早已經不是那懵懂天真的九歲孩童,心智早就大開,知道自己的方向,換了其他同齡的孩子,早就哭鬧成一團,更別說走出這危機四伏的山林了。

又走了一天,經過了一條小溪,那條小溪彎彎曲折,向著西南方向流淌,甘平遲疑了一下,沿溪而下,飄然而行。一路上風光自然比暗無天日的茂密森林好的多,感受著頭頂上暖洋洋的日光。

甘平一路走著,那日光落在自己身上,就仿佛一道道火苗從身體各處融入了體內,胸腹間一團火焰悄然燃起,游走于臟腑之間,天上的太陽真火引發了他三焦心火的運行,這時的甘平腳步并未停止,但是心神卻沉浸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

先天火靈之體果真不同凡響,如今的小甘平被三種靈物淬體凝神,通身上下如同一團璞玉,若放在修道之人的眼中,絕對不下于一件重寶。要是正道修士遇見倒還罷了,定然收入門下,細心調教,但若是被邪修之人看見,據對會伸手掠了去,煉化成法寶,再不然也會滅掉他的神魂,借他軀體奪舍重生,或者煉化他全身精血,作為大補之物。

雖然經過這一連串的奇遇,甘平已經不是那毫無抵抗之力的小小孩童,但是在那些邪道修士面前,依然是不值得一提。

小甘平融合了火龍精血入體,一路上不自知的散發出上位靈獸特有的威壓,在據天嶺邊緣的地帶,根本沒什么強大的妖獸,野獸和低級妖獸自然而然的離他遠遠繞行,要不然怎么一路上一條野獸不見。

即使如此,他也僅僅是一九歲孩童,一路上在暗無天日的林子里疾行,感受著無邊的孤寂,換做一個成年人都會心智崩潰,幸好甘平堅持了下來,現今眼前豁然開朗,溫暖的陽光籠罩在小小的身軀之上,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自然而然的進入了這奇妙的境界之中。

雖然心神早已經融入那奇妙的境界里,可腳下的步伐并沒有停止,而且愈行愈快,一路上石塊,木枝輕輕的越過,即便面前一顆參天大樹,身體也下意識的繞過,向著原本的方向急速前行著,一路上寬大的袍秀飄飄然若御風而行,他如同一縷山風般融入了這山林之中。

太陽真火和三焦心火合力淬煉著甘平的肉身魂魄,一道道靈氣從八方聚集,這時甘平的腦海里浮現出一篇鍛煉肉體的口訣,正是火龍元神里原本錘煉軀體的法門,借著體內的火龍精血,快速的運行了起來,一點點的將他的身軀凝練的更加堅實,為日后的修道打下了扎實的基礎。

甘平腳步飛快,卻不停運轉著這鍛體法決,感悟著天道運行,日夜不息,一連十余日的疾奔,若是讓修道之人看見了,定然會大叫怪哉,修道之人原本應上合天心,但終究雜念過多,心有他鶩,日日修煉不輟,也難得一次體悟天地大道的機緣,體會這奇妙的境界。

可甘平只是行進之中就陷入了感悟天地的境界,天人合一,與這山林完美融合為一體,不得不讓人暗嘆他的機緣。

又如此行進了一天一夜,甘平體內法決的運轉速度一點點的變慢,他也從那奇妙的境界之中退了出來。“砰!”甘平只覺得一陣的頭暈眼花,才發覺自己撞到了一顆大樹之上,這一撞雖說不疼,但也使得他氣血翻騰,眼冒金星。

其實他卻不知,雖然他行進速度極快,按普通人來說這一下定然早就頭破血流了,可是經過一連番的鍛體錘煉之后,使得他的身體早就堅韌無比,至于這氣血翻騰,頭暈眼花,不過是體內正運行的鍛體法決被貿然打斷的后遺癥罷了,也幸好甘平只是短短的修煉了幾日,并且他的經脈堅韌,血肉凝實,運行的功法被貿然打斷,僅僅有些不適,不然的話,這功法反噬,就足夠他身受重傷的了。

甘平正覺得頭暈眼花,于是也沒起身,躺在那里,慢慢的等待恢復。心中卻早就已經嘀咕了起來,最近怎么總出現這怪異的事情,先是自己在那詭異的地方出現,然后又不知道自己的過去,現在走路都會失去知覺,撞到樹上,胡思亂想之中,他慢慢的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時候,被一陣驚慌的鳥鳴之聲吵醒了。鳥鳴,甘平猛然間睜開眼,走了這么多天,第一次聽見鳥鳴,一骨碌翻身坐起,望向了周圍。他卻不知道,先前運行的那一番鍛體功法,不但使得他的血肉更加凝實,而且將所有火龍精血煉化為自身,深斂與體內,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散發那淡淡的龍威了,當然野獸們就不再遠遠避開他。

甘平對此一無所知,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多少天了,終于見到活物了。可惜的是還沒等他心頭的喜悅散去,便驚駭的差點尖叫出來,他的面前數丈遠的地方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了一只灰毛餓狼,正用綠油油的眸子狠狠的盯著他。

沒想到,見到的第一個活物居然是眼前的餓狼,面前這條狼很明顯是餓了好多天了,干癟的肚子都可以看見一條條的肋骨,長長的嘴巴正流著一道道的涎水,兩根鋒利雪亮的狼牙露在外面,兇殘之象展露無遺。

驚恐的望著面前的猛獸,

小甘平慌忙四下里摸索了起來,想找找一個趁手的武器來抵擋面前灰狼的進攻,讓他失望的是,身邊什么都沒有,秋天的葉子厚厚的在地上鋪了一層,想尋個石塊都困難。

這時面前的餓狼已經發出了低低的咆哮,甘平坐在地上,手無寸鐵的面對著這頭兇猛野獸,不由得更加慌亂,一邊向后蹭著,一邊在身邊摸索。

右手忽然摸到了一條硬邦邦的東西,他心中一喜,立刻抓了起來,擋在自己面前,卻又尖叫一聲撒手不迭,原來摸索到的是一截不知人還是野獸的枯骨,足有尺許長,前半截已經斷裂,盡是參差不齊的骨茬,驚駭之下,甘平將那截骨頭扔了出去。

面前的野狼聽到甘平的尖叫,退后了兩步,綠油油的眼中有著幾分遲疑之色,狼性多疑,這條單獨流浪的野狼更是如此。在摸不清深淺的情況下,這頭野狼在甘平面前徘徊了起來,一點點的向著他靠近,口中的涎水滴答的更加厲害了。

望著這徘徊不去的野狼,小小的甘平驚恐極了,雙手擋在身前,嘴里喃喃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一邊向后挪動,他向后一尺,那野狼就向前徘徊兩尺,再向后挪動兩尺,那狼就前進五尺,慢慢的靠近了驚恐的甘平。

正一點點的向后挪著,忽然間后背碰到了堅實的樹干,原來已經沒有退路,那狼也到達了面前幾尺遠的地方。

眼見著面前的獵物對于自己并沒有什么威脅,那野狼張開大嘴,后退一弓,撲了上來,一只前爪已經搭上了甘平的胳膊。

眼見著這兇猛的野獸撲到了自己的面前,甘平慌亂中兩只手胡亂揮舞了起來,那只狼爪剛一搭上甘平的胳膊,大大的狼嘴便沖著他的喉嚨咬去。

甘平急切之間反手抓住了一只狼的爪子,這情急之下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甘平抓住狼爪,猛力一捏,將那狼向外甩去,沒想到的是,那狼的爪子又寬又大,長毛密布,幾根利爪帶著彎鉤,可被甘平那小小的手一抓,一捏,立時間發出了骨頭斷裂的咔嚓聲,整頭狼也被丟了出去,一連翻了幾個跟頭,凄厲的嚎叫了起來,它的左爪,已經斷了。

甘平被玄冥子用木靈淬體乳在地脈靈火里淬煉了七天七夜,更有龍血精華融入體內,再經過前幾日御風而行,感悟天道時自發運轉火龍元神中留下的鍛體法決,現在他的身體哪是這頭饑餓瘦弱的野狼可以傷害的,只是他并不知道罷了,現今的他雖然看上去依舊的弱小不堪,但足卻以撕虎獵豹,面前這只老狼,一腳就可以踢開。

眼見那只兇猛的野獸不知因為什么摔倒在面前,甘平也顧不得追究原因,慌忙爬了起來,轉身便跑。

“砰!”他小小的額頭再次撞到了那棵樹上,可憐面前這棵樹木若是有靈,定然仰天長嘆大叫無辜,居然被這笨小子接連兩下撞到,這一下撞擊,使得小關平再次向后跌掉,幸好這時的野狼也被摔得七暈八素,沒有功夫理他。

顧不得正在眼冒金星,忙連滾帶爬的起身,捂著額頭繞過了大樹,邁步向前跑去。

“砰!”又是一聲撞擊聲響起,經過數番鍛體之后,甘平的身體強度已經大大增加,力量也不知多少倍,可他本人對此卻懵懂不知,猛然腳下發力,一下子竄出去十幾米,撞到了另一顆樹上。

他趕緊爬了起來,心中大呼見鬼,卻再也不敢猛力奔跑,只得一邊回頭一邊慢慢的向前走去。慌亂之中卻沒注意到,被他兩次撞到的樹干上,赫然有著兩個小巧的額頭印。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0:55:41

第六章 追蹤


甘平只顧著向前逃竄,卻沒注意到身后那只老狼已然爬起,只是左前爪已經殘廢,微微的彎曲著,望著他逃跑的方向,狼眼中流露著兇殘的光芒。()

剛才這頭野狼撲向甘平,卻糊里糊涂的斷了一只前爪,又被摔了出去。但是并沒有想到大力捏碎它前爪的正是這倉惶逃竄的孩童,狼是一種分外記仇的動物,這頭快成精的老狼更是如此,這次因為甘平吃了這么大個虧,怎么會甘心,在它有限的思維里已經認定是眼前的獵物僥幸逃脫,并且意外的使自己受傷。

最關鍵的是現在受了這么重的傷,連捕捉些小動物都無能為力,這老狼就更加放不開剛剛逃離嘴邊的這塊肥肉了,于是一瘸一拐的沿著甘平逃跑的方向追去。

甘平慌慌張張的向前逃著,因為連續兩三次撞到樹干之上,這令甘平對于這詭異的地方戒心大起,也不敢全速奔跑,正能用稍快一些的腳步走著,但是還是掌握不好自身的力道,時不時的差點撞到樹上,忙亂中的他更加肯定了這一定是一片古怪的林子,連樹木都主動的撞向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甘平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逃竄著,時不時回頭張望,生怕那可怕的野獸撲上來,咬斷自己的喉嚨。就在他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神,想要歇一會的時候,猛然間發現那只狼正在幾十丈外,冷冷的打量著他,這讓他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慌忙停住腳步,觀察著那頭野獸的動靜。

不過那已經殘疾的老狼并沒有沖過來攻擊他,而是遠遠的望著,那冰冷的目光讓甘平不寒而栗,發現那兇殘的野獸沒有撲向自己的意思。甘平連忙轉身向前走去,時不時用眼角的余光瞄著那頭狼,只要自己走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就不怕它了,甘平如是想著。

山風呼嘯,落葉金黃,已經是蕭瑟的秋天了,參天的大樹之下盡是厚厚的落葉,甘平已經兩天兩夜沒睡好覺了,先前幾天雖然見不到野獸,幽暗的森林里壓抑寂寞,但他卻有些懷念那些時候了。

因為那時他每天晚上只要找一棵大樹,爬上去在樹杈上窩一夜,就能一覺到大天亮,可這兩天,他夜里在樹上睡覺都戰戰兢兢,生怕掉下去被那野狼吃掉。

在夜里,那頭野狼整晚凄慘的嚎叫一聲聲的敲打著小甘平快要崩潰的神經,幸好他身強體壯,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神情困頓了一些。()

這正是那老狼的詭計,想要將甘平拖垮,等到他什么時候支持不住了,就會猛撲過來咬破甘平的喉嚨,一只狼經常會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追蹤獵物,直到獵物崩潰垮掉,看來這老狼深諳此道,它已經殘疾,不便發起進攻,所以退一步選擇這種方式追蹤甘平。

很可惜這狡猾的野獸算盤盡數落空了,在它眼中,甘平只不過是一塊豐腴的肥肉,只不過為了避免加重傷勢,所以想要拖垮甘平,可它萬萬沒想到的是,其實這塊肥肉是一顆能夠蹦碎它牙齒的銅豌豆,能追到這里,僅僅是這顆豌豆沒有發現自己的強大罷了。

甘平現在對于老狼已經麻木,快速的行進著,連續兩天了,還沒走到有人跡的地方,這讓甘平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方向,走到了據天嶺深處,他時不時的用眼角掃一下老狼是否跟上來,緩緩的行進著,和往常一樣回過頭去張望了一下,驀然發現那野獸已經不見了。

甘平大驚,連忙轉過頭來張望,卻發現那只殘廢了一只爪子的野狼,已然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自己面前,不由得一驚,將前兩天拾到的一截枯枝擋在身前。

面前的野狼憔悴了不少,看來那斷裂的爪子使得它大耗體力,連續兩天兩夜的追蹤也耗費了它不少的體力,皮毛早已經黯淡無光,原本瘦骨嶙峋的身體現在每個關節都凸顯了出來,只有眼中碧綠的兇光不減,死死的盯著甘平。

這只野狼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本來就瘦弱的身體加上殘疾的前爪,使得它每前進一步都那樣的艱難,最讓它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連續兩天的長途跋涉,眼前這若少的孩童卻恍若無事,已經顧不得想那么多了,它的身體告訴它要發動攻擊了,如若不趁著還有些體力吃掉面前這塊肥肉,那么死的將會是它自己。

甘平也明白經過兩天的跋涉這頭野狼要再一次的發動攻擊,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稍稍的安定了一些,定睛看著這條跟了他兩天的老狼有什么動作。

那瘦弱的野狼緩緩前行,一步步走向了甘平,猛然間一聲嘶嚎,張開血盆大嘴撲向了他,即使有了一次面對著狼口的經驗,甘平還是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但手中的枯枝卻沒有停下,向著那飛身而來的野狼擊去。

一聲慘烈的嘶嚎響徹整個森林,驚起了一群飛鳥,甘平呆呆的望著面前一丈開外,滿地翻滾的老狼,再瞧瞧手中斷為兩節的枯枝,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誰想得到居然只是輕輕一擊,便將這兩天的噩夢擊倒,那只野狼一頭栽倒在地上,不停吮著滿嘴的血,抬頭沖天沒命的哭嚎,凄厲慘絕。對于狼來說,狼牙等于狼命,狼最銳利的武器就是這四顆牙,有了它,即使這只狼斷了爪子,瞎了眼睛,都能活命。可沒了這狼牙,從根本上就要了他的命,剛才甘平那一下子,整整的擊斷了他的四顆牙,從此它以后不能再肆意的獵殺獵物,它的最終結果只有一個——死亡。

拋掉手中的樹枝,遠遠繞開那還在地上打滾哭嚎的野狼,甘平悄悄的離去,看著野狼凄慘的樣子,連續兩天被它追蹤煎熬的怨氣消散了許多,在甘平小小的心里還有些不忍,但如果說要自己葬身狼腹,做它的口糧那是萬萬不肯的。

離著那凄厲的狼嚎越來越遠,甘平連續兩天壓抑在心頭的陰霾漸漸散去,他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雙手,有些不相信自己居然有這么大的力量,略微思忖了一下,走到臨近的一刻樹旁,甘平咬緊了牙,閉上眼睛對著那樹干就是一拳。

砰的一聲巨響,甘平睜眼一看,那堅實的樹干上印著一個深深的拳印,再仔細觀看自己的手,一點傷痕也沒有,。這讓他驚喜萬分,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是有了這樣的力氣,對于走出這片森林,無疑是增加了砝碼。

這突如其來的神力使得甘平壓抑不住自己的喜悅,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說到底,他也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即使森林如何幽暗,道路多么崎嶇,或許前方就是死路,但這一刻,小甘平無疑是快樂的,這樣的赤子之心,正是保持道心通明的根本。

連日的奔波使得甘平早就狼狽不堪,灰頭土臉,只有一雙透徹明亮的眼睛表明主人的堅強,這樣的長途跋涉,換做普通人早就累到了,也許只有甘平這樣的怪胎還能如此的樂觀悠閑。

此時的他正半倚在一棵樹下,瞧著二郎腿,暗暗發愁,這么多日子過去了,還沒有人的蹤影,

成天啃那些野果子,現在想起來就一嘴的酸水,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能結束啊。

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正在百無聊賴的甘平發呆之時,一棵青綠色的野果子砸在了他的頭上。甘平翻身坐起,四下張望了起來,正在他遍尋未果的時候,腦后又是一棵野果子砸到了他的頭上,這下子甘平惱怒了,“誰?給我出來,誰打我。”

“吱吱吱吱,吱吱。”甘平抬眼望去,只見一只猴子在他剛才倚著的樹上蹦蹦跳跳,仿佛因為被甘平發現了而欣喜不已。

這只猴子僅有半尺來長,與一般猴子不同的是,通體卻是暗紅色的毛發,甘平這些天來也見到了不少野獸,更有一群調皮搗蛋的猴子,可從來沒見過這個樣的一只紅毛猴子,正在甘平發怔的時候,那猴子又丟來了一只野果,甘平慌忙躲開。

這只猴子間甘平躲開了野果子,不由得跳了起來,伸出爪子來頗為人性化的撓了撓腦袋,轉了一圈,便拿起身旁的一個果子,跳到了離甘平不遠的樹枝上。

甘平不知道它想干什么,站在那里仔細的端詳著不遠處的猴子。這次離得近了一些,甘平這才看清那猴子的全部沒樣,這猴子,半尺多高,一身暗紅色的皮毛,頭頂卻有一小撮青灰色的毛發,一對黑漆漆的眼珠正不停地骨碌碌的轉著,透著分外的機靈,兩個大大的鼻孔朝天翹著,說不出的滑稽可愛,長長的一根尾巴在身后卷曲,足足有身軀的兩倍還多。

這時的猴子吱吱亂叫,拿著一個野果子做出給甘平的動作,甘平有些不解,平日里看見那些猴子要么躲得遠遠的,要么用東西襲擊他,從來沒有過這樣主動親近的猴子。

遲疑了一下,甘平慢慢走到樹下,伸出了手,那猴子兩個爪子一松,果子就落到了他的手里。甘平打量著手中的野果,比起自己摘得來,無疑味道上芬芳了許多,看來這猴子比自己會選果子啊。

正在感嘆之時,只聽那猴子一陣陣的吱吱亂叫,甘平抬起頭來望去,原來是那猴子看見他接到了自己送去的野果,在樹枝上興奮的跳來跳去,一身暗紅的皮毛加上頭頂上一小撮青白色的毛發,如同一團火焰在樹枝上蹦跳。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07:25

第七章 火兒


甘平也只不過九歲,還是孩童心性,看見這可愛的猴子如此有靈性,不由得也開心的笑了起來。只見那猴子正蹦跳著,忽然從樹枝上跌下,甘平慌忙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它,沒想到這猴子卻借勢一撲,就鉆到了甘平的懷里,甘平連忙將其抱住,放在懷里仔細的打量。
說來也怪,這猴子在樹上奔走跳躍,活潑之極,可一落入甘平的懷里便老實的一動不動,只用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望著甘平的臉。

見它可憐兮兮的樣子,甘平不由得伸出手去,點了點那朝天的鼻孔,笑罵道:“小搗蛋。”那猴子立時緊緊的抓住甘平的手指,一陣搖晃,搖晃得甘平咯咯直笑,喜不自禁,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若是有善于辨識靈獸的修士在,定然會叫出這紅毛猴子的名字,彌火猴。天地間有靈獸妖獸,妖獸就是聚嘯山林,傷人害命的兇猛惡獸的統稱。而靈獸則性格溫和的多,對于人類從不主動傷害。

這彌火猴便是其中一種,有著上古神獸大力神猿的血脈,雖然身體嬌小,卻力大無窮,并且天生善于運用火屬性靈氣,天生對于火屬性的人或物前進,但是及其稀少,曾有修士捕獲,用來看守丹爐,也不知為什么這里出現了一只,并且尋到了小甘平。

和這不知名的猴子玩耍了一陣,甘平依依不舍的將它放在地上,“小猴子,你快回家去吧,我要走了。”雖然很喜歡這只猴子,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小猴子如果不趕快回到猴群,沒準會有什么危險,即使有些不舍,不過心地善良的甘平還是打算放它走了。

那彌火猴蹲坐在地上,一對漆黑眼珠子骨碌碌的盯著甘平,再次撓了撓頭頂,仿佛不解甘平什么意思,但旋即尖叫了一聲,再次撲進了甘平的懷里。

如此數番,甘平發現這彌火猴是賴上自己不走了,無奈之下,只好任它在自己的肩頭跳來跳去,轉身向著行進的方向走去。

原本甘平以為,離著那片樹林遠一些的話,這猴子就會耐不住而離去,沒想到一路走了好久,直到天黑,肩頭的猴子也沒有轉身回頭的意思,不由得讓他心里一陣的嘀咕,莫非這是一只離群的猴子?不會是和自己一樣迷路了吧。

他哪里知道,這彌火猴天生天生地養,居無定所,走到哪算哪,猛然間碰見了火靈之體的小甘平,那里還舍得離開。

天氣漸漸的轉冷,算起來已經在這山林中行進了二十余天,一路之上甘平也遇到的了不少的野獸,只是不見有人的痕跡。

打了個呼哨,前方的樹上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猴頭,緊接著一只整個身體不到半尺的火紅色猴子手舞足蹈的鉆了出來,爪子里還拿著兩顆野果子,那猴子順手丟給個甘平一顆,然后便蹲坐在樹上大快朵頤了起來。

甘平接過野果,順手擦了擦,大口的啃了起來,天氣越來越冷了,野果子也越來越少,要不是有火兒替自己找食物,沒準就得餓肚皮了。

火兒,是甘平給那彌火猴起的名字,說來也怪,這猴子最開始活蹦亂跳的和甘平玩鬧個不休,有一天不知從哪里找來了火紅色的小小野果,甘平看著那小野果沒不當什么好東西,順手丟給了火兒,這猴子吃下去之后就一頭扎進了甘平的懷里,呼呼大睡了起來,接連睡了好多天。起先甘平還以為火兒出了什么問題,將那呼呼大睡的猴子翻來覆去檢查了還幾遍,最后只能無奈的承認,這個小懶鬼只是睡熟了。于是就將它放入懷中,任它大睡,這猴子前兩天才醒來,可讓甘平沒想到的是這猴子接連睡了好幾天,原本暗紅的皮毛居然變得鮮艷了一些,變成了火紅的顏色,身軀也短了一截,不由得讓他暗暗發愁,擔心火兒是不是病了,可這個搗蛋鬼醒來后上躥下跳的精神頭讓甘平放下了心。

這彌火猴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東西,經過這一番沉睡之后比先前更急的機靈,也更通人氣了,因為日日在甘平身旁,受火靈之體氣息的滋養,也對小甘平更加的依賴。

吃完果子,那火兒在樹上吱吱大叫,手舞足蹈,看樣子是想要和甘平玩耍一番,甘平無奈道:“火兒,下來吧,改趕路了。”那猴子顯然不太理解,很是疑惑的望著甘平,不明白這一次甘平為什么不和他玩耍。

甘平對著猴子說道:“火兒,下來吧,該走了,不能玩了。”連日的奔波使得小甘平迅速的成長了起來,有著兩大高手元神碎片和閱歷的甘平,經過這一路上的奔波磨難,已經漸露崢嶸頭角,心智已經不是僅僅九歲的孩童了。

伸手接住了跳下來的火兒,轉身向著前方走去,那猴子窩在甘平的懷里,似乎在疑惑主人為什么一臉的憂心重重,不由得用那毛茸茸的小爪子撫摸起甘平的臉來。

甘平被它撓得發揚,便按了按那朝天的滑稽鼻子,笑道:“你個小滑頭,整天讓我帶著你走,要是咱們的速度能快一點就好了。”

聽到甘平的話,火兒撓了撓腦袋,小小的猴臉上一臉的若有所思,甘平看的好笑,敲了敲它的腦袋道:“莫非你還真有辦法啊?”話音剛落,那火紅的猴子便從他懷里一躍而起,沖上了樹枝,連番跳躍,轉眼間不見了。

甘平慌忙喊道:“火兒,火兒。”望著那遠去不見的火紅色影子,不由得嘆了口氣,摸著自己的額頭,一臉的無奈,這猴子想干什么,也好,先休息一下吧。

找了個略微平坦的樹根,甘平斜斜的倚著樹干,兩眼四下掃視著,無聊的發呆。這野猴子,一會兒就應該回來了,果然不大一會,甘平就聽到了熟悉的吱吱叫聲,聽起來及其興奮,他忙站起身來,向著叫聲的方向望去。

遠處遠遠奔來一個巨大的身影,不由得讓甘平一驚,慌忙仔細觀瞧。那飛奔過來的居然是一頭巨大的黑豹,身長一丈開外,碩大的豹頭上兩顆幽藍的巨目,正盯向自己,矯健的身軀肌肉虬節,每一次躥動都有十余丈的距離,正向著這邊奔來。

一路之上甘平也見到了不少猛獸,卻從來沒見過這樣巨大兇猛的黑豹,不由得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敵得過它。這一路,甘平擊殺的兇猛野獸不再少數,自從他發現自己的神力之后,遇見兇猛想要攻擊他的野獸便一腳踢開,但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巨型黑豹。

就在甘平做好了拼命的架勢想要這豹子放手一搏之時,這巨大的野獸卻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吱!”只聽一聲熟悉的猴叫之后,這黑豹居然俯下了身子,乖乖的趴在地上。這時甘平才發現正蹲在這豹子頭頂的火兒,一身火紅色的皮毛在漆黑豹身映襯之下分外的顯眼,剛才由于緊張,甘平卻沒有發現它。

呆呆的望著那在豹子頭頂之上耀武揚威的火兒,甘平心里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看樣子是火兒將這大家伙降服了,這樣說起來,火兒一定不是什么一般的猴子,定然大有來歷。

被蹦來跳去才在腳下的黑豹也分外郁悶,自己也算是這一帶的霸主了,修煉了百余年,之差一點就能進階妖獸的強大存在,正安安分分的在洞里睡覺,沒想到頭頂的這家伙突然闖了進來,將自己帶到面前這個人類面前,自己卻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感覺著自己腦門上那鋒利的猴爪,黑豹毫不懷疑它能將自己的頭顱一把抓破,不由得垂頭喪氣的聽天由命。

甘平繞著這巨大的黑豹轉了兩圈,嘖嘖稱奇,火兒好本事,能抓來這么大的一頭豹子,還讓它乖乖聽命,沒想到啊。他卻不知道,這彌火猴天生靈獸,前幾日又吃了那奇異的果子,在甘平懷里吸取火靈之力沉睡,這番醒來,便已經覺醒了一些上古傳承的血脈,那上古神獸血脈威壓,哪是這還沒達到低階妖獸實力的黑豹能承受得的。

甘平看見火兒連番的催促自己爬上豹身,這才明白這小猴子的意思,原來它捉到這個大家伙是想用它來代步,不由得一拍額頭,自己怎么沒想到呢?先前遇到的那些老虎豹子之類的猛獸,只是給他們點苦頭就算了,自己這一身神力,降服一頭老虎代步,還不是輕而易舉?正在甘平懊惱之時,只聽那火兒吱吱亂叫,連聲催促甘平騎上豹子。

看著那跳來蹦去的火兒,在看看這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的巨大黑豹,甘平連忙手忙腳亂的爬上了豹身。火兒從身后不知什么地方拎出了一根細細的樹枝,對著豹子碩大的頭顱就是一頓亂抽,然后一直小爪子抓住了豹子的頭頂皮,耀武揚威的尖叫了一聲,這豹子就如同離弦之箭般向前沖去。

甘平差點被這突入起來的加速閃下豹身,驚叫了一聲,慌忙抓緊了身下豹子的毛皮。森林里一道黑色的光影掠過,速度比甘平前進的速度快了近百倍,帶著甘平驚慌的喊叫,猴子興奮地吱吱聲,還夾雜著豹子吃痛的低吼,轉瞬遠去。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07:48

第八章 人跡


不得不承認,這黑豹的速度果真是快,甘平的行進速度和它比起來就如同站在駿馬旁邊的牛,還是蝸牛那種,一路的風馳電掣使得甘平的臉如同橘子皮一樣干硬,迎面而來的風另甘平呼吸都困難,有心想要讓火兒把黑豹的速度慢下來,一張嘴那強勁的風立時間充滿了他的喉嚨,硬生生的將他的話語定了回去。
豹背上的小甘平臉色煞白,生怕胯下這頭黑豹一不小心撞到樹上,他已經對撞樹這活兒有了心理陰影了。最最讓甘平郁悶的是,在火兒的指示之下,這頭豹子跑偏了,原本是正南的方向,現在正向著西南跑去,可他卻只能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只手死死的抓住豹子的皮毛,以免自己從這風馳電掣的黑豹身上跌落,摔個頭破血流。

一路的狂奔足足一個下午,知道天快黑了時才停下來,一路上甘平郁悶的看著坐在黑豹碩大腦袋上的火兒,這個小東西居然屁股孩子一扭一扭的,逍遙之極,連跑差了方向都不知道,這讓甘平氣的牙根只癢癢。

這豹子一停下,甘平騰出手來,一把抓過了還在那里洋洋得意的火兒,猴臉放在面前,惡狠狠的道:“你個笨蛋,咱們跑偏了,跑騙走了知道么?跑偏了還跑的這么遠,你個笨蛋。”原本洋洋自得的火兒馬上怔住了,很是不解的望向甘平,仿佛在奇怪為什么主人這么惱火。

被它這無辜的表情打敗了的關平,只好垂頭喪氣的和他比劃了一邊,指了指原本要行進的南面,又指了指這里,再指了指豹子。火兒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立刻像模像樣的用小爪子搭了個涼棚,四下里觀瞧,它哪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完全是在模仿甘平昨日里的動作。

看著它人模人樣的動作,甘平一邊好笑一邊氣惱,這豹子速度確實是沒得說,一下午行來,足足有幾百里的路程,只可惜跑偏了。只見面前這小猴子裝模作樣的四下打量了一圈,忽然大聲尖叫了起來,跳到那豹子的頭上,舉起手中的樹枝,噼里啪啦就是一頓好打,一邊抽打一邊尖叫著跳著腳。

甘平看火兒這番動作,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連忙抱起它,點著它的鼻子說道:“你個小機靈鬼,明明是你錯了還不承認。”火兒掙扎著從他懷里跳了下來,站在甘平面前,吱吱的叫著比劃了起來,甘平一陣無奈,只好不再說它的不對。

看見甘平不再言語,火兒立馬洋洋得意了起來,狠狠的抽了豹子一記,縱身躍起,躥到樹枝之上,轉眼不見了。甘平心虛的望向胯下的黑豹,生怕這龐然大物回過身來吞了自己,沒有火兒在場,誰知道這家伙會不會兇性大發,給自己一口,沒想到這豹子一點動彈的意思都沒有,仍然趴在那里,一連的委屈,做了這么久的苦力,居然還被暴打一頓,若是這豹子會說話,定然會向甘平哭訴自己的無辜。

就在甘平提心吊膽的坐在豹子背上不敢動彈的時候,一道火紅的影子從樹上躥下,將一個野果扔給了他。一下午奔馳而來,甘平早就餓了,連忙一頓的狼吞虎咽,將這個果子填進肚子里。火兒也捧起一個野果坐在他對面,大口的啃著果肉,這一人一猴在豹背上大快朵頤,胯下的黑豹還是一臉的委屈,晃動一下都不敢。

吃掉了水果,火兒胡亂的將爪子上的汁液在豹北上涂抹了幾下,抓起樹枝,一下子躥道黑豹的頭頂,回頭看了甘平一眼,吱吱的叫了幾聲,甘平連忙緊緊的抓住豹子的毛皮,這黑豹立刻再次飛奔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的方向,是正南。

夜里的森林幽暗恐怖,一只巨獸在林間飛奔,一路之上,帶起了一陣的狂風吹動的滿地落葉四下紛飛,偶爾有只野狼正仰天嘶嚎,被這飛奔兇猛異獸散發出兇惡氣息壓迫之下,如同一只鴨子被掐住了脖子,那凄厲的嘶嚎戛然而止,夾起尾巴,屁滾尿流的逃竄。

甘平俯身趴在這豹子的背上,死死抓住光滑的皮毛任由胯下的巨獸狂奔。這番狂奔直到天明才停下里,雖然這巨型的黑豹也算異種了,身體強悍無比,一夜的奔馳,也是汗水淋漓,喘息連連。

甘平跳下豹身,看著面前這氣喘吁吁的猛獸,居然在那幽藍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絲祈求之色,眼見著這豹子跑不動了,甘平心中一動,將在豹子頭上正打瞌睡的火兒抱了下來,拍了拍汗水淋漓的豹頭,說道:“好了,去吧,不用跟著了。”面前的黑豹一動也不懂,只是盯著甘平懷里的火兒,見它沒有什么反應,甘平將已經睡著的小猴子,放進懷內,用衣服將它蓋住,轉身向前走去。

這只黑豹載了自己一人一猴跑了近千里,已經是跑不動了,甘平也不忍心讓它繼續奔馳,而且最主要的是,剛才豹子停下來的時候,他見到了遠方林子上空,有著一抹炊煙,這讓他驚喜萬分,雖然著急,甘平卻也知道,騎著一只豹子出現在普通人面前時多么的驚世駭俗,所以下了豹子,獨自前行,那黑豹,望著甘平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了,這才轉身離開,獨自休息去了。

甘平一路加快腳步,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哪有著炊煙的地方,走著走著,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急忙停下腳步,打量著面前的草叢,從旁邊拾起一根樹枝,撥開了亂草,里面赫然是一個生鐵鑄就的碩大獸夾,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知道這里有獸夾,但是走到這里,看見地面的布置他還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甘平從小到大就在山林里和父親度過,每日里看著父親下獸夾,捕捉野獸,早就熟悉了這番布置。現在雖然因為玄冥子和火龍元神融入魂魄,沖淡了他原本的記憶,將自己本來的經歷忘卻,但這從小到大的本能卻是不可能磨滅的。

小心的繞過捕獸夾,一路行來,甘平接連發現了好幾個這樣的夾子,他越發的肯定,附近一定有人居住。穿過一片不太茂密的樹林,前面是一個不高的山坡,他連忙跑了上去,不由得興奮的想要大叫出來,山坡遠處是一片曠野,再往遠瞧去卻是一排排的田地,一個村莊出現在他面前。

田地里大部分的莊稼都已經收割完畢,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幾片還沒收割,在陽光下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一連在山林中奔波了近一個月,猛然間見到這樣的一個村莊,怎么能讓甘平不欣喜萬分。

他連滾帶爬的跑下山坡,向著那村莊奔去。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村口,抬眼望去,一排排的茅草屋正陣陣的冒著炊煙,陣陣飯菜的香味傳來,讓連日一直靠野果過活的甘平直吞口水。就在他伸長脖子向村子里張望的時候,一群孩童笑鬧著從前面的拐角處出現,發現了衣衫襤褸的小甘平。

“乞丐,快看,有個小乞丐在那邊!”

“他的臉好臟,一定臭死了,看那頭發,那么亂了也不知道弄一弄。”

“別亂說,我爺爺說過,不能嘲笑別人,我去看看。”

“哎,別去••••”

這群孩童嬉笑著遠遠的打量著甘平,他們的話讓甘平一陣陣的臉紅,這些日子一直在山里趕路,也沒想到要洗臉,身上的衣服也是撿的,本來就寬大無比,經過連日的奔波,早就變成一條條的破布了,要是風大一點,都可以看見里面的肉。

就在甘平為自己這一身臉紅不已的時候,那群孩子中跑過來一個穿著一身紅衣裳的小姑娘,明顯的是用大人穿過的舊衣裳改制成的紅布小上衣,上面有著幾個碎花小布丁,小女孩跑到甘平面前不遠的地方就停住了。很明顯,這個沒見過什么生人的小女孩還是對他有幾分戒心的。

“你叫什么名字?哪來的?”清脆的聲音在甘平耳邊響起,甘平直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一言不發,面前的小女孩圓眼瓊鼻,膚白如雪,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甘平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吱吱嗚嗚的半天沒出聲。

“唉,居然是個小傻子,還不會說話。”說完,沒等甘平辯解,這小女孩轉身跑了回去,“我回去找爺爺,你們在這里看著,可不許欺負他。”說完小女孩回頭看了一眼甘平,便急忙忙的向家里跑去,看樣子她是這群孩子的頭了。

小女孩一走,面前的這些孩童便慢慢的湊了過來,圍著甘平看了半天,十多雙好奇的眼睛盯得甘平滿臉通紅,深深的低下了頭去,這群孩子見小甘平示弱,便肆無忌憚了起來,更加靠近了他,不時在他身上摸一下,最后竟然圍著甘平繞起圈來,一邊跳著一邊拍著手,嘴里還叫道:“小乞丐,小懶鬼,不洗臉,羞羞羞。“

就在村口鬧成一團的時候,遠遠的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我的乖孫女,慢點,慢點,爺爺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你這般折騰,這女孩子家家的,這么風風火火,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遠遠的,那紅衣服的小姑娘拉著一個老人,一路小跑來到了村口,看見這群孩童正圍著小甘平欺負他,不由得眼睛一瞪,沖上前去,擋在了甘平面前,大聲說道:“你們再欺負人,我就去告訴老夫子,讓他打你們手心。”

這群孩童看見這紅衣服的小姑娘沖了出來,頓時老實了下來,一個個縮著脖子,不敢吱聲,聽到這話,便一哄而散,看來他們對這個什么老夫子還是相當的畏懼的。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08:12

第九章 先生


看見孩童們被自己趕走,紅衣小姑娘得意的哼了一聲,轉過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端詳著關平,“你沒事吧?”甘平抬起頭,猛然間看見這充滿了關切的眼神,再一次的怔住了。“喂喂,和你說話呢,你沒事吧?”見面前的小乞丐呆呆的望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這小姑娘有些生氣了。
那老者連忙上前,拉過了這個好奇心過剩的小丫頭,說道:“鈴兒,不要胡鬧。”這個叫鈴兒的姑娘哼了一聲,扁扁嘴,沒有吱聲。

這時老者轉過頭來,望向了甘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我••叫甘平•••平•••。”甘平聽到老者問自己,便下意識的回答,忽然看見那小女孩正瞪著自己,不由得氣勢一弱,話語也囁嚅了起來。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那我剛才問你你怎么不說?你這小鬼太可惡,還叫什么甘萍萍,一點也不像個男子漢,像個小姑娘一樣,怪不得你剛才不敢說呢。”甘平話音未落,鈴兒的話就像放連珠炮般的說了出來,甘平聽到這話,不由得氣結,抬起頭說道:“我叫甘平,不是甘萍萍,我是男子漢,才不是••••••“

還沒等他說完,就看見鈴兒惡狠狠的望向了自己,不由得一陣的心虛,氣勢也落了下來,暗恨自己怎么會怕這么個小姑娘,在山里,老虎都不怕,居然見到了她連話都說不全。

那老者眉頭一皺,對著鈴兒說道:“鈴兒,忘了爺爺怎么告訴你了么?姑娘家家的怎么一點端莊的樣子都沒有,這樣有誰喜歡,以后可怎么嫁人•••“這老者年紀大了,說起話來就有些話多,看見自己孫女不成個樣子,就將小甘平放任一邊,教訓起孫女來。

甘平聽他說得有趣,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忽然看見對面那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正望向自己,不由得低下了頭去,暗暗發笑,鈴兒氣結,對著甘平大聲說道:“小鬼,你居然笑話我,爺爺,你不問這小鬼到底是誰,怎么說起我來了?”她一口一個小鬼的叫著,也不想想她自己才多大。

這老者聽到孫女這樣說,連忙咳了兩聲,轉過頭來望向了甘平,“甘平是吧?你從哪里來?想到哪去?家是哪里的?父母在哪里?”老人這接連幾個哪里,問的小甘平一陣的發懵,自己叫甘平,可家是哪里?父母在哪里?他沒注意到老人詫異的目光,,低下頭努力地回想自己的身世,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哪里人,這一番回憶,引動了腦海里玄冥子和火龍兩大高手的記憶,使得他腦袋更加混亂不堪,禁受不住這如同潮涌般的訊息,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恍惚間,他仿佛聽見了火兒焦急的吱吱亂叫,還有那個叫鈴兒的小姑娘歡快的聲音。“猴子,猴子,快看,一只紅毛的猴子。”耳邊嘈雜的聲音讓甘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抹灰色麻布的棚帳映入了他的眼簾,他連忙四下看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老舊的木床上,雖然老舊,但是身下厚厚的被褥讓自己差點舒服的呻吟出來,接連在山林里睡了一個多月的樹杈,讓甘平感覺自己都快變成猴子了,撫摸著身下柔軟的被褥,甘平一陣陣的有著想哭的沖動。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量著屋里的擺設,屋子中間一張老舊的木桌,看起來是和這床一樣的款式,上面一個碩大的陶壺,還有一個粗糙的茶碗。桌子邊上擺放著兩張條凳,墻角有一只老舊的大木箱,上面放了些雜物,看來自己是被人救了回來。

就在甘平打量著周圍的時候,一道火紅的影子從門外嗖的一下躥道了桌子上,忽然發現坐在那里的甘平,歡叫了一聲,撲到了他的懷里,外面同樣是紅色的身影追了進來,嘴里還喊著:“小猴子,別跑,給你•••••”

看到甘平醒來,鈴兒馬上欣喜的向著外屋大聲喊道:“爹,娘,爺爺,他醒了。”喊完立刻沖到了甘平面前,“小乞丐你醒了?你怎么昏過去了?這猴子是你的么?給我抱一抱,剛才追了它半天了,快點給我抱抱•••”說著伸手去抓甘平懷里的火兒,可火兒呲牙裂嘴的不讓她靠近,甘平被這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吵得一陣頭暈,低頭望向正在抵抗著小姑娘魔爪進攻的火兒,身上的火紅色皮毛一片的凌亂,看樣子這小姑娘沒少“喜愛”它啊。

就在屋子里兩人一猴鬧成一團的時候,門外走進了幾個人來,其中一個,是甘平見過的村口老人,那老者看見自己的孫女胡鬧,連忙呵斥:“鈴兒,別胡鬧,有外人在,張先生看著你呢。”正拽著火兒一條腿,拼命的想將它從甘平懷里拽出來的鈴兒,聽見了這話,慌忙回頭,撒手不迭,俏生生的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說道:“張先生好。”

靠近門口的一位中年人淡淡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甘平,問道:“你叫甘平是吧?你從哪來?父母呢?”甘平正好奇的打量著這個能讓那瘋丫頭安靜下來的中年人,見它轉頭問自己,連忙跳下了床,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叫甘平,我從山林那邊過來的,我不知道父母是誰。”

“山林?可是北面那山林里?”見甘平肯定了自己的疑問,這中年人驚訝的嘶了一聲,另幾個人也是驚訝無比,那老者說道:“從北邊,怎么可能?咱們馬家集已經是這一帶最靠近據天嶺的村子了,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聽說過里面還有人居住。”

聽到這話,那中年人也是一片驚疑之色,連忙接連問了甘平好幾個問題,甘平老老實實的將這些天的經歷說了。當然,并沒有說出自己奇異的力量和乘坐黑豹的經歷,不然的話,沒準對面的人會將自己當成妖怪趕出去,只是說自己在林子里醒來,走了好多天才到這里。

幾個人不疑有他,畢竟甘平看起來還只是小小的孩童,在他們眼中定然不會說謊。那老者說道:“這孩子還真是可憐了,記不得自己的家在哪里,這可怎么是好?”說完,望向了那中年人。那人四十余歲的樣子,方正的臉龐,幾綹長髯飄在頷下,很是有一種書卷氣,看見小甘平滿眼希冀的望向了自己,不由得念了念胡須說道:“這卻也難辦了,這孩子還真是命大,在那兇險的森林里轉了這么多天,居然安然無恙。罷了,既然來到馬家集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再說出了這馬家集,還得走上近百里才能到城里,小小孩童讓他怎么走。”

那老者連忙說:“張先生說的是,這孩子卻也命苦,可我家沒有多余的床了,這個•••”那張先生瞄了他一樣,心中明白他的意思,哪是沒有多余的床了,只是沒有多余的口糧來喂這個孩子罷了,轉眼望向了小甘平充滿希冀的眼神,心中一軟,憐憫之心大起,嘆道:“罷了,我的屋子一個人住卻也有大了些,馬老,等下我回去收拾一下,讓他搬來和我住吧。”

那馬老頭連聲稱是,張先生看了甘平一眼,轉身出了門去。這時旁邊一個婦人沖了過來,拉住了小甘平的手,對他說:“餓了吧?來,嬸嬸煮了粥,吃一點。”說完拉著甘平就出去了,這婦人就是鈴兒的母親馬張氏了,這馬張氏一直為只生了個姑娘家犯愁,看見別人家的男娃羨慕的不得了,這回衣衫襤褸的小甘平被抱回他家里,不由得動了心思,想將這個男娃留到家里,可是公公和丈夫一致反對,馬張氏也明白,家里這幾口人吃飯也只是勉強,想留下小甘平卻是是有些無能為力。

幸好張先生收留了甘平,這張先生是村子里唯一的教書先生,也是唯一的讀書人,極受人尊敬,每孩童家家都會有孝敬供養他,甘平跟了他,最起碼是餓不著了。最最讓馬張氏開心的是,張先生的私塾就在她家旁邊,每日里見面,一來二去,這男娃不是自己的兒子,也算自己的兒子了,老馬頭看著馬張氏的小心思也沒有阻攔,沒有個孫子卻是也是他的一塊心病,瞇縫著眼睛,看著馬張氏領著甘平去吃飯,不由得微微的點了點頭。

噴香的小米粥,半顆咸雞蛋,馬張氏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條臘肉,切了一刀,剁成碎肉末撒進了甘平的碗里,這讓端著粥碗,捏著小半顆咸雞蛋的馬玲兒大為不忿,委屈的叫道:“娘,我也要肉。”那馬張氏現下里全部的心思都撲在在這撿來的便宜兒子身上,哪有功夫理她,看著甘平連頭也沒抬,擺了擺手,說道:“沒有了,沒有了,不是有雞蛋么?往常連雞蛋都沒有你不也是吃了么?”

不提雞蛋還好,一提這咸雞蛋馬玲兒氣的撅起了嘴,家里的雞蛋母親都腌了起來,說是留到過年吃,不過沒過一段時間,還是能給自己一個解饞的,可這小鬼一來,居然連過年的臘肉都給他切了一塊,自己的咸雞蛋正剩下半顆了,還只是小半顆,不由得扁著嘴,委屈的快要哭出來。

望著噴香的小米粥,甘平早就大流口水了,這些天吃野果子吃的他反胃不已,現在見到這米粥,眼睛都快綠了,看見馬張氏笑著示意自己吃粥,連忙的端起了飯碗,剛想動筷,就瞥見在那邊抽噎欲哭的小姑娘正殺人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望了望她的碗里,甘平恍然大悟,強忍著將一碗粥倒進自己嘴里的沖動,端著碗湊近了馬玲兒,將上面的肉末大半撥進了小姑娘的碗里,然后輕輕的將兩人的半顆雞蛋調換了一下,便再也不理會她,埋頭大吃了起來。

門外吧嗒吧嗒吸著眼袋的老馬頭,看見這一幕,不由得點了點頭,這孩子,心性不壞。馬玲兒也不是饞得一定要吃肉,只是覺得小甘平搶了她的風頭,及其的不忿,可看見甘平這么一來,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訕訕的想要說些什么,卻見甘平像個餓死鬼一般,將頭埋進大碗里,呼嚕呼嚕的吃著,不禁瞪了他一樣,也端起碗吃了起來。

馬玲兒一邊往嘴里扒拉帶著肉末的粥,一邊偷眼望向甘平,這個小子倒也不壞,而且他一來自己還吃到了臘肉,只不過話少了點,像個鋸了嘴的葫蘆,嗯,以后就叫他悶葫蘆,想到這好笑的名字,馬玲兒不由得噗嗤一下子笑了出來,將碗里的粥噴出去老遠,馬張氏見狀罵道:“死丫頭,怎么把粥弄的滿桌•••”

就在這吵吵鬧鬧的時刻,張先生從門外走了進來,胳膊上還挽著一件灰白的長袍,嘴里說道:“馬家妹子,我這里有件舊衣服,你給改改,讓甘平換上吧。”馬張氏連忙接過袍子,進了里屋,張先生看了一眼正在捧著大碗搏斗的甘平,笑了笑,出門走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09:25

第十章 村中


甘平從澡盆里出來,換上了馬張氏剛剛改好的小衣衫,拎起了洗澡時放到一邊的戒指,仔細的端詳了起來,或許,這戒指是自己身世的關鍵?想到這里,他從衣角抽出了幾根棉線,搓成一段細繩,將那戒指小心的戴道了脖子上。
可憐的他卻不知道,親生父親交給他的玉佩早就在地脈靈火之中融化了,這個他珍重至極的戒指,卻是那個害的他父離子散的玄冥子留下的,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般可笑。

推開門,從里間屋中走出來,看見了正在書案后面讀書的張先生,甘平輕輕的走過去,躬身行禮道:“多謝先生收留。”張先生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書,聽見他向自己致謝,抬眼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陣的贊嘆。

好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洗去了滿身的塵土,甘平已經不再是那個邋里邋遢的小叫花子了,白皙的小臉,面如冠玉,已然有幾分俊美的模樣,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尤其那眉宇間一抹堅毅的神情,讓張先生為之贊嘆,看來收留的這個小叫花子也不一般啊,他仿佛看見數年后書案前小甘平翩翩少年郎的樣子。

甘平雖然年幼,但是近日里奇遇連連,先是三種靈物淬煉身體,然后又在林中悟道,修煉鍛體法決擊敗野狼,一連串的事情將他這塊璞玉打磨得漸露棱角,那美玉無瑕的氣質漸漸的散發了出來,往書案前一站,自然氣質出眾,不同于一般孩童。

張先生端詳良久,不由得暗叫了一聲好,面前這童子目光靈動,定然是聰慧非常之輩,氣質也卓爾不凡。俗話說三歲看老,張先生相信若小甘平經過自己一番調教之后,定成大氣,雖然心中贊賞,但他還是不露聲色的說道:“恩,你可識字?”

“識得一些。”“好,墻角有書本,你可自取尋來看,休得打擾于我,明日上午,你與村里的孩童一起上課,既然在這馬家集住下了,就要努力讀書,不可辜負了這大好機緣。”

“是,甘平定然努力讀書。”“在我面前,要稱弟子,尊師重道,你可懂得?”

“是,弟子明白。”

張先生看這面前的甘平越看越心喜,但是未曾婚娶的他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好將這讀書的事說了出來,見甘平態度恭謹,更加的喜歡,卻再不知道說些什么了,只好揮了揮手讓甘平自去一邊。

甘平見狀,便獨自走到了墻角的書架旁邊,細細的打量了起來。若是此時馬玲兒在旁,定然會撅起嘴巴,暗自腹誹張先生和她娘一樣厚彼薄此,這一墻角的書是張先生的心頭肉,平日里自己摸一下都不行,其他孩童更是碰都別想碰,怎么這小叫花子一來,便人人都對他這么好呢?

望著墻角抽出一本書正在細讀的甘平,張先生嘴角流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此子穩重,機敏,恭謹,正是讀書的好料子,看來自己這一身所學,終于有了衣缽傳人了。墻角小小的人穿著一身灰白色的長袍,馬張氏改制的時候有些急,變將甘平的衣服做成和張先生一樣的長袍,此時穿在甘平身上,有著說不出的一股書卷氣,頭上長長的頭發挽起,一根小小的木簪插在上面,站立在窗前的淡淡陽光下,恍若出塵。

看了幾眼甘平,張先生便回過神來繼續聚精會神的看起書來,一時間屋里一大一小兩個書生相映成趣。只可惜這恬淡的氣氛很快被一陣吵鬧聲打破了,從窗戶外竄進了一個小小的火紅色影子,跳到了甘平肩頭,吱吱亂叫著,門外一群孩童的吵鬧聲傳了進來。

“那猴子進去了,那猴子進去了,快去抓它。”

“不行,這時夫子的家,不能亂闖•••”

“哎呀,快去快••••”

房門被打開了,張先生臉色鐵青的站在屋內,望著門口的一群孩童,馬玲兒赫然在內。

“進來,站好。”這群孩童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無奈的走進屋里,低頭站成一排。張先生顯然很生氣抄起了書案上的戒尺大聲呵斥道:“我往常怎么教你們的,都忘了么?嗯鈴兒,你來說。”

小姑娘捏了一下一腳,畏畏縮縮的說道:“先生告訴我們,讀書人要形態優雅,坐臥從容,就是,就是不能吵吵鬧鬧的,像個猴子一樣。”聽到這句話,她身后的孩童們哄笑了起來,“啪!”張先生將戒尺重重的拍在了書案上,呵斥道:“還笑,看你們一個個成什么樣子,怎么如此的灰頭土臉?”

張先生不由有些氣結,往日里這些學生都個個乖巧,怎么今日都好像從土里打了個滾出來似的,剛剛還看著飄逸出塵的小甘平,忽然來了這些吵吵鬧鬧的泥猴子,想到都是自己的弟子,他不由得有些不喜。

見沒有那個學生吱聲,張先生拎起戒尺,說道:“你們都是讀圣賢書的人,居然一個個這個樣子,有辱斯文,站好,伸出手來,一人領三戒尺,然后回去洗干凈。”說完,便走到一個孩童面前,那孩童老老實實的伸出手來,領了三戒尺,垂頭喪氣的回家去洗漱了。

一個接一個打完,最后剩下了馬玲兒,小姑娘見大家都領了三戒尺,只好畏畏縮縮的上前,伸出白嫩的小手,望著張先生,張先生剛要下尺,看見小姑娘已經淚光盈盈,不由得暗嘆了一口氣,見這些學生差不多走散了,便輕輕的在那白嫩的手心拍了一下。然后轉過頭去,望向了甘平肩膀上的火兒。

讓這些孩童大吃苦頭的罪魁禍首火兒還在饒有興味的看著張先生打人,看見他瞪眼看著自己,不由得吱了一聲,左右顧盼的樣子,最后見張先生還是瞪著自己,只好垂頭喪氣的將毛茸茸的小爪子伸了出來,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見這只有一巴掌大小的小巧猴子如此通人性,刻板如張先生也不由得啞然失笑,但旋即板起了臉,說道:“你這潑猴,再無事生非,就罰你給我研墨。”看著小小的火兒,張先生想起了聽聞中的一種猴子,這種猴子不過巴掌大,書香門第的大戶人家常捕捉回來,馴化好了用來研墨,但是那種猴子遍體漆黑,被稱作墨猴,與這紅毛猴子出入甚大。

說來也怪,這火兒在山林之中稱王稱霸,就連那兇惡的黑豹也被他馴服,可在這張先生面前,就如同剛才那群小童一般,敬畏有加,老實了許多。

張先生端坐書案之后,向火兒招了招手,那猴子便一縱身越到書案之上,盯著張先生瞧著。見它老老實實的蹲坐在那里,張先生不由得宛然一笑,指了指案上的文房四寶,火兒先是有些不解的抓了抓頭皮,然后恍然大悟般吱了一聲,跳過去,舉起一只毛筆,舞起了瘋猿棍法。這小小的猴子端著比它高出許多的毛筆,一招一式還頗有章法,看起來憨態可掬,可愛之極,馬玲兒見狀,咯咯的笑了起來。

再看張先生,依然是面色鐵青,沉著臉看著面前的小猴子耍活寶,忍不住撈起一根毛筆就在它頭上敲了一下,正在發瘋似的舞動毛筆的火兒愕然望向了他,似是不解,為何他如此的生氣。張先生將猴爪中的毛筆抽出,小心的在筆架上放好,拿起墨來,在硯臺上慢慢的磨了起來,磨了幾下,將那墨條放下,挑了挑眉毛,看向了火兒,火兒眼珠子骨碌碌亂轉著,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張先生見狀,變戲法般從案下拿出了一疊花生,拈起一顆,在火兒的面前晃了晃,那猴子連忙搶了過來,麻利的幾下就剝開殼子,嘎嘎蹦蹦的吃起花生仁來。這時下面站著的馬玲兒已然發現了在一旁的甘平,不由得奇怪的說道:“你是誰呀,怎么沒見過你?”

甘平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頗為郁悶的說道:“我叫甘平。”“小乞丐?”鈴兒不由得圍著他打起了轉來,“原來你洗干凈了也挺好看的。”說著伸手便去摸甘平的臉,甘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歪了歪腦袋,躲過了調戲自己的白嫩小手。見甘平不讓自己碰,馬玲兒也沒在意,抓起甘平的手就往外走,“走,讓我娘他們看看你,原來你不是黑漆漆的呀,咯咯。”

甘平聽了這話,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卻沒跟著小姑娘離開,只是抬眼望向了那正在孜孜不倦調教猴子的張先生。坐在書案后的張先生早就沒了剛才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正用花生調教著面前的火兒,感覺到甘平的目光,揮了揮手說道:“去吧,一會兒我也要去鈴兒家吃飯,你先過去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下面正拉拉扯扯的一對小男女,接著又拿起一顆花生放到了火兒面前,看來這張先生不只誨人不倦,對于異類都有著教育調教的熱情。不理會屋子里化身成怪叔叔般調教猴子的張先生,馬玲兒興奮的拉著甘平跑出了門外。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09:48

第十一章 修煉


清晨一早,甘平便從床上起來,洗漱干凈后,準備了一盆水端進了屋內。先生還沒睡醒,甘平將水盆放在架子上,連日來甘平在山林里天一亮就醒來起身趕路,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了。將正手舞足蹈想要吱吱亂叫的火兒猴嘴捂住,抱著它出了門。
天才蒙蒙亮,可是馬張氏已經起來忙活早飯了,看見這邊院子里的小甘平,不由得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自甘平被昏迷著抱回家的時候,她就從心里憐愛這個男娃,昨天見到小甘平干干凈凈俊俏的樣子,簡直認定這就是老天送給自己的兒子,差一點沒摟在懷里心肝肉肉的亂叫了。

這大早上的看見了甘平,連忙聞到:“平兒,怎么起來這么早啊?可是睡的不習慣?”甘平連忙恭恭敬敬的說道:“張嬸嬸,甘平睡的很好,只是習慣了這么早起床。”他可是有些怕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這馬張氏對他的那股熱情勁讓他十分的吃不消。

見甘平這樣的乖巧有禮貌,馬張氏的心里更加的喜歡這個小男娃,連忙說道:“平兒,一會兒別忘了道嬸嬸家吃飯啊。”說完還回頭看了他一眼,忙著去生火做飯了。

甘平暗暗松了一口氣,對于這關心倍至的馬張氏,他是在是吃不消,張望了一下外面,便走出院子。整個馬家集也就三四百家的人口,實在是小的可憐,甘平不一會兒就繞著村子走了一圈,從昨天的談話中他知道,那個話多的老馬頭,就是這個村子的村長。

其實這村長也沒什么多大的事情要管,整個馬家集馬姓居多,剩下的外姓是后搬來的,這么寫年下來,也就不分你我了。馬玲兒的爺爺輩分最大,順理成章的當上了村長,卻也不用怎么管事。村子的外面有一圈高高的土墻,外面還有幾條小小的溝渠,防止野獸沖進村子里傷害家畜,一個村子的人都沾親帶故的,就連丟只雞鴨的小事也不常發生,所以老馬頭自然落了個清閑。

回到私塾,張先生已經起來了,看見架子上的水,暗暗的點頭,這甘平作為一個弟子還是很有覺悟的,不用說就盡到了服侍師長的義務。收拾干凈后帶上了甘平去了馬家吃飯,私塾里是不開火的,村子里孝敬私塾先生的糧食都放到了村長家里,張先生每日里去吃飯就可以了,多余的糧食算是酬勞。就這樣,甘平也就算是在村子里住了下來。

陣陣的呼哈之聲響徹馬家集的上空,在村子西邊的小廣場上,幾十個孩童正在一個壯碩的漢子監督下練習拳法,一招一式,頗有章法,這一群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三四歲,最小的才六七歲,甘平也宛然位列其中。

來到馬家集兩個多月,眼看已經到了年關,這兩個月來,甘平每日里上午和其他的孩童一起在這里練習拳法,下午在張先生那讀書識字。馬家集的村民平日里農忙的時候去田里種地,閑時便上山打獵,所以練習些拳法,也是這些孩子們每天必須的課程。

其實馬家集最主要的收入來源卻不是這兩樣,種地,只是為了能有口飯吃,打獵也只是賣到城里換來些零錢。整個馬家集最大的收入卻是打鐵,在不遠的小山上,有一處小小的露天鐵礦,因為產量太少,所以也沒什么別的勢力來霸占,整個馬家集的壯年男人們每天都會去背些礦石回來,打造成農具兵器來販賣。這群孩子每日里練拳,也是為了打熬一副好筋骨,以便將來子承父業,成為一個鐵匠。

甘平既然在馬家集住下,也就算是村子里的人了,當然每天也要完成這項功課,幸好他的體質遠超普通孩童,每日下來,并沒有感到太勞累。每日里讀書識字,也讓小甘平漸漸的了解到了整個天府大陸的情況。自己所在的馬家集,正是燕戎國嘯月城下的小小村落。整個天府大陸幅員遼闊,共有十二個州三個大國家,但是小小的諸侯國卻多如牛毛,依附于這三大勢力,經常征戰不休,高唐,云夢,大夏三大勢力的角逐往往是這些小國充當了炮灰。

但這三大勢力平分的十二個州,也僅僅是天府大陸的一小部分,北有據天嶺,南有青火炎州這兩大禁地,都是普通人無法居住的險惡地方,妖獸聚集,進去只有死路一條,在大陸的西側是巍峨入云的高大山脈,飛鳥難渡,傳說中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大陸的西面就是無邊無際的大海了,巨浪滔天,兇險異常。

可這些都與小甘平無關,這兩個多月來,他其間又暈厥了一次,這一次的昏迷,從玄冥子和火龍的元神碎片里領悟了不少東西,甘平感覺,若是接連這樣的領悟吸收,他終有一天會回想起自己原本的身世。但這也只是他一廂情愿而已,想那玄冥子和火龍縱橫兩界,加起來數千年的壽命,那記憶碎片那是這么容易領悟吸收的,若按他這般速度,恐怕到老死也領悟不完。

這一次領悟融合了這些記憶碎片,甘平終于掌握了火龍鍛體的全部法決,這套全名為丙火融元真訣的體修功法,正是火龍一族萬古傳承的秘法,借萬靈之火匯集胸腹只見,集成一口本命龍紋丙火,至陽至剛,威猛無籌,修煉至大乘之境,對敵時放出,焰海滔滔無邊無際,任你是金鐵鑄就,也化為一灘鐵水。

只可惜甘平雖然吸收了一些火龍精血,但是卻無法像真的火龍般禁受住這本命龍紋丙火,現今只有用這法決淬煉身體,吸收的一些游離火靈,錘煉身軀,借體內三焦心火強化臟腑,期望有朝一日能夠將身體鍛煉大乘,禁得住那龍紋丙火的灼燒。

白日里,甘平練拳之時,體內微弱真元流轉,邊走全身,待到夜里,張先生熟睡之時,他便在外屋悄悄坐起,修煉這融元真訣。雖然甘平修煉極其刻苦,但是收效甚微,這套法決原本是為龍族這一天生神獸準備,天下妖獸共二十四階,這龍族,只要血脈純正,初生之時就可達道十七階,可見其強大,和這等神獸相比,甘平的肉體便脆弱的太多了,就連最基本的引火入體,煉就一口本命丙火都禁受不住。

可甘平沒有氣餒,每日里仍舊刻苦的修煉著,他倒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功法,但那全是從玄冥子記憶之中傳承而來,這玄冥子一代邪道宗師,縱橫人間千余年,殺人無算,功法也邪異的不得了,動輒便要殺上數百上千人修煉法決,甘平當然不敢修行這等傷天害理的功法,只是每日里老老實實的將丙火融元真訣練上一遍。

可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龍族本命傳承的功法豈是低等法決可以比擬的,雖然甘平只能運行這功法的一小部分,可也有極大地效果,現在他的力氣足足有近千斤,西邊廣場之上有一塊巨石,甘平悄悄的去試過,自己舉起這塊足有千斤的巨石,只是稍稍費力一些罷了。

若是被村長老馬頭知道了這事,定然驚訝的合不攏嘴,馬家集靠近據天嶺,天地靈氣充沛,野獸眾多,時不時還有妖獸闖出來,所以村子里的男人個個從小習武打鐵,都有一副好身板,祖上也傳下來了一套功法,說是全民皆是武者也不過分,方圓數百里也是有名的,即便是這樣,最出色的武者也只是能將那巨石舉過胸口,可甘平卻是舉過了頭頂才稍稍吃力,這不得不說是驚世駭俗了。

這一天夜里,甘平聽見張先生睡熟了,便悄悄坐起,修煉起丙火融元真訣,入定之中,絲絲真火從外界涌入體內,分散到四肢百骸,淬煉每一寸的皮肉筋膜,一呼一吸只見體內濁氣盡數排出體內,正是要用這靈氣真火將身體淬煉的血肉凝實,宛若水晶般剔透無暇,才算完成了第一步。

正在修煉之時,甘平感覺到周圍靈力突然濃厚了許多,原本一絲絲從遠處吸引過來的游離真火,突然大幅度的聚集了起來,他心中不由得一喜,雖不只是怎么回事,但還是加快了功法運行的速度,周圍的游離真火越聚越多,潮水般向著甘平涌來,使得他壓力倍增,拼命的運行功法,但無奈這無窮的真火靈力鋪天蓋地而來,讓他暗暗叫苦。

雖然甘平天生火靈之體,對于火屬性的靈力吸收容納的速度遠超常人,但是卻也有著極限,更何況他現在運行的是殘缺的丙火融元決,而且這套功法僅僅是淬煉身體,并非積蓄體內靈力,轉化真元的法決,所以甘平感覺這火屬性靈力越聚越多,已經有了應接不暇的架勢,這樣下去,自己絕對會爆體而亡。

正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刻,忽然聽到吱的一聲猴叫,這原本向著甘平沖擊的靈力忽然轉變了目標,浩浩蕩蕩向著另一個方向沖去。身上壓力一輕,甘平連忙慢慢的將法決運轉慢了下來,停止了修煉。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甘平睜開眼睛,發現火兒正趴在在他面前的床鋪之上,變體散發著淡淡淡的紅光,猴眼緊閉,一動不動,甘平感覺到身邊的火屬性靈氣正隨著火兒的一呼一吸進入到它體內,不由得一驚,看來剛才是火兒救了自己,以身替主。

甘平不敢驚擾到火兒,只好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直到天快蒙蒙發亮,這涌動的濃厚靈力才漸漸消散。可火兒卻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甘平慌忙將其抱起,檢查一番,方才松了一口氣,這小家伙只是睡著了。得到了兩大高手的記憶,他也有了些眼力,也對彌火猴了解了不少,甘平知道火兒是因為吸收了太多的靈力,借著深眠來消化這股能量,而且,這種擁有上古神獸血脈的靈獸,每一次深眠都會激活一絲血脈傳承,上一次在山林之中,火兒熟睡了數日之后,醒來便能夠驅使黑豹趕路,甘平現在分外期待這一次火兒醒來會有什么樣的轉變。

正在緊張關心火兒的甘平不知道,剛才的靈力涌動,在修煉界掀起了多大的波瀾。是夜,天府大陸靈力暴亂,一夜之間,不知多少修煉中的修士爆體而亡,但存留下來的修士全部修為大進。據天嶺和青火炎州之中的妖獸卻大多進階,正因為妖獸的身體強悍,才禁受住了這暴漲的靈力潮汐,此消彼長之下,一場妖獸暴亂,迫在眉睫。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10:11

第十二章 鬼魅


甘平清晨起床,望著還在休眠中的火兒,將它放到了舒適一點的地方,便走出門去。按往常一樣,繞著村子溜達著。這些日子以來,村里的人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來到馬家集的小乞丐,清晨村里的人不多,大都是同馬張氏一樣早起生活做飯的婦人,甘平一一的打了招呼,慢慢的走到西邊的廣場之上。
現在天色還早,廣場之上,空蕩蕩的,見四下無人,甘平快步走到場中那塊巨石旁邊,繞著這塊石頭轉了兩圈,挽起袖口,雙臂用力,挺腰將其舉起。他估計的沒錯,昨天晚上一定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變故,使得丙火融元決加深了許多,這身體的強度也大大增加,現在的他舉起這塊千斤巨石就如同拿捏石塊一般。

將巨石小心放回原處,他不由得站在那里思索了起來,因為丙火融元決只是鍛體法決,并沒有真元法力產生,所以甘平也不知道自己的進展是多少。只知道自己身體力量大幅度增加,卻不明白為何如此,昨夜里多虧了火兒用彌火猴先天控火的神通,將那無窮無盡的火屬性靈力吸納自己體內,不然的話,甘平不死也會重傷。

思索半天也沒個頭緒,索性不去想它,看天色不早了,甘平便轉身向回走去。一路之上暗自思忖,應該尋一部修煉火性真元的法決來修煉了,這樣內外兼修,才能進展迅速。可這法決哪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這等功法在俗世只見根本尋不到,就連高唐皇室也只能派遣子弟去極西的崇山峻嶺尋訪仙跡,才蒙仙人垂青,收入門下,普通之人,想都別想。

只恨那玄冥子修煉了一身的邪法妖術,否則換了任何一個元神高手,必定都會記得幾部火系功法,想到玄冥子,甘平忽然想起了胸前掛著的戒指來,在記憶之中這是玄冥子的儲物戒指,內有芥子納大千世界的神通,玄冥子一生的繼續全在其中,千年的積攢,非同小可,只可恨自己修煉的僅僅是鍛體法決,體內真元法力微弱,那一絲真元想要打開這戒指卻是遠遠不夠了。

正在思索之中的甘平猛然記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喜笑顏開,他忽然記起,若是用神魂之力在戒指上打下烙印,那么不需要多少真元之力就能夠將這儲物戒指應用隨心。在玄冥子的記憶里正好有一篇大翠澤望崖山的密典冥魂化絲術,這一心法正是望崖山一脈不傳之秘。

邪派修煉的邪法,大多邪異,動輒就有反噬的危險,這冥魂化絲術,卻是望崖山一脈萬年傳承的秘法,修煉之后,神魂之力遠超同階修士,足可鎮壓邪物反噬,因為這一秘法練成之后,多用來鎮壓那些邪異的法寶靈決,能抽出來對敵的神魂之力只是一小部分,所以在望崖山弟子下山行走之時也沒有什么人發現這法決的異樣。

想到這冥魂化絲術,甘平的心中不由得熱切了起來,這是望崖山一脈少有的幾種不用殺人放火便可修煉的法決之一,自己修煉小成,就可以用神魂之力在戒指上印下靈魂烙印,這樣只用一絲的真元力就能打開戒指。想到這里,他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回家中,修煉這冥魂化絲術。

正思索間,甘平聽到了一陣陣女人的哭鬧聲,不由得一皺眉頭。住在馬家集兩個多月,甘平對這小小的村子也有了一些了解,村中民風淳樸,待人和善,親如一家,就是兩家有什么糾紛也心平氣和的商談,就連夫妻吵架的都很少。村子很小,小到村后大聲呼喚,村前聽的清清楚楚的地步,家里夫妻吵架聲音大一點半個村子都知道了,夫妻發生什么糾紛,都是關緊了門偷偷在屋里說的。現在這女人如此的的哭鬧聲,倒是甘平第一次聽到。

循聲而去,發現傳出女人哭鬧的人家早就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甘平人小,雖說力氣大,卻也不敢硬擠,只好在門外轉悠。聽著里面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還夾雜著叫罵聲,不由得大奇。這家甘平時知道的,是村長馬老頭的堂弟家,村長名叫馬修遠,這家的老頭叫馬修明。前兩天家里還辦了喜事,他家的小兒子娶了個外村的姑娘回來,怎么沒過幾天家里就開始鬧騰了起來呢?

正在甘平在外面轉來轉去,沒辦法沖破人群進去的時候,后面傳來了張先生的聲音:“甘平,你在這里做什么?”甘平連忙裝過身,看見了和老馬頭站在一起的張先生,連忙說道:“弟子早晨起來聽見這邊有哭聲,就尋了過來,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旁邊的老馬頭看見甘平小大人似的站在那里,說話也有板有眼的,不由覺得有趣,說道:“你個小孩子家家的能幫上什么忙?不過心腸倒好。”張先生目光炯炯看著小甘平,他知道自己這弟子極其聰慧,為人老城,雖說年幼,卻也不可小覷。

這時老馬頭踮起腳尖張望了一下里面,伸手拍了一下前面個子高高的年輕人,大聲問道:“這是怎么啦?吵吵鬧鬧的。”那個年輕人正仗著自己個子高,向里面張望,感覺有人拍自己,回頭一看,連忙躬身行禮,口中說道:“二叔公好,啊,先生也在,張先生早安。”張先生在村子里教了近十年的書,許多青年在稚齡之時就在張先生的戒尺之威下過活,看面前這個年輕人定然當年也吃了不少苦頭。

張先生看了他一眼,問道:“馬揚宗,我來問你,里面怎么這樣吵鬧啊?”這一聲詢問,讓馬揚宗不禁縮了縮脖子,忙低下頭回答道:“稟告先生,弟子也不太清楚,只是看見里面五叔家的新媳婦好像發了瘋,在那里哭鬧叫罵,還•••恩,弟子感覺這像是•••”說到這里,他抬頭看了看旁邊的老馬頭,老馬頭見狀,狠狠的照他腦袋拍了一巴掌,罵道:“先生問你話呢,你看我作甚?”這青年無緣無故吃了一記,不由得略帶委屈的說道:“弟子感覺像是中了邪。”

馬揚宗剛才正向里面張望,卻看見這家的新媳婦坐在地上又哭又鬧,衣衫也撕扯的破爛,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膚。他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家里也未娶親,哪見過這個陣勢,連忙盯住了露出的白肉猛看時,被自己的二叔和先生抓了個正著,說起話來當然吞吞吐吐,而且他知道先生最不相信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所以看了老馬頭一眼,卻吃了無緣無故的巴掌。

老馬頭一聽,連忙瞪了他一眼,馬揚宗摸摸鼻子,感到分外的委屈,是我不想說,你非要我說的,怎么反倒怪起我來?只聽老馬頭說道:“張先生,看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來處理就好了,您回去吧,還要給孩子們上課呢。”這話說的卻也勉強,甘平他們要每天下午才上課,上午是練習拳法的時間,這天色還早,上什么課呢?

張先生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說道:“無妨,天色還早,等下我隨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馬頭慌忙攔住他說道:“哎呦我的張先生啊,這東西不干凈,我們這泥腿子不怕這個,你這教書的先生就別過去了。”老馬頭知道,撞邪這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村里就這么一個教書的先生,萬一出點什么事,滿村的娃娃可咋整?

聽到這話,張先生神情一凜,說道:“鬼神之事,怎么可信?就算有鬼,甘平,我平日里怎么教導你的?”甘平聽言,立刻挺起胸膛,脆聲應道:“我輩讀書之人,胸中自有浩然之氣,為人方正,何懼鬼魅宵小。”正是前幾日張先生的話語。

張先生看了村長一眼,說道:“馬村長,還是先看看情況如何吧。”這老馬頭見勸說不了這倔強的書生,只好跺跺腳,分開人群,帶著張先生走了進去,甘平借機尾隨在他們后面,也跟了進去。

眾人見村長來了,慌忙讓開,這時甘平看見了屋子里的情形。一大家子圍著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這個女人坐在地上一邊哭嚎,一邊咒罵著,看樣子就是前兩天過門的新媳婦了。這女人歲數不大,披頭散發擋住了臉,看不清模樣,一身的紅衣裳撕的破破爛爛,露出里面白色的小衣和易片片白花花的肉來,看得周圍的男人之吞咽口水。

張先生進來之后便后悔了起來,慌忙目光急轉,看向了一旁,嘴里叨念著非禮勿視之類的話語。老馬頭見狀,立刻拿出了自己村長的威嚴,轉身向身后圍觀的人大聲說道:“看什么看?都沒活計了么?散開,都散開,該干嘛干嘛去,快快,那個誰,給我把窗戶關上,你你,把門給我關上,對,說你呢,這大冷天還開門開窗戶,出去出去。馬揚宗,你過來。”

老馬頭將圍觀的人轟了出去,就見那馬揚宗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陣的點頭哈腰,“二叔,啥事呀?”說著還探頭探腦的看那在地上哭的小媳婦,老馬頭見他這個樣子,伸手又是一巴掌排在了他腦袋上,“去,給我把李二娘找來,你個混蛋,看個球。”

馬揚宗縮了一下脖子,轉身跑掉了,老馬頭做完這些,才轉過頭來看著屋里的人。就在村長老馬頭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甘平已經看清楚了面前這個女人的情形。雖說丙火融元決是專門鍛體的法決,但是這么長時間他體內倒也存了一絲真元靈力,神清目明,比這些普通人看的清楚。

面前這個女人低頭哭嚎咒罵,在甘平眼中卻是另外一番光景,一層灰蒙蒙的煙氣正籠罩著這個女人,他略微皺眉,將那絲靈力運行到雙眼之上,不由得吃了一驚。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12:44

第十三章 浩然陽剛


這丙火融元鍛體真訣,龍族傳承秘法,并非僅僅使是小甘平力量大增而已,現在他的雙眼雙耳已然是略有神通,想那龍族天生靈種,卻也不是任何神通俱全,但個個可以洞察幽冥,耳聞千里,這傳承的法決功不可沒。
現今的甘平雙目之中,靈光湛然,一眼望去,卻也能看見些非常的事情。在那年輕女人背后,赫然一只臉色慘白的鬼物趴在那里,這讓沒有心理準備的甘平嚇了一跳,不禁驚叫了出來,旁邊正手足無措的老馬頭聽見他尖叫,不由得心中一動。

老馬頭將甘平拉到角落處,問道:“孩子,你看到什么了?”這老馬頭活了幾十年,也是個人老成精的人物,聽見甘平驚叫,恍然想到孩童目光純凈,可以看見鬼魅,慌忙將他拉到了一邊。甘平見狀,老老實實的回答:“在她身上有個人。”

聽到這話,老馬頭倒吸了一口冷氣,牙疼似的嘶了一聲,連忙轉身過去,將屋子里的女眷趕出了門外,女人家身體弱,這東西再招惹上幾個可不得了。只留下了幾個男人和小甘平,原本張先生已經有些后悔了,聽著這瘋婆娘哭鬧,他早就煩躁不已,有了離開的想法,但是剛才聽到小甘平和老馬頭的對話,不由得皺了下眉,沒有了離開的意思。

老馬頭忙活了了起來,他活了這么大歲數,倒也有些見識,指揮著他堂弟家的男人們將這哭鬧的女人抬到床上,這天寒地凍的,凍出病來就不好了。沒想到的是,一碰這女人,女人就拼命的掙扎了起來,大聲的嘶嚎著,將原本就裂了幾個口子的衣服,撕扯的不成個樣子,就連小衣也扯開了一角。老馬頭連忙指揮這幾個男人,用一件又大又厚的棉襖將她裹住,摁在了地上,這一番忙亂,老馬頭的頭上也見了汗,罵道:“馬揚宗這個小兔崽子,叫他去請李二娘怎么還沒到?”

說話間,門被推開了,老馬頭回頭剛要罵,看見來人,卻硬生生的將話咽了回去。來的正是李二娘,李二娘是集村里的赤腳醫生,神婆還有媒婆于一身的人物,婚喪嫁娶都離不開她,在村里和張先生同樣的受人尊敬,只可惜張先生對她卻不怎么感冒,每當說起李二娘,便叨念子不語怪力亂神之類的話語對其甚為的不屑。

這李二娘三十來歲的年紀,長相頗有幾分姿色,身材窈窕,只可惜粉擦得濃了些,同張先生一樣,單身一人住在村子里。她進來看見屋里凌亂的樣子,幾個大男人將那新媳婦摁在地上,連忙嚷嚷道:“哎呦,這是怎么啦?小環沒事吧?小環,就是這發了瘋新媳婦的名字,要說這小環姑娘還是李二娘給說的媒才嫁到這里來,前幾天接親她也在場,沒想到才這么幾天就出了事情,這李二娘現在也算是后續服務了。

張先生看見神婆子李二娘進來,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他生平最瞧不起這裝神弄鬼之輩,自然沒給她什么好臉色。李二娘也沒理他,急急忙忙來到了那女子面前,翻開她的眼皮,看了一下,臉忽地沉了下來,看樣子她也發現這事情很棘手。李二娘伸手拽過老馬頭,悄聲說道:“她家招惹什么了?這邪物道行不淺啊。”

老馬頭聞言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這神婆子討生活全靠一張嘴,有一分的把握她能給你說到十成,眼下這就服軟了,看樣子這次堂弟家的兒媳婦兇多吉少啊。可嘴里還是求道:“他二嬸,你是這村里唯一能救這女娃的了,你要不成,這一家人可怎么活啊?”說來也是,剛剛的喜事變喪事,誰碰上都得頭大。

李二娘聞言,露出了猶豫之色,“要不,去下李村,把王半仙請來吧,再不然去雙寧觀將那老道士請來也行。”其實她也知道,這兩個人和她也就伯仲之間,都是粗略懂一些皮毛法術,制點小鬼邪物還成,碰見這樣個厲鬼,干脆就是沒轍。不過李二娘也是沒辦法,自己可沒把握制得了這惡鬼。

“不行啊。”老馬頭說道:“下李村和雙寧觀離咱們馬家集都太遠了,一來一回得一天,你看這女娃能挺住么?”李二娘偷眼望去,那新媳婦被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摁在地上,已經上氣接不上下氣了。這時其中一個青年猛的撲了過來,跪倒在李二娘的腳下,哭道:“二嬸,求你了,救救小環吧,求你了。”說完就在地上磕起頭來,正是新媳婦的丈夫馬揚林。

李二娘慌忙將他扶起來,說道:“揚林,別這樣,快起來。”說著伸手去扶那馬揚林,馬揚林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起來。李二娘見此情形,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好,既然你這孩子求道二嬸了,二嬸就去試試。”說完硬著頭皮靠近了地上的女人,伸手將她的手指抓起,從頭上拔出了自己的銀簪子,狠狠的向那中指扎了上去。一簪子扎下,原本有氣無力趴在地上的小環,突然嘶吼了一聲,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雙臂一揮,一下子將幾個摁著她的男人掀翻在地,緊接著一把就掐住了李二娘的脖子。

李二娘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脖子就被一雙纖纖玉手掐住了,虧得她說媒的時候還夸獎這雙手生的白嫩好看,沒想到自己卻要死在這白嫩的小手里。幾個男人都被這巨力掀得翻了幾個跟頭,躺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一時站不起來,卻不知道這李二娘已經到了生死的關頭。李二娘被小環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一口氣憋在兇里,臉色漲紅,眼見就要堅持不住了,就在她被掐的眼前發黑,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前又出現了一道人影。

張先生看見這新娘子暴起傷人,掐住了李二娘不放,也顧不得是否厭惡這個人了,連忙沖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小環的手腕。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新娘子的手腕入手冰涼刺骨,堅硬無似鐵,仿佛摸到了數九寒天的一塊鐵一般。吃驚之下,不敢怠慢,連忙伸出另一只手在小環的額頭之上猛拍了一記,喝道:“撤手,退下。”

這一擊一喝之下,那新娘子仿佛被驚到了的樣子,連忙撒手后。,甘平在一旁卻看的清楚,靈目閃動之下,張先生頭頂一團三尺靈光湛然如炬,全身上下白光閃耀,正是那讀書之人特有的浩然之氣。讀書之人讀圣賢之書,念頭通達,不懼鬼魅,正是因為胸中這浩然正氣,萬邪不侵,神鬼難碰。張先生學識淵博,通讀圣賢之書,早就煉就一口浩然正氣,在那里一站,威風凜凜,不怒自威。

這被厲鬼附身的新娘子吃了張先生這一記,仿佛萎靡了許多,呆立在那里,直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二人。李二娘死里逃生,捂著脖子在那里干咳著,老馬頭見那厲鬼附身的女人呆立,連忙從墻角拽出一卷繩子來,一揚手將那新娘子套住了。

馬家集的男人上山打獵是最基本的手段,看樣子老馬頭年輕時也是個好手,一下就將那新娘子套住,連忙甩了幾下繩索,在她身上繞了幾圈。這時那些被掀翻的漢子們都已經起來了,見狀慌忙七手八腳的將小環緊緊捆住。這是村里用來上山打獵的繩子,拇指粗細,就是猛獸也不能一下子掙斷。將這發瘋的女人捆了個嚴嚴實實,老馬頭這才轉過身來察看李二娘。

李二娘一只手捂著喉嚨,彎著腰干咳著,另一只手扶在張先生的肩頭,張先生略微一皺眉,卻沒閃開。干咳了一陣,李二娘這才直起腰來,向張先生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張先生挪了挪眼神,沒吱聲。

老馬頭緊張的看著李二娘,生怕她出一點閃失,李二娘扭了扭差點斷掉的脖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不行了,我沒辦法,實在是太兇了。”這時那馬揚林再一次的跪了下來,“二嬸,你要不救救小環,她可就沒命了,求你了。”一個接一個的頭磕在了地上,李二娘想要說些什么,可喉頭卻一陣的癢澀,說不出話來。

看著跪在地上磕頭的馬揚林,李二娘嘆了口氣,再次的走到了小環的面前。小環惡狠狠的盯著她,若不是被困住,肯定早就跳過來再次掐住她的脖子了。見小環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李二娘一陣的心虛,連忙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布包,從中拿出了一片柚子葉,要來了一些醋,將這柚子葉沾上醋貼到了小環的額頭之上。

只見小環一陣的神情恍惚,突然又精神了起來,張嘴說道:“這點手段就想降服老夫,嘿嘿嘿嘿。”聲音嘶啞蒼老,根本無法讓人相信這聲音是從一個年輕女人口中發出的。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一驚,張先生見到此情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李二娘眼見著貼在小環額頭的柚子葉萎縮變黑,驚駭的倒退了兩步,顫聲說道:“你•••是誰?”

