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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念眉]媚火鶴【酒國名花之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48:04     標題: [念眉]媚火鶴【酒國名花之四】[全文完]

媚火鶴(酒國名花之四)作者:念眉

真是的!物價怎麼比薄情郎的心變得還快啊!
超級市場的宣傳單上明明才五十九塊,
怎麼她要買時就漲價了……
不行!這可攸關女人在特定時候的長才發揮──
她一定要向老闆「討回公道」──
他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真不曉得這裡是超級市場還是傳統市場?
竟有個「老女人」在那為幾塊錢的「差價」拚命地討價還價……
就當他「日行一善」吧!他掏出信用卡打算替她「付帳」,
沒想到……台灣不是「一卡通行」的嗎?他身上又沒帶半分錢……
竟然還因此被這該死的女人給嘲笑一番──
這男人不懂得「殺價」這種可貫的技能也就算了,
誰像他臉上貼著「我是凱子」可以任人予取予求,
她可是「錨銖必較」的忠貞者……
不過看在他願意幫她「付帳」的情分上,
既然人家說「吃虧就是佔便宜」嘛──
她也可以很「阿莎力」地先替地解除「困境」,
六百一十五塊錢,一天算他一仟塊利息,不過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49:12

楔子

  閃爍著七彩光芒的璀璨霓虹燈下,鋼琴聲叮叮咚咚,伴隨著薇盞燈火的炫麗夜色,悠揚的旋律訴盡了許多蒼涼的故事,尤其見關於打滾在紅塵中那四名女子的風花雪月……  

  「玫瑰,聽說繽紛的火鶴、法曼的薔薇、仙樂絲的百合,昨天晚上她們的業績又是幾佰萬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語氣誇張的對著有一張傾國傾城容顏的女子言道。  

  此美麗的女子正是香影夜總會的當家紅牌——玫瑰。  

  「她們好厲害喔!」玫瑰抿著性感的紅唇,一臉佩服的憨笑著。  

  「拜託,人家我覺得你才厲害呢!她們算什麼啊,瞧你一夜的業績天天也都是上佰萬以上啊!」  

  「可是我還是覺得她們比較厲害,我好崇拜她們呢!」  

  「唉,真被你打敗!」  

  「我打算要拍賣自己的初夜了喔!」玫瑰臉上浮現出一抹嬌憨又略帶無奈的笑容。  

  「真的啊?嘻,讓那些男人個個有機會,卻是人人沒把握也好喔!這會有好戲可看了……」  

  繽紛夜總會——  

  「火鶴啊,我聽說香影的玫瑰、法曼的薔薇、仙樂絲的百合個個業績也都天天上佰萬喔!輸人不輸陣,輸陣就歹看面,你可要給我爭氣些!」繽紛的大班叨叨絮絮著。火鶴可是她旗下的紅牌,怎可被比下去呢?  

  「你真囉嗦耶!你管人家賺多少錢幹嘛?」火鶴漫不經心的往修剪有型的手指甲塗上顏色惹火的蔻丹。  

  「說得好像貪錢的人都是找,難道你就不愛錢嗎?」大班心甘不平的咕噥著。  

  火鶴審視著滿意的成品後淡淡的說道:「對了,我急需一筆錢周轉,所以打算賣掉自己的初夜了,你就看著辦吧!」  

  「哎喲,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好火鶴啊!」一想到大筆大筆的鈔票則將入袋,大班就笑得闔不攏嘴。  

  「夠了,少噁心巴拉了!」火鶴不客氣的躲開大班像八爪魚般摟著自己的手臂。「我出去接客了!」  

  仙樂絲夜總會——  

  「百合,我聽說香影的玫瑰……」  

  「我知、我知,那幾個紅脾昨晚的業績又是上佰萬了是吧?」百合一臉的不屑,用眼角掃視著帶她的大班。  

  「沒錯啊!」  

  「那又如何?我打算賣出初夜了,她們敢嗎?」百合傲慢的說著。  

  「太猛了!我立刻將這消息散播出去……」  

  法曼夜總會!—  

  「薔薇,你知道嗎,我聽到了個勁爆的消息呢,聽說香影的玫瑰、仙樂絲的百合、繽紛的火鶴,她們都打算賣出初夜了!—」  

  「哼!」薔薇冷漠的仰高下顎,「是嗎?」  

  「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我們的當家薔薇也沒被她們三個比下去喔,像昨晚來店裡消費的男人,少說也有上百個,就只為了看薔薇一眼。」  

  「對啊!」  

  「總之你們這四朵名花真是不同凡響!」  

  頓時,讚歎聲不絕於耳,討論聲浪更是此起彼落,每個人都不甘示弱的發表出自己所知道的最新訊息及八卦。  

  「可不是嘛!」  

  「我前兩天才決定賣出自己初夜,你們少無聊的在這兒講他人是非了!」薔薇悶哼了一聲,大姐大的氣魄是人人所畏懼的,她的話嚇得眾人再也不敢多嘴。  

  「……」  

  四名女子皆為各家夜總會最知名的紅牌,她們是四個身份背景、際遇皆不相同的女子,為了不同的原因與理由而一頭栽入了這被世人所鄙視的行業。  

  由於她們的絕麗容貌、不凡的談吐舉止,輕易且徹底的擄獲了每一個男人的心,讓一群為夜晚來尋歡作樂、交際應酬的名流男士如癡如狂。  

  男人們為她們起了個封號——「酒國名花」。  

  而此刻看來,一場「女人的戰爭」即將掀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49:47

  第一章

  下著無情暴雨的傍晚,台北的街頭被糾結成一團的車陣和華燈初上的霓虹,烘托得更加令人煩躁不安。  

  矗立正昂貴商圈地段的全毅集團大樓,處於如此的暴風驟雨之下,看來仍舊是那樣的神聖不可侵犯。  

  會議室裡,一老—少的兩個男人,正表情嚴肅的相對而坐,只是討論的重點卻和公事壓根兒扯不上任何關係。  

  「聽你乾媽說你找到適合的人選了?」年紀約莫五十中旬的男人先開了口,他不是別人,正是全毅集團的前任總裁——靳雷健。  

  「嗯。」說話的年輕男子是靳雷健三年前從另一跨國公司挖角來,並收為義子的屈湛青。  

  「如何?」靳雷健十分感興趣地挑眉—問。  

  「我覺得兩人屬性相同,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靳雷健眸心倏地一亮,顯然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他也該玩蕩夠了,是該收收心,好好娶個老婆了。」  