“說來倒也無妨,老夫本是三十里外的孤魂野鬼,那日里看到這女娃經過,吹吹打打好不熱鬧,想我獨自孤孤單單,就來湊個熱鬧。”說完便喋喋的怪笑了起來。

“那你想干什么?我讓她家里給你多燒些紙錢可好?你就趕快回去吧。”這神婆神漢之流,本就無甚法力,只是會和這孤魂野鬼溝通,應許了條件,他們也就去了。可沒想到面前的厲鬼卻說道:“我不缺些許錢財,只是孤單的緊,想要帶這女娃回去,和我做個伴兒。”

李二娘聞言,不由得氣的滿面通紅,跳腳罵道:“你個老不休,殺千刀的,做了多少年的鬼了,還算計這么年輕的女娃!”別人不懂,李二娘是知道,這惡鬼說的做個伴兒就是勾一個女子的魂魄回去結成鬼夫妻,這老鬼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還有這樣的風流心思,怪不得李二娘如此生氣。

見李二娘跳腳直罵,那惡鬼也不理會,只是說道:“這你別管,我只要她一個人。”見這惡鬼不肯善罷甘休,李二娘跺了跺腳,一咬牙從懷里貼身取出一個布包來,里三層外三層的打開,甘平伸脖子一看,是一角小小的道符。

甘平在這邊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在那女子身后的惡鬼,在李二娘扎小環手指之時便驀地鉆進了她的體內,這才攪出了這么多事情。看著這囂張的惡鬼,甘平恨得牙根直癢癢。玄冥子一代邪派宗師,什么樣的惡鬼沒見過?不怕你多兇惡,只怕你兇戾之氣不夠。眼前這只小小的兇魂,甘平心中知道幾百種方法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只可惜那些方法都需要法力,這真元法力,也正是甘平最缺少的,空有一身力氣,卻連這惡鬼的邊也碰不到,不由得甘平不郁悶。

眼見李二娘珍重無比的拿出了那道符箓,放在手心,說道:“最后問你一次,你走是不走,不走的話別怪我來硬的了。”對于手中的符箓,這李二娘是珍惜之極,要不也不會三番四次的威嚇這惡鬼了。那惡鬼哼了一聲,沒有理她,李二娘見狀,拿起了這符箓,走上前去,貼在了小環的額頭之上。

這符箓剛一貼上,只見小環的身體一陣顫動,嘴里也嚎叫了起來,撕心裂肺,聲音越來越大,老馬頭見狀,不由得喜出望外,連說有效。可李二娘卻臉色陰沉,死死的盯著正在嚎叫的小環,因為她發現,這張符箓正像剛才的柚子葉般慢慢的枯萎變黑,漸漸的冒出煙來。

猛然那符箓無火自燃,燒成了灰燼,那惡鬼停住了嚎叫,低下頭大口的喘息。老馬頭見狀大驚,連忙沖上前去,問道:“他二嬸,剛才那符還有么?我看再來一張沒準能成。”

李二娘面如死灰,說道:“沒了,這是仙人賜的符,哪有第二張?沒了,這符我不知道治了多少惡鬼,沒想到今天••••”看著失魂落魄的李二娘,那惡鬼附身的小環再次的抬起頭來,沙啞蒼老的聲音從口中飄出,“沒了么?嘿嘿,那老夫可要帶她走了。”

聽到這話,李二娘忙強打起精神來,再次和這惡鬼討價還價,“放了這女娃吧,我叫他家里給你多燒幾個紙人做媳婦,還有金銀財寶。”聽到這話,馬揚林立刻跪了下來,說道:“鬼爺爺,鬼前輩,求你了,放了我媳婦吧,我給你燒一車,不,兩車財寶,求你高抬貴手放過小環吧。”那厲鬼嗤的一笑,說道:“有現鐘不打我去鑄銅?休得羅嗦,馬上她就不是你的媳婦了。”

看來剛才的符箓也不是沒效果,至少另這惡鬼萎靡了許多,沒辦法立時取小環的性命。馬揚林聽到這話,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旁邊張先生早就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朗朗乾坤,這惡鬼居然如此囂張跋扈,不由得怒喝了一聲,一把扯起了跪在地上的馬揚林,朗聲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怎么能跪這鬼魅之徒?”

轉過身來,走到了小環的面前,這惡鬼馬上露出了緊張之色,見狀張先生心中有了些數,穩穩站立在小環面前,戟指一點,對著這惡鬼大罵了起來。張先生本是讀書人,也不會什么鄉下的罵人話語,只是用半文半白的話來斥責面前這惡鬼,但義正詞嚴,聲音清越,可穿金石。甘平靈目抬眼望去,張先生原本身材高大,現下里怒斥惡鬼,須發皆張,果真是怒發沖冠,頭上一點靈光火猛然炸開,這惡鬼的氣勢立刻被壓制了下來。

張先生本身不會一絲法術,但憑借著胸中一腔浩然正氣,頭上三尺文思靈光,硬生生的壓制的這鬼魅無法抬頭。只可惜做到這一點也就是極限了,畢竟這浩然正氣只能逼退邪魅,若是說想要用其來斬殺惡鬼,還是不夠的。眼見這惡鬼被張先生滿身的浩然正氣壓制得不堪忍受,馬上要從女子的身體里退了出來,甘平的心里也為他捏了一把汗。

終于這惡鬼抵不過張先生的浩然正氣,只能從小環的身體里抽身而退,以圖來日。張先生正大聲的呵斥這惡鬼,冷不防從面前女子身上升騰起一股淡淡的黑色煙氣來,原來是這惡鬼見事不逮,起了離開的心思。

只見這黑氣在空中略微遲疑了一下,掉頭向墻角撲去,李二娘見狀嚇得驚叫出聲來,這惡鬼居然有了形質,絕非一般的鬼魅,眼下里他撲奔的對象正是角落里的甘平,張先生見狀大驚,連忙叫道:“甘平閃開。”但卻來不及了,那道黑氣已經撲到了甘平的頭頂。

甘平早早的見那惡鬼在張先生浩然正氣的逼迫之下,經受不住,起了逃走的心思,當下暗暗留神。這時見到這惡鬼不但沒逃,反而撲向自己,不由愕然,但轉念之間,已經明白這惡鬼的心思。甘平冷冷一笑,你懼怕張先生的浩然正氣,卻撲向了我,莫非是見我弱小欺不成?想道此處,不退反進,向前邁了一步,若是你不動我,我倒拿你也沒辦法,可你竟然如此莽撞的沖上來,倒是小覷了我。

想道此處,甘平猛然運轉丙火融元決,受到那惡鬼邪氣的刺激,這丙火融元真訣突然快了數倍,一道淡淡的紅光從甘平身上升起,正是那極陽魄!

這惡鬼本就打著捏軟柿子的想法,所以奔著甘平而去,想來這小小的孩童,一撲之下,奪了他性命魂魄,轉身就走,也不枉出來一遭。可沒想到的是,一撲之下,居然一股至陽至剛的氣息迎面而來,不由駭然驚叫,那原本平平無奇的孩童,頭頂已然是通紅一片,陽剛之氣,比那浩然正氣還要強大數倍。

這惡鬼迎頭撞到了甘平頭頂,如同一滴水落到一塊燒的通紅的鐵板之上,嗤的一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自此魂飛魄散,連一絲殘魂也沒留下。眾人見那黑氣本來直奔小甘平而去,卻突然發出一聲慘厲的尖叫,轉眼化為了無形,不由一臉的驚愕。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13:09

第十四章 妖獸


飄飄灑灑的雪沫灑落在無邊的曠野里,給冬日里的馬家集添了一抹雪白的外衣,淡淡炊煙緩緩升起,又是一個早晨到來了。()

甘平望了望窗外的雪花,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嘆了口氣。一連數天過去,火兒還沒醒來,甘平卻不怎么心急,他知道時間越久對于火兒的血脈覺醒就越有利。張先生見到火兒熟睡不醒,只是稍稍驚訝,卻也知道這種異獸,不能以常理度之。只是近日里越發的不太平,讓甘平有些不安。

那日里,附身在小環身上的惡鬼,飛蛾撲火般撲到甘平身上,卻被被他的極陽魄煉化得干干凈凈,一絲殘魂也沒留下,這不由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驚愕不已,雖說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這惡鬼再也不能禍害村中,卻也是一件喜事。

這件事傳出去后,這對師徒的名聲在村里傳開了,張先生怒斥惡鬼,正氣浩然,小甘平臨危不懼,一身正氣,擊退鬼魅云云。多種的版本在村里相互流傳,本來老實純樸的村民們竟然也這樣八卦,倒是讓甘平沒有想到。想來也是,雖說村子里一團和睦,互相友愛,卻也是死水一潭,忽然有這么一件轟動的大事,當然議論紛紛。

可沒等這些村民們津津有味的談論夠這件奇事之時,村里又接連出現了數次鬼魅附體之事,幸好這幾次的鬼魅并不像小環身上的那么兇惡,李二娘出馬,略施手段,就將其驚退。這也使得李二娘和張先生的身份在村里被人愈發的尊敬起來,就連甘平現在出門,年紀小一些的都要叫一聲小先生,這讓小小的甘平有些哭笑不得。

甘平隱隱覺得,這些事情和那天晚上靈力涌動應該有些關系,自那日之后,甘平發現修煉之時靈力居然濃厚了不少,不禁的更加疑惑,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經開始修煉那冥魂化絲術,近日里進展頗大,看樣子不需要幾個月,他就能將神魂之力化為一縷細絲,纏繞道玄冥子那戒指之上,留下自己的神魂烙印,掌控自如了。

現下是農閑時節,村子里的精壯男人們大多去山上打獵,雖說山里也落了雪,可是這些經驗老道的獵人們還是能夠發現獵物的蹤跡。()說來也怪,今年落雪之后,山里的獵物特別的多,這讓村子里的人喜出望外,還沒到過年,便家家戶戶興高采烈的每日喝酒吃肉起來。老馬頭也邀張先生去喝了幾回酒,但是甘平忘不了老馬頭喝酒之后長吁短嘆的樣子。這獵物豐厚本應該高興才對,這老馬頭愁什么呢?甘平充滿了疑問,一次喝醉酒的老馬頭終于說出了真相。

這老馬頭在馬家集從小活到老,經歷了一輩子的風風雨雨,這一次無緣無故的獵物增多,使他看出了些端倪,“這是山里的野獸正向外跑啊,里面出亂子啦。”張先生聞言不由一笑,“馬老,出亂子就出亂子吧,獵物多了還不是好事么?”“唉,你這個書生啊。”老馬頭酒喝得有點多了,先生也不叫了,直接說道:“你是讀書人,不明白這山里的規矩,只有山里出亂子了,這野獸才亂跑。小來小去的野獸還真是獵物,可老虎豹子這樣的野獸呢?說不準什么時候還鉆出一頭妖獸來,那就是大禍了。”張先生聞言一驚,“竟然還有這種事?那可怎么是好?”“沒辦法,等著唄,若是沒來最好,我早就囑托好那些后生做好防備了,若是來了,卻也難免一場硬仗啊。”說道此處,老馬頭從來都笑呵呵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憂愁。

甘平想著那日里老馬頭陰沉的臉色,也有些擔心了起來,近日村子里的防備明顯的增加了不少。原本每日里只是關上村口那大大的木門就萬事大吉,現在每天夜里都有守夜的人在門口徘徊,馬家村打鐵的手藝遠近聞名,庫房里自然少不了一些庫藏的刀槍之類武器,現在也全都取了出來,挨家挨戶的分發,張先生這小院子里也擺了那么兩件,只是這兩件兵器么

想到這兩件兵器,甘平就想笑,其中一把是一柄長達一丈四尺的大關刀,重量足足有三百七十二斤,最近雙寧觀要重修道觀,給神像重修金身,這一把大刀就是是打算明年開春運走,裝到神像之上的,現今抬到了了張先生的院子里,在普通村民眼中,張先生怒斬惡鬼,已然是神仙般人物,這大關刀在庫房里放著也是放著,抬到張先生這里沒準卻是個趁手的兵器呢?這些村民合計了一下,就將這大刀抬到私塾里來了,看著這三四百斤重的大刀,張先生一陣陣的臉色發青,卻又不好發作,甘平當時明顯的看見張先生拈著胡須的手都在顫抖,不由得暗暗發笑。

到了晚上,忙了一天的老馬頭才聞訊趕來,看見這一口大刀不禁也暗暗偷笑,當日張先生怒斥惡鬼的時候,他也在場,當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這斬神滅鬼之說是那些愚昧村民編造出來的,這群挨家挨戶松兵器的混小子居然當真了。

當下里老馬頭忍著笑安慰了張先生一番,然后留下了一把小小的匕首離開了。在他看來,張先生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若是給他把兵器卻是明珠暗投了,就算妖獸來也,也犯不著讓張先生親自上場搏殺,但為了張先生面子著想,還是留了這么小小的匕首在這里,算是寬慰吧。

聽著老馬頭剛出門就壓抑不住的笑聲,張先生鐵青著臉,連著鞘將那匕首扔到了甘平懷里,拂袖而去。甘平也忍不住發笑,但是還是忍住了,拿起那匕首,放到了一旁。他卻也是不屑于這把小小的短刀,心思早就撲到院子里那把大關刀之上。

一直以來,甘平從來沒在村里展露過自己遠超常人的力量,人們也就只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孩童看待。現在的甘平估測自己力量絕對超過了三千斤以上,是世俗界超一流武者的力量,身體強度也非同一般,村子里的男人雖然從小習武,可礙于沒有名師指點,大都是三流武者的水平,資質好的,勉強躋身于二流末端。

對于普通人和普通的野獸來看,這樣的一只力量已經足以包圍村子不被侵害,但若是和妖獸比起來,還相差很多,這也是老馬頭所擔心的。

甘平知道院子里的那把刀,這把刀刀頭就達到了五尺開外,整個刀身又一整塊上好鑌鐵鑄成,村子里的鐵匠接到這單生意時用了十多個鐵匠,每日里不停地捶打了月余才打造完成,雖然這大關刀重達數百斤,沒一個人能揮舞的起來,只是將要放在道觀里的擺設,可老馬頭還是召集了村里手藝最好的鐵匠細心打造,那雙寧觀香客眾多,自己要是打了一把破破爛爛的大刀擺在那里,豈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想到這里,甘平心里早已按捺不住,見張先生沒有理他,便走出門去,細細的端詳起院子中的大關刀來。一看之下,心里暗自贊嘆村里鐵匠的手藝,這把刀刀頭寬大,兩尺來寬的刀頭光可鑒人,厚重凝實,雪亮的刀刃顆顆微小的鋸齒在皚皚白雪映襯下,閃爍著鋒利的光芒,刀頭上鑄有蟠龍吞月圖案,更顯得這刀殺氣騰騰,寒光四射。刀頭之下是鑄為一體的刀桿,長長鑌鐵鑄就的刀桿足有鵝蛋粗細,刀尾處尺許來長的一根四棱尖錐,殺氣騰騰。

甘平越看這道越喜歡,禁不住伸手輕輕的撫摸那刀身,強壓下想將其拿起來舞動的念頭。若是讓人看見自己一個三尺小童,揮舞這般沉重巨大的兵器,還不得把自己當做妖獸看待?

就在甘平戀戀不舍的撫摸刀身之時,遠處的村口響起了一陣陣急促驚慌的鑼聲,還聽見有人大聲喊道:“快來人那,妖獸進村啦!快來人哪!”

甘平心中一動,正想奔著那邊跑去,身后的房門開了,張先生從中走了出來,遠眺了一眼村口的火光,沉聲說道:“平兒,回房里去。”甘平見狀,只能無奈的應聲遵從,垂頭喪氣的向屋里走去。

這時候鄰家的老馬頭也聽到叫喊聲出了門來,和張先生說了一句,便急匆匆的拎起一把大刀,帶著兩個兒子向村口奔去。幸好這幾日老馬頭見附近林子里的野獸越來越多,兇猛的野獸也隨之多了起來,便囑咐大家近期不要進山,只是在村子周圍下了些獸夾,村里的精壯漢子都在村里,這讓村中婦孺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甘平雖然進了屋,卻爬到了窗邊,打開一絲小縫,向外看去,這時村口已經是火光沖天,喊聲陣陣,看來是妖獸進了村子了,男人們正在抵抗進攻。聽起來村口的殺喊聲雖然巨大,卻不慌亂,看來進犯的妖獸也不是什么強大的角色。

村子里的的男人們都有著二流武者的修為,若是一直普通的妖獸,卻也能輕易擊殺了。甘平正思忖著,忽然聽到了南面村口處又傳來了陣陣的呼救聲:“快來人啊,這邊也有妖獸,快來啊!”村子有南面和西面兩個入口,現今這兩個入口都被妖獸攻擊,這讓村中的人心猛地提了起來,幸好只是這兩個方向有著入口,剩下的方向全部都是被厚厚堅實的土墻擋著,一時半會兒倒也看不出什么危險。只是甘平心里一股不妙的感覺突然浮現了出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01:13:30

第十五章 鐵甲奎牛


南門和西門各有一只妖獸在襲擊馬家村,所有的青壯漢子都去抵御妖獸的進攻,張先生站在院子之中喟然長嘆,這時他有種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感覺。甘平將熟睡的火兒放到床上,悄悄的打開門,走到了張先生的身邊,夜空之中,飄起了細碎的雪花,在火把的映照下火紅一片。
就在這一大一小書生各有心事的望著村口的時候,忽然整個村子一陣的地動山搖,巨大的撞擊聲傳遍整個村子。

老馬頭正在村口指揮著村民們抵御面一只獨角斑斕蜥的進攻,猛然間聽到這聲巨響,連忙轉頭望去,臉色立時雪白,那是后墻。整個村子的北面是一堵高大厚實的土石墻壁,足足有三丈高,馬家集的北面就是據天嶺的邊緣地帶,時常有妖獸闖出林子,所以馬家集的村民們就在村子的北面建了一堵墻,平日里可以阻擋凜冽的北風直吹進村子,關鍵時刻還能阻擋妖獸的進攻,后來才在北墻的基礎之上,將整個村子圍了起來,但每一次都要加固原本的北墻。可以說,這北墻就是這老弱婦孺的生命保障。

就在今年感覺到野獸異動的時候,老馬頭早早的叫人在北墻上澆了厚厚的一層冰,可以說現在的北墻是堅不可摧,但剛才這巨大的聲響卻正是由北墻傳來,這樣老馬頭心中一緊,吩咐了幾句讓兒子看住這里,他便領了幾個人匆匆忙忙向回趕,那北墻,離著他家只有幾間房子的距離。

一邊火急火燎的向回趕,老馬頭心里翻騰著,要是北墻破了,那全村的老幼可就危險了,自己的孫女還在家里,北墻若破了,那家里,想到這里老馬頭卻是不敢再想,趕忙加快了腳步。猛然間更大的一聲巨響從北墻處傳了過來,讓他心中又是一個翻騰,一路小跑的向家里趕去。

張先生和甘平直愣愣的望著搖搖欲墜的北墻,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第二聲撞擊響起,這才回過神。

此時聽到聲音的女人孩子都跑出了屋子,感覺到北墻外撞擊的聲音,許多孩子嚇得哭嚎了起來,張先生見狀,大聲喝道:“大家不要慌,快點向前邊跑,離這里遠點。”說完便指開始揮起這些女人和孩子離開這危險的地方,就在張先生指揮著這些人離開的時候,北墻處再一次傳來了震天的巨響,這一次夾雜著土石崩裂的聲音,看似堅不可摧北墻,已然倒塌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的人猝不及防,借著皚皚白雪反射的光線映照下,一個巨大的身影在北墻倒塌的灰塵中顯露了出來。那是一頭巨大的奎牛,高達兩丈開外,巨大的雙角盤旋于腦后,臉盆大小的梯子在地上踢踏著,一對牛目血紅閃亮,鼻子里正喘著粗氣,在冬日的冷風中噴出一道道白霧。

見到這樣的情景,正在逃竄的女人和孩子們尖叫了起來,刺耳的尖叫仿佛激怒了那奎牛,一聲怒吼,將頭低下,向著這邊沖來。此時老馬頭正趕到了路口,看見這奔騰而來的巨獸眼里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完啦,馬家集完啦,是鐵甲奎牛。”

這個在山里打了一輩子獵的老人怎么會不認識這可怕的怪獸,這鐵甲奎牛正是二階的妖獸。天下妖獸分二十四階,但能達到二十階以上的妖獸都是些上古遺留下來的老怪物,根本是與世無爭的存在,在他們眼中,妖獸和人類都是一樣的,螻蟻而已。二十階以下的妖獸就足以和整個修真界抗衡,當然,在據天嶺邊緣的地帶,頂天也就是出現三階的妖獸,三階的妖獸已經有了智慧,知道去一些靈氣充沛的山脈修煉,只有那些貪圖口福之欲的三階妖獸和一些一二階妖獸會在這邊緣地帶游蕩。

但即是這些最底層的妖獸,也不是這些普通人能抗衡的,老馬頭組織人手在門口抗擊的,就只是兩頭一介低級妖獸,而且老馬頭只是想趕走這兩頭妖獸,若是想擊殺他們,代價實在是太大,馬家集的人不想也不能這么做,雖然妖獸一身都是寶,可有錢總的有命在才能花。

望著面前這巨大的鐵甲奎牛,老馬頭雙目之中露出絕望之色,兩行眼淚從眼中緩緩流下,喃喃道:“完啦,全都完啦。”若是只有這一頭二階的鐵甲奎牛闖進來的話,總能將女人孩子轉移出去,青壯的男人拼了命也會抵擋一二,可眼下,前門正有兩頭妖獸堵著門口,這原本安全的大后方出現了這樣一頭巨獸,整個村子的命運這一刻就就已經注定了。眼見著這鐵甲奎牛大半個身子都走進了村中,四蹄翻揚,向著亂作一團的老弱婦孺沖了過來,剛剛從屋子里抱出火兒的甘平見狀,也顧不得許多,將火兒向張先生懷里一扔,轉身抄起了地上三百七十二斤的大關刀,身似流星,向著那鐵甲奎牛沖去。

修煉了丙火融元真訣之后,甘平感覺到自己力量暴增,但胸中卻也有著一口煩悶之氣,無論如何也不能散去,這龍族功法,最重殺伐,講究在殺戮戰斗中錘煉自己,增強修為。可甘平修煉著這些時日以來,進步極快卻并未經歷過激烈的戰斗,尤其是在這村中兩個多月,安逸祥和的氛圍讓他越來越壓抑,每日里只有靠著讀圣賢之書壓制胸中暴虐之氣,今日里妖獸剛剛襲村的時候,他便有些控制不住了,剛剛看見了鐵甲奎牛沖入村內,傷人無數,其中還有兩個是他平日里私塾的伙伴,心頭的暴虐之氣已然爆發。全然顧不得驚世駭俗,馬家集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時,不由得自己不出手了。

拎著大刀沖向鐵甲奎牛的甘平卻不知道,此時自己的雙目已然血紅。在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殺殺殺,殺盡這該死的妖獸。體內丙火融元真訣飛速運行,這讓甘平不由得仰天長嘯了一聲,小小的身軀高高躍起,狠狠的一道劈向了鐵甲奎牛的頭頂。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在山林里掙扎求生的日子,不論成敗,不計得失,只分生死!

沉重的刀頭帶著閃閃寒光劈到了鐵甲奎牛碩大的頭顱之上,甘平在半空之中將刀向下一壓一拖,尺許長血淋淋的傷口出現在鐵甲奎牛頭顱之上,借著這一壓一拖之力,甘平翻身飛出了三丈開外,手持大刀,傲然挺立。

甘平沒學過刀術,只是見過教拳的拳師施展過大關刀,可這也就足夠了,現今的甘平還不到十歲,但實力已經算是煉氣后期了,煉氣后期,在世俗界有個響亮的名字——先天之境,已經是先天高手的甘平,掌握一門刀術,卻是輕而易舉的。

那鐵甲奎牛猛然吃了這一記,晃了晃被劈得發暈的腦袋,望向了面前這個小小的人類,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嘶吼,作為二階妖獸,竟然被一個弱小的人類傷害到,這對它來說是何等的侮辱,這讓鐵甲奎牛不由得發狂了,雖說它只是二階初級的妖獸,但是一身鐵甲,蠻力無窮,恢復快速,而且頭腦一根筋,使得二階高級的妖獸輕易也不敢招惹這蠻牛,這下吃了這么一個虧,怎讓一直橫行無忌的它不憤怒?

這鐵甲奎牛低下頭,將粗壯的雙角沖向了甘平,四蹄翻飛猛沖過來,這二階妖獸果真名不虛傳,不僅力量強大,眼下這蠻牛發了狂,速度也疾如閃電,被它撞到,不死也得重傷。甘平連忙閃過一旁,再次高高的躍起,高舉重達三百七十二斤的大關刀,砍向了那蠻牛的左耳,卻沒料到這蠻牛猛的一仰頭,那盤旋著的牛角向著甘平挑來。

巨大的聲響震徹馬家集的上空,比剛才破墻時的聲音還要巨大,也震得在遠處觀戰的張先生耳中嗡嗡作響。直愣愣望著在空中被反震之力震飛的小甘平,張先生合了合原本張開的大嘴,咽了一口唾沫,扭頭轉向呆坐一旁的老馬頭,問道:“這•••是•••甘平?”

老馬頭早已經看傻了眼,聽到張先生問他,也將頭轉過去,眼中盡是迷茫與不解,二人相對無言,只能在對方眼中看到深深的震撼。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卻是這甘平于鐵甲奎牛再次的拼了一記,望著在空中跳躍廝殺的小小身影,張先生無路如何也不能和白日里讀書的孩童聯系到一起,只是喃喃到:“此子穩重知禮,機敏果敢,又有如此的力量,非池中之物啊!”

非池中之物的甘平此時正在苦笑著,平日里信心滿滿,自以為天下無敵,沒想到遇到了這蠻牛,卻是銅缸對鐵甕,誰也奈何不了誰,此時的他已經虎口發麻,手中的大刀也不成個樣子,幸虧這把大關刀鑄造精良,換做一般的兵器早就斷裂破碎,不能再用了。看著面前被自己劈得頭暈轉向的鐵甲奎牛,甘平一晃大刀,向它沖了過去。這蠻牛忒滑溜,一只碩大的牛頭將身子防護的密不透風,無論甘平如何兜圈子,它都用最堅硬的牛頭來硬抗大刀,從不讓甘平碰到自己的身體。

甘平也發起了牛勁,只是一刀一刀的劈向那牛首,你強我更強,你狠我更狠,今日里一定要分個勝負曲直。這一場戰斗讓遠處觀望的村民們一陣的吸涼氣,誰想的到會出現這種情形,一個小小的孩童竟然和這可怕的妖獸勢均力敵,不分勝負,望向甘平的目光,漸漸的凝重了起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22:22:02

第十六章 斬殺


不得不說,這鐵甲奎牛赫赫的兇名確是靠著自己本事的實力拼殺出來的,據天嶺邊緣的山脈里,低價的妖獸眾多,這鐵甲奎牛,沒有利爪尖牙,卻讓許多比它階為還高的妖獸退避三舍,的確是有幾分資本,那厚厚鐵甲般的皮膚,無窮無盡的蠻力,不可思議的恢復速度,讓它有著驕傲的本錢。甘平正在對著這巨大的妖獸苦笑,最初砍在那牛頭上的刀痕,現在已經完全合攏,看樣子再不要多大一會兒,就能恢復如初了。
面前的困境讓甘平不由得想起了火兒,若是火兒沒有休眠,合一人一猴之力,何懼眼前這鐵甲奎牛。火兒身具上古神獸大力神猿血脈,那大力神猿在上古洪荒時候也是威名赫赫,震懾四方的神獸了,力可抗山填海,挾云帶月,端地是強大無比。火兒上次沉睡之后便覺醒了一絲這神獸血脈,別看只覺醒了一絲,但也比甘平身上的火龍血脈純粹的多,小小的猴身力量不下萬斤,面前這蠻牛雖然力大,可比起火兒卻是差多了。

甘平遠遠的張望了一眼張先生懷里呃火兒,這個小機靈鬼還在沉睡著,如此大的動響都不能讓它醒來。既然如此,甘平嘆了口氣,那只能靠自己了,看著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鐵甲奎牛,這一刻的甘平才感覺到自己需要強大的力量,只有擁有了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他瘋狂的運轉著融元鍛體真訣,手中早已變形的大關刀高高舉起,雖然手足酸麻,但甘平眼中戰意大盛。

來吧,為了全村老幼的性命,為了即將到來的黎明,戰吧!此時的甘平戰意已經提升到了頂點,無懼無怖,無悲無喜,只為一戰。勝,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敗,就是整個馬家集成為尸山血海。距離那一次在山里趕路悟道之后,甘平再一次進入了那奇妙的境界。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那次的悟道是云淡風輕,飄然若仙,領悟的是天地逍遙之道。而現下里的甘平卻戰意縱橫,霸烈狂暴,正是這殺戮之道。

隨著甘平長刀舉起,大量的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一時間,風云俱動,雪花紛散。

一個身高三尺的孩童高高的舉起他身長數倍的殘破大刀,這本來好笑的姿勢看在在鐵甲奎牛眼中卻全然不是那樣,這原本一根筋的蠻牛居然猶豫了,略微有些想要后退的沖動。就在這鐵甲奎牛還未來得及思索明白面前的人類為突然間如此氣勢凌人,甘平變如一道流光飛向了那奎牛,這一刻,仿佛天地間有一道紅色的閃電劃過,照亮了馬家集漆黑的夜空。

轉眼之間,一把略微有些變形的殘破大關刀狠狠的砍在了鐵甲奎牛的頭頂,轟然炸開,鑌鐵摻和精鋼所鑄造的刀頭化作了碎片,四下紛飛。

鐵甲奎牛一聲悲鳴,兩只前腿重重的跪倒了地上,甘平一刀之威,以致于斯,硬生生的將那奎牛砸的跪倒在地,碩大的牛頭搖搖晃晃,明顯的神智已不清醒。

這一驚天的一刀,也將甘平反震飛起,落到十丈外的雪地上。但他腳只在地上一沾,將殘破的刀柄一轉,那長長的四棱刀尾宛若一截槍尖,整個人又如同一道流光,射向了那龐然大物。

還在暈頭轉向中的奎牛,本能的感覺到面前一股銳利之風刺來,猛的用角一挑,將他連人帶槍挑飛向空中,繼而張開血盆大嘴向空中的甘平咬去,不要以為鐵甲奎牛名字里有個牛字就認為它是吃草長的的,那巨大牛嘴里顆顆的利齒表明,這家伙吃素可吃不飽。

一聲怒喝,被挑飛的甘平身形急轉,詭異的如同飛行一般,轉了個彎刺向了鐵甲奎牛的下頜,正是龍族的戰斗技——云龍隱現。

神龍見首不見尾,說的就是這身法的巧妙,沒有強大的軀體力量,也無法施展這高明的戰斗技巧,以甘平的身體強度施展開來,也只是勉強而已,在他身上已經是絲絲血跡迸裂出來,畢竟這不靠法力只靠肉身力量的飛行功法,對身體損害太大了一點。

現在的甘平心神一片清明,眼中只有這龐大的妖獸,誅殺此獠,舍我其誰?

將自己化作一道流光,宛若一條火龍在鐵甲奎牛的身邊縱橫穿刺,每一次的撲擊,都會帶走一大塊妖獸的血肉,火龍元神中的種種戰斗身法,被甘平一一用了出來。

這鐵甲奎牛原本還憤怒的嘶吼怒叫,拼命抵抗,可這龍族身法哪是它這小小妖獸能看得透?只能一次次的眼看自己身體被刺穿,再強大的恢復力也救不了它,在被甘平刺斷了四足之后,它只能趴在地上微弱的哀鳴著,哪還有原本威風凜凜的樣子。

可甘平卻沒有停下,身化游龍,縱橫捭闔,這正是他所感悟的天道,在戰斗中成長正是龍族戰斗技法的精髓。明顯的在甘平的七竅之中,絲絲鮮血流了出來,這正是肉身已經禁受不住龐大的壓力,快要崩潰的征兆。

但甘平對此渾然未覺,絲絲的翠綠色光芒纏繞在他的體外,正是那木靈淬體乳在這龐大的壓力之下,一點點的修補著甘平的身體,甘平原本即將崩潰的軀體在這神物的滋養下,慢慢的愈合凝實,比先前更加的強大。

空中穿梭縱橫的流光長嘯了一聲,飛快的射向了鐵甲奎牛的頭顱,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原本萎靡的鐵甲奎牛仿佛也感到了危險,張開大嘴嘶吼了一聲,聲音戛然而止,那只長長的尖銳刀柄,刺進了它的巨口,貫穿了它整個頭顱。遠處觀戰的村民們看見這不可戰勝的妖獸貫穿了頭顱,不由得大聲的歡呼了起來。

是夜,妖獸襲村,村中死三十二人,傷一百零七,妖獸鐵甲奎牛死,鬼紋血狼死,斑斕五色蜥敗退。甘平一人力抗鐵甲奎牛,救全村婦孺于危難之中,無一人死于鐵甲奎牛口中。看著飛奔而來的張先生和老馬頭,渾身血跡的甘平已經搖搖欲墜,難以支撐,倒在了張先生的懷里。

等到他再醒來時,已經躺在老馬頭家的床上,看來自己和這張床真的很有緣,每次昏倒都在這床上醒來,甘平望著天棚,暗自想道。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望著自己,連忙看去,只見馬玲兒依舊穿著那身紅衣裳,趴在床邊,一雙閃亮的大眼睛忽閃著,正目光炯炯的望向自己。甘平臉頰抽搐了一下,說道:“你•••看我干嘛?”馬玲兒正望著他,見它醒來,臉頰卻紅了一下。甘平心中大奇,這瘋丫頭也會臉紅,真是比妖獸襲村還怪。

馬玲兒今年十一歲,過完年就十二歲了,比甘平大了兩歲。女孩子家十四五就能嫁人了,十二歲的她也知道了一些男女之事。山村之中,強壯的男人才會受到青睞,雖然甘平還不到十歲,可他卻可以斬殺一頭強大的妖獸,這讓正是年少慕艾崇拜英雄年齡的馬玲兒怎能不心動。

沒理會這思春的早熟小丫頭,甘平凝神檢查自身的情況。這一戰對于他來說相當的辛苦,可是收獲也極大,在戰斗中突破成長,火龍一族的功法果然玄妙無比,先前修煉了那么長時間,卻只是讓他堪堪入門而已,但經過這一場大戰,甘平同鐵甲奎牛生死爭斗,一往無前,一次次的壓力使得他心智更加堅定,并且將體內原本積存的木靈淬體乳和火龍精血效果激發了一部分,修為快速提升,已經到達了第一層的頂峰,隨時能夠進入第二層。

丙火融元絕共有五層,截鐵、銷金斬玉、、融元、化神。修煉到大成之時,整個身體元神與胸中丙火元罡合為一體,化身先天乾元丙火真焰,無物不融所向披靡,一擊撲下,就算是一座大山,一時三刻也煉化成一灘巖漿,端的是強橫無比。

現在的甘平正是截鐵巔峰的修為,隨時可能進入第二層斬玉的階段,到那時就可以修煉那本命龍紋丙火,這樣便可以彌補現在他沒有一絲真元法力的缺陷,等到再次對敵只是就不會如今天這般尷尬,只能赤膊上陣。

正欣喜于自己修為提升的甘平,卻沒發現屋子里多出了幾個人。張先生,老馬頭,李二娘,馬張氏赫然在列,還有幾位也是村子里的頭面人物,張先生見甘平沒有理會自己,便狠狠的咳嗽了兩聲,這時一連傻笑的甘平才轉過神來,看見了屋內的眾人。

雙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一句話,老馬頭和張先生這些和甘平相熟的人現在恍在夢里,原本的滅村之禍就這樣被眼前這垂髫稚子化為了虛無,這強烈的反差讓他們難以置信,總感覺這時一場荒誕怪異的夢。甘平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沉默不語。

李二娘到底是見多識廣,首先從這沉默的氣氛中擺脫了出來,說道:“小甘平,沒想到你這么厲害,當日那惡鬼無故的消失二嬸我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看來我真沒看走眼。”這一句話,讓各懷心事的眾人醒了過來,連忙圍上前,對著甘平你一言我一語的夸獎了起來。只有張先生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但頻頻關切的望著甘平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對著眾位叔叔大伯的詢問,甘平不勝其煩,但是還是一一的禮貌回答,編造了一番假話,只是推脫自己天生力氣大,并沒提到丙火融元決這件事,一則是這些村民沒有火龍血脈,無法修煉,二來則是這法決威力巨大,一個不好說不定會引火自焚,甘平可不想因為自己傳出來的法決使得那個村民化為灰燼,但最主要的是那火龍元神留在甘平潛意識之中的意念,阻止了他拿出法決和大家分享的想法,這火龍一族秘法,豈能隨意告知這些尋常之人。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22:22:33

第十七章 收獲


終于擺脫了那些熱情過剩的叔叔大爺們,甘平跟隨張先生回到了私塾。()張先生也沒多問什么,只是淡淡的吩咐他好好休息,但臨去前那大含深意的一眼讓甘平意外,莫非張先生知道自己說的是假話?想來也是,這些話糊弄一下村里人可以,但是這成天朝夕相處的張先生怎會不知自己每日里修煉呢?笑著搖了搖頭,甘平不再去想這些事情,既然張先生沒有當場說出來,那就是沒有戳穿自己謊話的意思,反正甘平深信張先生是不會害自己的。

經過了這樣一番苦戰,甘平看到了自己的不足,最近一段時間自己是懈怠了,在山林之中日日修行不輟,可來到馬家集之后,速度卻是慢了很多。安逸的生活讓他忘記了危險,可今天的戰斗讓本來還有些沾沾自喜的甘平冷靜了下來,原來,自己還什么都不是。

今日里僅僅是一頭二階的妖獸就讓自己重傷幾死,那更厲害的妖獸又會是怎樣?若是碰到了,自己會不會還是如同今天這般幸運,突然爆發,將其擊殺?看來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這個世界充滿了危機,只有自己的實力足夠,才能將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一刻,玄冥子和火龍元神中那不屈的信念才真正的和甘平融為了一體,來到馬家集之后,甘平也曾想過就這樣度過一生,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經過這一次妖獸襲村之后,他心中才真正的明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回味著和鐵甲奎牛大戰時的快意與痛快,這勝利者的滋味,誰不喜歡呢?

甘平不再多想,盤膝而坐,五心朝元,開始了今天的修煉。他先將丙火融元決運行了一遍,細細的體會著和以往的不同,達到截鐵境界巔峰的他明顯的感到這一次法決的運行快了許多,從周圍吸攝而來的靈力也是以前的數倍,心中不由一喜,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達到斬玉的境界,那時候便可以吸攝各種真火煉化,修成一道龍紋丙火元罡,那時候這功法才算是入門了。

即使是這樣,甘平也明顯的感覺到身體力量的增強,現在他身體的強度是原來的一倍還多,力量也足有萬斤之巨。甘平相信,若是自己再次與鐵甲奎牛相遇,不靠龍族戰技身法,光憑自己的力氣,也能將它打得滿頭大包。

檢驗了一下丙火融元決的進展之后,甘平便停了下來,開始修行冥魂化絲術,早日打開那儲物戒指,才是眼下最為急切的頭等大事。()

兩頭妖獸的尸體還在村中,第二天,老馬頭召集了全村的男人,將這兩頭妖獸的尸體拖到了最西面的小廣場之上,然后開始修補破損不堪的圍墻大門,這一次村里死傷慘重,但多虧了是踞村而守,否則的話傷亡更多,眼下里首要的任務是將破損的圍墻大門修補好,把房屋倒塌的村民安置妥當,至于這兩頭妖獸,天寒地凍的,也不怕尸體腐爛發臭,這一時倒也不著急。

連續忙碌了三天才將那破損的圍墻勉強修補好,那些倒塌的房屋直接拿去筑了墻,少了一面墻的村子極為的不安全,墻體出現那么大一段豁口,就連村中也冷了許多,終于將這可以隨意進來妖獸和冷風的圍墻補好,全村的村民心里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修完墻之后就是分贓了,那鐵甲奎牛身高近三丈,體長也有五丈,重達數千斤,那一身的鐵甲讓老馬頭和全體的獵人犯了愁,即便是死了,這妖獸的鐵甲還是那樣的堅固。最后還是用了笨方法,招來了鋸條和大斧,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龐然大物肢解開來。

每家每戶都分到了幾十斤的牛肉,這可是妖獸,普通人一輩子能有這么一次機會吃上一口妖獸的肉,也是福分了。這妖獸日日里吸取天地靈氣修煉,一身的骨肉蘊含大量的靈氣,端的是滋養無比,在嘯月城之中,只有那些達官貴人才能吃上這滋補的妖獸肉,現在每家都分了幾十斤,怎么能讓這些平日不見葷腥的村民驚喜呢?

這鐵甲奎牛一身是寶,堅硬的甲皮能做成鎧甲,堅韌的牛筋能制作弩機弓弦,牛心氣血充盈,正是密補先天氣血不足的絕佳藥材,長長的牛尾,牛鞭,牛蹄,在老馬頭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也不知道這蠻牛活了多少年,在腹腔之中還掏出來一塊重達十幾斤的牛黃,黃燦燦一團,實在是無價之寶。

即便是每個村民都發了幾十斤的肉,那鐵甲奎牛的肉也還剩下了大部分,眾村民在老馬頭的帶領之下,把這龐大的妖獸扒皮拆骨,最后只剩下一顆碩大的牛首。這鐵甲奎牛最堅硬的部分就是頭上的雙角,這雙角也是鐵匠眼中的好東西,只要將這雙角取下,磨成粉末,鑄造兵器時撒上那么一星半點,普通的兵器立刻就變成了神兵寶刃,端的是神奇無比。

那牛骨效果雖然不如這雙角,卻也是打造兵器的好材質,看著面前這些東西,老馬頭的雙眼笑得快要瞇成一條縫了,整個馬家集世代打鐵,怎么會不知道這東西的珍貴?有了這些,老馬頭都可以想象到馬家集未來的昌盛,豈能不樂?

最后將那鬼紋血狼也處理好,本來寬廣的小廣場已經擺滿了一堆堆的妖獸材料,珍貴的自不消去說,就是那剩下的妖獸肉,運到嘯月城中,就足夠換來全村一年的花銷了,看來能過一個好年了。

當天的夜里,家家戶戶飄起了肉香,整個馬家集籠罩在香濃的肉香之中。甘平也吃了幾塊鐵甲奎牛的肉,感覺這妖獸的肉確是不一般,口感香味自不消去說,只是一塊小小的肉下肚,一股熱氣便升騰了起來,走遍四肢百骸,果真大補。

第二天一大清早老馬頭便早早起床,親自趕著車子將剩下的妖獸肉運到嘯月城中,等到傍晚回來的時候,拉了整整一大車的年貨,看著滿村老幼洋溢著喜悅的笑臉,老馬頭想起了甘平,卻沒有在人群中發現他,沒理會正向自己討要鞭炮的孩童,老馬頭向著私塾走去。

推開門,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書呆子正各自舉著一本書看著,老馬頭笑道:“張先生,外面這么熱鬧也不出去看看?”張先生見是他來了,說道:“吵吵鬧鬧的我不喜歡,還是在家里清靜。”“呵呵,我倒是忘了這個了,這妖獸的肉我已經賣掉了,馬上就要過年了,賣了個好價錢,拉了一大車的年貨回來,過會兒我讓人給你們送來點。”見這兩個書呆子也沒說什么,老馬頭轉頭望向了甘平,多好的孩子,知書達理,還有一身的好力氣,他暗自琢磨著,家里的鈴兒和這孩子差不多一般大小,要不和張先生說說,定個娃娃親,沒準能成,想到這里老馬頭看著甘平的眼神就大不一樣了,爺爺看孫女婿,越看越是喜歡。

甘平被他這玩味的目光打量著,感到一陣陣的不自然,慌忙說道:“馬爺爺好。”老馬頭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笑著說道:“甘平啊,那鐵甲奎牛的肉我賣了,那東西不能久放,剩下的材料還在廣場那邊放著,我就是來問問你,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些東西,那妖獸是你獨自殺的,這材料就算是你的了,不過村里有規矩,打到大獵物一定要每家分一塊肉,所以昨天我自作主張讓每家領了一塊回去,這剩下的就全是你的了。”

甘平這幾日里只顧著修煉,將那鐵甲奎牛忘到了腦后,聽這么一說才想起來,便說道:“那鐵甲奎牛的材料我也用不上,還是您替我保管著吧,看誰需要,就盡管去用。”有玄冥子和火龍兩大高手的記憶,他倒也沒看上這小小二階妖獸的材料,幾個世俗先天高手就能獵殺的妖獸,在他心里倒也不算什么,可他卻沒想到,若大個燕戎也就兩三個先天高手,這高手可不是路邊的白菜,一抓一把,要不是連番的奇遇,甘平對這鐵甲奎牛也是束手無策。

看到甘平毫不在意的撒手不要那些材料,老馬頭一陣的欲言又止,見著甘平一連的輕描淡寫,他才想起,面前的這孩子可不能用常理度之,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實力,這二階妖獸的材料當然看不上了,想到這里,對于想和甘平做個娃娃親的想法更加強烈了,看這兩個書生龐若無人的看起書來,老馬頭告訴了張先生晚上去家里喝酒,便退了出來,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甘平見他走了,卻也沒理會,在書架之上翻找了起來,他能擊殺那妖獸全要歸功于得自火龍傳承的丙火融元決,可在火龍的記憶里他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這火龍并不是這一界的生靈,卻是來自于另一個被稱為九州的空間。那個空間強者如云,高手如雨,上古之時巫妖兩族勢大,縱橫洪荒,后來巫妖兩族大戰,巫祖妖皇隕落,這才人族大興,稱為天地主宰,在火龍的記憶里,那些大巫妖圣之流舉手頭足之間,移星轉斗,挾山填海,威勢滔天。

這一回憶讓甘平一陣陣的神往,想那火龍也是元神高手,相比之下如同螻蟻一般,僅僅是仗著天生靈種,生命悠長才一步步走到現在,和那些傳說中的人物根本無法相比。在甘平看來,既然玄冥子能將這火龍用秘法召喚到這個空間,保不準曾經還有什么人也做過這樣的事情,或許會在這個世界留下點痕跡,每道修煉閑暇的時候,他便翻找那些記載著奇異雜談的書本,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只可惜張先生這里書本少了一些,根本沒什么線索。

日子一天天過去,新年很快的來到了,甘平也長了一歲,現在的他已經十歲了。對于別的孩童,這個年紀還是懵懂玩樂的時候,可經過這一連番的遭遇,甘平的心智早已經遠超平常的孩童。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4 22:22:57

第十八章 戒指

新年的馬家集一陣陣孩童的嬉鬧聲傳出,震動得房檐上積雪簌簌飄落。老馬頭捏著酒盅,美滋滋的干了一口,咂了一下嘴,向著對面的張先生說道:“這梨花酒不愧是五錢銀子一分的好酒,這滋味,嘖嘖,沒得說。”說完又干了一杯。張先生看起來也微醺了,沒有理面前這個干瘦的老頭,獨自捏著酒杯,嘴里嘟嘟囔囔著酒里乾坤大,之乎者也一類的話。
見張先生這個樣子,老馬頭獨自嘿嘿笑了一聲,捏起小酒盅一揚脖,又干了一杯,聽著外面噼啪的鞭炮響聲,不由得心里美滋滋的,自己老啦,也沒啥別的愛好,就喜歡這一口,要是每天能來一壺,給個神仙都不換,瞇縫著眼睛看見馬玲兒偷偷的溜了出去,老馬頭眼珠一轉,嘿嘿的笑了幾聲,伸手又在杯里斟滿了酒,“來,張先生,走一個。”

正在看書的甘平聽見門吱呀的一聲,然后悄悄的關上了,不由心中一笑,這丫頭,又來這套。一雙冰涼的小手從后面蒙上了他的眼睛,悄聲說道,“猜猜,我是誰?”甘平撇撇嘴,說道:“你沒出去放鞭炮么?”話音剛落,眼睛上的手便不見了,緊接著腦后狠狠挨了一記,馬玲兒氣惱的說道:“你個鋸嘴的悶葫蘆,要不不說話,說話就讓人生氣。”

甘平摸著腦后苦笑著轉過頭,說道:“我這不是和你打招呼么?”馬玲兒氣鼓鼓的說道:“人家和你開玩笑你都不懂,還每次都這樣,不打你打誰?”甘平一陣的無語,自從修煉丙火融元決之后,他的六識及其敏銳,對他來說這看見沒看見沒什么區別,自馬玲兒走到門外之時就知道是她來了,這一下挨得好不冤枉。

看著愣愣的甘平,馬玲兒眨巴眨巴眼睛,說道:“你不出去玩么?”“沒什么意思,不出去了。”說的也是實話,自從那次妖獸襲村之后,村中無論老幼都對甘平客氣十分,但的甘平從這客道中感覺出疏遠的意味,還有著絲絲的畏懼,就算他出去了,那些孩童立刻停下手中的玩鬧,恭敬的看著他,這讓甘平很不習慣,索性便不怎么出門。幸好張先生,馬張氏,老馬頭這些親近的人并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如往常一樣。

馬玲兒見他有些不高興,便說道:“那我陪你呆一會兒吧。”說完便坐下來,一只手支著下巴,一對閃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眨著,看得甘平一陣的不自然,敗下陣來。暗嘆了一口氣,甘平將手中的書放下,問道:“你不出去放鞭炮么?”“不去啦,在這里就好,我娘說女孩子要有女孩子樣,不能總是到處跑,要不然••••”說道這里,馬玲兒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說道:“要不然,要不然就嫁不出去了。”聲如蚊吶,幾不可聞,羞紅的臉也低了下去。

甘平看見她這個樣子,也一陣的尷尬,前幾日老馬頭剛剛和張先生提了親事。酒桌之上,張先生多喝了幾杯,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這甘平無父無母,張先生收留了他,吃住在一塊,每日里悉心教導,宛若父子一般。雖說現在的甘平異于常人,但張先生卻將甘平視若親生兒子一般,當時頭腦一熱就答應了這門娃娃親,第二日醒酒之后,這話卻沒辦法開口,望著甘平平淡安逸的稚嫩面孔,張先生一陣的心虛,總不好說自己被人灌了幾杯,就這樣將甘平賣了吧?

可是要讓張先生做那食言而肥的事情,確是打死他也不要想,一連幾日都沒敢去老馬家吃飯,每次都是甘平帶回來的飯菜。可是這周圍人突然地轉變讓甘平一頭的霧水,不明所以,閃閃爍爍的張先生,異常熱情的馬張氏和老馬頭,就連馬玲兒這丫頭見了自己都未語先臉紅。

終于有一日在馬玲兒的嘴里套出了實情,甘平不由得一陣的哭笑不得,再看著面前紅蘋果一樣的小姑娘,也是一陣的無語。甘平倒也沒有埋怨張先生什么,尊師如父,既然定下來卻也沒辦法,幸好自己還小,到時候再說吧,可這件事情挑明之后,那馬玲兒每日纏著自己,不勝其煩,讓他頭大不已。

就是剛才手遮眼的事情,這個小姑娘每日里都要玩上好幾遍,這讓甘平實在是郁悶。見馬玲兒沒有走的架勢,甘平干脆放下了書本,說道:“那既然不出去,咱們干脆下棋吧。”馬玲兒想了想說道:“好,不過你得讓著我。”甘平無奈,只好捏著鼻子答應了,總比被人直愣愣的看著好。

馬玲兒的棋下的極臭,每日里風風火火的潑辣小姑娘哪有耐心下棋,但若面前坐著的是甘平就另當別論了。山里的女孩子十三四歲就嫁人,過完年馬玲兒已經都十二歲了,也懂得了一些事情,聽說自己和甘平定親,這小姑娘也是滿心歡喜,甘平長的不賴,脾氣也溫和,而且還救了全村人的性命,那個女孩子不喜歡英雄呢?

她坐在那里,手里雖捏著棋子,卻漫不經心,正用眼角偷偷觀望著甘平。沒想到那日看村口見的小乞丐,居然會成為自己的夫婿,別說,那日怎么沒看出他長得這么好看呢?馬玲兒這一漫不經心,卻苦了甘平,張先生曾說過,甘平下棋就如戰陣廝殺,一往無前,氣勢逼人,有大將之風。只可惜現下這有大將之風的甘平不得不處處留手,每每主動出擊,卻又要自己挽回,以免“不小心”贏了馬玲兒,那卻是一場不大不小的麻煩。

日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春節過后,老馬頭將那些妖獸身上的材料挑了一些賣掉,剩下最為貴重的留了起來,以備村里不時之需,用這筆錢撫恤了傷亡的人家,并且買來石料,從新修筑村子的圍墻。

每個月將那鐵甲奎牛的角磨下一些粉末,打造成頂尖的兵器賣出去,不得不說,這老馬頭確是有著經商的天分,搭配著每月三把用奎牛骨粉打造的上等兵器,一點一點的將馬家集打鐵的名聲傳了出去,生意越來越好。

但這些和甘平無關,他每日里依舊努力地修煉著,那冥魂化絲術眼看就要達到聚魂成絲的境界,到那時就能打開那儲物戒指,一探其中的究竟。

轉眼之間六個月過去了,正是農忙的時節,甘平坐在窗下,看著窗外和火兒鬧成一團的馬玲兒淡淡的笑著,過了新年沒多久沉睡的火兒就醒了,甘平當時將這小猴子翻來覆去的查看了好幾遍,直惱得這小機靈鬼一通的張牙舞爪。但是甘平也沒發現火兒與先前有什么不同,只是身軀又小了一點,頭上那簇青白色的毛發鮮艷了許多,剩下倒也沒什么變化,既然看不出有什么變化,甘平就由它去了,能醒來就好,沒這小家伙在身邊蹦蹦跳跳還真不習慣。

要說火兒醒來后最高興的是馬玲兒,剛開始火兒陷入沉睡的時候這小丫頭還擔心了好幾日,整日里眼淚汪汪的樣子差點讓甘平將火兒的來歷說出來,但一轉念牽扯的過多,就只好隱瞞了下來。

這半年來,定了親的兩個小娃娃還是如同以往一樣,一同上學一同吃飯,只是有了這一層聯系兩人的關系也微妙了起來。并不是什么男女間的私情,只是兩個小娃娃青梅竹馬的快樂感覺。

看著馬玲兒,甘平淡淡的笑著,他現在越來越像張先生了,永遠的處亂不驚,舉手投足之間儒雅之氣盡顯,這一點張先生也十分的滿意。兩天前,甘平已經將冥魂化絲術修煉到聚魂成絲的第一層境界,將凝練的根魂絲纏繞到玄冥子留下的儲物戒指上,打下了神魂烙印。

甘平雖然早有準備,卻也被玄冥子積攢的寶物耀花了眼睛,這枚儲物戒指空間極其廣大,想來以玄冥子這種人物,這儲物戒指雖然不起眼也是三品的法寶,只不過甘平不清楚罷了。在戒指的空間里,僅僅是靈玉就足足三萬斤,這靈玉是修道之人用來制作符箓,法寶,甚至對敵爭斗時的消耗品,也是修道界最基本的貨幣。

雖然靈玉是最基本的,可這戒指里的儲量也有些嚇人,一條玉礦脈能出百十來塊就很不錯了,這幾萬斤讓甘平懷疑玄冥子是不是挖到了什么靈玉礦脈,才弄了這些出來,甘平的猜測雖不是真相,卻也不遠,這靈玉正是一個小門派發現的礦脈,沒想到卻引來了玄冥子這蓋世兇人,屠滅了滿門,將這礦脈直接斷根,連帶著靈玉伴生的靈石也打包帶走,現在全便宜了甘平。

因為先前玄冥子布下玄天奪靈陣的緣故,戒指中的靈石倒是顯得少了許多,極品靈石只有三塊,上品靈石有千余塊,剩下中品下品的靈石卻只有百十多塊,對于玄冥子這種等階的修士,這下品中品的靈石到看不上眼,戒指中當然尋不到蹤跡了。

剩下還有許多甘平認不出來的材料丹藥,數量及其龐大,但對于這些甘平卻是沒什么興趣,倒是戒指內的那些功法秘籍,奇談雜書合甘平胃口一些。在戒指內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法寶,只是甘平修為太差,無法使用。在這些法寶之中,甘平倒是發現了一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6 00:30:00

第十九章 秘籍


因為修為低下的緣故,甘平現在還無法解讀玄冥子和火龍元神碎片里全部的記憶,只是對一些事情一知半解,他在戒指內發現了一對奇怪的法寶,那是兩個小小的青銅甲片,兩頭尖尖呈菱形,色澤古樸,上面刻滿了玄奧的符文,甘平只是將它們放入雙手的掌心,那兩個甲片便如同兩滴水珠般沁入了手掌之內。
甘平不由得一驚,將雙手翻來覆去的看著,卻找不出一絲法寶的痕跡,心中一動,盤膝坐下,緩緩的運行其丙火融元決,過了一會兒,他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色。那兩塊青銅甲片的法寶一融入到自己體內居然沿著全身經脈游走,沒一刻的停留,他將神魂抽出了一絲來纏繞到這兩塊甲片之上,這才感到和這兩件法寶有聯系,心念一轉,一片古樸的菱形甲片從他的額頭浮現了出來,這甲片居然可以在體內游走,當身體受到攻擊時,主動浮現出來,防御攻擊,并且還可以將浮現在體表,薄薄的一層,堅固無比,果真是一件好寶貝。

第一次接觸到法寶的甘平將,這兩件法寶在身體運行各處運行,那青銅甲片在皮膚上時隱時現,玩的是不亦樂乎,沒想到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感覺到神魂之力枯竭,一陣陣的暈眩感覺襲來,慌忙停止了法寶的運轉。只是將這法寶運用了一下,竟然神魂之力還是不夠啊,甘平不得不苦笑著停了下來。

可讓甘平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件法寶并沒有像他所想象的那樣游走到丹田去溫養,而是沿著手臂的經脈來到了手掌之中,這讓甘平不禁的大為奇怪,莫非這法寶還會挑地方?實在是奇怪,只是眼下神魂之力已經枯竭的無法指揮這兩件法寶,只好任由它去了,這兩件菱形的青銅甲片在甘平的右手經脈中稍稍的耽擱了片刻,瞬時像找到了家一樣飛快的直奔甘平的右手中指和食指。甘平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這兩根手指,在指甲之上隱隱的顯出方才那法寶玄奧的紋理,心中一動,莫非這法寶原本就不是防御之物,而是可以攻擊的銳利物事?看著指甲上略微閃爍的銅色光澤,甘平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剩余的法寶大概有十幾件的樣子,不過能被收錄到這戒指里的法寶定然是了不得的器物。只可惜現在的甘平有心也無力驅使了。索性拿出了戒指中的書籍心法,一一的翻閱,這些書很雜,大概是玄冥子殺人奪寶之后就直接扔到戒指之中,再不理會,這一通的翻查讓干平是焦頭爛額,一點頭緒也沒有,這讓甘平懊惱非常,幸好還有許多功法書籍是記載在蘊識簡之上,這讓他少了很多的麻煩。

雖然說是簡單的整理一下,也花費了甘平好幾個月的時間,眼見著落葉紛飛,麥子金黃,又到了秋天,細細算來到馬家集已經一年了,甘平望著萬里無云的天空,悠悠的想道,昨夜他已經突破了丙火融元決截鐵境界的關卡,達到了第二層斬玉的層面,從今天開始著丙火融元決才算是可以正式修煉了,一想到記憶之中那足可以毀天滅地,如滔滔焰海的丙火元罡,甘平一陣陣的神往。

這些天一直忙于整理儲物戒指里面的物品,修為卻是慢了下來,讓他欣喜的是雖然沒在蘊識簡中翻找出什么高明的火系功法,但卻在那堆奇談怪論的雜書之中翻出了一本秘籍來,這本秘籍并不是用天府大陸的文字書寫,上面的文字一勾一劃,玄奧無比,若是換了別人,定然不識,可融合了火龍元神碎片的甘平卻認得封面上的幾個字,太乙純陽心經,不由得一喜,連忙打開書頁,讀了起來。

這太乙純陽心經正是火龍所在九州大陸空間的秘籍,這門功法傳自上古金仙闡教仙人太乙真人,甘平也不知道這太乙真人是誰,可是見記錄著心法的人對其的恭敬,也能夠想象出定然是位了不得的人物,看來這門心法大有來頭。書中所述,著書者在九州大陸也是一時的天才,修習這上古傳承的太乙純陽心法,短短幾百年就渡劫飛升,只可惜運氣不佳,飛升過程之中遇到了兩位大神通者爭斗,被其波及誤入空間亂流,才來到了天府大陸這個地方,修為盡喪,可這位前輩卻也是驚才絕艷之輩,短短數百年再次飛升,只是生怕再次遇到前一次飛升時的情況,導致道統失傳,才留下這本秘籍,以待有緣者。

甘平看到這里不由微微一笑,這位前輩確實讓人欽佩,只可惜心眼太小了些,留下秘籍居然用九州大陸的文字書寫,除了甘平這樣連番奇遇才識得九州文字的人之外,無論是誰看著都宛若天書,在書的最后卻記載著一門截教的修煉法門。這位前輩偶然尋得這太乙純陽心經之時,也獲得了這天魔化血神刀修煉之法,但覺得它有傷天和,便沒有修習,最終不忍這門功法失傳,便也記錄了下來,看來這位前輩已經知道這一界沒有能看懂九州文字的人,所以也就無所謂了,求個心安而已。

甘平首先仔細的看了一遍太乙純陽心經,越看越是欣喜,這門心法簡直是最適合自己不過,之時他心中還有些猶豫,畢竟這門心法不是天府大陸流傳的秘籍,修煉之后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可這位前輩既然能在天府大陸之上從新修煉,自己定然也能修習。

看過一遍太乙純陽心法,甘平暗自下了決定,既然找不到其他的功法,只有先修煉這來自九州大陸的奇異法決了。隨手他翻到了記載著天魔化血神刀地方,仔細的看了起來,那位前輩在總述中提到這門心法有傷天和,但是也對其推崇倍至,說它是一等一的攻擊法門,這讓甘平起了好奇之心。

仔細看下來,甘平不由贊嘆,果然是一等一的攻擊法門,這天魔化血神刀雖然聽起來詭異可怕,但是卻也是上古截教所傳正宗心法,想那截教和闡教同為上古兩大教門,這功法卻也不比太乙純陽心法差,那位寫書的前輩卻是想差了,這天魔化血神刀修煉的是攻擊之法,太乙純陽心經走的卻是提升自身的道路,二者殊途同歸,最終都是肉身成圣,得證大道,只是因個人使用方法不同,才讓人誤會是邪道功法罷了。

這天魔化血神刀中記載的種種神奇法門讓甘平連連心動,他可沒有九州大陸根深蒂固的思想,認為這功法是邪魔外道,不能修習,此時他已經暗下決定,同時修煉這兩門功法。

有了太乙純陽新發的修煉,自己就不會再處于這沒有真元靈力運用的尷尬地步,那丙火融元決雖好,卻也是火龍一族的秘法,對于還是一個人類的甘平來說,修煉起來確實是困難異常,但甘平也不會放棄修煉這門功法,這丙火融元決對于身體強度的提高是顯而易見的,但只能將它作為輔助的功法了。

至于天魔化血神刀,要等到這太乙純陽心法到達一定的境界后才能修習,那時才能抵御域外天魔的襲擊。最后就是那冥魂化絲術了,這大翠澤望崖山的傳承功法確實有著獨到之處,這一次能這么快的打開儲物戒指,此功法絕對功不可沒,而且驅動法寶不光要真元靈力,還要神魂之力配合,甘平隱隱覺得,這冥魂化絲術修煉到極致,也不一定比其他的功法差。

花費了這么長時間,終于定下了以后的修行方向,甘平心中一陣的舒暢,戒指里還有許多雜亂的東西放在那里,他也顧不得許多了,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想到去年的靈力暴動和妖獸襲村,他現在還心有余悸,雖然從那以后這大半年平靜安穩,但甘平隱隱覺得這平靜背后蘊藏著極大的危機,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抓緊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正經緊要的事情。

甘平盤膝而坐,五心朝元,口鼻翕動,運行起那太乙純陽心心經,這心法不愧是九州大陸上古闡教金仙所傳的功法,中正平和,浩蕩陽剛,分外符合甘平的體質,與那火靈之體互相呼應,靈力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了甘平身邊,進入體內化為一絲絲的真元之力。

讓甘平驚喜的是,這太乙純陽心經居然還有鍛煉神魂的效果,真元運轉之下,自己的極陽魄一張一縮的迎合著,能感覺到正一絲絲的壯大。甘平立刻運轉起冥魂化絲術,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樣,這二者并無一點沖突之處,既然是這樣,甘平就安心的修煉了起來。

就在他努力地吸收靈力,運轉這兩門功法之時,腦中忽然一絲絲的念頭浮現,竟然是那火龍和玄冥子殘留在他魂魄之中的元神碎片正在一點點的被煉化,這一變故讓甘平又驚又喜,終于不再靠暈厥來吸收這兩大高手的神念,這怎么能讓他不驚喜。

一絲絲的煉化著這些紛涌而至的念頭,一個神奇而未知的世界正向甘平敞開了大門。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6 00:30:22

第二十章 三年


時光荏苒,歲月悠悠,時間總是在你不經意之間從指縫中溜走,空留下一片哀怨蹉跎,至于得到了什么,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對于修道的人來說,三年時光,不過是彈指一揮剎那而過,算起來從那年秋天來到馬家集,甘平已經度過了三年半的時間。

如今的馬家集,已經不是從前那破敗簡陋的小村子,村外圍依舊圍墻環繞,與三年前不同的是,原本的土木墻體,現今已經被青石堆砌的高大城墻代替,就連范圍都廣闊了三倍有余,村長老馬頭,哦,現在已經被人稱為馬員外了,短短的三年,老馬頭借著鐵甲奎牛的妖獸材料制成極品的刀劍,混合著其他武器販賣,使得馬家集聲名遠揚。

現在的馬家集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富庶地方,十里八村的姑娘搶著想要嫁到這里,李二娘已經不再跑來跑去磨破嘴皮子說媒了,以往的馬家集,說破個大天來也沒人想嫁到這里,可現在李二娘只是在家中閑坐,那十里八鄉想將姑娘嫁過來的人都快踏破了門檻,張先生還是村里的私塾先生,即便這兩年馬家集擴大了不少,但所有人都對他依然恭敬,這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有個亦徒亦子的好弟子——甘平。

甘平在兩年前將幾本從儲物戒指里翻出的武功秘籍給了老馬頭,修仙之人打坐練氣,百病不生,可即便如此,也要有一定的時間修行武藝。對于修煉的人,出手之時移山填海,威力無儔,就連普通練氣初期的弟子在世俗中也算得上頂尖高手,所以對這世俗中的武藝看不上眼,不過為了活絡血脈,增加反映速度,能在爭斗中搶上一線先機,很多修煉之人還是會學幾手世俗的武藝,時常練習。

在玄冥子的儲物戒指之中有著十幾部武功秘籍,全是他順手搶來放在戒指里的,甘平挑了幾部出來,交給老馬頭,也算解開了全村人的對于自己疑惑,不再是什么天生神力的借口了。這一舉動也讓村中的人對他戒心大減,甘平也能想象出這種心態,一群綿羊中若是出現了一只能殺掉餓狼的羊羔,那其他的綿羊定然會對他戒心大起,可這只羊羔要是能將自己變強大的方法拿出來同所有的綿羊共享,這些綿羊就不會認為羊羔是怪物了,人也亦然。

這些功法雖然修煉之人看不上眼,可是對于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通天之路,有甘平這樣的先例擺在那里,馬家村的村民拋棄了原本三腳貓的武藝,開始修煉這些功法。短短兩年時間,整個馬家集的武者水平就上了一個層次,幾乎是所有的男人都修習了那本《龍象般若心經,身體的力量素質提升了一大節,打起鐵來也分外的有力氣,這兵器也越打越好,遠近聞名,現在的馬家集鐵匠們不用妖獸材料摻雜也能打造出一把把上等的兵器,現在的馬家集宛若獲得了新生一般,說不盡的熱鬧繁華。

讓馬家集重獲新生的始作俑者甘平,眼下正在被人拉著手在街上亂竄,無奈的望著前邊一臉興奮的馬玲兒,甘平一陣陣的無語,現在的他已經是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小少年,因為修煉丙火融元決這門鍛體功法的緣故,甘平比同齡的孩子顯得老成一些,乍一看去宛若十五六歲的翩翩美少年,和身邊的馬玲兒往一起一站,所有見到的的人都會不由得在心中贊嘆,好一對壁人兒,真是天作之合。

都說女大十八變,這話一點不假,十五歲的馬玲兒愈發的漂亮了,原本就是個美人坯子的她這三年來出落得更加美麗動人,眉目如畫,清麗難言,如同正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現下里她正拉著甘平飛奔著,口中還抱怨著,“甘平你個書呆子,這么磨蹭,今天是嘯月城里的大商隊來馬家集販賣東西,去的晚的話好東西就全被人挑走了。”

隨著馬家集的發展壯大,外來收購武器的客商日漸增多,在村子里出現了許多的店鋪客棧,很多的村民已經不再種地,做起了買賣,現在繁盛的馬家集被稱作馬家堡都不為過。這嘯月城的商隊,就是嘯月城中商會組織全城的幾大商鋪,將商品集中到一起,到各個村鎮去販賣,以往的馬家集實在是太破敗,這商隊根本就不屑前來,這兩年馬家集一點一點的富庶起來,今年這商隊是第一次到村中擺集市。

馬家集離嘯月城有近百里的路程,馬玲兒從小在村中長大,還沒見過傳說中嘯月城的繁華,這次聽說這商隊在村中擺集市,生性活潑的她當然是急著前去了,走時也沒忘記叫上甘平,可甘平卻頗不以為然,最后惹惱了馬玲兒,一把抓住他的手,連拖帶拽的將他拉來,大有你若不走,打暈了也要拖走的架勢,可憐甘平空有一身的神力,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拖走,那火兒仿佛也知道要去湊熱鬧,在甘平的肩膀上連蹦帶跳,吱吱的叫個不停,看看滿臉興奮的小姑娘,再看看跳來跳去的火兒,甘平只有捏著鼻子認了。

不理會垂頭喪氣的甘平,馬玲兒邁著歡快的腳步在人群中穿梭著,自從那年定了親事以來,兩家的大人有意無意的讓他們在一起,雖然別看甘平表面上一臉的不愿意,但是被這白嫩的小手拉著,即使修煉了太乙純陽心經的他也有些道心動搖,飄飄不知何處了。

馬玲兒現今可是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美人兒,村里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人對她暗暗愛慕,只可惜她和甘平早早的就定了娃娃親,其他的人也只能是心中想想,誰也不敢來主動的追求馬玲。,別看現在的甘平文質彬彬,一副儒雅的書生樣子,這家伙可是數年前就干掉了鐵甲奎牛的角色,畢竟每個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比鐵甲奎牛還抗打。

去年的時候有個七級的武者來村里打造兵器,說來著家伙也算是步入頂尖高手一層的人物了,不知怎么鬼迷心竅的調戲了馬玲兒一下,卻惹出了甘平這個煞星,將這個普通人眼中的高手暴打了一頓,丟出了村外。沒想到的是,那個受了羞辱的家伙居然糾結了一伙人打上了村來,嘴里不三不四極為不干凈,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讓一向脾氣溫和張先生勃然大怒,大袖一揮,不再攔著甘平,這甘平拎著一條門閂將那十幾個武林的敗類打得是滿地找牙,再也不敢來生事,馬家集的名頭也就這樣傳了出去。

這一番事情之后大家才知道,在甘平的心中,馬玲兒就是那不可觸摸的逆鱗,雖然他平日里對馬玲兒不冷不熱的,到了關鍵時刻,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馬玲兒也吃透了他這一點,每次出門都拉上甘平,即便他表面上千般的不情愿,但被那白嫩的小手一拉,什么也都依了。

這嘯月城的商隊是第一次來馬家集這偏僻的地方,村里人都爭相恐后的去見世面,這幾年村子富裕了,家家都有一些閑錢,所以集市之上人來人往,分外的熱鬧。這些人大都認識甘平和馬玲兒這對小鴛鴦,紛紛和他們打著招呼,時不時的還打趣幾句,這讓馬玲兒羞紅了臉,可依舊緊緊牽著甘平的手,不肯松開,偷眼望去,甘平一連的波瀾不驚,渾不在意的樣子,但馬玲兒從手上傳來的力度卻知道這家伙又在裝樣子了,撇了撇嘴,馬玲兒拉著甘平向對面的糖人攤子跑去。

手里捏著兩只糖葫蘆,一個糖人兒,懷里揣抱著一堆的稀奇古怪小玩意,甘平一連郁悶的走在馬玲兒身后。肩膀上的火兒捏著一包糖炒堅果,正吃得有滋有味,片片堅果殼落在甘平的衣襟之上,讓他一陣陣的欲哭無淚。

從早上逛到了下午,饒是甘平第二層銷金的實力也有些吃不消,可馬玲兒一點疲倦的樣子都沒有,這讓甘平一陣的懷疑自己的修為是不是退步了。

馬玲兒一路空著手歡快的走著,一瞥眼睛,看到了一連苦相的甘平,兩三步跳到他身邊說道:“甘平,你很累么?”“哦,這個,還好。”甘平可不敢說出個累字來,反正都得陪鈴兒逛個夠,何必惹那麻煩。“那你是不喜歡和我在一起了?”“哪有,我這不是很高興么?”看著言不由衷的甘平,馬玲兒疑惑的看著他。

“真的?”“當然是真話,我現在很高興•••高興•••”

馬玲兒聽到這句話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趴在了甘平的耳邊悄聲說道,“我的好相公,等回去我給你捶背,嘻嘻。”甘平呆立在那里,馬玲兒趴在他耳邊,一陣陣的少女幽香傳來,氣若幽蘭,說話間陣陣熱氣吹得甘平耳朵癢癢的,心頭也如同耳朵般一陣的翻騰。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馬玲兒帶著銀鈴般的笑聲遠去,才追了上去。

馬玲兒今年十五歲,已經是大姑娘了,兩家的大人都已經決定再過一年就讓他們拜堂成親,雖然十四歲的新郎不多見,卻也不是沒有,更何況現在的甘平身材氣度哪有一點十三歲的樣子,看起來比馬玲兒還要老成,所以在平日里若是甘平有些不高興,馬玲兒就使出這招殺手锏,保準百試不爽。雖然知道自己遲早要和馬玲兒拜堂成親,可是聽到張先生和老馬頭長的決定時,甘平還是有些猝不及防,但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眼見馬玲兒越跑越遠,甘平急忙的追了上去,那馬玲兒看見前邊有一個首飾攤位,上面盡是女孩子家喜歡的首飾,連忙向那邊奔去,甘平抱著一堆雜物,緊緊的跟在后面。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逛街,卻引來一番天大的波瀾。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6 00:30:47

第二十一章 公子


馬玲兒只不過才十五歲,哪里見過這么多的漂亮首飾,連忙向那攤位跑去,甘平在不遠處連忙追趕,只見她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身子向前傾去,還沒等甘平有所動作,馬玲兒身前已經閃出了一個人來,雙手一伸,嬌俏可人的馬玲兒結結實實的撲到了他的懷里。()

這一撲卻是重了些,讓馬玲兒整個身子都貼在了那人身上,凹凸有致的少女身材盡顯無疑,滿懷的軟玉溫香讓那人陶醉的嗅了嗅鼻子。這時馬玲兒才反應過來,雙手一推從那人懷里鉆了出來,正碰上剛剛趕到的甘平,不由得臉上一陣羞紅,在未婚夫的面前居然跌倒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懷里,這讓她分外的難為情。

正尷尬的馬玲兒卻沒看到,甘平眼角劃過的那一道寒光。甘平剛才遠遠的看見馬玲兒跌倒時,那年輕男子明明伸手扶一下就可以,卻整個人擋在前面,等著鈴兒撲到他的懷中,實在不是個君子。若是早知如此,自己就是驚世駭俗,也要搶先扶住馬玲兒,不讓這個家伙占了便宜去。

想到這里,甘平冷冷的對那人說道:“兄臺,謝了。”馬玲兒早就羞得不敢抬頭,躲在甘平身后。那年輕男子聽到甘平的聲音,連忙轉頭望來,一眼看見了在甘平身后羞紅著臉的馬玲兒,嬌嫩的臉龐紅若桃花,水靈的仿佛能捏出水來,這嬌羞動人的風情讓他不由得一陣走神,連甘平的話也仿佛沒聽到,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馬玲兒。

甘平見狀,冷冷的哼了一聲,那男子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哦,小生方正遠,剛才情急之下有些唐突,冒犯了姑娘,請原諒則個。”一番文鄒鄒的話說了出來,方正遠也覺得有些酸,不過為了在佳人面前的形象,他也認了。甘平向他遙遙作了一揖,拉起馬玲兒的手便向前走去,對這等偽君子,甘平不屑與他計較。

那方正遠見馬玲兒沒離他,不由有些失望,想到剛才撲到自己身上的這個可人兒,那圓鼓鼓的胸脯撞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他心頭一片的火熱,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能遇見如此的絕色,這樣漂亮的姑娘就是在嘯月城中也是少見。()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若是再過兩年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尤物。

心中正思量著,方正遠看見那一對少年男女正向著自家的首飾攤子走去,不由得一喜,原本自己還不愿意和商隊一起來這偏僻的地方做生意,只是在城里惹了禍出來,才不得不跟著商隊出城,等風頭過去再回去,沒想到居然運氣如此之好,碰到這樣一個尤物。

挑了挑眉毛,方正遠邁步向那首飾攤走去。悄悄的來到了正在挑選首飾的馬玲兒身旁,肆無忌憚的目光在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上下掃視著,嘖嘖,這身段,雖說有些青澀,不過也算是極品了。正在這花花大少上下打量馬玲兒的時候,甘平已然發現了他,見他如此的無理,不由得沉下了臉。

馬玲兒正在興致勃勃的挑選著首飾,拿了一根精致的釵子在頭上比劃著,然后轉向甘平笑道:“這釵子多漂亮,我帶上合不合適?”笑靨之間,少女的風情盡展無余,這嬌媚的樣子差點沒讓方正遠眼珠子都掉下里,“合適合適,姑娘帶上這釵子簡直是貌若天仙啊。”沒等甘平出聲,他就搶著說了出來,馬玲兒這才發現站在旁邊的方正遠,一見是他,臉驀地紅了一下,微微施禮到:“剛才多謝公子了。”只有在親近之人的身旁,馬玲兒才會露出她天真爛漫的一面,對于外人還是極有禮貌的。

這一聲道謝,讓方正遠的骨頭都差點酥了一半,連忙道:“沒事沒事,能幫到小娘子這樣的美人兒時我的福分。”這浪蕩子一搭上話,就露出了紈绔的本來面目。甘平冷冷的一笑,抬手甩出一錠銀子,扔到了攤位之上,不容分說,拉起馬玲兒向著回去的方向走去。

那方正遠連忙上前將二人擋住,甘平目中寒光一閃,說道“怎么?閣下還有什么事情么?”方正遠這美人要走,情急之下將他們攔住,這一問卻讓他說不出緣由來,忽然靈機一動,說道:“這個,敝人是這攤位的主人,也是嘯月城中大昌號的少東家,我看這位姑娘帶著這釵子十分合適,所謂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這銀子就不收了。”他在這里雜七雜八的說著話,甘平早就看出他心懷不軌,也不和他啰嗦,伸出一只手一揮,這方正遠一個趔趄就歪到大一邊,“馬家集的人沒有白拿人東西的習慣。”說完,頭也不回的領著馬玲兒走了。

方正遠不由得暗惱,這不知好歹的小子,連我也敢碰,要不是在這馬家集,我早就正想著,忽然發現原本在攤位后面的掌柜的鬼鬼祟祟的湊了過來,這一腔邪火終于有了發泄的方向,他大聲的呵斥道:“不去干活,跑這里來干什么?沒看見少爺我不高興么?”那掌柜的一邊摸著鼻子一邊灰溜溜的往回走去,嘴里還小聲的叨咕著:“我還以為少爺你看上了那姑娘呢。”

聽到這話方正遠一把將那掌柜的拉了回來,問道:“你知道那姑娘是誰家的?”“嘿嘿,這馬家集我也就來過兩次,不過見到過那姑娘一次,她是這馬家集村長的孫女,叫馬玲兒。”聽到這里,正遠轉頭望向了剛才二人離開的方向,目光閃動,“馬玲兒,好一朵嬌嫩的花兒,少爺我第一次這么動心,嘿嘿”那掌柜的在旁邊不由得撇嘴,您每回都是第一次動心。

馬玲兒一路被甘平緊緊牽著手向家里走去,感覺到手被捏的有些痛,抬頭剛要說話,就看見甘平陰沉的臉色。馬玲兒何等的聰明,想到剛才的事情,便知道他為什么這樣了,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甘平滿臉不愉的轉過頭來望著她,馬玲兒滿臉好笑的看著他黑黑的臉,說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吃醋。”“哼,我才沒有。”甘平一臉的悻悻。“我才不信,”馬玲兒伸出纖纖的玉指在甘平臉頰上劃了一下說道:“沒吃醋你怎么黑著個臉呢?”

甘平聽到這話,說道:“他是故意占你便宜。”“不就是扶了我一下么?別生氣啦。”馬玲兒也知道剛才是那個公子哥故意的,可還是開解著甘平說道:“下次我會小心,不讓人占便宜了,好不?再說他也是好心,來,笑一個。”說著伸手輕輕的扯著甘平的臉頰,甘平看著近在咫尺,氣若幽蘭的嬌美臉龐,胸中這口氣也就消了。

火兒那機靈的小猴子看見主人不再陰沉著臉,便也嬉皮笑臉的來扯甘平的臉頰,馬玲兒輕拍了一下它的小爪子,伸手將它抱了過來,點著它那朝天翹挺的滑稽鼻子,笑著罵道:“你這個機靈鬼。”和甘平時間久了,馬玲兒憐愛小猴子的動作都和甘平一樣,她轉頭望去,甘平已經不再生氣了,正看著她,四目相對,千言萬語盡在這一望之中。

二人原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卻沒想到晚上的時候,老馬頭家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老馬頭正盤算著明天的事情,忽然聽見院外有人高喊:“馬村長在家嗎?”他連忙走出門去,看清楚來人,連忙笑道:“哎呀哎呀,原來是李掌柜,稀客呀,快,里面請,里面請。”來的正是下午和方正遠說話的那掌柜的。

老馬頭有些疑惑,這李掌柜是城里天豐號的掌柜,這天豐號是嘯月城中第一大商號,店鋪眾多,東家更是嘯月城商會的行首,在嘯月城中也算是一方豪強了,這李掌柜自己也只見過兩次,態度極其倨傲,每一次商談生意都是手下伙計出面,這一次怎么轉了性,親自跑到這里來?看著李掌柜笑盈盈的走進了屋中,老馬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奉上了茶,雙方坐下,這李掌柜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不得不說,他能當上這天豐號的一位掌柜,雖說只是一個帶著伙計四處跑的外事掌柜,倒也是憑著幾分的本事,這拖字訣用的是爐火純青,老馬頭到底只是個村長,不是正經的商人,只好一邊應承著,一邊思索著他的來意,最后實在是想不出個頭緒,只好硬著頭皮打斷了李掌柜滔滔不絕的話語,說道:“李掌柜,這個,您這么晚來一定有什么要事吧?”

李掌柜看他已經沉不住氣了,臉上輕輕一笑,說道:“馬兄弟,我這次來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們一家的富貴馬上要到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7 00:53:38

第二十二章 裂天飛猱


那李掌柜說出這樣一句話讓老馬頭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問道:“李掌柜,這話從何說起啊?”李掌柜笑了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用蓋子撇了撇上面的茶葉,輕輕的啜了一口,抬起頭,看見老馬頭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將茶杯放下,說道:“馬兄弟,你有個好孫女啊。”
老馬頭更加的莫名其妙了,這事和鈴兒有什么關系?便焦急的說道:“李掌柜,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什么事情,怎么還和我那孫女扯上關系了?”“呵呵,這是喜事啊,這一次我是陪著家里的二公子來你們馬家集的,今天在集市上,我家公子遇見了你那孫女,一見傾心啊,我們公子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風流倜儻•••••”

還沒等李掌柜說完,老馬頭的臉就沉了下來。說道“李掌柜,若只是這件事情,那您請回吧。”正滔滔不絕夸耀自家公子的李掌柜被這句話噎了一下,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連忙說道:“這話是從哪說起?你那孫女雖然生得花容月貌,可我家公子也是儀表堂堂,再說這事若成了,你們馬家可就飛上高枝了,方家天豐號的生意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吧?有了方家的扶持,不出三年,你們馬家集就富得流油啊。”

沒容老馬頭說話,這李掌柜就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番話來,這一番說辭也讓老馬頭清醒了過來,方家勢大,不好太得罪啊。于是他不再沉著臉,勉強笑了一笑說道:“李掌柜你不知道,我這孫女早就定了親,許了人家,這二公子一番美意我心領了,可是這事不成啊。”

“嘿嘿。”李掌柜從座位上起身,走到老馬頭身邊說道:“定了親?我知道,不就是那個無父無母外來的窮小子么?住在一個窮教書匠家里,我說老馬頭,你就能忍心讓你那如花似玉的孫女和這個窮鬼成親,過一輩子的苦日子。”

聽到他出言不遜,老馬頭再也裝不住笑臉了,臉驀地黑了下來,沉聲說道:“李掌柜,我家的事還用不著你來管,張先生也不是什么窮教書匠,這件事還是那話,不用再提。”

見老馬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掌柜不由得也惱羞成怒,說道:“好啊,老馬頭,我告訴你,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你哭的時候,你知道我們夫人是誰么?是嘯月城城主的親妹妹,方家是你惹得起的?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你這孫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老馬頭早就氣的渾身發抖,嘴角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來。李掌柜沒理他,轉身出了門,剛走到院子的門口,就聽見屋里摔碎茶杯的聲音,老馬頭從屋里沖了出來,指著李掌柜罵道:“姓李的,我告訴你,別拿方家壓人,我還就不信了,你能將我怎么著,還是那句話,這事沒門兒!”

目光閃動了幾下,李掌柜看著面前須發皆張的老頭,嘿嘿一笑,“那好,老馬頭,咱們走著瞧。”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只留下老馬頭在那里惡狠狠的看著他的背影。這時馬張氏從屋里跑了出來:“爹,爹,您這是怎么啦?快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老馬頭甩開想要過來攙扶自己的兒媳婦,轉過頭看了一眼隔壁的私塾,嘆了口氣,“走,進屋說。”說完便回頭走回了屋內。

這時在里屋的馬玲兒也跑了出來,看見爺爺氣成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連忙端過一杯茶來,送到了老馬頭的手中。老馬頭看了看孫女燈光下嬌美的臉龐,再次的嘆了口氣。

李掌柜也一肚子的氣,自己去提親,居然被這老兒一同亂罵,真是氣死了。回到居住的客棧,那方正遠早就等不及了,正在屋子里轉著圈子,見他回來,兩步躥道他的身前,連聲問道:“怎么樣?怎么樣?成了沒有?”李掌柜看了看他猴急的樣子,悶聲的說道:“還能怎么樣?那老頭倔的要死,咬定了他孫女訂了親,說什么也不同意。”

“不就是那個窮小子么?他怎么會不同意?你沒說我是誰么?”聽到這話,方正遠急了,這如花的小娘子不弄到手,自己覺都睡不安生。“說來也是,我之前打聽過這客棧的掌柜的,那小子只是幾年前來這馬家集的小乞丐,后來被那個教書的窮書生收留,才活到現在,要不早不知道哪餓死了,也不知道這老馬頭看上他哪一點了。”李掌柜悻悻的說道。

現在的馬家集有很多外來的人,這客棧老板就是其中之一,他們都是近一年之內才搬過來,對于與馬家集以往的事情一無所知,平常也不怎么瞧得起本地這些窮村民,所以對于甘平知道的也是有限了,這李掌柜和他們打聽哪里能打聽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來。

方正遠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喃喃道:“這可怎么么辦?這可怎么辦?李掌柜,你快想個辦法啊,只要你幫我這一回,我回去求母親,讓她幫你說話,你定能升到總鋪去當掌柜的,就不用再四處的跑生意了。”他確實是沒有了辦法,若是在嘯月城里,他方二少早就帶著人將那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架回府里了,可在這馬家集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求助這李掌柜。

聽他許下的承諾,李掌柜也動了心,若是能去總鋪,可比這跑鄉下的掌柜好百倍,瞇縫著眼睛盤算了一番,李掌柜說道:“好,若是二少爺能讓我當上總鋪的掌柜的,我就就拼了老命,也要幫你這一回。”

夜深沉,馬家集已經漆黑一片,全村的人都睡了,只有這客棧中還亮著等,李掌柜和方正遠在燈下謀劃著害人的毒計。這時的甘平還不知道一個圍繞著他的陰謀已經展開。

三年以來,甘平每天夜里打坐修煉,從未斷過,這太乙純陽真經不愧是九州大陸上古傳承的功法,雖然連第一層甘平都沒突破,可是他卻能明顯的感覺到經脈中真元靈力的涌動,丹田之處氤氛繚繞。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煉化,火龍和玄冥子的元神碎片已經被他煉化的七七八八,神魂之力也壯大了數倍,玄冥子生平的記憶也全部被甘平吸收,他也了解到天府大陸修行界的狀況。

這修道之人根據境界的不同,分為練氣、凝識、筑基、化液、金丹、元嬰、元神、渡劫八個等階。而甘平因為修煉的是不屬于這個大陸的太乙純陽真經,所以他現在也不清楚自己是何等的境界。

若說是練氣境界,早在和鐵甲奎牛爭斗之時他就達到了這個等階,若說是凝識,修煉了冥魂化絲術的他現在神識已經是異常的強大,加之煉化兩大高手的元神碎片,神魂之力更是暴漲,根據玄冥子的記憶估計,現在自己的神識已經不弱于金丹修士。但是若說是筑基,甘平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從來沒服用過筑基丹這類靈藥,可修煉之時卻暢通無阻,還沒有那筑基未成,屏障阻礙的感覺,現他在丹田之內氤氛之氣繚繞,正是化液的前兆,只要體內真元之力再凝實一點,那自己就可以說算是算是化液等階的修道者了。

只是可惜那丙火融元決卻沒什么大的進展,依舊處于銷金的層面,只是到達了銷金高階,算起來離下一步斬玉還是遙遙無期,這本命龍紋丙火倒是煉出一絲來,雖然僅僅只是一絲,卻也不容小覷,這一絲龍紋丙火威力極強,甘平已然想象得到這絲火焰將來的會如何的恐怖了。

對于他來說,這三年還是短了一些,別人想要求一修煉之法都不可得,甘平卻身懷數種功法,每一種若有小成都可睥睨一時,只是他卻沒有大把的時間去修煉,光是那太乙純陽真經便耗費了他大半的時間,至于那天魔化血神刀的功法,他只煉了一絲刀芒存于體內溫養。甘平并不是山中修道之人,可以閉關不出,數十年彈指一揮間,他每天只能夜晚修煉,所以這進境便慢了下來,就連玄冥子留下的法寶他也沒來得及煉化,只是將最初那兩塊青銅的甲片法寶應用自如。

從戒指中取出一塊上品的火屬性靈石,甘平放在手中,開始了這一晚的修煉,火兒乖巧的跳到他的懷中,隨著周圍靈力的吐納,身上也泛起了紅光,有了彌火猴火兒的幫助,甘平周圍靈氣聚集的速度增加了何止一倍,若不是每日里有火兒相助,在這靈力匱乏的地方,甘平的修煉速度還要降上一大節。

甘平一直為這奇怪的小猴子撓頭不已,原本甘平以為它只是普通的彌火猴,開始近兩年猴腦上面那一小撮青白的毛發愈加的鮮亮,這讓甘平疑惑極了,翻查了戒指中的許多書簡,才找出了根源。

這青白的毛發和白色的爪尖正是裂天飛猱的標志,裂天飛猱是和大力神猿同一時代的兇獸,兇狠異常,就連龍族都對其忌憚不已,這裂天飛猱行動如風,迅疾敏捷,一對利爪無堅不摧,就連龍族與其爭斗之時,堅硬的鱗甲也無法阻擋那一雙利爪,若是惹惱了它,定然是被抓破天靈,腦漿迸裂的下場。怪不得火兒在山中驅使那黑豹,只是用小爪子一抓那豹子的頭頂皮,那豹子就乖乖的聽話。

弄清楚了火兒的身份,甘平也沒太在意,神獸也好,兇獸也罷,火兒就是火兒,既然都有著大力神猿的血統了,再加上個裂天飛猱也不算什么。

修煉了一夜,甘平如往日一般早早的起床,走出門去,卻發現村中已經是一片的吵鬧,細聽之下,居然是那嘯月城的商隊要離開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7 00:54:02

第二十三章 離去


甘平聽到這件事情不由得一怔,不是說這商隊要在村中連續三天集會么?可怎么現在僅僅一天而已就要離開了。()他心中感覺到有些不對頭,這時隔壁的門一響,老馬頭從屋內走了出來,甘平剛想打招呼,老馬頭好像沒看見他一般,急匆匆的向村口走去。

甘平有些驚訝,但旋即一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怪不得馬爺爺沒空理自己了。看著老馬頭急匆匆的背影,甘平也沒有多想,轉身回了屋內。

老馬頭一邊走一邊咒罵著李掌柜,就因為自己沒有答應他的提親,居然來了這一手,一年一次的大集只辦了一天就匆匆離開,這要是傳出去,馬家集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急急忙忙的走到了了天豐號的馬車隊處,老馬頭看見李掌柜正指揮著伙計收拾東西。雖說這商隊是整個嘯月城商鋪聯合起來的,但是還是以天豐號馬首是瞻,若是李掌柜說要走,其他的商鋪即便是沒賣出多少東西,也得跟著回去。更何況天豐號的二少爺也在車隊之中,做出這番決定定然是二少爺同意了的。

李掌老柜早就看見老馬頭過來,可還是一副沒看見的樣子,裝模做樣的指揮著伙計忙東跑西。老馬頭見他沒理會自己,暗嘆了一聲,硬著頭皮走到了馬車跟前,擠出一副笑容說道:“李掌柜,早啊。”李掌柜連眼皮都沒撩一下,哼了一聲,沒吱聲。

這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讓老馬頭恨得牙根直癢癢,可是為了村子,他還是低下了頭,“李掌柜,這集市不是還要辦兩天的么?怎么這么早就走了?”那李掌柜瞄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我這個姓李的在這邊討人厭啊,有人著急趕我走啦,再不走的話,這把老骨頭就丟在這里啦。()”

老馬頭聽得這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這么大歲數哪受過這個揶揄,可轉念一想村子里的鄉親,只好將這口氣咽下去,躬身一禮道:“李掌柜,小老兒昨日冒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把,這市集還照樣辦下去,可好?”最后幾個字是硬生生從老馬頭的牙縫里蹦出來的,為了鄉親們,他只好忍了這口氣。

李掌柜笑了一笑,看著躬下身子的老馬頭,說道:“這是哪里的話,我哪敢生氣啊?是不,馬村長?若是有心的話,將你孫女叫來,陪著我家二公子逛一逛這市集,沒準這市集還能開下去。”聽到了這輕佻的話,老馬頭臉色已然鐵青,居然將我的孫女當做賠笑的女子,他猛的直起了身子,袖子一甩,“既然如此,那恕我不遠送了,揚宗,給他們開門。”那邊守著大門的馬揚宗應了一聲,打開了大門。

李掌柜見老馬頭這個樣子,嘿嘿冷笑,“老馬頭。做人別太倔,不然有的苦頭吃,我還告訴你,這孫女你是嫁定了。”說完嘿嘿冷笑,上了馬車,對著圍觀的人群高聲說道,“這馬家集,我們商隊再也不會來了!”說完吩咐了一聲趕車的伙計,一排車隊接連著走出了村口。只留下臉色鐵青的老馬頭和一群議論紛紛的村民。

———————————————————————————————————————馬車上的方正遠眼見著自己的車隊離著這馬家集越來越遠,不由得心中大急,這豈不是再也見不到那小美人了?連忙拉住了李掌柜的袖子說道:“李掌柜,你這是干什么?不是說幫我么?這怎么還離開馬家集了?”李掌柜看見他沒出息的樣子,不由一陣的失望,心里也就打定了主意,正了正身子說道:“二少爺,別急,我答應幫你就一定會幫,哼哼,那老馬頭不識抬舉,這回咱先回城里,從長計議,總能讓你將這小美人抱回家。”

聽到這話,方正遠才稍稍的心安,既然這么說了,那李掌柜定然有主意,回了城里,自己就算是有了主心骨,實在不行,去求舅舅派人來將那女子搶了回去就是了,想到這里,他便安穩了許多坐在車里,呆呆的回想起那妙人兒來。

馬玲兒已經聽說了商隊離開的消息,她也沒想到自己去逛集市居然惹出這么多事端。但她卻沒將這件事情和甘平說,她知道以甘平的脾氣,知道居然有人想要強行搶了自己去,定然惹出天大的麻煩。既然這商隊都走了,那個浪蕩的公子哥一定也走了,沒準過幾天就忘了這些事情了,雖然馬玲兒聰慧無比,可還是涉世未深,不知道其中的險惡,人心的兇險,天真的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便沒告訴甘平,這才留下了禍患。

李掌柜回到城里,將商隊安置好,安撫完方正遠,已經是夜里了,但是他卻沒有回家,直接的來到了一所宅子前,敲開了大門。門中之人見是他,便打開門放他進去了。李掌柜輕車熟路的來到一間房子門前,輕輕的敲響了門,里面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吧,門開著。”聽到這話,李掌柜忙畢恭畢敬的進了屋子。

屋內一張書案上,兩只特質的牛油蠟燭正燃燒著,照的滿屋通亮,一個年輕男子坐在書案旁,翻看著什么,頭也沒抬的說道:“聽說你這次出去只一天就回來了?”李掌柜一聽,連忙說道:“大公子,小的這一次確實是只一天就回來,本來還得將這市集擺上兩天,只是這二公子”“恩?”聽到這話,那青年抬起了頭。這人眉目間與方正遠有著幾分的相似,卻比方正遠多了幾分干練,這人正是方家的長子方正延。

“我那不成器的二弟又怎么了?不是讓你將他帶出去避幾天風頭么?”李掌柜不敢與目光灼灼的方正延對視,連忙低下了頭,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方正延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我這二弟,也真有出息,每日里只知道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前兩日調戲了張府的小姐被父親責罵了一通,這兩日居然又看上個村姑,唉——”說著搖了搖頭。

李掌柜沒敢接話茬,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那張小姐的事,正是眼前這一臉溫和的大少爺一手謀劃而成。只聽方正延說道:“上次的事情,爹爹就給老二放了話,若是再做出這混賬的事情,將他逐出家門,這逐出家門么,到不至于,這可惜這家主的位子”話音到了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臉激動的方正延便停了下來,轉身對著李掌柜道:“若是我當了家主,定然扶你做總鋪的掌柜,可這一次,以一定要將這事情辦好,這是家里兵丁的調動令牌,你去”

二人在這房間內細細的謀劃了一番,那李掌柜匆匆忙忙的去準備了。方正延推開窗戶,略帶寒意的夜風吹拂到了他的臉上,可他卻渾然不覺,興奮的喃喃道:“母親,你在看著我嗎?這一次那小子死定了,嘿嘿嘿嘿。”一連串詭異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內宅,門口的仆役聽到這滲人的笑聲不禁一縮脖子,嘀咕道:“大少爺又發瘋了。”

方正延此時已經一臉的淚水,這些年受盡了苦難,日日提防的日子,已經讓他心靈扭曲,猙獰的望著夜空,方正延嘴里喃喃道:“這一次定要他好看,若我當了家主,嘿嘿嘿嘿,寧明霞,方正遠,我定會好好的整治你們,讓你們知道我這些年是怎樣過來的,即便是死上千萬人,我也不在乎。”“”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7 00:54:25

第二十四章 密謀

方家的家主方霆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這方正延,是先前的亡妻所生,至于那方正遠則是現在的夫人所生。()年輕時的方霆儀表堂堂,又家財萬貫,一表的人才。這嘯月城城主寧凌天的妹妹寧明霞偶然只見遇到了方霆,不由芳心暗許,回去找到了寧凌天,也不在乎方霆是有婦之夫,非要下嫁給方霆,寧凌天沒辦法,只好托人去方家說媒,這方霆頗有些不愿,但攝于城主的壓力,答應了下來,那時的他已經有了妻子劉氏,并且二人生了一個兒子,就是這方正延。

雖然方霆是百般的不愿意,寧明霞還是嫁到了方家,可沒想到新的問題出現了,這嘯月城的城主就是這一方的土皇帝,身份何等的尊貴,他的妹妹豈能做小?幸好方霆念著夫妻情深,并沒有休掉劉氏,只是在家中認定寧明霞為大,劉氏這原來的正妻這能屈居于下。

但寧明霞總是覺得劉氏礙眼,認為他阻礙著自己和夫君,可笑這蛇蝎女人也不想一想,是自己硬插到這夫妻二人之間,現在居然嫌劉氏礙眼起來。多年被人畢恭畢敬的對待,寧明霞早就養成了一副唯我獨尊的脾氣。

于是在一次回娘家探親的時候,劉氏死于馬賊之手。方霆也心知肚明其中的緣由,只是苦于沒有證據,并且也不敢招惹這寧明霞,只好暗自里傷心流淚,并且將長子方正延保護好,以免如同他母親一般死于這歹毒婦人之手。

后來寧明霞生下了方正遠,方霆更加的小心防范起來,最后只有將年幼的方正延派出去四處奔波,管理商鋪,這才讓他免遭毒手。而方正遠則在嘯月城之內享盡了榮華富貴,他的舅舅寧凌天膝下無子,便將這外甥如同親生兒子般看待,加上母親的縱容,使得方正遠更加的肆無忌憚,橫行霸道,這浪蕩的公子每日里尋花問柳,為所欲為。

因為方家和城主的關系,方正遠在這嘯月城之內無惡不作也沒人敢惹,遇見漂亮的姑娘就上前調戲,若是合心意的便命人掠到家里,肆意妄為,實在是城中的一大害。

而方正延經過這么多年的歷練,早就城府深沉,幼年時母親發生的事情他也依稀知道一些,這些年父親為了自己的安危操碎了心。()他不恨父親,只恨那寧明霞,只是勢力單薄,沒辦法正面沖突,只有在這同父異母的弟弟身上下手。

于是方正延連續設計了他幾次,可笑這紈绔子弟居然一無所覺,每一次都惹上些禍事來,以往他調戲一些普通百姓家的少女,攝于方家和城主的勢力,賠些錢也就不了了之。只是接連一段時間方正遠居然改換了口味,調戲起各家的小姐來,不過說來也怪,有的大戶人家女兒一個月才出一次門,居然就能讓這個浪蕩子給碰上。這讓方正遠自己也有些詫異,但詫異歸詫異,看見漂亮的小娘子還是要調戲的。于是便犯了眾怒,各家富戶聯合起來告到了城主那里,寧凌天也分外頭疼,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外甥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雖說寧凌天是城主,但是來告狀之人的勢力聯合起來也不容小覷,只好將方正遠叫來,教訓了一番,方霆早就對這個兒子頭痛,雖說當年是被逼同寧明霞成親,但這兒子卻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平時只是他母親和舅舅礙著,無法教訓,這一次得了機會,冒著后院起火的危險,硬是將他暴打了一頓,也算做了一回嚴父。

可沒想到的是這方正遠已然是無可救藥,不出三天居然又從外面掠回一個女子來,萬萬讓大家沒想到的是,這個女子竟然是張家的千金,等方霆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這生米早已煮成了熟飯,還不止煮了一次。這讓知道消息的方霆差點暈厥過去,你這個逆子,招惹誰不好,非去招惹張家,那張家在燕戎國勢力極大,與多位達官貴人交好,就連城主也得禮讓三分,居然惹到人家頭上,這真讓方霆欲哭無淚。

連忙將尋死覓活的張家千金親自送了回去,并且將事情通知了寧凌天,這事方霆算是管不了了,既然你舅舅那么寵溺你,讓他來處理吧。寧凌天接到消息便傻了眼,知道這小子能折騰,可沒想到居然給自己惹下這樣個滔天大禍,不由心中哀嘆,可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張家上下已經鬧成一團,這寧凌天也挨了張家老祖宗幾下撓抓,頂著一臉的血痕跑到了方家,商量對策,這下子方正遠也蔫了,看著他這個樣子,方霆恨得想撒手不管他,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沒辦法,只好將他偷偷送出城,去和李掌柜到城外的各個村子去擺市集,自己和寧凌天去張家商量,看能不能將那張家千金娶過門來,這樣兩家面子上都好看。只是這方正遠一定不能留在城里,若是再惹出什么事端來,那可就麻煩了。

方正遠老大不樂意的跟著李掌柜去了城外,沒想到卻遇見了馬玲兒,和嬌俏美麗的馬玲兒一比,那張家的千金就如土塊瓦礫一般。這讓這剛安分下來的方正遠心思又活絡了起來。其實方正延也聽佩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算是紈绔中的極品了,居然能攪得滿城震蕩,幾家人圍著他忙,他自己居然還有這份心思。

不過越是這樣越好啊,現在自己只要在后面小小的推一下,那么他定然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里,方正延眼中流露出絲絲的兇光,可他沒想到的是,正是他這一番陰謀設計,千不該萬不該將甘平也卷了進來,才引發了震驚燕戎國的滔天血案。

這時李掌柜正在和方正遠商量著,方正遠聽完了李掌柜的計劃,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問道:“這么做是不是小題大做了一點?我只是想要那馬家的小娘子,可你這樣一來的話”李掌柜陰陰一笑,說道:“二公子,你若想要那小娘子,不這么做可是不行啊,你想一想,現在老爺正為你和張家的事頭痛,若是那馬家之人找上門來的話,那你可真的完了,這風聲傳到張家耳中,不答應這婚事怎么辦?”

“不答應就不答應,我還看不上她家的女兒呢,有了那馬玲兒就夠了,嘖嘖,那小娘子這個漂亮”,說著方正遠竟然走起神來。李掌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草包,什么也不懂,也就是仗著家世好,不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他還不得不和眼前的草包解釋:“那怎么行?若是張家不答應這門婚事,兩家就撕破臉皮了,如此一來,少爺您可就危險啦。”聽到這話,方正遠仔細一琢磨,卻也是這么個情況,他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張家的勢利有多龐大,若是惹惱了張家,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出門,沒準剛踏出門口一步就被人砍死了。

吸了一口涼氣,方正遠說道:“可是你提到的這事情非同小可,要不這樣吧,明天你先去下聘禮,沒準看到這些財物,那老馬頭就動心了呢?若是不成”他思忖了一下,“那就只有這么辦了,你確定萬無一失?”

李掌柜忙答道:“當然萬無一失,那馬家集地方偏僻,離那里最近的村子都有幾十里,山上妖獸眾多,到時候山上妖獸聞到血腥味下來吃喝一番,就是神仙來了也會認定是妖獸襲擊了村子。”好一個歹毒的絕戶計,這李掌柜心腸的確夠黑,為了自己的前程,居然將馬家集近千條性命算計其中。

“那你明天就去下聘禮,然后看看那老馬頭是什么意思,若是還不同意的話,那也只有這么辦了。”方正遠無奈的說道。“那好,我就去準備了,只是這人手”“等下我和刀疤狼說一聲,讓他們聽你的指揮。”聽到這話,李掌柜滿意的轉身離去。

刀疤狼是方正遠的衛隊頭子,因為這個外甥總是招惹些是非,寧凌天就從自己城主衛隊中撥了三十人到方正遠的手下去保護他。這城主衛隊中多是寧凌天招來的江湖豪客,其中不乏殺人放火之輩,聽說到方正遠這紈绔惡少身邊,二十個原本的江湖敗類樂顛顛的趕了過來,這也算臭味相投了,近年來方正遠喪盡天良,做盡了惡事,其中也有他們一份功勞,現在他們又要為這浪蕩公子去擦屁股了。

第二天一清早,老馬頭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正在他疑惑的時候,看守大門的馬揚宗跌跌撞撞去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口中嚷嚷道:“二叔公,二叔公,你快去看看,村口,村口”說著這口氣沒上來,只顧在那里喘氣,卻說不出話來。老馬頭大急,連忙抓住他的脖領子連聲問道:“村口怎么啦?說話。”這一抓讓本來就喘不上氣的的馬揚宗翻起了白眼,老馬頭連忙松手,也不管這孬娃子了,直接穿上鞋,奔向了村口。

這時村口的大門還沒有開,可門內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老馬頭將幾個跑到門上望臺看熱鬧的后生轟走,站在望臺之上向外看去。這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8 01:07:38

第二十五章 聘禮

馬家集的門外出現了長長的一隊馬車,馬車上全部蓋著紅色的布匹,為首的正是一個光頭大漢,臉上長長的一道刀疤,從眼角到另一邊的嘴唇,顯得分外的猙獰兇狠。老馬頭一驚,高聲問道:“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
那刀疤大漢正觀望著馬家集的防衛情況,聽到有人問自己,便向天打了個哈哈,說道:“我是城里天豐號派來的,我來為我們二公子下聘禮,把門打開,我們要將這些財務送到馬玲兒小姐家里,快開門。”老馬頭聽到這些話險些從望臺之上一頭栽下,居然是來送聘禮,自己哪里答應了這門親事?

想到這里,老馬頭憤怒的咆哮響徹整個馬家集的上空,“你們給我滾回去,告訴你們李掌柜,我老馬頭沒答應這門親事,只要有我一口氣在,就別想將我家鈴兒帶走,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將鈴兒嫁到方家!”這老馬頭實在是氣的暈了頭,直接的破口大罵起來。

下面那刀疤臉被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但想起來時候少爺的吩咐,還是強忍住,拿出了一張禮單,大聲的讀了起來,“老人家先別吵鬧,聽某家一言,你看著禮單之上,財務何止萬金,有錦帛一百匹,絲絹一百匹,白銀一千兩,黃金五十兩,珊瑚十對,明珠二十顆•••”這邊讀著禮單,那邊早就惹惱了老馬頭,順手抄起望臺旁邊的桿子就擲了過去,嘴里罵道:“滾、滾、滾、拿著你們那些臭錢快滾,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做出這賣孫女的事情,要賣把你老娘賣給你們公子做小吧。”這句話引得下邊圍觀的村民一陣的哄笑。

那大漢不及防之下差點讓這桿子打了個正著,然后聽見老馬頭氣急敗壞的罵自己,臉色一沉,大聲喝道:“老匹夫,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來問你,到底開是不開?”“滾、離我們馬家集遠遠的,給我滾——”老馬頭已經氣得聲嘶力竭。

那大漢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某家就走了,遲早有你哭的時候,到那時可別再來抱某家的大腿,”說完轉身撥馬便走,帶著長長的馬車隊向回走去。這時的老馬頭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喘著粗氣,看著他們走遠。

喘息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這么大的事情,張先生定然聽說了,想到這一層,老馬頭頓時頭痛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他連忙從望臺上下來,急匆匆的向家里趕,果然遠遠地就看見了門口站的如標槍般的張先生,一張臉上冷若冰霜。老馬頭頓時心里暗暗叫苦,可還是硬著頭皮上前。

還沒等走到張先生身前,就聽見他冷冷的說道:“錦帛一百匹,絲絹一百匹,好大的手筆,馬村長,我們家窮,可拿不出這等貴重的物事來啊。”老馬頭一聽,連忙上前陪著笑臉:“張先生,你這說的什么話,我老馬頭確是愛點兒錢財,可我是那種為了錢財連自己孫女都能賣出去的人么?他們來下聘禮,只是一廂情愿罷了,我可從來么答應過這個事情。”

張先生聽到這話,臉色這才好了一些,說道:“兩個娃娃定親的事情是你提出來的,這聘禮也是要送到你家來,你可莫做出一家女許兩家人的事情。”老馬頭聽得這話,不由得漲紅了臉龐,咬著牙根說道:“張先生,這事你放心,那幫孫子要是再來聒噪,我老馬頭就將他們腿打斷。”這老馬頭實在是被張先生頂的不輕,可這怒氣只能自己咽下,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倒在地上。

張先生見他連這等狠話都說了出來,便不再言語,轉身向自家的私塾走去,看見了門口的甘平,也沒理他,直接的擦肩而過,傳來了一句話:“平兒,回來讀書,讀了圣賢書才能知廉恥。”甘平本來看見張先生為自己出頭,心里一陣的感動,可聽到這句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沒敢看老馬頭的臉色,只是隔著柵欄望了一眼另一邊的馬玲兒,走回了屋內。

老馬頭站在那里,簡直挫碎了口中牙,這是說我不知廉恥啊,活了這么大歲數,還沒人這樣說過自己,這怎么能讓老馬頭不憋氣,這小老兒肺都要氣炸了,狠狠的跺了一下腳,這一大清早的都什么事啊?

可還沒等他消氣,村里就有人來找他了,說是那些商鋪老板要見他,這讓老馬頭的心里咯噔的一下,生出了不好的感覺。跟著那人來到了客棧,七八個商鋪的老板已經在那里等候半天了,老馬頭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后,坐到了主位之上。

看了一眼這些老板,全都是近兩年來的外鄉人,老馬頭心里已經將他們的來意才得八九不離十,心念一轉,坐在那里,一言不發。見他不吭聲,那些人對視了一下,其中一人站起身來說道:“馬村長。”老馬頭撩起眼皮一瞧,是雜貨店的王掌柜,說道:“王掌柜,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啊?”

那王掌柜白白胖胖的,一連笑瞇瞇的樣子,聽見老馬頭問他,便一拱手說道:“馬村長,你是如何得罪了天豐號啊?”老馬頭一聽,沒有做聲。這王掌柜說道:“哎呀,馬村長,這天豐號已經知會了我們,以后不再向村里提供貨物,也再也沒有生意往來,這讓我們怎么辦啊?”話音剛落,其他的老板也都叫嚷了起來。

那王掌柜將手向下一壓,頓時聲音就停了下來,只聽他說道:“馬村長,聽說天豐號的二少爺想要娶你家的馬玲兒,是也不是啊?”這時的老馬頭已經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再出聲。見老馬頭這個樣子,王掌柜還以為他有些懼怕了,便說道:“馬村長,那天豐號是嘯月城中最大的商鋪,他們東家就是嘯月城商會的會長,咱們惹不起啊,而且那二少爺的親生母親是城主寧凌天大人的親妹妹,惹了他們咱們馬家集就有苦頭吃了。”

說道這里拿王掌柜似是說累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不是我們幾個逼你,主要是為你,為了馬家集著想啊,若是你家鈴兒成了二少爺的夫人,那我們的日子也好過,馬家集的日子也好過了。何必讓鈴兒嫁給那個窮小子••••”

“砰!”老馬頭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之上,從早上到現在憋了一肚子的氣,這下終于全部爆發出來,這老馬頭年輕之時也是一把好手,這么多年武藝也沒落下,含怒出手,一下子就將那桌子拍出個大窟窿來,怒聲喝道:

“給我閉上你那狗嘴,我知道,不就是天豐號斷了你們的貨么?你就要讓老子的孫女去給人做小?你他娘的怎么不讓你老娘嫁給那個狗屁二公子?想要榮華富貴,你們自己去想辦法,別把注意打到老夫的頭上,馬家集現在是我說的算,不要以為你們有點錢就能為所欲為,老子不吃這一套。”

那白白胖胖的王掌柜早就被老馬頭這一掌嚇住了,聽到老馬頭罵的如此不留情面,也氣急敗壞的說道:“老馬頭,我告訴你,你還別囂張,遲早有你哭的時候。”聽到這色厲內荏的話,老馬頭冷冷一笑,看了一眼這幫來馬家集撈錢的外鄉人,抬腿向門外走去。

這群外鄉人畢竟不是馬家集的村民,有了危難便只顧著自己,老馬頭此時反倒不生氣了,來吧,有多少招數盡管來吧,先是提親,后是下聘禮,現在居然聯合起各個掌柜的來逼迫自己,那就斗一斗,看看是誰厲害。

老馬頭一路撅著胡子回到家中,連早飯也么沒吃,躺在那里生悶氣,別人也不敢說什么,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到吃中午飯的時候,馬張氏這驚訝的發現馬玲兒不見了,不在私塾,不在別的女孩家里,等到找遍了全村,居然不見一絲蹤影,這下大家可慌了神。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8 01:08:12

第二十六章 殺意縱橫


聯想到這一連串的風風雨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看的神色,這個時候馬玲兒不見了,意味著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甘平已然是怒火沖天,但是他知道,要冷靜,先找到鈴兒的線索才是最重要的,馬張氏在床邊低低的啜泣著,攪擾的甘平一陣陣心煩意亂,張先生也臉色鐵青,明顯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甘平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老馬頭連忙攔住他,說道:“平兒,你要去哪?”“我去找鈴兒?”老馬頭看著甘平平靜的臉龐,不禁的一個寒噤,和這孩子這么多年他怎么會不知道,甘平表面越是平靜,爆發起來也越是可怕,現在他眼中精光暴閃,已經是殺意滿腔了,本來鈴兒不見了就已經夠操心了,要是這孩子犯起渾來,老馬頭已經不敢想象下去。

張先生也看出了甘平的不對勁,忙過來攔住了甘平,“馬村長已經派人挨家挨戶去問了,一會兒就會有消息,平兒你也別著急•••”“你們不用瞞我了,鈴兒是被天豐號掠走了吧?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只恨自己心軟。”說完便推開兩人向外走去,老馬頭連忙說道:“甘平,你這是要去哪?”“鈴兒既然無聲無息的失蹤了,定然村里出了內鬼,誰最不可靠你們比我清楚。”“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沒有證據呀!”甘平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對著屋里的人森然一笑,“這里是馬家集,不是嘯月城,只要想問,沒有問不出來的。”言語間流露出的凜冽殺意,讓屋內所有人都感到背后涼颼颼,大家都知道,要出人命了。

一行人跟著甘平來到了前村的繁華地帶,村子重建的時候,后面村民的住宅每有改變,只是在村子的入口邊上劃分了一塊地來作為交易的地方,現在那里住著的全是近一年來到馬家集賺錢的外鄉生意人,路過村口時,甘平特意問了一下村口看門的馬揚宗,聽說下午只有雜貨鋪一家的馬車出了村,大家頓時全都明白了。

沒有理會一路上那些生意人詫異的眼神,甘平一行人直接來到了雜貨鋪,將正在后堂收拾東西的王老板拎了出來。“哎呀哎呀,你們這是干什么?”王老板有些瑟縮的看著甘平,但是轉眼看見鄰家那些商鋪的老板們圍了過來,膽氣不由得又壯了起來,聲音也大了許多,高聲叫道:“我不在你們馬家集開鋪子了還不行么?我•••”

沒等他說完,他那近二百斤的肥胖身軀就被甘平一只手提著領子拎了起來,甘平死死的盯著他,從牙縫里冷冷的擠出幾個字來,“說,馬玲兒在哪?”王掌柜被這一下勒得臉色漲紅,手四下抓撓著,但聽見甘平的話明顯的眼神有些慌亂。

甘平眼見他一口氣要上不來,伸手將他摜到了地上,這王掌柜喘息了幾口,大聲的哭道:“快來看看啊,馬家集的人欺負外村的啦。”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周圍的商鋪老板們也議論紛紛,“閉嘴!”一聲怒喝響起,甘平陰沉著臉,走到了王掌柜身邊,他哪有功夫和這破皮無賴閑磨,伸手抓過了王掌柜白白胖胖的胳膊,說道:“你要是不說,就別怪我了。”

眼見事情要鬧大,老馬頭連忙叫道:“甘平!”甘平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這下老馬頭算是明白了,今天這事情不能善了,便閉上嘴不再說話。那邊的王掌柜已經殺豬般哭叫了起來:“你個殺千刀的窮小子,居然敢打我•••”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王掌柜慘叫了一聲,暈厥過去,原來他的一根手指已經被甘平掰折。

見他暈了過去,甘平并沒有停手,依舊一根根的掰了過去,直到掰到第三根,那王掌柜被活活的痛醒了過來,大聲的嚎叫著,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說,馬玲兒在哪?”“我不知•••啊————”又是一根手指被折斷,這時有一個老板實在看不下去眼,站了出來指著甘平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甘平頭也沒回,伸手抓住那老板的手臂一擰,那老板的胳膊便詭異的拐了一個彎,看樣子這輩子是殘廢了,這一下疼的他在地上直打滾,哭嚎了起來。

甘平抓住了另一根手指說道:“說,馬玲兒在哪?”聲音平靜冷冽如同地獄吹來的風,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寒噤,這時從雜貨鋪里撲出了一個女人來,哭嚎著爬到了王掌柜身邊嘴里哭道:“你個殺千刀的啊?你這是要害了我丈夫的命啊,馬村長你也不管一管啊,虧得我倆還幫你孫女找了個好人家啊•••”

聽到這里眾人驀地變色,甘平一把抓過那女人的頭發,“說,馬玲兒在哪?否則要了你的命。”那女人看著甘平猙獰的眼神,聲音顫抖的說道:“走•••了•••”“去了哪里?”甘平快要瘋了,馬玲兒居然被抓走了,這怎么能讓他不心急如焚,可這女人吱吱嗚嗚的卻說不清楚,甘平抓過王掌柜,利爪如鉤,一伸手便在他白白胖胖的身上硬生生的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來。

那女人一見自己的丈夫被人扯下這么大一塊血肉,尖叫了一聲撲了過來,“那馬玲兒是我倆送走的,現在應該快到嘯月城了,你個窮小子還想吃天鵝肉,將馬玲兒嫁到二少爺那里,咱們馬家集就發達了,人人都有賺不完的錢•••••”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的人臉色都難看起來,甘平聽到這里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女人的腦袋,指尖用力,硬生生的將她的頭顱捏碎,白色的腦漿噴濺了一地,這一下的變故駭得還在地上哭叫的王掌柜停住了叫聲,圍觀的人們也是一驚,沒等他們反映過來,甘平隨手一掌拍碎了王掌柜的腦袋,站起了身來,張先生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甘平甩了甩手上的腦漿,轉身向村外走去,火兒一下子躥到了他的肩頭,看情形也要跟去,甘平將火兒抱了下來,放到了張先生的懷里,說道:“保護好他們。”然后變如一道流光飛射出了村子。張先生抱著火兒,感覺現在的情景與多年前的一幕是如此的相像,上一次是那鐵甲奎牛死于甘平之手,那這一次呢?

甘平一路如流光般向前沖去,沿著大路,走上九十多里就是嘯月城,他心中暗恨自己為什么沒有煉化一柄飛劍,那樣的話就能搶到馬車的前頭,救回鈴兒。想那玄冥子和火龍殺人無算,甘平接受了他們的記憶,一直在壓制那傳達過來的暴虐殺戮念頭,因為每日里有著張先生的熏陶教導,和馬玲兒的柔情蜜意,這些念頭被他死死的壓制,沒想到自己平日里中規中矩的樣子在這些人眼中卻變成了軟弱可欺,居然連馬玲兒都擄了去,這樣長久積壓的殺意在甘平心頭爆發,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救回馬玲兒,擋路者死!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18 01:08:39

第二十七章 死、死、死


從那馬車出了村子到現在快三個時辰了,若是還不快一點的話,等那馬車進了城中,那鈴兒將會遭遇什么,甘平不敢想象。他體內太乙純陽真經已然全力運轉,同時丙火融元決也發動了起來,已經顧不上這二者是否會沖突,只要能救回馬玲兒,縱然爆體而亡,也是心甘情愿。
“若非我只顧修煉,并未祭煉任何法寶,哪里還用得著如此拼命趕路,只要祭起飛劍,趕上前去,將那馬車一劍斬成碎片,再轉向嘯月城,一劍削了方正遠的腦袋,豈不是萬事大吉啊,若有人聒噪,一并殺了,看來這世上,還是自己有著絕對的實力行,也不知道村里如何了,那方正遠和李掌柜既然敢指使那死胖子擄人,定然還有后手,這可惜,任你有萬般計謀,我只一力破去,火兒在村中,來上千百人都可保馬家集平安,只是鈴兒•••”

思及此處,甘平不由心急如焚,“若是鈴兒出了什么事,定然讓那方家全家抵命,方能震懾這等奸惡之途,誰若阻我,定然殺之!”急紅了眼的他心中早已經殺意大盛。

甘平沿著管道一路的疾奔,越過一輛輛馬車,但并沒有他想尋找的那輛,越過一道山梁,遠方嘯月城的輪廓已經展現在視線之內,“鈴兒”,甘平如同鷹隼般的眼力已經看到了城門口處,那輛插著王掌柜家標志的馬車,那方正遠正在車旁,從車上抱下來一個昏迷的女子,那一身火紅的衣衫不是鈴兒還是誰?

看到那方正遠抱著鈴兒淫笑連連的樣子,甘平目眥欲裂,“豎子爾敢!”一聲爆喝響徹天際,甘平在山梁之上怒喝一聲,整個人如同蛟龍一般俯沖而下,正是龍族戰斗身法——云龍隱現,此時不平明更待何時?

“此處離城門足有三里,以我現在的速度至少還得十息時間才能到城門口,怕是鈴兒要被那惡少帶進城內去了。”思及此處,再一次為沒有祭煉法器而后悔的甘平速度不減,卻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錘子來,放在手中真元之力一激,雖沒有祭煉,不能御器飛行,但是簡單的應用還是能做到,這小巧玲瓏的錘子立刻漲大了幾十倍,這九龍沉銀和隕星鎮山石煉制所成足有七萬余斤的巨錘,正是破城擊門的利器,甘平已經顧不得許多,他今日要破城殺人。

那方正遠正抱著懷里日思夜想的可人兒,幻想著一會兒這尤物將要被抬到自己床上,不禁一陣陣的淫笑,猛然間聽到這聲爆喝,慌忙回頭,只見一個少年手持一把足有圓桌大小的巨錘,從遠方的山坡上飛馳而來,神色猙獰可怕,正是那甘平。慌得他連忙抱著懷里的少女轉身就走,一路的小跑來到了城門內,連忙道:“關門關門,那小子追來了。”

看守城門的軍官認得他,這正是城主的親外甥,連忙討好道:“方少爺,這么慌張是干什么啊?”說著還瞄了一眼他懷里的馬玲兒,這軍官當然知道方正遠是什么貨色,可憐這個漂亮的小娘皮了,軍官心里想。

聽到這個話,方正遠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說道:“給我關門,別讓外面那小子進來,不,你給我射死他,只要你弄死他,我就讓我舅舅升你的官。”方正遠生怕這個時候再惹出什么事端,那父親和舅舅一定將他抽筋剝皮,命令這個軍官射死甘平。

那軍官沒想到還有著好事,見方大少抱著那女子急急忙忙的上了一輛馬車,他也打起了精神來,不久一個人么?軍爺我殺個人還不跟玩一樣?等他探頭探腦的看見見遠處拎著大錘沖來的甘平,終于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少為何如此慌張了。急忙大聲的喊叫,“關門,關門,全部聽令,給我射死那小子。”

一聲龍吟般長嘯,震得城墻上的士兵身形不穩,差一點落下城頭,甘平借著俯沖的勢頭掄著大錘與高達十丈的城門狠狠相撞,整面城墻劇烈的抖動,城墻之上原本身形不穩的士兵被宛若地震般的顫動一震,紛紛的從城頭落下,仿佛下湯鍋的餃子一般,那軍官也被搖晃的城墻驚嚇到,死死的趴在地上,口中喊道:“快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只可惜周圍都是慌亂的士兵,沒有人理會他的命令。

甘平揮舞著大錘,雙目盡赤,狀若瘋虎一般,狠命的擊打著城門,高達十丈的城門搖搖欲墜,門洞內的士兵,望著劇烈搖晃的城門,個個嚇得兵器都拿捏不住。這些城門卒對這大門最熟悉不過,幾百年的上好木材,外面裹上鐵皮,在澆筑上銅水,最后用一顆顆碗口大小的赤銅釘釘牢,結實堅韌,就算是沖城車也一時半會兒無法撞破,可現在這看似牢不可破的城門和家里的窗紙一樣,已然是千瘡百孔,要不是先前看到了甘平疾沖而來,他們還以為是什么妖獸在門外擊打城門。

在那些士卒心中已經化身為妖獸的甘平,現下里心急如焚,“鈴兒被那惡少帶進城里,我卻在和這城門較勁,這城門也忒結實,眼見就要破碎,卻總是差上一點,若是我祭煉了飛行的法器,早飛到城內,割下那惡少的狗頭。”正在甘平為自己沒有祭煉飛行法寶懊悔不已的時候,面前的大門豁啦一聲響動,原來這城門已經禁受不住這打擊,就要崩潰了。

甘平見狀,不由大喜,雙手掄起大錘,身軀擺動,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一錘砸到了那破敗不堪的城門之上,那城門應聲而倒,城門倒地的勁風帶起一陣陣的灰塵,甘平手持大錘跨進了門內,怒目注視著戰戰兢兢縮成一團的士卒門。

這些老兵兵油子個個都是機靈透頂的人物,見甘平破門之時居然如此聲勢,早就嚇破了膽,此時他一進來,這些家伙拋了兵器,轉身一哄而散,只有那軍官還在聲嘶力竭的呼喝:“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重重有賞,我們這么多•••”那些四散分逃的士卒心里暗罵,有賞也得有命去花才行,看門口這位的威勢,誰上去誰死,也不管那軍官說什么,只是悶著頭疾跑。

那軍官正在叫罵,冷不防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將手一伸,便如貼鉗般扼住了他的喉嚨,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說,方正遠去了哪里?”那居官冷不防扼住了喉嚨,立時間臉色漲紅,無法呼吸,忙亂中伸手去抓腰間的刀柄,甘平見他如此冥頑不靈,狠狠地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現今的甘平力氣何其之大?一腳下去,那軍官猛的翻了個白眼,被踹中那條腿詭異的彎曲著,想來是必定殘疾了。

甘平見他疼的眼淚都已經流了出來,可還是漲紅著臉無法出聲,冷哼一聲,將他摜到了地上,敢一離開甘平的手,那軍官便疼的碰著腿在地上翻滾了起來,哀號不已,甘平已經沒有耐心和他耗下去,一腳踩住了正在翻滾的他,冷聲說道:“方正遠——”聲音冷冷如剃刀劃過頭頂皮,讓那軍官背后陣陣發寒,顧不得腿上的疼痛,那軍官伸出手去,指向了城中一座高高的建筑,“那邊•••那邊是城主府•••方家和城主府緊挨著•••”

沒等他說完,甘平身形一閃,已經向城主府的方向激射而去,將那法寶巨錘收到戒指內的甘平大袖飄飄,恍若仙人,只是滿身的殺氣讓人敬而遠之。還未到城主府,甘平便一聲爆喝:“方正遠,你給我出來!”夾雜著絲絲奇異顫音的巨吼響徹在嘯月城上空,忽然響起了幾聲長嘯,雖然,不像甘平的聲音這般霸道巨大,卻也氣息綿長,想來發出這嘯聲的定然也是高手。

從城主府內躍出了兩道青色的身影,轉瞬之間來到了甘平面前,其中一人喝道:“哪來的狂徒,居然在這嘯月城內撒野,莫非不知道我們緋葉雙青的名號嗎?”甘平也不答話,哪有時間和這等人聒噪,速度不改,徑直向兩人沖去,那兩人中年長一些的見甘平不理會自己,大聲說道:“朋友,既然不聽勸告,那別怪我兄弟二人手狠。”話音剛落,這二人便一左一右,將甘平夾在中間,掌風呼嘯著向他派去,甘平目光一冷,看著掌力,若是普通的人物,定然必死無疑,既然如此跋扈,手下傷殘的人命定是不少。

伸出雙手,向兩人拍去,看樣子甘平要硬接這兩掌,那年長的青衣人不由面露喜色,自己兄弟的掌法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硬接了這一掌,這小子不死也要半殘,到時候,哼哼•••還沒等他想完,自己那暗紅色的手掌就擊在了甘平看似白嫩的小手之上,這一擊,仿佛拍到了紅紅的烙鐵一般,兩人悶哼一聲身形暴退,一口鮮血噴出,還沒等落地便在空中化作了一團紫紅色的火花,二人一愣神的功夫,紫紅色的火焰便從七竅之內噴射而出,轉眼間將二人化為了灰燼。

正是甘平煉就的龍紋丙火,因為沒有尋得天地靈火來補充,這龍紋丙火只是融合了甘平的三焦心火,威力并不算大,但對付這等世俗中的高手,那確是殺雞用牛刀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化為飛灰的二人,甘平一躍而上,站到了城主府高高的墻壁之上,寧方兩家果然是城中的頂尖人物,這連在一起的兩處房子鱗次櫛比,畫梁雕棟,房屋不計其數,看著這些房屋,甘平臉色漸漸鐵青,這讓他如何去尋那方正遠和馬玲兒。

心念急轉,甘平從儲物戒指烏漆環內拿出了一粒指頭大小的金黃色顆粒,向其中輸入了一道法力,扔到了城主府高高的大門前,他拿出的那顆粒狀東西叫做壤金晶,內有土金兩種靈氣,正是煉制金系法寶的上等材料,只是其中土金二氣纏繞,狀態極不穩定,若是有火屬性靈氣進入,即刻炸裂,威力十足,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煉制這等物件之時也要小心翼翼,不敢造次,因為甘平僅僅修煉了太乙純陽心經,對法術一點尾學,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將這物事拿出來應用一下。

那壤金晶被甘平內力一激,立時間金芒閃動,剛剛飄落在門口便爆裂開來,巨大的爆炸將那高大的門樓和門前寬廣的街道盡數毀去,一個幾十丈的大坑赫然出現,心急如焚的甘平已經顧不得許多,為了能救回鈴兒,就算滅了方家滿門也在所不惜。

將手一揚,甘平手上出現了十幾粒金黃色的壤金晶,大聲喝道:“方正遠,你若是再不出來,我變將這嘯月城夷為平地!”聲音凄厲決然,顯然已經是到了爆發的邊緣。見四下里毫無反應,甘平咬了咬牙,就待將那十幾粒壤金晶抖手拋出,這時傳來了一陣陣的哀求聲:“仙長不要啊,仙長手下留情。”

在城主府內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一個男子,約有四十幾歲的光景,面如皎月,幾縷長髯更顯瀟灑,想來年輕之時定是個美男子,可現在那英俊的臉上盡是哀求之色,“仙長手下留情,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仙長,老夫馬上讓他出來給您賠罪。”這人正是方正遠的父親方霆,此時的方霆面容凄苦,心中早就將方正遠罵了個狗血噴頭。原本以為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只是招惹了一個厲害的江湖人物,在方霆心中想來,城主寧凌天手下親衛眾多,更有緋葉雙青這等人物,收拾一個黃口小兒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沒想到這少年年歲不大,卻手段狠辣,看其出手,正是仙家的法門,這下才慌了神,像他這樣的人物也知道一些修道者的事情。

這些修道之人看似年輕,其實說不準哪個就是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手段狠辣,可不是普通凡人能抗衡的,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生了這樣一個惹事精,前兩天招惹到了張家,讓自己頭痛不已,這件事還沒等平息,居然有惹出了這檔事情,方霆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若此事結束,就算冒著家里母老虎發威的危險,也要狠狠的修理這孽子一頓。

甘平聽到方霆的話,眼角光芒一閃,一把藍汪汪的利劍便頂在方霆的喉嚨之上,“讓方正遠出來,把他擄走的女孩交出來,若是她有什么閃失,定然讓你們方家上下盡數陪葬。”方霆一聽,眼前猛然一黑,氣的差點暈過去,這孽子居然又做這等事情,這一次居然惹到了修仙之人的頭上,真是該死,可這利劍當喉,不敢大聲的聲張,小心翼翼的將劍尖推開一點,連聲說道:“仙師請息怒,帶我去找那孽子,定然將那女子平安送回。”

說完便慌慌張張的向里面跑去,這方家家主一發話,原本嚇得藏在屋內的眾人連忙雞飛狗跳的四處尋找那方二少的蹤跡,只是找了許久,卻一無所獲,方霆戰戰兢兢的站在甘平身側,見甘平原本就鐵青的臉色越來越黑沉,心中暗叫不好。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0 00:45:37

第二十八章 血祭


看著面前方府的人奔走呼叫,尋找那方二少,可是卻遍尋未果,甘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個方霆,也不知道他是否在騙我,不過拖延時間對他也沒有好處,看來是那方正遠藏得極深了。”想到此處,甘平抬眼望向了一旁的城主府,邁開步子向里面走去。“這方正遠的父親主動現身親自賠罪,可那城主卻遲遲不現身,看起來應該有什么關聯。”旁邊方霆見他一動,慌忙攔住了他,說道:“仙長息怒,請仙長少待片刻,我馬上找到那逆子,讓他給你賠罪。”
甘平見他如此,心中更是大疑,寒聲說道:“你要阻我?”那方霆連忙閃身到一邊,畢恭畢敬道:“在下不敢•••”方霆知道,這位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剛才那緋葉雙青慘死,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僅有的那一絲耐心已經消磨干凈,甘平望著靜悄悄的城主府,眼中殺意縱橫,“看來那方正遠定是藏身此處,若是再拖一分,鈴兒就多一分危險,不能再等了。”想到此處,甘平從烏漆環內取出一只法螺來,那法螺虎皮斑紋,僅有巴掌大小,小巧玲瓏,只是上面黑氣繚繞,隱隱有哭嚎之聲傳來,甘平將這邪道法器蕩魂螺放到嘴邊,嗚嗚的吹走了起來。這蕩魂螺是玄冥子留下僅有幾件不需要祭煉便能使用的法寶之一,用的是幽冥深海妖物化生血螺的外殼所制,其中摻雜了十二種兇惡飛禽的喉骨,法力精深之輩吹奏之下,足可讓元嬰以下修士神魂激蕩,無法行動,痛苦不堪,最后魂魄化為齏粉,最是惡毒不過。

這件邪道法器本身與甘平浩蕩陽剛的修為不符,但眼下也顧不得許多,即便是威力大減,也不是這些普通人能抵擋的,手指按動間,一絲絲真元之力沿著甘平的手指輸進了那蕩魂螺中,避開了馬玲兒的生辰八字,一陣嗚咽的螺聲便在城主府的上空響起。

原本寂靜無聲的城主府內,立時間哀聲大起,原本躲在房內的人全部從屋內跌跌撞撞跑了出來,倒在地上抱著腦袋翻滾哀號,聲音凄厲慘絕。甘平不為所動,繼續加大了力道,他并沒有在人群中發現方正遠和馬玲兒的身影,隨著他輸入真元的逐漸加大,一旁原本平安無事的方府也被這螺音籠罩在其中,登時間那些還在奔走找尋方正遠的下人們也翻到在地,如同先前城主府之人一樣哭嚎了起來。

方霆被這穿腦的魔音一陣的震動,頭痛欲裂,強忍住頭痛向著甘平下拜,口中高喊:“仙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甘平神色漠然,自己已經給了他們太多機會,若不是方才這方霆巧言拖延,自己仗劍殺入其內,或許現在已經救出了鈴兒,既然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想那方正遠為何不對馬玲兒手下留情,自己幾次三番的忍讓,居然換來如此結果,這讓甘平胸中戾氣大增,吹動蕩魂螺的力道也愈發加重了幾分。

那方霆已然是經受不住,翻滾在地上,和其他人一樣哭嚎叫痛。即便是如此的力道,也沒能將方正遠逼出來,這讓甘平不由得有些疑惑,正當他焦躁不已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大喝,“邪魔外道,居然如此猖狂,看法寶。”話音僅為一半之時,甘平就感覺到背后一陣勁風襲來,此人竟然如此無恥,暗算他人還這般冠冕堂皇,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背后襲向甘平的那物事速度極快,還沒等他來得及閃身,便重重的砸到了甘平的背上。這一下來的極重,硬挨了這一下的甘平一口鮮血噴出,飛了出去,趴在地上,生死不知。來人得意萬分,自己一上來就將那逞兇的惡徒擊倒,自己這封山環雖說只是七品的法器,但是卻足足有三千斤的重量,就算煉氣期的修士硬生生挨上這么一下,不死也要重傷,再戰之力肯定是沒有了。

想到此處,來人得意的拈了拈頷下幾縷稀稀落落的胡子,笑了幾聲,正得意間,卻忽然愣住了,原本應該倒地不起的甘平正慢慢的從地上爬起,轉過身來,看清楚了來人。面前之人一身淡青色道袍,頭上挽了個抓髻,整個人瘦小枯干,一對細目瞇縫著,一臉錯愕的表情。

甘平正打量著這道人,那道人見他無事,雖有些驚愕,但心念急轉,轉瞬便擺出了一副淡定的表情,這小子能硬抗這封山環一下而不傷,看來不好對付啊,當下淡淡的說道:“既然能挨過我這一下子,看來你也非常人,罷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你一馬,自去,自去!”這幾句話擺足了世外高人的派頭,想要唬住甘平,但是那道人心中急念法決,指揮法寶襲向甘平。甘平聽到這話,剛要出聲詢問,忽然感到腦后又是一陣勁風襲來,心中惱怒,面前這道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卻如此的歹毒,幾次三番暗算自己,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之人。

當下冷哼一聲,回手一抓,將襲來的封山環死死的捏在手心,既然有了防備,豈能還被你暗算到?用力的捏緊兀自在掌心跳躍不停的環形法寶,甘平朗聲說道:“道長幾次三番暗算于我,這可要個說法。”那道人已然覺察出不好,自己的法寶被這少年捏在手中,隱隱的有不受自己控制的跡象,攏在袖內的手指急掐,捏了個傳訊的法決,心中才安定了下來,說道:“你這孩童,小小年紀也不知在哪學了這一身邪法,貧道說不得要鏟除你這妖孽。”說話之間,義正詞嚴,擺足了正人君子的風范。

甘平暗惱,冷聲說道:“你這是要阻我了?”說話之時眼中光芒閃動,殺機一閃而過,那道人見甘平并未追究偷襲之事,還以為甘平膽怯,便在那里不知進退的夸夸其談,“看你小小年紀,修為也不容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困住了我的寶貝,貧道也不計較,快將我的封山環還我,再將你那邪門法器雙手奉上。”說道這里,那道人貪婪的看了一眼甘平手中的蕩魂螺,繼續說道:“然后在我門下做弟子服役幾年,少不得你的好處•••”

甘平聽到此處,氣極反笑,這道人居然如此的不知死活,居然想對自己敲骨吸髓,占盡便宜,竟然如此的無恥。當下說道:“既然道長是世外高人,那請為我主持公道,若是能讓在下滿意,定然將這兩件寶物雙手奉上。”眼見逼不出方正遠,甘平只好從眼前這個明顯來幫助方寧兩家的道人入手了。

“哦?你有什么委屈,說來聽聽,我清越道人最是正直不過了,定為你主持公道。”看著甘平一連的波瀾不驚,這清越也是有些吃不準,剛才那一番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既然這小子提出來了,那就看看是何事引得他如此大動干戈,若是嚴重,說不得等下便向那寧凌天多要一份酬勞出來。

“小子的未婚妻被那方正遠擄走,我眼見他進了這嘯月城,所以才來尋他,望道長略施援手。”此時的甘平還想著能用手中的這件但魂螺換得馬玲兒回來,眼前這清越道人定然和方寧兩家交好,若是他能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至于這恩怨,日后再來報還也不遲。

“原來如此,待我將寧凌天喚出來一問。”說罷,那道人向著已經凌亂不堪的城主府內高聲說道:“寧城主,貧道清越,有事相談,請出來一見。”說話間,在話語中夾雜了絲絲的真元之力,話音回蕩,震動得房檐簌簌抖動,灰塵紛紛落下。

這邊話音剛落,遠處一所房子內走出了倆個人來,其中一人高冠華服,看情形定然是那城主寧凌天無疑,另一人卻是個四十余歲的婦人,滿頭的珠翠玉石,一身的珠光寶氣,看見這二人,甘平臉色稍稍有些難看,看來這城主府內定有地下的密室,否則這二人不可能逃過這蕩魂螺的攝魂魔音。

那二人匆忙的跑到了清越道人的身前,躬身道謝,看樣子這二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還以為這清越道人制服了甘平,前來道謝。清越看了一眼甘平,對著寧凌天說道:“寧城主,聽說你的外甥方正遠擄回了一個女子,是也不是?”聽到這話,恍在夢中的寧凌天才明白為什么會遭此大禍,原來是那小子惹出的禍事。

正待答話,只聽清越又說道:“快將那女子送回來,免得那小兄弟生氣。”說著抬了抬下巴指向甘平,眼下自己的法器在甘平手中,自己雖然傳訊,可強援卻遲遲未到,這讓清越有些慌神,但看著那小子好像被自己的氣度所懾服,暫時還安穩,不如先讓寧凌天將人送回來,待自己將法寶拿回,強援來到,定要給這個小子好看。

寧凌天聽到這話,也不敢多言,別看他在這一方算是土皇帝,可在這些修仙之人手中,如同螻蟻一般,眼前的甘平就是一個例子。連忙一路的小跑到了后面,看樣子是去尋那方正遠了,看來自己估計的沒錯,這方正遠果然藏身于此,那邊留下的婦人偷偷打量著甘平,可他卻對此未加理會。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寧凌天一臉難看之色跑了過來,這讓甘平心中一緊,“莫不是耽擱了如此長時間,鈴兒出了什么事情吧?”想到這里,他已經按捺不住,身軀一躍而起,攔下了向著清越跑去的寧凌天,伸手扯住了他的脖領,大聲喝道:“鈴兒出了什么事情,快說,否則我就撕了你。”表情兇狠猙獰,自己此次前來,已經是多番留手,想著不傷及無辜,只要尋回鈴兒,懲戒那方正遠便可,卻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擱,若是鈴兒出了什么事情,那就要這滿城的人陪葬。

那邊清越一個沒攔住,甘平已經將寧凌天高高舉起,一只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胳膊之上,看架勢若是寧凌天一個回答不好,那就是肢體殘裂之禍。旁邊的婦人見此情景,嚇得大聲尖叫了出來,寧凌天被舉在半空之中,感覺到手臂被巨大的力量撕扯著,嚇得不敢再啰嗦,慌忙澀聲說道:“死•••死了•••”

聽到這話甘平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這才多大一點時間,鈴兒居然出了如此大的事情,這讓甘平不由得目眥欲裂,大聲喝道:“怎么死的?她在哪里?”寧凌天哆哆嗦嗦的說道:“在•••在••后面的密室,她是自盡的啊,和我們沒關系•••”最后一句已然是帶著哭腔。

“怎么和你沒關系?若不是那方正遠,鈴兒怎么會在這里?怎么回死?”甘平越說越怒,大喝了一聲,雙手用力,立時間將那寧凌天撕扯成了碎片,漫天的血霧噴灑,淋了甘平一身,仿佛一個血人一般。

那婦人原本尖叫的聲音仿佛被掐斷了脖子的公雞一般,立時戛然而止,她已經是嚇得傻了。甘平一怒之下將那寧凌天生生撕裂,也沒理會在一旁臉色鐵青的清越,身軀一縱,向寧凌天奔來的方向激射而去,他要親眼看到鈴兒,才會相信寧凌天說的話。

來到了那屋子之內,一扇書畫之后的暗門半開著,甘平閃身進去,便看見了趴在地上那火紅色的身影,他連忙來到近前,將其抱起,正是那熟悉的臉龐,如花的面容,只是胸口插著一只釵子,正是在馬家集他給鈴兒買的那一把,看來是鈴兒不堪受辱,用這簪子自盡身亡。

將鈴兒摟在懷中,甘平失聲痛哭,心中悔恨,為什么自己要行這婦人之仁,這其他人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關系,若是自己心狠手辣一些,早就救出了鈴兒。想到這些,甘平心中一陣的悲苦,淚流滿面,仰天嘶嚎,“方正遠,我要你滿門喪盡,為鈴兒抵命!”聲音如同孤狼泣血,嘶啞凄厲,殺機盡顯。

死死的摟住馬玲兒冰涼的身軀,甘平心中一陣陣的懊悔自責,“若是自己祭煉了飛行法器,若是自己當日當場便擊殺那方正遠,若是方才自己直接殺進這府中,若是•••”只可惜沒有那些若是,甘平心如刀絞,雙目盡赤,顯然已經到了道心崩壞的邊緣,突然間心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望崖山的種種秘法,當下停住了哭聲,在烏漆環內翻找了起來。

翻找了許久,他猛然喜極而泣,放聲大笑了起來,還肉丹,四品靈丹,治療肉體崩壞,尋常之人亦能應用。玄冥子作惡一生,可死后留下的丹藥卻能救鈴兒一命,也算是少了些許的罪孽。甘平連忙將那簪子從馬玲兒胸口拔出,將那還肉丹捏碎,細細的灑在傷口之上,若不是鈴兒只是普通人,禁受不住巨大的藥力的話,甘平早就將余下的十余顆靈丹全部捏碎了。

這四品的靈丹已經算是極為難得的上品靈丹,效力也非同凡響,鈴兒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漸漸的露出了里面白皙的皮膚,連個傷疤也沒留下,甘平望著那隱隱露出的白嫩皮膚,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紅,可眼下卻顧不得那么多了。眼見著馬玲兒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但是卻沒有醒來的意思,甘平大急,伸出手去,輸入了一縷真元力進入到鈴兒體內,這還肉丹果然有效,鈴兒的身體已經一點傷痕都沒有,只是久久不能轉醒,甘平心念急轉,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看來是自己救治的完了,鈴兒的魂魄不在軀體之內,想來定是被幽冥十道吸引了過去。想到望崖山的秘法,甘平手上法決掐動,雖然沒經過練習,但由于有玄冥子經驗存在的緣故,他輕而易舉的使出了召喚魂魄的法門。但即便如此,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甘平大急,心下一橫,將靈兒的軀體小心的收入到烏漆環內,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面容平靜,波瀾不驚,心中已經有了定計,既然這方寧兩家驕縱溺愛出了這等豺狼心性之輩,那么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眼下鈴兒魂魄無法歸來,怕是遇到了什么變故,那只好借這闔府上下近千人的性命一用了,經歷了鈴兒這樣的事情,甘平隱隱間有了巨大的轉變,既然沒有人對得起自己和鈴兒,自己何必憐惜他們的性命。“出去之后便布下七星鎖靈陣,用這闔府上下千余條人命進行血祭,召回鈴兒的魂魄,若是清越那道人聒噪,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思及此處,甘平已經是打定了主意,要讓著千余條性命為鈴兒陪葬,就算天罰臨頭,也縱死不悔,他卻沒注意到,原本被他壓制著的火龍與玄冥子的殘念,正在一點點的影響著他,眼下的他,對于其他人的性命,已然是越來越不在意。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0 00:46:00

第二十九章 鬧劇


面色陰沉的甘平走出了密室,一躍而起,來到寧府最高的屋頂,沒有理會另一邊清越難看的臉色,將手一伸,掌心出現一件卷軸般的法寶,靈力隱晦,仿佛普通畫卷一般,將其展開,甘平另一只手快速翻轉,一枚枚靈石從烏漆環中取出,一一將其打進了那展開的卷軸中。
清越道人見狀,眼中盡是驚訝之色,若是他沒料錯的話,面前少年手中的那卷軸狀法寶定然是陣圖類的寶物,這種法寶雖不能攻擊,不能防御,卻可以轉瞬之間布下一個靈陣,布陣之人居中操控,可攻可守,在修真界也是難得的寶物,只有一些名門大派才擁有,自己也只是聽說過這類寶物,這少年時什么來頭,居然有如此的法寶?清越見甘平毫不在意的將上品靈石一塊塊打入那陣圖之中,不由得替他肉痛,自己的門派一年才能積攢幾塊靈石,這少年隨手就拿出如此多的靈石,這讓清越一陣陣的眼紅。

見著甘平將那些靈石打入,手中的陣圖法寶也閃動了起來,原本晦澀的靈力波動漸漸加強,清越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遙遙一揖,大聲說道:“道友莫不是想布陣?還望念在這城中百姓,手下留情則個。”他見到甘平有如此寶物,清越的態度也恭謹了起來,甘平冷冷的笑了笑,看來不只是世俗中人如此,就連修煉之人見他人身家比自己豐厚,也要以禮相待啊,當下說道:“清越道友,這陣非是要在此處布下不可了。”

清越聞言忙道:“敢問道友為何如此?看道友這陣勢威力極大,怕是要傷及不少無辜啊。”“哼,傷及無辜?我的未婚親鈴兒就不無辜了么?既然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眼下鈴兒魂魄不見,免不了要向這方寧兩家借一些東西了。”聽到這話,清越心中打了個突,隱隱的猜到了什么,但是看著一旁眼神殷切的方霆夫婦,再想起這多年的孝敬,便硬著頭皮問道:“敢問道友想借些什么?”

甘平眼角一跳,忽然笑了起來,由小及大,最后竟是仰天長嘯,神色癲狂,狀若瘋魔。清越見狀,心下暗道不好,身軀一縱,向后閃去。只聽見甘平一聲厲喝:“借這兩家人性命一用!”言罷將手中的陣圖向上一拋,那陣圖隨風便漲,剎那間將方寧兩家近三里方圓的府第籠罩其中,立時間狂風呼嘯,迷霧蒙蒙,在甘平身前三丈遠之處,籠罩著一層金光閃閃的雷網,將他全身護住。

清越道人此時已經退了回來,他只不過僅僅練氣中期,哪能闖得出這玄冥子煉制的陣圖,雖說這只是一張低階的陣圖,但是也不是他現在的修為能抵擋的。他臉色難看之極,沉著臉走回了原地,望著高高站在屋頂的甘平說道:“請問道友這是何意?你與這方寧兩家有怨,為何阻擋貧道離去?”眼下的清越已經顧不得方霆這搖錢樹,只是想著自己如何脫身。

透過薄薄的霧氣,甘平站立在房頂之上,神色猙獰,仿佛欲奪人而噬,看著遠處的清越道:“若不是你阻我,那方正遠如何會害死鈴兒?若不是那方霆和寧凌天拖延,鈴兒怎會遭此慘禍?若不是方寧兩家縱容那方正遠,他怎么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眼下他已然不見,我不找你們,又去找誰?”最后兩句,已然是嘶吼出來,甘平現在因為鈴兒的死神智已經有了偏差,早沒了原本的儒雅之象。

清越聞言,心中連忙后悔不迭,早知道如此,不管方寧兩家出多少酬勞,也不趟這趟渾水了,面前這少年看來是將自己也恨之入骨,算在這血仇之中了,眼下自己闖不出這大陣,又失了法寶,無法奈何這少年,不過幸好先前自己發了一道傳訊的符箓,想來大師兄正在路上,心里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見甘平不再理會自己,只是在那里運轉陣法,清越也不敢上前阻止,這種陣圖中定然有防止他人干擾的禁制,自己失了法寶,貿然上去,定是必死無疑。想到此處,清越伸手拎起了方霆的脖領,對他吼道:“你可是養了個好兒子啊,快去把他抓來,交給那小子,說不定能救下你全家,快去!”清越已然氣急,自己也見過方正遠那混球,聽說過一些他的劣跡,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能折騰,招惹到了如此厲害的人物,眼下里最緊要的是將他先弄過來,不求讓屋頂上那小子消氣,哪怕是多拖延一會兒也好,自己可不想陪著這方寧兩家送命。

聽到了清越的話,方霆眼中閃過一絲悲色,但轉瞬間便想通此種關節,跺了跺腳,將牙一咬,轉身大步向后跑去,既然是那孽子惹出來的禍事,就讓他自己承擔,總不能因為他讓方家滅門,他剛剛走出兩步,一旁呆立的寧明霞突然間撲了過來,抱住方霆的腿哭嚎道:“老爺不要啊,若是遠兒到了那惡人手中,必死無疑啊,我哥哥死了,我不能再沒有遠兒啊,老爺看在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放過遠兒吧,他是你親生的骨肉啊•••”

方霆冷不防被她這樣一撲,差一點跌倒在地,聽見她如此的話語,臉上盡是難看之色,一腳將她踢開,大聲呵斥道:“遠兒是我的兒子,我怎么能不心疼,可眼下這大禍是他惹出來了,若不交出他來,方寧兩家千余口可就全都喪命在他手上了,你只知道一味的溺愛放縱,現下惹出了如此天大的禍事,你叫我怎生是好?”說完頓了頓腳,顧不得坐在地上大哭的寧明霞,頭也不回的向內院跑去。

清越冷眼看著這夫妻二人,也沒搭理那哭嚎不止的寧明霞,抬眼望向了正掐動法決運轉陣圖的甘平。甘平正小心的運轉著法決,這陣法關乎到鈴兒魂魄是否能平安歸來,萬萬馬虎不得,雖說這七星鎖靈陣有這陣圖輔助,但是最后的法決還是要自己來完成,正將一道道法決打入陣中,他忽然聽到下面一陣的哭鬧,眼角一瞥,頓時目眥欲裂。

原來下面方霆帶了兩個家丁已經將將那方正遠拖到了近前,方二少早就沒了先前跋扈的模樣,堆委在地上,滿身的塵土,看樣子是經過了一番掙扎才被拖到這里,臉上淚涕滿面,哆哆嗦嗦的望著甘平,甘平眼角寒光一閃,卻并沒有理會他。只見那方霆跪在遠處高聲說道:“仙長手下留情啊,我已經將這孽子帶到,要殺要剮,任憑仙長處置,只望仙長能放過我全家性命。”

見甘平沒有理會,方霆又說道:“那李掌柜命人將鈴兒姑娘擄來,我將他也帶來了,聽候仙長發落。”說完將手一揮,后面出現了兩個家丁脫了一個人出來,不是那李掌柜是誰?那李掌柜早就嚇破了膽,大聲嚎叫著,哭道:“掌柜的的,不干我的事啊,這事情與我無關啊。”方霆恨聲到:“若不是你指使他人將那女孩擄來,怎么會有這等禍事?你個諂媚小人。”這方霆恨透了李掌柜,這等小人為了討好自己那孽子,居然連擄掠良家婦女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想來暗地里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同樣的事,這才讓遠兒愈發的放縱。

這當父母的果真奇怪,自己子女有了錯誤,總要先歸罪于他人,這方霆也不例外,聽到方霆如此喝罵,李掌柜心涼了半截,索性將心一橫,眼下這關是過不去了,既然你非要害死我,那就怪不得我拖你全家下水了,想到此處,揚起脖子對著方霆罵道:“你個老匹夫,你自己養的好兒子還來怪我,為了攀上城主的高枝,你連結發的妻子都不顧,任由她被害死,眼下報應來了吧?方正遠,你知道為什么最近你霉運連連么?全都是拜你那大哥所賜,從張家小姐,到現在這個馬家集的女子,全是他策劃好的,只可惜他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我也受了牽連,方霆,你不是說小人么?你那大兒子才是真正的小人,他眼下就在后院,你敢去把他也拖來一并處置么?”

李掌柜這一番話又快又狠,一句句仿佛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向方霆的心窩,他眼前一黑,腳下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居然是方正延一手策劃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盡是絕望之色,原本他以為舍棄了方正遠,還能為方家流一絲香火傳承,即便是自己死了也死不足惜,可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兒子也牽連在其中,看來今天的事情是無法善了了。

甘平原本冷眼看著他們的鬧劇,聽到了李掌柜的話,心中大震,嘴邊露出了一絲苦笑,原來如此,居然是這兄弟二人爭斗,才引發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只恨那方正延將鈴兒也算計其中,可嘆這苦命的女孩成了其中的犧牲品。

寧明霞聽到李掌柜的話,瘋了一般撲向方霆,死死的抓住方霆的脖領,苦鬧道:“都是你那個孽種,他害我兒子到如此地步,早知道當年就連著他和那賤人一起殺了,除掉了這個禍根。”方霆任由寧明霞撕扯著自己,只是喃喃念道道:“報應,報應啊•••”他已經心若死灰,聽天由命了。

這時從不遠處的殘破墻壁后面走出了道人影,大聲喝道:“住手,你這賤人,果真是你害死了我的母親,若不是父親護著,我也早就慘死于你手,今日你終于說出了實話。”寧明霞見方正延居然還敢出現,松開了抓著方霆的手,狀若瘋虎般張牙舞爪的向方正延沖去,口中罵道:“你個小畜生•••”和方正延廝打在一起,方正遠見到這仇人大哥,也分外眼紅,從地上跳起,撲了上去。

“夠了!”就在幾人亂成一團的時候,一聲怒吼傳來,幾人轉頭向甘平望去,甘平黑著臉站在高高的房檐之上,神情冷漠的看著下面的眾人,嘿然到:“很好,很好,全都在這里,一個也不少,你們也不用鬧了,一會兒這七星鎖靈陣發動,所有的人都逃不了,我也懶得一一追究了,到時候你們一起為鈴兒抵命,也不要想著有什么恩怨到來世了,大陣之下,你們連魂魄都會粉碎,從此不入輪回,灰飛煙滅!”