  「乾爹說的是。」屈湛青點頭附和道。  

  「說說那女孩的事給我聽聽。」  

  屈湛青沉吟了一會兒。「只怕乾爹有門戶之見……」  

  不滿的眼神立即直直的朝他射出,「我是那種古板、保守的人嗎?不要以為我現在少在社會上走動,就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的觀念,現在你們只管愛不愛,哪會  

  在乎那麼多!」  

  「乾爹教訓的是。」屈湛青怕再惹火他,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冒出他沒有預料到的結果,所以匆匆轉了話題。  

  「她是個孤兒,在林口的愛心育幼院長大……」  

  「孤兒有什麼不好,這種出身的小孩通常比較能吃苦。」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門第觀念,靳雷健忙出口打斷他的話。  

  「那……乾爹介不介意未來的——媳婦在酒店上班?」屈湛青盯著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什麼?你說什麼酒店?」靳雷健沒聽清楚,一顆心卻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那女孩日前在酒店上班。」注意到義父的眼睛倏地瞪得大大的,屈湛青忙不迭的繼續解釋:「乾爹請放心,她和那些歡場上的女人絕對不同,她現在仍是  

  處子之身,不過據說下個月她的生日當天將拍賣初夜。」  

  靳雷健的表情從緊繃到鬆懈,然後吐了—口憋著好久的氣,「是不是處子是你們年輕人關心的問題,我只要她不是個自甘墮落的女人,夠資格當靳家的媳婦,  

  其他可能會有的流言我都不在意。」  

  「她絕對行能力勝任全毅的總裁夫人,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這個頭銜與身份了!」屈湛青信心滿滿的說。  

  「她真有那麼好?」雖然他這個義子看人的眼光從不出錯,但這種事非同小可,靳雷健還是不甚放心。  

  「乾爹應該也聽過她的花名,她叫火鶴。」  

  屈湛青相信,儘管義父是個標準丈夫,從不涉及風花雪月的場所,但多少總會聽朋友談起的,畢竟女人是男人茶餘飯後最喜歡談論的話題,遑論是頗富盛名的妖嬈女了。  

  「那不是……」  

  「台灣酒國四大名花之一,繽紛夜總會的當家紅牌。」  

  「你怎麼認識她的?」靳雷健曾聽沒有妻管嚴的老朋友提起過,所以對火鶴這個名字是不陌生。  

  「前剛些日子我和業務經理招待日本的客戶到『繽紛』去享樂,親自見識過她的魅力與氣勢,當時就直覺她和浪韜是絕配。」  

  「你和浪韜提過了嗎?」其實這才是整件事情中,最令靳雷健覺得頭痛的地方。  

  私底下,他接受義子的建議,決定先讓兒子娶房媳婦來綁住他不羈的心,讓他能將心思放在公司和家庭,而非外頭的誘惑與女人,可他那個脾性暴烈的兒子就像是顆活動炸彈,他根本不敢保證他會乖乖就範,只能希望當他聽到他自作主張的安排而爆炸時,自己不在他的附近。  

  電視上的嚴父,搬到現實生活巾,只能對公司的員工擺臉色,對自己的兒子卻完全無輒。  

  哎,他那個兒子……  

  「乾爹,你就放心交給我來處理吧,我絕對有辦法將他和火鶴湊成一對。」  

  屈湛青知道白己的計劃不容出錯,也許出賣自己的兄弟兼好友有失道德,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且現在的情況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為了保全自己,很多東西是要懂得割捨的,例如難兄難弟的感情便是其中之一。是浪韜不懂得防範的,怨不得他。  

  「可是聽說那火鶴的個性……」靳雷健眉頭仍是舒展下開,他擔心兩個——性相同的人配成對,會惹出森林大火。  

  「不是冤家下聚頭,乾爹就別杞人憂天了。」屈湛青給了他—劑強心針。  

  ●●  ※※※※  ●●  

  雲沉沉的,天空一色潮濕的灰,像一個鋁鍋蓋好低好低的壓下來。  

  時間是下午五點九分,姚瑤兵踏進了離她住的大樓三公里遠的超級市場。  

  「姚小姐,你來了啊,好準時喔!」負責煙酒櫃檯的小姐一見到熟客,馬上熱絡的打招呼。  

  「當然啦,你們的生意這麼好,晚一步,可就什麼都沒的買了!」瑤兵抽了個提籃起來,就往賣場走了進去。  

  她會願意捨住家附近的超市下去,而到這裡來當然是有理由的。  

  第一、這兒的東西比較便宜;其二、週一至週五,每天傍晚的五點十分至六點,是特定商品的瘋狂搶購時段,價錢是平日的一半,買到的人都會露出撿到便宜的笑容。  

  而她,向來是喜歡自己的那種笑容,所以,她幾乎天天都來報到。  

  超市的側門,此時走入了一名穿著打扮不俗的男子,就像帶有某種磁力—般,所有收銀員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膠著在他身上,眼睛瞧得直發愣,男子卻恍若無  

  睹,逕自踩著火烙般的倉促步伐,推開旋轉欄。  

  「衛生紙、玉米罐頭、泡麵、吐司……奇怪,怎麼只有這些,還有哪些得採購,我忘了記上去的?」  

  瑤兵邊走邊看著手中的採購紙卡,沒注意迎面走過來,正東張西望似尋找東西的高大男子——  

  「啊!」  

  這一撞,衝擊可不小!  