斬釘截鐵的說完這些話,甘平也不理表情各異的眾人,最后一道法決打出,整個大陣立時運轉了起來,陣陣光芒從陣中射出,原本薄薄的霧氣已經伸手不見五指,方寧兩家的府第里到處傳來驚恐的喊叫聲,這七星鎖靈大陣已經發動。

大陣發動之下,陣中諸人驚慌不已,那清越見事情無法挽回,一聲厲嘯,撲向了陣心的甘平,雖然沒有把握闖過陣心的雷網禁制,但總比坐以待斃的好,甘平見他拼命,淡淡一笑,將手一指,一道戊土神雷從大陣上空悄然顯現,狠狠的劈向了急撲而來的清越,同時法決一轉,數道雷光轟然而下,在霧氣蒙蒙的陣中宛若一道道雷龍,充斥于陣中,方霆一行人還未來得及驚叫出聲,便被炸裂得粉碎,片片殘魂被這大陣所吸引,向著陣心聚攏。清越也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塊玉佩,靈光閃動,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光幕,護在身體周圍,甘平也不去管他,只是自顧指揮著陣圖,將一道道殘魂聚攏,清越那護身光幕在雷光的攻擊之下已經漸漸稀薄,就要破碎,他死命的向手中玉佩輸入著真元,勉力支撐光幕不被擊散。

“只要鈴兒能安然無恙,我哪管他人死活,縱是要千萬人性命,我也不會手軟,現今看來果然自身的實力才是根本,若是一開始我就布下這兇惡的陣勢,想來鈴兒就不會遭到如此不測,看來先前在馬家集的日子過得過于安穩,我已經懈怠了不少,不過從今以后,定然要努力修煉,將自己的命抓到自己手中才是正經。”

想到此處甘平手下不再猶豫,快速的聚集起一道道的殘魂,掐指一點,這些殘魂便融合成一個光球,飛向了陣心,從戒指中找出了一塊靈玉,飛快的用神魂之力在上面刻畫了起來,甘平在上面刻畫的正是望崖山秘傳的納魂陣法,雖是邪道功法,但對于現下的情景正是合適,若是名門正派,爬也找不出此等合適的法決。轉眼間這法決已成,甘平將那靈玉拋向空中,陣中殘魂所化的光球劇烈的燃燒了起來,正是燃燒這魂魄之力,將鈴兒的魂魄接引回來,若是一道道完整的魂魄,燃燒之時定然念頭駁雜,說不準會沖擊到鈴兒的念頭,當鈴兒醒來也會神志不清,所以甘平才會將眾人的魂魄粉碎燃燒。

只見大陣運轉,一道七彩的流光從天際遠遠飛射而來,一頭沖向了空中的玉石,甘平見狀,心頭大喜,只要鈴兒魂魄歸來,自己再施以秘法,將其打入軀殼之中,不出三日,鈴兒定然完好如初。

就在甘平大喜過望之時,空中傳來了一聲大喝:“邪魔外道,居然行此殘忍之事,看我的太清正一神雷!”話音未落,一道天雷神威煌煌,帶著無窮的威勢砸到了七星鎖靈大陣之上,甘平見狀,面露絕望之色,慘然大叫了一聲:“不——”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0 00:46:21

第三十章 翻盤


眼見那代表著鈴兒魂魄的七彩流光遠遠從天際飛來,就要進入那刻著陣法的靈玉之中,卻有人用太清正一神雷將那七星鎖靈陣猛然一擊,這一記雷法,神威煌煌,威力莫測,激蕩的整個大陣一陣的顫動,眼看即將崩潰,七星鎖靈陣對內不對外,原本就不是什么防御型的法陣,這陣法原本要嵌入其他防護的大陣才會萬無一失,只是甘平急切之間匆匆布下,想來這嘯月城之中也不會再有修為高深的修煉著,才放心的鎖靈招魂,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甘平神魂所及之處,感覺到這道神雷擊下,陣中的靈石紛紛崩潰碎裂,顯然是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壓力。
甘平怒吼了一聲,一口精血噴出,落在了空中的玉石之上,點點血跡滲入潔白無瑕的美玉之中,如一朵朵凄然泣血的梅花,整個大陣也忽然閃動了起來,余下完好的靈石也紛紛碎裂,正是甘平加快了陣法運行的緣故,沒有時間了,強敵在側虎視眈眈,若是不能將鈴兒魂魄收取,定然會消散在這天地之中,到那時可是神仙也束手無策了。

甘平這一手果真又小,那原本極快的七彩流光又加速了幾分,已經到了大陣之上,堪堪的接近了那塊靈玉,這時又是一道神雷擊下,看情形正是空中的靈玉,甘平見狀,雙目赤紅,心中殺機暴漲,這來人打定了主意要趕盡殺絕,現下靈兒的魂魄沒有一絲防護之力,若是被這雷法擊中,定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甘平此時雙目已經赤紅如血,面容猙獰,鈴兒怎會如此的苦命,居然接連遇到此等的禍事,這怎么能讓甘平不怒氣滿胸。大喝了一聲,抖手將一件環形物事拋出,遠遠的迎向了那道天雷,正是清越的封山環,甘平何等聰明,這嘯月城中怎會突然出現如此修為的修士,定是那清越搞的鬼,甘平恨極了他,只是眼下無暇他顧,將這件被自己壓制的法寶拋出,應該能阻上一租。

那道天雷結結實實的劈道了封山環之上,這件環形法寶在這天雷之下,立刻四分五裂,碎片飛濺,神魂與之相連的清越感覺到腦袋仿佛被人用鐵錘猛擊了一記,大叫了一聲,險些暈厥過去,可是還是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支撐著體外的光罩,生怕自己被這七星鎖靈陣撕成碎片。

有了封山環這一阻,那道七彩的流光已經進入到了靈玉之中,甘平將手一揚,那玉石乖乖的飛到了他手中,他立刻運用神魂之力靠了上去,觀察著鈴兒魂魄的情形,忽然間表情失魂落魄了起來,口中喃喃道:“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就連身邊的陣法被另一道天雷擊中,正搖搖欲墜,崩裂潰散也渾然不覺。

因為施法之時,七星鎖靈陣被太清正一神雷擊中,震蕩之間也波及了鈴兒的魂魄,此時的靈兒的魂魄很明顯的缺失了一些,但這并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在那正一神雷擊中封山環之時有些許雷光擊中了這塊靈玉,現下鈴兒的魂魄正纏繞著絲絲的雷光,雖說沒有傷害到這魂魄,但是想要將其放入鈴兒原本的身體之中,卻是難之又難了。

就在甘平走神的時候,頭頂的七星鎖靈陣已經禁受不住來人的攻擊,豁然一聲作響,崩潰消散在空中,甘平警覺,猛然回頭,一對赤紅如血的眸子帶著怒火瞪向了來人。

空中一人飄然而立,此人如同清越一般藍色的道袍,頭上挽一抓髻,白面無須,仿佛二十幾歲的模樣,見甘平望向自己,在空中打了個稽首朗聲說道:“貧道寒山門清若見過道友。”這時一旁苦苦支撐的清越道人忽然大叫了起來:“大師兄,你可算來了。”清若看了看狼狽不堪的清越,微微的一笑,便轉頭望向了甘平,“道友在此行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貧道說不得要無禮了。”

甘平見清若腳下踩著一柄綠瑩瑩的飛劍,端立空中,神態自然,心中冷靜了幾分,“這清若道人定是那清越引來,如不是他們這師兄弟二人,鈴兒怎么會落到如此的田地,只是這清越不可小覷,看他御劍空中,神態自然,定是修為及其高深,想來今天的事情是無法善了了,那清越恨我入骨,定不會說出實情,也罷,那就斗一斗誰更加厲害,僅僅憑著他們傷害了鈴兒這一條,他們萬死莫贖。”

心念急轉,甘平眼中殺機閃動,看了那清若一眼,轉身向后躥去,清若朗朗一笑,“道友還想逃么?不如隨我回山去,做一個童子,每日修心養性,也可彌補犯下的殺業。”甘平沒有理會他的話語,飛快的向城門奔去,這人站在空中,自己只是被動的挨打,若是不逃,根本沒翻盤的機會。

那清若見他如此,將手一指,腳下飛劍帶著自己飛快的追了上去,清越見二人一逃一追,轉眼不見,呆了一下,也追了上去,他倒要看看那甘平時如何死的。甘平跑的飛快,清若在天上腳踩飛劍,不慌不忙的綴在后面,一道道雷法向甘平擊去,眼見甘平一一躲過,不由得咦了一聲:“這身法倒也巧妙,若是能得到,與人爭斗豈不是大戰便宜?”想到此處,他便放松了對飛劍的控制,只是跟在甘平身后,看情形是想要拖垮甘平,將其生擒,問出這套戰斗的身法。

甘平一路之上運用云龍隱現這龍族戰技躲避著一道道的雷光,一邊偷眼瞄著天上的清若,那清若始終在五十長的高空之上,不肯下來,不由心中有些焦急,“若是他能靠近我十丈我便出手滅殺了他,這道人忒是狡猾。”清越早就看出甘平是體修一系的修士,怎么會靠近他身旁,即便是心中自問穩穩的壓制甘平一頭,卻也不肯親身冒險。

正在僵持中,清越猛的一拍額頭,說道:“居然忘了此物。”說完便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拿出了幾張符箓,“只顧著和這小子較勁,卻忘了自己諸多的寶貝,這修煉卻也不能一味的閉關啊。”清若一邊感嘆著,一邊將那符箓拋出,三張符箓化作漫天的紙影落下,罩在了甘平身上,甘平原想躲開,卻不知為何躲不過去,只能任由這三張符箓貼在了自己身上。

清越微微一笑,這天符化網之術是寒山門的絕學,豈是你這等小子能躲得過去的?見三張符箓全部貼在了甘平身上,清若道決連掐,那三道符箓閃起了土黃色的光澤。甘平感覺到這幾張符箓在自己身上,便身軀抖動,想要將其震落,但卻無功而返,慌忙伸手想去摘下符箓,可只見這三張符紙土黃色光芒一閃,一陣的土屬性靈力波動籠罩他的全身。

甘平只感覺自己身上壓力驟增,仿佛背了一座大山一般,向前奔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他心中大驚,努力的抬手去摘那幾張符紙,清若道人見狀口中叨念了起來,那符箓帶來的壓力居然越來越大,讓甘平連手都無法抬起來。這時緊緊在后面追趕二人的清越道人已經趕了上來,見甘平如此狼狽,不由大喜,用手遙遙一指罵道:“兀那小賊,身上背了三張云嶺符,還想掙扎么?快快束手就擒。”清越已然恨極了甘平,想著待師兄拿下眼前的小賊,定要百般折辱他才解心頭之恨。

可清越卻不知,在他師兄心中是怎樣的震驚,這云嶺符發動之下,每張都有萬斤的重量,面前這少年身上足足有三張,可眼下只是吃力一些而已,這是何等鍛體的功法能達到這種效果?甘平的表現使得清若想生擒他的念頭愈發的強烈了起來,不提剛才詭異的身法,就是這少年的鍛體法決也是了不得的秘籍,小小的年紀居然能將身體凝練如此地步,可想而知這種功法的高明了,當下里指決接連打出,口中也念念有詞,催動著甘平身上的符箓。

甘平感覺到身體無法動彈,卻不驚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兩道如同發絲的火線從兩個鼻孔之中噴出,正是那龍紋丙火,兩條火線疾如閃電飛射向兩道符箓,那兩道符箓被這火線一觸之下轟然爆裂開來,化為了灰燼,兩道符箓一去,甘平猛然感到身上一輕,伸手一抓將那剩下的一道符紙摘了下來,身旁兩條火線齊齊的撞向了手中的符紙。

將手中符紙毀去,甘平見清越還在不遠處大罵不休,冷哼了一聲,不退反進,沒有理會天空中的清若,快速沖向了清越。正在那里罵的痛快的清越見甘平向自己沖來,不由得慌了神,他可沒大師兄的修為,能御劍飛行,自己僅有的法寶也毀在了甘平手中,這可如何是好?

正驚慌失措間,清越猛然瞧見空中飄落一條綢帶狀的法寶,立時心中一喜,大師兄終于出手了。只見那條飄帶驀地飄到了甘平的頭頂,纏繞而下,猝不及防只見,甘平便被捆了個結結實實,連忙指揮著那兩道龍紋丙火撲到了那綢帶之上,想要如法炮制將其燒毀,在空中的清若道人哈哈一笑道:“此物乃是采戊土之精煉制,即便是你那火焰有些威力,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燒斷的,小友還是稍安勿躁。”

甘平也覺察到了此物難以燒斷,便收起了龍紋丙火,惡狠狠的望向清若,清若將手一指,腳下飛劍便降落到了地上,化作三寸長短的晶瑩小劍,插到了他的發髻中,見甘平比困住,他也放下了警惕之心,只是他沒注意到,甘平眼中一閃而過的喜色。

清若見甘平被困得不能動彈,便走到他近前,說道:“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師承哪個門派,為什么做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快快將你的師承法決交出來,說不定還能給你個痛快,如若不然,定讓你受盡苦楚”

聽到他這樣說,甘平心中明了,這清若是垂涎自己的法決,可眼見著這師兄弟二人離自己不到十丈的距離,心中也不驚慌,這二人定然無法逃脫,可笑他們還自以為得計,當下說道:“你怎么不問你師弟助那等惡人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還來問我。”聽到甘平的話,清越急忙向清若躬身行禮道:“師兄修要聽這等惡人血口噴人,我是見他欲行兇傷人方才與他爭斗,萬沒做那等惡事。”

清若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語,自己的師弟到底什么貨色自己清楚地很,只是眼下的情況清越做了何等的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將這小子的法決和那奇妙的身法騙出來。當下笑著對甘平說道:“清越師弟做了什么事情我不清楚,但閣下行蹤詭異,我懷疑你是邪道中人,你先講你的法決說來讓貧道聽聽,若是正經的功夫,不為難你便是了。”聽到這話,甘平冷冷一笑:“若是我全部告訴了你,恐怕下一步你就要殺人滅口了吧?”

清若原以為這小小少年稍稍哄騙一下,就會將所知和盤托出,沒想到甘平如此的聰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戲,這清若山中修煉日久,也不善于和人口舌之辯,見甘平拆穿了他的謊言,不由惱羞成怒,一甩道袍,冷哼了一聲,望向清越。清越在塵世中廝混,何等的有眼力,見師兄如此,便向著甘平罵道:“你個小賊,我師兄好言相說,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快快將你的邪法說出,還有什么私藏也一并交出來,負責少不了皮肉受苦。”聽到這些話,甘平便問道:“看來這修仙之人也有貪念,也會強取豪奪,對也不對?”

收到甘平的譏諷,清越不由笑道:“你小子倒也聰明,世間萬物,實力為尊,若是沒有力量,被人殺也就殺了,這道理無論在哪里都是一樣的。既然你如此的聰明,還不識相點,將你的法決教出,說不定道爺我心情好,給你個痛快。”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甘平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你們對我予取予求,就是因為你們比我強對么?認定我無法翻盤對么?只可惜,你們錯了!”

甘平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和他們糾纏不清下去,張口一噴,一道血紅色的刀芒飛出,正是學自另一空間九州大陸的上古魔道絕學——天魔化血神刀!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1 01:13:43

第三十一章 離去


甘平將口一張,一道血紅色的天魔化血神刀的刀芒飛向了面前二人,顏色晦暗煞氣蒙蒙,清若清越二人感覺到這刀芒剛一出現,隱隱的有一股強的的力量將自己周身禁錮,連動一動小指頭都不能,甘平見二人如此,眼中冷芒閃動,被這天魔化血神刀自身的血煞天罡元磁攝住,哪里還能逃脫,若非如此,這化血神刀怎會在九州大陸上古傳說中威名赫赫?
那道刀芒徑直向無法動彈的兩人飛去,瞬間掠過了二人的身體,清若和清越的身體迅速的萎縮了了下去,這一道刀芒帶走了兩人全身的法力精血,就連神魂都全部吞噬,端地是帶毒無比,最后直到二人的身體化為了兩捧飛灰消散在空氣之中,這道刀芒才戀戀不舍的飛了回來,一溜血光鉆進了甘平體內,甘平感覺到這縷刀芒居然壯大了一些,正在自己的丹田中上下浮動,最奇妙的是竟然從刀芒中散發出絲絲精純的神魂之力,一點點的滋養著自己的神魂,他不由得暗自驚訝,這天魔化血神刀果真不同凡響,居然能掠他人神魂滋養自身,端的是詭異無比。

沒了指揮的綢帶型法寶對于甘平已經沒有了束縛,他一躍而起掙開了那法寶將其握在手中,來不及細看,順手扔進了烏漆環中,撿起了地上情若留下的儲物袋,如法炮制的也扔了進去,然后飛快的向著馬家集的方向趕去,若是他預計的沒錯,現在馬家集定然血流成河,只是到底是誰的血,那就不一定了。

就在天魔化血神刀吸盡了清若二人全身精血之時,在天府大陸極西的一座小山之上的道觀中,兩塊掛在墻上的木牌砰然炸裂,一個中年道士面色鐵青的望向了那兩塊木牌,惡狠狠的冷哼了一聲,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了天際,屋外的小童聞聲連忙沖了進來,見屋中空無一人,墻上兩塊本名牌已經破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吸了口涼氣,大聲嚷道:“大事不好啦,兩位師兄的本名牌破啦,二師伯也不見啦!”聲音驚恐凄厲,仿佛這二師伯是什么怪物一般。

甘平一路飛奔,已經遠遠的望見了馬家集,從遠處村落吹來的風中,他嗅到了絲絲的血腥味道,連忙長嘯了一聲,身化流光,撲向了馬家集。但甘平卻并未焦急,因為他相信火兒,臨走之時將火兒放入張先生的懷中,囑托的那一句,就是甘平猜想到那心狠手辣的方正遠沒準會殺人滅口,才未讓火兒跟隨自己。

身軀一縱躍上了村口高高的望臺,甘平不由吸了一口冷氣,村中已經尸橫遍地,不過看服飾基本上都不是本村的村民,這讓他心里稍安了一些,縱身躍下了望臺,徑直向村后走去,一路之上,甘平見到地上的尸體大多手上虎口老繭極厚,定是整日搏殺,刀頭舔血的江湖人物,不禁暗自惱怒,自己滅了方寧兩家看來是正確的,若非火兒,現在的馬家集中定無一人生還。

正想到火兒,一道紅色的小巧身影歡叫了一聲撲到了他的懷中,不是火兒那個小機靈還有誰?看它興奮的蹦蹦跳跳,甘平因為鈴兒的事情而一片陰沉的心中舒緩了不少,是啊,還有火兒,有張先生,有馬爺爺這些人呢,不過鈴兒,我定要治好你,讓你完好如初,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緊緊的捏著拳頭,甘平心中暗道。

這時從前方的拐角處露出了一個腦袋,探頭探腦的向著這邊望來,看見了甘平,連忙向后跑去,歡叫著:“甘平回來啦,甘平回來啦!”

整個村子立時間歡騰了起來,一群人從村后沖了出來,駭了甘平一跳,村民們圍在了了甘平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向他叫嚷著。

“你的火兒真厲害,看得我都害怕,不過幸好有了它,要不•••”

“就是就是,甘平你沒看見呢,你家火兒上去就把那些壞蛋全殺了•••”

“去去去,甘平這么厲害,他的火兒也當然厲害了。”

“甘平,是你將火兒調教這么厲害的?能教教我么?”

甘平被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嚷弄懵了,站在人群中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見到所有人臉上都是興奮的表情,恍然間仿佛明白了,這些人只是劫后余生興奮的叫嚷,發泄自己的情緒罷了,這時老馬頭從人群中鉆了出來,看見只身一人的甘平,愣了一下,原本滿臉的笑容也立時間消失不見,二話不說,撥開人群將甘平拉回了家中。

屋內張先生,馬張氏,鈴兒的父親都在,看見甘平進屋,全都殷切的妄想了他身后,甘平知道他們想的是什么,也沒說話,沒等馬張氏開口便推門進了里間的屋子,眾人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急忙跟了進去,只見甘平正站立床邊,呆呆的望著床上,馬玲兒正兀自躺在床上,仿佛睡熟了一般。

馬張氏叫了一聲,撲了過去,眾人也紛紛圍了上去,只是任由馬張氏如何呼喚,馬玲兒都沒有轉醒的樣子,這時眾人才想起甘平來,紛紛轉頭望向了他,甘平只是呆呆地望著仿佛睡著一般的鈴兒,良久一言未發。

第二日一大早,甘平便在老馬頭一家和張先生的殷切囑咐中離開了村子,昨天夜里,甘平詳細的訴說了一邊在嘯月城中的經歷,當然忽略了他屠盡方寧兩家千余口為鈴兒招魂的事情,這樣的事情還是少讓大家知道的好。同時甘平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要去仙山學藝,定要找出救活鈴兒的方法,鈴兒只是魂魄出現了異常,并沒有真正死去,我相信定能治好鈴兒。”對于甘寧堅定的神色,所有人都默然了,大家都知道這仙山拜師極為困難,雖說甘平遠超常人,但是卻也僅僅不到十四歲,這一去萬里之遙,怎能禁受地住?可又不能攔著,鈴兒轉醒的希望渺茫,或許只有甘平能做到。

甘平回頭看了一眼在村口的搖手送別的張先生和老馬頭,想起了自己昨天的話,“不論有什么樣的困難,我都要救活鈴兒,多則十年,少則三年,我定然帶一個完整的鈴兒回來。”在他肩膀上的火兒仿佛也知道主人的心情,用小巧的爪子摸了摸甘平的臉蛋,甘平深深的望了一眼整個村子,轉身大步向前走去,我會回來的,帶著鈴兒回來!

站在村口送別的馬張氏看著甘平離去的背影,失聲痛哭了起來,張先生拈了拈胡須,望著遠去弟子小小的身影道:“這孩子,長大了,這樣方是有擔當的好男兒。”老馬頭站在他身邊,聽到這話語,微微頷首。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1 01:14:05

第三十二章 朔風關


離開馬家集兩天了,甘平在荒野中走著,腰間挎著一把長刀,那是村長老馬頭帶人親手為他打造的一把刀,雖然外表普通,但是卻是花了大價錢購來天外隕鐵鍛造而成,因為知道甘平力大,所以老馬頭才采用了這種珍稀的材料,這把不起眼的長刀足足有七十多斤,這也多虧了甘平這兩年送給了村中的秘籍,否則就算有隕鐵,眾人也敲擊不動。
雖然這把刀對于普通人已經算是及其沉重,但對于甘平來說卻如同枯柴般輕巧,可這也是村中人的一番心意,甘平便沒有將其放進儲物戒指,只是將它掛到了腰上,獨自一人在外行走,有著一把兵器充門面,能夠避免不少麻煩。

火兒在甘平懷中熟睡著,這小東西先前兩天還十分興奮的在甘平的肩膀上跳來跳去,但是發現甘平只是在荒野中行走,它剛離開村子的興奮勁也減了下來,這兩天更是鉆進甘平懷中,呼呼大睡了起來。

那日甘平將它留在馬家集,獨自去了嘯月城之后,方正遠和李掌柜指使的刀疤狼等三十個武林敗類帶領二百名城中士兵沖進了馬家集中,見人便殺,冷不防之下,毫無防備的村民被砍死砍傷了許多,馬村長上前質問,那帶頭的刀疤狼居然二話不說對著面前的老頭舉起了大刀,這下惹怒了張先生懷中的火兒,一聲尖厲的長叫,火兒便一爪抓破了那刀疤狼的天靈,接著化作一陣流光,在村中飛射,見到外來的這些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爪,甘平走時已經吩咐過它,要保護好大家,火兒此時怎會手軟?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二百余人便尸橫遍地,無一活口。

后來甘平聽聞火兒的壯舉,不由也暗自驚詫,雖然他知道火兒又兇獸飛天神猱的血脈,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的強悍,害的他捏著火兒的小爪子一陣的研究,甘平在嘯月城中屠盡眾人,火兒在馬家集也打開殺戒,這一人一寵真是心有靈犀。

甘平也知道在嘯月城中屠盡了方寧兩家定是大麻煩,當日他所作所為定有人看到,若是自己從一個個城市中穿過,定然會惹來麻煩,雖然甘平并不在乎所謂的武林高手,但是時間緊迫,還是救靈兒要緊,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

想起鈴兒,他心中便是一酸,可憐的鈴兒命運如此的坎坷,遭受一次次無妄之災,現下里落到如此的田地,甘平在烏漆環內找到了一大段靈玉的礦脈,也不知那玄冥子在哪里做了惡事,將一整段靈脈截取了回來。甘平在上面取了一塊,將之打造成了一具玉莞,在上面布下了小周天乙木微塵化生陣法,借乙木靈氣滋養鈴兒肉身,防止其出現意外,雖說這陣法只是權宜之計,但眼下甘平也沒有別的什么辦法了,除非能找到木靈之屬的寶物,日日滋養,否則這陣法是眼下他能拿出手最好的方法。

望著遠方的隱現高聳的城墻,甘平呼了一口氣,終于到了邊境了,從這里過去便是豐陵國,穿過豐陵國便是那高唐國了,高唐國的西側便是傳說中的仙山,馬家集離著邊境并不遠,甘平只是走了幾天便來到了這邊境大城朔風關之前,只要出了這座關隘,自己便是離開了燕戎國境內,便不需要如此小心的行走,買上一匹馬便能策馬狂奔,直奔那仙山。

甘平又嘆了口氣,向前走去,他發現自從那總纏著自己的紅衣小姑娘出事之后,自己嘆氣的時候變多了起來,說來也好笑,因為走得匆忙,而且憂心于鈴兒,連甘平在內都沒記起騎上一匹馬趕路,直到甘平在荒野中走了一天之后才發現這個烏龍,可若是去鄰近的城里買馬匹,難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甘平計劃著出了燕戎國,就去買馬匹。

走到了近前甘平才感覺到這朔風關的雄偉,高達五十丈的高聳城墻,上面一隊隊穿著鐵甲,手拿兵器的士兵正在巡邏,燕戎國雖然國小,但是軍力極強,因為地靠北方,并且鄰近據天嶺的邊緣,人人尚武身強體壯,再加之境內有幾處產量豐厚的鐵礦,武器也精良,所以就算是鄰近的豐陵國面積是燕戎的幾倍,也不敢輕啟戰端。

甘平站在城墻之下,不禁有些發愣,如此寬廣雄偉的大城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正在他愣神的時候,身邊走過了一個中年人,見甘寧一副震撼的表情,不由得面露譏誚之色,“土包子!”甘平猛然驚醒,摸摸鼻子苦笑的看著遠去的人影,略有些尷尬。

看著不遠的城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在城門處一隊士兵設下了關卡,一個軍官正在哪里拿著一張卷軸挨個檢查,甘平心中一動,將腰上的長刀拿下,放到了戒指之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向城門走去,若是認不出自己還好,若是認出自己是正在被追捕的欽犯,那自己便硬闖過去,想來這城中也沒有能阻住自己的人。

近幾日甘平已經在烏漆環中挑選了一把寶劍,每天夜里歇息的時候祭煉不止,只是不知為何,總是無法御劍飛行,在玄冥子的記憶中也沒找到原因,這讓甘平有些惱火,若是能御劍騰空,那還要如此麻煩,直接飛去極西的仙山,那多爽利。

即便這樣,甘平也并沒有氣餒,這法器每一種都有自己獨特的祭煉手法,應該是自己的方法不對,所以才會無法應用,只可惜玄冥子記憶中那幾件法寶一件也不見,否則的話自己挑選一件,定然能成,甘平哪里知道,玄冥子所用的全是邪道法器,當日天劫臨頭,這些曾經威名赫赫的邪道法器同玄冥子一并被那九天融元罡火焚成灰燼,哪里還能找得道,也對虧了這烏漆環只是儲物的戒指,并未用邪魔外道的方法煉制,否則也定然化為灰燼。

隨著隊伍慢慢的走到了城門前,甘平已經聽見了那拿著卷軸的大嗓門軍官正大聲的呼喝著:“抬起頭,抬起頭,說你呢,你,讓我看看,媽的,不是通緝犯,你低個狗頭干什么?滾!”這軍官看來脾氣相當的暴躁,對著面前的青年就是一腳,那人挨了這一下,踉踉蹌蹌的向前沖去,差一點跌倒,但還是快步的向前跑去,連頭都不敢回一下,看來是怕極了這軍官。

那軍官兀自叫罵的不休,喝問著每一個過路的的人,若是遇到年輕力壯的便多看幾眼,若碰到女子少不得還得占上兩把便宜,幸好他還知道分寸,只是占占便宜便放人過去,倒也沒引起什么騷亂。甘平哪里見過如此多的人,如此蠻橫的軍官,正在好奇的張望,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正是剛剛在城外譏笑甘平的那個中年人的聲音。

那中年人正站在這軍官身旁套近乎,“王校尉,今天怎么是您出來啦?不是每天只有一個小旗帶隊的么?”看起來那軍官和這個中年人也很熟,一邊檢查著過路的人,一邊笑罵道:“張老六,你怎么每天都在這一片晃蕩啊?這不是上面發下了通緝令么?沒辦法,只好在這里喝風了,娘的!”話語中盡是不滿,那張老六諂笑這對他說道:“我這不是在這邊一片忙生意么?哎呀,這個家伙犯了什么事兒啊?還能勞動您老的大駕,這不是殺雞用牛刀么?”

“去去去,少給我拍馬屁,你干什么勾當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不說你罷了,唉,你可別亂說,這位爺可是在嘯月城殺了城主和方家千余口的厲害人物,娘的,我自己幾把刷子我還不知道,么?要是這位大神來了,我哪敢攔啊?上面也懂這些,我下來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嘶——”張老六吸了口涼氣,“我的天,這比說書里什么獨腳大盜之類的都厲害的多啊,菩薩保佑,別讓這兇神來咱們朔風關••••”

這張老六和那軍官正說著,甘平便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1 01:14:28

第三十三章 入關


朔風關前,就在張老六和那軍官正談論著,甘平已然走到了他們眼前,,那軍官抬起眼皮撇了一眼甘平,撇撇嘴,說道:“別說,這小子還有點像,不過可惜你這雛兒太小了,要不然官爺早將你抓進去領賞了。”旁邊的張老六也看見那軍官調笑甘平,也附和著嗤笑道:“這個土包子,剛才還沖著咱們朔風關發愣呢,哪能像個欽犯,這傻小子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
這二人見甘平小小年紀,衣著也相當寒酸,便頗為瞧不起他,甘平原本忐忑的心隨著二人的話語安定了下來,但是卻有些不解,莫非懸賞緝拿的不是自己?看著甘平愣愣的茫然表情,那軍官斥罵了一句,一腳踢到了甘平的屁股上,甘平借著這一腳一歪,瞄了一眼軍官手中的圖畫,踉踉蹌蹌的走了,耳邊傳來那張老六的話語:“還真是個傻小子,讓他滾都不知道。”

沒有理會那人的話,甘平的心中已經被巨大的驚喜充斥著,那張緝拿圖案之上,正是自己站在高高的房檐之上,只可惜是張遠景圖,而且依稀間自己仿佛是被畫成青面獠牙的樣子,看來是有人遠遠的望見了自己,才畫出的圖像,想來也是,方寧二府雞犬不留,就連那師兄弟二人也被天魔化血神刀斬殺,連一絲殘魂都未留下,這人證當然是沒有了,這才留下了這張一點也不像自己的圖影。

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輕松的過關,而且在這朔風城內也不需要躲躲藏藏,甘平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找了別人不注意的角落,將長刀從戒指中取出,掛在了腰上,便在城中尋找了起來。一連多日的風餐露宿讓甘寧早就對干糧吃到反胃,現下里他只想吃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在離開馬家集的時候村長老馬頭給了甘平一些銀兩,甘平并未推辭,雖然在烏漆環內有著大量玄冥子殺人越貨順手搶來的金銀,但這是馬爺爺全家的一份心意,只是在臨走之時,甘平包了一包金子放在了床鋪之下,現在想來張先生也該發現了吧。

信步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走著,這朔風城不只是一座軍事要塞,更是兩國商人交易的集散地,眼下燕戎國于豐陵國交好,這城中更顯得貿易繁盛。既然這被通緝擔心已經放下,甘平索性也不躲躲閃閃,決定先去吃一頓飽飯,然后購置些干糧物品,買一匹快馬,然后出關直奔西方。

斜眼望見一家酒樓,甘平抬頭看了一眼,問著從店內傳出的香氣走進這這間名叫八方客棧的酒樓,一進門一陣聲浪襲來,讓甘平一怔,定睛一看,這酒樓內居然全部都是一些粗豪的漢子,個個腰間挎著兵器,吆五喝六的吹噓著,大碗的干著烈酒。小二見甘平進來,連忙迎了上去道:“客官,請問幾位?”車船店腳衙,個個都是會察言觀色的人物,這伙計顯然也是如此,他見甘平年紀不大,衣衫破舊,原本有些不屑于搭理,但一轉眼瞥見了甘平腰間的長刀,連忙的湊類過來。

江湖行走不怕經驗老道的老狼,就怕甘平這樣初次闖蕩的牛犢,天不怕地不怕,發起蠻來誰也不顧,這店小二見識的多了,這樣的主只能順著,可不能撩撥。聽到小二的話,甘平看了一眼幾乎座無虛席的大廳,嘆了口氣道:“一個人,給我找個位子。”小二連忙將甘平領到了角落處一張桌子前道:“抱歉客官,就這一張桌子了,您將就一下吧。”

甘平也沒在意,點了一支羊腿,二斤牛肉,四個小菜,加上一大碗面,小二應了一聲,卻磨磨蹭蹭的沒有走。甘平有些奇怪,剛想抬頭問他,就看見小二的目光在自己的衣衫和刀上面掃動,當下恍然,從懷里裝模作樣的拿出了一只金瓜子,扔到了小二的懷里,不是他想如此招搖,只是那玄冥子留下的哪有銀子這種東西,小二手忙腳亂的接住,不由一呆,這金瓜子足有一兩,就算在這客棧里吃上一個月都夠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甘平見他捧著那顆金瓜子在一旁發呆,便催促道:“還不快去?然后給我買幾套衣衫,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在這朔風城人生地不熟,于其自己蒙頭亂撞,還不如讓這店小二去給自己買來。店小二聞言,連聲的道謝,慌慌張張的跑掉了。甘平坐在角落里,好奇的打量著周圍喝酒的江湖豪客,朔風城既然是商家來往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這些刀頭舔血的漢子,他們有的是商隊的護衛,有的是來撞運氣的大盜,還有些是當地的一些潑皮無賴。就在他饒有興味的看著這些人在大碗喝酒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幾道不善的目光掃向了自己,甘平心中一動,抬眼望去,不遠處一張桌子上幾個男人袒胸露背的正喝著酒,只是時不時的看自己這方一眼,目光頗為不善,甘平見狀,眉頭微蹙,轉眼又恍然,暗地里苦笑。

看來自己還是沒有經驗,剛才扔給那小二一塊金子讓這幾個人看見了,看樣子是盯上自己了,沒有理會那幾個人,甘平并沒有將這幾個人放在心上。不大一會兒,小二將菜全部上齊,還帶來了一個包裹,甘平看了看,里面是三套嶄新的衣裳,就連鞋襪都齊全,看來這小二還是很盡心的為自己購置。感嘆了一下金子的威力,甘平便埋頭猛吃了起來,他小小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加之修煉了融元鍛體決的緣故,在周圍人們略微詫異的眼神中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

滿意的摸了摸飽漲的肚子,甘平將一旁的包袱拎起,施施然走向了門外,店小二望著緊隨在他身后的幾個人,眼中有了些擔憂的神色。方才那個小客官出手大方,只可惜不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剛剛追上去的那幾個人店小二最熟悉不過了,那幾個人是附近的潑皮無賴,若是遇到身家豐厚落單的客人,免不了要被他們劫掠一番,只是這種事情自己一個店伙計卻是無能為力,只可惜那個小客官了。

甘平出了酒樓,尋了個人問了一下,便向著賣馬匹的地方走去,一路之上他感覺到那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跟著自己,微微一笑,沒有理會。這光天化日人來人往,想他們也不敢亂來。這時,在甘平懷中一直酣睡的火兒從懷里露出了小腦袋,被路邊叫賣的聲音吵醒的它剛一露出頭來便被來來去去的人群吸引住了,七手八腳的拉扯著甘平的衣服爬上了肩膀,蹲坐在甘平肩頭用一堆黑溜溜的小眼睛四下望著,周圍的人都略微詫異這小猴子的可愛,但見它在一個小小少年的肩頭乖巧的蹲著,便以為是孩子貪玩所養的寵物,便移開了目光。

雖然不在意身后那些潑皮混混,但是總是有一道道不軌的目光在背后掃視著,總讓甘平略微的不自在。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的馬蹄聲,前方的人群潮水般散開,一匹雪白的駿馬上面騎著一位火紅衣衫的女孩,正想這個方向奔來,路上行人紛紛閃避,甘平看著那火紅色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癡了,一樣的紅衣,一樣的俏麗,可鈴兒卻只能冷冰冰的躺在戒指內的玉棺中,這讓甘平心中微微一痛。

閃開身子避過了飛馳而去的駿馬,甘平站在人群中,還沒有完全的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身邊的人們議論紛紛。

“剛才那是誰家的閨女?嘿,那馬真帶勁兒。”

“不止馬好,那妞兒也漂亮啊,不過看來到挺潑辣啊。”

“潑辣?嘿嘿,惹惱了老子連人帶馬一起騎。”

“恩,看起來應該頗有味道啊,嘿嘿••••”

兩個男人說著猥褻的笑了起來,旁邊的一個老者連忙打斷了他們的話語,“兩位小哥,話可不是那么說的,那是咱們朔風城將軍的女兒,你們剛才的話要是傳了出去,明天沒準就被人吊死在城門樓,后生人家的,怎么口無遮攔?”兩個男人聞聽,不由得臉色大變,慌忙四下里看了幾眼,躬身向那老者到了個謝,匆匆跑掉了。

甘平見人群恢復如常,剛要邁步,就發現自己被兩個灰袍的中年男人夾在了中間,腰間感到有一只尖銳的物件正盯著自己的后腰,只聽耳邊一個男子低沉的說道:“要活命就識趣點,和我們走。”若是方才的甘平,或許會和他們周旋一番,眼下因為想起了鈴兒,心里早就煩躁之極,這樣的蝦米也來聒噪,想也不想的反手抓住了那握著尖刀的手,稍一用力,咔嚓一聲變將其捏斷,這些人做這樣的事情如此熟絡,定是經常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所以他并未手下留情。

當啷一聲清脆的響聲,雪亮的尖刀落在了地上,那男子捂著手腕蹲了下去,滿臉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出現在他盡是痛苦之色的臉上。旁邊另一個男子見狀不由得色變,從袖口中抖出一把雪亮的的短刀想也未想便向甘平當胸刺來。甘平微微一笑,這樣的貨色也想傷到自己,屈指一彈,那男子只感覺到一股大力從刀尖涌來,立時把握不住刀柄,那柄短刀旋轉著飛上了天空齊柄深深的沒倒了木質房檐之中。

見到此情景,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那男子止住了身形,扶起斷了手腕的同伴,遠方接應的幾個人也停下了沖過來的腳步,齊齊的望著甘平。甘平實在是興味索然,不屑于和這種小人沖突,見他們如此識趣,便不再理會他們,揚長而去。

自從修仙之后,甘平心中總是對于身邊的人有種從心底的蔑視,他不知是從何而來,或許自身力量的強大使得他對普通人的生活更加漠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遙遙的望向了西邊的天空。或許,在那片傳說中的仙山之上,能找到和自己同樣的人,那種呼風喚雨御劍凌空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這一行不只是為了尋找鈴兒醒來的方法,更主要的是要見識一下那繽紛多彩的世界。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2 01:21:17

第三十四章 收徒


甘平原本的計劃是要去買一匹駿馬,日夜狂奔向西,約莫著大概要近半年才能到達那傳說中修仙之人居住的地方,可路邊一個路人的話語傳到了了甘平的耳中。“快,快點,仙師在將軍府那邊招徒,你們快點,要是趕不上了我哪你們是問。”一輛轎子從甘平身邊飛快的經過,轎子里傳來的話語讓甘平一愣神,
“仙人?莫非是修行之人,只是修行之人還可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招收徒弟么?若是如此,我也去看看,說不準就被收錄到門下,免去了我萬里迢迢的路程,想來若是招收弟子,定然有代步的飛行法寶。”

打定了主意,甘平快步的跟著那轎子走去,不多時來到了一條寬廣的大街上,這條街的正中央一個高高的臺子上,正端坐著一位白發白髯的道袍老者,陣陣清風拂過,高臺上的老道須發飄飄,儼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在臺子之下,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每個大人都或拉著或抱著一個孩子,畢竟這是傳說中的仙緣啊,若是自己的孩子一朝得道,成了傳說中的仙人,那么自己一家也飛黃騰達了。

甘平見那老道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一陣的好笑,這老頭年紀一看便是不小了,可修為卻只在煉氣中期左右,連前些日子遇見的清若道人都比不上,這讓甘平有些失望,既然是收取弟子,若這老者便是師傅的話,那前途可是一片昏暗啊。

就在甘平猜測著眼前這道人的身份時,那老道原本微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望向了臺下喧鬧的眾人,一搖手上拂塵,朗聲說道:“諸位檀越稍安勿躁,聽我玄鶴一言。”聲音清朗激越,隱隱間將下面眾人的喧鬧聲壓下,見仙長發話,原本吵鬧的眾人立時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玄鶴道人。

甘平有些詫異,沒想到這看起來修為低微的玄鶴道人居然有著這張口言道的神通,居然輕易的便控制住了場面,靈覺敏銳的他感覺到了在玄鶴道人的聲音中夾雜著絲絲蠱惑心靈的法力,所以才輕易的將人群的注意力吸引,這種法術卻是自己聞所未聞,看來這名門正派確是比自己這野路子強的不是一星半點,甘平此時想要進入到名門大派修行的渴望也愈加的強烈了。

玄鶴道人很滿意下面眾人的的反應,掃視了一眼朗聲說道:“諸位檀越想來也知道今日來此是為了什么,頻道也不多言,開始吧。”說完繼續微閉上眼睛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不再理會下面的人群。

一聲清越的磬聲響起,從臺下走出了一列身著青色道袍的小道童,個個不到二十歲的樣子,分列兩旁,中間一位黑髯道人背手而立,說不盡的威嚴肅穆。原本略有些不屑,如同看著鬧劇的甘平眼神立刻凝重了起來。

“原以為那玄鶴道人不過是煉氣中期的水平,這收錄弟子的路數定是哄騙一下這些愚民,沒想到出來這些道童居然個個都有著煉氣高階的修為,那黑髯的道士更是看不清楚修為,只是給人強烈的壓迫感,我自問不低于任何煉氣高階的修士,就算是凝識階段的修士也不是不可匹敵,但在這黑髯道人面前居然有束手無策的感覺,想來定是那筑基的高手了。只是奇怪的是為什么一個僅僅煉氣中期的道士居然會高高的端坐于臺上,這個明顯已經筑基境界的道人卻做起了這招收弟子的行當,真是難以用常理度之。”

雖然不太清楚其中的關系,但是這貨真價實的筑基高手擺在眼前,想來那玄鶴道士并不是只會一些微弱法力哄騙百姓的江湖騙子了,甘平一陣陣的意動,若是自己去試試,說不準會被錄取,聽人說就算是到了仙山之下也要經過重重的考驗才能被收錄門中,可眼前的事情推翻了甘平的認知,這收錄弟子都擺到俗世之中了,看來其中定有什么緣由。

甘平將長刀收起,然后將戒指摘下,掛到脖子之上,這儲物戒指若是被那黑髯道人看見,說不準會惹出什么事端,至于先前所修習的太乙純陽真經,甘平平沒有太在意,這功法是另一九州大陸大陸流傳下來的闡教心法,想來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人認識,而且這功法運行之時全身上下氣機收斂,自成一片天地,他人難以察覺,根本沒有暴露的可能。

全身上下收拾停當,甘平將還在肩頭的火兒放到了掌心,在它耳邊耳語了幾句,這乖巧的小猴子便一頭鉆進他懷中睡覺去了,隔著衣衫滿意的撫摸了一下火兒,甘平邁步向人群中走去。背著包裹的他真的仿佛一個聽到訊息來準備入山修行的少年一樣。

隨著長長的隊伍來到了那群道人面前,甘平一邊悄悄的將太乙純陽真經在體內流轉,一邊抬眼望了過去,那些道童只有二十多人的樣子,每兩個人檢查一個孩童,卻也沒什么特殊之處,只是捏了捏四肢,在頭頂撫摸一下。這讓甘平有些詫異,莫非如此簡單?修行的門檻如此之低?

那黑髯道人望著排成長隊的人群默然不語,“沒想到現今居然用如此的手段來收取門徒,若是祖師爺在仙界得知,定然降下雷霆生劈了自己全宗上下的弟子了,實在是丟人,還好這些孩童還不是正經的宗門傳人,否則的話自己定然力諫師尊,阻擋如此的荒唐行為。”

那些道童匆匆的忙碌著,居然在場的孩童有大半通過了檢測,這讓甘平更加的詫異,心中充滿了疑惑。給他檢查的是一個年歲略長的道童,那道童捏了捏他的手臂,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詫的神色,緊接著將手放到了甘平的頭頂,甘平只覺得一絲絲真元之力再向體內滲透,連忙將全身法力收縮為一團,藏到了丹田之內,那道童忽然面現喜色,扔下了這發愣的甘平,快步跑到了了那黑髯道人身旁。“師叔,師叔,我找到了一個好苗子,筋肉若水,骨逾精鋼,而且神魂穩固,只是沒有測靈儀,無法詳細分辨,希望師叔去仔細辨別一番。”

那黑髯道人聞言,眉頭一揚,向著甘平遙遙一,問道:“玄心,你可未看錯?”“稟談明師叔,弟子確信無疑。”得到了這肯定的答復,談明不禁略微驚詫,此次外出尋找適齡孩童補充入宗門,本就是無奈之舉,所以連最基本的測靈儀也沒帶來,只是靠著幾個小輩弟子的檢查邊馬馬虎虎的通過,若是自己去檢測,定然十中不存其一,這根基資質的測試,哪能是如此隨便,修道之人若沒一定的天資,定然終生無望。可讓他萬沒想到的是這看起來靈氣全無的朔風城內居然有如此優秀的少年,若不是最穩重的玄心說出來,自己定然不信。想到這里,談明放下了緊繃的臉色,邁步向著甘平走去,玄心半躬著身子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談明要親自檢驗一番在玄心口中所說的資質上佳的甘平。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2 01:21:42

第三十五章 妙成宗


還在甘平愣神間,談明玄心二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看著玄心恭敬的態度,甘平也知道面前這黑髯道人身份定然非同尋常,連忙躬身行禮,還未等他直起腰來,便感覺到一只手掌按到了自己的頭上。陣陣真元靈力從談明手中散發而出,甘平此時才知道自己同筑基修士的差距,“原以為面對筑基境界的修士,就算不敵也可以全身而退,現在才知道自己坐井觀天了,若是此人對我有歹意,我定撐不下三個回合,就連那天魔化血神刀都發不出去。”
想到這里,甘平先前因為斬殺了清若二師兄弟而起的自滿自傲之心這時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先前還以為自己斬殺了那兩個師兄弟,自己有著化血神刀這樣的底牌,想要去仙山尋找救治鈴兒的方法易如反掌,最不濟也能全身而退,沒想在這朔風城內居然就碰見了如此高手,既然筑基境界的的實力便如此的可怕,那么化液、金丹、甚至傳說中的元嬰元神的絕世高手實力又是如何的恐怖?”想到這里,甘平冷汗涔涔而下,再沒有了小瞧天下修士的心態。

其實甘平有這種心態也是完全正常的,他以低微的修為運用天魔化血神刀斬殺了煉氣巔峰的清若,當然值得自傲,再加之火龍與玄冥子元神碎片的影響,自然而然的對于天下的修士都有些瞧不起,但玄冥子是何等人物?元神巔峰即將渡劫的邪道宗師,縱橫千年殺人滅門的兇神邪魔,當然會小瞧了天下修士,當然人家也有這樣的資本,但是甘平如此低微的修為若有這樣狂傲的心態那就是自尋死路了。按著先前甘平的想法,他原本想去尋得一個名門大宗找到鞏固神魂的法決,然后天高地廣肆意逍遙,就算是有人阻攔,自己的幾種法決定然也能阻擋一二,可沒想到自己居然面對一個筑基修士居然都戰戰兢兢,這與心態無關,屬于純粹的實力比較,二者高下立斷。

就在甘平胡思亂想,心亂如麻的時候,只聽面前的談明道人激動的叫了一聲“好!果然是絕好的資質,神魂穩固筋柔骨堅,是個修道的好材料。”見甘平一連茫然的抬起了頭,談明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談明道人也沒想到居然在這烏煙瘴氣的朔風城中還有如此的良質美材,更何況年紀如此之小,得此一人,勝過全城招收的弟子。,怎么能讓他不大喜過望?甘平雖然還處于太乙純陽真經居然能夠瞞過眼前之人的驚訝中,但聽到對方詢問自己,連忙恭敬的回答:“小子甘平,拜見仙長。”

甘平此時已經打定了主意,雖然自己又幾種奇妙的法決在身,但是對于一些修行基礎的東西還是一知半解,而且面前這道人的出現給他展現了一個嶄新的天地,在他心中已經按下了決定,跟隨著面前的道人前去仙山,從頭學起,只有如此,才能一步步走向力量的巔峰。

談明見甘平語音清朗,態度不卑不亢,最難能可貴的是一雙眸子閃亮圓潤,一看定是聰慧至極的人物,資質固然重要,但若是不夠聰慧,亦是成就有限,眼下這童子資質絕佳,聰慧異常,只是心性如何還不得知,可僅憑此二點便可列入內門弟子的行列了。思及此處,談明暗暗的點了點頭,說道:“甘平是吧?你同那些通過了檢測的弟子一同去另一旁等著。”手指遙遙一指,指向了不遠處的一群孩子,臉上的神色也再次變得古井無波,全然不見剛才欣喜的模樣。甘平雖然不知他為何如此,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什么,順從的向著談明所指的方向走去。

談明見他如此,更加的喜歡,只是面上卻沒表現出來,正是要借此考驗一下甘平的心性。甘平來到那一群孩童之中,找了個角落便坐了下來,看那長長的隊伍,怕不是得到天黑才能檢測完畢,談明用眼角看了一眼小大人般的甘平,心中暗暗贊許,從腰間儲物袋宗摸出了一張紫色的符箓,一道法決打出,這符箓化作一條流光飛向了天際。

極西之地,一連片莽莽群山在霧氣之下籠罩著,渺渺茫茫如同仙境一般,一道紫色的流光飛過飛射入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之中。大殿之上一個正閉目打坐的道人雙目微張,兩道精光四射而出,抬手接過了這道傳訊符箓。暗暗點了下頭,將其彈到了不遠處一個年輕道人手中,那年輕道人接過這傳訊符箓,微微一怔,躬身說道:“師尊,談明所說的少年怕是入不了內門。”

“哦?從何說起?”“想我妙成宗萬年傳承,根流淵遠,這收錄弟子之事慎之又慎,這一次因為天地靈氣暴漲,師尊聯合各派掌門推演天道,得知此是天地大劫的征兆,一甲子內定然人才輩出,天道所鐘的人物紛紛出世,方能應對日后天地大劫,只是我妙成宗三十年一收弟子的規矩萬載如此,雖然迫于其他各個宗派收取弟子的壓力,我宗也下山收徒,但這已經是太上長老們的底線了,若是再無緣無故的加一個內門弟子的話,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只怕是•••”

“你所說的為師何嘗不知,但總要盡力一番,若是這少年真如同談明所說般良質美材,定是要爭取上一番了,總不能讓那孩子等到十五年后的收徒之日再讓其入內門,不然可就耽誤了。”

“師尊,這孩童是否如同談明所說般優秀還未得知,即便是如此,將其放在雜役弟子中歷練幾年,也可打磨其心性,對他成長也大有好處。”

殿中一聲幽幽長嘆飄出了殿門,激蕩得殿外云霧翻騰,轉瞬不見。

甘平一直等到了天黑,所有的孩童才檢測完畢,有些年齡小的孩童已經餓得哭鬧了起來,幸好甘平來的時候剛剛吃了一頓飽飯,眼下并不感覺到十分饑餓。談明嘆了口氣望向了這群孩童,雖然已經放開了底線,可這城中數千孩童中只挑選出了不到百個,這群孩童最小的七八歲的樣子,最大的也只十五六歲,看來自己有的忙了。

揮了揮手,談明示意玄心帶領通過檢測的孩童去吃飯,自己轉身離開了。甘平和一群孩童在玄心的帶領下走進了不遠處的將軍府中,早就有人擺好了飯菜等著他們來到,每個人一大碗米飯,再加上一大碗的菜和一彎湯,甘平嘗了嘗,感覺味道還好,便狼吞虎咽了起來。看來我加入者宗門勢力也頗大,世俗的一個將軍居然也和其有關,這將軍府竟然成了住宿之地,甘平已經暗暗的期盼早些去看一下宗門內的景色。

用過飯,這些孩童被安排到了一間間的屋子內居住,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清早就有一個道童來叫他們起床。甘平隨著眾孩童來到了庭院之內,只見昨日的談明道人赫然站立其中,身后一排青衣道童站立其后,為首的是正是玄心,讓甘平頗為奇怪的是,昨日在高臺之上那仙風道骨的玄鶴老道,眼下也一身青色道袍,恭敬的站立于談明身后,看其身份應是和那些道童一樣。

就在甘平饒有興味的觀察著這些人的時候,那黑髯道人談明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玉隆山妙成宗第八十四代外門記名弟子,這是天大的福緣,爾等定要珍惜,只是仙路迢迢,大道難尋,此一去不知何等歲月才能回來,若是你們現在離去還來得及,我定不阻攔。”說完目光炯炯的望向了面前的眾孩童,這些孩童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提出要離開。

見此情景,談明滿意的點了點頭,大袖一揮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即刻啟程。”他是一點也不想在這污濁的城中久待,若不是宗門命令,正在沖擊化液階段的自己怎么會離開那靈氣充沛的玉隆山?現在的談明歸心似箭,一心想著回到宗門內修煉,早日達到化液境界。

談明揮手拋出一件烏漆漆的事物來,那東西隨風而長,化作了五十余丈的大小,原來是一只烏篷船狀的法器,這正是宗門交于談明運送新收弟子的大型法器渡仙船,雖然名字響亮,但卻也只是六品的法寶而已,只是因為是多人乘坐的的大型法器,才顯得分外珍貴,煉制這樣一條巨型代步法器,沒有一些家底可是制作不出來,即使只是用六品的材料也是數量龐大的讓人咂舌,也幸好妙成宗是天府大陸派的上數的大宗派,才有如此的手筆。

甘平一眾魚貫的進入了這巨舟之中,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巨舟之中居然及其廣大,放眼望去足足有近一里長短,看來定是煉制之時加入了芥子納須彌的空間神通。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甘平目不轉睛的望著談明的一舉一動,只見談明道人將數塊靈石打出,飛向了舟頂,沒入了其中玄妙的陣法中,甘平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了那是幾塊中品靈石,在自己的戒指中還有許多,看來這巨舟是以靈石為能量來發動。隨著談明幾道法決的打出,眾人乘坐的巨舟緩緩的升騰了起來,在朔風城中一干百姓的眼中消失在了天際。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2 01:22:05

第三十六章 仆役弟子

云霧渺渺,奇峰巍峨,雖不是據天嶺般的綿延萬里,不知盡頭,卻也是山巒密布靈脈縱橫,這就是天府大陸百姓口口相傳的仙山靈地,在這些百姓的眼中,只要能夠呼風喚雨,御劍飛行移山填海的大神通人物便都是從這仙霧繚繞,終年不散的仙山中走出的神仙。其實他們卻不知在這片綿延不絕的山脈中有著大大小小十幾個門派,這妙成宗便是其中之一。
在天府大陸的傳說中,所有的神仙人物都出自這神秘莫測的仙山福地,其實不然,這綿延不絕位于大陸極西之地的綿延山脈被修仙之人稱作紫華仙府,在這里修行的全部是世人眼中的名門正派。這紫華仙府若是和那妖獸密布的據天嶺比較起來,靈脈面積絲毫不比那據天嶺差到哪里,只是從未有普通人深入其中,故此被世俗中人認為只是一座仙山。在這片綿延不絕的山脈中,因為靈氣充足,各種天材地寶層出不窮,靈脈礦脈層層疊疊,可以說是修仙者的天堂,相比之下盤踞在據天嶺中的邪修們就略差了一籌。

天府大陸南有青火炎州北有據天嶺兩大兇地,正是魔道邪修和妖獸聚集的場所,但正是由于紫華仙府諸多門派的存在威懾之下,才形成了如今平衡的局面,這所以說前兩者為邪魔外道,是因為魔道中人講求肆意而為,不違背本心,邪修則功法詭異,行為乖張于世人所不容,正道中人講求順天而行,上體天心,自然容不下這些魔道邪修肆意妄為,故此二者之間勢同水火,很多名門大派第一條門規便是不得結交邪魔外道中人。

三年前天府大陸靈氣爆發,許多修行之人因為靈氣濃度突然的增強紛紛爆體而亡,但是挺過這一劫的修士們全部修為大進。這是修煉界的一樁奇事,也是極其兇險的一次靈力潮汐,經過這一次的兇險,諸多門派的掌門聯合起來,請出了禹神宗的鎮門之寶大衍卦盤來演算天道,卻沒想到結果卻是大兇之兆,矛頭直指一甲子后的正邪兩道會盟。

在五千年前,正邪兩道發生沖突,二者紛爭不斷,修士死傷無數,雙方都大傷元氣,有些門派險些道統斷絕,雙方的大戰也使得天府大陸民不聊生,整個陸地險些破碎離析。最后在幾位修為高絕的海外三鮮調和之下,正邪兩方終于達成了協議,每三百年舉行一次正邪會盟,雙方爭奪對于天府大陸的統治權,勝者可以行走大陸招收弟子,敗者不得光明正大出現于俗世之人面前。

正邪會盟必須是新入門不足一百五十歲的弟子方可出場爭斗,最初幾屆魔道邪修取得了上風,在修行的最初魔道邪修之人修行速度明顯,反觀正道中人修行之初正是打熬根基的時間,所以抵不過魔道的兇狠手段,直到一位天才凌空而出,以僅僅兩甲子的修為持一柄兩儀微塵劍橫掃魔道年輕一代高手,才挽回了正道的頹勢,也在紫華仙府中開創了劍修一脈,這人正是玉隆山妙成宗妙成真人,宗派之名亦因他而來。

因為有了三百年時間緩沖,紫華仙府的各個門派可以在世俗挑選資質好的傳人弟子,從此第二次的正邪會盟之上再次獲勝。這正道中人比起魔門邪宗之流,哄騙世人的手段就多了許多,首先在賣相之上就占了優勢,僅僅六百年的時間,紫華仙府中人才輩出,驚才絕艷之人不知凡幾,終于將魔門和邪宗兩排徹底壓制,一直至如今。

可這一次的天地靈力異變卻使得紫華仙府中的各門派掌門警惕了起來,大衍卦盤所演算的天道表明此次的天地大劫正應與六十年后的正邪會盟,這怎么能讓人心安。莫非魔道之中也要出現一位如同當年妙成真人般的天才?那樣的話可正派各大宗門定然會被壓制,經過幾千年的惡意丑化,在正道中人想來,兩大派的邪修就是宛若妖魔一般,若是讓其執掌天府大陸,那可真是天地大劫了。

所以各大宗門得到了天地大劫的消息紛紛派出人去天府大陸之上招收門人弟子,寧缺毋濫,為了六十年后的大劫做準備,只是有一點大家都心照不宣,僅僅一個甲子的時光,即便出現了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只六十年的時間也不能和那些百年修為的修士抗衡,這些門派之所以如此做,只是為了防止一甲子后正邪會盟落敗,無法招收弟子做的準備罷了。

妙成門自妙成真人渡劫飛升之后,無人能徹底參悟其留下的劍法,地位早已大不如前,可即便是這樣也是一流的大宗門,見各大宗門如此,現任掌門無樂真人亦大為意動,無論如何也要為宗門留一絲后路。這可惜宗門內反對之聲頗大,甚至驚動了幾位太上長老,認為宗門每三十年收徒的規矩不可輕廢,無樂真人幾經勸說,再加之其他各宗紛紛下山收徒的壓力,才決定派下弟子去招收門人,但并不入名冊之內,只是外門的幾名弟子,也就是仆役之流的人物。

妙成宗分為內外兩門,內門弟子屬于妙成宗的衣缽傳人,每屆的正邪會盟就是內門弟子出手爭斗,內門的弟子待遇及其豐厚,靈石丹藥功法樣樣充足,內門弟子可以任意翻閱經閣的各種秘籍,每月可去領取數塊靈石和丹藥增進修為,而外們的弟子卻沒有這樣的待遇,每個月只能領取兩塊靈石和三枚丹藥,經閣也只能每月一天時間進入前三層瀏覽,而且平時要做一些任務和工作,不像內門弟子可以整日里修煉。

至于外門記名弟子其實就是雜役,不能去經閣,沒有靈石和丹藥,在入門時發給一本基本的引氣決,任其修煉,每日里要做大量的活計,但若是修行速度快,資質極好,通過長老審核后便可以出去記名二字,成為外門弟子,而外門弟子亦是如此,若是及其出色的話,經過長老們的檢測審核亦可以進入內門,修習上等功法。

甘平此刻正站在孩童之中,聽著前方高臺上一個洋洋得意的外門弟子講解宗門內的規定,這外門弟子身形瘦削,塌腮尖嘴一臉的猥褻樣子,可修為卻有練氣中期的樣子,也怪不得他如此的得意洋洋,外門弟子在內門弟子面前根本連頭都抬不起來,就連輩分都低了一輩,眼下有這么個機會來訓導這些比自己地位還低的外門記名弟子,當然要吐一吐胸中悶氣了。

甘平卻并沒有因為眼前這名外門弟子的長相而怠慢此人,站在人群中仔細的聽著其講解的門內規矩,可以貌取人的習慣誰也避免不了。雖然這名叫玄陽的外門弟子在臺上洋洋自得,可眼角掃過臺下這些孩童居然大多對自己不屑一顧,頓時心中惱怒,暗暗將露出不屑之色的面孔記下,等下定要給其好看。

玄陽洋洋灑灑的講了近兩個時辰,甘平聽得仔細,感覺略微的了解了一些妙成宗的情況,見玄陽講完,忙深施一禮,并不是討好巴結,而是從心內的感謝,若是張先生見到此情景定然老懷大慰,這些年的詩書禮儀沒有做了無用功,其他的孩童們也有幾個面帶感激之色,但大多數都一哄而散,去領取食物了,玄陽眼角瞥了一下甘平,在看看一哄而散的孩童們,狠狠的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甘平也知玄陽并不是對自己不滿,而是惱怒其他人,這種天生相貌丑陋之人,自尊之心極強,若是以禮相待,定然對你呵護倍至,若是嘲諷與他••••甘平搖搖頭,自家只能管自家事,那些孩童自有他們的緣法。

草草的吃過飯,甘平便跟著眾人來到了役使殿,這里是為這些外門記名弟子安排雜役的地方,在此以前,妙成宗外門記名弟子極少,所以外門的普通弟子也要做一些雜役的工作,可這一次招收了大量的記名弟子,也就是仆役,這些外門弟子歡喜的不得了,省下了這些功夫將自己的修為細細打磨,每個人進入內門的機會便大了很多。

雖然天地大劫之事之事在紫華仙府的高層中人人盡知,但下面的普通弟子卻一點也不知道,不過這么多可以替代自己工作的仆役進入,每個人還是十分的高興的。妙成宗內門弟子僅僅七十余人,外門弟子足有千人,可原先的雜役弟子僅僅七百余人,早就人手緊張,這次招收的記名弟子足有一千五百人,可正因為弟子驟然的增多,也使得宗門之內一片混亂,就連內門閉關修行的弟子也有那好奇的出來看個熱鬧,相識的外門弟子見到慌忙行禮,引起一片的混亂,最后只有執法的長老出面,將那些內門弟子趕回后山,外門的弟子撥出一部分來引領這些心來的記名弟子。

甘平在隊伍中排著來到了分派活計的地方,抬眼望去,玄陽赫然在大殿之上站立,身后坐著幾位長老,閉幕養神。玄陽見到他微微的一笑,稍稍頷首,甘平連忙躬身行禮,不由有些疑惑,這玄陽一個外門弟子在宗內全力如此之大?竟然連分派活計的權利都是他來指揮,幸好方才聽他講解門規的時候沒有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否則定會吃苦頭。

其實甘平想的卻是差了,因為宗門內內外門的規矩定下,外門弟子大多勤于修行功法,不諳世事,若說修為是極強,但是要是論起處理事情,怕都比不上面前這個面容猥褻的玄陽了,玄陽出自高唐豪門,自小見慣豪門中勾心斗角之事,但是對于這些分派任命也頗多了解,所以就代理了幾位長老的差事,將這些外門弟子掌管了過來。就連那一日甘平在朔風城中玄鶴坐于高臺之上也是這玄陽出的主意。

玄鶴道人也是外門弟子之一,只可惜資質不佳,頭發花白也只有煉氣中期的境界,若是二十年內不能進入煉氣后期,那么就將壽元耗盡,升仙無望,但正是這皓首童顏的外表比起那些修煉到極高境界卻宛若少年的內門弟子賣相要好得多,所以就連筑基境界的談明也只能在后面主持檢測,這玄鶴坐于高臺之上,擺足了世外高人的架子,下面圍觀的百姓當然紛紛信服,若是那黑臉黑髯的談明坐上去,被誤認為是販賣人口的江湖騙子也說不定,人心就是如此的奇怪。

眼下這玄陽見到甘平,眼中微微露出了暖色,方才過去的幾人都是白日里對自己甚是不恭敬的家伙,后面的長老根本不管自己如何,只要盡早分派完活計,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眼前這個小子對自己卻是沒有半分瞧不起的顏色,他的差事倒是要好好的分派一下,不能像剛才那幾個一般。

想到此處玄陽翻動著手中的書頁,暗自琢磨著該給甘平分派個什么活計,忽然聽到身后的一位長老發出了咦的一聲驚叫,連忙回過頭去,只見正是管理丹房的無垠長老,那長老面露驚奇之色,直直的看著臺下的甘平,見無垠長老如此,玄陽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甘平一眼,卻驚訝的發現在甘平漆黑的外門記名弟子袍服中,探出了一只火紅色的猴子腦袋。

正是原本在甘平懷中沉睡的火兒,此時剛剛醒來就引起了眾人的關注,殿中大多是孩童,見到如此可愛的猴子,紛紛騷動了起來,若不是大殿之上的玄陽咳嗽了兩聲,說不定早就圍了過來,伸手去撫摸火兒這小機靈鬼了。

玄陽見甘平懷中居然有只猴子,眉頭一皺,剛想發話,身后的無垠長已經出了聲:“下面那娃娃,你懷中的可是彌火猴?”其他人不知道,這一生精于煉丹的無垠長老怎會不清楚這天生控火靈獸彌火猴,只可惜這彌火猴年紀尚小,血脈也不甚純正,否者的話煉丹之時有其在旁定能增加一成成丹機率。

甘平聽到有人問話,連忙低頭恭敬的答道:“弟子也不知它是什么猴子,是弟子在山中偶然遇到,帶回家養了幾年的寵物,頗通人性,此次前來才帶在身邊。”說完這些,甘平的心便忐忑的等著上面說話,低頭等了一陣,發現居然沒有人理自己,偷偷向上望去,見一個老者正向玄陽低聲說著什么,那玄陽轉過身來,對著他說道:“外門記名弟子甘平,入地火殿丹房管理煉丹爐火。”

甘平聽到此處,有些茫然,怎么不提火兒的事情了?玄陽見他愣在那里,用手中的毛筆一點,“自去,莫要阻礙了別人。”玄陽對于甘平去丹房還是比較滿意的的,原本以為自己給這個看起來頗為順眼的小子謀個清閑的活計就行了,沒想到這小子如此的福緣,被丹房的無垠長老看重,去了丹房管理爐火,做了個燒火的童子,卻也是一份極好的活計了。

甘平一頭霧水的走出了殿門,雖然有些迷惑,但是火兒進入到這妙成宗之內卻是被默認了,也算一件好事,只是那丹房會是什么樣子的,自己在那里有機會了解到如何救治鈴兒的方法嗎?帶著疑問走出了大殿,甘平望著已經被黑夜籠罩著的座座山巒,不由癡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3 23:01:47

第三十七章 分派

領了一本入門的引氣決,收拾起幾件發給外門記名弟子的衣衫,甘平第二日早早的便來到了地火殿外等候。殿外已經有許多人在等候,從服飾上看來,大多是外門弟子,也夾雜著幾名內門弟子,著白衣的外門弟子與著穿青衣的內門弟子若有若無的保持著距離,那幾個青衣弟子也不屑于和這些外門的人搭話,雙方各在殿前廣場的一邊,一邊等候,一邊打量著對方。如同外門弟子看不起記名弟子般,內門的人對外門弟子也頗為的不屑,畢竟修行界是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你實力不行,就不要想要別人給你好臉色看。
地火殿是妙成宗頗為奇特的一個存在,在妙成宗中有地火、天工、執律三個分殿超然物外,于一般的內外門弟子不同。地火殿顧名思義便是掌管宗門火源的地方,修道之人想要祭煉法寶丹藥,要么靠自身修煉的三味真火,要么就要借助這外火了,煉一爐靈丹最少也要一天一夜,若是煉制等階高的靈丹,更是耗時良久。至于煉器所花費的時間更是煉制丹藥的數倍,單憑自身修煉的三味真火若想堅持煉制一爐上品靈丹,恐怕要有金丹期的修為才能完成,所以這地心肺火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在紫華仙府,任何一個大宗派都少不了這地火殿,只是取的名字不同罷了,都是用大神通將靈脈拘到一處,布置成引靈大陣抽取地心肺火作為宗門內煉制靈丹法寶的火源。妙成宗的這地火殿在紫華仙府中也大大的有名,正是開派師祖妙成真人運用大法力拘來數條靈脈抽取地火而成,是在這紫華仙府中足可排進前十頂尖爐火。

眼下這些內外門弟子聚集此處正是打算借用地火殿的靈火,修道之人不止要有好的功法,丹藥法器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事務,若是有一口好的飛劍那么在爭斗中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更何況妙成宗原本就是劍修,所以時常有弟子來地火殿將自己的法寶重新煉制,以此來適應自身的屬性,發揮出最大的效果。至于丹藥更是修道之人必備之物,且不說那些上品超品有著種種神氣功效的靈丹,就是最低品階可以快速回復真元的回元丹,也是這些低階弟子眼中的搶手貨,更別提能加速修為的增靈丹,淬煉體質的擴脈丹等等靈丹了。

眼下這些內外門弟子聚集此處正是等候地火殿開門,可以進去煉制法寶丹藥或是查閱一下藥方法決,當然,這地火也不是白白使用,無論內外門弟子,每個人一天要交納一個低階靈石的使用費用,這還只是最低階的地火,若是想要使用更高級的火房,那就需要再加靈石了。當然,同一等階的房間火的質量也有高低,若想隨意的先挑選,也行,靈石還要拿來,這靈石可是修煉界的硬通貨,無論煉丹制器或是布陣畫符都缺不了它。

地火殿如此做,也是刺激門內弟子努力修行罷了,每個月的月末才是真正豐收的時候,那時會有無數的散修排著隊捧著靈石來這地火殿中借用火房,那時才是真正的靈石滾滾來。這些散修大多是一些小門派或沒有門派的閑散修煉之人,連一座火殿也欠奉,所以只有交納靈石來妙成宗使用這地火。雖然這些人交納的靈石也是宗門內重要的收入來源之一,但是每個月的月末也只有三天對外開放,畢竟一個宗門的弟子成長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甘平著一身黑衣站立于地火殿之外,好奇上下打量著這聲名遠揚的地方,足足三十丈的殿門緊緊閉合,兩邊兩條不知名的怪獸雕像在殿門兩側,據說這是開派祖師當年建造地火殿之時借著兩條靈脈和地心毒火融合兩條上古異獸的魂魄煉制的法器,平日里仿佛兩座雕塑,若是有大敵臨門,來這地火殿前搗亂,這兩座雕塑便會化作兩只異獸重創來人。所以每月的月底無論是何等強悍的散修來借用地火,也都是和和氣氣,無一人敢在此搗亂。

千年之前有一個散修上邪真人已然是元嬰巔峰的修為,因為想要煉制一件本命法器來到這地火殿外,發生了爭執,這上邪真人的脾氣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暴躁,但實力的強悍和他的脾氣一樣為眾人所知,也不知這魯莽的上邪真人在大殿之外想要使用什么神通,直接引發了兩座護山神獸的攻擊,若不是妙成宗掌門聞訊趕來,恐怕這位上邪真人便要隕落于此了,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境界卻是被硬生生的打落了一大節,而且身中火毒,不得不回山門閉關,一直到如今也沒傳來這位真人出關的消息。

甘平對此卻是絲毫不知,只是看著這兩座異獸雕像栩栩如生,仿佛活的一般,而且雕像之內散發出的絲絲火力也讓他舒服之極,與他的火靈之體互相呼應,隱隱有著親切的感覺。這時在甘平懷里的火兒也覺察到了外界火屬性靈力的濃郁,歡叫了一聲從他懷中跳了出來,兩三下便越到那其中一座雕像的頭頂,趴在上面舒服的呻吟了起來。

甘平下了一跳,連忙看了看左右兩邊內外門弟子,見他們用或是譏笑或是好奇或是不屑的眼神看著自己,臉一下子紅了,也顧不得這里是何地方,兩忙大聲呼喝著火兒下來。聽見主人在召喚自己,火兒一臉不情愿的從雕像上跳了下來,蹲在甘平的肩頭,甘平見它聽話的下來,沒惹什么麻煩,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屈起手指在那火紅的猴頭之上便彈了兩下,惡狠狠的對著火兒道:“看你以后還亂跑來著。”火兒眨巴眨巴眼睛,兩只小爪子僅僅的抱住了甘平的手指,可憐巴巴的樣子讓甘平嘆了口氣,也舍不得教訓他了。

那些弟子見這仆役居然還帶著一只猴子,不禁有些瞧不起,如此心性怎能成道?但是看見火兒機靈可愛的樣子,不經也都莞爾,有些人隱隱覺察出火兒的不凡,便想上前搭話,只是礙于面子,當著這些同門不好意思上前和這仆役說話。

就在這些人看著甘平一人一猴的笑鬧只是,大殿旁的一個角門吱的一聲開了,里面出來一個童子,一身黑衣打扮,看來也是同甘平一樣,屬于仆役弟子,那童子張望了一下,看見同樣黑衣卻肩頭蹲坐這一只猴子的甘平明顯以愣神,旋即反映了過來,沒有理會兩旁其他弟子殷切的目光,徑直來到了甘平面前,對他說道:“你就是甘平么?”

甘平見他詢問,連忙答道:“我就是,請問師兄是來尋我的么?”那童子瞟了瞟兩側的人,說道:“恩,我是來領你去交代一下活計的,跟我來吧。”說完轉身便向那打開的角門走去,轉身之前還不忘瞄了一眼甘平肩頭的火兒。這時旁邊有一個身著青衣的外門弟子對著那童子說道:“明凡師弟,請問這地火殿大門今日什么時候開?”

那童子明凡不耐煩的轉頭望去,見是熟人便臉色緩和了一些,對他說道:“原來是玄一師兄,這地火殿什么時候開可不是我說的算,但是算算時辰也快了吧,你還是稍稍等候一下吧,我還忙著帶這位師弟去拜見長老,就不多呆了。”那玄一連聲道謝,甘平在一旁看得是一頭霧水,怎么外門的弟子為何對這黑衣仆役如此的恭敬,莫非其中有什么玄機不成,看著其他人對眼前這明凡的態度也沒有任何的不滿,甘平就更加的疑惑了。

隨著明凡走進了大殿的角門,甘平這才看到了殿內的全貌,長有百丈的大殿之內一座巨大的丹爐在其中矗立,這丹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通體黃燦燦金閃閃,高足足有二十余丈,直徑也有十丈左右,看樣子怕不是得有個幾十萬斤?見甘平一連震撼的表情,明凡笑了笑,得意的說道:“怎么樣?下了一跳吧?我第一次來也下了一跳呢,居然有這么大的爐子,這丹爐是用地母精金所制,用玄陰寒霧淬煉,上面爐蓋鑲嵌的寶珠是一條十七階木屬靈蟒的蛇珠,這爐子生來就具有水土金木四種屬性,在加之地火引燃,便五行俱全,端的是了不得,足足的二品上階的法寶,只可惜一年到頭也沒有人能用幾次。”

甘平心神都被這丹爐所吸引,聽見明凡如此一說,也忘記了他與面前這道童也是剛剛認識,連忙問道:“這是為何?”明凡得意的一笑,看樣子他也是個健談之人,有人問自己當然要現弄一番,便說道:“這丹爐如此珍惜且不說了,能使用的得動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就算有心想用,也得有那么珍貴的材料啊。”說道這里,明凡神秘兮兮的對著甘平說道:“據傳說這爐子在開山祖師手中還煉制出過仙丹呢,知道么?”看見甘平吸了一口涼氣,明凡嘻嘻的笑了起來。

見甘平打量了許久還沒緩過神來,明凡不耐煩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說道:“走吧,以后有的是時間看它,我先領你去住的地方,將你的東西安置一下,然后領你熟悉熟悉。”甘平聞言忙問道:“不去拜見一下長老么?”甘平昨日回去左思右想,覺得自己能到這地火殿中來應該是那發話的長老安排的,今日里便想看能不能拜見一下那位長老,畢竟當時也算幫了自己一下。

明凡頗為奇怪的看了一眼甘平,恍然說道:“哦,你是將我在殿外的話信以為真了,地火殿中長老每日煉丹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理會我們這些人,等下去見一下大師兄,就算是報名了,別看外面那些人在宗內如何的耀武揚威,到了咱地火殿門頭,就得老老實實的聽話,你以后也不用理會他們的臉色。“甘平聞言大奇,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連忙的詢問,明凡也是個存不住話的人,一五一十的向他講解了其中的緣由。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3 23:02:09

第三十八章 大師兄


明凡絮絮叨叨雜七雜八的向著甘平解釋著,甘平一邊打量著殿內的裝飾,一邊明白了其中的關系。原來這地火殿中沒有外門弟子存在,只是有著十幾個仆役記名弟子幫襯著,地火殿中自有禁制,根本不需如何打掃,所以甘平到這里來服役也算個輕松的活計。這地火殿進去之后只有幾間供仆役弟子修習的后殿,至于想要去火房的話便要下長長的臺階,來到下面盤旋的一間間房間處。
地火殿是整個宗門丹藥煉制的場所,向地心盤旋向下共有十六層之多,越是向下地火的品質越好,當然了,收取靈石也越多,外面的那些人只是求能進入第一層而已。所有的房間是地火殿與天工殿共同使用,在天工殿的那邊也有一片小小的地火,但是品質卻遠遠趕不上這里了,平時淬煉煉器原料的話,因為煉器所用材料頗多,所以天工殿的弟子們就在本殿內完成,然后來地火殿煉制,在地火殿內有許多為天工殿常年空置的火房,以備不時之需,至于地火殿的長老們煉丹便沒如此麻煩,丹藥材料少,產量大,幾位長老數日只見便可將整個宗門所需的低階靈丹煉制完畢,然后便閉關鉆研丹方,不理世事。

平日里這地火殿也無甚大事,每日有來求使用地火的弟子們自有下面仆役弟子接待,門外兩座異獸雕像坐鎮,根本沒哪個不開眼的來搗亂,所以殿中的長老們個個樂得逍遙自在,下面的仆役弟子也是輕松無比。長老們煉制出的丹藥要送到執律殿統一發放,但是若有人來使用地火可是這些仆役弟子管理的,所以這些有求于人的內外門弟子誰也不敢對地火殿中人無理。

最后明凡看著目瞪口呆的甘平得意洋洋的說道:“咱們地火殿算是整個宗門記名弟子待遇最好的了,平日逍遙自在,出門也不用看人臉色,比起其他的記名弟子來說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啊,你可不知道天工殿的那幫兄弟,每天煉器的材料搬得啊•••“沒有理會喋喋不休的明凡,甘平早就已經走神了。

原本以為自己是來到了一個大有前途的地方,從此可以從基礎學起,一步步的修煉,然后找到救治鈴兒的方法,將鈴兒喚醒。可沒想到的是進了這妙成宗內居然做著這勞什子的仆役弟子,只發了一本薄薄的引氣決,現在自己居然又到了這無所事事的地火殿中當值,說句好聽的在這里是悠閑自在,可若說的難聽點的話,在這里簡直是混吃等死!這和在這里養老一生有什么區別,這絕對不是甘平想要的生活。

想到這里甘平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心中暗暗下了決定,不管身邊的環境如何,自己定要努力的修煉,想起那日在嘯月城內救回鈴兒魂魄的時刻,自己被清若襲擊時的不甘,若是自己修為遠遠的超過他,當時只需一揮袖子,便可輕易將其擊殺,鈴兒怎會遭此噩運,自己的命終究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變強,有了強大的實力做后盾,任誰也不能隨意將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間。

一路之上明凡并沒有法決甘平的異狀,只是喋喋不休的向他講著宗門內的一些事情,看來在這地火殿中僅僅十幾個仆役早就讓喜歡熱鬧的明凡憋悶壞了,見到了甘平將所有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甘平有些無語的望著明凡不停開合的嘴巴,他正在說著一段關于內門弟子因為渺翠峰女弟子爭斗的故事,甘平沒想到修煉之人也會爭風吃醋,眼前這修煉之人居然也如此的八卦,就連火兒也將兩只小巧的猴爪僅僅的按到了兩只耳朵之上,它是受不了這喋喋不休的魔音穿腦了,一路之上明凡的嘴就沒停下來。

就在甘平感到頭暈腦脹之時,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明凡,吵吵鬧鬧的在說些什么?內門弟子的事情也是你能隨便談論的?”聽到這聲音,明凡原本唾沫紛飛的嘴巴立刻戛然而止,讓甘平有些擔心他停得這樣快會不會咬到了舌頭。明凡連忙向著遠處的一個瘦高的身影打了個稽首說道:“大師兄,我已經將甘平帶來了。”

甘平這才看清楚不遠處出現的男子,這個男子二十幾歲的年紀,身材高瘦面容黝黑,一連的嚴肅樣子,甘平連忙學著明凡一樣行禮到:“見過大師兄。”那人看了看兩人,微微點了點頭道:“還算知禮數,來,跟著我去取令牌然后讓明凡帶你去熟悉一下這地火殿。”說完也不管二人轉身向后走去,兩人連忙跟上。

即便有著大師兄在前走著,明凡的嘴還是沒有停歇,小聲的對著甘平嘀咕著:“這就是大師兄顧森然,咱們仆役弟子是沒人給取名字的,所以只有成了正式的弟子才能由師長取名字,命守虛無笑談玄,外面那些家伙就是玄字輩的,別看大師兄臉沉沉的,可人極好,眼下也是仆役弟子,我們都覺得大師兄定能成為外門弟子,到時候可以去主峰學習道法•••“

說道這里前面走著的大師兄狠狠的咳嗽了兩聲,甘平有些好笑的看著縮著脖子不再言語的明凡,望向了前面大師兄的背影。很明顯的能看出這顧森然大師兄現在僅僅是煉氣初階頂峰,可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外面站立的隨便一個弟子都有著煉氣中階的實力,而且年紀也要小的許多,看來這大師兄的資質實在是不算好,明凡說的這些話也只是自己想當然爾了。

三人來到了一件屋子內,甘平打量了一下,只有一張書案和一個蒲團,剩下就連個床都欠奉,看來每天大師兄除了處理殿中事情外就是修煉,這般刻苦也是非常人所能及,甘平不由得心中對眼前的大師兄由衷的欽佩。顧森然來到書案邊,拿起了一塊令牌,交到了了甘平手中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地火殿中的弟子了,一會兒讓明凡去領你見一見其他的師兄,然后去第七層丹室掌管爐火,定要小心謹慎不可大意。”甘平連聲應是。

大師兄顧森然接著又囑咐了幾句,交代了甘平一些注意事情,這才放兩人出去。出了門甘平就發現明凡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不由有些奇怪,便轉過頭去看著他問道:“明凡師兄,為何這般看我?”明凡頗為奇怪的看著甘平,冷不防來了一句,“你是不是得罪誰了?”甘平一驚,這話從何說起?

第三十九章體悟

從大師兄顧森然那里出來,明凡一對眼睛看得甘平頗不自然,然后又冒出這一句來,駭得甘平一驚,連忙問道:“這話從何說起?”明凡看了他一眼說道:“這還不簡單?咱們地火殿中活計是最輕的,也沒有誰必須要做些什么,殿中又禁制存在,打掃衛生都用不上咱們,頂多咱們也就跑個腿,給煉丹的長老師叔們送點東西,清閑的很。可你一來大師兄便讓你去地火殿第七層掌管爐火,這地火殿共十六層,前五層都是較為普通的火焰,到了五層以下每一層都火力逼人,最后的三層也只有那些長老能下去,你一個剛入門的弟子直接去了第七層掌管丹爐,不是折磨你是是什么?”

甘平原以為明凡能說出什么高深的言論來,沒想到確是這番偷懶的話語,不由一陣的失笑,說道:“明凡師兄多慮了,甘平剛剛入門怎么會得罪人?想來是哪個長老需要有人看護丹爐才命我前去的,再說這離近丹爐也能學到一些煉丹的法決,對于自身也是有好處的。”這明凡是懶散慣了,將這等好事當成了責罰。甘平心中暗嘆,在地火殿中的日子看來十分的優越,使得明凡這樣的仆役弟子失去了進取之心,只是余下的弟子中不知還有多少是和他抱有一樣的想法呢,自己這番精進向道之心卻不變名言了,否則說不定會招來恥笑。

明凡想了一想,便不再理會這些事情,反正不關自己的事,何必傷腦筋。他領著甘平來到了地火殿后眾仆役弟子的住所,找了一間房間讓他將東西放下,然后領著他去見其他的當值弟子。

一上午下來,甘平在明凡的帶領下將整個地火殿游走了一遍,也見遍了所有的殿中弟子。果然不出甘平所料,這殿中的仆役弟子最高的也就是顧森然大師兄,余下弟子全都是煉氣初階中等左右的修為,看來這地火殿中安逸的日子對于修煉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大師兄說過等到甘平安置妥當之后要去地火殿第七層看守爐火,雖然明凡勸說他明日再去,但甘平還是決定今日去報道。將火兒放在肩膀之上,甘平沿著蜿蜒盤旋的通道向地下走去,一路之上偶爾有幾個外門的弟子經過,對一身仆役弟子裝扮的甘平也未加理會。

甘平好奇的看著每一處的擺設,長長蜿蜒的通道空蕩蕩的,這條通道盤旋而下,頂部每隔幾十步便鑲嵌了一顆月明石做照亮之用,所以雖是在地下卻亮如白晝,兩旁一扇扇房門緊閉,不時傳出些響動,想來是那些借用火房的弟子在煉制丹藥或法寶了。甘平看著上面一間間的門牌數字向前走著,剛才從明凡的空中得知,這地火殿前十層由天干之數排名,第一層一號房間便是甲一,由此類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層,自己去的正是第七層庚字層,只是大師兄沒有說明自己到底去的事庚字層的幾號,不過這地火殿月向下越狹窄,想來到了第七層也沒幾個房間了。

一路胡思亂想著甘平來到了第七層,果然如同明凡所說,過了第三層之后便火力增強許多,到達第六層之時更是火氣逼人,身處其中仿佛衣衫須發都要被烤焦一般,幸好甘平正是火靈之體,對于這濃郁的火屬性之力反倒有隱隱的親切感,至于火兒更不用說了,在甘平肩膀上手舞足蹈的歡快樣子就知道這個小機靈鬼的快活了。

“這里僅僅是第六層,若是到了十層一下會是什么樣子,莫不是巨火滔天一般,至于最后一層定然是接近地心肺火了,定然分外恐怖。”一路想著甘平來到了第七層面前碩大的一個庚字顯現在眼前,這個庚字不知事何人所書,龍飛鳳舞宛若一道跳躍的火焰。甘平看上去隱隱覺得其中仿佛蘊含著一絲火屬性的天道規則一般,便凝神觀瞧,一時間仿佛一朵絢麗的火焰從那字中傳出,飛射入甘平的腦海中,周圍濃郁的火屬性靈力立刻向著他聚集起來,甘平體內融元鍛體真訣也飛快的運行,一股股淡淡的龍威從體內隱隱散發,不過幸好這龍族秘法十分的隱秘,氣息僅僅外泄一下變收斂回了自身之內。

靈氣的異常也驚動了他人,不遠處庚字三號房的門被打開,里面走出了一位尋常裝扮的老者,若是甘平此時清醒的話,定認得這是昨日見到的無垠長老。無垠長老見甘平立于通道之中,雙目微閉,絲絲玄奧的法則之力從他頭上的庚字中飛射而下,在這小小孩童身邊環繞,一呼一吸之間火屬性的靈力激蕩,竟然與其隱隱相合,就連他肩膀上的那只彌火猴也一臉的莊嚴肅穆,周圍火屬性靈力在這小猴子的爪間奔涌游蕩,正是借著彌火猴先天控火的神通將這些靈力有條不紊的輸送到甘平的體內,果真是天生的靈獸,無垠長老不由得贊嘆了一聲。

“原本將這弟子調到丹房之內是想要借助他身邊的彌火猴之力,卻沒想到此子也非同尋常啊,昨日聽談明所說此子骨骼清奇,神魂鞏固是修道的好材料,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能夠領悟這第三代祖師親筆所提之字的奧妙,看來著悟性也是一等一的了,身邊居然還有如此靈獸陪伴,福緣亦是深厚啊。”想到這里無垠長老心中一動,“莫不是一甲子后天地大劫要在此子身上解開?”想到這里又搖了搖頭,“此子才多大年紀,即便以全宗之力培養,一甲子后最多是個假丹的修為,卻是也無甚作為,不過若是百年之后,定又是宗門一個俊杰,只可惜那些太上長老守著宗門祖訓不肯收錄門下,否則以此子的資質福緣定入內門,說不準還會成為衣缽弟子,眼下卻只能在這地火殿廝混,但看來此子對于這火之規則頗有緣法,或許可以調教一二。”

無垠長老目光閃爍的遠遠看著入定中的甘平,并沒有打攪他,只是隨著每一次甘平身上火屬性靈力的吞吐眼中喜悅的光芒便閃動一下,最后仿佛見到珍寶一般,看著甘平的眼神也無比的火熱,“奇才啊奇才,僅僅入門之姿便領悟三代祖師蘊藏于提字中的修為感悟,原本以為以他稚齡小童年紀,應該早就暈厥過去,可沒想到他居然渾然無事,眼下正是將那感悟領會貫通,看來是要轉醒了。”

甘平神魂之內早就吸收了兩大元神高手的碎片,神魂眼下端的是強大無比,這僅僅藏于一個字中的修為感悟轉眼間便被他領悟透徹,怎會出現那暈厥之事?待到他睜開眼睛,不禁嚇了一跳,眼前一個老者在不遠處死死的盯著自己,眼中閃耀的光芒簡直比身邊的火力還要逼人,看著那眼神讓甘平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在據天嶺邊緣遇見的那只野狼,眼神一樣的狂熱,仿佛要講自己吞下一般,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擺出一副防備的樣子。

無垠見他如此,這才感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咳嗽了兩聲,收回目光,擺出一副高人的姿態來,這是甘平才發現眼前這狼一般目光的老者居然是昨日在大殿之上那無垠長老,雖然當時玄陽聲音很小,但是六識敏銳的甘平早就知道了眼前老者的名諱。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弟子甘平,見過長老。“無垠捻了捻胡須點點頭,不禁越看甘平越覺得心喜,此子資質過人,神魂鞏固,更有著非同常人的領悟力,而且不卑不亢知禮守節,果真是一等一的良質美材,若是能收錄門下,定能將自己平生所學發揚光大,于是心中早就暗下了決定。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3 23:02:32

第三十九章 體悟


從大師兄顧森然那里出來,明凡一對眼睛看得甘平頗不自然,然后又冒出這一句來,駭得甘平一驚,連忙問道:“這話從何說起?”明凡看了他一眼說道:“這還不簡單?咱們地火殿中活計是最輕的,也沒有誰必須要做些什么,殿中又禁制存在,打掃衛生都用不上咱們,頂多咱們也就跑個腿,給煉丹的長老師叔們送點東西,清閑的很。可你一來大師兄便讓你去地火殿第七層掌管爐火,這地火殿共十六層,前五層都是較為普通的火焰,到了五層以下每一層都火力逼人,最后的三層也只有那些長老能下去,你一個剛入門的弟子直接去了第七層掌管丹爐,不是折磨你是是什么?”
甘平原以為明凡能說出什么高深的言論來,沒想到確是這番偷懶的話語,不由一陣的失笑,說道:“明凡師兄多慮了,甘平剛剛入門怎么會得罪人?想來是哪個長老需要有人看護丹爐才命我前去的,再說這離近丹爐也能學到一些煉丹的法決,對于自身也是有好處的。”這明凡是懶散慣了,將這等好事當成了責罰。甘平心中暗嘆,在地火殿中的日子看來十分的優越,使得明凡這樣的仆役弟子失去了進取之心,只是余下的弟子中不知還有多少是和他抱有一樣的想法呢,自己這番精進向道之心卻不變名言了,否則說不定會招來恥笑。

明凡想了一想,便不再理會這些事情,反正不關自己的事,何必傷腦筋。他領著甘平來到了地火殿后眾仆役弟子的住所,找了一間房間讓他將東西放下,然后領著他去見其他的當值弟子。

一上午下來,甘平在明凡的帶領下將整個地火殿游走了一遍,也見遍了所有的殿中弟子。果然不出甘平所料,這殿中的仆役弟子最高的也就是顧森然大師兄,余下弟子全都是煉氣初階中等左右的修為,看來這地火殿中安逸的日子對于修煉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大師兄說過等到甘平安置妥當之后要去地火殿第七層看守爐火,雖然明凡勸說他明日再去,但甘平還是決定今日去報道。將火兒放在肩膀之上,甘平沿著蜿蜒盤旋的通道向地下走去,一路之上偶爾有幾個外門的弟子經過,對一身仆役弟子裝扮的甘平也未加理會。

甘平好奇的看著每一處的擺設,長長蜿蜒的通道空蕩蕩的,這條通道盤旋而下,頂部每隔幾十步便鑲嵌了一顆月明石做照亮之用,所以雖是在地下卻亮如白晝,兩旁一扇扇房門緊閉,不時傳出些響動,想來是那些借用火房的弟子在煉制丹藥或法寶了。甘平看著上面一間間的門牌數字向前走著,剛才從明凡的空中得知,這地火殿前十層由天干之數排名,第一層一號房間便是甲一,由此類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層,自己去的正是第七層庚字層,只是大師兄沒有說明自己到底去的事庚字層的幾號,不過這地火殿月向下越狹窄,想來到了第七層也沒幾個房間了。

一路胡思亂想著甘平來到了第七層,果然如同明凡所說,過了第三層之后便火力增強許多,到達第六層之時更是火氣逼人,身處其中仿佛衣衫須發都要被烤焦一般,幸好甘平正是火靈之體,對于這濃郁的火屬性之力反倒有隱隱的親切感,至于火兒更不用說了,在甘平肩膀上手舞足蹈的歡快樣子就知道這個小機靈鬼的快活了。

“這里僅僅是第六層,若是到了十層一下會是什么樣子,莫不是巨火滔天一般,至于最后一層定然是接近地心肺火了,定然分外恐怖。”一路想著甘平來到了第七層面前碩大的一個庚字顯現在眼前,這個庚字不知事何人所書,龍飛鳳舞宛若一道跳躍的火焰。甘平看上去隱隱覺得其中仿佛蘊含著一絲火屬性的天道規則一般,便凝神觀瞧,一時間仿佛一朵絢麗的火焰從那字中傳出,飛射入甘平的腦海中,周圍濃郁的火屬性靈力立刻向著他聚集起來,甘平體內融元鍛體真訣也飛快的運行,一股股淡淡的龍威從體內隱隱散發,不過幸好這龍族秘法十分的隱秘,氣息僅僅外泄一下變收斂回了自身之內。

靈氣的異常也驚動了他人,不遠處庚字三號房的門被打開,里面走出了一位尋常裝扮的老者,若是甘平此時清醒的話,定認得這是昨日見到的無垠長老。無垠長老見甘平立于通道之中,雙目微閉,絲絲玄奧的法則之力從他頭上的庚字中飛射而下,在這小小孩童身邊環繞,一呼一吸之間火屬性的靈力激蕩,竟然與其隱隱相合,就連他肩膀上的那只彌火猴也一臉的莊嚴肅穆,周圍火屬性靈力在這小猴子的爪間奔涌游蕩,正是借著彌火猴先天控火的神通將這些靈力有條不紊的輸送到甘平的體內,果真是天生的靈獸,無垠長老不由得贊嘆了一聲。

“原本將這弟子調到丹房之內是想要借助他身邊的彌火猴之力,卻沒想到此子也非同尋常啊,昨日聽談明所說此子骨骼清奇,神魂鞏固是修道的好材料,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能夠領悟這第三代祖師親筆所提之字的奧妙,看來著悟性也是一等一的了,身邊居然還有如此靈獸陪伴,福緣亦是深厚啊。”想到這里無垠長老心中一動,“莫不是一甲子后天地大劫要在此子身上解開?”想到這里又搖了搖頭,“此子才多大年紀,即便以全宗之力培養,一甲子后最多是個假丹的修為,卻是也無甚作為,不過若是百年之后,定又是宗門一個俊杰,只可惜那些太上長老守著宗門祖訓不肯收錄門下,否則以此子的資質福緣定入內門,說不準還會成為衣缽弟子,眼下卻只能在這地火殿廝混,但看來此子對于這火之規則頗有緣法,或許可以調教一二。”

無垠長老目光閃爍的遠遠看著入定中的甘平,并沒有打攪他,只是隨著每一次甘平身上火屬性靈力的吞吐眼中喜悅的光芒便閃動一下,最后仿佛見到珍寶一般,看著甘平的眼神也無比的火熱,“奇才啊奇才,僅僅入門之姿便領悟三代祖師蘊藏于提字中的修為感悟,原本以為以他稚齡小童年紀,應該早就暈厥過去,可沒想到他居然渾然無事,眼下正是將那感悟領會貫通,看來是要轉醒了。”

甘平神魂之內早就吸收了兩大元神高手的碎片,神魂眼下端的是強大無比,這僅僅藏于一個字中的修為感悟轉眼間便被他領悟透徹,怎會出現那暈厥之事?待到他睜開眼睛,不禁嚇了一跳,眼前一個老者在不遠處死死的盯著自己,眼中閃耀的光芒簡直比身邊的火力還要逼人,看著那眼神讓甘平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在據天嶺邊緣遇見的那只野狼,眼神一樣的狂熱,仿佛要講自己吞下一般,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擺出一副防備的樣子。

無垠見他如此,這才感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咳嗽了兩聲,收回目光,擺出一副高人的姿態來,這是甘平才發現眼前這狼一般目光的老者居然是昨日在大殿之上那無垠長老,雖然當時玄陽聲音很小,但是六識敏銳的甘平早就知道了眼前老者的名諱。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弟子甘平,見過長老。“無垠捻了捻胡須點點頭,不禁越看甘平越覺得心喜,此子資質過人,神魂鞏固,更有著非同常人的領悟力,而且不卑不亢知禮守節,果真是一等一的良質美材,若是能收錄門下,定能將自己平生所學發揚光大,于是心中早就暗下了決定。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5 01:20:04

第四十章 控火引脈

無垠打定了想要收取甘平作為弟子的主意,可面上卻無一絲表情的說道:“甘平,你可知我將你調撥于此處為何?”“弟子早已從顧森然大師兄之處得知,弟子前來時看守爐火。”
“恩,還算聰明,那你和我來吧。”說完無垠轉身便走,直奔那庚字三號而去,甘平不敢怠慢連忙緊跟其后,只是他心中早就已經翻騰了起來,雖然不知那字是何人所寫,但定然是一位得道高人,說不定便是那傳說中的大乘修士,原本以為自己在這地火殿之中也許如同那明凡一樣,沒有功法名師調教,也許會庸碌一生。可現今才知,妙成宗萬載傳承豈是一般的小門派,就是這門上提字也有先人感悟蘊含其中,若真是修行無所成,定然是自身憊懶的緣故,方才這庚字中的感悟甘平也僅僅是吸收融合,離著全部領悟貫通還差的遠,他隱隱覺得其中的感悟若自己能全部領悟,修為的境界定然會上一個臺階。

自己只不過是看了一個字,一路走來每一層上面都有一個數字,也許自己閑暇之時應該一一去觀看,若能全部融會貫通•••甘平隱隱覺得在這些字中仿佛摻雜著部法決在其中,心中對這些字的期盼也多了起來。

這丹房之中也沒什么擺設,只有一個大大的丹爐,爐身黝黑卻隱隱散發著絲絲紅光,想來能為無垠長老所用的丹爐也不是什么普通貨色,旁邊有著幾只蒲團,最讓甘平感興趣的是旁邊的墻壁之上擺著一些書籍,看那古樸的樣子也有些年頭了。

無垠見甘平東張西望的樣子笑了一下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爐火童子了,那邊有關于煉丹的書,你去看一下,到時我要考校與你,若是敷衍了事,定然責罰不殆。”甘平聞言心中一凜,連稱不敢,見無垠長老不再理會自己,便走到墻壁處,拿起一本書籍看了起來,身后響起了無垠的聲音,“你若是想要了解透徹的的話定要循序漸進,那一本現今不適合你,應去拿最右邊一本。”甘平聞言,便將手中書本放下,走到了最右邊,果不其然有一本薄薄的小冊子,破舊的封皮上寫著丹道總綱四個字,心中微暖,這無垠長老表面看似嚴厲,可對自己卻是沒有絲毫的私藏。

無垠看了看正在研讀經書的甘平,便不再去理會他,伸手一點,丹爐之下一簇深紅色的火苗便躥了出來,因為加了禁制的關系,這火焰雖然炙熱,但是熱量卻絲毫沒有外泄,全部加之于丹爐之上,一旁早就感到無趣的火兒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來,不再理會心神全部沉入書本中的甘平,三步并兩步的跳到了無垠道人的身邊,仰著小腦袋不錯眼珠的看著無垠道人,小爪子也學著比劃起那控火的法決來。

這讓無垠看得一陣的好笑,這小猴子果真通人性,居然在那里煞有其事的筆畫著,沒有一點的偏差,但漸漸的無垠道人便笑不出來了,隨著火兒法決的打出,他居然感覺到面前火焰有著絲絲的改變,控制之力居然分出了一絲到了那小巧的猴爪之上,這讓無垠不由得暗自驚奇。這彌火猴果真是天生具有控火之力的靈獸,只是像模像樣的筆畫了一下居然變能干擾到自己操控的火焰,雖然眼下這點操控之力在他眼中不算什么,可無垠看得出眼前這彌火猴只不過是一階的靈獸而已,卻能有如此神通,若是日后血脈再次覺醒,定然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驚喜。這一人一猴都非尋常人物啊,無垠道人心中暗嘆。

甘平早就已經察覺到火兒的動作,但見無垠道人沒有惱怒的意思,便安下心來講全部身心投入到這《丹道總綱中去。原本以為只有修煉自身才是正道,這煉丹制器全是旁枝末節,可眼下一看卻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一般。這本薄薄的《丹道總綱不止記載了煉制外丹的訣竅,就連修道之人自身內丹修煉也隱隱提及。

看到這里甘平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正在同火兒較勁的無垠道人,目中盡是感激之色,這樣珍貴的秘籍恐怕一般的外門弟子都無法觸及,自己一介仆役居然能翻閱如此珍貴的經書,想來是這無垠長老有意讓自己接觸了。

這煉丹一道博大精深,有內外兩種,修煉內丹便是修道之人常說的金丹,將全身精氣法力神魂寧為一團藏于體內,化作金丹于丹田之中,正是內丹的修煉之法,這《煉丹總綱之上只是略略提及,并未深入訴說,但這僅僅略略提及也非同小可。修煉之途全憑自己掌握,有道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就是這個道理,許多時候作為師父也不好刻意的去指正徒弟的修煉,只能旁敲側擊的來指導。

這金丹大道看似只是成仙得道的一個關節,卻不知難倒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多少人因為感悟的偏差卡在化液巔峰的境界,直到壽元終結也只是個假丹的境界。這書中所提金丹修煉之法,隨短短數百字,卻字字精深,想來也只有妙成宗這等源遠流長的大宗門才能有這等法決流傳而下,使得門下弟子少走了許多的彎路。

至于外丹就是這煉制靈丹了,從最基本的低階靈丹回元丹、引氣丹等等到最高階的仙丹,甚至于傳說中的仙丹也都是從丹爐中煉制而成,只是手法與材料不同罷了。甘平看得認真,一路看下去不知不覺間便將一本薄薄的冊子看完,合上這本薄薄的《丹道總綱,甘平心中滿是感慨。

這煉丹之道果然博大精深之極,僅僅是準備材料便有十數道工序之多,就更別提那控火,孕丹等重要步驟了。甘平不禁對這煉丹一道悠然神往,這煉丹的過程也就是修煉的過程,對于爐內丹藥的感知也可以錘煉神識,果真是一門高深的法門。

那邊無垠道人見甘平合書良久不語,不禁宛然一笑,想當年自己最初看到這《丹道總綱時的震撼也不下于眼前的這小子,只可惜往事如煙,幾百年的修煉都讓自己忘記了曾經還是童子之時的事情了,眼下自己已經是元嬰中期,還有數百年的壽元,這元神大乘也不是不可企及,只是這赤子之心卻是淡了很多。

隨手從儲物手鐲宗拿出了一塊魂玉,扔到了呆呆發愣的甘平懷中道:“那引氣決是門中最低的法決,你不練也罷,這控火引脈七法也算是不錯的入門心法,既然在我丹房內服役,也不能虧待了你,等到年終考校的時候你字可以報上去是我讓你修習其他功法,想來也無甚大事。”

甘平慌忙接住了那塊魂玉,神魂之力探入其中,心頭一喜,這控火引脈七法比起那入門的引氣決可高明的許多,最主要這是一門火屬性的修行功法,有了這功法遮掩,自己身上的丙火融元鍛體真訣合那太乙純陽心經便可掩飾一二,真是及時雨啊。他連忙謝過了無垠道人,換了一緩道:“無垠長老,弟子有一疑問,可否提出。”

那無垠道人見甘平如此,笑了笑說道:“你不說出來我也知道,這煉丹之術與修煉一途并不沖突,相輔相成且益處多多只是•••”說道這里他皺了皺眉頭,“只是精于煉丹一途的話對于爭斗卻不甚了解,不過這也無妨,若是修為高深了,請天宮殿弟子代為煉制幾件防身的至寶,出山行走卻也無妨。”

甘平聽的真切,原來如此,想來眼前這無垠長老雖然修為高深,但沉心于煉丹,想來從未與他人爭斗,這等煉丹宗師宗門也一定嚴加保護,不會任其損傷分毫了,這點缺憾對于甘平來說卻是無關緊要了,從玄冥子合火龍元神中解讀吸收的爭斗經驗簡直數不勝數,這二位兇神一生便是與人廝殺經過,這爭斗經驗哪里少的了?更何況甘平體內還溫養著一道天魔化血神刀,日后修煉大乘之后,一刀飛出殺神弒佛,有誰能抵擋,想到此處甘平放下心來決定要跟隨無垠道人學習這煉丹之道。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5 01:20:28

第四十一章 世間之火

時光荏苒,甘平已經在這地火殿中服役近一個月,這一個月來無垠道人并沒有安排他任何活計,只是讓他去研讀一旁的丹經秘籍。甘平也知道根基牢固的重要性,便老老實實的研讀這些先人留下的煉丹心得,只是一本關于丹方的書本也未見,這讓他不免有些奇怪,向無垠道人提及時,無垠長老笑了笑道:“這煉丹心得可以互相交流,可這丹方和煉丹的手法都是每個煉丹修士的獨門秘術,怎能夠輕易示人?這些心得流傳只不過是交流罷了,若是連煉丹的手法法決合丹方都讓人得知,那就是將自己的衣缽傳給了此人,這可是非同小可之事。”甘平聞言心中頗以為然,這同一種的丹藥,配料火候,地火品質合煉丹法決都能影響到丹藥的品階,除了數種廣為人知的低階丹藥方子廣為流傳,其余的都是每個煉丹師的獨門秘術,輕易不會示人。
這一日清晨剛剛來到丹房之中,甘平和無垠道長見了禮后,剛要去做每天的功課,忽聽無垠道長道:“你的控火引脈七法修煉的如何了?”甘平聞言心中一喜,連忙答道:“弟子已經初窺門徑了,可以操控火焰微微流轉。”無垠子道人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捻了捻胡須道:“原本以為你應該初窺門徑,卻沒想到你已經能控火流轉了。恩,從今日起你每日上午助我煉丹,下午自取看那些心得書籍。”

甘平連勝應下,這一個月以來雖然他連續的看了許多關于煉丹的經驗心得,但卻并未參與過一次真正的煉丹,看著書中所說的種種奇妙,早已經躍躍欲試了,只是礙于剛剛入門,不好意思提及罷了。那控火引脈心法不過一入門修煉心法而已,眼下的甘平已經將龍族秘傳的鍛體功法丙火融元決修煉到了銷金的境界,那九州大陸秘傳的太乙純陽心經也初窺門徑,這兩種功法一內一外相輔相成,早就將他的軀體打造的百脈俱通,經脈也堅韌無比,再加之種種奇遇,現在的他修行起著控火引脈七法簡直是飛一般的速度,在得到這心法的第一夜便直接達到了第一層炎生的境界。

這門心法正是火屬性的功法,甘平修煉起來簡直如魚得水,在太乙純陽心經合融元鍛體真訣這兩種火屬性絕頂功法面前,這控火引脈心法簡直是小菜一碟。就如同一個人見識了天地的廣闊,再去看那井中天空,自然的不以為然了。在修煉之時甘平才發現自己原本的這兩種功法的奇妙之處,愈發的期待著兩種功法大乘的威力,而且對于丹田那一縷天魔化血神刀刀芒的修煉也愈加的勤奮,這控火引脈心法反倒沒什么時間去修煉,但卻也修煉到到了第一層。

眼下無垠子提起,甘平便略有些羞愧的提起,這些日子卻是沒怎么修煉這功法,可沒想到只是如此那無垠子便已經驚訝無比,心中暗道奇才了,這控火引脈七法正是妙成宗觀心峰地火殿一脈傳承的入門心法,雖然僅僅是入門心法,但比起引氣決那大路貨的秘籍也不知強了多少倍,可眼前這弟子短短一個月便修煉到了第一層,真是資質卓越。這驚訝的無垠子要是知道甘平僅僅一個晚上就達到如此境界,而后一個月都未勤加修煉,說不定還會吃驚稱成什么樣子。

無垠子道:“你且在一旁看好,看我如何操控那火焰。”甘平連忙抄手侍立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無垠子的動作。“這火焰分為內火和外火,內火當然是修煉之人的三味真火。”見甘平聽的認真,無垠子也細細的講解了起來,看來他是真的想要將甘平培養成自己的衣缽弟子,所以才如此的盡心盡力,否則的話豈會和這外門仆役弟子如此詳細的講解,早就任其琢磨,若有不對之處責罰便是。

“這修道之人的三味真火乃是集精氣神與全身法力凝聚而成,威力極大,當然也需要到達一定的才能練就。”說著無垠子伸出手掌,掌心驀然出現了一朵極為純正的火焰,紅光盈盈璀璨奪目,甘平的心神立刻變被這朵火焰所吸引,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這朵火焰,他清楚的感應到這火焰中蘊含著恐怖的威力,也許正是應了越美麗的東西便越危險這句話,甘平深深相信在無垠子手中的這多小小火焰若是散發開來,定然恐怖之極,最起碼以現在的自己定然無法抵擋。

見甘平一臉震撼艷慕之色,無垠子微微一笑,將手掌一合,那朵紅光盈盈的火焰轉瞬不見,“說遠了,這三味真火非到化液的境界不能練就,不過若是你想要煉丹,那就必須要使用這外火了。”說著無垠子將手一指那丹爐之下,“這地心肺火便是最基本的一種,想當年妙成祖師以大神通拘攝靈脈,引來這地心肺火作為宗門的火源,這地心肺火本總已經使用了近萬載,真是澤被后人啊。”說道這里無垠子仿佛緬懷那妙成祖師一般,仰起了頭,略略的走神。

“這地心肺火分為正火與毒火,這正火便是用來煉制的火源了,威力無儔浩蕩陽剛,可那毒火卻是地肺之中千萬載污穢之氣凝聚,對于修道之人可是禁忌之物,可污損軀體法器,歹毒無比。原本引來的地火正火毒火互相摻雜,無論煉制丹藥或法器都要差了一截,但是每個運用地火的宗門都有一些除去毒火的法門。咱們妙成祖師卻是另辟蹊徑,將地心肺火引出,親自斬殺了兩頭七足斑磷毒蟒,這七足斑磷毒蟒乃是上古異獸,實力在當時也達到了第十七階,只差一步就能脫去七條步爪,化身為蛟。妙成祖師將這這兩條毒蟒斬殺后煉制成傀儡,借七足斑磷毒蟒吸取地心毒火的特性將其置于地火殿外,將引來的地火中摻雜的毒火吸取,才使得這火焰純正,比起其他各宗門的秘術,此法無疑要好得多,這也是本宗地火在這紫華仙府中能名列前茅的原因。”

聽到這里,甘平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原來本宗的妙成祖師如此的神通廣大,居然連這已經達到十七階的洪荒異獸都能斬殺,煉制成護山的傀儡,十七階的妖獸依然相當于人類渡劫的修士,更何況那七足斑磷毒蟒更是洪荒異種,天生具有大神通,這妙成祖師的實力可見一斑。

沒有理會甘平一臉震撼的表情,無垠子繼續說道:“現今這兩只傀儡還在日夜吸取著地火殿中的毒火,有了這毒火加如自身,這兩只傀儡實力已經越發的強悍。且不提這傀儡,現今我宗所用的便是這提純過的地火。”

說著無垠子將法決連掐,打出一道流光射入丹爐之下,甘平連忙將無垠子方才的法決手勢記下,在心中默默回憶著。這道流光打出后,在丹爐之下升起了一簇極為純正的火焰,正是那引來的地心之火。“這地心之火是每個宗門都要必備之物,因為其來源穩定,火力旺盛,所以每個宗門都備有此物。除卻這地心肺火之外,世上還有數種奇火異火神火存于世間,只是極為難得,即便尋得也難以將其收取,只不過是借用一下其神奇的威力煉制器物罷了。”

說道此處,無垠子將深色一凜,對甘平說道:“日后行走若是遇見這奇異之火,定不要隨意靠近,以免有身隕之禍。”見其深色凝重,甘平連連稱是,“除去這些之外,妖獸之中也有些頗具神通的奇獸可以如同人一般煉就內火,卻也不可小覷,更有陰毒的邪魔修士收取魂魄磷火加之污穢之氣煉就那歹毒的邪火也不得不防。”甘平連聽到如此多的秘聞,不禁有些發呆,在這世間居然僅是這火焰種類也有如此之多,這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只是自己已經修煉出來的那一絲龍紋丙火算是那一種呢?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5 01:20:49

第四十二章 借火


只聽無垠子繼續說道:“這些事情你現下只要略略了解一番便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操控這火焰,你的控火引脈七法已經到了第一層,勉強可以掌控這火焰的大小了。煉制不同的丹藥這火焰的轉換也不同,每一個步驟所需要的火候也不一樣。”說著他便將控火的法決演示了一遍,甘平一旁認真的聽著,原以為煉丹只要火力充足便可,沒想到居然要有如此之多的步驟。
這兩個人一個愿教,一個好學,不一會兒甘平便基本的掌握了控制火焰的方法,玄冥子便不再管他,任他獨自練習。方才講解之時,那彌火猴火兒也在一旁眨巴著眼睛聽著,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讓甘平和無垠子兩人一陣的好笑,也不知道這猴子能否聽懂這些訣竅,不過這小家伙倒也知趣。

爐底的火焰在甘平的指揮之下忽大忽小,甘平也了在其中,他感覺到在控制火焰之時,體內兩種功法正在緩緩運行,看來這煉丹之中也能修煉倒是不假了,只是運行的速度頗為緩慢,想來是因為不太熟練的緣故,但是這兩種功法與丹爐之下的火焰卻是相互的呼應,一呼一吸之間火焰跳動的頗有規律。無垠子拈著胡子看著專注的甘平,一陣的老懷大慰,幸好那些太上長老堅守祖訓,不輕易收徒,就連用那測靈儀都不肯輕用,否則的話自己哪能將這這好苗子收到自己的門下,真是僥天之幸,眼前這弟子轉眼間便將這火焰掌控的收發隨心,這悟性簡直是無可挑剔。

就在無垠子感嘆的時候,甘平心中也是感嘆萬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能夠輕易的學會這控火之法,不只是因為身具丙火融元決合太乙純陽心經這兩門決定火系心法,那得自玄冥子的望崖山冥魂化絲術業起了重要的作用,這望崖山一派專門修煉神魂的秘法,甘平已經修煉了一些,現今的他神魂之力比起同境界的弟子強了不止數倍,若他現在是那邪派大翠澤望崖山的弟子的話,眼下便要將神魂化為絲線,然后控制一件件的法寶惡鬼,驅使其爭斗了,那樣的話將神魂之力分散開來,每一份都是微乎其微,可甘平眼下只是修煉這壯大神魂之法,并未化魂成絲,這神魂之力凝而不散,控制一縷火焰當然輕而易舉。

從此甘平便開始履行一個爐火弟子的職責,每日煉丹之時替無垠子掌管爐下火焰,當然這幾日正是無垠子開爐煉制總內弟子所需的低階丹藥的時間。僅僅是幾種簡單的低階丹藥,當然放心讓甘平掌管火焰,若是高階的丹藥,光是火焰的變換怕不就有數萬種之多,即便無垠子任由甘平施為,以他眼下的修為也堅持不下來。不過煉制這簡單的丹藥,甘平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無垠子在一旁可以補救一番。

隨著對于火焰運用的熟練,甘平也不像先前開始時那般戰戰兢兢了,偶爾也將注意力移到正在煉丹的無垠子身上,仔細的觀摩他煉丹的手法。無垠子本就存了心想要傳授這煉丹之術,當下也不私藏,放緩了速度,任由甘平偷學。幾日之間,這月眾弟子所需的丹藥已經煉制完畢,甘平也就沒了用武之地,現下的他還有著一絲絲意猶未盡的感覺。

無垠子見他勤勉,也感到很欣慰,但仍是吩咐了他去休息,一連多日調教甘平,自己對于那幾種丹方的研究也放下了,眼下忙碌了這么一陣,這小小孩童也需要休息一番,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修煉也不一定是一味的苦修才好。

甘平也明白無垠子的心思,便帶著火兒退出了丹房。這一個多月來每日里在地火殿第七層學習煉丹控火之法,許久的沒見到明凡及其他地火殿仆役了,這些人大多每日里無所事事,只有那顧森然大師兄借著在這地火殿清閑的機會每日苦修,只可惜因為資質的原因,一直以來進展不大。

來到大殿之中,甘平愕然發現原本冷清的地火殿如同集市般吵鬧,數條長長的隊伍排列,一直蜿蜒到殿外,看這些人的衣衫服飾,沒有一人是妙成宗中人,這讓甘平大為奇怪,仔細一打量,只見顧森然大師兄站立于大殿之上,一臉的嚴肅,明凡合其他的仆役弟子正在人群中穿梭,將一個個號牌發給每一個人。在殿中高高的座位上還坐著一位本門的長老,這可惜這位長老雙目微瞇,顯然是入定一般。

這時那快嘴的明凡眼尖,一眼便看見了正在發呆的甘平,連忙叫了一聲,甘平應聲向他跑去。明凡從懷里掏摸了一陣,摸出一只核桃,扔給了甘平肩膀上的火兒,順手抹了抹它的小腦袋瓜,笑著說道:“甘平,今日沒有去第七層看守爐火么?”甘平每日里早晨便進入地火殿第七層的地下丹房,等出來時早已經是日落西山,今天白日里出來,又見到了這么熱鬧的場面,也十分的興奮,說道:“今日丹藥都煉制完了,無垠長老讓我隨意走動,這里怎么這么多人啊?看樣子還都不是咱們宗門的。”

明凡見甘平一臉的好奇道“你在地下都忘了時辰啦,現在是月末啊,每個月地火殿向宗外開放的日子,臨近的散修都來咱們妙成宗借用地火,當然熱鬧了。”說著隨手將一塊號牌遞到旁邊一個身材高大,滿臉須發的人手中,那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只是眼下有求于人,不得不硬著頭皮等著明凡和甘平說完話,心中已經將這來搗亂的小道士恨極,但面上還要做出一番感謝的樣子。

明凡帶著甘平一路走過,每一個排隊的人都領到一塊牌子,明凡一邊發放一邊道:“這牌子是進入地火殿的憑證,等下他們要去大師兄那里登記,想要借用何等品質的地火,然后請大師兄在上面作下標記。”說著忽然展顏一笑道:“甘平你的運氣可真好,若是你再拖延一會兒出來,那地火殿五層以下就封閉了,想出來只有三天以后了。”

甘平聞言大奇,忙問道:“為什么要封閉五層以下的地火殿啊?”明凡撇了撇嘴道:“這地火是宗門的東西,也不是隨意任外人使用,這外人能接觸到的也只是前五層了,若想深入的話,那花費的代價想來也不會小,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歸咱們這些仆役弟子管理。”甘平心中微動,看來無垠子長老知道今天是地火殿對外開放的日子,便讓自己出來,過一會兒這五層以下就要封閉,看來這三天便不用再去第七層了,顯然是無垠子有意為之。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8 01:32:21

第四十三章 太沖行間肝火經


就在明凡與甘平二人竊竊私語之時,耳邊傳來一聲呵斥,“明凡,快些將令牌發下,休要耽擱,甘平,你且到近前來。”明凡聽聞這聲音,忙將頭一縮,腳下步伐加快,頭也不回的鉆進了人群,一溜煙不見了。甘平有些愕然,回頭一看,原本站在大殿之上向下觀望的大師兄顧森然正雙目炯炯的看著自己,看來剛才的呵斥之聲是他所發。
甘平連忙快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禮道:“見過大師兄,不知師兄有何吩咐?”顧森然臉色微沉,“甘平,你不是應該在第七層陪同無垠子長老掌管爐火么,為何偷偷跑來此處?莫不是偷懶么?“甘平見大師兄一臉不悅之色,知道這位師兄性喜勤勉之人,若是偷懶耍滑之輩定沒有好臉色看,連忙答道:”稟師兄得知,并非甘平偷懶,無垠長老說這幾日過于辛勞,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過于辛苦反而對修行不利,故此讓我出來幫忙。”

顧森然聽到甘平如此說,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緩緩說道:“這修煉一途,就如逆水行舟,師兄我也是擔心你年紀太小,無法堅持,若是等到年紀大了便空剩下悔恨了。”甘平聞言心中一凜,顧森然師兄說的沒錯,細想近日里雖然自己仍然是勤于修煉,但原本那顆進取之心眼下卻是懈怠了不少。這顧師兄定是看出了自己的懈怠才發此言。

想到此處,甘平想站立在大殿之上的顧森然深施了一禮道:“多謝師兄教誨,甘平定然銘記于心,不敢懈怠,日日精進早日證道。”字字斬釘截鐵發自肺腑,顧森然見他真的將自己的話放入心中,不由暗自點頭,揮了揮手,讓其退下。

“這甘平,雖為仆役弟子卻被無垠長老看重,可算是福緣深厚,只希望他不要同其他地火殿弟子一般,懈怠了修行,不過看來這甘平心智倒也堅毅,日后成就定然不差。”甘平走出了嘈雜的大殿,深吸了一口氣,多日不見眼光的雙眼被明亮的天空刺得有些疼痛,遠方的山巒起伏,主峰隱隱傳來風雷之聲,雖然妙成宗被外人看做是劍宗,但是宗門內也有不少研究雷法符箓之術的弟子,想來這聲音就是內門弟子在修煉那三宵鎮山神雷了。

“看來自己還是有些懈怠了啊,果然這修煉一途確是艱難無比,不知不覺之中這心境居然也會出現變化,雖然和無垠長老學習鉆研煉丹之術,但自身的修為提升才是根本啊,記得入宗之時是七月,現今一個多月過去了還有三個月便是每年一度的宗門大考,自己總不能不那些一同進入宗門的弟子低上一頭才是。”甘平望著遠處仙霧繚繞的群山,眉頭多了一抹堅毅之色,轉身繞過嘈雜的大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任他雨打風吹,我自巍然不動,無垠長老雖是好意,但我自己卻不能就此放松,別人只是一種修煉法決要修煉,但是我卻有數種頂尖的法決,就連那控火引脈七法在入門心法中也算是上品的法決了,身具如此優勢,定沒有比別人差上一籌的道理。”來到后殿,因為所有的仆役弟子全部在前殿忙碌,所以一路行來不見一個人影。甘平隨手帶上房門,將其鎖好,走到了床榻之前。

“看來定要有些捷徑才能加快速度了。”想到此處甘平伸手從烏漆環內取出了一塊中品火屬性靈石,沉吟了一下,將這拳頭大小的靈石握在掌心,稍一用力,一陣咔嚓嚓石頭碎裂的聲音傳了出來,張開手掌,那塊中品靈石已經碎成了數塊,絲絲火屬性的靈力在斷裂的地方散逸出來,肩膀上的火兒看著那一塊塊的碎片一陣的眼直,垂涎欲滴的樣子讓甘平一陣的好笑,捻起一塊碎片遞給期盼已久的火兒,這小猴子捧著靈石碎片嘎吱嘎吱的吃了起來。

甘平略略搖頭,自己的火屬性靈石還是太少了,這火兒沒事還要幾塊做零食,自從打開儲物戒指到現在每日修煉已經消耗了兩塊中品火屬性靈石,眼下自己手中的火屬性靈石上品的還有三塊,中品的還剩下零零散散的十幾塊,至于下品的靈石在玄冥子的戒指中一塊也欠奉,可目前自己修為最需要的就是那下品靈石,其他屬性的靈石倒是還有不少,捏碎了這一塊甘平也不禁肉痛。

在山上這些時間甘平也了解了一些關于靈石的價格,自己剛剛捏碎的這塊中品靈石足可以換取近百塊下品靈石,如此捏碎怎能不讓人痛心。只是現在自己沒有辦法去將靈石置換,自己一個仆役弟子,只怕這中品靈石一拿出來就被人當場拿下了,懷璧其罪的道理甘平還是知道的。

將掌心碎裂的十幾塊碎片拈起,甘平在自己的屋內布了個小小的三才歸元聚靈陣,這陣法正是修真界常用的聚靈陣法之一,可以集聚周圍的靈氣。這地火殿中因為地火的緣故,火屬性的靈氣原本就極其濃郁,這陣勢一布下頓時甘平感覺到屋內的火屬性靈氣增加了許多,心中暗暗驚喜,這玄冥子元神中記載的這陣法果真有效,只可惜自己只能布置一個簡化版的聚靈陣,若是聚集的靈力范圍過大,定然會驚動殿內長老,甘平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減小這陣法的威力,只好采用將靈石捏成碎片這種笨拙浪費的辦法,若是手中現在有十幾塊下品靈石的話,布下的陣法只能影響到幾十丈方圓,正是現今最適合甘平的陣法。

盤膝而坐,雙手結印攏在一起,掌心握上一塊中品靈石,甘平便開始修煉無垠長老傳授的控火引脈七法。那太乙純陽真經實在是浩蕩無邊不知盡頭,其中所蘊含的秘法也是在是太多太多,就連制器符箓都有記載,這可惜都是自己現今無法修行的,所以甘平現今只是剛剛入門而已。那丙火融元鍛體真訣可謂是威猛無儔,而且這門龍族秘傳的鍛體神通對于身軀的強化有著非同一般的效果,只可惜甘平現今卡在銷金這一境界已經許久。也許對幾乎無盡年齡的龍族來說,只要慢慢的熬到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能突破關卡,可對于甘平來說,他已經近兩年卡在這一層次沒有存進,這只是丙火融元決的第二層而已,若到了后幾層會如何的艱難?甘平不得而知。

但這龍族強化身軀的秘法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甘平也不想放棄這一門功法,所以他已經決定改變一下策略。這丙火融元決是集天地奇火于一身,練就一口龍紋丙火日日灼燒淬煉軀體,才會有如此的功效,甘平已經決定若是有機會定要吸取一絲地火殿中的地火來試一試,看能否融入到自己的那一絲龍紋丙火之中。當日在嘯月城內這龍紋丙火的威力他還記憶猶新。

這兩種法決并不是一時間便有成效,可是年底宗門大考迫在眉睫,自己定要爭取成為正式的弟子,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隨同無垠子長老學習煉丹之術,光明正大的取出一些靈石換回自己現今所需要的物事,這全都需要一個該死的名分,一個正是弟子的名分,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高氣傲的甘平怎么能容忍自己一生都穿著一身黑衣仆役的服飾,走到哪里都要受到輕視的眼光,他,不允許。

所以這來路光明正大的控火引脈七法便是眼前的唯一捷徑了,別人都是為了功法不足而發愁,可眼下甘平卻因為會的太多而煩惱,一直以來自己因為怕人得知自己的秘密,都是獨自摸索著前進,終于來到了這妙成宗之內,當然要借鑒一下這名門大宗的修煉方法,所以也不由得他對這控火引脈七法不上心了。

這三才歸元聚靈陣果真不同凡響,甘平一直以來從未借助過任何靈陣外力加快修行速度,當然,在山下那些靈氣匱乏之地,即便有這陣法相助也只是稍有助力而已。可在這玉隆山妙成宗內,靈力本來就充沛至極,當年開山祖師妙成宗真人正是看中了玉隆山之下的這一品靈脈才將宗門選在此處,紫華仙府之內大小門派不知繁幾,可這一品靈脈也只有數個大宗們才能擁有,可見其稀缺的程度。

現下甘平借著這簡易的三才歸元聚靈陣聚攏靈氣的助力,體內靈氣急轉,心神沉于貼內,觀察著體內真元的運行狀況。天地分五行,人乃萬物靈長,上合天道故此體內也有五行之分,這控火引脈七法,正是將修煉者體內屬于火屬的經脈貫通,因為修煉了龍族鍛體秘法的緣故,甘平體內經脈寬闊堅韌,所以在第一次運行這門功法的時候便打通了第一條火屬靈脈——三焦心火正經,神乃心之屬,這三焦心火正經一經打通便可以運用神魂操控火焰之力。

眼下甘平正努力吸攝著體外充裕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轉化為自身的真元,正是要沖擊這控火引脈七法的太沖行間肝火經,肝火一動,迅如雷霆,這一條經脈若是打通對于火焰操控收攝之力立刻倍增,正是煉制丹藥之時操控火焰文武轉換的不二法門。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8 01:32:48

第四十四章 受辱

甘平按著無垠子所給魂玉中記載的行功法決慢慢試探著,雖然真元運行速度快了數倍,但是沖擊經脈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越慢越仔細越好。將太乙純陽真經的真元之力遍布于內腑之間,牢牢的護住內臟,這太乙純陽真經傳自九州空間上古闡教,對于身體的護持修復也頗有奇效。將護持的準備做好之后,甘平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將體內真元之力幻化為一團火焰將自己的心肝兩處的經脈層層包裹,煅燒錘煉了起來。
即便是經過丙火融元決淬煉過的身體,也禁受不住這火焰灼燒的疼痛,此時甘平的臉上已經顆顆汗珠顯露,眉宇間也盡是痛苦之色。神魂內視之下,甘平將神魂之力纏繞著幻化的火焰慢慢的向著太沖行間兩處的經脈行進,一路之上原本狹窄的經脈被這火焰之力硬生生的撐開,經脈表面覆蓋的斑駁雜質毒素也在這升騰炙熱的火焰煅燒下化為了縷縷黑氣,最后煉化無形。

甘平驚奇的發現在自己的經脈之上每隔不遠便有一小粒顆粒狀的綠色晶體附著其上,當火焰經過之時,那碧綠的晶體便化作一陣陣白色霧氣滲入經脈的側壁之中,每當有一股這樣的霧氣滲入,原本因為火焰煅燒的經脈便一陣的清涼,就連那痛楚都少了許多,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想來對身體是大有好處。甘平感覺到被霧氣滲入的經脈更加的堅韌,也更加的寬廣。這正是當日玄冥子打入甘平軀體之內的木靈淬體乳,這先天靈物果真不同凡響,以甘平的修為當日根本無法全部吸收,所以這木靈淬體乳便藏于甘平體內,現今經過這一番的煉化,效果終于顯露出來。

經過木靈淬體乳和太乙純陽心經真元修復,原本在霸道炙熱的火焰淬煉下幾欲破裂的經脈,已經完好如初,甘平也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在無垠子所給的魂石中記載,經歷打通淬煉太沖行間肝火經時,因為幻化火焰的灼燒,經脈會產生不同程度的損傷,所以修煉這一層功法的弟子都需要經過數月的水磨工夫,一寸一寸的將這條經脈打通,從沒有像甘平這樣一鼓作氣之下盡數通過。

也只有甘平這修煉了丙火融元決的怪胎才能禁受住火焰沖脈的巨大壓力,若是換了他人,如此的魯莽行功,定然經脈爆裂,不死也得重傷。再加之木靈淬體乳的滋養煉化修補,原本因大力擴張而出現裂痕的經脈已經全部修復如初,而且堅韌寬廣的程度更勝當初。

緩緩睜開眼睛,一抹火光之色在甘平眼底掠過,正是太沖行間肝火經打通之后,附帶的小神通—縱掠金光眼。緩緩呼出一口氣,帶著絲絲黑紅之色的濁氣從口中噴出,肝腑間最后一絲雜質毒素也被煉化成煙氣排出體外。甘平只覺得自己神清目明,這修煉一途果真好處多多,單單是這身體的改變就讓人食髓知味,不能自拔。

感覺著身體周圍濃郁的火屬性靈力,甘平不由暗自贊嘆了一句這聚靈陣的效果,現在房間內的火屬性靈力充沛程度足以比擬地火殿七層的靈力。心底暗自掐算了一下,甘平才驚訝的發現自己這一番的修煉已經一天一夜了,看來真是山中無甲子,僅僅打通一條經脈便需要如此多的時間,若是修煉一門大神通閉上數年死關也是很正常。

將興奮的得繃蹦跳跳的火兒放到了肩膀之上,打出法決收起布陣的靈石,甘平打開門走出了房間。自己一天一夜沒出房間,也沒有什么人來打擾,修真之人若是無甚重要的事情是不會去隨便擺放他人,以免耽誤對方的修行,甘平對于修真界這條規矩也滿意的很。

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中午,甘平還沒達到那種辟谷不食的境界,施施然來到了飯堂,領了一份飯菜狼吞虎咽的填進肚子中,這一天一夜的體質強化對于能量的需求也很大,修煉初期的修真者食量大得驚人。正是在鞏固根基脫胎換骨的境界,這食物的需求當然不能缺少,還好妙成宗在這一點上對于新近弟子并不苛刻,每日的食物供應極其充足,若換了一般的小門派,新進弟子這脫胎換骨境界所需的食物也夠頭痛的了。

地火殿中仍舊聲浪喧天,甘平經過之時看見明凡等人忙的腳打后腦勺,但是甘平并沒有進去,自己什么也不懂,若是貿然插手,定然亂上加亂。看明凡等人雖然跑得汗流浹背,但臉上笑容不減,定然是收獲頗豐,在地火殿和天工殿兩處的仆役弟子雖然依然低人一等,但是每個月的額外收入卻也讓很多人眼紅。這來借用地火的散修們經常會塞一些小物事來打點這執事弟子,或許為了一塊靠前點的牌子,或許為了打聽哪一處的地火品質好一點,總要有些表示,這些事情宗門也知道一些,只要不過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

看看天色還早,索然無味的甘平靜極思動,決定去逛一逛。自己來到這妙成宗第二天便到了這這小霖峰地火殿報道,一連在殿中沒日沒夜的一個多月,連仔細游覽一下這宗門內景色的時間都沒有。繞過前殿和排隊的人群,甘平施施然的向山下走去,還有兩天地火殿五層的壁障才能打開,自己倒也不急回去。

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下,火兒在肩膀上蹦蹦跳跳,生性喜動的它這些日子早就憋悶壞了。甘平一路行來,心底暗自贊嘆這山門之中果真靈氣充裕,不同于俗世之中,身帶靈氣的野獸隱現于山林草地之中,大都開了些靈智的樣子,看見甘平也不害怕,個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陌生的弟子。火兒一會兒蹦上一頭梅花鹿的頭頂,一會兒又去拉扯白兔的耳朵,這些動物們也不以為惱,任由火兒胡鬧。

甘平見火兒如此頑皮,不由莞爾一笑,看著那嬌小的火紅身影在草叢間跳躍嬉戲,眼前仿佛浮現出一道同樣火紅的身影。“鈴兒,若是你在這里定然會歡喜,只可惜•••眼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無法接觸那倉經之地,找不到救醒你的方法,但是你要放心,年終的考核還有幾個月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定然要成為正式的弟子,那時每個月都有一次翻閱經書的權利,若是還找不到辦法,我就進內門,總會想出辦法將你殘缺的魂魄補全,讓你睜開眼睛。”想到此處,甘平的眼眶也不禁濕潤了,兩只拳頭也死死握緊,“一定會的,鈴兒,我甘平發誓,定要讓你重新睜開雙眼,定要讓你看看這美麗的景色。”

仿佛覺察到了甘平心中的低落,火兒也不再和那群動物嬉戲,跳回了甘平的肩膀上,兩只猴爪撫摸著甘平的臉頰,看著火兒擠眉弄眼的猴臉,甘平不由得悠悠一嘆,這一嘆只有個中人才能感覺到其中的辛酸和無奈。

就在甘平沉浸于往日的悲傷之時,身后傳來了一聲呵斥:“那個仆役,這等地方豈是你這樣卑賤的身份可以閑逛的?趕快閃開,否則小心你的皮肉。”聲音蠻橫無理,想來是平時橫行霸道慣了。甘平愕然回頭,之間不遠處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幾個人,個個白衣如雪,看服飾正是外門弟子,正中站立著一個紅衣的女子,眉目如畫,體態婀娜,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見她一身的紅衣,甘平心中那一抹紅色身影宛若和眼前這現實重合,微微瞇起眼睛,露出一臉的迷茫之色,“鈴兒•••”甘平喃喃自語道。“呸,什么鈴兒,這是無淡真人的女兒方媛婷小姐,想來你這小子是傻了,你說的那個什么鈴兒定是個村姑,怎么能和方仙子相比。”甘平聽到這話深色一凝望向了發話之人,這番話語正是站在那紅衣女子身邊之人所發,這外門弟子還算的上英俊,只可惜眉宇間一股狠戾之色破壞了他的形象,一見便是個脫跳乖張之輩。

那紅衣女子方媛婷聞得此話,眉毛略動,但也沒說什么,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那人說完這番話,自覺得很風趣,不禁自己哈哈大笑了起來,身后一眾弟子也跟著嘿嘿做笑,看來此人雖是外門弟子,但是身份定然也不一般,否則怎會有許多人奉承于他。甘平眉毛挑了了挑,沒有做聲,這等狂妄之人不需理會,任由他自去囂張,終有一日會自食苦果,況且自己一介仆役弟子,也沒有權利去說些什么。

那白衣弟子卻沒看見,在甘平轉身之時眼角閃過的那一線寒光,雖然其對自己無理,但也沒什么大不了,外門弟子欺負仆役弟子的事情十分的常見,可此人居然辱及鈴兒,這可觸動了甘平心中的底線。轉頭大步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甘平心中滿是戾氣,若是自己年底大考之時成為外門弟子,定要找此人斗上一斗。

還沒等甘平走遠,那討厭的聲音再次的響起,“小子,就這么走了?沖撞了方仙子還想就這樣一走了之?”聞得此話,甘平心中一嘆,看來此事今天是無法善了了,心念急轉,丙火融元真訣遍布全身,那一絲龍紋丙火已然在體內游走,蓄勢待發,就連那沉寂許久的天魔化血神刀刀芒也躍躍欲試,在甘平心神的牽動下翻騰不休。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8 01:33:43

第四十五章 內門弟子


轉過身來,強壓下厭惡的表情望向說話之人,之間那人眉毛挑著,看來是得意之極,眼前這小小的仆役弟子看來不敢和自己作對。當下得意洋洋的說道:“小子,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怎么太和你計較,來吧,若是讓我滿意,定然放你走。”甘平面無表情的拱了拱手說道:“請問這位師兄怎么稱呼?”“我呸,就憑你也配叫師兄?知道你眼前的是誰么?李興安李師兄,煉氣高階的修為,哪是你這卑賤的小雜種可以高攀的。”聽的甘平詢問,沒等李興安出聲,旁邊早有一個外門弟子跳出來指著甘平的鼻子大罵道。
心中一絲怒火閃過,撇了一眼跳出來辱罵自己的馬屁精,心中將其相貌暗暗記下。甘平因為修為太低,無法消化所有的元神碎片,所以過往的一切全部無法記得,對于身世來歷極為敏感,這外門弟子罵其為雜種,正深深的觸痛了他的心底,煉氣高階又怎么樣,當日輕若道人亦是煉氣高階,可在化血神刀刀芒之下也化為了飛灰,連魂魄也沒能逃出一絲。

打定了日后定要將這番折辱討教回來的主意,甘平朗聲說道:“李興安師兄,此地是妙成宗之內,在下雖然是一介妙成宗外門記名弟子,但是還是可以來得的,既然師兄已經發話,我已經退去,不知為何還要刁難于我?”字字鏗鏘,擲地有聲,那紅衣女子方媛婷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沒想到眼前這仆役弟子居然如此的不卑不亢,竟然質問起這李興安來。

那搶先跳出來拍馬屁的外門弟子見甘平直接的無視自己,感到在同門面前大為丟面子,不禁臉上一陣的漲紅,剛要再次張嘴大聲喝罵,卻被身邊的李興安伸手攔下,只好惡狠狠的瞪了甘平一眼,退到了后面。甘平沒有理會他想要生吞了自己一般的神情,只是望向那李興安,看他想要如何。

這李興安美女在側,被甘平如此的搶白,不禁也大為惱火,若不是為了保持自己在佳人心中的形象,早就出手教訓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你一個卑賤的仆役弟子,竟然如此和外門弟子說話,已經是大不敬,更遑論其他?”李興安惱怒的罵道:“你這卑賤的仆役,還不趕快認錯,莫非是要找打么?”左一句卑賤右一句仆役,早已經聽的甘平大為惱火,就連方媛婷聞言也大為皺眉,感到李興安太失體面,不露痕跡的悄悄向邊上挪了些,離他遠了一點。

“李師兄,請問我何罪之有?門中哪一條規定外門記名弟子要對門中弟子卑躬屈膝?就連共處一地也不可?況且我已經退讓,不依不饒的是你。我倒要問一問李師兄,若是此事鬧到執律殿,會是怎樣一番結果呢?”聞得此言,李興安不禁一陣色變,就連他身后的弟子也深色頗為不自然,執律殿那群瘋子可不管你是誰?若是抓到了把柄的話,定然一查到底,不只是外門弟子,就連內門弟子也懼怕三分。

這外門欺辱仆役弟子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若是擺到明面上來,卻也是難辭其咎。門規第一條便是不得欺辱殘害同門,這記名弟子也算是同門了,只是以往欺壓這些仆役弟子,他們個個忍氣吞聲不敢聲張罷了,可沒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一個愣頭青,這小子不知道執律殿的規矩么?任何事情鬧到了執律殿,不論對錯雙方都要先抽上十計蛟蟒鞭,以示公平嚴正。那蛟蟒鞭是數百年年齡的蛇妖之皮煉制而成,一鞭下去定然皮開肉綻,挨上十記,想想都讓人懼怕。

聞得甘平如此之說,李興安面上稍露了一些之色,但旋即又鼓起了胸膛,大聲喝罵:“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想去執律殿誣陷我等?告訴你,別說你去不了,就是去了,人家也不會理會你這個卑賤的雜種。”說完一個眼色撇向了身后眾人,看來那些外門弟子在李興安身邊這等惡事也沒少做,見其如此,立刻會意,一哄而上,將甘平圍在了中央。

李興安獰笑著對甘平說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就要教教你什么叫做規矩,近山門之內居然還帶著一只猴子,你在入門之時怕不是耍猴的吧?”聽得此話,圍著甘平的眾弟子不禁一陣得意的大笑。那方媛婷見甘平被人圍住,翕合了幾下嘴巴,仿佛想要說什么,卻沒說出口。她知道李興安這等長輩庇佑的惡少,若是順了他的心意還好,如若不然,定然吃盡苦頭,自己也多虧有長輩庇佑,所以他才不敢對自己如何,若是換了其他弟子,這李興安都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甘平面色微冷,打量著身前面色不善的李興安,“原本以為妙成宗內全是苦心修煉之人,沒想到居然有這等惡人,看來這修真界和俗世之中也并沒有什么區別,弱肉強食天地至理。這李興安不動手還好,若是動手定然給他些苦頭吃吃,只是在這宗門之內,天魔化血神刀不便使用,說不準會有哪位大神通的修士在窺探。”

想到這里,甘平將丹田內那一縷躍躍欲試的刀芒強行安撫下去,但雙拳緊握,做好了迎戰的準備,雖然對方是煉氣高階的修為,身邊幾個弟子修為也不差,不過甘平有信心出其不意的重創那李興安。雖然自己修為還不到煉氣中期,但身體強度已經可以用變態來形容,銷金境界的丙火融元決早就將甘平的身體錘煉得比筑基的修士還要堅韌,若不是以鋒利為主要特性的法寶,憑借這肉身硬抗也也是能接幾下的。

摸了摸火兒的頭,將它從肩膀上托下,一揚手拋到了一旁的樹上,火兒甚是機靈,立刻明白主人沒有讓自己插手的意思,乖乖的蹲在了樹枝之上。若是火兒出手,憑借著迅捷如風的速度和飛天神猱的血脈神通,眼前這些人轉眼間都會橫尸當場,這并不是甘平想要看到的。

李興安目光閃爍不定的望著甘平,一陣遲疑之色浮現在臉上,面前這小子竟然敢和自己當面作對,還擺出一副應戰的樣子。看其修為還沒到煉氣中期,為何會有如此膽色?并且這卑賤的仆役身上竟然隱隱散發出讓自己有些懼怕的氣勢,他有些懷疑,自己一聲令下,倒地不起的會不會是自己。他卻不知道,甘平身上的氣勢正是在嘯月城斬殺煉氣高階的輕若帶來的強大自信,況且還屠盡了方寧兩家近千口人命血祭,這斬殺千余人的殺氣豈是李興安這等在山中不諳世事的公子哥能承受得了的?

驚疑的神色在臉上轉換不定,李興安咬了咬牙,正想要指揮眾人沖上去教訓這個該死的仆役弟子,甘平見他神色一動,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耳邊傳來了一連串的拍掌之聲。雙方原本劍拔弩張的對峙因為這掌聲的牽動也緩和了下來。

從不遠處的樹上飄然落下一道青色的人影,看服飾正是一位內門弟子。眾人心中一凜,這內門弟子地位尊崇,可不是自己這等人能招惹的,原本以為在這僻靜無人之處狠狠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卑賤小子,想來也沒人能理會,可居然引來內門弟子現身,若是有內門弟子作證,自己欺辱同門,那執律殿定然會找上門來。

想到那十記蛟蟒鞭,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甚好看,甘平見身青衣的內門服飾弟子站在樹下,正含笑著向自己往來,連忙也點點頭算打了個招呼,自己還被圍在這圈子里呢,不能妄動。李興安望向來人,臉色一陣的難看,憋悶了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曾琪,竟然是你?”來人哈哈一笑說道:“李興安,你怎么還在做這等無聊的事情,莫非你沒其他的事情要做了么?許久不見,你還是沒一點長進啊。”

李興安被曾琪這兩句話噎得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恨聲說道:“曾琪,別以為自己成了內門弟子就目空一切,說不準年底我也進內門了。”“哦?”曾琪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望著李興安,“莫非是你那祖父有什么門路么?那你更不應該每日惹是生非了,早早閉關修煉,若是修為能進一分,入內門的機會也就大一些,莫非在這里欺壓仆役弟子能增進修為么?莫非這是你們李家秘傳的修煉之術?“

不得不說曾琪這話說得實在有些惡毒,聽的一旁的方媛婷也不由皺眉,怪不得這曾琪在內門也也頗不討人喜歡,這李興安確是是過分了一些,但是這李家卻不是曾琪一個人能得罪起的,這句話無疑連李家的長輩都侮辱了。果然李興安聞聽此此言,腦門的青筋劇烈的暴跳了幾下,雙眼圓睜戟指怒罵道:“曾琪,別以為你進了內門我就怕你,莫非你忘記了當初怎樣求饒么?你現在在內門也只是墊底的小角色,沒準今年的大考你就被內門趕出來,到時候你再次穿上白衣,我倒要看看哪個為你撐腰。”

甘平聞言心中微動,看來這曾琪與李興安也有著一段仇怨啊,心中定是怨念極深,若是不然,也不會出言如此惡毒傷人。只見曾琪微微冷笑道:“我會不會被趕出內門那就不勞您費心了,至于說我墊底么••••若是我這憑實力進入內門的算是墊底,那你年終大考進入內門又是什么呢?”眉角微揚,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李興安,你這等貨色也只能欺負一下新入門的仆役弟子,簡直是個廢物。”

李興安聞得此言,惱怒之極,此番出來原本奉長輩之命是想要討好一下方媛婷,這方家也算是門內頗有實力的一股勢力,若是能和其結成道侶,自家在門內威勢定然大漲。更何況這方媛婷也算是一位一等一的美女,自己對其也垂涎已久。可沒想到卻接連受辱,先是那仆役弟子搶白了自己一通,現在又被曾琪狠狠的羞辱,他原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眼下在美女面前更是放不下面子,若是就此灰頭土臉的回去,自家長輩呵斥不說,就連那方媛婷定然也看不起自己了。想到此處,李興安大罵道:“曾琪你個王八蛋,辱我太甚。”說著接連向身后圍著甘平的外門弟子打眼色,那幾個外門弟子卻萎縮了起來,不復方才張牙舞爪沖向甘平的神氣模樣。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9 01:43:00

第四十六章 爭斗

李興安見身后眾弟子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不由心中暗罵,大喝道:“兄弟們,一起上,我就不信這小子有三頭六臂不成?”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弱弱的聲音,“李、李師兄,他可是內門弟子,咱們惹不起啊,要是惹惱了內門的長老•••”甘平望去,正是方才搶先跳出來辱罵自己的那家伙,欺軟怕硬,這家伙還真是個小人啊。李興安聞言氣結,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子,將他拎到了自己面前,噴著口水惡狠狠的罵道:“玄心你個廢物,他有人撐腰,我就沒有么?出了事我擔著就行,你們給我上。”說完狠狠的將玄心推向了遠處的曾琪。
李興安此話出口,那幾個外門弟子方才覺悟,對啊,自己這李師兄是什么人?身家背景一點也不比內門弟子差,不然自己怎么會追隨在人家后面呢?既然都放出話來,出了事情他擔著,那自己還怕什么?個個打起精神沖向了曾琪。甘平看得清楚,這些外門弟子都是煉氣中階的程度,也只有李興安一人是煉氣高階,可那曾琪已然是煉氣巔峰,半只腳踏入凝識的境界,這誰勝誰劣一時間到難以分辨。

李興安顯然也是看出了曾琪的修為境界,自忖不是對手,才會招呼手下的嘍啰一擁而上,若是自己單獨面對,恐怕不用幾個回合就會敗下陣來。那曾琪見眾人氣勢洶洶向自己沖來,微微冷笑,身軀猛縮雙手摁在地上大喝一聲:“戊土之靈,開!”他原本白皙的一雙手瞬間變成了土黃之色,淡淡的散發著光芒,與其接觸的地面一陣的抖動,身前不遠處正猛沖的眾人只覺得腳下一歪,數人跌倒在地,余下的人慌忙跳開,生怕中了什么法術。

李興安面色鐵青,看著被開地術絆倒的手下,嘿然道:“好你個曾琪,莫非欺我等不會法術么?風靈刃,去!”隨著他手決掐動,一道淡青色的風刃呼嘯著旋向曾琪,看來他已經打出了真火,看這法術的威力,若是中上一下,不死也得重傷。曾琪正抬頭間,之見一道淡青色的光芒正向自己的面門飛射而來,不禁吃了已經,連忙仰頭躲過。額頭數縷頭發被那鋒利的風刃削下,一陣的臉色發白,沒想到這李興安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下此狠手,若是自己被斬中,定然重傷倒地。

念及從前的恩怨,曾琪一股火氣直沖腦門,當下也不再留手,口中咒語微念,一根食指當下變得金黃閃耀,狠狠的按到了地上。那李興安發了一道風靈刃,正在回復之中,忽然感覺身邊靈力波動異常,一道金光從自己面前丈許的地方飛射而出,直奔自己的胸膛,連忙一個側滾撲倒在地,躲過了這一記攻擊。因為躲得狼狽,再次爬起身來的李興安已經是灰頭土臉,就連頭上也滿是草葉,不禁惱羞成怒,向著一旁發愣的其他人大喝道:“你們還在等什么?”

兩人動用法術互相攻擊也只是轉眼間發生的事情,那些外門弟子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兩人已經各發了一招,正在愣神間聽到李興安大喝,才如夢方醒般,將各種法術向曾琪拋去。呼嘯的火球,冰寒的水箭,加之一些雜七雜八的法術在空中呼嘯,一時間林中色彩絢麗至極,火兒在樹上看得真切,不禁喜得拍起了巴掌,在山下是猴耍戲給人看,沒想到在這山上是人耍著法術,火兒在一旁看戲。

甘平見雙方你來我往,法術漫天飛舞,不禁瞪大了眼睛,原來修煉之人的爭斗是如此,只可惜這些法決自己都不會,只能看著眼饞。正在聚精會神的觀看間,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甘平轉過頭去,見那方媛婷正好奇的望向自己,不禁有些奇怪道:“你不上去幫忙么?”這女子的修為也有練氣高階的樣子,若是去幫忙,那曾琪定然焦頭爛額,只是不知道她為何只是在此觀望。

方媛婷見甘平問自己,向那邊瞟了一眼道:“又和我沒有關系,我干嘛去幫他們。”甘平不由一陣的語結,方才很明顯者李興安是為了討好面前這女子才會找自己麻煩,也正因為她在場的緣故才會與曾琪爭斗,可眼下這女孩居然說和她沒關系,這還真是奇了。

見甘平好奇詫異的眼神望向自己,方媛婷不禁臉色一紅,甘平這才發現面前這個女孩真的很漂亮,怪不得那李興安如此費心的討好于她。方媛婷見甘平滿臉的狐疑之色,也顧不得面前這小小的仆役弟子無理了,連連嬌嗔道:“不是你想象的樣子啦,那、那李興安只是纏著我,我才沒理他,他非要那么做,我、我•••我有什么辦法?“甘平見她臉色羞紅,一臉的小女兒模樣,不禁心中一痛,想起了馬玲兒當日也是這般情形,嬌羞著小臉說道:“我的小夫君。”思及此處,甘平心下黯淡,連忙將目光望向了正在爭斗的雙方,以免讓方媛婷看見自己眼中的淚光。

方媛婷見他不再用狐疑的神色看著自己,終于舒了一口氣,但旋即有些不甘的說道:“我和你說這個干嘛?真是的,不過說來你倒是很奇怪啊。”甘平聞言望向了這個好奇寶寶,“你說你只是個外門記名弟子,居然敢頂撞李興安,幸好曾琪師兄出現,不然你可慘了。”甘平瞇著眼睛,仔細的看著正在用法術爭斗的眾人,聽到此話,目光微縮,死死盯住了李興安的背影,口中說道:“是么?我還真不知道這李師兄是何許人也。”

那方媛婷將甘平如此說,連忙像小麻雀一樣嘰喳起來。“你居然不知道李興安的名字?天啊,你不會是今天剛入門吧?不對,貌似這幾天也沒有入門的弟子啊。”說著這紅衣服的女孩四下里看了看,甘平見她小心翼翼一臉八卦的模樣,不禁微微好笑,方才剛剛見到她和李興安在一起,以為她也一樣的跋扈囂張,沒想到原來也只是個小女孩。

方媛婷沒有注意到甘平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嘰嘰喳喳一臉興奮的說道:“你居然不知道李興安?他們李家可是妙成宗里的大勢力啊,他的爺爺是總內的長老,父親叔叔也有極大的權利,哎呀,不好“甘平下了一跳,歪了歪頭斜眼看著這一驚一乍的女孩。“你得罪了李興安,眼下他沒工夫理你,若是他騰出手來,定要你好看,你快走,快走吧,別再來這個地方了。”說著想要去推甘平,甘平不著痕跡的躲過了伸向自己的白嫩小手說道:“這宗門之內也能成婚不成?”

見甘平沒理會自己的好意,方媛婷不禁有些暗惱,這人怎么如此的不知好歹。聽到他問向自己,不禁八卦的情緒又上來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莫非不知道宗門內也能結成道侶么?天啊,莫非沒人和你提過?”甘平見她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奇的樣子,一陣的無語,自己一連一個月以來都在地火殿中學習煉丹之術,哪有時間去打聽這個。

方媛婷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說道:“看來你還真是什么也不懂呢,在宗門之內,只要雙方長輩許可,便可通報宗門之內,結成道侶,在修仙之路上互相扶持,不過一般只有到了金丹境界的修為才會被同意結成道侶的。”甘平聽她說完,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沒有言語,以自己的修為打聽這種事情還太早了些,也難為這個方媛婷連這個都打聽的清清楚楚。

就在二人還在談論這道侶之事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烈聲,甘平轉身一看,不禁大吃了一驚。場內的爭斗已經白熱化,曾琪勝在自身修為是全場最高,而李興安一方卻是人多勢眾,這兩方爭斗起來到也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李興安一邊發出一道道的法術攻向曾琪,一邊氣急敗壞呼喝著其他人加把力氣,只奈何這曾琪是金土雙屬性的修道者,自身防御極高,而且金系道法攻擊力極強,在厚重隱秘的土系道法配合下,接連重創了數人。氣的李興安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連靠近曾琪的身邊都不可能。

可曾琪自己卻是有苦自知難以明言,表面上看自己好像占據了上風,可自身的真元法力消耗極大,對面還有數人在向自己飛射著法術,若是真的真元枯竭,一個小小的火球就能搞得自己重傷,更何況還有一個煉氣中階的李興安在一旁虎視眈眈。曾琪相信,若是自己露出了破綻的話,那李興安定然會給自己來一記很的,絕不會留手。

李興安心中也是分外著急,這里并不是什么偏僻之地,若是有人看見自己帶人圍毆內門弟子,定然會去稟告執律殿,那樣自己可就慘了,響起執律殿那黑漆漆的蛟蟒鞭,李興安不禁打了個寒戰,眼中兇光一閃,從懷里掏出一物來。

甘平瞧得仔細,在李興安手上的正是一張符箓,上面青光閃動隱隱一針狀的圖形在上面,從上面隱隱傳來的靈力波動來看,定然非同一般。這時站在身邊的方媛婷驚叫道:“符寶!”甘平聞言一皺眉頭,沒想到這李興安居然有如此的殺手锏還未拿出來。這符寶他也聽說過,若是一件法寶被人以心血祭煉成本命法寶,即便是主人身隕,這法寶也不能為外人掌握,除非得到這件法寶之人比原主人法力高深,才能強行將上面的靈魂印記抹去,若是修為不夠,也只能瞪眼看著流口水,根本驅使不動。

這符寶就是金丹以上的修士將自己所祭煉的本命法寶剝離出一絲本源力量祭煉成一張符咒,持有符咒之人便可運用其中的力量,這符寶足足有本源法寶十分之一的威力,在低階修士之中卻也不可小覷。只可惜修真界肯用自己法寶煉制符寶的人并不多,每一次煉制,都會讓法寶自身元氣大傷,眼下李興安的這張符寶,定然是家中長輩疼愛所賜下的。

甘平眼熱的看向了李興安手中的符寶,自己的烏漆環內也有數件法寶,只可惜自己修為太低,連最基本的祭煉都無法完成,只能看著流口水。別人是無法寶可用,但自己卻是有法寶而無法用,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悲哀。眼下甘平的修為最適合他的便是一件法器,或是一張符寶了,也難怪他看著那張符寶眼熱,其他圍攻曾琪的外門弟子見李興安手上的符寶也都露出了火熱的眼神,只有曾琪見到李興安手上之物,不禁臉色難看了起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9 01:43:33

第四十七章 算計


這李興安仗著有長輩庇佑,在宗門之內囂張跋扈欺壓同門,眼下居然又拿出一張符寶來,怎么能讓曾琪又驚又怒。這符寶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自己雖然是內門弟子,卻也沒辦法抵擋這等威力的符寶,這件法寶定是李興安祖父笑沁真人李烈風的四品法寶破風針所煉制的符寶了,這破風針在宗內也頗為有名,破風無聲快愈閃電,端的是厲害無比,眼下他拿出來,定然是想要用這符寶攻擊自己,若是挨上一下得話,定然殞命當場。
李興安手捏那張符箓,口中念念有詞,符寶之上靈光閃動也越來越強烈,曾琪大急連忙發出數到法術襲向了催動符寶的李興安。其他圍攻的弟子見到有機可乘,連忙攔下了曾琪的攻擊,更有數到火球冰棱激射向勢若瘋虎的曾琪。見曾琪手忙腳亂驚慌失措的樣子,李興安不禁猙獰的嘿嘿一笑,將手一揚,那符寶化作尺許長的淡青色飛針,光影曈曈顯然是幻影所畫。

見到此情景,對面的曾琪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看架勢這李興安是決定與自己不死不休了。他一聲爆喝,全身黃光大漲,正是全力催動功法護身的樣子,也顧不上四面八方襲來的法術,戟指一點,喝道:“李興安,莫非你今天非要斗個你死我活么?”李興安面頰肌肉震顫,額頭汗珠滴滴落下,想來他控制這符寶也頗為勉強,可口中依然說道:“你錯了,是我活你死!”

話說道這份上,曾琪知道今天定要做個了斷了,也不再言語,身形卻慢慢轉動,將一套拳法施展開來,這套拳法古樸玄奧,顯然是一套極為高深的拳法。更讓甘平頗為不解的是,這拳法每一次出拳都能攔截下一道法術,莫非這并不是世俗中的普通拳法?若是如此,以自身的身體強度來說,這套拳法應該是極適合自己。

那李興安正全力催動懸在半空中的符寶,對于煉氣中期的他來說,這符寶所需的真元法力實在是多了一些。盡管他已經竭盡全力,懸在半空中的青色飛針卻難以移動半步,而對面那曾琪,卻施展出那套拳法慢慢沖破其他外門弟子的法術阻攔,慢慢向自己靠近。見到那套拳法,李興安原本因為吃力而難看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來,“六合崩山拳!”

李興安知道,對面的曾琪只不過是煉氣巔峰的境界,雖然已經半只腳踏入了凝識境界,但終究還不是凝識的修為。若他真的到了那個境界,自己方才根本就不會動手,階位的差距可以靠人數法寶來拉近,可這境界的差距確是實打實的,根本沒有抗衡的可能。這六合崩山拳正是宗門內鍛煉軀體的秘藏拳法,雖然只是初階拳法,也需要凝識境界才能使出,否則血肉崩壞定然重傷。來這曾琪也是起了拼命之心,以煉氣巔峰強行將這拳法使出,想要突破法術的攔截靠近自己,一擊破法。

嘴角冷冷一笑,李興安面露譏諷之色,就算是凝識初階來施展這六合崩山拳也頗為吃力,這曾琪一個煉氣巔峰強行施展,定然身受極大壓力,與其相比,自己一方則要好的多,不過是真元耗盡而已,只要能發出一擊,這曾琪今日定然不能幸免。想到此處,他奮力催動起體內幾近枯竭的真元,輸送到那符寶之中,只要快上一線,那勝負就已分曉。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曾琪雖然吃力,卻將那套六合崩山拳一招一式的施展開來,即便有所遲滯,但仍是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不禁心底暗暗吃驚。他哪知道這曾琪金土雙屬,這兩種屬性的修真者軀體強度遠超他人,更何況兩者兼備的曾琪。他只是境界法力不夠才只是煉氣巔峰修為,軀體的強度已經不比凝識初階的弟子差多少,如若不然,內門長老也不會貿然將這六合崩山拳傳授于他。

見那曾琪一招一式,大開大合,漸漸遲滯之感少了許多,腳步也漸漸加快,反觀己方的那些外門弟子,已然是真元枯竭,發出威力的法術也減少了許多。這也不怪這些外門弟子,他們大多是煉氣初期的境界而已,能發上十幾個小法術就已經是極限,更何況他們也沒李興安這等的身家背景,沒有洗髓伐毛的丹藥日日錘煉,眼下后繼無力也是正常。

李興安見曾琪步步緊逼,心下又急又惱,不禁暗罵那些弟子廢物,稍稍思忖了一下,將心一橫,一口咬破了舌尖,逼出一股真元精血噴到了那懸停不動的飛針之上,口中喝道:“給我起!”雙目赤紅形態瘋癲,儼然已經是被這恨意沖昏了頭腦。那飛針得了這精血之助,立刻青光大漲,在空中嗡嗡作響,隨著李興安法決掐動,化作一道流光直撲曾琪面門。

甘平窺得仔細,這李興安已然是油盡燈枯的境界,這一口的精血虧損也讓他的修為退了一截,心下盤算覺得差不多了,便飛身撲了出去。方媛婷見兩人斗法斗得緊張,證凝神細看之時,直覺身側一道勁風掠過,再看甘平先前所在之地,已經空無一人,連忙抬頭望去。

果然那到黑色的身影已經飛射到了場內,如此的速度讓方媛婷不禁一皺眉頭,這哪里是一個仆役弟子能有的身手,心里也越發的對甘平好奇了起來。甘平一縱之下便跳入場內,其他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他便已經撲到了李興安的身側,攏指成刀,狠狠一擊劈到了李興安耳門之上。

李興安正催動那沾染了自己精血的飛針擊殺曾琪,卻萬萬沒想到自己身后殺出個人來,在他想來身后便是方媛婷和那仆役,方媛婷即便不幫自己,也不會阻攔,至于那黑衣仆役根本就沒放在眼里。可他沒想到的是,正是這小小的卑賤仆役壞了他的好事,甘平這一掌刀擊下,李興安已經來不及反應,被狠狠的擊中了耳門,立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那空中正向曾琪激射的飛針失去了控制,立時間變得歪歪斜斜,原本大放光芒的青光也暗淡下來,歪歪斜斜的擦著曾琪的面頰落到了地上。曾琪原本見那飛針來勢洶洶,直撲自己面門,看這架勢定然阻擋不了,正閉目等死間,忽聽到方媛婷的尖叫聲,臉頰之上一縷鋒芒擦過,便再無反應。睜眼一看,面前不遠處一身白衣的李興安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身邊站立一人,黑衣服飾,正是方才被欺辱的外門仆役弟子。

這曾琪反應也是極快,趁著場內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得愣神之時,手上光芒閃動,數道金色光芒飛出,將剩余的幾個外門弟子一一打翻在地。甘平見到此情景,心中暗暗點頭,這曾琪也是思維敏銳之人,不枉自己救下他一場。

見已經沒了威脅,曾琪朗聲哈哈一笑,大步走到了昏迷不醒的李興安身旁,沖著甘平一拱手道:“多謝小兄弟援手!”甘平微微一笑,略略點頭道:“師兄援手在前,甘平豈能作那忘恩負義之事,這是這人該如何處理,倒是頗為傷腦筋。”說著用腳尖提了提倒在地上的李興安。

曾琪看著雙目緊閉的李興安,眼中光芒閃爍,顯然是在心中計算得失,甘平見他如此,心下暗自警惕,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若是這曾琪施展辣手對付這李興安,自己定要將其攔下,雖然方才算計了李興安此人,對他也頗為的不屑,但從其他弟子的態度上可以看得出來,此人的背景頗為不凡。若只是普通爭斗,略有損傷想來也沒人計較,即便不滿李興安的長輩也不會對自己一個小小仆役動手,但曾琪若是殺了此人,那作為幫兇的自己定然也沒什么好果子吃,定會被逐出山門,或許連命都會丟掉。

曾琪惡狠狠的盯著李興安看了一陣,終于恨聲道:“若是我一人擊敗了他,眼下即便不殺他也要他好看,可眼下小兄弟既然出手相助,曾琪若是出手傷他定然會連累到你。”說道此處,曾琪狠狠的踹了一腳昏迷不醒的李興安,“那今日就放過他,待到他日我達到凝識境界,自會去找他晦氣。”聽得曾琪如此一說,甘平心里松了一口氣,也對這光明磊路的漢子生出了幾番好感,看來兩人定是有什么極深的過節,否則如此漢子定然不會隨便說出先前那刻薄之話。

曾琪頗為不甘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興安,轉過身去對還在地上哭號翻滾的那些白衣弟子喝道:“嚎什么喪,老子出手多重還是知道的,都別給我裝樣了,滾過來幾個,將這家伙抬走,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幾個裝模作樣的外門弟子見被人戳破,立時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翻身起來,個個一瘸一拐呲牙咧嘴的將昏迷的李興安架起,一溜小跑的不見了。看樣子他們是深怕這曾琪反悔將他們留下。

處理完這些事情,曾琪轉過頭來沉聲說道:“方姑娘,戲也看完了,還舍不得離開么?”此時站在一旁發呆的方媛婷才如夢方醒,一臉驚訝的望向甘平,似有什么話要說,但在曾琪灼灼的目光逼視之下,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好跺了跺腳,扭頭走了。甘平見曾琪趕走方媛婷,也未加理會,只是目光緊緊地盯著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符紙,正是方才李興安所用的符寶。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9 01:43:58

第四十八章 李烈風


也不知是那些外門弟子忽略,還是攝于曾琪的威勢,那張符寶并沒有人替李興安拾起,依舊靜悄悄的躺在地上,宛若一張普通的符紙一般,只有偶爾閃過的一絲光芒隱晦的顯示著此物的不凡。曾琪見方媛婷被自己逐走,剛想和甘平說話,卻發現甘平的目光一直盯在不遠處草叢中的符寶之上,不禁嘿然一笑,走過去將其拾起,遞到了甘平的面前,甘平下意識的伸手接過,細細的大量了起來。
曾琪饒有興味的看著面前這身著黑衣的仆役弟子,見他目光清澈,望著手中的符紙眼中充滿了好奇與探尋,卻并沒有一絲貪婪之色,心里不禁暗自點頭。甘平沒理會一旁曾琪玩味的目光,嘻嘻的觀察著手中的符寶。這張符紙約有三指款,大約四寸長短的樣子,也不知是何種質地,整個符紙銀光閃閃,捏在手中略有沉意。符紙正中央畫有一只淡青色的飛針,形態古怪栩栩如生,正是方才看見李興安催動此物幻化出來那飛針的樣子。

甘平悄悄的將神魂之力在這頁符紙之上試探著,卻沒想到上面傳來微微的婉拒之意,看來這符寶定是有秘法祭煉。不過甘平倒也沒看上這飛針符寶,在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就連真正的法寶也有數件,哪里還瞧得起這僅僅有四品法寶十分之一威力的飛針符寶,方才也只是好奇這從未見過的符寶罷了。

將那銀色符紙在手上把玩了幾下,甘平將其遞還給了曾琪,曾琪沒想到面前這仆役弟子并不貪此寶,只是略略看了一下就還給自己,一時間怔在了那里。甘平見他一臉的不解,轉念一想便知道了了曾琪的想法,不禁一笑道:“曾師兄可將其拿去,還給那李興安,此物并不是你我二人能留下的。”曾琪聞言心頭猛然清醒,甘平說的沒錯,此寶若是私藏在手中,定然惹出大事端來。

想到此處,曾琪連忙將那頁符紙接過,訕訕道:“還是小兄弟想的明白,其實原本我也未想留下此物,只是這還回去又有些不甘,如若不然的話將其拿去換了靈石吧。”甘平微微皺眉,搖搖頭說道:“今日之事是李興安挑起的,眼下他受了重創他人卻也無話可說,但你我二人若是拿了此寶,定然讓人抓到把柄,倒是可就有口難辨了。”

曾琪也不是笨人,一聽甘平所言猛的拍了一下額頭道:“正是,此寶定是方才那些人故意留下栽贓陷害的,可若讓我送還,那卻是不可能了,不如就此將其丟掉,任誰撿到也沒咱們關系。”說完將手一揚,那符紙便飛出一丈開外,落在草叢之中。甘平見他如此,立刻笑了起來,張嘴剛要說話,卻陡變突生。

那被曾琪拋到草叢中的符寶剛剛落下,卻立刻光芒大漲,化作了一根青光盈盈的飛針光影,比起方才李興安催動之時大為的不同。這飛針此刻光芒大漲纖毫畢現,就連上面的符文也一清二楚,看來這正是此符寶被全力催動的狀態。正在二人驚詫這飛針為何如此之時,只聽飛針之上傳來一聲冷哼,聲音蒼老卻蘊含極大的威懾,這一聲冷哼震得二人微微發暈,緩過神來得時候見那飛針化作一道淡青色流光飛向了主峰的方向。

甘平被這蘊含法力的冷哼一震,兀自有些發暈,轉頭看去卻發現曾琪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下,不禁大為奇怪。那曾琪見甘平望來,盡是不解的眼神,苦笑著解釋道:“甘平師弟,今次是托了你的福,又逃過一劫!”甘平眉毛微挑,頗有些不解曾琪所說的話。見他一臉的不解,曾琪解釋道:

“方才那一聲冷哼,定是李興安的祖父李烈風長老所發,那符寶原本就是他的三品法寶破風針所煉制,在其上留下一縷神念輕而易舉。若是方才你我二人有一處做錯的話,這符寶定然化作飛針,將你我斬殺,若是將這符寶私自藏下的話,定然會被人找上門來,這李烈風好生的護短,好生的奸詐。”

說道最后,曾琪幾乎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甘平也想明白了方才的兇險。剛才爭斗之時定然已經觸動了李烈風藏在符寶之內的那一絲神念,對于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若是剛才曾琪對李興安起了殺意的話,那符寶定然在李烈風的催動下將其斬殺,只可惜曾琪并沒有那樣沖動,所以李烈風也就沒了下手的機會,沒有理由的向小輩弟子出手,想來那元嬰境界的李烈風還做不出這等無恥的事來。可此人端的狡詐異常,想來那些弟子將這符寶留下也定是出自他的授意了,若是方才起了私藏之心,或是將這符寶拿去換取靈石丹藥,定然會被其抓個人贓并獲,那時不需要這李烈風出手,執律殿就會找上門來,定二人各殘害同門殺人奪寶的罪過,幸好甘平點醒了曾琪,才沒惹下這等禍事,那李烈風見奸計無法得逞,惱羞成怒催動符寶飛起,用蘊含法力的冷哼震懾了二人,也算找回點臉面。

想通了此中關節,二人相對苦笑,沒想到這李烈風已經是元嬰境界的前輩高手,卻如此護短,心胸狹隘的讓人發指,能夠抹下臉來對這煉氣境界的小輩下手,這李烈風也算是元嬰修士中第一人了。甘平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滋味,沒想到剛剛入門就和人結了這么大個仇怨,又被一位不擇手段的元嬰修為高手惦記上了,看來自己的處境堪憂啊。

這時曾琪也從方才的后怕中緩了過來,對甘平說道:“多謝甘師弟方才提點,不然曾某定然犯下大錯。”甘平見他一臉的誠懇,笑了笑道:“其實我倒要謝過曾師兄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否則甘平今天定然沒什么好果子吃。”曾琪聞言朗朗一笑道:“師弟此言差異,我亦是原本就與那李興安有仇怨,你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我今日其實是特地來找他的。”甘平聽他如此一說,心里也暗自了然,看來自己猜測的不錯,這曾琪果真與那李興安有舊怨,當下尋了塊干凈的地方,二人做了下來。

看來剛才那場大戰讓確實消耗了曾琪不少體力,剛剛坐下他就舒服的呻吟了一聲躺在軟軟的草地之上。甘平望著他不拘小節的樣子不禁好感倍增,問道:“曾師兄,你與這李興安有什么仇怨,以至于大打出手道性命相搏的地步,外門的弟子一般是不會招惹內門弟子的啊?”對于二人的仇怨,甘平感覺到分外的好奇,自己剛入門不久,說不定可以從曾琪的話語中聽到一些宗門內的消息,雖然明凡那里也經常傳一些消息,只可惜他一個小小的仆役弟子對于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大多是些無關緊要的花邊新聞。

順手拔了一根草莖放到了嘴了,曾琪一邊輕咬著淡淡清香甜味的嫩草葉,一邊含糊的說道:“還能是什么事,也就是那李興安欺負門內弟子的事,這小子做慣了這種事情。”甘平見他說的不盡不實,撇撇嘴說道:“您老人家是內門弟子,他還敢主動欺負到你身上?我才不信。”這曾琪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比起甘平也沒大多少,經過方才兩人一同經歷連串的變故,關系也就拉近了許多,甘平也沒了先前的陌生拘謹。

曾琪聽甘平話語中頗有些不滿,擺擺手說道:“我算什么內門弟子,真正的內門弟子最少的都是凝識中期的境界,原本我也是外門弟子,去年年終大考之時才進入的內門。只可惜現在入內門卻有些完了,那些原本的內門弟子最低的都是凝識中階的修為,可我卻連凝識的境界也沒達到。”說道這里,他神色不禁有些黯然。甘平聽到這里,心中一動道:“曾師兄,這外門弟子進內門容易么?”