  不知是撞擊力過大,或是反射動作使然,瑤兵連退了幾步,細嫩的臀部就這麼抵至了特價品陳列車的邊角,痛楚幾乎逼出了她的眼淚。  

  「對不起!」男子道了聲歉,留下一抹背影給她欣賞,繼續的往前走去。  

  瑤兵的質問沒來得及出口,她的怒氣也沒機會發作,耳邊就只聽到那聲毫無誠意的道歉!  

  她氣得雙手顫抖。  

  「你以為你是誰,穿西裝就可以撞人嗎?」她對著那個背影低聲怒吼。  

  若不是此刻她的屁股痛死了,她會讓他瞧瞧,惹到她姚瑤兵,不是那麼輕易可以了事的!  

  惡狠狠的瞪著那抹靛灰色的身影,她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穿成那樣逛超市,他以為很神氣嗎?在她看來根本是過度盛裝打扮!  

  這種有錢男人全都是自以為是的自大狂,家裡有嬌妻美眷,生活是錦衣玉食,根本不曉得民間疾苦,眼裡只有自己,自私自利得可怕!  

  她今天一定是走了大霉運,才會和這種人對撞,看來她等會兒還是重洗—次澡,再去上班好了,免得沾了—身的晦氣沒生意上門。  

  瑤兵憤恨的想著,抓了三罐玉米罐頭至提籃裡,繞過了陳列架,打算朝泡麵區進攻。  

  男子繞了超市一大圈,終於在最中央的位置找到了他要買的東西,當他高興的伸手往目標物探去的同時,一隻女性的柔荑恰巧也從旁伸了出來,兩隻手就這  

  樣抓著一碗泡麵的兩端,誰也不肯先放手。  

  「又是你!?」  

  瑤兵—看到那身靛灰色,抓著碗麵的手勁更是加大,說什麼也不願讓給眼前的討厭鬼。  

  「又是我!?」靳浪韜揚揚眉,「小姐,我們不認識吧?」  

  「唷,責任撇得還真乾淨、真俐落啊,就不知道剛才是誰沒長眼睛撞了我的!」  

  老天爺到底是怎麼了,它忘了公平原則嗎?  

  它怎會給了這個男人一副好體格,又給了他—張足以騙倒全天下花癡女人的俊臉,它難道不知道這樣根本是浪費了嗎?這個男人根本不配擁有這些!  

  經她這麼「刻意」的提醒,靳浪韜怎還能不將方纔的撞人事件給從腦海裡挖出來,「我不是道過歉了嗎?」  

  剛才一心忙著找泡麵,眼睛沒看路,也沒注意到自己撞上了什麼人,隱約只知道是一個女人……  

  不過他現在很肯定方才撞上的確實就是女人,因為只有女人才會如此斤斤計較,小家子氣的記仇!  

  「我不接受方纔的道歉,如果你有誠意,現在把手放開,將這碗泡麵讓給我!」  

  「反正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我不管你接不接受,不過這碗泡麵是我先拿到的,我不讓!」靳浪韜聞風不動,與她爭執不下。  

  她的態度讓他一雙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打從他睜開眼睛就沒見過這麼強勢的女人,她以為自己是誰,英國女皇!?他為什麼得聽她的話?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明明還有蔥爆豬肉口味的,你不會吃那個嗎?」見他真的沒有鬆手的打算,瑤兵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為了一碗泡麵而和女人爭得面紅耳赤的男人。  

  「為什麼你就不吃那個?」靳浪韜反問。好笑,他先拿到的東西為什麼就必須讓她?  

  「因為我不喜歡!」  

  「很不幸,我也不喜歡,我就是鍾情紅燒牛肉口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想必這句話這個見識短淺的女人是沒聽過也沒學過。  

  本來他大可將手中微不足道的泡麵讓賢的,但他實在看不過她頤指氣使的模樣與口氣。  

  瑤兵氣得直跳腳,「你這麼堅持要紅燒牛肉口味,不會到轉角的便利商店去買嗎?」  

  「為什麼不是你去?」  

  對女人,他向來懷有謙謙氣度,只要人不犯他,他定不犯人,可眼前潑婦的舉止礙著了他的眼、他的耳,教他不吐不快!  

  「那邊沒特價!」瑤兵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迸聲應道。  

  原價四十五元,現在貴賓回饋價二十九元,一差就是十六元,她是白癡才會到便利商店當凱子!  

  「那邊不能臨時停車。」靳浪韜倒也有回嘴的理由。  

  「你又不是殘障斷腳,可以走路過去!」  

  「我不喜歡走路,或許該說,我為什麼就得將先搶到的泡麵讓給你這個惡聲惡氣的女人?」靳浪韜怒氣被徹底撩起了,她尖酸刻薄的言詞軟他忍無可忍!  

  「你說我什麼?」姚瑤兵麗顏一冷,抹上一層冰霜,眼神閃苦銳利的劍影。  

  靳浪韜不畏不懼,聳著肩吊兒郎當的說道:「我說你是個惡聲惡氣的瘋婆子,就怕口渴,否則你要我說一百次我也說。」  

  瘋婆子,他居然又多加了「瘋婆子」二個字來形容她,姚瑤兵空閒的一隻手愈掄愈緊。  

  「全台北市從沒見過像你這麼沒風度的男人,你不知道好男不和女爭嗎?」她微使了力,想藉機奪走泡麵,沒想到他握得死緊,不留一絲機會給她。  

  「我只聽過好男不和女鬥。」  

  「爭和斗同意思!」挑瑤兵恨得牙癢癢的,姿儀不是說她的眼神可以殺人嗎?為什麼這個男人到現在還沒被她碎屍萬段?  