曾琪聞言,看了一眼盡是希冀之色的甘平道:“你是想問從仆役弟子升為外門弟子是否容易吧?”甘平臉色一赧,頗有點不好意思,曾琪沒有理會他,徑自說道:“外門仆役弟子若是想要進入內門,必須年紀不到十七歲,修為也要達到煉氣中階,這是最低的標準。至于內門弟子便要年紀不足二十,修為至少也要煉氣巔峰的境界。”甘平聽了不由咂舌,連聲道:“這也太難了吧?”

甘平說這話確實是有感而發,外門仆役弟子沒有每月的靈石,沒有丹藥,就連功法也只是一本最基本的煉氣訣,日日還要做許多雜役,若想在十七歲之前達到煉氣中期,其中的困難可見一斑。在世俗之中煉氣初階境界的修為就被人稱為先天高手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一輩子都難以達到這等境界,而煉氣的中階需要的修為正是初階的數倍,雖然妙成宗內靈氣充沛,但沒有好的功法靈石丹藥相助,若想在十七歲前達到煉氣中階,那對于修煉者的資質要求是非常之高。

至于到達煉氣巔峰的境界要經過煉氣高階才能達到,修真一途,逆天而行,每一步都是艱難無比,即便是同一境界的不同階段,相差的程度也是數倍來計算,若想稱為內門弟子的話,最起碼要連越煉氣高階和煉氣巔峰兩道關卡,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見甘平一臉震撼的神色,曾琪微微一笑道:“卻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方法晉升身份,但是定然是你不想要的罷了。”聽到此話,甘平不禁瞪大了眼睛。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9 01:44:28

第四十九章藏拙


聽曾琪說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晉升身份,甘平不禁瞪大了眼睛,望向了他。可讓甘平沒想到的是曾琪卻說出了一番讓他苦笑不得的話語,“這仆役弟子晉升外門或是外門晉升內門的話,卻也不是是這一種方法,若是記名弟子修為能達到凝識境界,不論年紀多大,都可以晉升為內門弟子的,同理外門弟子若是有了化液期的修為,也可以自動晉升為內門弟子。”
聽了曾琪的話,甘平不禁苦笑,若是資質不好,恐怕這一生就卡在筑基這一境界了,哪里還能進內門。至于凝識境界,殿中的大師兄看著足有二十多了,才只是煉氣中階的程度,這第一種方法肯定是不行了,若是等到他達到凝識境界,說不準都得二十年后了,到那時再去同十幾歲的外門弟子打交道,想想都覺得可悲。

轉念想了一下,甘平問道:“這方法宗門內沒人提出異議么?若是有弟子入門太晚,那豈不是錯過了第一種的機會?”曾琪聽到這話搖了搖頭,說道:“宗門內的長老們才不管你什么原因,若是你沒有在二十歲達到煉氣巔峰的話,宗門才不會舍得用那么多靈丹靈石來培養你,因為你的價值本身就已經不大。”聽到此話,甘平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果真這修真界與世俗并沒有什么不同,都是利益至上,不論什么原因,若是你沒有什么價值的話,宗門也不會舍得花本錢在你身上,誰還管你到底公平不公平。

這時曾琪好奇的目光轉向了甘平問道:“話說回來了,你是哪一處的記名弟子?我從來沒見過你。”甘平老老實實的答道:“我是明云峰地火殿的記名弟子。“這下輪到曾琪驚訝了,上上下下的大量了甘平許久,見甘平被他看得頗為不自然,便笑著說道:“原以為你會是朝真峰或是隱玄峰的弟子,沒想到明云峰地火殿之中也有你這樣好身手的弟子。”

那朝真峰是外門弟子聚居的地方,其中的仆役弟子都會上幾首法術或拳法,至于那隱玄峰更是妙成宗主峰的所在,護衛弟子幾多,仆役弟子在其中也學到了不少的本事。若是甘平是這兩峰的弟子,曾琪便不會如此的驚奇了,可是那明云峰地火殿中盡是些混吃等死之輩,甘平有如此的身手就不得不讓人奇怪了。

曾琪原本對于那些混吃等死的地火殿眾弟子并無甚好感,沒想到其中居然出現甘平這個異類,不得不讓他另眼相看。甘平一陣語塞,沒想到自己所在的明云峰地火殿在宗門之內名聲如此的不堪,也是頗為的無語,只是地火殿中風氣如此,即便是大師兄顧森然也不能改變這狀況,自己能做的也就是把持住本心不同他們一起懈怠了。

甘平笑了笑說道:“我入門之前在山外學過幾手粗淺的功夫,上不得臺面,方才見李興安施展辣手,便冒險一試,沒想到卻成功了,想來那李興安當時必定也油盡燈枯了,否則也不會連這一下都接不了,說來實在是僥幸。”甘平動手之時曾琪正閉目等死,也沒看見當時情形如何,聽得他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便不再追問,若是親眼所見的方媛婷在場,定然戳破甘平的假話。

悠悠的一嘆,甘平望向了遠處的山峰,目光散亂,口中說道:“在山下之時,總以為這山中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卻沒想到居然也有欺壓同門這種惡事。”曾琪聽到甘平的話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山上和世俗之中沒什么區別,也有高低貴賤之分,當年我原以為投入山門就能成為傳說中的仙人了,可沒想到,其實還是在紅塵中廝混,不如意之事還是十之八九。”說著長長的嘆了口氣,似乎胸中無盡的怨氣盡在這一聲嘆息之中。

甘平心中一動,問道:“曾師兄,你也曾被那李興安欺負過么?”“何止是欺負,簡直是生不如死,就連••••就連我未婚妻給我的信物也被他們搶去,不知丟到哪里去了,從那一晚開始,我就對自己說,曾琪,就算是死,也要進內門揚眉吐氣,若是日日受這窩囊氣還算什么男人。”說著將臉轉向了一旁,甘平清晰的看到他虎目之中已經盡是淚水,看來當年確實是受了不少委屈。

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甘平只好說道:“信物丟了就丟了吧,等到你修為有成就下山去將你的未婚妻接上山來,說不定還能結成道侶。曾師兄你眼看也要進入凝識的境界了,說不準明年就能下山歷練。”聽得這話曾琪猛的轉過頭來,甘平這才愕然發現,這方才咬牙硬生生力抗數十道法術的鋼鐵漢子居然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死了,早就死了,就在我們一起投奔宗門的路上,那定情的信物是我唯一的念想,可李興安他們將我所有的隨身物品搶去,也包括這信物。那一夜我光著身子在門外凍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甘平望著曾琪早已血紅的雙眼不禁一陣發呆,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我當時安慰自己,幸好小憐沒和我一起投到宗門內,不然自己豈不是連自己的未婚妻也無法保護?我只恨啊•••“

說道此處,這偌大的漢子居然嗚嗚的失聲痛哭了起來,甘平也覺得這李興安做的事情確實有些過分。“我現在進了內門,可還是拿他沒有辦法,你剛才看見了,我還是無能為力,小憐,我對不起你•••”聲音凄切,足讓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甘平忙上前將伏在地上失聲痛哭的曾琪扶了起來,對視著那雙紅腫的雙眼沉聲說道:“曾師兄,既然進入了山門,咱們別的沒有,但是壽命卻多得是,眼下那李興安根本就不成器,只是靠著父輩的威勢罷了,一年不成就十年,十年不成就百年,哪怕千年時光總能等到庇護他的人隕落,到那時,誰還能阻你。”聽到甘平如此一說,曾琪眼中悲痛之色漸去,漸漸浮現出堅定地神情。

回去的路上,甘平心中沉甸甸的,方才的話只是安慰曾琪,他心中有了這么大一個心結,日后心魔來襲那一關卡定然熬不過去,更別提什么長生了。那元嬰修士動輒千年的壽元,豈是隨便一個人能熬過的?即便是隕落也定然為后輩做好了萬全的打算,對曾琪說的那些話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摸了摸胸口掛著的戒指,甘平心里安定了許多,幸好自己沒遇到曾琪一樣的遭遇,他只是信物被搶,那只是一個思念的寄托,若是自己胸前這烏漆環被搶去,鈴兒的軀體魂魄還安置在其中,甘平無法想象若是出了這等事情自己會如何的癲狂。“那李興安和那群外門弟子今天是走了狗運,若是敢對我做出和曾師兄同樣的事情,我即便是冒著被宗門追殺的危險,也要用出天魔化血神刀將其化為飛灰,永世不得超生。”

不過想歸想,但是也不能一味的依賴這一殺手锏,提升自己的修為才是最關鍵的,若是有了煉氣巔峰的修為,定會被宗門收錄內門,到那時哪個還能來招惹自己,說來說去還是這身黑衣惹的禍。

回到地火殿已經是傍晚了,可殿內依然人潮涌動,吵鬧的宛若集市一般,甘平路過殿門口時不禁搖搖頭,沒想到這些世俗界眼中的仙人居然也同市井中人一般,為了一個丹爐的位置討價還價,這讓甘平倒是大開眼界,不過經歷了下午的一番變故,甘平對于這些也見怪不怪,既然欺壓同門性命相搏的事情都有,這些也不足為奇。

繞過了前殿,甘平回到了后面自己的小房間,看了看門上臨走之時的布置,他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并沒有人進過自己的房間。再次將那三才歸元聚靈陣布下,甘平無奈的望著那幾塊已經黯淡了許多的靈石碎片,輕輕地搖了搖頭,果真這靈石完整性被破壞后,靈力的流逝散逸也快了很多,看樣子再布上十幾次的陣法,這些碎片就將靈力消散殆盡,化作普通的石塊了,自己若是有下品靈石在手的話定然不會做如此浪費的事情,可眼下也是沒辦法。

甘平算計了一下手中火系靈石的數量,愕然發現自己的靈石堪堪能支撐到年終大考之前,這讓他不禁好一陣的算計。若是僅僅修煉,這些靈石倒也足夠,只是自己還想為進入外門做一些準備,畢竟今天得罪了李興安,若是成了外門弟子,每日與其見面,沒有什么準備定然會吃虧,可這靈石卻又不夠了。想來想去沒什么頭緒,甘平只好不去想它,大不了成為外門弟子的時候將其他屬性的靈石換上幾塊,若是謹慎,想來也沒什么大事。

盤膝而坐,五心朝元,甘平開始了今日的功課,他先將那控火引脈心法運行了一邊,法決速度快了許多,果然打通這太沖行間肝火經之后,功法運行的速度也大大增加,只是不知道對于火焰的操控力是否也倍增,那就只有等到地火殿五層的屏障開啟時,自己去陪同無垠子長老煉丹才能檢驗一番了。

運行了一邊控火引脈心法之后甘平便停止了功法的運行,欲速則不達他還是知道的。昨日剛剛打通了太沖行間肝火經,若是今日一股做氣打通下一條經脈也不是不可以,以目前甘平的軀體強度,再沖擊一條經脈也只不過是一晚的事情,但是甘平怕進境太快的話說不準會根基不穩,所以打算一步一步穩妥的前進。其實在甘平心中也擔心自己的進境太快的話定然會引起無垠子長老的注意,到那時自己身懷重寶和絕世功法的秘密就難以保住了,經歷了許多事情,甘平也知道了懷璧其罪的道理,以自己的修為根本無法保護自己,所以只有藏拙。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9 01:44:53

第五十章太乙純陽

不過以現在甘平修為的進度來說,已經是讓人側目了,僅僅一個多月便達到了第二層,這是何等的資質,想來等到甘平去見無垠子長老只時定會引來一番驚嘆。將太乙純陽心經運行全身,甘平感受著這功法的奇特之處。在得到這本心法的時候,留下此書的前輩對其推崇備至,那一位前輩能兩次渡劫飛升,除了其驚采絕艷的資質外,這心法的神奇也功不可沒。只是甘平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這太乙純陽心經有何特殊之處,倒是其中記載那些些闡教的法寶和神通的修煉,讓甘平極其的向往。
趁著現下有時間,甘平打算仔細參悟一下這太乙純陽心經,他隱隱覺得說不準自己年底大考之前突破煉氣中期的機緣就在這功法之中。這太乙純陽心經極為獨特,在甘平所修習的功法之中,控火引脈心法是幻化火焰錘煉經脈,丙火融元鍛體真訣則是龍族一脈秘傳的淬煉無上法體的法門,至于那魂絲訣則是鍛煉神魂增強神識的秘法,只有這太乙純陽心經讓甘平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心法中正平和卻不懈怠,至陽至剛卻不霸道,隱隱有包容萬物的氣勢存在其中,但是進境卻極慢,這讓急于求成的甘平分外的無語,既然來頭如此之大,可這功法卻不溫不火,實在讓人頭痛。至于后面記載的那些神通法寶卻是讓甘平頗為心動,比如那陰陽鏡的法寶,煉制成之后將其照上來人,便能將其神魂剝離體外,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若換了另一半的話,則會將遠逸的神魂攝來,重新回歸原位,這種神通任何護身的法寶都不能阻擋。看到這里甘平的心也跟著激動了起來,若是有這陰陽鏡在手,鈴兒魂魄歸位還不是小菜一碟,但若想要祭煉此等的法寶,則需要海量的先天材料和極為高深的修為,這讓甘平一陣陣的無語。

這太乙純陽心經倒也頗為的奇怪,雖然記載了從最低階層修煉的法門,卻只是將境界分為了散仙、天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羅金仙、羅天星君、仙尊這幾個等級,并且指明了金仙以下皆為螻蟻,那散仙天仙直流只不過是因為面前能入法眼才算作一個等階。這讓甘平頗為的驚嘆,那些什么仙尊之類的詞語甘平不甚明了,但是那散仙和天仙卻是讓甘平心中一震,在天府大陸萬年以內飛升成仙的前輩高人聊聊無幾,每一位平安渡劫飛升的仙人都創下了偌大的名號,可這些前輩高人飛升之時也許修為或高或低,但都只是普通仙人之屬,也就是說只是天仙而已。但在這本功法之中對于天仙修為簡直視為螻蟻一般,這就不得不讓甘平驚詫了。

將心神沉浸在太乙純陽心經的運行之中,甘平慢慢似乎有了些明悟,似是對天意的一些感悟,又仿佛是對宇宙間一絲法則的理解,原來這太乙純陽心經直指的正是萬物的本源。一法生萬法成,規則就是這么簡單,通過對萬物的感悟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那是自己就是這一方天,這一方海,想要天翻海陷,定然不會地動山搖。言出而法隨,這就是仙人的實力,就是這太乙純陽心經的威力,直指漫天劫火的本源,感悟中正平和的火屬大道。

隨著甘平這一番的入定修煉領悟,身邊的歸元聚靈陣突然地急速發動了起來,瞬時間明云峰上所有的靈力一霎那全部聚集到了甘平身旁,因為這一番劇烈的靈力波動,甘平身邊布陣的靈石碎片紛紛爆裂化為了粉塵。而甘平也被一團濃郁的幾乎化為實質的火屬性靈氣包裹。端坐于甘平胸前閉目修煉的火兒也覺察到了這靈力的濃郁,當下大口的吞咽吸收了起來,它可不像甘平一樣需要運轉功法轉化吸收,只要能挺得住,火兒大可以將這靈氣如同靈石般大口吞下,化為自己的靈力。

這一瞬間靈力的異動卻害苦了明云峰上許多人,這些宗外散修好不容易湊齊了靈石和材料,來借用地火殿的火房。卻沒想到出現如此大的變故,因為甘平吸攝的緣故,漫山的火屬性靈力居然停頓了那么一剎那,這短暫的靈力真空使得地火殿丹房中數爐靈丹報廢,這靈丹的煉制極為苛刻,一絲一毫都不能差,出現了這樣的變故一下子害苦了許多正在煉丹的宗外修士。有反應快速的急忙控制住了火頭,才沒將那一路靈丹煉制報廢,不過品階難免要低上一階了,若是反應不夠迅速的那可就慘了,一爐辛辛苦苦攢齊材料的靈丹立時間化為了一灘廢渣,這讓許多修士欲哭無淚。

至于那些煉制法器的修士到好的多,法器煉制雖然沒有像丹藥一樣將報廢,卻也硬生生的降低了一階的品質。宗門內數位元嬰境界的修士這一剎那全都被驚動,整個妙成宗內被這幾道強橫的神識來回掃描著,顯然他們也發現了明云峰這邊的情況。身在第七層修煉的無垠子長老也被這靈力的真空驚動,從入定中轉醒過來。立時間他便感覺到總內數位大修士的神識在山上呼嘯而過,果然是這山上出現了什么變故。無垠子不敢怠慢,連忙放出了自己的神識和這幾位接觸,探尋究竟。

且不論這幾位大人物如何的折騰,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甘平此時還在深深的入定之中,感悟天地的的甘平身影在哪一團靈氣中若隱若現。若是此時有人站在這里,定然會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神識無法感知到甘平,這一刻的甘平就仿佛成了這明云峰的一部分,神識掃過他的身體和掃過一塊石頭無甚不同。這正是太乙純陽心經的第一層托體同山阿,身即使山身即使火,萬法無形以身化形。身外那凝如實質的濃郁火屬性靈氣緊緊包裹著甘平的身體,從外面看去仿佛他整個人都被包在一塊巨大的火屬靈石之中,在太乙純陽心法的帶動之下,那些濃郁的火屬性靈力向著甘平體內層層滲透,此時他的轉化速度已經無法將這些靈力全部轉化。

這些宛如實質般的靈力擠壓著甘平的軀殼,即便是身軀堅韌如斯的甘平也不禁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幸好此時丙火融元鍛體真訣悄然自行發動,將那些逐漸滲透的靈力攔截,轉化為絲絲的法力,不停地錘煉著甘平每一寸的肌膚筋膜骨骼。對于修道之人來說,并不是靈氣越多越好,若是靈氣過剩便會滲透肉身,直指根基,這靈氣原本是天地靈物,但若與道基肉身混雜滲透,這未經轉化的靈力也算是一種毒藥,且極為難以驅除。

一道道神識從甘平身邊掠過,卻沒有發現這個弟子的異狀,不得不說這心法的高明之處,看來留下這心法的前輩果真沒有說大話,這圣人門下傳出的心法果真有不可思議之處。這一場由甘平引起的騷動一直到了清晨才結束,數位大修士才疑惑不甘的將神識收回,接連的用神識查看著宗內每一寸土地,即便是元嬰境界以上的修為,也讓他們疲憊不堪。

這時的甘平已經開始慢慢的悄然轉醒,從那奇妙的境界中退了出來,緩緩呼出一口氣,面上露出了疑惑之色。雖是入定之中,他卻仿佛站在一邊一般目睹了整個過程,不由對這奇特的功法有些疑惑。按理來說這靈力滲透軀殼,摻雜在血肉之間的話,在修真界也是一種中毒的表現,雖說靈力充沛好處多多,但每個修行者都是將靈力轉化為自身的真元法力,卻沒有像自己一般將其纏繞在血脈骨肉之間,靈氣若是入體徘徊不去的話,也是一種大麻煩。畢竟修道之人也是血肉之軀,這天地靈力并不是身體的一部分,日積月累之下定然會將身體化為靈質,到那時就只有神魂出竅奪舍重生了,不過這靈氣雜糅的肉體卻也是煉制丹藥法寶的極品材料,在玄冥子的記憶中就有將普通人或低階的修真者囚禁于法陣中借靈氣淬煉肉身,殺人煉寶的方法。

無論甘平如何的思索,總覺得這一法門有些詭異,將靈氣蘊藏于體內,漸漸轉化體質,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變成了傳說中的至寶?到那時無垠子長老說不準第一個就將自己丟入丹爐,煉上一爐上品靈丹。只可惜眼下自己已經是靈氣入體,血肉靈氣雜糅,若沒有這太乙純陽心經的壓制,眼下自己定會靈力暴亂,如同那些被煉制法寶的弟子一般爆體而亡。甘平苦笑著看了一眼手中的書冊,忽然感覺到自己上了一艘賊船,不過幸好這太乙純陽心經有著遮掩的效果,不然的話自己走出去說不準多少人會垂涎自己這副軀體,一個不慎就被捉去煉制法寶靈丹了。

沒頭沒腦的想了一會兒,甘平這才發覺在自己膝上酣睡的火兒,甘平心中一動,莫非火兒再次的沉睡進階?看來昨天那濃郁的靈力對于它也大有好處。甘平已經不是第一次見火兒這樣了,所以并沒有驚慌,檢查了一下斷定自己的猜想之后,甘平將火兒輕輕地放入懷中,這妙成宗內人來人往,甘平可不放心將毫無防備的火兒獨自丟下。

望著自己右手的兩根手指,甘平有些發呆,最近一連串的事情,自己居然忘記了體內還有兩片菱形的法寶在指甲之處呢,方才全身靈力涌動,甘平才發現了這兩根手指的異常。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6-29 01:45:14

第五十一章吞天狻猊鎧


這兩塊菱形的青銅樣式法寶正是當日打開烏漆環之時,從中取出的一對法寶,在烏漆環內海存放著數件法寶,能被玄冥子這等高手看重珍藏于戒指中的法寶,定然不是普通貨色,當日天劫雷火之下,玄冥子的肉身連同那些與心神相通的隨身法寶,盡數毀于九天融元罡火之中。但這戒指并未非邪道法器,所以才在那天火中幸存了下來,便宜了甘平。
甘平也曾經嘗試著祭煉那些法寶,但是由于修為的緣故,甘平無法祭煉驅使這些明顯高級的貨色,這也讓他懊惱異常,別人是無趁手的法寶可用,但他確實守著一對的法寶無法使用,也不知道到底是幸運還是悲哀了。若是在嘯月城一戰之時,甘平能自由御使其中一把飛劍,那么鈴兒所遭遇的結果也許就迥然不同。以甘平這粗淺的眼力來看,玄冥子留下的這些法寶大多在三品左右,要知道這妙成宗內的長老也沒幾個有這三品的法寶,李興安的祖父李烈風堂堂元嬰高手,也僅僅是有著一件四品的飛針,可見甘平手中這些法寶被人知道的話,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不過若是那樣的話,甘平定是第一個被滅口的對象。

可是已經融入自己體內的這兩塊菱形法寶卻有些奇特,甘平無法分辨這兩塊甲片的品階,但隱隱的覺得這兩塊甲片定然不凡,貌似是一套法寶上的兩件。一想到這只是兩片法寶殘片就如此的奇特有靈性,甘平不禁猜測起這寶貝原來的本體了,莫非是傳說中的一品法寶?想到這里甘平一陣的心動,但隨即又搖了搖頭,即便是一品法寶又怎么樣?那也是自己不能御使得了的,若是拿出來定會被人殺人奪寶,實力啊,還是實力,甘平微微苦笑著,說道底還是要靠實力來說話。

既然眼下自己無法使用哪些高階位的法寶,這兩片菱形青銅甲片就成了甘平的不二選擇,至于那些其他的法寶,等到自己修為上去了再說吧。想到就去做,甘平立刻將心神全部沉浸在這兩片甲片之中,自己在宗內得罪了李興安一脈,想來以后的日子不會太輕松,那李烈風到不至于無恥到出手對付自己,但是那李興安就說不定,眼下多一分的底牌就多一分的保命籌碼。

用神魂之力將這兩片甲片輕輕纏繞,從指甲尖處游走出來,甘平便想將其放入丹田內溫養煉化,沒想到丹田中卻是一陣,陣陣的刀鳴之聲從其中傳出,這兩片甲片感受到這陣陣刀鳴仿佛見了貓的老鼠一般飛快的脫離了甘平神魂之力的牽扯,按著原路退了回去。甘平不禁愕然,內視丹田之處,那一抹天魔化血神刀刀芒正在其中嗡嗡作響,躍躍欲試的樣子仿佛被激怒了的小孩一般,甘平連忙將其安撫了下去,自己倒是忘記了體內還有這位霸道的大爺呢。這天魔化血神刀也忒地霸道,眼下雖然只是一縷淡淡紅色若有若無的刀芒,就已經霸道如斯,那兩片甲片法寶連靠近都不敢,任其占據在丹田之中,也只有那一絲甘平修煉出來龍紋丙火元罡外外圍游走著,卻也不去靠近正中央的化血神刀。見著化血神刀如此霸道,甘平心頭也有了一絲喜意,若是任由這刀芒成長起來,想來威勢定然不會差。

再一次用同樣的方法將那兩片法寶從手指之上帶出,甘平便施展開冥魂化絲之術,將神魂化作一根根的魂絲,緊緊地將兩只甲片層層包裹祭煉了起來。隨著甘平心中一動,體內真元幻化成一朵火焰懸在兩只甲片的下方灼燒著,那一絲丙火元罡也幻化成一條迷你的小龍在兩只甲片周圍游走,不時噴出一縷精純的火焰在兩只甲片之上。慢慢的甘平感覺到自己的心神與這兩只甲片仿佛有了些聯系,一些訊息從這兩只甲片之中出現向甘平的識海傳遞。

略略皺了皺眉頭,甘平第一次祭煉法寶,沒想到這法寶中還會存有一些訊息,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不適應,但他很快的反映了過來,略過了一些前主人使用的畫面,甘平找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原來這兩片甲片也不是默默無聞之輩,卻是上古十大戰甲之一的吞天狻猊鎧上的甲片。這吞天狻猊鎧名列十大神甲第七的位置,確實是一等一的神鎧,攻防一體,萬法不侵,每一代的擁有者都借著這身鎧甲創下可赫赫的威名,隕落在這鎧甲之下的上古大神通修士不知凡幾。只可惜萬年前那場仙魔大戰之時,這吞天狻猊鎧的最后一任擁有者天目山南宮小男被數位魔道巨擘圍攻,雖然南宮小男神通蓋世,又有這神甲相助,也無法抵擋幾個魔頭的進攻,在奮力斬殺數人之后,自爆身亡,也將這狻猊鎧震碎,分散各處,生怕這神鎧被人奪去,造下無邊的殺孽。

望崖山一脈的祖師當年也參與了這次圍攻,故此搶到了兩片狻猊鎧的甲片,這狻猊鎧共有一千兩百八十四枚甲片,圍攻的魔頭大多得到數片,剩下一大部分不知飛散到了何處。雖然只是狻猊甲的兩片殘片,但這威名赫赫的十大神甲可不是亂說,即便只是殘缺的甲片也達到了六品法寶的地步,堅固程度更可比擬五品的護身法寶,只可惜在場能參與這次圍攻偷襲之人,無一不是縱橫一時的魔頭,對于這僅僅有六品程度的甲片卻是頗為的不屑,僅僅是將其作為了戰利品收藏起來,這樣一代一代傳到了甘平手中。

或許那些魔道通天巨擘并沒看上這僅僅六品的甲片,但這等法寶對于甘平來說卻是恰到好處,勉強可以應用。即便如此,甘平也無法將其御使飛空,只能將兩只甲片略略煉化,勉強的能夠指揮罷了。兩只甲片一只依舊回到了甘平右手的食指之上,化作了一片指甲,看著略微顯現出古銅色的指甲,甘平不禁微微一笑。這甲片所幻化的指甲是他目前不多的攻擊手段之一,既然自己身體強度和速度遠超常人,這近身肉搏的殺器在同階之中定然沒有敵手,只要自己靠上近前,一指戳出,六品以下護身的法寶定然難以抵擋。

至于另一只甲片則在身體經脈中游走全身,自己既然得罪了人就要小心的提防,在甘平低微修為的催動下,那只甲片可以擴展到巴掌大小,雖然不太大,但是遮擋一些要害的部位也足夠了。只要不是被擊中了要害,甘平相信自己的身體強度定然能安然無恙。

法寶共分為九品,六品以下基本不被看做法器,僅僅是法器一流,只有到了六品,才算的上法寶,所以六品便是一個分界,若是法寶的品階到了三品的話就可以說是上品法寶了,在宗門之內這三品的法寶也只是寥寥數件,二品的法寶在一些中等的門派中足可以做鎮派之寶了,至于一品的法寶也只有幾個大門派才才能擁有,對于這些甘平也只是聽得明凡略略提及,其實明凡對于這些也不甚了解,只是聽說宗門之內有一把一品的神劍,至于在何處卻一無所知了。

至于這些外門弟子口中的法寶大多是些不入流的法器,就連達到八品的都是鳳毛麟角,多在九品和不入流之間徘徊,找一些常見的材料,在其上刻畫出御風凝元等基本的陣法,一把低階弟子的飛劍就制成了。但說來簡單,這宗門內上上下下近萬弟子,也不是人手一把飛劍的,畢竟這宗門人多了,就連最最基本的材料也難以供應,所以雖都是紫華仙府內的名門正派,但因為礦脈歸屬問題的爭端也時有發生,就連妙成宗也時常因為靈脈與人發生沖突。

甘平雖然只是勉強煉化了這六品的甲片,但身體防護的實力立刻竄上了一大截,放眼整個宗內,除非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出手,其余就是內門弟子也無法擊破他的護身甲片,這一刻甘平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抬眼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經再次黑了下來,仔細一算,這月末三天的喧鬧今晚就要結束了,明天自己便要繼續進入那第五層去學習煉丹之術,甘平在心中嘆息著,這修煉之時真是不知年月啊,自己還有許多未來得及做的事情,只好日后慢慢去做了。

第二天一早,甘平便早早的去了地火殿第五層等候,望著眼前白茫茫的甬道,甘平知道這就是那阻隔第五層的壁障了。甘平一點沒有去觸碰的心思,以自己的修為,這等物事海是不要去隨意接觸的好。時間不長,面前的那一層白霧便緩緩地開始流動,一點點的便得稀薄了起來,慢慢消散無形,就在甘平好奇的張望之時,壁障的另一面傳來了略帶詫異的話語聲:“甘平,是你?”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1 22:21:04

第五十二章煉化火精

甘平聞聲望去,果然不出所料,無垠子道長在壁障的另一邊顯出了身形。雖然有些詫異甘平來得如此之早,但是無垠子對于這個內定的弟子如此的勤懇卻也是極為贊賞。終于那層薄薄的壁障白霧散盡,甘平走到無垠子身旁,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道:“長老安好!”無垠子笑吟吟的看著面前的甘平,忽然眼角一動,伸手將其扶起在甘平的身上打量了起來。甘平看著無垠子長老打量的目光,知道自己突破的二層的控火引脈心法被其看出,索性大大方方的說道:“弟子僥幸,不負長老所望,昨日突破了控火引脈的第二層太沖行間肝火經。”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足見無垠子的興奮之情,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甘平的確是修煉的奇才,看來自己準備將衣缽傳承交予甘平的決定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沒想到如此資質的奇才居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中,若是日后那些老家伙發現了,定然會頓足捶胸,大呼可惜。這甘平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將這控火引脈心法接連突破兩層,雖然只是入門心法,但這速度也足以讓人側目了。

無垠子興奮的盯著甘平上看下看,一只約有寸許的迷你飛劍從上方飛射下來,停在了兩人中間,無垠子伸手將其攝入掌心,猛然一拍腦袋說道:“甘平,你先去丹房等候,我有些事情要去隱玄峰一趟,還有,以后不要叫我長老了,叫我師傅便可。”甘平何等聰明,立時間大喜,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弟子甘平,參見師傅。”這無垠子的話中意味明顯,顯然是認定自己是其弟子了,這些日子甘平一直在丹房服侍左右,這位無垠子長老在宗門之內的地位自己是親眼所見,能蒙他收錄門下,自己大可以不必理會那李興安,就連進入內門也指日可待,怎能讓甘平不驚喜交加?

朗朗的一聲大笑,無垠子將那小巧的紫色飛劍攏入袖中,飛身從甘平頭頂上方飛過,直奔殿外而去。過了許久甘平才從這驚喜中回過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無垠子長老收錄門下,如此一來自己定然安安穩穩,不用再擔心有人用明面的招數對付自己了,至于暗里的,甘平微微冷笑,那就來吧。

來到丹室之中,甘平找了個安穩的角落,將火兒放到一張蒲團之上,這是無垠子,哦,是師傅的私人丹房,除了自己未經過允許沒有人能進入其中,火兒在這里絕對的安全,不會被人打擾。安置好了火兒之后,甘平將目光望向了丹爐之下熊熊燃燒的地火,微微的在思忖著什么。

自己的丙火融元鍛體真訣已經卡在銷金這一階段很久了,以龍族悠長的壽元來說,大可以一點一點的打熬法力,終有一天能將此功法修煉至大乘。可自己一介凡人,若想將此功法修煉有所成就,就必須想一些其他的方法了。那一日雖然只是偷襲李興安,但是甘平卻看出了修士肉身強大的優勢,即便是受到傷害,這身體堅韌的修士定然存活的幾率大些。

眼下師傅急匆匆的去了隱玄峰,看來是有要事,一時半會定然不能回轉,平日里幾乎寸步不離這丹房,今日這空閑正是自己的機會。想到此處,甘平將口一章,一道金黃色的迷你小龍從口中噴射而出,正是甘平修煉的那一絲丙火元罡所化,這如同發絲般的龍形丙火元罡隨著甘平的心意轉動飛身投入到丹爐下熊熊地火之中。這丙火元罡果真強橫霸道,雖然只是一絲,卻壓得那火焰一縮,瞬時融入其中消失不見。甘平方才已經看過,這丹爐之中并沒有煉制丹藥,若是無垠子臨走之時煉制了一爐丹藥在里面,甘平說什么也不敢亂動這地火。

微微瞇上眼睛,甘平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心神卻在指揮著那絲龍紋丙火元罡沿著火焰向下游走,轉瞬間就達到了近百丈的深處停了下來。甘平已經隱隱覺得此處的火焰比起上邊霸道了不少,就連自己這一絲元罡都隱隱有被融合煉化的痕跡,甘平知道這是自己修為不到的緣故,若是換了火龍來,那浩蕩霸烈的龍紋丙火定然將這地火吞噬一空。而且甘平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之力到達者百丈之地已經是極限,想要再往下深入,卻是不可能了。

在甘平神魂指引之下,那龍形丙火元罡將身子圍成一圈,大口的吞噬起地火來。不多會兒工夫,那道龍形丙火元罡便從丹爐之下鉆了出來,停在了甘平的面前。火力灼熱讓人不能靠近,略略的皺眉,甘平沒想到這地火之中的戊火之精霸道如斯,那金黃色的小龍眼下已經變得略微暗紅,身上絲絲縷縷的根根紅色線條浮現,正是地火中的戊火之精。

那小龍將口一張,以道火紅的戊火之精便從口中噴出,直奔甘平面門,甘平不敢懈怠,連忙屏氣凝神將那絲火精吸入口中,一時間仿佛吞下了一顆火炭一般,他連忙運行七丙火融元鍛體真訣,將那火精的熱力分散開來,游走于全身各處,一時間身上熱浪翻滾,就連身上的衣物也漸漸的冒起了青煙,甘平此時已經顧不得這些,他沒想到這戊火之精是如此的霸道,竟然隱隱有突破自己身體經脈的趨勢,但幸好在這融元鍛體真訣的帶動下,在身體各處游走不休,沒經過一處,就仿佛用烙鐵將那處的皮膚筋膜骨骼挨燙上一遍,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甘平僅僅的咬住嘴唇,不發出一聲痛哼,這辦法雖然痛苦萬分,但卻是目前提升修為最快的辦法,煉化這戊火之精,不僅僅是提升丙火融元鍛體真訣,就連對其他兩種功法也大有益處,比起性命之憂,這點苦痛又算得了什么。終于在將近一個時辰之后,那絲在甘平體內左突右沖的戊火之精終于被安然煉化,甘平隱隱覺得一直沒有增長的融元鍛體真訣隱隱的增長了那么一絲,不禁心中暗喜,看來這方法果真有效,日后修為的提升就要靠他了。

仰天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一縷淡青色的眼從甘平胸腔之中噴出,終于將這戊火之精煉化完畢,抬眼望去,那發絲般大小的火龍還在空中懸停著,甘平心神一動,仔細的數了一下,在那丙火元罡之中包裹的火精還有十余條的樣子,但是以現在的情況是不能煉化了。這在他人眼中的恐怖之物現在在甘平眼中是十足的大補之物,指揮著丙火元罡將這十余條火精層層包裹,最后化為了一個金色的球體,甘平將其一口吞下。

剩下的火精也不能浪費,如此攝取戊火之精的機會卻是不多,這十幾條火精定要珍惜,甘平決定將其暫時收攝起來,待回到住處,每天煉化一條。感受著那已經成了一團圓球的丙火元罡在丹田之處游蕩,甘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選擇是對的,有這火精相助,自己在年底大考之前定能倒達煉氣中階的境界,那時自己與無垠子的師徒關系也就能真正的確定下來。

甘平知道,無垠子只是起了愛才之心,但自己畢竟還是一介黑衣仆役弟子,若是被門內長老知道自己成了無垠子的親傳弟子,定然會嘩聲一片,那李烈風定然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而自己現今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盡快達到煉氣中階的境界,到那時成了正式的弟子,雖然不是內門,但卻也無人能說些什么。

就在甘平考慮這些的時候,丹房門口處傳來了無垠子略微詫異的聲音,“甘平,你,唔,你這是在做什么?”甘平回頭望去,自己剛出爐的師傅正站在門口面上盡是詫異的望著自己,他見師傅眼神古怪,連忙向自己身上看去,也不禁吃了一驚,繼而便尷尬了起來。原來方才煉化那火精之時,灼熱的火力遍布全身,身上的衣物被這火力灼燒已然是大部分化為了灰燼,只有領口袖口等處還略有衣物。

眼下被無垠子看見,當然極其的尷尬,方才剛剛收自己為徒,眼下自己去幾乎赤露的出現在這里,甘平的臉上也一下子通紅一片。無垠子見他面色漲紅,也知他尷尬,將手一翻,手上出現了一套衣物,遠遠的拋給了甘平,甘平并沒有急于伸手去接,而是不著痕跡將胸前已經燒斷絲線的烏漆環納入掌中,幸好還有那一絲領口的遮擋,否則這烏漆環就要暴露在無垠子面前。

收好了戒指,甘平伸手拿起落在地上的衣物,那一邊的無垠子已經轉過頭去,看來是怕他尷尬。將身上殘留的衣物扯掉,甘平慢慢的換上了無垠子拋來的的長袍,炮子很大,看來是無垠子的衣物。甘平拖拉著衣角走到了背對著他的無垠子身邊,這時無垠子已經將頭轉了過來,目光炯炯的看著穿著不倫不類的甘平問道:“你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1 22:21:25

第五十三章煉丹

甘平聞言深施了一禮,才慢慢說道:“弟子方才見丹爐內并未煉制丹藥,便想試一下剛剛突破控火引脈七法,卻沒想到速度快了許多,一時不慎,便搞成了這個樣子。”在整理穿著衣服的時候,甘平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言語,果然無垠子聞言,贊許的微微點頭道:“恩,這突破了太沖行間肝火經之后,你的操控火焰的速度威力都會提升一大截,以你目前的修為來看,一時操控不住也是正常,但是——”說道此處無垠子聲音微微有些嚴厲起來,甘平愕然抬頭,只見無垠子一臉嚴肅的看著甘平,但眼中濃濃的關切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你這么做卻是太魯莽了一些,這地火炙熱霸道,下次若沒有為師在旁,不許自己操控演練這控火之法,你可明白?”無垠子心中頗為喜歡面前這小小的弟子,勤奮好學且老成穩重,就連眼下如此尷尬的情景也能保持心境的沉穩,他心中斷定,此子日后必成大氣。話語雖然嚴厲,但濃濃的關切之情卻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自從離開馬家集以來,甘平第一次聽到如此關切的話語,鼻子忽然一酸,心頭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感,面前的老者如此關心自己,但自己卻還蒙騙了他,甘平有一種想要將全部實情和盤托出的沖動。但自己的理智卻阻止了這些話語,有些事情還是不說出來的為好,他當下深深躬身道:“謹遵師傅教誨。”

無垠子聽得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微微詫異,見甘平抬起頭來之時,雙眼還有些微微濕潤,旋即明白甘平心中所想,笑著擺了擺手道:“你這一身也不適合在這丹房之中,等下你回去換一身合適的衣服再來吧,然后去找顧森然討要幾顆療火丹,以免火毒入體殘留堆積,對以后的修行有什么阻礙。”甘平應聲答應,退出了丹室。

拖拉著寬大的長袍,甘平在醫療詫異的眼神中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換上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將換下來的長袍拍打干凈灰塵,整齊的疊好,捧著衣物回到地火殿中。他先去找到了大師兄顧森然,討要了數顆療火丹,雖然有些詫異,但顧森然還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玉瓶,這位大師兄雖然人極好,但是卻不怎么善于言談,聽候了幾句顧師兄的勸勉,甘平便退了出來,一邊把玩著手上的玉瓶,一邊向第七層走去。

這療火丹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只是最低品階的靈丹一種,數樣驅除火毒的普通藥材就能煉制一爐,因為品階低下,一爐療火丹能出丹幾百顆,甘平也見過無垠子煉制此丹,隨手煉制一爐就已經近千顆上下。在無垠子長老眼中這等靈丹是在是品階過于低下,故此身上也未留有藏貨,所以才讓甘平去找顧森然討要。

一路急行來到第七層,無垠子已經站在丹爐之旁多時,交還衣物之后,二人也不多言,便開始了今日的課程。今時不同于往日,先前的一個多月,雖然無垠子也是如同師傅般教導甘平,但是畢竟不是名正言順,今天二人確立的師徒名分,這關系之上又親近了一些,當然有些不同。修道之人也并不是每一個都有道侶,孤身一人的大有人在,所以這弟子就成了最親近之人,許多修道者對待弟子簡直宛若對待親子一般,如今無垠子得了甘平如此佳徒,怎能不盡心盡力,一時間仿佛要將所有的本領全部傳授給甘平一般。

這煉丹一道,全在實踐一途,所以無垠子便隨手煉制了一路清明丹作為演示,這清明丹也是初階丹藥的一種,有穩固心神,保持靈臺清明的功效,初階弟子經常無法安然入定,有此丹輔助,則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甘平眼睛死死的盯著無垠子每一個動作,生怕漏下一點。之間無垠子將手一指,那丹爐之下便升騰起一股火苗,口中說道:“這正是煉丹的第一步,溫爐。溫爐者,問路也,意思便是說若想煉制的丹藥品質上乘,這溫爐的功夫必須做的好,這是煉丹的根基所在,這煉丹一道也符合天道,修煉一途也是這般,若是根基扎實,即便先前慢上一些,只要根基扎實,日后定然突飛猛進。”說完這句話無垠子滿含深意的看了侍立一旁的甘平一眼。

甘平聞言心中一凜,知道這話是在說給自己聽,連忙點頭稱是,滿意的看了一眼恭謹的甘平,無垠子手決轉動將一旁的藥材攝起一一投入到丹爐之中。這個弟子真是越看越滿意,先前無垠子見甘平進境極快,便想借此敲打他一番,讓他明白根基扎實的重要性,也磨一磨他的性子,沒想到這小小的弟子如此聰慧,文琴而知雅意顯然沒有因為自己的修為進境快速而浮躁驕傲,這等心性才能耐住修煉的寂寞。

“這溫爐之后便是煉藥了,煉藥并非煉丹,用文火溫爐之后,爐內火氣中正平和,正是可以將這藥材中藥力逼出,化為氣霧,那剩余的殘渣便沉入爐底,這時定要將爐頂用法力護持住,這每個人的方法都不一樣,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火焰之力護持,為師所用的便是離化天坎離冰焰,這也是時間奇火之一,想當年為師行走于天府大陸,偶然獲得,耗費百年時光方煉化成本命真火神通,也借此突破元嬰境界。”甘平聞言大奇,踮起腳尖向爐內望去,果真見薄薄的一層藍色光膜罩在爐內,數到色彩斑斕的氣霧在其下翻騰不休,想來就是那汽化的藥力了。

見甘平一臉好奇羨慕之色,無垠子呵呵一笑說道:“平兒不要心急,這等奇焰以你的修為現下也煉化不來,即便有一種放在你面前,也只能干看著。”聽到這話,甘平才收回了好奇的目光,繼續望著無垠子。“為師之所以在宗內煉丹之術能名列前茅,這坎離冰焰的功勞卻是不小,煉化藥力之時最為麻煩的就是這藥力散逸,有了此等奇火作為輔助,這煉制出的丹藥品質比其他方法當然高了一截。”

聽到這話甘平不由得問道:“師傅,那其余的眾位師伯師叔煉丹之時用的什么護持藥力呢?”“呵呵,你這到是問道點子上了,除了我之外還有幾位你的師伯也煉化了一些奇火,但掄起品質都是為師的最高,當年為了煉化這冰焰卻也吃了不少苦頭。”說到這兒,無垠子仿佛想到什么不堪的往事一般,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至于其他煉丹之人,一般都用著地火殿中原本的地火。”說著無垠子用手一指,一朵巴掌大小的火花從爐下飛出,投入到丹爐之內,甘平驚訝的發現那朵火花一入爐內便化作薄薄一層火膜,覆蓋在離化天坎離冰焰之上。

“為師傳你的控火引脈七法卻也不止是操控爐下火焰,這化火為蓋的方法也是其中運用的一種,只有精純的火力才能將丹爐內的藥力嚴密覆蓋,不泄露半分,這地火之力比起為師的奇火就差了很多。”甘平沒想到這控火引脈七法居然還可以如此應用,心中靈光一閃道:“師傅,那這火焰既然可以如此操控,那定然可以操控火焰幻化兵器與人爭斗了,是嗎?”無垠子贊許的看了他一眼道:“孺子可教也,這控火引脈七法是操縱火焰的法決,至于想用其做什么,那就要看自己心意了。不過你眼下修為尚淺,不要隨意與人爭斗。”

甘平連勝應是,無垠子也沒說什么,繼續演示講解煉丹之法,“這地火之中有正火與毒火之分,雖然地火殿內的地火被妙成祖師用大神通分化,將那毒火引往別處,但這正火之中還是有絲絲的毒火殘余,煉制丹藥之時,也會影響到丹藥品質,所以用地火護持這丹藥品階就降下來了。”說著無垠子一揮手,化作薄薄火膜的那朵地火重新凝聚為一朵巴掌大小的火焰,飛入了丹爐之下。

“這溫爐煉藥之后就是轉火了,將藥材之中藥力煉化出來,這藥力在丹爐之中并不是融合在一起的,它們各自抱為一團,彼此相當排斥。”甘平望著丹爐內藍色光膜下翻騰不休的五彩氣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將這溫爐的文火轉為熾烈的武火,這武火熾烈霸道,正可以用霸道的火力將每一團藥力打散,這樣它們才會融合在一起。”說著無垠子掐了一個手決,丹爐之下的火焰立刻升騰起來,長長的火舌將小半個丹爐包裹其中,熾烈的灼燒起來。

那武火一起,滿室的火光縱橫,甘平見著猛烈地火勢,不禁后退了一步,無垠子不愧是煉丹大師,這文武轉換純熟自然,一點預兆都沒有,這熟練的手法讓甘平一陣羨慕。就在甘平艷慕不已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大喝:“甘平徒兒,莫要后退,瞧仔細了,這煉制丹藥品質高低的主要原因就在這文武轉換之中!”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1 22:21:49

第五十四章饕餮鼎

聽到無垠子的話語,甘平連忙穩定心神,強忍著劇烈火焰的炙烤,向前邁了一步,之間無垠子站在丹爐之側,熊熊火光的映射之下,須發皆紅目中盡是直列之色,宛如威風凜凜的火神下凡一般。甘平沒想到平日里溫和近人的師傅居然有這樣一面,看來這無垠子果真是煉丹狂人,醉心于丹道之中,在這個時刻他就是神,是仙,是掌控丹爐內一方天地的主宰。看著無垠子形態癲狂的樣子,甘平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明悟,也許只有沉醉于煉丹之術中,才會像師傅一樣成為丹道大家。
“平兒你看,那丹爐之內的藥力已經渙散。”甘平抬眼望去,在熊熊火焰的炙烤之下,丹爐內原本包成一團的幾種藥力已經漸漸的散開,和其他氣霧摻雜在一起。這是無垠子打出一道法決,那原本熾烈的火焰再次升騰,丹爐內已經摻雜在一起的藥力猛的聚成了一團,旋即那已經舔到丹爐邊沿的火舌再次降了下去,化為了原本的文火,整個丹室之中光線猛的黯淡下去,甘平有些不適應這光線的轉變,連忙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

“這藥力已經被打散,互相融合。”見他睜開眼睛無垠子的話語再次響起,“但這還不夠,若想丹藥的品質上乘,藥力必須要均勻,平兒吾徒,看好了,為師要再次的轉換文武之火。”話音剛落,那剛剛沉寂下來的火焰再次猛漲,先前因為火焰轉為文火而再次散逸開來的藥力氣霧重新有凝為了一團。就這樣文武火互相轉換連續三次之后,無垠子將火焰轉化為中平之火,慢慢熬煉,甘平才有機會揉了揉早就被火光耀得生疼的雙眼。

這煉丹之術果真奇妙,雖然只是初階的丹藥,這文武之火轉換就要三次,若是煉制高階的丹藥,或者頂階的丹藥要轉換多少次呢?甘平實在不敢想象煉制一爐頂階靈丹所需要的龐大法力,就只是目前這低階的清明丹,他估計自己的法力頂多也就能將文武之火催動轉換兩次,而且難以達到無垠子這般威勢,想到這里他有些微微沮喪。無垠子看出了甘平的失落,笑著安慰道:“甘平徒兒倒也不必心憂,這法力一途必須要慢慢打熬,尤其是你這扎實根基的時候,更不能借助外力,靈丹雖好但獲得修為實在太容易了,所以過多服用靈丹提升修為,就會造成真元法力不穩的情況,來來來,繼續看為師煉制丹藥。”

說著無垠子將手以指,一旁的丹爐蓋子驀地飛起,蓋在了丹爐之上,一道藍色流光從爐蓋上鑄就的獸頭口中噴出直入無垠子的掌心,正是那離化天坎離冰焰,將手一翻,那朵顫巍巍的藍色火苗轉瞬不見,那丹爐的蓋子上也噴出了淡淡的黑色煙氣。“這黑色的煙氣便是藥力中摻雜的雜質了,那些藥物的本體化為藥渣沉入丹爐底部,而這雜質便是那些被逼出來藥力無用的一部分,若是任由它留在爐內,定會影響到丹藥的品質,所以要將其排到爐外。”無垠子話音剛落,那黑色的煙氣便不再向外噴射,爐蓋之上的獸頭也吧嗒一聲合上了嘴巴。

見甘平頗為好奇的看著那丹爐,無垠子知道他在想什么,笑著說道:“眼下就是孕丹的階段了,這時間要久一些,但這只是低階的丹藥,用不了太長時間,若是長了,藥力定然會被煉化殆盡,借著這一段空閑,為師來給你講解一下這丹爐。”甘平聞言,不禁欣喜的望向了無垠子,這有師傅和美師傅就是不一樣,剛剛有了疑問,就有人給予講解,怪不得人人都想進入內門,除了每月的靈石丹藥和發掘外,更多的是想要借助內門長老來解開自己修行上的疑惑。

“這丹爐嚴格來說也應該算是法寶一流,只可惜為師煉制丹藥多年也從未見到過二品以上的丹爐,眼下你所見為師使用的這個丹爐名叫饕餮鼎,是四品的法寶,對敵之時也有些功效,但最主要的還是煉制丹藥。”甘平忽然想到了什么,對無垠子說道:“那大殿之中所放的丹爐不是一品的么?”無垠子聞言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定是聽那些弟子胡言亂語說的,若真是一品的法寶,哪里還能放到那大殿之中?那丹爐只是妙成祖師修建地火殿之時隨手所鑄,僅僅是五品的法寶,但是因為所用材料極多沉重無比,所以放在大殿之中鎮壓殿腳,也可以說是一個充門面的東西。”

聽到這里甘平一陣的無語,原來在仆役弟子口中傳得神乎其神的丹爐只不過是五品的花瓶而已,怪不得那日地火殿對外開放之時,那些宗外修士對那丹爐混不在意,可能只有這些修為低下無法辨別法寶的仆役弟子才會將那丹爐當做寶貝吧。“面前這饕餮鼎煉制之時,用了一千三百斤沉金錦沙,九百一十二斤玄瑯地母和數十種奇異材料,最后用一只十一階身具饕餮血脈的吞天兇獸取血淬火,方才煉制而成。最后那吞天獸的精魂便融入這鼎中化為了器靈,這也是丹爐類法寶的悲哀,同等大材料若是去煉制一柄飛劍,足可以將品質提升到二品,但煉制了這丹爐卻僅僅只有四品了,但丹爐法器卻有一樣其他法寶無法比擬的優勢。”說道這里,無垠子停頓了一下。

甘平見他聽了下來,立刻用急切的眼神望去,想知道這丹爐法器到底有什么不同之處,無垠子頓了頓說道:“這丹爐法器,重在煉制二字,每日在火中炙烤,漸漸的法寶內的雜質便會除去,再加之每日煉制天材地寶,漸漸被那靈氣浸染,這丹爐法器在長久使用之后會慢慢的提升品階。這饕餮鼎原本是四品低階的法寶,為師用其煉制丹藥三百余年,現在已經提升到了四品上階的程度,若是這樣下去,定然成為三品的法寶。”

甘平聽到這里,不禁有些咂舌,原來這法寶居然可以慢慢提升品質,借著問道:“那若是一個丹爐接連幾代人使用,豈不是有可能成為仙器?”聽了甘平幼稚的話語,無垠子啞然失笑到:“癡兒,那怎么可能,這法寶的材質就已經限制了法寶成長的空間,為師所用的丹爐材質真正的煉制成飛劍法器也僅僅是二品的程度,只是因為煉制成丹爐的特殊性才跌落到四品,現在只是再次一點點凝練的過程,越往后就愈加困難,除非連續煉制幾次接近仙丹的頂級丹藥,這丹爐才有突破二品的可能,否則的話,到達三品的中階為師就已經很滿足了。”

聽了無垠子的話甘平已然明了,原來這品質的提升只不過是個法寶恢復的過程,原本二品的材料煉制成丹爐之后便跌落兩個品階,但一次次煉制丹藥的過程,也是淬煉丹爐的過程,這丹爐法寶自然就一點點恢復原來的品階,但是若想要超出材料的品階范圍,無疑是癡人說夢了。這一老一小一問一答之時,無垠子眼角撇到了一旁饕餮鼎的狀況,絲絲霧氣纏繞流動,顯然是孕丹成功了。

他連忙打出一道法決定住那饕餮鼎說道:“孕丹已成,下面就是炒丹這一步驟了。”說著將手一揚,那饕餮鼎爐蓋打開,無垠子再次將那坎離冰焰打入爐內,甘平望去,那原本大團的氣霧裝藥力已經凝縮為一團,宛若流質般在爐內流動,眼色絢麗至極,無垠子一道道法決打出,引動得那流質的丹液旋轉不休,口中說道:“這煉丹前幾部只是看煉丹之人對于火候藥性的掌握,這炒丹卻是真正看手法和實力了,甘平,看好了,這炒丹的手法正是咱們明云峰一脈秘傳的山河破丹決。”

隨著無垠子話音剛落,丹爐內的藥液便劇烈的翻滾了起來,宛若一條靈藥凝成的小蛇,在爐內旋轉不休,甘平正看得仔細,耳邊又傳來了話語聲,“這炒丹收丹同時進行,才會不損丹藥的藥力,平兒你且看好了。”無垠子雙手連揮,丹爐內藥液瞬間寧為一團有再次炸裂開來,四下飛濺。這是甘平已經聞到清明丹獨特的香氣,聞香而知品質,從這藥香中可以斷定,這一爐丹藥品質定然上佳。

那因為劇烈沖撞而四散的藥液散落成一滴滴的水珠,然后很快的凝聚成顆顆晶瑩剔透的丹丸,隨著無垠子法決打出,顆顆藥丸便乖巧的沿著一條直線直直的飛入到無垠子手中的玉瓶之內,甘平數了一下,這一爐煉制的清明丹不下九百余顆,每一百克丹藥裝作一瓶,無垠子一連裝了九只玉瓶方才罷手,終于丹爐之中不再向外噴射丹藥,無垠子才停下了法決,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將一個玉瓶扔到甘平懷中道:“仔細看一看這丹藥!”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8 22:35:21

第五十五章操控火焰


甘平將拋入自己懷中的玉瓶接住,倒出一粒仔細觀瞧,手中的清明丹晶瑩剔透,入手還有溫熱的感覺,想來是在爐中煉制的余溫未去,這粒丹藥氣味清香,讓人有一種吞下去的欲望,表面上光滑無比,不見一點瑕疵。這時無垠子再次拋過一件物事來,甘平下意識的抬手接過,不禁一呆,放在手心的也是一顆藥丸,只是這藥丸表面坑坑洼洼并不平整,整個丹藥表面暗淡無光,但是味道聞起來和甘平手中的清明丹一摸一樣,只不過是淡了許多,甘平仔細觀瞧了一會兒道:“師傅,莫非這也是清明丹?”
無垠子笑著點點頭,“這是前兩天一個內門弟子煉丹時遺留下來的,倒也勉強算是中品了。”甘平望著掌心兩粒截然不同的丹藥,一陣的無語,這也算中品的丹藥,若不是上面的氣味和一旁的清明丹一樣,甘平還真以為是藥渣凝合而成的呢。無垠子看出了甘平的疑惑,笑著說道:“平兒倒也不必懷疑,你手中的那顆丹藥也算是品質不錯的丹藥了,并不是人人都用這四品的丹爐和坎離冰焰煉制丹藥,略微品質低一些也是正常的。”

甘平知道無垠子還有話沒說出來,那就是煉丹的手法,方才無垠子煉制出的丹藥雖然只是低階靈丹,但絕對是極品的丹藥品質,而眼前這一顆丹藥僅僅中品,看來這煉丹之術確實是大為奇妙。“這煉丹之時,材料、地火、丹爐、手法缺一不可,若是都是上乘的話,那么丹藥的品質也必然會是是上乘。但是事情也沒有絕對,若是手法經驗差了,丹藥的品質降低也是很平常的事情。”無垠子淡淡的話語讓甘平心中的疑惑解開,向著他深施一禮,“弟子受教了!”

將火兒安置于丹房之中,那里濃郁的火屬性靈力對于火兒早日轉醒大有好處,甘平獨自一人回到了后殿的屋子內。這一夜甘平并未徹夜修煉,只是運行了一遍冥魂化絲術和太乙純陽心經,其余的時間是將白日里無垠子傳授煉丹之法的情景細細的回憶了一遍,越想越覺得煉丹一道深奧無比,若是換做自己來,先不用提真元法力是否能夠支持,就只是這些步驟,定然忙的焦頭爛額手忙腳亂了,這還僅僅是最低階的九品下等靈丹,若是往后煉制高等階的靈丹需要的手法將更加繁瑣,需要的真元法力也越來越多。

第二日一早,甘平就同往日一樣早早的來到地火殿七層,讓甘平詫異的是這一次無垠子并未教授自己煉丹之法,而是將旁邊一個丹室打開,任由甘平去聯系操縱火焰,做起了這最基本的練習。甘平無語的看著無垠子的背影,這個剛剛拜過的師傅就這樣撒手不管了,他心里當然是有點失落,但旋即聰明的他就猜測出了無垠子的用心。

昨日一番教授煉制丹藥,是在為他演示這丹道的奧妙,但眼下甘平最缺乏的卻是真元法力的積累和控火手法的鍛煉,若只是作為一個爐火童子,甘平的水平已經堪堪及格,但若想要傳承無垠子的衣缽,那他還需要大量的鍛煉。無垠子的丹室是不能讓他隨意折騰了,但作為地火殿執事長老,這許多空著的丹房開上一間作為弟子的練習場所還是可以的。所以可憐的甘平就被趕到這小小的丹房之中開始練習操控火焰的技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甘平站立在室內的丹爐旁,每一個丹房之內都配有一只丹爐,以供來人使用,只是到了無垠子這般修為地位,當然瞧不起這地火殿配置的大路貨色,全都用的是自己的法寶丹爐,只是現在這殿內配置的普通丹爐正好合甘平練習之用。一道法決打出,爐底的火焰隨著甘平的心意升騰起來,昨日里無垠子已經將一塊記載著煉丹全部步驟的魂玉交給了甘平,就連那秘傳的山河破丹決也將最基礎的部分錄制了一份在其中,甘平眼下正要練習的就是煉丹的第一步——溫爐!

昨日見師傅只是一點那爐火邊如同馴化的小狗般聽話,可今日真正的上手,甘平才知道其中的難處。這地火兇猛霸道,融金毀鐵,足可以鍛造煉制普通的法寶,豈是剛剛入門的甘平能輕易操控的。僅僅是這溫爐的第一步驟,便已經讓甘平焦頭爛額了,面前的地火在禁制之下仿佛人畜無害一般,等到真正操控起來,那霸道不羈的火力讓甘平額頭汗珠滴滴滾落

將神魂之力纏繞到地火之上,運起控火引脈七法操縱那火舌慢慢的灼燒丹爐底部,這溫爐講究的就是火力中正平和,慢慢將火力滲透丹爐之內,可在甘平感覺之中,那表面平靜的火苗下面仿佛一群脫韁的野馬般狂放不羈,難以駕馭,這讓初學乍練的甘平感到十分的吃力,僅僅一會兒的功夫,甘平便覺得自身的真元法力有些枯竭,就連神魂之力也后繼無力,只好無奈的將神識從火焰中退了出來。

此時甘平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汗透衣衫,他扯過一個蒲團,坐在上面開始恢復法力,這地火殿底部的火屬性靈力果真充沛,之前一個多月甘平只是在這一層研讀丹書,并未在此修煉,如今卻是第一次在此打坐。入定之后甘平驚喜的發現這地火殿七層火屬性靈力的充沛簡直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比起自己在后殿布下簡易聚靈陣的濃度也不遑多讓,這讓靈石已經捉襟見肘的甘平陣陣的驚喜,看來不需要再浪費那中品靈石來布陣了。

不多會兒的功夫甘平便覺得自己的法力全部恢復如初,仿佛還有那么一絲的增長,心頭暗喜,看來這煉丹之余還可以增進修為的增長,有了這樣優渥的條件,自己定能在年底大考前突破煉氣中期。站在丹爐之前,甘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將口一張,一顆金燦燦的光球便從口中噴出,正是那禁錮著戊火之精的龍紋丙火元罡,慢慢的將元罡散開,甘平驚訝的發現其中的戊火之精少了數條,而且剩下的近十條也是萎靡不振的樣子,遠遠沒有剛剛從地火之中剛攝取出來時那種威勢。

咂了咂嘴巴,甘平有些不解,只是一晚的時間,這戊火之精怎么會變成這樣?消散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他眼角瞄到了一旁重新幻化為迷你小龍的丙火元罡,仿佛色澤神韻更加靈動了一些,心中若有所悟,連忙感知了一下這條小龍,驚訝的發現一直以來停止增長的丙火元罡居然壯大了一些。看來那些戊火之精是被這丙火元罡煉化吸收了,若是放在昨天甘平定然大為心痛,能夠趁著無垠子離開的功夫收攝一些戊火之精來增強修為,這樣的機會極為難得,但今天自己已經有了一間丹室單獨使用,這戊火之精便可以源源不斷了。

剛何況眼前這些被丙火元罡煉化收攝了狂暴之力的戊火之精,顯然更適合自己來吸收煉化。想到這里甘平不由得瞇起了眼睛,如此一來,自己每日在丹房中練習操控火焰,還可以修煉增進修為,這丙火元罡則可以下到地心去收攝這戊火之精,待到晚上回到后殿住處便可以將這些被元罡初步煉化的火精取出,用來增進鍛體真訣的進度,這煉氣中期定然指日可待。

最讓甘平高興的是找到了一條增強龍紋丙火元罡的方法,看來這丙火元罡是要煉化吸收其他火焰方能增強,自己先前的路確是走錯了。他還清晰的記得在記憶中那浩蕩無邊鋪天蓋地的龍紋丙火毀天滅地的情景,簡直是神鬼難逃。若是自己能到達那一地步,天下之大,大可以去得。

想到此處甘平指揮那條發絲般的小龍飛入地火之中自去收攝煉化火精,而自己便開始練習這溫爐之法。既然丙火元罡也算是火焰的一種,那么等到它壯大之時,自己煉制丹藥就可以用它來封蓋藥力,這煉丹的品質變回大大增加。最讓甘平高興的便是這龍紋丙火不同于其他的奇火,它能夠自己慢慢壯大,比起那些珍惜的奇火來說,這能夠伴隨甘平修為增長而壯大的龍紋丙火元罡要實用得多。

一連十幾天甘平不眠不休的在這丹室之中練習著控火溫爐之術,每日里將全部的真元法力耗盡之后便打坐回復,同時也練習那冥魂化絲術,深夜回到住處取出那被丙火元罡初步煉化的火精吸收鍛體,一段時間下來,甘平法決自己的修為提升了一大截,那停滯多年的銷金境界也隱隱有要突破的意思。除了這些之外,煉丹之術的增長也讓他分外欣喜,現在的甘平已經可以獨自完成溫爐這一步驟,雖然只是最簡單的煉丹步驟,但這么多天的練習讓甘平對于火焰的操控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他原本就是火靈之體,對于火焰的感應分外敏銳,這番練習起來當然是比平常人要快得多。這些日子甘平的勤奮也被無垠子看在眼中,看著這新手的弟子沒日沒夜的苦練丹書,無垠子不禁心中暗暗贊許。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8 22:35:44

第五十六章歷劫斬魔


日月輪轉時光流逝,日子就在甘平一日復一日的修煉中度過,轉眼便到了年底,就連地火殿中原本懈怠慵懶的弟子們也開始忙碌了起來,有的四處打探消息,有的開始閉關苦練,只是這臨時抱佛腳能起到的作用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對于甘平來說,每日的修煉已經成了必修的功課,白日煉丹打坐,夜里淬煉肉身,不知不覺中他的丙火融元鍛體真訣已經到達了第二層銷金的巔峰,只差那么臨門一腳就可以到達第三層斬玉的境界,但是甘平始終的摸不到這若有若無的屏障,這讓他有些煩惱,清明的道心也微微的有些被攪亂。

火兒在半個月前已經醒來,看來這個小家伙那日靈氣異常之時確實得了不少好處,這一次的沉睡吸收讓他睡了近兩個月,甘平最開始有些擔心,當經過無垠子的察探后,告訴甘平這小機靈鬼并無大礙,他才放下心來。雖然無垠子并不是專門管理靈獸的長老,但是元嬰期修士的見識卻也比甘平強上太多,既然他如此之說,那么火兒定然無事了,果然不久之后這個小猴子就悠然轉醒,在丹室之中上躥下跳了。

無垠子火兒極為的溺愛,時常在煉丹之余扔出一顆到火兒張大的嘴巴里,這讓甘平分外的眼紅,但卻也沒有辦法,這火兒天生靈獸,有著上古神獸大力神猿和裂天飛猱的血脈,任何靈丹靈石都可以囫圇吞下腹中,卻一點的副作用都沒有。但甘平卻不一樣,他現在正處于穩扎根基的時候,過多借助外力對于根基的牢固有著極大的損害,除非是一些天材地寶之類的靈物,否則甘平還是老老實實的自行修煉的好。

無垠子對甘平說過,若是真的想要提升他的修為,只要數種丹藥就可以將他提升到化液中期,但是若想要成就金丹,那簡直是難若登天,這丹藥強行提升的修為,真元法力極其不穩定,除非用上百余年的功夫去穩定境界,否則強行沖擊金丹定然被域外天魔所乘,最后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幸好隨著每日的修煉甘平已經感覺到煉氣中期境界的臨近,無垠子對于甘平的修煉速度也大為的咂舌。這甘平在短短四個月的時間內就觸摸到了煉氣中期的邊緣,這等速度簡直超乎想象,更難能可貴的是此子還未到十四歲,如此小小年金就有這樣的修為,放眼整個妙成宗內也是數一數二的了。想到這里無垠子也有些微微的犯愁,自己可以算是走了運,手下資質如此出色的弟子,但是此子頭角崢嶸,定非那池中之物,終有一天會大放光芒,到那時定有對其歸屬的爭議,其他各峰的首座定然會搶著將其收錄門下,這卻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想了許久都無果后無垠子索性任他去了,到時大不了多為那幾個老家伙煉上幾錄靈丹,也定要將此子留在門下。

甘平卻不知道無垠子此時幸福的煩惱,每日里還在為自己的修為提升而犯愁,還有不到半個月便是宗門年底大考了,可眼下自己的境界卻停滯不前,畢竟還只是一個不到十四歲的孩子,遇到這樣困境便慌了起來,結果卻是更加心煩意亂難以入定,搞得自己心神憔悴卻一連數日沒有進境,無垠子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但卻并沒提點與他,只是悄悄的走開。

“這甘平,天資聰穎,資質不凡,但卻并未經過煉心這一道關卡,看來眼下他是被卡在了這煉心一關之中,能否早日突破,那就看他的造化了,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原本要在煉氣巔峰突破凝識境界才會出現的煉心劫,這樣早的便出現在了還不到煉氣中階的甘平身上,若是他能闖過這道關卡,日后修煉定然一路坦蕩,直指凝識境界,現在就只能看他自己能否熬得過去了。”

甘平此刻已經是心魔紛至,種種幻像盡在眼前浮現,張先生、馬村長、馬玲兒、清若道人、方正遠這些人在腦海中輪換出現,即便是甘平如何遲鈍,也知道自己的狀況有些不對頭了。他連忙想從入定的境界中退出來,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指揮,那些域外天魔已經占據了自己的意識,翻看著甘平頭腦中的記憶,立刻讓甘平目眥欲裂的情景出現在他眼前,那方正遠抱著昏迷的鈴兒正站在不遠之處,嘿嘿的淫笑讓甘平一陣陣血貫瞳仁。

這正是甘平的心魔,并非是鈴兒的魂魄被輕若損傷難以歸位,也并非是那方家兄弟手足相殘傷及無辜,甘平最大的心魔便是鈴兒被掠到嘯月城中在地下室里發生了什么,當日抱著鈴兒已經一命歸天的軀體時甘平就已經就發現鈴兒衣衫的凌亂,但他卻并未逼問方正遠,因為他害怕,害怕問出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之到將方寧兩府盡數斬殺殆盡,胸中這口悶氣依然充盈胸中,成了他的一道心魔,如今被這最善于迷惑修道之人的域外天魔再次展現出來,甘平的道心已然失守。

身邊的場景漸漸變換,甘平感覺自己整坐于那嘯月城中城主府的地下密室之中,面前不遠處方正遠正淫笑連連的抱著昏迷不醒的鈴兒,甘平只能眼看呢一雙骯臟的大手在鈴兒身上摸索,卻無能為力,只有咬緊了牙關,簡直氣炸胸中,咬碎后槽牙,心中不斷地嘶吼著,“鈴兒,快點醒來,醒來啊!”人就是這么奇怪,明知道眼下的情景鈴兒若是醒來,定然會自盡身亡,但甘平卻依然希望她清醒過來,這就是心魔的威力,幻化無形直指本心。

不知不覺間甘平已經咬破了嘴角,鮮血流淌到胸前的衣襟之上,但他卻恍若味覺,充滿了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面前愈加不堪的一幕,只覺得腦中陣陣眩暈,若是繼續下去,定然真元失控,血脈暴亂,雖然以他的修為,爆體而亡遠遠不至于,但重傷臥床數月卻是肯定的了。猛然間一陣溫潤之意在體內緩緩流淌,甘平狂亂的神智立時清醒了許多,細微察覺之下,居然是那太乙純陽心經正在緩緩運行,陣陣平和之意充斥于甘平的四肢百骸,這圣人門下秘傳心法果真非同一般,居然有克制心魔的功效。

即便如此甘平心中卻半分喜意也沒有,面前域外天魔的的表演還在繼續,這讓他心中陰沉,雖然知道是幻象,但心底那份殺意卻揮之不去,龍有逆鱗,觸之必死,這鈴兒就是甘平心中的逆鱗,那雜貨店掌柜觸犯了這一底線,所以腦漿迸裂,方正遠擄去了鈴兒,所以全族血祭,這域外天魔雖然強大,但既然觸犯了自己心頭的痛處,就要付出代價。

甘平緩緩吸了一口氣,雖然仍然無法行動,但是心頭已經清明一片,雙眼微閉,心念轉動之間那早就在丹田之內徘徊咆哮的天魔化血神刀悄然從空中噴出,剎那間化為一道巨大的刀芒斬向了面前的一切,即便你是無形物質的域外天魔,觸犯了我的底線,那就給我死!

見那巨大的血紅色刀芒斬來,傳說中無形物質,不懼任何神通法寶的域外天魔忽然慌了神,頓時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轉身便要逃竄。“想逃?卻是晚了!”甘平眼中冷芒閃動,那血紅色的刀芒如同跗骨之蛆般緊追那逃竄的域外天魔不放。這域外天魔縱橫兩界數千年,也不知道多少修士被他的天魔幻象所害,但卻除了緊守道心之外并無它途可以與之抗衡。

這天魔逍遙縱橫數千載,沒想到眼下卻遇到了克星,那紅色的刀芒之上散發著令人恐怖的氣息,隱隱有傷害到自己本源的能力。那巨大的刀芒斬下,瞬間便攔腰扎在那逃竄的天魔之上,一瞬間血紅的刀芒忽然光芒大漲,隱隱中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幻影,隱約間便是那化血神刀的本體,甘平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最終殺手锏的真實樣子,忍不住仔細的觀瞧。

在域外天魔凄厲驚恐的慘叫聲中,那天魔化血神刀的本體隱現在虛空之中,刀身彎彎若天邊皎月卻蒙著一層濃郁的暗紅之色,刀柄之處數條猙獰惡鬼纏繞嘶嚎,若是有魔道邪修之人見到定要驚呼出來,那數只猙獰嘶嚎的惡鬼正是傳說中的天鬼,足有斬殺天仙的實力。整個刀身之上血氣繚繞,隱隱有天魔邪怪在刀身隱現,這才是那把在九州空間上古傳說中的魔道神兵的真面目,莫說是眼前這一直小小的天魔,就是太乙金仙之流的人物,被這神刀劃傷一絲,也會被吸干精血魂魄,從此不入輪回。

神情淡漠的看著面前觸犯至極逆鱗的域外天魔被這天魔化血神刀斬殺,最后吸納入刀芒之中,甘平將袍袖一揮,站起身來,那道明顯增大了幾分的刀芒飛射入他的丹田之中,不再做聲。甘平現在自身修為已然是煉氣中階,那太乙純陽心經也有了巨大的突破,度過了心劫,他在化液境界之前已然是坦途一片,推開沉重的丹房石門,甘平邁步走了出去,年終大考,我來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8 22:36:07

第五十七章參加大考


又是一年的年關,妙成宗內開始忙碌了起來,與山外世俗界喧鬧的新年氣氛不同的是,整個宗門內充滿了壓抑興奮的暗流,年底的大考就要開始了,這絕對是每個宗門弟子心中的大事,能否晉級,榮升一位就要看這一次的表現了。甘平早在數日之前便達到了煉氣中期的境界,歷經斬魔心劫之后的他整個人仿佛一塊剛剛被淬煉完畢的精金一般,神足氣滿鋒芒畢露。
這日正是年終大考的第一天,甘平一大早便去拜見了自己的師傅無垠子,見一身利落精神十足的甘平站在自己面前,無垠子笑著捻了捻胡須道:“平兒,可是要去參加年終的大考么?”無垠子何等修為,豈能看不出面前這愛徒已經突破了煉氣中期?想來他若通過考核成為外門弟子的話,那么師徒的名分就徹底的定了下來,他心中也是分外的高興。自己作為明云峰的的首座,若是收了一個雜役弟子為徒,傳出去定然是軒然大波,首先掌門和長老那一關便無法過去,但這甘平若是成了外門弟子,雖然資格還是差了些,但是卻也勉強說得出口了。

甘平恭謹的躬身行禮回答道:“弟子正是要去哪主峰隱玄峰大殿去參加考核,故此才來稟告一番,今日的的功課卻是要放一放了。”“那也無妨,你的修為已然是煉氣中期,這宗門大考定然是能通過了。唔,這大考通過之后還有那外門弟子考核,內門弟子斗法排名,為師便許你三日的閑暇,多長些見識對修為的提升也是有好處的。”甘平聽后心頭大喜,連忙再次行禮道謝,然后帶著歡蹦亂跳的火兒離去了。見他歡喜的離去,無垠子望著那小小的背影一陣的老懷大慰,這甘平平日里太過于穩重了,現在才有了些這個年紀應有的樣子,看來前幾日的心劫歷練讓這孩子的心結盡去啊,作為師傅的他也為甘平心中高興。

來到大殿之上,地火殿中的外門仆役弟子已經集結完畢,畢竟今日是宗門年終大考之日,也沒有宗內弟子來煉丹制器,這地火殿卻是要關上數日了,直到大考完畢才會重新開放,這些仆役弟子雖然一大部分不是去接受考核,但這熱鬧總是要湊的,所以早就在大殿之上集結完畢的地火殿弟子早已經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

見甘平從后面跑出來,等待的不耐煩的明凡連忙招手示意,甘平一路小跑來到了明凡身邊,看了一眼殿上面沉似水的大師兄顧森然,連忙站到了隊伍中去,旁邊的弟子見到甘平肩膀上的火兒忍不住伸出手一陣抓摸,這讓火兒大為的不滿,吱吱的抗議了起來。大殿之上的顧森然見甘平已經出來,便輕輕地咳了幾聲,立時間原本喧鬧的殿中鴉雀無聲,甘平不禁心中暗贊,不愧是大師兄,只是一聲咳嗽變讓這些猴子般的孩童乖乖聽話。

顧森然滿意的掃了一眼下方的眾人,目光路過甘平的時候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昨日這甘平來報名參加年終大考,自己倒是頗為驚訝,這個小師弟來這地火殿短短不到半年,卻已經有了和自己一樣的修為,這讓他不禁感嘆修煉一途資質是如何的重要。同時他心中也甚是欣慰高興,放眼殿中的弟子,個個碌碌無為,每日里游手好閑,雖然自己是他們大師兄,卻也無法逼迫這些師弟們潛心修煉。平心而論,若是說起待遇來,這地火殿外門記名弟子是最好的,可若說起這修為,整個地火殿的雜役弟子都差其他各峰一截,這讓作為大師兄的他也有些抬不起頭來,一連兩年明云峰地火殿都沒有仆役弟子穿上外門的白衣了。前幾日聽聞委羽峰天工殿那邊居然有五個弟子達到了外門標準,這讓管理地火殿的顧森然羞愧不已,但這地火殿憊懶的風氣流傳已久,自己卻也是無可奈何。

就在顧森然犯愁今年如何應對其他各峰嘲笑的時候,這甘平的出現不由得顧森然心中一喜,這甘平僅僅十四歲便達到了煉氣中階,總算可以為自己這一方壯壯門面了,所以剛才甘平的遲到顧森然也并未多說什么,一是他知道甘平要去向那無垠子告辭,二來則是這甘平作為今天的主角怎能缺了他?若是換了旁人,顧森然早就帶領眾弟子而去,不再理他了。

既然等得正主已經到了,顧森然看了看下方一臉興奮的眾弟子道:“今日去隱玄峰參加宗門大考,爾等不得隨意喧嘩,不得隨意走動,不得隨意爭斗,你們記住了么?”下面的眾弟子異口同聲的回答道:“諾”見眾弟子已經躍躍欲試,顧森然嘴角也泛起一絲的笑意,大袖一揮朗聲說道:“既然如此,開殿門,隨我去那隱玄峰!”

這地火殿中的日子著實無聊的很,這些久不出門的仆役弟子仿佛出了牢籠的猴子般沖出了地火殿,一身黑衣的顧森然領著數百弟子向山下行進。那隱玄峰在五十里開外,這些仆役弟子可不像那些正式的弟子般都有代步的法器,若不早些出門等到了那主峰之上或許都黑天了。幸好這些弟子全部都有些修為,些許路程倒不在話下,一路之上不知多少道流光從這群黑衣弟子頭上掠過,正是那些用法器趕路的正式弟子。明凡一臉羨慕的望著天上或是白衣或是青衣踩著劍光的正式弟子道:“不知什么時候我也能在天上這么飛來飛去。”旁邊有相熟的的弟子打趣道:“明凡你也可以啊,只要你從明云峰后面下來就是飛了。”明凡聞言笑嗎到:“去你的,你個烏鴉嘴,你才從后山跳崖呢。”

明云峰地火殿的后山是陡若刀削的懸崖峭壁,若是從那上面飛下來,以這些弟子的修為,可能就真的成了飛去,但能否飛回就說不定了。顧森然在隊伍的前面帶領著這些弟子行進,聽到這笑語聲不禁心頭暗嘆,這些師弟們還不知道他們的處境,若是荒廢了時光以后可就追悔莫及了,抬眼望著天空,又是一道長長的劍氣橫貫長空,搖曳而去,引起了后面一群弟子的驚呼,顧森然淡笑的望著天上那遠去的青色身影,心中暗暗發苦。

顧森然雖然早已經是那煉氣中期的境界,但是由于入門較晚,現下里已經是年近三十,因為妙成宗內靈氣充裕,使得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以他現在的境界修為,足可以上稟宗門,領上一套世間絕頂武學和一把人間神兵,再入紅塵搏上百年榮華富貴。有許多的仆役弟子,甚至自覺無望的外門弟子都走了這條道路,仙路漫漫,不知有多少人在這坎坷的道路之上畏縮不前,退而求其次,在俗世中摸爬滾打拼出潑天的富貴。但是仙人有別,若是出宗而去,定然要立下誓言,不將本命心法外傳,并且無條件幫助宗外行走弟子,這也是各大宗派控制世俗界的一種手段而已。

只可惜顧森然并未有這種想法,一顆向道之心并未因歲月的磨礪而漸漸消沉,反而是道心更加通明,只是因為沒有外力扶助,所以這境界便耽擱了下來,其實他如同身后的師弟一般分外羨慕頭頂踩著一道道劍光的內外門弟子,他看著那道縱橫搖曳的劍光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世間數條大道,我只尋這一條路走還求不得么?

伴隨著陣陣的驚呼聲,甘平一行人步伐飛快,畢竟非比俗世中人,五十里的山道這些處于煉氣期的弟子們并不算遠。甘平夾雜在人群中間,一路上興奮的打量著路上的景色,這些仆役弟子大多在這妙成宗內度過了數年的時光,這宗內的一些事情也分發清楚,那高聳入云狀如玄兵法寶的高大山峰就是專門煉制法寶的委羽峰,上面的天工殿是和地火殿齊名的用火之地,只可惜這委羽峰并不向門外散修開放,所以其中仆役弟子的日子過得很清苦,并且煉制玄兵法寶的材料也要這些弟子搬運,每日的活計卻是不少。

聽著背后的師弟們對天工殿議論紛紛,顧森然心頭不禁冷笑,這些憊懶的弟子只知這委羽峰的生活清苦,卻不記得這委羽峰天工殿弟子的修為進境是諸峰最快的。身后這些師弟因為每月有地火殿外借地火的油水可沾,所以對于這清修并不在意,但若想有所成就,一顆向道之心怎能松懈?這委羽峰上弟子們每日辛苦搬運煉氣材料,然后運送法寶廢渣,看似忙碌沒有時間修煉,但卻一個個打下了一副好筋骨,百脈通暢筋骨似鐵,每一年的年終大考這委羽峰的外門仆役弟子中總有數人達到標準,進入外門,就連數位內門的師兄,當年也是從這天工殿中脫穎而出的。

反觀同樣是為宗門煉制物事的明云峰地火殿,弟子人數不少,但是每年能拿出手的聊聊無幾,尤其是近兩年更是一個也沒有,若不是出現了甘平這樣的奇才,說不得今年自己又要在隱玄峰的廣場上抬不起頭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11 21:54:56

第五十八章女弟子


甘平一路之上聽著這些仆役弟子七嘴八舌的議論,倒也長了不少見識,心中也有些微微好笑,原本以為只有明凡一人對于這八卦之事極為了解,現下看來,自己這些師兄弟個個當仁不讓啊,之事他們將這些精力全部放到了這八卦謠言之上,一個個的修為卻是有些慘不忍睹。甘平頗為玩味的從后面望著顧森然大師兄越來越黑的側臉,很是奇怪為何這位嚴厲的大師兄為何不出言呵斥。
一行人轉了個彎,頓時一座奇形怪狀的山峰展現了出來,這座山峰宛若一柄奮力向天劈砍的斧頭,山的上邊呈扁扁的斧頭狀,并且一邊的山巖呈白色,如同斧頭雪白的斧刃一般。見到這座山峰,甘平微微一愣,身邊原本如同麻雀般的嘈雜聲齊刷刷的停止,仿佛被面前這山峰一斧頭砍斷一般,眼角斜瞄之下,甘平居然發現大師兄那快凝出水的側臉居然嘴角牽動了一下,仿佛有了一絲笑意。

甘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莫名其妙,能讓這些如同鴨子般喋喋不休的師兄弟們齊齊止住聲音,面前這山峰定然有奇異之處,想到這里,甘平不禁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明凡,悄聲問道:“大家怎么不說話了?那個像斧頭般的山峰是什么地方?”沒想到平日里話最多的明凡居然默不作聲,最后被甘平捅得實在不耐煩,便悄悄的低聲說了一句:“那是句曲峰執律殿。”便緊緊閉上嘴巴,任憑甘平如何發問,也不吱一聲。

聽到明凡如此一說,甘平似乎有些了然,這句曲峰執律殿顯然在這宗門內是兇名赫赫,當日與李興安爭執之時便聽到過這執律殿的大名,眼下看這些弟子的樣子,果真是名不虛傳。望山跑死馬,看著這句曲峰近在眼前,可若想通過這一段卻要好久的功夫,這些緊閉嘴巴的地火殿弟子們一個個加快腳步,想要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那前方領頭的顧森然大師兄的腳步卻慢了下來,這讓這些憋悶無比的弟子們分外的郁悶,但又沒辦法出言詢問,只好一個個哭喪著臉慢慢的跟在大師兄的背后走著。

很顯然這顧森然十分的享受著安靜的風景,一路之上左顧右盼,腳步又放慢了許多,甘平不禁心中好笑,沒想到這看似古板的大師兄居然有如此促狹的一面,用這種方法整治這些喋喋不休的弟子卻是最恰當不過了。就在甘平腹中暗笑的時候,面前的大師兄突然停了下來,抬頭望了望頭頂的巍峨山峰,淡淡說道:“早上到現在趕路大家也累了,就在這里休息一炷香的時間,然后加速趕往隱玄峰。”聽到這話,他身后原本一臉郁悶之色的眾弟子頓時愁眉苦臉,一個個剛想大聲哀嘆抱怨,卻又硬生生止住了話語,只好悻悻的盤膝坐到地上,默不作聲的回復體力。

甘平見狀也隨著眾人坐到了地上,打量著周圍的風景,對于他的身體強度來說,這一段路程根本算不上什么。顧森然大師兄負手站立于眾人面前,目光炯炯的看著面帶苦色的眾弟子,嘴角牽起了一抹細微的笑靨。見到大師兄如此的表情甘平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推斷,這顧森然大師兄正是在整治這些碎嘴的弟子。

做在句曲峰下的的這會兒工夫,甘平就見到了不下百道劍光從天上掠過,但都是從這句曲峰的側方繞開,沒有一道劍光敢在這句曲峰執律殿之上大搖大擺的橫掠而過,這便讓甘平對于這執律殿更加的好奇。這么一群黑衣弟子安然坐在句曲峰下,也使得一道道目光望向了這些弟子,這一炷香的功夫便有兩列隊伍急匆匆的經過這句曲峰,直奔主峰的方向去了。先前那一隊弟子個個身材魁梧,一身的黑衣,挽起的衣袖褲腿一眼就可以見到虬結強悍的筋肉,看著這些如同土匪般的仆役弟子,甘平暗暗心驚,同為黑衣,這身材比例差距也太大了一點。

反觀自己身后這些地火殿的弟子,個個瘦弱不堪,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一般,看著明凡向那隊弟子撇去不屑的眼神,甘平心中有些了然,這些也許就是在明凡口中那些做著粗使勞累活計的天工殿弟子了。在看其他的地火殿弟子,都是頗為不屑的看著那群肌肉虬結的大漢,甘平在這邊卻看的頗為驚訝,那一群弟子中居然有數個煉氣中期以上,領頭的大漢居然是煉氣高階的境界,雖然看起來比自己這邊的大師兄年歲大了許多,但這修為也高深了不少。至于隊伍里其他的弟子大都煉氣初階的樣子,可甘平卻清晰的覺察出這些弟子的修為明顯比自己身后這些師兄弟強了不止半點。

這群黑衣大漢見休息的地火殿弟子露出不屑的神色,都有些惱怒,向著這邊橫眉冷視,到時顧森然大師兄,和那領頭的大漢好像頗有交情的樣子,互相笑著點了點頭,那大漢帶著這一群土匪般的漢子一路風般遠去。眼看一炷香的休息時間馬上要到了,這些壓抑許久的弟子們紛紛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遠處傳來了嘰嘰喳喳的笑語聲,陣陣的香氣沿著山中的清風傳來,火兒聞到這香味,一陣的抽動著它那滑稽的鼻子。

仿佛這個動作會傳染一般,那些端坐一邊的地火殿弟子紛紛如同火兒一般抽動起鼻子來,甘平看著大為好笑,好奇的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遠處一隊黑白相間的隊伍一路行來,走近了一些甘平才愕然發現居然是一隊女弟子,隊伍中年紀最小的只是十一二歲的樣子,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左右歲,帶隊之人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身白衣膚白如雪,兩道彎眉如同天邊新月,一對杏眼若春水盈盈,好一個窈窕妖嬈的女修士。她背上背著一柄淡藍色劍鞘的劍型玄兵,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卓爾不凡。

身后的那群鶯鶯燕燕的女弟子們個個面容嬌好,聲音清脆,見到這些地火殿弟子坐在路旁,先是一愣,繼而便指指點點起來。這些仆役弟子大多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哪里見過這等場面,個個癡癡呆呆的望著那些笑鬧不停的美貌少女,眼中盡是火熱之色。妙成宗內女弟子本來就少,這些地火殿弟子冷不防見到如此多的美貌少女,也不由得他們不愣神了。那些女弟子們個個身材婀娜,雖然是一身的素色服飾,卻更顯得嬌憨可人,修煉之人全身雜質盡去,膚白如雪,一白遮百丑,更何況這些原本就不丑的妙齡少女呢?

甘平有些尷尬的瞄著身后這些面露色狼之像的師兄們,不由得有些臉紅,顧森然大師兄也對這些弟子頗為的無奈,見咳嗽了兩聲之后不起作用,便懶得去理他們了。這些少女從隊伍的旁邊走過,帶起的陣陣香風讓許多弟子面上露出了陶醉之色,隊伍中一身黑衣肩膀上卻站立一只可愛小猴子的甘平極為的鮮艷,幾十雙妙目在他身上掃來掃去,這讓道心通明的甘平心中也大呼吃不消。

甘平明顯的看見數個女孩在隊伍中對自己指指點點,也不知道他們是在討論火兒還是自己,只是她們陣陣傳出的竊笑聲讓甘平頗為心亂,不過幸好這些女子也步伐極快,若是再多耽擱一會兒的話,甘平感覺自己都要一頭暈倒了。果真,這女人不論年紀大小,對雄性的殺傷力都是極大的。

癡迷的望著遠去的女弟子們,一個地火殿弟子小聲的嘀咕道:“一炷香的時間到了。”眾弟子猛然醒悟,紛紛用炙熱的目光望向了站立隊伍之前的大師兄顧森然,那些女弟子剛剛離去,若是此事動身,步伐快上一些,定然能追得上去。大師兄顧森然聽到這聲嘀咕,冷冷的掃了一眼出聲的弟子,那弟子嚇得連忙低下頭去,這些地火殿弟子被那冷冷的目光掃視了一番,心頭猛然清明了許多,個個默不作聲起來。掃視了一遍這些不成器的師弟們,顧森然冷冷的說道:“再休息一炷香的時間。”

話音剛落,甘平就聽見身邊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嘆氣聲,正是明凡所發,連忙用手肘捅了捅明凡道:“你嘆什么氣啊?”明凡不悅的瞪了甘平一眼道:“你個小屁孩,懂什么?”甘平望著明凡黑黑的臉色一陣的無語,自己過了這個年關就十四了,也不算小孩子了,連未婚妻都有了,這明凡過完年關也只才十八歲,竟然說自己是小屁孩,這話噎得甘平一陣的翻白眼。

這一次并沒有其他的隊伍經過此處了,大師兄顧森然看看天色道:“差不多休息好了,走吧,起身上路吧!”聽到這話,這些地火殿弟子才無精打采的從地上站起,撲打身上的草葉灰塵,這一炷香的時間,那些女弟子們都快趕到主峰了,著急趕路有什么用?一行人很快出發,只是這一次卻個個垂頭喪氣,就算出了句曲峰執律殿的范圍,也沒喲有先前的興奮勢頭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11 21:55:28

第五十九章隱玄峰下


甘平好奇的看著身后這些無精打采的師兄弟們,心中一陣的好笑,居然一個個如同斗敗了的公雞般,半點精神頭都沒有,可他還有著一肚子的疑問呢,見沒人吭聲,甘平再一次的捅了捅明凡,悄聲問道:“剛才那些女弟子是什么人?”明凡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答道:“那是渺翠峰的女弟子。”“渺翠峰?在哪啊?我怎么不知道?為什么她們能笑著過那句曲峰范圍,咱們卻都不吭聲呢?”
明凡無奈的看了一眼這滿臉疑惑的好奇寶寶,頗為不情愿的張開了嘴。”那渺翠峰就在咱么明云峰不遠處,那里是宗內女弟子呆的地方,男弟子想都不要想去。咱們妙成宗心法適合女子修煉的很少,所以這女弟子也不多,那渺翠峰便是宗門設立專門教授女弟子的所在。平日里這些女弟子輕易不下山來,只有這年終大考的時候才出來一會,可剛才···”明凡滿是幽怨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大師兄,不再出聲。

見他挺住了話語,甘平忙問道:“那剛才問什么你們在句曲峰下面都不出聲了呢?”明凡頗為無語的看了看追根究底的甘平,悄聲說道:“說起來倒是個丟人事。”“恩?丟人?”“恩,咱們這些仆役弟子一年到頭也不見得出門幾次,這年底大考正是出外玩耍的日子,所以個個都極為興奮,這話嘛也就稍微多了一點,前年年終大考的時候路過句曲峰下,只不過是聲音大了一些,上面的便下來了一個青衣內門弟子,說我們聚眾喧嘩,擾亂峰上弟子清修,沒有一點規矩,要將這些弟子盡數抓去每人抽上三鞭。”

“·····”甘平聽到這里一陣的無語,他是知道這些師兄們吵了一些,卻沒想到居然能如此折騰,連忙問道:“莫非你們挨了鞭子?”“那倒沒有,你想啊,這執律殿的蛟蟒鞭是何等厲害,莫說是三鞭,吃上一記,咱們這等的修為就要在床上躺上半年了,若是每人三鞭,那地火殿準的停上一年。后來是大師兄出面說盡了好話,才將這事情平息下來,但是從那以后每年的年終大考,路過句曲峰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出聲。”

甘平心中暗笑,居然還有如此的典故,但還是疑惑的問道:“那為什么那些女弟子說笑卻沒人管呢?”“說你小屁孩你還不服氣,這不明擺著的么?若你是執律殿弟子,你能忍下心責罵這些女弟子?更何況捉去抽鞭子了,哪個執律殿弟子若是這樣做了,定然會被那渺翠峰記恨的,到時候修為有成時,尋個道侶都不能。”“呃····”甘平沒想到從明凡空中打聽出的居然是這個答案,不禁一陣陣的語塞,這答案貌似荒誕,但細想來卻也有那么幾分的道理。

見明凡沒有興致說話,甘平便不再追問與他,低下頭悶不吭聲的趕起路來。似乎所有的興致都被方才大師兄的辣散一般,一直到了隱玄峰下,隊伍里再也沒出現先前熱鬧的景象,在前方領隊的大師兄暗自點了點頭。這些地火殿弟子實在是憊懶了一些,應該時常的敲打一下,磨一磨他們的性子。

甘平仰望這面前這座高山,陣陣的頭暈目眩,抬眼望去只能望見半山腰處,剩下的半截全部被濃濃的大霧和云彩所阻擋,天空之上仙鶴銜芝飛來飄去,叢林中呦呦鹿鳴靈獸遍地,好一副仙家的氣派。指導到了這主峰之下,方才備受打擊的地火殿弟子們才稍稍的精神了一些,觀看著周圍的景色。甘平驚訝的發現不論是白衣大外門弟子還是青衣的內門弟子,個個都壓下劍光,在隱玄峰山腳落下,然后恭恭敬敬的一步步走上山去。

仿佛看出了甘平的疑惑,一旁的明凡向他解釋道:“這隱玄峰是宗門主峰所在,妙成祖師在這主峰之上布下了兩儀斷界大陣,元嬰以下的修士只能乖乖的步行上山,若是這大陣真正發動,即便是天大的高手也攻不進來。”甘平聽的好笑,這明凡顯然僅僅知道這元嬰境界的高人,至于再往上定然不是很清楚,所以才說出這等話來。也沒戳破他,淡淡的說道:“那照這樣看來,莫非宗內每座山峰之上都有禁制了,咱們地火殿有兩只傀儡妖獸,那其他的山峰呢?”聽到甘平如此問自己,明凡一陣的支吾,顯然不太清楚這些事情。

前面站立等候的大師兄聽到二人的話語,轉過頭來淡淡的說道:“每座山峰支脈都有自己獨特的禁制,宗內共有七座山峰,組成的是北斗天罡滅魔陣,這也是宗門抵御外敵的一大手段。”二人聽到大師兄回頭解釋,連忙躬身道謝,顧森然沒有理會他倆,轉過身去望向了遠處。每年的宗門大考,宗內所有弟子聚集隱玄峰,這規矩定然是要遵守的,那些執律殿的弟子早早的便立于主峰的路邊,個個身著紫衣,肩上寶劍斜插,面色陰沉,用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掃視著來來往往的眾弟子。

明凡見一位執律殿弟子的目光掃向自己,禁不住縮了一下頭,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四下張望,甘平看得好笑便問道:“這執律殿的弟子是內門還是外門?怎么是紫色的衣服?”明凡偷偷望了一眼,見那弟子不再盯著自己,舒了一口氣道:“哪有什么內門外門?進了執律殿便是執律殿弟子,只要修為高深,便可進入這執律殿,執律殿的弟子不止是內管宗門之事,還時常下山清理附近的妖獸邪魔,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你可別惹惱了他們。”甘平聞言,頗為好奇的張望了幾眼路旁的紫衣弟子,看著這弟子面容清秀,怎么到了這些師兄的口中卻變成了兇神惡煞般的人物呢?

那站立路旁的執律殿弟子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掃視自己,轉頭望去,之間一個小小黑衣少年站立于人群之中,肩上一只火紅色的小猴子正手舞足蹈,這黑衣少年風姿俊美,一臉含笑的望著自己讓人倍生好感,所以這執律殿弟子雖然心下有些不喜,但還是皺著眉略略點頭,便不再理他,一旁的明凡驚訝道:“甘平,莫非你認識這人?”“呃···”甘平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這明凡等人畏懼這執律殿弟子如虎,卻不知若是心無愧疚之事,胸懷坦蕩何懼這律法嚴苛,之是這話卻不好說出口了。

年終大考各弟子依次而進,內門弟子可不按次序隨時入內,外門弟子則要稍后進入,最后才是這黑衣的仆役弟子們。甘平望著不遠處的一群青衣內門弟子,那曾琪赫然在列,甘平望去之時,那曾琪若有所覺般回過頭來,正遙遙與甘平目光相對,曾琪見是這位小兄弟,便微微一笑,向他點頭示意,甘平連忙拱手還禮。因為相隔甚遠,這曾琪卻也不好過來敘話,正在此時,甘平耳中傳來一聲冷哼。

這聲音頗為熟悉,他忙抬起頭來,原來竟是那李興安隨著一群白衣弟子走過,甘平肩膀上的火兒在人群中頗為的顯眼,所以這李興安遠遠的便找到了這那日的可惡小子,見到甘平正和那曾琪打招呼,這李興安心頭怒氣更盛,若不是一旁的執律殿弟子虎視眈眈,他說不住便忿然出手了。即便是這樣,李興安還是用惡狠狠的眼神盯住甘平,甘平一陣的苦笑,看來這李興安將那日丟人的那筆帳算到自己頭上了。

既然如此,甘平便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的望著李興安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同是煉氣中期,我何懼之有,你只不過是運氣好一些,早早的成為了外門弟子,過了今日,我甘平也會穿上一身白衣,到那時即便你不來找麻煩,我倒要去尋你呢。那曾琪遠遠的便看見了這邊的情形,見甘平一臉的從容,沒有一絲懼怕之色,不禁遙遙的伸出了大拇指,露出了贊許的目光。

那李興安看見兩人的動作不禁臉色鐵青,目光閃動,顯然就要發作,遠處卻傳來一聲清脆的磬聲,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過去,李興安也顧不得同二人計較,連忙抬眼望去。之間山腳下一塊巨巖之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道人,這道人一身的黑衣,頭上一個抓髻,一直碧綠的小簪子斜插在頭上,手中托著一個小巧玲瓏的小磬,正屈指彈動,那磬兒金光閃閃,聲音清越,可穿金石顯然不是凡物,那道人見眾弟子目光轉向這里,朗聲說道:“今日年終考校,眾弟子依規矩依次入內,不可喧嘩,不可爭斗,若有違背定嚴懲不殆!”話音剛落,在場外站著的眾紫衣弟子齊齊抱拳大喝道:“諾!”

這一聲齊齊的回答和那帶著金邊的黑衣表明了此人的身份,定是執律殿的主事之人,見此情景,那李興安也不好發作,只有強壓下怒火,狠狠的瞪了甘平一眼,一甩袍袖隨著隊伍魚貫而入,直奔峰頂而去。甘平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轉身卻發現身后這些師兄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畏縮,就連平時要好的明凡也不露痕跡的遠離了自己一些。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11 21:55:58

第六十章無怒真人


甘平見身后這些師兄弟的反應,稍稍有些奇怪,但旋即便明白了原因,心中微微的苦笑,真是世態炎涼啊,這些人見到自己明顯的與那李興安有怨,便唯恐惹禍上身,這修道之人和市井之徒卻也沒什么兩樣。甘平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多說,站立于隊伍之前,等候進入主峰之內。身后眾黑衣弟子各懷心思的望著這少年瘦削的背影,目光閃爍不定,有嫉妒有畏懼,還有憐憫。
也不知道這甘平如何得罪了那李興安,好像還與那內門弟子交情頗好,這讓這些地火殿眾仆役們又敬又怕,這些地火殿弟子每日游手好閑,消息最是靈通不過,那李興安是何等人物他們豈會不知曉?只是讓他們不解的是這甘平卻又如何攀上了那內門弟子的交情,只可惜他得罪了那李興安,即便是內門弟子也難以替他說話,看來這甘平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隨著巨巖之上那道人的一聲令下,山腳處等待多時的眾弟子便魚貫而入,甘平隨著隊伍進入其中,原本以為要走上一段時間的他愕然發現只是幾步的路程便到了山頂,他不禁回過頭去望了望那來時的山路,想來定是有人在其上施展了縮地千里的神通道法,否則的話,這些弟子若想全部走上這數千仞的高峰,沒有幾個時辰是不可能的,這讓甘平再一次的暗嘆道法的神奇。

一干弟子來到了峰頂,數錢弟子聚集于廣場之上,甘平抬眼望去,面前正是一座巨大的山門,上面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礪山殿,取自帶礪山河之意,大氣磅礴讓人不敢逼視。隨著張先生學習這么多年的詩書,甘平對于書法也有了一定的認知,他頗為奇怪這些妙成宗的祖師們,竟然個個對于書畫一道都頗有建樹,將自己對天道的感悟和修行體會融匯與這字里行間。面前這三個大字鐵鉤銀劃劍氣縱橫,看來是這妙成祖師所手書,相傳這妙成祖師是劍修出身,然后闖下了偌大的名頭,這才創立了妙成宗一脈,如今一觀果真不假,面前這三個字劍氣沖霄威凌天下,顯然蘊藏了一套高明的劍法在其中。

甘平瞇著眼睛端詳了這劍意盎然的牌匾許久,沮喪的發現,自己一點看不出這劍法的端倪來,其中招數之繁復無以復加,若是讓自己參悟的話,沒有個三年五載不可能盡數參悟出其中的劍勢,這讓一向自以為聰慧絕倫的甘平倍受挫折,良久無語。

殿前一聲鐘響,高大的殿門豁然打開,兩隊童子魚貫而出,手捧香爐、浮塵、玉磬、如意等物分列左右,后殿中走出一人,頭上道髻高挽,一把火紅小劍斜插其上,面容方正鼻直口闊,兩道沖霄劍眉直直入鬢,一縷長髯垂于胸前,面色棗紅不怒自威,身穿上繡日月星辰八卦袍,腳踏逍遙履腰纏一條白生生亮晶晶玄冰索,走起路來威風凜凜,沒有一絲修道之人的恬淡氣息,端得是身前百丈的殺氣,身后萬丈的威風,整個人宛若縱橫沙場一生的將軍般霸氣凜然,威風凜凜。

甘平看得咂舌,看樣子這便是妙成宗的掌門無怒真人了,只是這掌門看起來更像將軍一些,這讓甘平有些措手不及,如此沖霄的殺氣,如此霸道的氣勢,與甘平心中那慈眉善目的形象完全大相逕行,這等霸氣十足的人物怎么看也不像修真大派的掌門,甘平暗自腹誹,若是將這掌門送下山去,光憑這殺氣沖天的臉就是一土匪頭子,這是這話想想也就算了,他可不敢說出來。

甘平怒了努嘴剛想詢問一下,卻發現那些師兄弟離得自己遠遠的,仿佛怕沾染上什么瘟疫一般。甘平眉頭一皺,仿佛察覺了什么,轉頭看去,果不其然在不遠處那一列白衣弟子中,那李興安正用欲擇人而噬的目光狠狠瞪著自己,甘平心中嘆氣,看來此事是不得善了了。想到此處甘平挺直了身板,目視前方大殿之上,完全的無視了李興安的目光,任你暴雨狂風我自巍然不動,若有什么花招,盡管使出來吧。

殿前的高臺之上,那威風凜凜的無怒真人傲然而立,整個人宛如一柄直破云霄的寶劍般,直直的矗立在那里。他微微的掃視了臺下的眾弟子一眼,在他目光掃視之下甘平微微的低了低頭,心頭卻翻滾的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這掌教真人好強橫的修為,僅僅是輕描淡寫的向臺下掃了一眼,在其目光所及之地的自己居然感到一股劍氣撲面而來,隱隱有后退的趨勢。這僅僅是掌教真人無意識的劍氣散發,又有著近萬弟子分擔著劍意,若是真正的針對某個人的話,僅僅是這凌厲的劍意就能將其心神摧毀,看來這掌門如同當年的妙成祖師一般,走的是這劍修的路子。

無怒真人看了一眼下面的眾弟子,朗聲說道:“今日大考,眾弟子需竭盡全力一展所學,不可懈怠,不可紛爭,友愛同門,汝等可知否?”聲音如金石鏗鏘,斬釘截鐵,說話間一股劍意壓下,場中近萬弟子個個感覺萬千道劍氣臨身一般,個個不敢怠慢躬身答道:“諾!”萬人齊聲低喝,震得林中樹木簌簌發抖,鳥兒盡數飛起。這年終大考名額有限,外門弟子若想進入內門,一番爭斗是免不了,每年爭斗之中出現傷殘是難以避免之事,雖然無怒掌門一身凌厲劍氣,殺意縱橫,卻最不喜那同門相殘之事,故此每年的年終大考都要以此提醒眾弟子,下手要有分寸。

見下面這些弟子雖然嘴上恭謹,但個個面上都是不以為然之色,無怒真人心中微嘆,大袖一揮道:“那么,便開始吧!”說完便不再理會,轉身走到大殿之上。下面早有準備好的眾執事之人將這些弟子們分帶到各處,甘平在顧森然大師兄的帶領下,向著廣場的一角走去。

這年終大考,若是雜役弟子沒有達到標準,便不用去參加考核,可隨意走動去觀看各處的校驗比賽。至于外門弟子則要檢測修為進境,若是達到進入內門標準的弟子超出人數的話,則要在擂臺之上分出高下來,擇優錄取。最精彩的在則是內門弟子的排名考校,雖然都是內門弟子,卻也要分個高下,這些內門弟子個個是驚采絕艷之輩,豈能屈居人后?所以這內門弟子排名之戰是每年年終大考的重頭戲,所有閑來無事的弟子全都向著那十個擂臺而去,那里正是內門弟子考核的地方。

甘平隨著大師兄來到了廣場的一角,相比起內門弟子考核之處的熱鬧,這滿是黑衣弟子的角落則蕭條的許多,想來也是,這煉氣中期的弟子修為考核也無甚看頭,就連那些仆役弟子也不愿來此觀看。顧森然帶領著甘平來到這邊,讓甘平獨自等候,自己便走到一旁的那排桌子處,向那后面的老者說著什么,那老者側頭微微瞄了甘平一眼,旋即提起筆寫了幾下,然后將一塊牌子遞給了顧森然。

好奇的端詳著大師兄交個自己的牌子,青銅的牌子上面赫然印著一個“戊”字的陽文,牌子的背后有兩個小小的文字十一,想來自己就是戊十一號了。這是甘平才窺得空閑,連忙向顧森然問道:“大師兄,方才那就是掌教無怒真人么?”“恩,那就是咱們妙成宗的掌教真人,元嬰后期的修為。”聽到這里甘平不禁又問道:”那為什么這掌教真人如此的····,如此····”

接連兩個如此,甘平卻無法說出那無怒真人如何,非是他無法形容,而是看著周圍這些弟子,是在是問不出口。“如此的不像修真之人是吧?”旁邊一人接口答道,甘平轉眼望去,來人身高丈二身軀魁梧,正是先前在路上遇到的那天工殿帶頭的大師兄,見到他突然發話,甘平一陣的臉紅,背后如此妄議掌門是非,卻是大大的不對。

那來人先和顧森然打了聲招呼,轉頭笑著對甘平說道:“你想問掌門為何如此不像其他的修真之人對吧?”甘平一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那笑了一聲說道:“這也怪不得你,那掌教無怒真人修習的正是門內秘傳的青元劍訣,一身的殺氣縱橫,這劍法正是當年妙成祖師所傳下,歷代掌門必須修習的功法,是門內至高心法,當然與常人大不相同。”甘平聽得此言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功法所致,怪不得見那無怒真人一身的劍氣凌空,宛若百戰將軍一般,他連忙謝過這天工殿的大師兄,那人豪爽至極,朗聲一笑,擺擺手道:“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宗門之內幾乎人盡皆知,只有你們這些剛入門的弟子不知道罷了,這掌教真人雖然看起來不怒自威,但是人卻極好,時常勸誡弟子們要友愛同門,只可惜···”

說著此人目光遙遙的望向了廣場另一邊內門弟子考校的擂臺之處,面露擔憂之色,那顧森然大師兄笑道:“宗其師兄,莫非是在擔心令弟?令弟宗維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凝識境界,想來定然會勝出。”那人聞言朗朗一笑,抱拳道:“借顧老弟你吉言。”說著轉頭望向甘平“你是甘平是吧?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哈哈哈!”言罷便大笑而去。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2:00

第六十一章異狀


甘平被這個人弄得莫名其妙,有些疑惑的望向了一旁的大師兄,問道:”顧師兄,這人是誰?”“他便是天工殿的大師兄楊宗其,一身的修為已經是煉氣高階,隨時能突破煉氣巔峰。”顧森然望著楊宗其遠去的背影,不誤羨慕的說道。“這位楊宗其師兄可謂是奇才,今年三十六歲,雖然修為不是極為高深,但是卻淬煉出一幅好身體,足可謂金丹下體修第一人,肉身的力量極為強橫,比起那些化液期的弟子還稍有過之,若不是他在這體修一途耽擱太久的話,定然極有機會進入內門。”
大師兄的話語中盡顯對這楊宗其的欽佩,這修煉之途主要有劍修、法修、體修這幾種,還有數種不入流的方法,這劍修一道,講究的是以身合劍,最重殺伐之道,一身劍意沖天,寧折不彎,任你千種詭計萬般陰謀,我自一劍斬去破開重重迷霧,純粹的以力證道的法門,這劍修之士個個修為強大,戰斗力極強,輕易無人敢于招惹,在紫華仙府的東面就有一個純粹的劍修小門派,上上下下不過二十幾人,但個個戰斗力驚人,門中一元嬰修為的長老,足可斬殺元神高階的大修士,故此雖然這小小劍修門派人數極少,但卻也威嚇一方。

妙成祖師當年便是劍修出身,一身驚天動地的劍術橫掃天府大陸正邪兩排,這才一手創建了這妙成宗,故此每一代的掌門都要修習那青元劍訣,以此守衛宗門,震懾宵小之輩。這劍修一途極為艱辛,比不上法修這一系來得快速,但因為戰斗力極強,若有一把性命交修的神兵利器,足可以輕易斬殺同階修士,即便是跨階挑戰也不是不無可能。

然而法修這一途則是錘煉自身的法力真元,鞏固加深自身的修為,勝在根基扎實,一步一個腳印,最終證得大道長生,渡劫登仙。這法修一系可以說是整個修真界的主流,非比于劍修的苛刻,體修的辛苦,這法修一系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煉,只要資質不是太差,都有證道的機會,若是修為高深之時,也不怎么懼怕那強勢霸道的劍修之士。

若是說辛苦那就要算是體修之士了,比起前兩種修煉方法,這體修一脈則人數上則要少上很多,這體修的艱苦若不是親身經歷外人根本不得而知。為了淬煉身體,往往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這煉體一道原本是妖獸一族的獨門功法,但不知何時被某位大神通者修改后適用于人類,這體修一道也的確有其獨特之處,修煉到極致處,僅憑肉身之力便可以施展出拔山填海的大神通,威力比起那些道法仙術也分毫不差。

就在大師兄顧森然為甘平細細講解這些修真界內的基本常識的時候,就聽見上方唱名的童子喊道:“戊十一號!”甘平不敢怠慢。連忙走上去,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牌子交了上去。旁邊站立一中年道人拿著名冊道:“甘平是吧,地火殿仆役弟子,唔,入門半年?”說著此人抬起頭狐疑的看著面前的甘平,這簡直是胡鬧,面前這弟子剛剛入門半年就來參加考核,若不是他知道地火殿的顧森然為人方正穩重,定要將甘平呵斥出去,開什么玩笑?入門才半年就達到煉氣中階,莫非他以為自己是宗門哪家的直系子弟不成?

甘平看出了面前之人的懷疑,躬身一禮道:“弟子甘平,修煉的是無垠子長老傳授的控火引脈七法,特來參加考核。”記得無垠子的吩咐,甘平連忙將這尊大佛抬了出來,先將自己的功法說清楚,到時候即便是發現自己修煉的法決非同常人,也不會有人說什么。聽到甘平這話語,面前的道人臉色緩和了下來,心中暗自合計,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甘平的年紀,心下了然,定是無垠子長老特別關照與他,所以此子才有如此的成就,于是也不敢多刁難,轉身指向了一塊巨石。

那道人指著那塊斑駁的巨石道,將你的法力全部輸入那塊巨石之中,若是能使一尺方圓變色的話,那你就算通過了。這石頭便是考校低階弟子境界的通元石了,這中靈石不能煉丹制器,也不能補充法力,但若是將真元法力輸送其中,便會顯示出真元的強度,法力越精純,亮度便越發的耀眼。

甘平聞言走到巨石之旁,將手慢慢的放到了巨石之上,閉上了眼睛,方才那道人所說將全部的法力輸入者石塊之中,只是自己的真元法力正是那太乙純陽心經,若是輸入其中的話,不知道要發生什么樣的變故,他只好默默運行起控火引脈七法,將法力幻化為火焰,慢慢輸入其中,可讓甘平有些愕然的是面前的巨石居然毫無反應,他連忙將剩余的法力一股做氣盡皆催動,在控火引脈七法的操控下化為了朵朵火焰盡皆輸入其中,但是面前的巨石還是依然如故,這讓甘平心下焦急,莫非出了什么樣的岔子?就連無垠子師傅都已經肯定了自己的修為境界,怎么會毫無反應?

這事情只怪甘平入門太早,加之一直閉關修煉,并未聽說過這通元石的奇妙之處,這通元石若是超過三尺,便不止能夠檢測輸入法力之人的修為,更可以辨別這法力的精純程度,但若是超過三尺的通元石,這法力在其中運行的時間也就長了許多,面前這塊巨石足有兩丈,也不知宗門從何處覓得此等異寶來檢測門人弟子的進境,這時間花費得定要更長一些。方才甘平忙于和大師兄說話,也沒注意到這邊的情形,也怪不得他如此焦急了。

慢慢的甘平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元已經漸漸的枯竭,心中暗暗叫苦,莫非自己這一次便要無法通過這考核了么?若是這樣,定然還要耽擱上一年,這種結果讓心高氣傲的甘平如何能接受,他牙關緊咬將丹田內最后殘留的一絲真元法力盡數擠壓出來。仿佛感覺到了主人的焦急,丹田之內游弋的那絲龍紋丙火元罡幻化的小龍,將口一張,一個飽嗝帶著絲絲的火星從口中噴出,正是它正在消化的地火之精,那火星在丹田內瞬時化為了無盡的火海,正居于丹田正中的那道天魔化血神刀刀芒卻不干了。

看來那縷刀芒甚為討厭這火氣,微微一顫,數到無形的力道帶著淡淡的紅色幻影就擊中了那火海,將其擊得粉碎,化為了最純凈的火系真元,見這兇戾的刀芒發威,那絲幻化的小龍也頗有靈性,連忙將頭一縮,不敢再亂動,那血紅色的刀芒得意的顫動了幾下,便歸于沉寂。

正在焦急全力催動丹田之內殘余法力的甘平卻并不知道丹田之內的變故,只覺得自己丹田內微微一熱,而后忽然憑空出現了無數的火系真元,這讓他大喜過望,顧不得理會發生了什么,便一股腦的將那摻雜著丙火元罡和化血神刀氣息的法力盡數輸進那巨石當中。

身后的道人見甘平許久沒有反應,有些略微奇怪,轉眼看見甘平緊張的樣子,便啞然失笑,看來這弟子真是入門不久,連這通元石的特性都不清楚,不禁搖了搖頭,這小子居然能得到無垠子長老的垂青,真是福緣深厚。想到此處,這道人便想上前為甘平解釋一番,只要他安靜等候,片刻之后變回出現結果,不用忙于一時。這修道之人也有功利之心,面前這弟子夢得那明云峰首座的垂青,看來定然是前途無量,這道人便想上前結個善緣,日后或許還有用得著此子的時候。

就在他的手理甘平半尺遠的時候,異變陡生,許久見著通元石沒有反應,甘平便將丹田內新生成的真元一股腦的輸入其中,一陣的脫力,眼前一黑從那巨石邊上倒了下來。身后的那道人見他如此連忙去扶,卻冷不防耳邊傳來一陣的炸裂之聲,慌忙抬眼望去,只見巨石上方才甘平手按之處正出現一條裂縫,那裂縫出現的極為突兀,咔嚓嚓劇烈爆響,駭得這道人慌忙閃道一旁,就連倒地不起的甘平也忘記了,驚恐的望著巨石上那條裂縫越來越大,慢慢的向巨石的頂端延伸。

甘平僅僅是受脫力而已,剛剛倒在地上,他便清醒了過來,雖然全身真元耗盡,極為的不適,但是強悍的肉體力量還勉強能支撐他行動。聽得頭上異響,他連忙抬頭望去,轉瞬也被那巨大的裂縫驚呆了,一只手俯在地上,直愣愣的看著那裂痕越來越長的巨石。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那巨石上的裂縫從低端逐漸向上延伸,終于到達了頂部,那極為駭人的咔嚓嚓碎裂爆響戛然而止,見此情景眾人不禁松了一口氣。

然而這異狀并未像眾人想象的一般停止,轉瞬間高達兩丈的通元石頂部散發出耀眼的火紅色光芒,即便現下里是白天,那火紅的光芒依舊是如此的耀眼,如同一團跳動的火焰,剎那間驚動了隱玄峰頂所有的人。大殿之上一人騰地站起,聲音驚異不定的叫道:“先天火靈之體?!”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2:26

第六十二章爭執

就在通元石下的眾人閉目躲避刺眼的火紅光芒之時,一道白練般的如虹劍氣從大殿中橫貫而出,掠過在殿前高臺上賣力爭斗的內門弟子,直直向著這紅光散發的通元石而來。化為一白衣男子在場中落下,這人目似朗星兩道劍眉,滿臉盡是方正之氣,目光所及之處宛如利劍掃過,被他眼神一掃,場中所有人都稍稍縮了一下頭。
顧森然見到此人連忙上前施禮道:“弟子顧森然見過莫師叔。”來人正是那委羽峰天工殿首座莫斂鋒真人,宗內一等一的煉器大家,一身極致的庚金元華劍剛銳利無雙,無堅不摧,正是宗內除卻掌門無怒真人之外的劍修第一人。這顧森然雖然是仆役弟子,但是卻也是明云峰地火殿的大師兄,名分上叫莫斂鋒一聲師叔也是應當的。

那莫斂鋒將眉頭一挑,沉聲問道:“方才是誰在此處考校修為?”說話之間盡顯急切之意,看方才那道光芒輸入真元之人定是純凈至極的火屬性,或許是那火靈之體也說不定,這怎么能讓他不心急萬分。這明亦可云峰地火殿和委羽峰天工殿都是頗為奇特的兩個存在,宗內分為內門和外門兩脈,各有獨自的宗門長老管理,每年都會挑選出精英進入執律殿輪值作為歷練。至于門內的女弟子,大都在渺翠峰一脈,只有天宮殿和地火殿的弟子人數稀少,這天工殿有數位煉器長老,修為最精深的便是這莫斂鋒首座了。

這煉氣一道極為講求資質,這莫斂鋒也是心氣極高之人,即便是其他委羽峰的長老收了弟子,他也頗為不屑,定要尋一個資質天下無雙的弟子來。眼下見到了這可能是先天火靈之體的弟子,怎能不欣喜若狂,煉器一道最好的便是這火屬之人,否則金屬性的亦可,莫斂鋒便是那先天庚金靈體,所以在煉器之術出神入化之外還練得一身威力絕倫的劍法。

就在顧森然要答話之時,從宗門大殿的方向飛來了一道火云,浩浩蕩蕩鋪天蓋地,只見無垠子長老從上悄然走下,目光不善的望著一旁的莫斂鋒。沒等其他人答話,那莫斂鋒便如斗雞般死死盯住了無垠子,沉聲說道:“無垠子,你來何為?”他心下里心知肚明,這無垠子前來定然是為了那火靈之體的弟子,這先天靈體雖然不是極為少見,但也頗為難得了,尤其更為難得的是面前出現的竟然是這極為符合自己心意的火靈之體,煉丹制器,這火靈之體都是上佳的人選。

沒等無垠子張口答話,這莫斂鋒搶著說道:“這火靈之體的弟子可是我搶先的,你可不能胡亂插手。”說著便斜著眼睛看著無垠子,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無賴風范,無垠子見他一副潑皮像,為了這弟子連臉面都不顧了,心中好笑,清了清嗓子咳嗽一下說道:“莫首座,稍安勿躁,這事情確實要講個先來后到···”聽到他如此說,莫斂鋒臉上立刻露出了喜色,剛要答話,忽然察覺的無垠子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一動感覺有些古怪。果不其然就聽無垠子再次說道:“但是總要先問清這弟子是誰?在何處服役,莫首座,我說的可對?”

聽到無垠子如此一說,莫斂鋒也覺得自己在這些弟子面前風度欠缺了點,連忙點頭稱是。無垠子心下暗笑,這幾個長老中,就只有他和莫斂鋒兩個人沒有親傳弟子,可偏偏兩人的擇徒標準差不多,他最擔心的就是面前這天工殿首座出手搶奪甘平這弟子了。無垠子心知肚明,方才鬧出那么大動靜的除了甘平還有何人?原本就知道甘平資質極佳,只是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是火靈之體,怪不得修為進境如此迅速,這次卻是僥天之幸,宗門并未動用測靈儀檢測這批弟子,才讓搶先自己撿了個寶貝弟子,眼前這莫斂鋒已經被自己穩住,只要甘平露個面叫自己一聲師傅,想來這好面子的家伙也不會和自己糾纏。

莫斂鋒雖然表面上沉穩了下來,但心中總是不安定,方才無垠子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有些疑心,這老兒平日里看著笑瞇瞇人畜無害的樣子,其實這花花腸子最多,做為同門兼好友的他怎能不知曉?想到這里,他連忙大聲問道:“方才是哪個弟子在通元石上檢測了?”那負責弟子考校的道人不敢怠慢,連忙拉起半扶著巨石的甘平,向莫斂鋒打了個稽首道:“莫師叔,正是這個弟子?”

莫斂鋒聞言一雙虎目瞬時精光一閃,盯住了甘平上下打量了起來,猛然間看見了甘平肩膀上的火兒,目光微微遲疑,心中更加斷定此子定是火靈之體,別人不識得,莫斂鋒這等玩火大家怎能不認識者控火靈獸彌火猴?見甘平有些虛弱無力的樣子,莫斂鋒臉色稍稍緩和,溫聲說道:“是你么?來,讓我看看。”說著招手向甘平示意,身后的道人見莫斂鋒召喚,連忙推了甘平一把,甘平強忍著真元耗盡的不適感覺,一步步走向了不遠處的兩人。

讓莫斂鋒驚訝的是,面前那黑衣仆役弟子并未乖乖的走到自己身前,而是快步走到了一旁笑瞇瞇的無垠子身旁,躬身行了個大禮道:“弟子甘平,拜見師傅!”話音剛落,那莫斂鋒的臉色瞬時變了,一張白皙的臉龐立時間變得鐵青,深處一只手指著無垠子道:“好,好,好····好你個無垠子,居然來這么一手!”那手指已經微微顫動,能讓莫斂鋒如此修為的大修士如此失態,可見他心中的激動。

無垠子一臉的微笑不改,笑瞇瞇的說道:“如此,卻是師兄我占先了。”“占個屁,這弟子眼下還是黑衣仆役,誰能定下名分?”聽到無垠子的話莫斂鋒暴跳如雷,連長輩的儀態也顧不上了,跳著腳罵道:“無垠子,你個老狐貍,這事不算玩,你我去掌門面前理論。”說著大袖一揮,不遠處還在閃亮著紅光的通元石豁啦一聲巨響,竟然是連這埋在土里的那一小截都連根拔起,隨著莫斂鋒的身影飛向了大殿之中,空留下一群驚呆的弟子怔怔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無垠子苦笑了一聲,沒想到修煉這么多年,這個師弟的脾氣居然還是如此的火爆,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輕嘆了一口氣,無垠子一把抓起甘平,也向那大殿飛去,看來今天定是要爭一爭了。甘平被無垠子提在空中,從眾多弟子頭上掠過,心中暗暗發愁,自己只是將所有的真元修為輸入了那通元石,心中也只是想要獲得個外門弟子身份,可沒想到居然搞出了這么個大陣仗,讓他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倒是火兒,在空中飛掠而過沒有一絲的懼怕,緊緊的抓住了甘平一綹頭發,興奮的嘰嘰直叫,看來很是享受這感覺。

無垠子沒有理會下面弟子驚詫的眼神,帶著甘平一路飛回了礪山殿中,將頭暈腦脹的甘平放下,向上面微微施禮,便轉身站到了一旁,這是眼睛才適應殿內光線的甘平才看清楚了殿內的情形。大殿之上正是那不怒自威的無怒真人,正饒有興味的看之自己,兩側分立數位年歲不等的修道之人,看衣飾服色定然都是宗門內的重要人物,那塊還在微微發亮的通元石赫然立在自己身側,甘平慌忙上前深深躬身行禮,口中道:“弟子甘平,拜見掌門真人,拜見···各位師叔師伯。”

無怒真人看了看有些拘謹的甘平,放緩了聲音說道:“無須多禮,抬起頭來吧。”從方才的架勢看來,面前這小小弟子看來定要成為自己的師侄了,所以這無怒真人也盡量擺出一副慈祥的樣子,只可惜這無怒真人一副殺伐果決的將軍氣勢,卻想表現的分外慈祥,倒也頗為困難。

甘平抬起頭,見上方的無怒真人一對星眸神光湛湛,正緊盯著自己,心頭不免惴惴,生怕被其看出什么端倪來,連忙屏息恭謹的立于一旁。那淡怒真人瞧了他一陣忽然朗聲大笑,這一笑盡顯豪邁之色,爽朗的巨大笑聲在大殿內回蕩,“好好好,真的是美玉良才,讓老夫我都頗為動心了。”說著他伸出手做了個手勢阻止了齊齊色變的無垠子和莫斂鋒二人的話語,接著說道:“不過君子不奪人之美,這樣做恐怕要被人埋怨了。只是你到底如何抉擇呢?”

一旁的無垠子早已等候多時,聽到這話連忙上前道:“啟稟掌教真人,這甘平本就是我地火殿弟子,況且多日前我已經將他收為弟子,今日為何又要讓其抉擇呢?”無怒真人望著理直氣壯的無垠子一陣的語塞,是啊,人家都將其收入門下了,自己這么做卻是有些不地道,只是···還沒等無怒真人想出如何應答,一旁的莫斂鋒便已經是劍眉倒豎了。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3:04

第六十三章往事

聽得無垠子如此一說,莫斂鋒早就已經按捺不住,跳了出來大聲說道:“無垠子,這甘平現今還未成為正式的外門弟子,誰都可以將其收錄門下,你先前便將其哄騙正是不守門規在先,這師徒之名算不得數的。”無垠子聽到莫斂鋒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莫師弟,你定然是要和我爭這個弟子么?”這甘平自己早就將其認定為衣缽傳人,這幾個月來盡心盡力教導,沒想到居然出現一個和自己強弟子的人來,這讓無垠子心里有些不悅。
“并非是我要和你搶,而是師兄你這事情做得確實過分了一些,這甘平本是外門記名弟子,可你卻不顧門規,偷偷將其收錄門下····”看來二人的爭端定然是無法調和,上面的無怒真人無奈的看著下面兩人唇槍舌劍,爭得是面紅耳赤。其他的各長老也是面色古怪的看著兩人,時而瞄上一眼呆立一旁的甘平。甘平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引起了這么大的爭端,不禁有些愣神,無辜的看著殿中爭吵不休的二人。

最后還是無怒真人見實在是不像話,便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口沫紛飛的二人這才驚醒,發覺到這里不是爭吵的地方,不由有些訕訕,連忙不再做聲。無怒真人見二人收聲,也不好責備這兩個寶貝師弟,轉頭望向了一旁的甘平,沉聲問道:“甘平,你是如何想的呢?”

甘平在二人爭吵之時便已經思考了良久,此時間無怒真人問自己,知道是要自己表態了,連忙上前答道:“弟子不才,稍有拙劣資質···”話還未說完,就聽見一旁有人冷哼,“黃口小兒,花言巧語哼!”最后一聲冷哼入耳不禁讓甘平心頭一顫,這聲音正是那日和曾琪與李興安相斗那天,符寶上所傳來的聲音,他連忙抬頭,之間大殿之側站立一藍衫中年人,面容倒也方正,一綹胡子垂于胸前,只是目光閃爍不定,頗為陰狠的望著甘平。

甘平心下凜然,想來這就是李家那位老祖李烈風了,卻沒想到此人如此的護短記仇,居然連自己一個小小的記名弟子也不放過,沒有一點前輩高人的風范,這番境也不知道是如何達到元嬰境界的。那莫斂鋒和無垠子見他打斷了甘平的話語,不由都頗為惱怒的望向了李烈風,見二人如此,李烈風便止住了嘲諷之言,這二人分列兩峰首座,實在是得罪不起。

甘平望了李烈風一眼,轉瞬神色歸于原狀,不急不緩的說道:“弟子甘平從入門之初便在明云峰地火殿值役,跟隨無垠子長老學習煉丹之術,蒙其垂青習得控火引脈七法,對于煉丹之道也頗為感興趣,我愿投在無垠子長老門下學那煉丹之術。”甘平心中清楚,自己已經在師傅無垠子處修習多日,況且入門心法還是拿明云峰一脈的控火引脈七法,這無垠子對自己更是關愛有加,盡心傳授心中所學,雖然自己不知道那委羽峰首座為人如何,但是無垠子師傅對自己極好卻是知道的。

那邊的莫斂鋒聽著甘平的話臉色越來越差,聽到最后一句臉色已然鐵青,也未理會一旁打甘平,轉身怒視著無垠子道:“好你個悶聲不吭的老狐貍,怪不得你不著急呢,原來你已經將這弟子籠絡到手了,你不仁,休怪我不義!”說著轉身向著大殿之上的無怒真人深深一拜,大聲說道:“掌門真人,可否聽莫斂鋒一言?”無垠子見莫斂鋒如此之態,隱隱仿佛想到了什么,臉色微變,神情有些難看了起來。

“掌教真人,記得十七年前,我座下首徒玄青為探究邪魔對我宗的陰謀孤身入了南疆,是也不是?”無怒真人聽莫斂鋒如此之說,心中哀嘆,看來今天這事情不好辦了,但這事情卻是不能推諉,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是!”“后來玄青傳來飛劍傳書,告知其陰謀,因為宗門還未準備就緒,所以商議之后便傳令我那愛徒蟄伏不動,是也不是?”說道這里拿莫斂鋒聲音也有些凄厲,誰說修真之人便絕情斷義,顯然這莫斂鋒便是那重情重義之人。無怒真人見他提起此事,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事情確實是有的,也怪我們考慮不周,可憐了玄青那孩子···”

沒等他有什么感嘆,莫斂鋒便打斷了他的話語,“后來魔門中人布下血河殺陣,為了避免宗內弟子傷亡,你命玄青伺機而動,毀掉大陣一角,是也不是?”“這個確實是我等疏忽了,不該讓玄青去犯險。”“可憐我那愛徒拼盡全力毀掉了大陣一角,卻被邪魔當場抓到,受盡了搜魂煉魄之苦,最后就連一身的修為也被邪魔吸凈,魂魄飛散難入輪回!”

說道此處這位委羽峰天工殿首座,妙成宗內掌門之下劍修第一人竟然聲音都有些嗚咽,“其后掌門真人當中立誓,定要為我委羽峰一脈尋得一位資質絕佳的弟子,是也不是?”此言一出,甘平心中立時明白了莫斂鋒這話的用意。這莫斂鋒在三十余年前收得一資質絕佳的弟子,雖不是甘平一般的火靈之體,卻也是難得的先天金靈之體,和這莫斂鋒的資質一般無二,雖然煉器控火稍有不足,但是對于這劍修一道卻是極為的合適,故此莫斂鋒對其關愛有加,一身的本領都傳于這玄青。

這玄青卻也爭氣,短短的二十余年時間變便達到了化液的境界,若無意外,百年內定然結成金丹,最終元嬰大成也頗有機會。只是在一次下山歷練之時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悉得邪魔外道欲對紫華仙府內的妙成宗和其他一些宗門不利,便孤身一人偽裝成散修投入了那些邪魔之中打探消息。委羽峰一脈一向以煉氣揚名于外,至于劍修一道卻是不怎么為人所知,加之莫斂鋒沉醉于煉器,也不張揚,所以這玄青的行藏一時也沒被那些邪魔看破。

讓玄青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這些邪魔居然在商定一個天大的陰謀,十七年前天府大陸高唐國一座仙墓出世,紫華仙府內宗門個個排出得力人手去探尋,這些邪魔的陰謀居然是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若是成功了,這紫華仙府內的各大宗門必然會大傷元氣,于是玄青傳飛劍火符告知了掌門無怒真人。

無怒真人在緊急聯絡了其他各大宗門之后,告知玄青安心潛伏,不時將內種情況告知。然后做了部署,打算做一個黃雀在后,雖然期間莫斂鋒因為擔心弟子的安危,數次想要將玄青召回,但都被無怒真人所阻止,此時之事已經不是一門一宗一家之事,而是全紫華仙府內各大宗門共同之事,貿然撤回臥底之事,這無怒當時也不好下決定。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雖然紫華仙府諸門派做了萬全的準備,卻被一個莽撞自大的云華宗弟子暴露了行藏,使得那些外道邪魔不得不提前發動了紫河殺陣,將那些探尋仙墓的各宗門精英弟子死死圍困于仙墓之中,幸好那些門人弟子接著仙墓禁制之力勉強抵抗,但是這血河殺陣是邪派一等一的兇惡大陣,這些邪魔妖人又早有準備,倉促之這些各宗門聯合的修士一時倒也無法擊潰這魔道赫赫兇名的殺陣,眼看被圍困于內的精英弟子已經是漸漸要抵抗不住了,在個宗門的逼迫下,無怒真人只好命本次爭斗的最大功臣玄青,從內部破壞掉這大陣。

此次聚集的妖人有不少兇名赫赫修為高絕的人物,讓玄青一介區區化液期修為的弟子在這些巨擘眼皮底下行這犯險之事,無怒真人自己都有些羞愧,只是事已至此,別無他法。這玄青到也真不愧是妙成宗內年輕一輩的第一人,竟然在這些魔道巨擘眼皮底下悄悄摸到了那血河殺陣的一處陣眼,只可惜觸動了禁制,被看守陣眼之人發覺,玄青燃燒了全身真元法力,化為了庚金劍罡,斬殺了鎮守陣眼的金丹期修士,破壞了陣眼,卻被聞訊趕來的其他邪道修士圍攻,最后力竭被擒,受盡了煉魂奪魄之苦,一身的精氣也被那深懷怨恨的邪魔外道吸得干干凈凈,慘死于血河殺陣之中。

這些妖魔見事已不成,連夜遁逃,最后搜尋到玄青干枯遺體的莫斂鋒抱著愛徒的尸體失聲痛哭,二十多年的師徒之情,已經不是父子,勝愈父子了。后來無怒真人當場立誓,他日定然要尋得一絕佳資質的弟子傳承委羽峰一脈的衣缽。

今日提及此事,莫斂鋒虎目中已經是深蘊淚水,想是想起了逝去的愛徒玄青,這甘平與玄青一般,同是先天靈體,更秒的竟然是最適合煉器的火靈之體,這怎么能讓莫斂鋒不大為心動。上方的無怒一陣的語塞,當日他的確是說過這等話語,但是今日這甘平與無垠子的師徒名分已定,到這大殿之中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人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你莫斂鋒也不能借此來強搶人家的徒弟吧?

一時間大殿之內的氣氛古怪,每個人都默不吭聲,雖然極為同情這莫斂鋒,但是這事情確實是太不地道了。見眾人默不吭聲,莫斂鋒冷冷一笑,送命的不是他們的衣缽弟子,這些人當然漠不關心,修道之人啊,一顆功利之心沒有放下,但這同情之心卻早就磨練殆盡。

一旁的甘平見無垠子臉色極為難看,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關系,但隱隱的也感覺出有些不妙,心念急轉上前躬身對著莫斂鋒道:“莫師叔,蒙您對甘平關愛有加,只是我已經拜了無垠子長老為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天地人倫甘平卻是不敢違逆的,所以···”莫斂鋒一邊聽,臉色一邊變得難看之極,相反的卻是那無垠子在一旁已經笑逐顏開,見甘平停下不語,莫斂鋒頗為惱怒的望向了甘平,卻見那小小的弟子躬身于一旁卻側著腦袋目瞪口呆的望著殿外。

這時大殿中的眾人才感覺到了不對,無怒真人豁然而起,面色陰沉的望著大殿外血紅一般的天色,一個囂張霸道的聲音此時從空中遙遙傳來,“無怒老兒,快快將你那孽徒笑蒼風交出了,否則今日讓你妙成宗雞犬不留!”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4:22

第六十四章邪魔


聲音囂張霸道,這令店內眾人臉色一陣的微赧,強敵都到了家門口了,自己居然還一無所知,可想而知來者也定非善類,想到此處,無怒真人心中一凜,大袖一揮,搶先廢除了大殿。莫斂鋒也顧不得甘平的話了,跟著無怒真人第二個飛了出去,緊接著一干眾人全部來到了殿外,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甘平連忙跟著一眾長老走出了殿外。
外面原本碧藍如洗的天空已經是血浪滾滾,足足有近百畝方圓的血紅色烏云籠蓋著妙成宗上方的天空,妙成宗七大主峰共同布下的北斗天罡滅魔陣早就氣機感應之下緩緩發動,總門內七大主峰隱玄峰、明云峰、委羽峰、句曲峰、朝真峰、仙都峰、渺翠峰分別上應北斗七星的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這七座主峰之上赫然顯現出七道顏色各異的光芒,如同七柄長劍一般死死的釘住了這一方的天地,隱而不發氣機內斂,拱衛著宗門。

見到來者的氣焰如此囂張,無怒真人的臉色當時便沉了下來,仰望天空大聲說道:“閣下何人?為何來我妙成宗鬧事?莫不是欺我妙成宗無人么?”聲音如雷霆滾滾夾雜著金鐵交擊之聲,清晰的傳入每個弟子的耳中,原本有些驚慌的弟子們頓時安心下來,一雙雙期盼的眼睛望向了站在大殿門前威風凜凜的掌教真人。

這可穿金石的聲音也激蕩得天空上血云翻滾不休,方才無怒真人在發話之時便暗自夾雜著絲絲的劍氣逼向了空中,借以試探來犯之人的實力,沒想到的是在這凜冽劍氣的逼迫之下,那漫天的血云僅僅是翻騰了幾下,這讓無怒真人不禁微微皺眉。片晌之后,天空中的血云再次翻滾了起來,那先前的聲音再次出現,“無怒老兒,你那孽徒笑蒼風殺我愛徒花千媚,這筆賬今日定要找你清算,莫不是你妙成宗真因為我摩云山血池洞一脈軟弱好欺不成?”這幾句話間聲音百轉千折,高低不定,許多修為低微的弟子聽到這聲音微微有些發暈,看來這聲音的主人定是動用了某種厲害的魔音之術。

無怒真人見狀大怒,先前問其姓名是因為要有名門大派的風度,斷然不能上來就喊打喊殺,可沒想到來人居然如此不知好歹,竟用這魔音之術對低階弟子下手,著實無恥之極。甘平見旁邊一位長老裝扮的老者面色一變,在無怒真人身邊說了幾句什么,他隱隱聽到了幾句,貌似是什么沙無悲血魔老祖之類的,心中料定這定是那來人的名字了。

果不其然,只聽無怒真人道:“血魔老祖沙無悲,你那弟子花千媚無惡不作,一連吸取一十八名修士的真元精血,招惹到我弟子笑蒼風頭上,這才自取滅亡,礙于正邪兩道的規矩,才沒有人去尋你理論,沒想到你居然找上門來,聽我一言,速速退去,可享大道長生。”說完,無怒真人目光炯炯的望向了天空兇惡血云,心中已經是千思百轉。

這血魔老祖沙無悲原本并非是天府大陸的修士,乃是數百年前從海外而來的散修,一身的邪功端的歹毒無比,煉化生人精血魂魄化為百畝血云,污穢不堪最是損人法寶飛劍。不知其因何自海外而來,只知道他在南疆青火炎州自此扎下腳跟,以元嬰巔峰的實力隨手滅了一個小門派,創立了摩云山血池洞一脈,自此整合一方的小門派,自成了一股勢力。那青火炎州正是魔門邪宗聚集之地,大大小小數千個門派分立,故此這沙無悲滅掉那個小門派也并未有人說些什么,這魔門之中以實力為尊,誰會為了一群微不足道的死人其得罪一個元嬰巔峰的大高手呢?

自此那沙無悲便在南疆成了一方豪強,廣收門人弟子,日子過得好不自在,這沙無悲的確也是非同常人,短短三百年的時間便突破了元嬰巔峰,證得元神大道。將自身元神和所煉化的血云合為一處,修煉出一門血焰神罡的神通。從此這血魔老祖沙無悲更加的肆無忌憚囂張霸道,其他幾個邪道的宗門見他勢大,紛紛退讓,這些宗門的退讓使得沙無悲更加的飄飄然,加之對于天府大陸的不了解和一些附屬小門派的吹捧,這血魔老祖更是目中無人,連這紫華仙府內的各大宗門也未放在眼中,只是因為相距太遠,所以這血魔老祖也并未來生事,故此這數百年間倒也相安無事。

這血魔老祖極為好色,四處擄掠美貌的女子回山以供私欲,對外宣稱為女弟子,其實他這些事情外人都知道,只是沒有人敢點破罷了。百余年之前這沙無悲又收了一個心愛的弟子,便是這花千媚了,這花千媚出身南疆一個破落的小宗門狐媚宗,專門四處獵取男修士真元精血提升修為,最后被群起而攻之,所以才不得不托身于這老魔門下,以求庇護,免去這滅宗之禍。

不得不說這一身媚功的花千媚果然有些本事,迷得那血魔老祖不知南北,里時間成了最受寵愛的女弟子,但這老魔需索無度,使得這花千媚也有些受不了,只好從總門內請來了數位師姐妹,共同服侍這老魔,才稍得空暇。應付這老魔之時,這花千媚每日只是勉力支撐,卻不敢吸取半點修為精血,故此得了空閑便再度外出獵取修真之人的真元精血,也不知害了多少的修士姓名,在南疆一帶是臭名昭著,人人畏如蛇蝎。

漸漸的這花千媚在南疆無法獲得滿意的獵物,借著身后有這老魔撐腰,便將眼光放到了紫華仙府這處,這妖女倒也聰明,并未敢進入紫華仙府之內,只是外外面游蕩,間或去世俗界找些俊美的男子來滿足私欲。這仙府之內總有些弟子進出,這花千媚一連害了十八條姓名,最后遇到了妙成宗無怒真人的親傳弟子笑蒼風。

這笑蒼風正是無怒真人的親傳弟子,下一屆掌門的候補人選之一,一身的修為已經是金丹中期,命守虛無笑談玄,在妙成宗內是笑字輩的弟子,本名為笑風,此次下山歷練才化名為笑蒼風。那花千媚見笑蒼風儀表堂堂,且一身修為深厚,不禁見獵心喜,上前實戰媚術,想要吸取其精血陣眼,卻被其識破,慘死于笑蒼風的劍罡之下。

這笑蒼風作為無怒真人的親傳弟子,一身的青元劍氣決已經是略有小成,一顆道心宛若鐵石,豈能被這小小的媚術所蒙騙,當下識破其身份,聯想起近日紫華仙府內連續失蹤的弟子,便痛下殺手,辣手摧花將其斬殺。這花千媚作為沙老魔的心愛弟子,當然有本命牌在宗門內防治,發現者花千媚的本名元神牌碎裂,這沙無悲當然怒不可遏,查探之下竟然是妙成宗弟子笑蒼風所殺,當下駕起血云一路從南疆飛到了紫華仙府。

這沙無悲在南疆縱橫囂張慣了,哪個門派不順眼便將其滅殺,更何況其他幾個宗門退讓縱容與他,不知天府大陸底細的沙老魔早就養成了目空一切的自大性子,自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了,切實他卻不知即便是南疆那些大宗門內也都有數位元神大修士坐鎮,只是當他為跳梁小丑一般看著罷了,這一次他前來生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暗笑,這蓄謀已久的槍終于出手了。

這沙老魔一路橫行,徑直來到玉隆山妙成宗,其囂張霸道的程度令人發指,無怒真人心中暗暗冷笑,這老魔卻是是忒囂張了一些,莫說是你,即便是南疆各大宗傾巢來犯,我妙成宗靠著這湖山大陣也能周旋一二,何況你這跳梁小丑?眼下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定然已經是各方勢力都在窺探,若是動用護山大陣,倒是可以輕易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魔頭斬殺,但是這臉面卻是丟盡了,說不得自己要走上這一遭,親手斬殺了這老魔以震懾宵小之徒。

想到此處無怒真人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果不其然,那老魔果真不知進退,在云中喝到:“無怒老兒,婆婆媽媽像個娘們兒一樣做什么?要么將笑蒼風交出來,要么你我打過一場,分個高下,莫要坐那小兒女態。”說完便桀桀笑了起來,聲音如同鬼魅,聞得此言一旁的門人弟子早就出生斥罵了起來。

無怒真人剛想答話,一旁早就閃出一人來,正是那莫斂鋒,只見他沉聲說道:“殺雞焉用宰牛刀,掌門且讓斂鋒去,定能斬殺這老魔。”說著眼光時而掃視一眼一旁的甘平,看來他定是要展現一下自己的手段給這個弟子看一看。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4:44

第六十五章斗法


那血魔老祖在妙成宗的上空囂張霸道,出言不遜,這廂惹惱了妙成宗的眾人,無怒真人幾乎都想要出手,莫看那血魔老祖已經是元神境界的高人,但比起這專事殺伐之道的劍修來說,還是不夠看,即便那無怒真人只是元嬰巔峰的境界,但劍修那巨大的攻擊力足可以彌補境界的鴻溝,斬殺元神中階的大修士,更何況僅僅是初入元神的血魔老祖,這沙無悲定是要碰上一塊鐵板了。這沙無悲也是個一根筋的主,若是這紫華仙府內數一數二的大門派能任其揉捏的話,那南疆的魔門早就取而代之了,哪里還輪得到他?這沙無悲一直以來順風順水慣了,早就放低了戒心,幾百年的奉承話使得他盲目的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
那邊的莫斂鋒已經主動請戰,眾人見他主動邀戰,便都不再聲張,這莫斂鋒號稱總內劍修第二,僅僅在掌門無怒之下,若是兩人對戰,需得以命相搏數日才能分出高下,戰力端的強悍無比。十七年前那一戰,莫斂鋒因為愛徒慘死,幾近瘋魔,只身仗劍掃蕩群魔的情景依稀還在眼前,也正是那時起,其他的的宗門才知道妙成宗內的莫斂鋒不僅是煉器的大家,更是劍修的宗師級人物。

眼下他主動邀戰,眾人都自以為不能勝過這劍修高手,便紛紛退讓。無怒真人見莫斂鋒求戰心切,便答應道:“斂鋒去也好,若是你出手,我也放心了很多,但這老魔縱橫南疆數百年,總有些狠辣手段,不得不防,定要小心。”無怒真人也知道,此事自己出手并不合適,雖然此事是因自己弟子而起,但是自己身為一派掌門真人,若是隨便來上一個人挑戰便要自己出手,豈不是笑話,那可就丟盡了宗門的臉面,但若是其他人出手自己又不放心,來人這兇名赫赫可不是亂吹的,萬一有個什么閃失,今日這臉面可就丟盡了,自己這師弟修為高深,一身劍術修為已經是出神入化,并且身為先天庚金靈體,練就一口先天元磁庚金劍罡,威力無窮,即便是自己也得小心應付。

莫斂鋒得到無怒真人的允許,轉身抬頭望向了天空翻滾不休的血云鬼浪,兩道金色劍光從雙目中射出,直刺入那厚厚的云層之中,轟然炸裂開來,云中傳來一聲悶哼,看來那沙無悲吃了個暗虧。那血魔老祖沙無悲正在天上血云之中洋洋自得,他卻也沒傻透氣,倒也清楚腳下的大陣定然威力無窮,所以并未撲下去,而是靜等妙成宗內的反應。猝不及防之下吃了這一記暗虧,不禁氣得哇哇亂叫,剛想喝罵出聲,耳邊便傳來一陣金石般的清越之聲,“沙無悲,休得猖狂,莫斂鋒在此!”

果然人如其名,這莫斂鋒的劍罡展出真是鋒芒畢露,在總內重弟子的目光之中整個人如同剛剛出鞘的鋒銳寶劍一般斬破蒼穹。將手一伸,那把與其性命交修的飛劍便出現在掌心,正是莫斂鋒的本命法器無鋒劍,說來倒也好笑,這莫斂鋒作為天宮殿首座,一伸煉器之術出神入化,但自身的法寶玄兵卻只有這一把飛劍,經過數百年的溫陽煉化,早已成為了他的本命法器,他與這無鋒劍已經融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無鋒劍被他數百年的錘煉,品質已然達到了二品上階的地步,只差一線便可進入一品之列。

因為莫斂鋒所修劍罡的緣故,這柄飛劍也銳利無雙,單以鋒銳度來說已經坎堪和一品法寶比肩,著實是一件殺器,可莫斂鋒卻偏偏起了個無鋒劍這樣古怪的名字,實在讓人有些奇怪。之間莫斂鋒全身籠罩著一層金光,正是那先天元磁庚金劍罡,庚金之屬無堅不摧,元磁真力震懾五行,這先天元磁庚金劍罡的確是護身的一大利器,也怪不得莫斂鋒不用其他法寶,有這劍罡足矣,可攻可守進退自如,何必勞心費力去溫養其他的法寶,只要自身修為提升,這劍罡的威力也隨之增加。

剎那間莫斂鋒身化一柄巨大飛劍直直的斬向了空中那百畝方圓的血云,劍氣激蕩之下那阻擋的血云紛紛如同遇到七月陽光的白雪般紛紛消融紛散,露出了其中隱藏的血魔老祖沙無悲。

莫斂鋒對這血魔老祖也一直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之間那濃厚的血云在巨大的劍芒下散開,當中露出一人來,這人頭戴玉瓏飛梟冠,身著一身紫錦團花袍,腰纏一條冰晶藍的絳帶,足下方頭逍遙履,整個打扮宛若世俗中的貴公子一般,令人難以相信這就是那惡名昭著的魔頭老妖。這沙無悲面色白皙,五官端正隱隱一副富貴之像,若是在世俗中行走,定然會被人誤認為是某位富家員外。

雖然莫斂鋒有些驚訝這老妖的扮相,但并未有一絲遲疑,催動那道劍芒迎頭斬去。沙無悲正在血云之中洋洋自得,冷不防那巨大的劍芒已經破開厚厚的血云,來到自己的頭頂當頭斬下,連忙將手一指,一只小巧玲瓏的古樸銅鐘出現在面前,迎風便漲化為丈許大小,將其全身護住。那巨大的劍芒狠狠的斬落在銅鐘的表面之上,發出了震天的巨響,下面妙成宗的弟子正凝神觀戰,冷不防這等巨響傳來,各個被震得頭暈眼花。

無怒真人見狀,將大袖一揮,一道劍訣打出,七座山峰上的劍光立刻大漲,化為重重的光幕將妙成宗護住,這樣二人的爭奪便不會波及門內的弟子了。無怒真人并未喝退這些門人弟子,一來來者并非強敵,二者這些弟子確實也需要有些實戰的經驗,有什么能比的上這絕頂高手的對決更開眼界的呢?