  「不,在我的字典裡,爭和斗就是不同意思。」靳浪韜無視她的狂燒怒火,冷哼一聲。  

  「你沒聽人家說爭鬥、爭鬥嗎?這兩個字常常連在一起使用,代表它們是同一個意思!」  

  有理說不清的番婆!「怎麼,它們是同樣的筆劃,或是同個部首,還是同樣的讀音?」靳浪韜的火氣被揚得更高了。  

  看的出來這個女人平日是作威作福慣了,不曾遇過能挫她銳氣的對手,現在就由他來教教她女人該有的樣子。  

  「你——」十分氣憤的將原本擱在手肘的提籃重重摔落地上,姚瑤兵擺出一副迎戰的姿態。  

  她就知道她和有錢人家向來八字不合、犯衝!  

  利眼丈量著他一身質料頗佳的服飾,她哂笑的問了句:「你的西裝是什麼牌子的?」  

  突來一記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教靳浪韜有些摸不著頭緒,適才勝利的喜悅就此消逝一大半。  

  前一秒她不是還鼻息噴火嗎,怎麼下一刻馬上雲淡風輕的態勢?  

  「亞曼尼。」他疑惑地回答了她的疑問。  

  瑤兵撇撇唇角,「鞋子呢?」  

  「FENDI。」她問這些做什麼,不會想趁機安個罪名給他,然後敲詐他吧?  

  聞言,她又翻翻白眼,「你該不會也開賓士房車吧?」  

  「差不多,但我開的是跑車……」  

  瑤兵哼嘲了聲,「鈔票堆砌出來的男人!」她下了個對他的觀感的結論,「我最討厭一身銅臭、市儈味的有錢人!」  

  「穿成這樣上超市,會不會太招搖了些?你以為這裡是西區,有美女;還是東區,有辣妹,想來這裡釣馬子?  

  我告訴你,這裡只有老女人,你這身雅痞的打扮,不該紆尊降貴的到這種特價廣播不斷的超市來買滿漢大餐的泡麵,而是該上流洩著浪漫小提琴音樂的餐廳去吃真正的滿漢大餐!」  

  一身名家設計讓她批評得一無是處,靳浪韜悶燒著一肚子火氣。他剛和女伴看電影散場,順路來買包泡麵回家有罪嗎?  

  「原來你也是老女人啊?」損人,誰不會,他靳浪韜工夫可是一把罩的!  

  只是她最好有足夠的雅量接受他蓄意的批評。  

  「你說什麼!?你敢說我是老女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了?」天知道「老」這個字可是女人的天敵,而他竟然當著她的面說她老!  

  「我的眼睛是沒看到,但我耳朵聽到了。是你自己說上超市的都是老女人,我只是借你的話來說出事實罷了!」靳浪韜眨了眨他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勾魂眼,  

  一臉無辜的說。  

  不過事情並未畫下句點,只見他的唇角又動了動,更惡毒的言語就此逸出,「我記得我好像也很討厭披頭散髮、不打扮就出門嚇人的醜女人,也許不只我討  

  厭,普天下的男性應該都有同感吧?」  

  「你——」  

  士可殺,不可辱,姚瑤兵欺身拿了另外一碗泡麵,正打算朝那討厭鬼的臉上砸去時,被疾步跑來的超市店長搶了下來。  

  「姚小姐,這位先生,你們就別吵了,是本店的錯,我現在立刻請人再供貨上架,你們沒必要為了一碗泡麵傷了和氣……」  

  被收銀員請出來的店長,一聽說事情的經過原委,怕得罪客人,趕忙著調停。  

  「不用了,就讓給他吧,最好吃了拉肚子!」  

  瑤兵一回神,發現身邊不知何時聚集了大群的消費者,眼神激射出一抹冷光對準了眼前的男人,然後大方的鬆開爭執許久的泡麵。  

  她對著看好戲的人群扯出一抹的笑,不急不徐、從容不迫的以優雅的姿態離去,但天知道背對著所有人的下唇就快被她給咬破了!  

  聽惡女如斯說,不服輸的靳浪韜胸臆間滾著熱流,硬聲說道:「我付錢,這碗泡麵就送給她,看能不能吃了漂亮一些!」他故意揚高聲調,就是要讓那個佯裝有氣度的女人聽見。  

  說罷,他的手勁也鬆開,往乳品區邁去。  

  淨顧著聽他們互相放話的店長,就這麼錯失挽救那碗泡麵落地的命運。  

  「啊……」  

  無辜的滿漢大餐紅燒牛肉麵,成了這場戰爭中最可憐的犧牲者。  

  ●●  ※※※※  ●●  

  信義路上的頂級公寓住家,大門被「轟」地一聲踢上,告訴正坐在客廳處理文件的屈湛青,他的室友回來了,而且是帶著極大的怒氣回來了。  

  「叫管家明天就回來上班!」靳浪韜氣呼呼的扔下購物袋,整個人重重的拋落進沙發裡。  

  「她的女兒生小孩,她幫忙坐月子去了,今天不過第三天,你就要她回來,未免太不通情理節。」  

  「我不准她的假!」  

  屈湛青不明白他在堅持什麼,他成天跑得不見人影,也不回家吃晚餐,身邊有女人就夠了,根本毋須管家服侍他的口常起居,他幹嘛那麼執拗?  

  「乾媽說要請吳媽過來幫忙。」  

  當初因為浪韜執意要住外頭,否則不接任總裁的位置,義父別無他法,只好答應他無理的要求,而自己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以限制他放浪的行為領了兩老之  

  命,跟著搬了出來。  

  靳浪韜眸光一正,「不用了,吳媽是派來監視我的!」他怎會不清楚他媽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說你到底怎麼了,今天和哪個女人約會,她餵你吃炸藥啊?」這樣的情況,屈湛青已經見怪不怪了。  

  全毅的總裁,二天兩頭的不假自休,連員工都知曉,更能從已經分不清在報導經濟脈動或是股市消息的工商類報紙得知他的八卦消息,靳浪韜喜歡和女人搞  

  關係,在企業界已經不是新聞了。  

  「反正我明天就要看到管家,我再也不上什麼鬼超市幫你買東西了!」靳浪韜朝著屈湛青狂吼道。  

  「看來你今天的約會真的很不順利。哪個女人這麼不識相,居然惹了你這座火山爆發?」屈湛青只能心裡可憐他今天的女伴,讓他帶著脾氣回來,恐怕當時更是烈火狂燃吧?  

  靳浪韜的性子是出了名的火爆,且沒人能馴馭,至少至目前為止。  

  「不要和我提起那個沒水準的女人!」靳浪韜正在氣頭上,不曉得兩人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  

  聳了聳肩,屈湛青拿過塑膠袋,想尋覓他的晚餐,但連翻找的動作都可省略了,因為裡面只有一瓶鮮奶!  

  「我的泡麵呢?」  

  「你還敢問?」靳浪韜幾乎是跳了起來,「為了你的泡麵,找差點去坐牢!」  

  屈湛青不解的揚眉直盯著他,「為什麼?」他的表情活像要痛毆他一頓似的。  

  「我在超市為了你指名的滿漢大餐紅燒牛肉口味的泡麵,險些和一個老女人大打出手。如果我一怒之下殺了她,不是得蹲苦窯嗎?」想到那個—句接著一句反  

  駁他、頂撞他的女人,他的天靈蓋都要被氣得掀起來了!  

  「難不成整個超市只剩下那碗泡麵,你……」  

  「就是被你說對了,一間那麼大的超市,真的只剩那碗『滿漢大餐紅燒牛肉』口味的泡麵!」靳浪韜刻意強調他指名的口味,拐著彎罵他挑嘴,指斥他害得自  

  己因此而沾了一身怒氣回來!  

  他恨、他納悶,他方才怎麼沒有不顧一切的掐死那個惡女算了,居然帶著—肚子悶氣回來氣自己!  

  平常的他哪來今天的好風度!?  

  「你不會真的把罪怪到我頭上來吧?你就不會展現一點你的君子風度將泡麵讓給她,然後撥通電話回來通知我一聲……—  

  「我為什麼就得讓給她?」如果是個和顏悅色的淑女,要他讓,他還心甘情願;但遇到一個潑婦罵街的女人,他只恨當時自己沒給她一巴掌。  

  「你這副牛脾氣說要不得罪人,還真是難!」  

  「是她先得罪我!」靳浪韜發誓,他這輩子尚未像今天這麼生氣過,他全身上下的細胞似乎都燒起來了!  

  望著好友,屈湛青的驚詫之色全寫在臉上。  

  平常的浪韜或許容易動怒,但什麼時候他也會為一件小事而耿耿於懷了。瞧他現在的樣子,簡直和個三歲小孩搶玩具搶輸的壞脾氣相去無幾。  

  搶輸?輸!?  

  不會吧,浪韜什麼時候容許自己輸了?可是若他佔了上風,為什麼他此刻還會如此怒氣沖沖?  

  究竟是哪個老女人有這番不得了的能力撩撥他?若是她再年輕個幾十歲,那麼全毅集團的總裁不是讓她吃得死死的?  

  無奈,天不從人願,凡事只能*自己去爭取、計劃了。  

  「好了,現在你倒告訴我,我的晚餐不會就是這瓶鮮奶吧?」  

  「有鮮奶可以喝就不錯了,誰叫你從公司回來的時候不會順道在外面吃飯?若不是為了你的泡麵,我根本不會去受這些窩囊氣!」靳浪韜像只怒張的刺蝟,放  

  出利刺,威脅著要螫傷所有惹惱他的人。  

  「外面一看就是要下雨的樣子,我的車才進保養廠回來,沒道理去淋酸雨,黏一堆污泥,正好你順路……」  

  「再提起那間超市,我就殺人!」靳浪韜抓起購物袋,像要洩憤似的,揉成—團丟進垃圾桶裡。  

  屈湛青沒笨到讓自己陷入百度高溫的大熔爐,試著想替他降溫,「你不想提,就不說了!」斜覷了他一眼,他不著痕跡的以閒話家常的方式,巧妙的轉移話題:  

  「那我們就來談談你比較感興趣的女人好了。」  

  此刻不說更待何時,他的時間表可是排得滿滿滿,每晚還不見得回家睡,他們碰面的機會愈來愈少了。  

  靳浪韜神色怪異的抬起頭,「你哪條神經接錯了,大聖僧終於開葷啦?」  

  向來,他和屈湛青就像兩隻無趣的小狗,一見面就只會彼此看一眼,然後打起呵欠。  

  公事方面,不是特別重要的決策,不用他出面,湛青就會搞定;女人方面,每回只要他開口,他就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聽者無心,他這個說者還哪來的意?  