莫斂鋒緊隨于那道劍芒其后,見那劍芒被沙無悲的護身法寶擋住,也不遲疑一劍揮出,重重的斬落在了那銅鐘之上。莫斂鋒身為煉器的行家,對這法寶的研究也極為在行,那道劍芒在那護身銅鐘出現之時便已經改變了一下方向,重重的擊到了那法寶的薄弱之處,沒等沙無悲緩過氣來,接著又是一劍沿著鐘體上的劍痕狠狠的劈了一道,再一次的巨響傳出,那沙無悲的護身銅鐘已經隱隱出現了裂痕。

一擊得手莫斂鋒并未遲疑,又是一劍斬去,看那劍光落處,還是先前那脆弱之處,這一下若是擊實的話,這護身的法寶定然是毀于當場,莫斂鋒眼中絲絲冷意泛出,在自己這無鋒劍下,除非是仙器,否則即便的一品護身法寶也難免落得個碎裂崩潰的結果。以自己對煉器之術的經驗,和對陣法的研究,加之這無堅不摧的庚金劍罡,正是所有護身法寶的克星,只要找到其薄弱之處,憑借著無鋒劍和庚金劍罡的鋒銳,數擊之下,定然將其擊毀,十七年前那場大戰,毀于無鋒劍之下的護身法器不計其數,這也正是這煉器大家的自信。

眼見無鋒劍的劍尖就要落到那脆弱之處,莫斂鋒心中忽然警兆突生,連忙揮劍橫掃,側身避讓。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火紅色圓球,在血云的映襯下看起來分外的不起眼,但莫斂鋒卻隱隱從這貌似無害的圓球中感受到如浪潮般的威壓,不得不轉身躲避。

那血紅色的圓球在空中滴溜溜的轉著,仿佛一顆血紅的珍珠一般在莫斂鋒身后僅僅追擊。那莫斂鋒見這珠子來的詭異,將劍一揮,一道十幾丈的劍芒掃出,與遠方正死死追逐自己的血紅色珠子相撞。剎那間那珠子轟然爆裂開來,一道道血紅色的光芒夾雜著火焰四散飛濺。莫斂鋒催動先天元磁庚金劍罡護住了身形,他已經認出這是什么東西了,正是那蝕魂冥焰,至于那血紅色粘稠之物就不知是什么了,但觀其顏色氣息定然是同這血云一脈相承。

這血紅的粘稠物和那蝕魂冥焰在莫斂鋒的劍罡外圍游蕩不休,如游魂般想要靠近他的身體,但都被那鋒銳的劍氣所摧毀。莫斂鋒不敢大意,方才那珠子爆炸之時的威力不可小覷,其中隱隱有著天雷之力,那一下的沖擊使得自己也略有損傷。

對面搖搖相望的沙無悲早就變了顏色,他早就聽聞妙成宗原本為劍修門派,掌門無怒真人一身劍術驚天動地,卻沒想到半途中殺出如此一個人物來,看齊境界不過是元嬰巔峰的樣子,但卻幾乎危及到自己的性命,這讓一向自大的沙老魔如何不又驚又怒?幸好自己還有這吸納天劫之力和蝕魂冥火摻雜污穢血氣煉制的血神子,負責的話定然會被其擊破護身法寶,被攻擊力最強的劍修貼身靠近,這讓沙老魔想想便不寒而栗。

沙無悲心痛的打量著自己的護身法寶,這蕩魄鈡也是一件二品的護身法寶,自己得來也頗為不易,能在南疆闖下如此大的名頭,這護身的法寶功不可沒,可沒想到今日差點連三招都未擋住就被人擊破。沙無悲心念急轉,催動法力,身邊百畝方圓的血云便翻滾了起來,一股腦的注入到這蕩魄鈡之內,漫天的血云在妙成宗的眾弟子眼中轉眼間消失無蹤。在沙無悲手中的小鐘吸盡了那漫天的血云,顏色更加的暗淡了一些,但那原本受到損傷之處卻有著恢復的跡象,鐘體周圍血光繚繞,隱隱的將鐘體護住。

沙無悲這才抬起頭望向了剛剛將纏繞全身污穢之物擊散的莫斂鋒,眼中已經是寒芒閃動,殺心大起。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5:11

第六十六章控火大家


見莫斂鋒渾然無事的立于遠處,沙無悲的心中微凜,將自大得意的年頭放下,深深的望向了對面,儼然是已經將莫斂鋒視為了可以與自己一戰的強敵。方才二人交手極短,但電光火石間沙無悲已經感覺到來人犀利的劍氣,更讓他驚疑不定的是自己的血神子居然被其輕易擊散,別人不知,自己卻知道那血神子是何等的來歷。自己突破元嬰之時因殺戮過多招來了小天劫,雖然最后終于挺過,但那死死天劫雷力纏繞于護身的血魄魔光之中,無論如何也消磨不去,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將這血魄魔光中的天雷之力逼入一角,硬生生的截斷了這一部分血魄魔光的聯系,然后摻雜及其污穢的蝕魂冥火和其他歹毒材料,練就了一十八顆血神子,威力奇大五筆,而且專門污染修道之人的法體靈寶,若是被其沾上一絲定然是靈氣盡失。
這老魔自從煉制這惡毒的法寶之后數次與人爭斗,敗于這血神子之下的同修為修士也有數位,方才情況著實是危機,這才將其祭出,卻沒想到并無一點的功效,這讓他有些驚異不定,上下打量著被重重劍罡包裹著的莫斂鋒。這血神子屬于一次性的消耗之物,故此這老魔也分外真的珍惜,輕易不取出示人,僅僅是作為殺手锏,即便如此,因為這老魔的仇家甚多,原本十把顆血神子眼下也只剩下了七顆而已。這一次忍痛用出,卻不成想碰到了克星。

莫斂鋒練就的先天元磁庚金劍罡無形物質,乃是護身殺敵的罡氣,并且鋒銳無比,那污穢之物豈能附著其上將其污染?這無形物質的劍罡正是這種偏門歹毒法寶的克星,可笑這沙無悲卻不知道,十七年前那場正邪大戰,多少仗著此類法寶洋洋自得的邪派修士慘死于這無鋒劍之下。

&24179;穩了一下因為血神子中天雷之力爆炸而翻騰的氣血,莫斂鋒將劍一舉搖搖指向了遠處的沙無悲。此事漫天的血云已經全部吸納入蕩魄鈡之內,宗內眾弟子眼前豁然開朗,一碧如洗的天空之上,兩大絕世高手的爭斗才剛剛開始。

沙無悲左手一揚,那蕩魄鈡便懸停于空中護住全身,身后轉瞬飛出了一把綠瑩瑩的小鉤子來,晶瑩剔透不可逼視,顯然也是件厲害的法寶,他接著將指決掐動,三只黑黝黝纏繞著絲絲鬼氣的小幡出現在身旁。這老魔也不知在南疆做了多少回殺人奪寶的惡事,身邊的法寶層出不窮,轉眼間又是數只法寶出現在體外,就連他原本身上穿的紫錦外袍也閃閃發光,顯然也是一劍寶貝。

這老魔一身的寶氣縱橫,看得下面的妙成宗弟子暗暗咂舌,這老魔身家也忒豐厚,雖說這些法寶二品的也就只是那青銅小鐘而已,但其他的一些法寶都在三四品的樣子,反觀對面的莫斂鋒只身單劍,若是不知道底細的人見了,定會以為對面的沙無悲才是煉器的宗師。

莫斂鋒冷冷的看著那沙老魔舉動,眼中露出絲絲不屑的神色,這法寶玄兵有一把便足以,只要夠強,無論你多少的法寶一律一劍斬開,此時的莫斂鋒并不是煉器的宗師而是一位對劍術自信滿滿的絕世劍修。沙無悲大吼一聲,將指一點,那碧綠色的小鉤便化作一道流光直撲莫斂鋒而來,與劍修相斗,定要拉開距離,雖然自己已經是元神境界,肉體的強度可以抵擋普通法寶的攻擊,但是面前這絕世劍修的劍芒卻是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的。

見那流光撲面而來莫斂鋒已經知道了沙無悲的想法,莫斂鋒以身合劍,化作一道巨大劍光,直撲那綠瑩瑩的小勾而去,劍修的戰斗方式就是直來直去,沒有什么花哨,任你千般阻撓,萬般軌跡,我自一劍斬去,破開層層束縛,直指要害之處。

那無鋒劍何等的鋒銳,這僅僅三品上階的碧綠小鉤在莫斂鋒全力的攻擊之下立時斷為兩節,靈氣盡失化為碎片散落空中。雖然被擊毀當場,卻也成功的將莫斂鋒一往無前的勢頭阻了一阻,沙無悲見目的已經達到,來不及心疼法寶,口中咒語催動,那三只小幡立時飛到了莫斂鋒身側,在小幡的上面飛散出大股的黑氣將莫斂鋒連人帶劍纏繞其中。

那小幡之中散發出的黑色煙霧也不知是何物,莫斂鋒在其中左突右沖卻無法突破,沙無悲見狀大喜,將手一指一只玉碗狀的法寶飛了過去,將莫斂鋒連人帶劍連同那黑色的煙霧罩在其中。那玉碗之上靈光閃動福祿繁雜大有古意,看來定非凡品,將莫斂鋒罩于其中之后,那沙老魔將手一拍,玉碗之中火焰升騰而起,隱約火光之中數到火焰幻化的小龍若隱若現。

下方觀戰的眾人一驚,一位長老驚道:“這莫非是那火龍杯?”說話之間眼神閃動,露出驚駭之色,一旁無怒真人面色陰沉,望著天上的情況說道:“非也,不是那上古靈寶火龍杯,只是一個仿制品,但看來威力也頗為可觀。”說罷深深嘆了口氣,頗為擔心的望著天空之上,同時也做好了準備,若是有什么不測便出手相救。這玉碗雖然是仿制品,但是卻也幾分的火候,看得出煉制之人更是尋得一種奇火封禁于這法寶之內,莫斂鋒一身的庚金劍罡,最怕的便是這等奇火,無怒真人眼中露出了絲絲的擔憂之色。

天空之上沙無悲見莫斂鋒被其困于這龍蛇碗中,不禁分外的得意,這龍蛇碗正是一位大修士仿照那上古靈寶火龍杯煉制,內有數道乾元離合真炎,雖不如那火龍杯般強悍,但也有其數分的威力,故此起名為龍蛇碗,為不分龍蛇之意。這煉制之人確實也有傲人之處,僅僅是碗內禁制的乾元離合真火便足以將被困之人化為灰燼,也怪不得那沙無悲如此得意了。

那莫斂鋒被困于這龍蛇碗內,一時三刻定然化為灰燼,沙無悲得意的望著下面的妙成宗中眾人,哈哈大笑,“這妙成宗不過爾爾,本老祖三兩下就將這人拿下,派這等修為低劣之人前來送死,莫非妙成宗內無人了么?哈哈哈哈···”狀態狂妄之極,下方眾人面色鐵青,死死的盯著那還在灼灼燃燒的玉碗,只有無垠子一人面帶微笑,立于一旁。

一旁的一位長老見無垠子笑吟吟仿佛幸災樂禍的樣子,心中不禁不滿,雖然這莫斂鋒與你爭奪弟子,但是你二人相交數百年,他落難之時你怎能有如此表情,當下沉聲說道:“無垠子,你笑什么?”此言一出,眾人才發現一旁笑意連連的無垠子,紛紛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無怒真人心中一動,這無垠子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定然不會做出這等幸災樂禍之事,莫非其中有什么隱情么?當下問道:“無垠子長老,因何而發笑啊?”無垠子沒有理會眾人不滿的目光,瞇著眼睛仰頭望向了天空之上悠悠道:“我只笑那沙無悲,竟然用想這火焰困住莫師弟,莫非他不知道莫師弟也是玩火的行家么?”眾人聽得此話,心中一動,是啊,他們方才見了莫斂鋒劍氣縱橫的樣子竟然忘了他的另一個身份,這蓋世的劍修正是妙成宗內委羽峰天宮殿的首座,和無垠子一般是玩火的大行家,用火焰困住他,豈不是玩笑。

&26524;不其然無垠子話音剛落,天空之上便傳來一聲龍吟般長嘯,一道劍光驀地從那熊熊烈火中沖出,那原本纏繞著莫斂鋒的火焰竟然詭異的轉了個彎,直撲一旁得意洋洋的沙無悲。那沙老魔頓時一驚,眼見那恐怖的乾元離合真炎迎頭撲來,連忙怪叫了一聲施展血遁之術化為一道血光,勘堪躲過了這恐怖的火焰。

這乾元離合真炎不僅克制庚金之物,更是沙老魔這等邪道功法的克星,沙老魔也僅僅是靠著那玉碗的禁制,才能控制得了這恐怖的火焰,眼下設火焰失控,若被其撲上,不死也要脫一層皮。沙無悲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那乾元離合真炎的反噬,剛要松一口氣,眼前一道鋒銳的劍氣撲面而來。

正是脫困而出的莫斂鋒,手持無鋒劍直指沙無悲的眉心而去,沙老魔一驚,連忙催動蕩魄鈡擋在身前,這老魔學了個乖,不再直直的低檔那鋒銳的無鋒劍,而是將鐘身旋轉,借此避開莫斂鋒攻擊那原本損壞之處。莫斂鋒見其如此,將劍一橫,一道數百丈的巨大劍光狠狠拍在了那旋轉不休的鐘身之上,巨大的沖擊力震得沙無悲身形暴退,但卻并無太大的損傷。

沙無悲后退中禁不住有些驚愕,這莫斂鋒竟然放棄了自身劍罡的鋒銳優勢,反而排擊蕩魄鈡逼迫自己退后,這是什么用意?還未等他思考過來,身后一股炙熱之感傳來,那灼烈的火意讓沙老魔的神魂都有些顫抖,正是那乾元離合真炎。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5:32

第六十七章突破

沙無悲感覺到背后那乾元離合真炎正向自己撲來,不禁魂飛天外,前有強敵,后有烈火一個不慎便是身殞當場,來不及考慮為什么那離合真炎并未回到龍蛇碗中,他怪叫一聲抖出了一道符箓飛向了千丈開外的側方。莫斂鋒看得仔細,那是一張銀光閃閃的符咒,上面盡是玄奧莫名的字體,陽光映射之下一個銀色的小人在符紙表面翻轉不休,正一劍向沙無悲刺去的莫斂鋒手中當時停頓了一下,口中驚叫:“移形換影?”
沙老魔打出那張符箓正是移形換影神符,這移形換影的神通正是大乘修士才會獨特神通,這種神通已經不屬于人間的法術,那大乘境界的修士已經是半只腳踏入仙界的人物,只要渡過天劫便可直接飛升成仙。大乘境界的修士號稱人間無敵也不是沒有根據的,這移形換影便是其中一項重要的依靠,若是修為高深,足可以瞬間突破空間壁障直接達到數萬里之遙的地方,實在是保命的不二法門,大乘的修士有了這等神通,即便被圍攻也可以瞬間脫險。

若是有精于符箓之道的大乘修士,便可以將其刻畫于神符之上,持符之人只要將其用真元法力催化后將其打出,便可發動這門神通。只不過這門神通過于逆天,被刻畫于俘虜之上后,根本難以達到那種瞬間萬里的效果,能達到千余丈的距離便已經是極限。但大乘境界以下,爭斗中若是能瞬間移動到千丈開外,足可以性命無虞。眼下這沙無悲發動的便是這移形換影神符,這符箓煉制極為耗費時間,大乘修士面臨天劫,一般都忙于修煉,哪有時間煉制這等對自身無用的符箓,所以這移形換影神符在修真界存留極少。

那神符打出之后,莫斂鋒便知道這一劍怕是要落空了。果不其然,面前的沙無悲瞬間消失不見,繼而在那神符消失之地現出了身形。見原本撲向沙無悲后背的乾元離合真炎迎面向自己撲來,莫斂鋒將劍一揮,那來勢洶洶的離合真炎立時間退了回去,在千余丈外驚魂未定的沙無悲見狀不禁一驚,沒想到面前這莫斂鋒對于這火焰的操縱達到了如此境界,自己因為功法的原因,并未完全的掌握那龍蛇碗,故此這乾元離合真炎更是未曾煉化,只能控制著龍蛇碗間接指揮那離合真炎,卻不曾想這火焰的控制權被莫斂鋒奪取,險些栽了個跟頭。

沙無悲不敢怠慢,連忙將那龍蛇碗召喚回來,全力催動,將那乾元離合真炎收回碗內,見那恐怖的火焰不情愿的回到龍蛇碗中,沙無悲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以后未曾完全煉化的法寶不能隨便取出對敵,否則說不準會出現什么樣的變故。莫斂鋒見沙無悲手忙腳亂的將那離合真炎收回,也并未阻攔,只是遠遠的冷眼看著這老魔。

沙無悲心有余悸的將那龍蛇碗放入了儲物戒指之內,遙遙的望向了遠處神色冷淡的莫斂鋒,此時他已經心生退意。出身東海散修的他到如今才知道這紫華仙府內的底蘊,隨便一個總門內的修士,便可以與自己分庭抗禮,甚至微占上風,這讓活了近千年的沙無悲心中有了一絲懼意,只是自己現在卻是騎虎難下,先前大放厥詞早就得罪透了這妙成宗,想來是不能善了了。

就在血魔老祖沙無悲思量脫身之計的時候,他面前的莫斂鋒已然發動。經過一連串的交手,莫斂鋒早已經摸透了這魔頭的虛實,時間已經耽擱的太久了,還是盡快將其解決為好。一聲長嘯,手中劍光化為數十道,繼而又分散開來,分裂成為數百道凌厲的光劍虛影,在莫斂鋒不斷的內力催動之下,這些虛影漸漸的凝實,宛若一柄柄庚金之氣鑄就的寶劍一般,剎那間耀眼的光華閃耀在整個妙成宗的上空,正是莫斂鋒的成名絕技分光掠影劍。

莫斂鋒一掐劍訣,將手一指,那千百道先天元磁庚金劍罡幻化成的飛劍直撲沙無悲而去,沙無悲見狀大驚失色,連忙拋起以塊藍汪汪的手帕狀法寶阻擋身前,繼而將蕩魄鈡再次祭起,想要阻擋這如雨般的飛劍。這莫斂鋒不愧是妙成宗內除去掌門外的劍修第一人,先天庚金之體早就已經將他的劍氣錘煉到極致,一柄柄庚金劍罡凝成的劍光如雨點般擊打在那淡藍色的手帕法寶之上,瞬間便將這四品的護身法寶擊成了篩子,心神牽動之下,法寶被毀的沙無悲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仿佛被大錘一下下的擊中,心中驚駭之極。

他萬萬沒想到這莫斂鋒的劍術修為已經到了這等地步,頓時心中開始后悔自己莽撞的行為,但此時已經遲了。見那手帕狀的法寶被擊落,莫斂鋒搖手一招,剩余的幾百柄飛劍向著那蕩魄鈡下的沙無悲而去,沙老魔連忙將鐘身轉動,妄圖以此來抵消飛劍的進攻,一柄柄的光劍直直撞在鐘身之上,沙無悲感覺到自己仿佛被綁在樹上任由千百頭妖獸撞擊一般,簡直筋骨欲裂,當下大為驚駭。

那千百道劍光狠狠的撞擊到蕩魄鈡的鐘身之上,原本光滑平整的鐘身早已經凹凸不平,遍是坑洞了。伴隨著猛烈如雨光劍的是莫斂鋒重重的一擊,大開大闔的無鋒劍一劍斬在了早就暗淡無光的鐘身之上,發出了震天的巨響,伴隨著巨響的是下方進萬弟子的吼叫之聲。先前那沙無悲囂張跋扈早就讓這些弟子憋了一肚子的氣,眼下見其被莫斂鋒壓制的抬不起頭來,不禁大聲叫好起來。

劍修的戰斗方式最是適合這些年輕的弟子口味,任你千般陰謀萬般手段,我自一劍破開牽絆,殺你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隨著莫斂鋒再一次的出劍,宗內弟子的熱血被這蓋世劍修的身影激蕩的熱血沸騰,又是一聲好字出口。天空之上的莫斂鋒仿佛被這叫好之聲激起了沉寂多年的熱血,也不再計算面前這法寶的薄弱之處,徑直一劍劍斬去,倒要看看面前這烏龜殼能撐到幾時。

站在眾長老身后的甘平也不由得看得熱血沸騰,好男兒來時當跳蕩,去時亦決絕,與人爭斗便是要這樣才夠快意,不禁隨著下面的眾弟子,叫了幾聲好出來。稚嫩的童音在眾長老身后響起,這些長老們不禁面面相覷,但嚴重盡是興奮之色,這修煉的時日久了,早就忘記了什么叫做少年熱血,今日被這驚天一戰個個挑起了戰意,不禁紛紛摩拳擦掌,恨不得天空之上追逐沙無悲的是自己一般。更有幾個脾氣火爆的長老眼角掃視,決定回去定要斗上一斗,看一看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到底還行不行。

在蕩魄鈡下的沙無悲都快哭了,感受著莫斂鋒劍上傳來的力道,他連抽出手釋放法寶阻擋一下的功夫都沒有,只有竭盡全力護持住著鐘身,免得被人一劍斬破,取了自己的頭顱去。原本他以為這莫斂鋒練就一身庚金劍氣,鋒銳足夠,但定然不能持久,若是能支撐一陣,定會有翻盤的機會。眼下他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面前之人的真元之雄厚,簡直世所罕見。

這讓沙無悲有些頭腦不清,這庚金屬性的靈氣最是傷身不過,常人若是吸納一些,定要花費數日來修補被庚金之氣損傷的經脈,故此練就五行中金行神通的修士個個攻擊犀利,但卻不能持久。但面前這個人卻打破這這一常識,不僅劍氣凌厲無雙,真元也更加的深厚,這讓沙無悲一陣的委屈,莫非你不怕那庚金之氣撐(違禁詞)爆你的丹田么?可笑這老魔狂妄自大,未經打聽便莽莽撞撞來到妙成宗尋釁生事,這莫斂鋒先天金行之體,那庚金靈氣與其水乳(違禁詞)交融怎會傷害于他?

莫斂鋒每一次出劍都感覺到酣暢淋漓,就是這種感覺,自從愛徒身死之后,自己心脈郁結不復往日的快意恩仇,這修為便停在了這元嬰巔峰的境界之上,十幾年未得半點進步。但這十幾年的積累非同小可,莫斂鋒原本就是半只腳踏入元神境界的修為,只是因為心念的消沉才無一絲進境,今日一戰端的是酣暢淋漓,若不是這沙老魔,哪里去尋得這二品的法寶痛痛快快劈上數百劍?更何況莫斂鋒發覺這蕩魄鈡在吸納了那漫天的雪云之后,原本極為堅硬的鐘身居然變得韌性十足,若還是最開始爭斗時的蕩魄鈡,早就在百余劍之前就碎裂了,可眼下居然還在勉力支撐。

下方的無怒真人也看出了征兆,不禁面露喜色,口中說道:“這莫師弟,恐怕是要突破了。”身后一眾長老一驚,他們沒想到這莫斂鋒居然會在這種情形之下突破元嬰巔峰,直指那元神境界。

天空之上那莫斂鋒深吸了一口氣,氣機引導之下,數十里內的靈氣被其吸納一空,就連那依靠靈脈布置的護山大陣上的劍光都搖搖晃晃,顯然是靈力不足的緣故。將這龐大的靈氣吸納一空,莫斂鋒一聲龍吟長嘯,原本籠罩在體外的劍型罡氣急劇變化,從原本距離體外數尺的厚度凝縮道體表一寸左右,繼而再次膨脹了起來,化作了淡淡的人型,這一刻莫斂鋒終于突破了元嬰巔峰,正式成為了元神境界的大修士。他雙目中射出兩道足有十丈的劍光,狠狠的一劍向那殘破不堪的蕩魄鈡迎頭斬下,今日定要你鐘破人亡!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6:21

第六十八章血魔之死

經過這一連串的打擊,那蕩魄鈡早就已經殘破不堪,表面那一層淡淡的血光也被鋒銳無比的庚金劍氣消磨殆盡,沙無悲早就在這番沖撞之下頭暈腦脹,忽然感覺到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停頓,立刻大喜過望,將手一揮,數只人形的傀儡便從戒指中飛出,化為數到流光四散而飛,正是他獨門的秘術幻影血遁,每一只傀儡之上都有這老魔一絲元神附著,只要能逃得掉一只,便可依托著一絲分神重新修煉。
這沙無悲見今天之事定然難以善了,已經起了必死之心,將那保命的幻影血遁傀儡放出,心中大定,這老魔能縱橫南疆數百年,也非一般之人,心智也堅定異常。既然打定了拼命的主意,當下厲嘯了一聲,將那護身的蕩魄鈡狠狠的迎向那巨大的劍芒,自己放出了那幾只傀儡,不出一息之間便可遠遁千里之外,已然沒了后顧之憂,此時還不拼命更待何時?

那破爛不堪的蕩魄鈡被那庚金劍氣擊中,如同破銅爛鐵般齊刷刷的分為兩半,先前這蕩魄鈡在無鋒劍的攻擊下幾乎已經毀掉,僅憑著沙無悲的真元法力支持方才沒有破碎,眼下這沙老魔主動放棄了它,沒了真元法力支持的蕩魄鈡豈是那庚金劍芒的對手?那血魔老祖沙無悲放棄了這法寶,終于得到喘息之機,身形閃動,離開了莫斂鋒的攻擊范圍。

停立半空之上,沙無悲欲哭無淚,沒想到自己居然落到如此田地,護身的法寶幾乎盡數被摧毀,那作為殺手锏的血神子對面前之人毫無效果,這讓他心灰欲死,雖然將自己的幾縷分神放出,但日后若是轉世重修還不知何年何月能修煉到現今的境界。想到此處,他連忙向遠處的莫斂鋒搖手求饒:“莫道友,今日之事是我錯了,念在我被人蒙騙的份上,兩下罷手可好?”

可笑這沙無悲也算是一方的宗師,堂堂的元神高人,竟然說出如此的話語,與先前的囂張簡直大相逕行,判若兩人。這劇烈的反差也使得莫斂鋒一愣,冷冷的瞄著一連諂媚之色的沙無悲,見他眼珠滴溜溜直轉,不時現出一絲怨毒之色,當下冷冷一笑,“犯我宗門者,殺無赦!”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丟給沙無悲后,莫斂鋒在此身化巨大飛劍,直刺那血魔老祖。

與先前不同的是,在晉升元神之后,那原本巨大的劍罡凝實了許多,劍尖之處簡直宛若實質。見花言巧語未能成功,沙無悲當下也一股火氣直沖頭頂,狗急了還要跳墻,更何況我這一派的宗師,元神境界的修士?既然無法善了,那索性就斗個你死我活。

那沙老魔起了拼命的心思,將雙臂一揮,身上紫錦長袍隨著手臂的上揚飛起,直撲迎面而來的巨大飛劍。右手一伸,那原本系于腰間的冰晶藍絲絳便持于手中,化為了千余丈的繩索捆向了莫斂鋒。既然火攻對你不起作用,那我就用這萬載蜉蝣冰絲和你斗上一斗。

蜉蝣者,朝生而暮死。但極北之地有寒潭,萬年不凍卻冰冷異常,即便是三品的護身法寶,進入其中一時三刻也凍裂化為碎片。除非有那至陽之物護體,方能進入其中。但天道至仁,即便這等死地之中也有生命存在,便是這冰晶蜉蝣了,這冰晶蜉蝣有著一絲上古神龜的血脈傳承,故此并不像其他的種類一樣壽命短暫,其中資質卓絕者可活上上萬年,體長近百丈,一口寒氣早就煉化為冰晶絲,中者立時凍僵。即便是大乘境界的修士,輕易也不敢招惹這冰晶蜉蝣王,這沙無悲也不知滅了哪個門派,端了人家的珍藏,才得到這樣一條珍寶,這蜉蝣冰絲至寒至陰,正是克制火系功法的無上利器。

見那乾元離合真炎無法傷害到莫斂鋒,這沙無悲便將這蜉蝣冰絲取出,舍命一搏了。那紫錦長袍不過四品左右的護身法寶,哪里擋得住那莫斂鋒鋒銳無比的劍芒,將無鋒劍一抖,那紫錦長袍立刻四分五裂片片飄落在空中。說時遲那時快,一根亮晶晶藍汪汪的長索橫空卷來,將全身罡氣遍布全身的莫斂鋒重重包裹。莫斂鋒只覺得眼前一花,便被這長索纏繞,當下冷聲一聲,身外劍光暴漲,竟是想用那庚金劍氣硬生生將那萬載蜉蝣冰晶絲撐裂,卻沒想到這冰晶絲居然隨著他劍光的暴漲而變得愈發長了。

莫斂鋒心中一驚,這老魔縱橫南疆,殺人滅派果真的了不少的奇珍異寶,這冰晶絲儼然非同凡物,居然有絲絲的寒氣滲透進著無形物質的庚金劍罡之中,自己身上的真元也在這寒氣的侵入下變得遲緩,不由得心中暗急。血魔老祖沙無悲見莫斂鋒被那冰晶絲困住,心中暗喜,雖然他也知道這冰晶絲想要困住眼前這強橫的劍修不太可能,但至少可以緩上他一緩,這樣自己便可以脫身了。

就在這老魔思量如何脫身之時,忽然臉上神色一變,他清晰的感覺到方才放出的那幾只保命傀儡瞬間全部失去了聯系,想來定是被人所滅。想到這幾只傀儡逃走的方向四面八方,竟然被人同時滅掉,沙無悲臉上不禁大汗涔涔,驚異的望向四周。這時眼前那被裹成蠶蛹一般的冰藍色蠶繭忽然光芒大作,那蠶繭上方一點光芒透出,轉瞬間便化為無形,一聲長嘯之下莫斂鋒連人帶劍脫困而出。

只見莫斂鋒一手持劍放于背后,另一只手伸出,攤開的手掌之上正是一朵透明的火焰跳動不休,此時從遠方飛來一朵小小的火焰,徑直投入到莫斂鋒手中的火焰中,化為了一體,緊接著又是數朵飛來,莫斂鋒手中跳動的火焰更加的高漲,沙無悲的眼角也隨著那火焰跳動不休,眼中盡是忌憚之色,他萬萬沒想到這莫斂鋒手中居然有此奇火。

下方為莫斂鋒提著一顆心的甘平也放下心了,這些時日在無垠子那里也了解了不少知識,他已經認出莫斂鋒手中的透明火焰正是那琉璃天南明離火。這莫斂鋒和無垠子同為兩峰首座,煉器的大行家,手中怎會沒有一種奇火傍身呢?先前甘平得知這莫斂鋒正是先天金行之體,不禁就有些奇怪,無形之中金火相克,金行之體的莫斂鋒如何成為那控火大家?看到這琉璃天南明離火甘平便明白了,這南明離火乃是上古便已經失傳的佛宗煉魔至寶,相傳那佛宗的法術正是一切邪魔的克星,只可惜遭遇大變,失傳于世間。

這莫斂鋒也不知是什么機緣,得到了這降魔至寶,這南明離火無形無色,不入五行卻可煉化萬物,故此對于金行之體的莫斂鋒最為適合不過。斜眼看了看身邊的無垠子,甘平見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知莫師叔這奇火定然早為眾人所知,所以方才被困之時,并未一人有焦急之態。

方才那血魔老祖沙無悲悄悄放出那些分神傀儡之時莫斂鋒便已察覺,但并未阻止,只是將自身體內的南明離火分出數縷,附著在那些傀儡之上,直到剛才才發動,將其焚毀在萬里之外。見沙無悲一臉驚恐的表情,莫斂鋒也不答話,將手一揮,那透明的火焰便附著在無鋒劍之上,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無鋒劍如同斬妖除魔的天雷般劈向了那血魔老祖,是時候了結一切。

那南明離火克制一切邪魔,這修煉邪道功法的沙老魔也在其列,根本不敢沾上一星半點,就連連煉制的魔器也被那火焰瞬間燒成灰燼,接連數十件魔寶盡數毀于那南明離火之下,沙無悲已經是難以支撐,強弩之末了。覷了個破綻,莫斂鋒將那透明火焰放出,僅僅圍繞困住沙無悲,順勢一劍刺入他的丹田之內,劍氣一抖便已經摧毀了他的元嬰,熊熊燃燒的南明離火將一連不可置信之色的沙無悲瞬間吞沒,化為了一捧飛灰,可笑這老魔縱橫南疆數百年,一朝因為怒火攻心狂妄自大,身化飛灰,連那輪回都不能,近千年的修為化為泡影,成就了莫斂鋒的赫赫威名。

隨手將空中漂浮的儲物戒指抓起,莫斂鋒轉身飛向了那失去控制的冰晶絲絳,方才在南明離火的灼燒之下,這異寶雖然有所損傷,但不愧是天地奇寶,還是留有大部分在空中漂浮,隨手將其收入戒指之中,取出一顆丹藥服下,莫斂鋒便盤膝坐于空中靜靜的回復體力。修真之人逆天而行,每達到一定的境界便要度過一次天劫,雖然遠遠比不上那恐怖的飛升劫,但也怠慢不得,眼下莫斂鋒正要經歷的便是那初入分神時的風雷劫!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0 21:36:52

第六十九章風雷劫


修仙之路多磨難,光是這一路上的重重天劫就讓然望而生畏,先前甘平經過的那天魔劫只不過是最低階的天劫,一般在修仙之人凝視境界時降臨,甘平因為修煉了冥魂化絲術,神魂之力遠超常人,才提前引動那天魔心劫。待到修為有所小成進入金丹之時則會引發那天火襲身的六九雷火劫,破丹成嬰之時還有那五行破魂劫,眼下這莫斂鋒經歷的就是突破元嬰練就元神所引發的風雷劫,這些小天劫雖然不像最終那升仙天劫般恐怖,但一個不慎,還是會墜入那萬劫不復之地,即便有人護持,也會修為倒退,只有做好充足的準備,根基扎實才能安然度過。
這天劫也并非只有壞處,天道至公,若有人取巧借助強大外力提升修為,根基不穩之下,這小天劫就難以度過,故此那些邪道中人對這天劫噤若寒蟬,小心翼翼。但這天劫若是憑借自身之力扛過的話,對于修為的好處簡直無以復加。度過了天魔心劫之后,神魂穩固異常,再不用擔心有神魂不穩之臾。那六九天火雷劫則是引天火襲身鞏固肉身,煉化雜質,越是持久得到的好處就越多。五行破魂劫則是引五行之力沖擊神魂,若是支持不住定會神魂消散,但反之則神魂之內五行俱全,對于體會天道運用天地元力有著莫大的好處。

眼下這莫斂鋒正要度過的風雷劫則是再一次淬煉身體的天劫,這莫斂鋒十六年止步不前,多年積累一朝突破,這真元的深厚程度明顯就比那初入元神之境的修士強上一大截。元神修士的風雷劫又名域外金風殛滅雷劫,天降域外金風透體,吹魂滅體淬煉身體每一分骨骼血脈,九天殛滅神雷直指度劫者道心,若有一絲膽怯之意,定然隕落于這天雷之下。

方才與那沙無悲爭斗之時,莫斂鋒便已經覺察到這天劫的來臨,只好收斂起息,將其延遲一些,如今徹底的擊殺了這強敵,但因為氣機牽引之下,卻無法另尋安穩之處度過這天劫了,只好在這妙成宗近萬弟子的目光下,度這風雷劫。幸好這雷劫自己多年前便已經做了準備,不用太過擔心。

將一顆神光湛湛的丹丸取出,稍稍猶豫的望了下方一眼,莫斂鋒張口將其吞下,這丹藥正是他托無垠子煉制的定情丹,雖然這靈丹名字頗為好笑但卻是一品下的頂階丹藥,服用之后穩定元神心若古井不波,七情六欲完全摒棄,正是抵抗那九天殛滅神雷的重要手段。僅僅這一顆丹藥便耗費了三爐的頂尖材料才煉制成功,可見其珍貴的程度。

莫斂鋒將其吞下腹中,催動全身真元法力迎接那即將到來的天劫。首先來到的就是那域外九天金風,一道蒼黃的風柱從天而降,將莫斂鋒籠罩其中。甘平在下方看得心驚肉跳,那蒼黃之氣中隱隱透出的威壓讓他有些隱隱的懼怕,反觀身邊的無垠子,還是笑瞇瞇的看著天空中度劫的莫斂鋒,看來對其是極為的放心。

若換了其他的修士,定然要用重重的法寶護持住全身,最大限度的降低那金風的威力,但莫斂鋒卻只身單劍盤膝坐于空中,任由那金風從七竅灌入掃蕩軀體的四肢百骸。先天金行之體果真非同凡響,這域外金風入體宛若溪流如海般消逝不見,完全沒有他人度劫時那化肌融骨的可怕威力,一縷縷的域外金風從莫斂鋒的身體各大竅穴吹入,每一次經過他的身體,莫斂鋒都會將其中一部分容納吸收,化為體內的真元,肉體在這鋒銳的金風淬煉之下也愈發的強悍。

怪不得下方的長老們個個都是不以為意的表情,這域外金風劫對于這先天金行之體的莫斂鋒來說根本就是進補之物。當然,這先天靈體也并不是天下無敵,有一得必有一失,天道至公怎會讓人鉆了空子去?眾人雖然面含笑意的看著端坐金風之中的莫斂鋒,卻都想到了他在金丹之境的時那次兇險的六九天火雷劫,那一次才是莫斂鋒修行路上最為兇險的一次,區區金丹境界引來天火襲身,五行中本就火克金,更何況這九天雷火?金行之體的莫斂鋒在那時幾乎被焚為灰燼,幸好他以大毅力堅持下來,終于百煉成金光耀四方,如今這正是苦盡甘來,只要平安度過了這風雷劫,修為將一日千里再無阻礙。

過了約有一個時辰的樣子,那蒼黃之色的天風已經慢慢變淡,這天劫本是幫助修煉者更上一層樓,怎會無休無盡?莫斂鋒長吸了了一口氣,意猶未盡的將剩余的金風吸入腹中,睜開了眼睛。望著天空之上漸漸密布的層層烏云,淡淡的威壓從中透出,下面近萬的弟子鴉雀無聲,在這壓力之下連大氣都不敢喘,修為低一些的弟子更是臉色蒼白,腿如篩糠,甘平也在努力抵抗著這天際傳來的威壓,至于那調皮搗蛋的火兒早就一溜煙的跑到了甘平的懷中,不肯露出頭來,這這獸類比人更加害怕這天地之威。

莫斂鋒正端詳間,冷不防天空烏云之上一道金燦燦的雷光縱掠而下,直直的擊向了莫斂鋒的腦門,好一個莫斂鋒,只見他不閃不避一聲長嘯揮劍直指那天雷,看情形竟是要逆雷而上,直擊空中雷劫之眼。那一份沖霄的劍氣直破蒼穹,寧折不彎如一桿標槍立于天雷之下,下方萬余弟子心中都暗暗的叫了一聲好。好豪氣,好霸道的絕世劍修,此刻劍修那遇強更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獨特戰意在莫斂鋒身上盡數顯現,天劫又如何?殛滅神雷又怎樣?我自一劍揮去,定然破開重重的阻礙,劍指長空!

在下方中弟子驚詫的眼神中,莫斂鋒一劍劈碎了迎頭擊下的雷霆,在電閃雷鳴的空中仗劍仰天大笑,宛若臨世的戰神一般。那豪邁的氣概著實羨煞了好多人,哪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沒有這英雄夢呢?相信此刻的情景必然會留在他們心中一生一世,并將其作為努力的方向。天空中的劫云仿佛被莫斂鋒囂張霸道的姿態惹怒了一般,立時間翻滾不休,更加劇烈的威壓從上方傳下,隱隱有將莫斂鋒壓下的架勢。

沉默許久那劫云終于又有了動作,一道水桶般粗細的巨大雷霆從天而降,在下方眾人的驚呼聲中重重的砸到了莫斂鋒的身上,莫斂鋒原本向上的身形被這巨大的雷霆立時壓下,一縷縷兒臂粗細的雷霆宛若牢籠般將莫斂鋒囚禁其中,絲絲電光向著體內滲透著,這天劫正是以這種方式來懲戒敢于藐視天地之威之人。

莫斂鋒全身被這殛滅神雷所籠罩,全身僵硬,連一只小拇指都不能動彈,陣陣恐懼感從心底傳來,他此時才知道這殛滅神雷的可怕,若是此刻自己放棄抵抗,定然道心失守,一身修為化為流水,長生不死也不過是笑談罷了。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感,他大喝了一聲,那消失不見的劍罡再次從他身上浮現,將那閃動電芒的牢籠狠狠彈開,我莫斂鋒縱橫世間,磊落坦蕩問心無愧,哪有恐懼之事?老天你若是想要以此欺我,恐怕是打錯了算盤,即便你是天道,也要捅你個窟窿出來。

揮劍橫掃,莫斂鋒惡狠狠的斬向了身旁的雷光,巨大劍芒之下,那牢籠順勢灰飛煙滅,未等到天上的劫眼再有所動作,莫斂鋒已經身化飛劍直上云端,巨大的劍光直直的插入那天劫雷眼之中,硬生生的將其攪碎,剎那間漫天的劫云轟然消散,露出了原本碧藍如洗的天空。

下方的眾人看得是目眩神迷,這劍修之道果真犀利無比,竟然不用法寶只身硬抗天劫,最后居然硬生生將那天劫雷炎擊碎,何等的威勢,何等的霸道。帶著絲絲還未消散的雷光落下,莫斂鋒來到掌門無怒真人面前,打了個稽首道:“稟掌門真人,莫斂鋒已斬殺此獠!”說著將手中的儲物戒指奉上。無怒真人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并未去接納戒指,見他全身上下還閃耀著那金黃的劍罡,想來定是初入元神,還未穩固境界致使真元外露才造成的。

望著莫斂鋒無怒真人悠悠道:“既然是你所得的戰利品,宗門怎好收下?斂鋒,此次卻是你走在為兄前面了。”話語中流露出無盡的感慨。他原本同莫斂鋒一般都是元嬰巔峰的修為,沒想到這十六年停步未前的師弟今日突破,證就了元神,可自己卻因為宗門內瑣碎事務耽擱了修行,怎么能讓他不感慨萬分。

莫斂鋒并未理會感慨萬分的師兄無怒真人,轉身望向了立于人群之后的甘平,目中神光灼灼,似兩道利劍穿透甘平的身體,身上還未來得及完全收斂的威壓似的甘平冷汗涔涔。強壓下想要低頭的沖動,甘平悲哀的發現,原本以為修為已經不錯的的自己,在這些大修士面前如同螻蟻般渺小,此時耳邊傳來了莫斂鋒低沉的聲音,“甘平小兒,你打算拜誰為師?”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8 22:52:57

第七十章檢測


淡淡天雷氣息還未散去,莫斂鋒便轉向了甘平,沉聲問道。方才莫斂鋒只身單劍數個回合便將那南疆兇魔斬于劍俠,那豪氣霸道的身子已經被甘平盡收眼底,更何況他以身合劍硬生生擊破空中劫云,談笑間將那人人畏懼的天劫化為無形,甘平對其修為也是暗嘆不已。但是這都不能作為逼迫自己的資本,即便你是元神高人又如何?即便你現在是門內第一劍修又怎樣?哪怕你是在世仙人也不能強行逼迫別人做你的徒弟,或許有人見到了你高深的修為,會哭著喊著求著拜你為師,但那絕對不是我甘平!
強忍著莫斂鋒傳來的淡淡威壓,甘平努力地將身子挺直,不卑不亢的朗聲回答:“莫師叔,甘平早已拜了無垠子老師為師,恐怕您要失望了。”聲音雖然不是極為響亮,但卻擲地有聲斬釘截鐵,稍帶稚嫩的聲音回響在鴉雀無聲的廣場之上。下方不知有多少羨慕嫉妒的眼神望向了甘平,這小子走了什么運到?居然被宗門內兩大首座爭著收入門下,可恨自己為什么沒這小子一般的機緣。可笑這些人只看到了甘平的風光,卻沒注意到甘平平日里留下的汗水,受盡的辛苦。

說完那番話,甘平仰起頭,強忍著眼睛的不適,登向了劍氣四溢的莫斂鋒。那莫斂鋒注視著眼前這小小的弟子,一身黑色雜役袍服還未脫去,但卻無法遮掩他那一身錚錚傲骨,甘平此時心中也捏了一把汗,面前這莫斂鋒強橫霸道,也不知是何等的心性,若是惹惱了他,說不準今天就要吃苦頭了,只可恨自己那個便宜師傅無垠子居然在一旁無動于衷,笑瞇瞇的看著自己,這讓甘平心底一陣的暗惱。

莫斂鋒直直的瞪著甘平,忽然一笑道:“罷了,罷了,強扭的瓜不甜啊。”轉身向無垠子深施一禮道:“恭喜師兄收此佳徒,斂鋒一試果真心性非同常人,他日定成大器。”他這一笑,場中劍拔弩張的尷尬氣氛登時緩解,馬上有人出來打圓場,無怒真人吩咐了一句宗門考校繼續,隨后帶領著眾人回到了礪山殿內,重新坐好之后,只聽莫斂鋒道:“師兄,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修道之人也不講求什么黃道吉日,不入趁著諸位都在,就讓甘平拜師吧?”

聽到他的話語,殿內的眾位長老都有些詫異,這莫斂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方才還要死要活的和那無垠子爭奪這弟子,眼下又提議讓其拜入無垠子門下,莫非證就了元神之后,連性情都跟著大變么?眾人紛紛望向了無垠子,看他如何表示,無垠子兩道白眉挑了挑道:“也好,若是掌門同意,就請在場的諸位師兄弟觀禮,我今日便正式收這甘平為親傳弟子。”

甘平險種一喜,望向了大殿之上的無怒真人,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自己無怒真人笑了一笑道:“這并無不可,只是這甘平眼下只是記名弟子,這祖訓卻是不能違背啊。玄勤,去將那測靈儀取來。”旁邊一個童子應聲稱是,轉身走向后殿,“方才經過那血魔老祖一擾,這正事卻耽擱了,這甘平是否是那火靈之體,等下便知。”殿中眾人紛紛稱是,但心中都不以為然,這殿中都是何等人物,那通元石所放的光華豈會看錯,這測試只不過是走走樣子罷了,看這架勢即便甘平不是那火靈之體,無垠子也定然將其收入門下。

眾人不由得回過頭打量那殿中的小小弟子,半年的修行便達到煉氣中階,這等資質即便不是先天靈體也算傲視眾人了,任誰見到如此自制的弟子也都會搶著收錄門下,更何況這弟子心性如此淳厚,小小年紀知禮守節,即便是莫斂鋒如此的威嚇之下也并未改變初衷,改投別處門下,這等心性便是可以算是一等一的了。有時收徒也并不一定非要挑那資質超群的弟子,這資質悟性都可以后天改變,唯有這心性卻是與生俱來,若是盡心竭力教導出一只白眼狼來,那可真叫人欲哭無淚了。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那童子玄勤便從后殿捧來一個小小的托盤,上面覆蓋著紅布,甘平遠遠望去,看形狀依稀是一只方尖塔的物事,想來就是那門中口口相傳的測靈儀了。那童子將這個托盤捧到了甘平面前,將那紅布取下,果不其然,一只高約一尺的五角玲瓏寶塔展現在甘平面前。“平兒,將手靠近那測靈儀的底部,像剛才運用通元石一般便可。”

甘平望了望發話的無垠子,伸手將掌心貼到了這玲瓏塔的底部,瞬時覺察到一股微弱的吸攝之力傳來,心中微動,緩緩的將剛剛恢復一些的真元法力輸入其中。剛才甘平數了一下,這寶塔共有七層,每一層都有五顆珠子在每個角上,晶瑩剔透閃亮異常。隨著甘平內力的緩緩輸入,從那五角玲瓏塔的地步開始變散發出淡淡的紅光,這紅光堂堂正正并非方才天上那血云般的顏色,眾人都知道這正是那火屬性靈力所散發出的光澤。慢慢的玲瓏寶塔最下層的一顆珍珠變成了紅色,漸漸的是另一顆,不多時間,整個玲瓏寶塔的底部盡是那純正和的火焰之色,映照出旁邊小道童一連驚訝的神色。

這測靈儀共為五角,正是合那五行之屬,若是有人五行俱全的話,輸入其中的靈力顯現出的顏色定然五色雜陳,但若是體內偏重于某一種屬性的話,那么就會大部分顯現此種屬性應對的光芒,雖然殿內眾人早已經認定了甘平的火靈之體,但是見到這一幕也都不由得艷慕起無垠子的運到來,這老兒修行數百年也未收一個弟子,今日竟然尋得如此佳徒,與其相比自家那些愛徒可就相形見拙了。

隨著甘平法力的輸入,那紅色的光芒還在向上攀升,殿內眾人屏住呼吸,死死的盯著那節節攀升的光芒,這測靈儀不但可以檢測弟子的靈力屬性,還能檢驗靈力的精純程度,從高到底分為一至七品,品質越高的靈力,那么以后的進境便也越快。望著那已經突破的下方三層寶塔的紅光,眾人并未驚訝,先天靈體若是連那五品靈力都無法達到,任誰都不會相信,現在他們只想知道,這弟子的靈力是三品,還是二品,亦或,是那一品?

&24040;大的問號充斥于眾長老的腦海中,那莫斂鋒如此的修為當年也僅僅是二品下階的靈力罷了,眼下門中除了那些閉關不出的長老之外,靈力品質檢測最高的便是坐于大殿上方的無怒真人,他也面帶笑意的看著這紅光向上攀升,這靈力的精純程度不在于多少,而在于神魂中天生是何等的屬性,若是和自身屬性相合的話,那品質自然就高,若是火靈之體有著水屬的神魂,那就相當于男兒身中居存著女子的魂魄,莫說修煉,即便是壽命,怕都不長遠。幸好這樣的人少之又少,至少在場的人都沒有見過。

這靈力為火焰,那神魂便是下方的木材,若想看火焰會燒得如何,只要看一下木柴的品質便可,所以眾人才想看一下甘平的靈力精純程度。之間那紅光一路突破了第三層,正有條不紊的向著第二層進發,眾人氣氣的吸了一口涼氣,看樣子此子最起碼也是二品初階的資質,或許,還能更進一步?

甘平并未理會殿中眾人的反應,雙目微閉,感覺到一陣陣的吸力從掌心傳來,自己的神魂之力隨著真元源源不斷的輸入其中,隱隱的還有一部分從中返回,再次回到了自身之內,經過這一來一回的消耗,神魂之力居然并未枯竭,反而有增長之勢,他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宛若在溫水中浸泡,暖洋洋的舒服之極,不由得加快了真元的輸送速度。甘平有這等感覺也并不奇怪,新入門的弟子神魂之力低微,這妙成宗怎會做出為了檢測弟子便任其損傷神識的事情,故此這測靈儀在煉制時便加入了極為珍貴的三生石,這三生石極為溫養神魂,是修煉神魂之力的不二法寶。

任誰也沒想到這剛入門不久的弟子便有如此強大的神魂之力呢?眼下甘平的神魂在這三生石的溫養下正逐漸的壯大,而其中的石頭卻在慢慢的消融縮小。只是眾人關注于那耀眼的紅光無人察覺罷了。那紅光早已經攀升到了寶塔的第二層,牽動著眾人的心神繼續向上攀升,殿內有幾個長老已經驚訝的合不攏嘴,就連原本老神在在的無垠子也有些坐不住,原本他只以為甘平不過是一個資質悟性極佳的弟子,卻沒想到今日里連連數次給自己帶來驚喜,先是那火靈之體,眼下這靈力資質已經超過了二品,隱隱的有向一品進發的架勢,這讓無垠子又歡喜又有些擔憂。

一旁的莫斂鋒眼中早已經是火熱的神色,那代表著甘平靈力品質的光芒還在向上攀升,終于在一旁小道童玄勤瞪大的眼神中攀升到了定點,剎那間五角玲瓏塔的頂部,那顆圓潤無比的靈珠散發出了火紅色的光澤。殿內眾人齊齊的驚呼出聲,“極陽魄!!!!”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8 22:53:19

第七十一章正式拜師


當下里所有人的腦中浮現出一個名字——至陽靈體!這種傳說中的修真奇才居然出現在了妙成宗內,冷不防無怒真人大袖一揮,那巨大的殿門無風自動,轟然關閉,巨大的聲響在殿內回蕩,震得眾人耳邊嗡嗡作響。但此時已經沒有染理會這些細枝末節,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頂住了甘平,至陽靈體,至陽靈體啊,先天火靈之體,先天極陽之魄,這兩種特殊的體質哪一種都是億萬中無一的角色,任何修真之人擁有了其中一種體質都可以歡喜到睡夢中笑醒,若是同時二者兼備那便是傳說中的至陽靈體,相傳神話中兜率天宮火德星君便是這至陽靈體,一瞬間眾人幾乎懷疑者甘平是否是那火德星君下凡,托體而重生的在世仙人了。
一陣巨大的冷氣抽動聲在殿內響起,每個人都仿佛牙疼一般吸著冷氣,無怒真人目光灼灼的望著眼前的小小少年,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看來宗門崛起的希望便是應在這甘平身上了。雖然眼下妙成宗依然是紫華仙府內數一數二的大宗們,但是無怒真人自己卻知道,如今的妙成宗早已大不如以前,在妙成祖師在世之時,這妙成宗簡直風頭無二,執掌修真正派牛耳數百年。即便是在秒成祖師升仙后數代,這妙成宗也是威名赫赫,可經過這么多年下來,那原本的積威已然不在,就連那初入元神境界的血魔老祖都敢道這里來耀武揚威,簡直不可一世,可見現今的妙成宗在同修的眼中已經積弱道了何等地步。

當初為了宗門的發展,才分列出數個支脈,如此幾代下來,這幾個分支倒是強盛了,可妙成宗內的劍修一系卻沒落了下來,遠遠不符當年妙成宗劍修門派之名,宗內的劍修大家能論得上名號的也就無怒真人和莫斂鋒二人,怎能讓人不悲傷感嘆。今日委羽峰首座莫斂鋒以無上劍術在近萬弟子面前斬殺那兇焰滔天的血魔老祖沙無悲,想來日后門內弟子選取功法的時候將會多靠近于劍修之道。

最令人驚喜的便是面前這小小的仆役弟子了,無怒真人簡直有一種想要立時下令將宗門之內未曾檢測的弟子全部勘察一遍的沖動,若不是無垠子,說不準以甘平這等的資質便埋沒在宗門內。想到此處,無怒真人一陣陣的后怕,若是如此的話,那自己可就成了宗門內的千古罪人了。這些都是后話,還是應該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掃視了一眼表情各異的眾人,無怒真人咳嗽了幾聲,殿內的長老才如夢初醒,尷尬不已的望向別處。這也怪不得他們,這甘平的資質著實讓人側目,幾位長老已經開始轉動眼珠,考慮著是否應該拉下這張老臉,去爭奪這弟子。

但他們旋即看見了眼冒金光的莫斂鋒,紛紛放棄了心中的打算,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還是抽空去看一下同一批入門的弟子中是否還有出色之人。無怒真人望著有些驚慌的甘平,心中越看越是滿意,若不是已經定下了無垠子的師徒名分,說不得自己也要厚著臉皮爭上一爭了。

甘平被殿內詭異的目光看得頭皮陣陣的發麻,尤其身邊那道童玄青,長大著嘴巴用見鬼一般的眼神望著自己,這讓甘平心中一陣的嘀咕,莫非自己有什么不對么?為何氣氛如此的詭異?最后替甘平解圍的還是他那新拜的師傅無垠子,“呵呵,既然檢測過了,是否可以行拜師之禮了?”眾人互相望了一眼,滿嘴苦澀的應聲說是,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若是和無垠子新收這徒弟比起來,自己原先頗以為傲的弟子簡直連渣都不是,個個口中稱是,卻都連連搖頭起來。

無垠子并未管他們心中如何作想,喚過還在發呆的玄青,命他抬來一把椅子放在一邊,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準備接受甘平的拜師之禮。甘平在馬家集之時也經歷過這拜師之禮,不過當時的對象是張先生罷了。當下里走上前去,在眾人的見證下三跪九拜盡到了禮數,最后從一旁的童子手中接過茶碗,恭恭敬敬的奉上。無垠子伸手接過茶碗,卻并未送到嘴邊,直直的望著眼前的甘平,這堂堂元嬰修為的高人此刻端著茶碗的手竟有些顫抖。

修真路上多寂寞,不知多少修真之人將弟子當做親子般看待,這無垠子幾百年的修煉,只是因為眼界太高,連一個弟子也沒收錄門下,一直以來深以為憾,今日里天可憐見收了如此資質絕佳的弟子,怎能不激動萬分。伸出手慢慢撫摸著甘平的頭,口中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已然說不出其他的話語,

甘平抬起頭,見滿頭銀發的無垠子神色激動,眼中盡是慈愛之意,與其目光接觸之下,心中原本那份提防之心終于放下,面前這銀發老者的面容慢慢同張先生那關切的臉龐漸漸融合為一體。甘平當下重重的又磕了一個頭,口中叫道:“師傅——”這一聲師傅情真意切,沒有半點矯揉做作之意,甘平已然是淚水涌出。

想這少年遭逢大變,拜入山門,深懷絕世功法與法寶,惶惶不可終日,日夜提心吊膽,更加之思慮如何救醒靈兒,早已經心里憔悴,如今正了名分,在這宗門之內算是有了依靠,怎能讓他心中不猛然一松?無垠子將碗中仙茶飲下,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甘平,上下打量著,口中說道:“好,好,好徒兒,來,這里是天衍丹書三卷,為我地火殿不傳之秘,今日傳授與你,定要努力修行,莫使為師蒙羞。”說著無垠子從懷中取出三個古樸的卷軸,顏色微黃,也不知是何等材料制成,樣式頗為古樸,甘平雙手舉過頭頂將其接過,納入了懷中。

無垠子打量了一下甘平,眉頭一皺,伸手將頭上一只木簪取下,伸手插到了甘平發髻之上,其余眾人見到心中一跳,看來這無垠子真的甚是疼愛這弟子,竟然將那來之不易的靈煞烏木簪送于弟子,這份拜師之禮可貴重得太多了。有些身家不甚豐厚的長老嘴中暗暗發苦,這無垠子拿出這樣貴重得拜師禮,豈不是逼迫自己等人也要送出分量不輕的見面禮么?莫斂鋒果真未說錯,這個老狐貍。但轉念想到自己收徒時無垠子拿出那大把的靈丹和肉痛的表情,心里也就釋然了。

無垠子望著愛徒頭上的木簪道:“甘平吾徒,這是為師送你的見面禮,這跟靈煞烏木簪有平心靜氣,手攝心神之功效,修煉之時自可護持神魂。”聽到到這里,一些長老暗自腹誹,這老兒說的如此輕描淡寫,說不定心中如何的肉痛呢,這靈煞烏木簪的功效豈止這點?光是那抵御域外天魔的功效就足以讓修真之人趨之若鶩了。無垠子頓了頓道:“讓為師領你見一見你諸位師叔師伯。“說著領著甘平走向了眾人。

這宗門之內得正式弟子除了內門和外門之外,便是這傳承弟子了,傳承弟子個個資質遠超常人,是每個長老的衣缽傳人,門中下一代弟子是否興旺,那就要看這傳承弟子的資質和數量了。這傳承弟子的選取極為苛刻,首先要求的便是心性,其次才是資質,心性若是不足,那很有可能便會所托非人,盡心竭慮的為宗門調教出一匹害群之馬,那樣的話可就悔之晚矣。

無垠子也是連續觀察了甘平數個月的心性才決定將其收錄門下,這個弟子對極了無垠子的胃口,知禮守節溫文爾雅,處亂不驚為人尤為方正,并不與那些憊懶弟子同流合污。今日終于名正言順將其收錄于門下,無垠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是掌門真人無怒師伯,一身的修為已經是元嬰巔峰,和你莫師叔一樣同為劍修,乃是宗內劍修第一人。”聽到這話甘平不禁暗地里咂舌不已,方才見到那莫斂鋒如此的威勢,竟然還在在眼前這無怒真人之下,若是這掌門出手會是何等的樣子,連忙躬身行禮口中尊稱師伯。無怒真人微微一笑,心知這無垠子是為新收的愛徒討要見面禮來了,這老兒倒也會取巧,將自己夸得如同天下第一高手一般,若是輕了這禮物可拿不出手了。

想到此處無怒真人從戒指中取出一張約有三寸的劍符出來,遞到了甘平面前,見到這劍符無垠子臉色也變了一變,連忙阻住了甘平,連聲說道:“師兄,你這禮物也太重了,這孩子恐怕承受不起啊。”甘平好奇的望著無怒真人手中的那銀色劍符,小小的劍符之上銀光閃動上面繪制的飛劍宛若活物般微微扭動,仿佛要破空飛去一般。

“這孩子資質非同一般,正是我宗崛起的希望,我將這青元劍氣符傳他,屆時他若遇到危險,亦可借之抵擋一二。”見無怒真人執意要求,無垠子只好命甘平收下。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28 22:53:44

第七十二章內奸


甘平接過那小小宛如活物的劍型靈符,連聲道謝,從無垠子的態度看得出來,這青元劍氣符定非尋常之物。無垠子在一旁說道:“平兒,莫要小瞧這符箓,這小小符箓中封存的是你無怒師伯的一道青元劍氣,共能使用三次,每次用過之后威力就會減半,用過三次就化為灰燼,可莫要輕易使用。”甘平聽了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小小的符箓之中竟然封存著掌門真人的一道劍氣,這無怒師伯現今是元嬰巔峰的實力,宗門內第一劍修,比起方才大展神威的莫斂鋒師叔還要強上一截,若是他全力的一道劍氣,足可以威脅到元神大成境界的修士,同階的修士簡直無人能擋,自己得了這道符箓簡直就是得到了一只保命金牌,雖然只能用上三次,每次用過后威力啊減半,但已無怒師伯的修為劍術來看,即便是一成的劍氣,也足可以滅殺許多金丹境界的存在了。最主要的是這只是一只符箓,運用真元催化便可,并非使用自身法力對敵,這對修為低下的甘平尤為實用。
再次謝過掌門真人,無垠子帶著甘平向殿內的眾人一一行禮,眾人一一贈與各種法寶靈物,即便隨身沒有合適的法寶,也咬著牙拿出兩塊上品靈石,誰讓自己收徒之時狠狠的剝削了那無垠子呢?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就連那瞧著甘平頗為不順眼的李烈風也拿出了三章極為珍惜的銀葉貝符,送于甘平,這李烈風說來也頗為有趣,堂堂元嬰境界的高人竟然和這小小弟子為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銀葉貝符雖然珍貴,但對于甘平卻是無甚大用,對于從未學過符箓之術的甘平來說,還不如一瓶低階靈丹實用。

倒是那莫斂鋒反而頗為大方,待得無垠子領著這個師侄來見禮之時,隨手將手中把玩的物事扔到了甘平的懷中,正是從沙無悲那里奪來的龍蛇碗。這龍蛇碗中內蘊乾元離合真火,對于火靈之體的甘平來說尤為適用,這法寶的來頭頗為不小,眾人都沒想到莫斂鋒居然輕易的就將這寶物贈給了甘平,不由都有些驚詫。倒是無垠子,見莫斂鋒如此,頗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莫斂鋒并未理會無垠子的眼神,見甘平懷中的物事已經快要走放不下,皺了皺眉頭,順手甩出了一個土黃色的口帶來,“拿去,輸入真元即可使用!”

這莫斂鋒身為委羽峰天宮殿首座,煉器的大行家,雖然自身除了一把飛劍外,并不應用其他法寶,但是戒指中總不會空空如也。甘平忙伸手接住,不禁面色一喜,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儲物袋,連聲的道謝。這時上方的無怒真人見甘平已經見禮完畢,便對著他說道:“甘平,你既然為我妙成宗親傳弟子,總要有個道號才是,恩,我為你取名玄炎如何?炎者火之烈也,正和你的先天火靈之體。”殿中眾人聽到這個道號紛紛贊同。

甘平連聲謝過掌門,他早就知道了這道號之事,若是身為正式弟子,定會有一個師長所賜道號,但是依據秒成祖師所定的規矩,這道號也不是隨便取的。命守虛無笑談玄,這句歌訣正是現今門內輩分的排列,掌門真人和甘平的師傅還有殿中之人全都是無字輩,至于無怒真人的傳承弟子笑蒼風便是笑字輩,以此類推,最低等階就是那玄字輩的弟子,至于外門仆役弟子是沒有道號的。

可這道號也并非如此輕易的賜予,不論拜誰為師,若修為在凝識之下,便是那當代最低階的弟子,只有修為進階金丹,才會再次提升一個輩分,若是進階元嬰則再提升,當年莫斂鋒的弟子玄青最初被賜予這個道號,后來隨同莫斂鋒苦修百余年,未等提升道號輩分,便身遭不測,故此至今還只是玄字輩的弟子。當然,也有人并不用道號,如李烈風,莫斂鋒直流,其祖上為開派祖師好友,現在雖然已經是并入門派之中,但這稱呼還是未變。

這等排序規矩稍有雜亂,但是對于初階的弟子卻有著不小的激勵作用,若想更進一步,人人敬仰,那就要努力修行,就是這么簡單。所以甘平也不能免俗,今日被賜名為玄炎,若是他日修為更進一步便可去執律殿更改道號,但大多人都不會那么麻煩,因為前期弟子的境界太快,大多都是等百余年后若是到達了金丹境界才去提升輩分,否則寧可還在這玄字輩中廝混,故此門內玄字輩的弟子化液境界的高手也有許多。

出乎甘平意料的是,無怒真人賜完道號后,徑直將他打發了出去,雖然有些不解,但是他還是滿心歡喜的捧著寶物隨著玄勤去了后殿,只剩下無怒真人和一干長老在前殿之中。“這玄炎的特殊資質要在宗門內封口,等下我會告誡我的童子玄勤,至于玄炎,那就麻煩無垠子師弟了。”見甘平他們遠去,無怒真人立刻沉聲說道。他心中卻是有些后悔,沒有想到這甘平竟然是傳說中的至陽靈體,雖然剛才自己及時關閉了殿門,但是卻不能保證剛才那測靈儀的光芒是否會被殿外之人望見。

這大殿之中人多口雜,那孩子定然是本門崛起的希望,若是被其他門派知曉,那后果····想到此處無怒真人便已經有了決計,雖然眼下的妙成宗看起來繁榮昌盛,其實早已暗流涌動,各派系互相之間都有小動作,但是為了顧全大局,加之他們也并未作出損害宗門之事,自己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眼下這天才弟子橫空出世,自己的策略卻是要變一變了。

紫華仙府內表面上和氣一團,但是經過數千年一家獨大壓制魔門,紫華仙府內已經是有了許多不安定的征兆,就單單以今天血魔老祖的事情來說,周圍數個門派并未有一人到場,這傾軋排擠做的也過于明顯,無怒真人不由冷哼一聲,幸好并未有人來馳援,否則這甘平的絕世天資豈不是被他們所知曉?到那時定然會千方百計的加害于這小小弟子了。

眾人面色凝重的望著上方臉色陰晴不定的無怒真人,一陣陣的沉默,“無傷師弟,宋凡喬師弟,丁兆山長老,最近我頗覺境界難以提升,想與人共同閉關參詳道法,你們可否陪同于我?”冷不防大殿內響起這樣一句話來,這讓眾人的目光望向了角落處的三人。這三人聞言大驚,連忙抬頭望去,之間無怒真人面沉似水,一對眸子神光湛湛的望向三人,面上個個露出了一絲苦笑,看來這掌門真人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的粗豪,自己做的這等事終究被其知道了。

其中一個焦黃臉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剛想張嘴說些什么,猛然感覺到一股劍氣鎖定了自己的氣機,正是一旁的莫斂鋒。看那莫斂鋒殺氣騰騰的樣子,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劍殺人的架勢。旁邊那微胖的道人稍稍有些不悅,邁動腳步剛想上前同那焦黃臉中年人一同抵御莫斂鋒強橫的劍氣,另一道更加強橫的殺機已經鎖定了他,繚繞在身邊揮之不散的殺氣讓這微胖的道人留下了冷汗,不用回頭,他便知道,除了那殺人無算的句曲峰執律殿首座無神子之外,不會有第二人作想。

無垠子見二人如此,不禁微微一笑,搶先一步,笑吟吟的望著剩下的那人,消融和藹可親,讓人滿心的好感。但這消容在那人眼中無疑宛若魔鬼般可怕,這無垠子的修為并不高絕,也沒那強大的劍術神通,但只是往那里一站,便宛若一坐大山般,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看樣子這無垠子定然并非像他對甘平所說的那樣,對于爭斗不甚了解,年輕時定然也是一個睥睨一方的年輕俊杰。

莫斂鋒等三人各自鎖定了一個對手,強大的壓力讓這三人冷汗涔涔,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們做出別的選擇,上方的無怒真人還在虎視眈眈,平時與他們交好的一些人也默而不語,看來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否則這三人定然不會如此不發一言。無怒真人眼中寒芒閃動,他心中確實有擊殺眼前三人的想法,身受宗門栽培不思回報,反而坐那勾心斗角之事,竟然勾結外宗泄露門內秘密,幸虧他們對宗門機密所知甚少,故此也并未聲張,但今時不同往日,若是放這三人出殿,下一刻整個紫華仙府便會都知道甘平之事,屆時有著如此資質的妙成宗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形式已經逼迫得無怒真人不得不下決斷了。

無傷,宋凡喬,丁兆山三人皆是元嬰期的修為,但無奈比起那無垠子三人差的實在太多,只好捏著鼻子答應了下來。殿內其余眾人心中明鏡一般,什么參悟道法只不過是借口而已,以掌門真人的修為哪里需要同他們參悟道法,只是關押軟禁三人的借口罷了,但并未直接挑明,給三人留足了余地,若是他們真的不知好歹,那說不得要用武力留下他們了。

無怒真人此舉也是在敲打宗門內其余有別的心思之人,莫要讓我發雷霆之怒,否則泰山壓卵,定將你化為齏粉。前殿發生的這一切甘平卻一點也不知道,這整個沖突的始作俑者正在玄青艷慕的目光下細數著今天的收獲。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31 23:31:24

第七十三章導火索


手中的儲物袋呈土黃色,但卻散發著溫潤的色澤,大約一巴掌大小,甘平將神識探入其中,里面大概三丈方圓的樣子,遠遠趕不上那烏漆環的范圍,但是這儲物袋的來歷卻是清清白白,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將其掛在腰中,最讓甘平高興的是今日還有數位長老賞賜了自己數塊靈石,如此一來原本手中見不得光的那些靈石便可以名正言順了,想到日后可以名正言順的兌換靈石,借助其飛快的修煉,甘平心中就一陣陣的喜悅。
忽然甘平發現儲物袋的角落里有一塊淡青色的蘊識簡,心中一動,那淡青色的玉簡便出現在自己手上,將神識探入其中,一陣陣的信息傳來,居然是煉器的基本手法口訣,和最基本的控火之法。甘平將神識退出玉簡,心中泛起一絲疑惑,自己這莫師叔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有意為之,這就耐人尋味了。淡淡的一笑,甘平轉手將其放回袋中,然后將那一對讓人眼花繚亂的物事放入袋中,轉頭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玄勤。

那玄勤正癡癡呆呆的望著自己手中的儲物袋,這玄青大概十五六的年紀,圓圓的臉很是討人喜歡,腰間也有一只小小的儲物袋,但從色澤樣式看起來大大的比不上自己手中這一只。看著玄青有些癡迷的眼神,甘平心中一動,從懷中取出一只玉瓶來,打開蓋子,一陣淡淡的幽香將發呆的玄勤喚回神來,猛盯著他手中的玉瓶。

看他垂涎的樣子,甘平微微一笑,自己手中這玉瓶內裝的的正是三顆仙芝丹,是采千年鶴涎與六葉紫芝加上數種靈藥煉制,已經脫離了最低階的靈丹范疇,屬于低階靈丹的一種,位列八品,對于面前這修行木屬靈氣的玄青來說,確實最為適合的靈丹。這正是前幾日師傅無垠子交給自己熟悉藥性所用,無垠子這等煉丹大家煉制的丹藥豈是宗內每月分派那些大路貨所能比擬的,眼前這仙芝丹最起碼比每月分派的藥效強上三層。

雖然無垠子不讓甘平服用靈丹增進修為,但是甘平每日里接觸的靈丹也頗多,這等低階靈丹沒煉制出一爐無垠子就丟給他數顆借以熟悉藥性,所以甘平身上這些低等的靈丹有著十數種之多,眼下便拿出了一種來。這玄勤雖然身為小童,但是看那無怒真人對其的態度來說,定然非同一般,最起碼這等年紀就已經煉氣高階的修為也足以稱得上天才二字,所以甘平才會拿出這丹藥來結個善緣勤

伸手將那玉瓶遞到玄青面前,甘平笑著道:“玄青師兄是吧?小弟甘平,現在道號玄炎。”那玄勤顯然未經過這等陣仗,不禁有些慌神,手足無措的沒有去接納玉瓶,連忙答道:“哦,玄炎師弟,恭喜你了,這,這是要作甚?”望著傳來淡淡幽香的玉瓶玄青一陣陣的失神,每月只能領取最底階九品靈丹的他,見到這仙芝丹心神魂魄早就被那藥香勾走,現在只是勉強克制住自己不伸出手去罷了。

甘平不由分說的將瓶塞蓋上,一把將玉瓶塞到了玄勤的手中,“這是家師賜予熟悉藥效的靈丹,不過他老人家不讓我服用,說我境界修為太低,今日見師兄的境界正好適用,就拿出來借花獻佛了,師兄莫要推辭,放在我這里也是浪費。”數番推辭不果,玄勤便將這玉瓶放入了懷中,這未見過世事的道童哪里能禁得起這等誘惑。

既然收了這么貴重的禮物,兩人的關系自然變拉近了,甘平拉著玄勤坐到了一旁說道:“玄勤師兄,莫要客氣,家師日日煉丹,經常給我幾粒檢測藥性,放在我手中也是浪費,既然師兄用得到,那就最好不過了。”玄勤雖然老實淳樸,但也不是傻人,也知道這甘平是刻意的交好自己,并未太多推辭,可心中對這新鮮出爐的師弟卻好感倍增了,也難怪他如此,甘平得門中眾長老器重不說,而且待人謙和,毫無一點架子,并且如此會做人,當人讓人好感倍增。

這兩個少年坐在后殿的一角喁喁而談,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但是前殿早就已經劍拔弩張,大有血濺當場之意。道道森寒劍意在大殿中縱橫充斥,莫斂鋒鬢角發梢微微揚起,仿佛回到了從前那鮮衣怒馬縱橫天下的少年時代,看來方才那一戰激起了他消沉已久的豪氣,現在的他宛若蒙塵的寶劍剛剛被擦亮,露出閃耀奪目的光華。

無怒真人眼中微含嘲諷之意,瞪著下方神色不滿的三人,“三位師弟,莫非還有什么不滿么?”話語中寒氣凜冽,殺意逼人。其他人噤若寒蟬不吭一聲,有的是明哲保身,更多的是因為不屑于這些賣宗求榮之輩。那焦黃臉的漢子臉色微變,攏在袖中的的指決微掐,一道微弱的劍光從袖底飛出,在昏暗的大殿中分外的不顯眼,向著殿外飛去。還沒等其他人等反應過來,無垠子大袖一揮,大殿的周圍升起了一圈微藍色的光圈,正是那離化天坎離冰焰,那道劍光撞在光幕之上,瞬間被凍做一團,這離化天坎離冰焰雖為火焰之屬,但性卻極寒,連這等無形之物都可以瞬間凍結。

這一下仿佛成了導火索,莫斂鋒原本攀升到極點的劍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其余兩人心中暗罵這黃臉漢子不知好歹,但無奈之下只好與其共同抵御著滔天的劍氣。剎那間,莫斂鋒憑借一人之力將這三個元嬰境界的高手死死壓制。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31 23:31:47

第七十四章大殿之外


這三人直到被莫斂鋒的劍氣籠罩全身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先前以為那莫斂鋒雖然輕而易舉的斬落血魔老祖沙無悲,但是終究有限,可直到劍氣臨身才知道其中的厲害,方才無垠子等三大高手分別阻攔一人簡直是太看得起他們了,僅憑莫斂鋒一人之力便可以將三人盡數斬殺,原本反抗的心思變立刻淡了下來,個個面如死灰。
無怒真人見這三人如此冥頑不靈不禁暗惱,“三位,莫非還要我說第二遍么?”看來無怒真人是動了真怒,多年未見掌門真人出手的眾人們立刻感覺到殿內縱橫浩蕩的劍氣。若說莫斂鋒的劍氣如巨浪翻天,那無怒真人的劍氣便是縱橫滅世,一瞬間這位宗內第一劍修的威勢顯露無疑,那三人雖然都達到了元嬰中期境界的修為,但是在這無邊的威勢下被硬生生壓的跪倒在地,臉色蒼白滿頭汗珠。

看著如天神下凡的般威風凜凜的無怒真人,莫斂鋒俊朗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大師兄,你終于再一次的做回了你自己,多少年了,未曾見到你如此威勢了。無垠子也目露暗許之色,看來今日莫斂鋒這一戰也刺激了大師兄啊,大師兄多年經營門派,原本火爆爽朗的性子慢慢被磨滅,這年頭也不再通達,只希望這次心境的轉變能幫助他早日突破到元神境界。

甘平和玄青聊的正歡,眼角瞥見無垠子和無怒真人共同向后殿而來,慌忙起身行禮。無怒真人將剛才二人親密的樣子看在眼中,分外的高興,大了個哈哈說道:“好,好,你二人都是天資過人這妙成宗的將來就是你們的天下,能夠這樣友愛親密我很高興啊··”說著伸手拍了拍甘平的肩膀,掌門真人那厚重的巴掌讓甘平一陣的呲牙咧嘴,無垠子在一旁道:“甘平,玄青,今日大殿中之事切不可向外泄露,你們知道么?”那玄青聽無垠子說的嚴厲,連忙躬身行禮,“弟子謹遵教誨。”甘平何等的聰明,知道自己這師傅是在維護自己,連忙也點頭稱是。

無垠子見二人都已知曉,以這兩個孩子的性子來說定然不會出什么紕漏,當下看了無怒真人一眼,揮了揮袍袖道:“今日廣場之上熱鬧非凡,你等二人定人耐不住這寂寞,也罷,你二人自去玩耍吧。”看著一臉興奮之色的甘平,無垠子心中暗暗搖頭,到底還是個孩子,無論外表多么老成也還是孩童心性,但這赤子心性卻是無垠子所最喜歡的。

向兩人告退后,甘平和玄勤二人急匆匆的向殿外走去,雖然不敢說話,但是一路之上擠眉弄眼的盡是興奮之色,二人皆是小小少年,對這湊熱鬧之事當然樂此不疲。走在半路上,甘平胸前的衣襟一動,露出一個小巧的火紅色猴頭來,正是那古靈精怪的火兒。玄勤驚喜的叫了一聲,伸手便去摸那火兒的腦袋,那小巧的猴頭驀地不見消失在衣襟之中,看著玄勤一臉失望的樣子,甘平笑了笑,隔著衣衫拍了拍火兒的屁股,這個小機靈鬼立時從衣襟中鉆出來一骨碌的爬到了甘平肩膀之上。

這一次的玄勤加了小心,伸出一只手來慢慢伸向了滿臉好奇之色的火兒,口中說道:“甘平,這是你養的猴子么?”甘平寵溺的看了看正眼珠子骨碌亂轉的火兒笑道:“這是火兒,我在山下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玄勤一臉羨慕的看著火兒,只可惜手中沒有果子一類的東西,只好用手指慢慢逗弄著一巴掌大小的小猴子,“看來這小家伙是個靈獸啊,記得外門莫凌峰一脈就是專門豢養馴化靈獸的地方,可也沒見過那里的弟子身邊有如此可愛的靈獸,倒是上次的幾位長老身邊的兩只巨大火鶴搶了不少的風頭。”

甘平聞言心中一動,這火兒雖說跟隨自己多年,但是總有許多看不透的地方,至于如何促進其進階更是在摸索之中,每每遇到火兒沉睡,自己便束手無策,有機會的話不妨去討教一下這一派的弟子,說不準會有所收獲。玄勤看著面前的火兒越看越是喜愛,猛然間一拍腦門,留下句等著我便轉身跑開,留著疑惑的一人一猴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不多時那玄青快步跑來,伸手扔給了甘平一只青色的果子,手上卻拿著兩只,逗弄著甘平肩膀上的火兒,火兒一對黑溜溜的眼珠咕嚕嚕直轉,那滑稽的朝天小鼻子也在不停地抽動著,明顯分外垂涎這果子的味道,最后終于忍受不住誘惑歡叫一聲撲到了玄勤懷里,一把抓起那果子大啃了起來。玄勤笑吟吟看著懷中狼吞虎咽的火兒,對著甘平道:“這是乙參果,靈氣充裕,大殿里招待長老用的。”說道這里他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一下,說道:“我看殿內還多出很多,就拿來了幾個。”

甘平不禁有些好笑,沒想到這看似老實的玄勤也不是那迂腐之人,看來這一番結交卻是對了。吃完果子的火兒并沒有回到甘平肩上,被玄青抱在懷中,猴臉上盡是愜意之色,玄勤身上木屬氣息的溫養也讓它分外喜歡,看來它對這玄青也頗有好感。甘平一笑便不再去管他,轉身向著殿外走去,玄青抱著火兒緊跟其后,這火兒隨著甘平數年,彼此的情誼也異常深厚,倒也不怕被玄青用一個果子拐了去。

一路來到廣場之上,滿眼的年輕弟子讓二人眼前一亮,那火兒聽到喧鬧的聲音一骨碌的從玄青懷里爬起,跳到了甘平的肩膀上,扭著小屁股張牙舞爪的看熱鬧。玄勤見火兒跑掉,先有些小郁悶,但終究是孩童心性,轉瞬便拉著甘平奔最近的一所擂臺跑去。

今日是宗門內的盛會,個支脈的弟子共聚一堂,臺上爭斗的正是兩名內門弟子,臺下眾弟子紛紛叫好,中間夾雜著數聲嬌弱脆生生的女弟子聲音更讓臺上兩人盡出妙招。二人看得是目眩神迷,雖然這兩人都有名師指導,但是終究入門太淺,未學到什么神通法術,面前兩命內門弟子的比試雖然沒有方才莫首座那般精彩,但也讓這兩個小小菜鳥看得直愣神。

這時遠方的一陣巨大喧鬧聲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兩人都是心思跳脫的孩童,當下對視一眼便向那邊跑去。一群人早就將那邊圍得水泄不通,兩人仗著身材瘦小,擠出了一條路來看見了場中,竟然并非是他們所想象的爭斗,之間人群中央地上擺了個大大的攤子,上面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物事,一個白衣弟子握著一枚漆黑的珠子正與攤主爭辯。甘平連忙拉了拉玄青的衣袖,悄聲問道:“他們這時干什么呢?”玄勤頗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不是在買東西么?”遭了這樣一個無辜的白眼,甘平不禁有些語塞,他也并非不知道這是有人在變賣東西,只是頗為奇怪這妙成宗內莫非也有集市的存在么?
作者: huangyun    時間: 2014-7-31 23:32:10

第七十五章破地靈巖


場內那白衣弟子手中握著一顆漆黑的珠子,高聲說道:“開什么玩笑?你瘋了?這么一顆四階破地靈巖獸的內丹居然要一塊中品靈石?居然還要那木系的靈石?”這弟子看起來頗為年輕,雖然不是內門服飾但是想來資質也不會差了,修為大概煉氣高階的樣子,對面也是一個白衣弟子,只可惜這白衣弟子就差了許多,也是煉氣高階的境界,但看起來卻如同一個小老頭一般,畏縮在那里,半天才敢回上一句話。甘平看在眼中,心里仿佛有些明白了,看來這小老頭就是那曾琪口中所說的仆役弟子晉升的外門,看他的樣子這外門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那年輕的外門弟子見這老頭委頓不堪,更加的得意,大聲說道:“這四階破地靈巖獸的內丹雖然少見,但卻也不值這個價錢,這樣吧,我給你三塊下品的靈石,如何?”說著將手一翻掌心出現了三塊灰不出溜的靈石出來,甘平不禁撇了撇嘴,這人也太奸詐了,雖說漫談要價就地還錢,那也不能差太多啊,人家要價一塊中品靈石還是最稀缺的木系靈石,可你卻拿出三塊最平常的土系下品靈石來,明擺著就是欺負眼前這人老實可欺么。

圍觀的人群也頗為不齒這年輕弟子的作為,議論紛紛了起來,那小老頭見那三塊灰不出溜的靈石不禁呆了一下,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劈手搶過那年輕弟子手中的內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賣你了,沒有木系中品···靈石,不賣。”他瞪大了眼睛望著面前的人,越說聲音越小,甘平不由得咦了一聲,方才這老兒劈手搶過那內丹,面前這年輕弟子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這老頭的手法分外精妙,顯然是一門上等的手法,也不知他從哪里學來。那年輕弟子冷不防被這老頭從手中奪去內丹,不禁有些惱羞成怒,“你這破內丹也就值這個價,別不知好歹,頂多給你加一塊靈石,就這么說定了,拿來!”言語間頗為蠻橫,大有強買強賣的架勢。

玄勤見了有些微微皺眉,頗為的不悅,剛想邁步走進場內,甘平一把拉住了他,玄勤頗為不解的望向了甘平。甘平眼神挑了一下示意玄勤看向另一邊,之間人群中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兩名女弟子,一身白衣面容俏麗,其中一人正是甘平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方媛婷,今日的她并未穿上那一身紅衣,但一身素白的她更顯得格外嬌俏動人。

甘平抬眼望去,正和她的眼神相對,想來她已經早早的發現了自己,甘平向她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方才她和另一個女弟子出現的時候,甘平便已經發現了她們,看見與方媛婷同來的那名女弟子眼神火熱的盯著那老頭手中的內丹,甘平心中一動,這才攔下了玄勤,玄勤也沒說什么,陪著甘平看起熱鬧來。

場內的二人已經爭吵了起來,看來這年輕弟子定然要做那強買強賣之事,這讓甘平不禁有些惱怒,很顯然面前這年輕的外門弟子仗著這老頭孤立無援,要強行低價買下這枚內丹,可見外門仆役弟子即便晉升之后也是備受欺凌。就在那年輕弟子想要出手搶奪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呵斥聲,“住手!”聲音宛若黃鸝一般清脆動人,圍觀的眾人連忙望去,正是與方媛婷同來的那名女弟子。

那年輕的弟子原本以為這些圍觀的弟子不會出來為這個老頭出面,卻沒想到橫生這樣一個枝節出來,轉頭望去見是兩名女弟子,神色越發的不自在了起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師妹,想要做什么?賣買東西要講個先來后到的。”那女子頗為厭惡的看了一眼這強言狡辯的年輕的弟子,慢條斯理的說道:“這買賣當人要講求個先來后到,但卻也不能強買強賣。”“這四階破地靈巖獸的內丹也就值這個價,怎么卻是強買強賣呢?”

那女子見這人還不死心,冷哼了一聲道:“你是莫凌峰一脈的弟子是吧?莫非要我講清楚這內丹的特殊之處么?”說著用眼睛斜瞥了一眼那弟子的袖口,那弟子見狀忙斂了一下袖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周圍圍觀的眾人不明所以,都有些奇怪這弟子的反應。

那女子走到老頭面前輕聲說道:“這內丹能給我看一下么?”那畏縮在一旁的老頭見她為自己出頭,正用感激的目光望著她,見她如此之說,連忙將那內丹遞給了這女子,這女子將那內丹放在手中仔細的觀瞧,不禁露出了喜色,說道:“這內丹我買了,說著便從腰間儲物袋中那出了一塊金系的中品靈石和數塊下品火系靈石,遞向面前的老者,“我眼下沒有那木系的中品靈石,這塊金系的卻也能抵得上一塊木系中品,再加上這四塊下品火系的靈石,應該是沒虧了你。”

周圍的人見狀不禁引論紛紛,都十分奇怪這老頭拿出的內丹有什么奇特之處,竟然讓這女子花費如此高的價錢來購買,同時也不禁驚嘆這女子出手的大方,這些靈石若是換一塊木系中品靈石倒是綽綽有余了。讓眾人沒想到的的是,這老頭并未伸手去接這幾塊靈石,而是搖搖頭說道:“我只要木系的中品靈石····”圍觀的眾人聞言都破有些好笑,開始笑了起來,這老兒真是不知好歹,一顆破四階內丹能買上這樣的天價就已經算幸運了,居然還不趕快接著,他莫非不知道面前這些靈石的價值么?

那女子卻沒有笑,皺了皺眉頭望向了面前這面容蒼老的外門弟子,看著他那瑟縮的身形和眉宇間那抹黑氣,心中有些微微了然,轉身舉起了手中的靈石道:“諸位同門,請問誰有木系中品的靈石,我愿用手上的靈石與他一換。”這女子看出了那老頭的窘迫,以他一個備受欺負的仆役晉升弟子身份,若是納這這些靈石去換的話,肯定會被人大為剝削,然而這老頭看來壽元已經將盡,還中了不知什么樣的毒,正需要者木系中品的靈石,自己便好人做到底吧,誰讓自己分外需要這內丹呢?

接連喊了數聲,圍觀的弟子卻沒有一個人應聲,這女子不禁微微皺眉,看來這些外門弟子沒有人有這中階的靈石,想來也是,這些弟子每個月才能領上數塊靈石,這中品靈石卻價值百余塊下品靈石,他們怎么會擁有。就在這女子左右為難的時候,一旁傳來一聲清越色聲音,“我來換!”這女子望去,只見一個黑衣少年手中托了個玉瓶向自己走來,肩膀之上蹲著一只靈巧可愛的火紅小猴子,身后一個青衣的年輕弟子緊隨其后。

正是甘平,這些時日同無垠子學習丹道,這醫術也學了不少,他見那老頭臉色晦暗,黑氣繚繞,并且一再堅持要換那木系中品靈石,便知道了其中的關節,這破地靈巖獸蟄伏地底以污穢之物為食,一口穢氣歹毒無比,雖然這毒氣在高階修士眼中不算什么,揮一揮衣袖就能散去,但是對于這些煉氣階段的弟子來說確是極為難纏的存在,這老頭定然是沾染了這毒氣,并且壽元將盡,想要換取一塊中品木系靈石去除毒素突破境界,看來這枚內丹也大有古怪,要不然這女子也不會花如此大的價錢來收購。

甘平走到這女子面前含笑道:“這位師姐有理了,我雖然沒有那木系中品靈石,但是這靈藥也是極好的,待我上前去分說一下。”沒等這女子答話,甘平便走到了那老頭面前,其實這中品木系靈石在甘平的烏漆環中還是有的,數量也頗多,都是那玄冥子的遺惠。先前甘平方才看見那方媛婷對這女子頗為的尊敬,心中就已經有了算計,若是能交好這個女子,說不準自己行走宗內能方便許多,看著這女子的氣度神態,定然是女弟子中的佼佼者。另一方面甘平也頗為同情這個進入外門的前輩,同為仆役弟子出身,甘平心中有些同病相憐,故此從戒指中取出了了兩種丹藥,想要幫一下他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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