  「這個消息炒得比台海兩岸危機還熱,公司很多男主管都在傳,所以我問問你這個大情聖知不知道。」  

  「什麼消息?」  

  「你知道『繽紛夜總會』吧?」  

  「我相信是男人都知道。」靳浪韜當然聽說過四大夜總會之—的繽紛了,只是他沒去過就是。  

  因為女人既然可以不花一毛錢得到,何必上那種高消費的場所去砸冤枉錢?  

  「那你應該也知道他們的當家紅脾——火鶴吧?」屈湛青有把握他將撒下的餌,浪韜一定會吃的。截至日前為止,心無所戀的他仍是一隻以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  

  「很拽的紅牌。」靳浪韜下了個不怎麼高的評語。  

  「她要拍賣初夜了。」  

  「你有興趣?」幹嘛告訴他這個訊息,他又不是她的愛慕者之一。  

  「不,是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這麼誘人的餌,浪韜,你會吃的,是吧?  

  靳浪韜心中警鈴大響,審視的目光看著雖不是同根生,但叫著同—個男人為父親的好友,開始懷疑起他的企圖。  

  突然提起平日不關心、注意的風塵女郎,他安什麼心眼?  

  「你在打什麼主意?」  

  屈湛青笑了笑,「你怎麼這樣懷疑自己的兄弟?我不過是在想辦法讓你認命的回公司當你的總裁,而不再將工作全推至我的肩上!」  

  「這和繽紛夜總會的火鶴有何關係?」靳浪韜覺得他的笑容太詭異了。  

  「據聞火鶴的第一次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機會得標的,就算付得起一仟萬的開苞價,若是長相不順她的眼就不合格。  

  而你不常是自詡只要是女人,都有辦法擺平嗎?所以我想和你訂個賭約,如果你當得了她的第一個男人,一年內公司由我這個副總裁負責,你儘管當個虛有其位的總裁自由快活去;但若不行,請你以後的每一天,給我準時的到公司上班,且不得早退,不得無故請假。」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靳浪韜心知肚明他會開這樣的條件出來,表示他篤定他無法成功上了那名酒家女,要他心甘情願的回公司上班!  

  「我只是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屈湛青心裡笑得樂不可支。  

  中計了,浪韜是大大的誤會了,他的心眼怎會這麼小,他真正圖的才不是這個呢!  

  雖說浪韜的年紀比他大,若要娶妻理應他先娶,不過他懂義父的,他怕讓人說閒話,批評他不關心他這個義子,所以肯定會讓他先成家,然後再擔心親生兒子的婚事。  

  而這就苦了他了,他還不想討老婆啊!  

  前陣子義父老是提起想抱孫的事,深怕矛頭會指向自己,他只能動腦筋設法將責任轉移至浪韜身上。他相信先生個孫子給老人家玩玩,義父會放過自己的。  

  兒媳婦的對象都找好了,浪韜該娶妻的理由也想好了,他就不相信還會有他的事!  

  「你知道我不花錢搞女人!」  

  「只要你有辦法要火鶴俯首稱臣,一仟萬我付!」  

  他的信誓旦旦讓靳浪韜覺得礙眼,「好,一言為定。我就接受你的好意贈送,還有一年的免費代勞!」  

  只有他不要,沒有他要不到的道理,他會讓好友明白自己輸得有多慘。  

  屈湛青的如意算盤繼續撥著,他告訴自己,拿一年的任勞任怨去換比一年還長的自由,值得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0:49

  第二章

  繽紛夜總會  

  「火鶴,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紅大班望著眼珠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電視螢幕,關心著股市行情的當家紅脾,懷疑她是否有分心在自己身上。  

  「天啊!居然又給我跌了!」生氣的甩掉搖控器,火鶴轉身瞪著帶她的大班吼道:「我的耳朵又沒聾,你在我耳邊吠個下停,你說我會沒聽見嗎?」  

  因為手中持有的股票連日大跌,她正想找個出氣簡,沒想到就有—個人自動送上門了!  

  「依我看就算我吠得再大聲,你也只聽的到我的聲音,根本不知道我話中的內容,你的心神全被那台電視收攝去了!」依紅抱怨著。  

  她明白自己又挑錯時間來了,每當睡到下午二點才起床的火鶴在看酒店經理幫她錄下的當天股價表時,情緒好壞相差十萬八千里—!若是賺錢就抱著你拚命親,賠錢則身邊的每個人都遭殃,無一倖免,沒有人能僥倖逃過她的遷怒。  

  台灣的氣候再怎麼晴時多雲偶陣雨,也此不過她的翻臉不認人迅速。  

  「停,不要再發牢騷了,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心裡還惦記著賠錢的事,火鶴的口氣實在好不了。  

  這會兒股票住「套房」了,上次答應姿儀投資護膚中心的錢還差三佰萬,看她怎麼生出來……  

  「我是問你初夜的條件一定要訂得那麼嚴苛嗎?」依紅無法和她爭辯,花卉的火鶴是很漂亮,但人的火鶴就不好惹了,像只火獅一樣,一張口就會咬死人。  

  她這個大班旗下帶了五個小姐,火鶴並不是其中最美、最艷的,整個夜總會若以美色論排名,她肯定排列五名之外。但也不曉得她身上散發著什麼神奇的魅  

  力,吸引了那些男人,教他們個個為她如癡如醉,讓她成為「繽紛」的超級紅牌,連經理也要看她的三分臉色,只怕她跳槽去肥了別人。  

  「開苞價一仟萬,這會很嚴苛嗎?」火鶴挑動著那雙渾然天成,不需過分修飾的彎彎柳眉,細長的指甲富有節奏的彈弄著休息室內的沙發。  

  一仟萬對那些有錢男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她覺得自己已經半買半送了,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不是價錢的問題……」依紅支吾著,瞄了眼她沒有太大起伏的表情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陳老闆表示他可以將價錢加到三仟萬,只要你將其餘的那些  

  條件砍除……」  

  「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三仟萬……」  

  「紅姨,你當這兒是拍賣會場,而我是名畫、古董啊?誰開的價錢高,我就是誰的,那不是顯得我很低*嗎?你也不想想看,陳老闆不但是個地中海,頭上的  

  毛所剩無幾,而且小腹大得像懷孕六個月的孕婦,和他做愛我會吐死!」火鶴噁心的張嘴吐舌。  

  「平常接客和他哈拉,讓他毛手毛腳一番無妨,要讓他壓在我身上,門都沒有!」  

  她是大家眼中的酒家女沒錯,但憑什麼就是她讓男人來挑選,而不是由她站在決定的一方?  

  有錢人買名書、古董回去是為了收藏,但他們花錢在她身上只為了玩樂、發洩,她何苦讓自己落得如此不堪?  

  所以她的第一個男人一定要選一個教自己看得順眼的。  

  「你不是喊缺錢嗎?反正眼睛一閉、牙一咬,一下子就過去了!」依紅還是不放棄的遊說著。  

  雖然人家說年輕就是本錢,但她看到火鶴像個拚命三郎似的賺錢方式,實在會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  

  她不但在酒店上班,還自己開店、玩股票,所有能賺錢的方式都插一腳,有時候一天跑好幾個地方,根本不知道哪個才是正職,哪個才是副業。  

  或許她總是得理不饒人,嘴巴壞得教人恨得牙癢癢的,但她是個大善人卻是無庸置疑的事實。  

  她的耳根子軟、心腸也軟,聽到夜總會裡的小姐需要幫忙,就二話不說的掏錢出來救急,結果人家拿了錢就走人,避不見面,她咒罵幾聲過後,下次還是繼  

  續當散財童子……有時候她真的不曉得她在想什麼。  

  「過去了?是過去哪裡,奈何橋嗎?也許吧,讓他那身體重壓著,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火鶴!」大班實在快被她的胡言亂語給氣死了。  

  「紅姊,我是愛錢,而且愛得快發瘋了,但不至於到貪的地步。女人的第一次只有一回,好歹也找個像樣一點的男人,為了有個美好的回憶,我不惜犧牲大  

  把的鈔票,忍痛和它們說無緣。」  

  依紅歎了口氣,「如果你堅持,那就算了。」  

  「還有,叫那些想在我生日過後包養我的男人省點工夫。當個紅牌,男人還得看我的臉色,做了情婦,就萬劫不復啦,我沒那麼笨!」  

  「如果你收山不幹,我看第一個哭的人會是經理。」少了火鶴,「繽紛」肯定會維持不下去的,她相信已經培養不出如她這般風采的紅牌了。  

  瞥了眼手錶,「喔,六點了,我的早餐店開始營業了,我去吃早餐了,晚上見!」火鶴拎起手提包,換下惹火衣物的她,白襯衫、牛仔褲,看起來和個無憂的  

  大學生無異。  

  但依紅明白,她背負的壓力無人知曉。  

  ●●  ※※※※  ●●  

  姚瑤兵手裡拿著一包電視廣告說怎麼動也不擔心側漏的衛生棉,眼睛盯著紙牌上頭標示的價錢,咋了舌。  

  怎麼物價比薄情郎的心變得還快,宣傳單上不是寫一包五十九元嗎?怎麼今天又跳回八十五元了?  

  不滿一前一後就差了二十六元,她拿著兩包衛生棉走到收銀台。  

  「小姐,這包衛生棉現在賣幾塊錢?」  

  「你等一下,我幫你看看。」收銀員用條碼機掃了一下,「八十五元。」  

  「不是五十九元嗎?」瑤兵攤開宣傳廣告單,找著了衛生棉與上頭的價錢,指給她看。  

  「對不起,特價期限到昨天為止。」收銀員耐心的解釋,像這樣的客人每天總要遇上兩三個。  

  瑤兵翻至宣傳單的正面,果然看到這一期的特價期間就到昨天為止。「不過差一天而已,你不能算我特價的價錢嗎?」  

  因為女人用衛生棉只在特定的時候,不像嬰兒的紙尿褲得天天使用,所以不需要的時候她不會特別去注意,沒想到今天大姨媽來了,衛生棉得派上用場了,  

  才發現家裡已經快沒存貨了。  

  「可是本店的電腦價格系統已經改回原價了……」  

  「你幫我叫你們店長出來,我算是常客了,他就不能為我破個例嗎?」瑤兵想攀關係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收銀員對她的要求很是為難,「不過差幾塊錢……」  

  超市裡的所有同事都知道這位姚小姐,她以精打細算出名,只要店裡有什麼特價活動,就絕對看的到她,而她每次來買東西,總不忘多拗向個購物袋回去當  

  垃圾袋,即使店長交代過不可以,可誰禁得起她的纏功,大家只能祈禱她不會排在自己的收銀台前……哪知自己今天如此幸運,能蒙她的垂愛。  

  「既然只差幾塊錢,你為什麼就不肯算我便宜一點?」瑤兵抓著她的語病。  

  「這不是我能作主的……」  

  「二十六乘以二就是五十二,我買兩包一差就是五十二塊,在特價期間都快可以買三包衛生棉了!」  

  靳浪韜手裡拿著五包免洗褲、兩碗泡麵,正打算去結帳時,遠遠的就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  

  陡地,平地一聲雷,他的腦子裡轟進了一顆爆炸力十足的手榴彈,他想起了幾天前那個不愉快的回憶。  

  盯著手上的兩碗滿漢大餐紅燒牛肉麵,恍若燙手山芋般,他恨不得立刻甩開它們。  

  他怎麼會忘記自己發過誓,不再踏進這間超市一步的?  

  好死不死的,這次又讓他遇著了這輩子不想再見第二次的女人!  

  真是冤家路窄,哪天要是兩人同時落了海,也難保大浪不把他們打在一塊兒!  

  怕自己的隔夜仇會怒傷了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女人,他打算將東西物歸原位,到臨近的便利商店,裝作不曾進來過。  

  但才轉身,他就後悔了。  

  這麼一走,不是顯得自己很沒種嗎?不是代表他怕了她?  

  這根本不對!  

  聽到那爭執不休的內容,他知道現下情況有利於自己,於是,他又旋回了身,自信滿滿的往收銀區走去。  

  經過那些沒人排隊等候的收銀台,他並未選擇其中之一,反而故意排在那名惡女的身後。  

  「小姐,你們這兒是超級市場還是傳統市場?」他噙著一臉魅惑的笑意,問著收銀員。  

  是上次那個帥哥!收銀員第一眼就認出來了,「超級市場。」  

  她的心洋溢著喜悅,因為帥哥對她笑了;不過她的心也充斥著不安,因為她沒忘記前不久的男女戰爭。  

  「是嗎?可是我怎麼好像有種來到傳統市場的感覺,這種地方不能殺價吧,剛才我怎麼一直聽到有個孤陋寡聞的老女人拚命和你討價還價的?」  

  「這……」收銀員僵笑的看著姚小姐,不停的拜託老天爺不要讓她回頭,也不要讓她認出身後的男人,可是老天爺像是睡著了,沒聽到她的祈求,她發現姚  

  小姐的臉色霎時翻黑了好幾層。  

  瑤兵霍地回身,「又是你!」  

  「為什麼不是我?」鎮定外還要鎮靜,靳浪韜不斷的深呼吸告訴自己。  

  想鬥贏這個潑辣的女人,首要便是擺出一臉的無關緊要、漠不在乎,不管她怎麼怒罵、怎麼譏嘲,他表現得愈泱泱氣度,她就會被激得愈是氣火攻心、於腳顫抖、無可奈何……  

  他真迫不及待想看看她讓自己活活氣死的樣子,光想像他就一陣得意!  

  「你還來這裡做什麼?」價錢談不攏,她已經不爽到了極點,他還來湊什麼熱鬧?  

  「看人家討價還價啊,我從沒見過耶!」  

  「你——」不要動怒、不要生氣,瑤兵的手用力掐苦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  

  要打敗這個目中無人的男人,第一點就是不能中了他的計。他在惹她生氣,為她製造撒潑、丟臉的機會,她笑得愈燦爛、愈無害,這個男人所有的計劃就會不攻自破……  

  她真想看看他失策的懊惱相,她會願意花錢買一串鞭炮放來慶祝的!  

  「這位先生不知道嗎?討價還價和美國西部牛仔拋繩套一樣,是一項可貴又需要不斷練習的技能。只有厲害的人能說得過賣方降價,而通常一聲不吭就掏出錢  

  包付帳的人,頭上都會被貼著一張『傻蛋凱子』的標籤,這種人常被取笑呢!」  

  靳浪韜氣憤的將手中的東西扔至收銀台上,眼神黯沉的鎖住她,「女人太伶牙俐齒,沒有男人敢要!」  

  瑤兵一怔,眼尖的注意到收銀台上擺的物品,接著忍不住輕啟芳唇,灑落一串極端諷刺的笑聲。  

  「那麼一張嘴太過歹毒的男人,是不是會落得老婆離家出走的慘況?」  

  嘴角掛著一記冷笑的弧度,她計算著桌上的免洗褲,「一包裡有五件,而你總共買了五包,五五二十五,再加上之前幾天吃泡麵的日子,怎麼,你老婆受不了你的口臭而打算分居一個月嗎?」  

  靳浪韜不曾打過女人,但眼前這張笑得矯情的臉蛋,令他想不顧一切的揮掉它!「如果有男人敢接近你這種蛇蠍女人身邊,我真佩服他的勇氣!」  

  「是嗎?那你要佩服的男人恐怕是一牛車了,因為我身邊真的有好多男人耶,而且說不定個個比你有錢呢!」  

  「他們的眼睛一定全瞎了!」不知怎地,聽到她談起眾多的追求者,靳浪韜的心竟泛起了莫名的苦澀。  

  「也許吧,也不知道你們男人怎麼了,我這個又醜又老的女人,居然有那麼多人爭先恐後搶著要,那些年輕貌美的女人都要枕被飲泣了!」好啊,二十三歲的  

  我就是又醜又老,怎樣,和你同類的動物還不是個個纏著我不放,哼!  

  「哎呀,你應該不會批評他們吧,同是男人,罵了多數人,不等於間接說了自己的不是?」  

  「你——」察覺周圍又有不少人做壁上觀,靳浪韜壓抑著滿腔被激起的怒火,「你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能力真是無人能及!」  

  「總好過你這位將鈔票穿在身上的先生吧?」瑤兵就快要忍不住了,上輩子她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這輩子得讓這個男人批評、詆毀!  

  「你要買這兩包衛生棉是吧,我幫你付,讓你早點離開,還大家一個寧靜的購物空間!」靳浪韜咬牙硬擠出一抹笑,抽出了口袋裡的信用卡,「小姐,你就不  

  用浪費時間和她講道理了,她的東西我替她付!」  

  「可是先生……我們不收信用卡……」收銀員尷尬的結巴道。  

  「嗄?」靳浪韜倏地瞪大眼珠子,看著說話的收銀員。  

  —派看笑話的表情,瑤兵在他錯愕的表情下雪上加霜,「你沒聽清楚嗎?這家超市還沒開放刷卡付帳。」  

  「我沒和你說話!」靳浪韜雙眼焚紅的白她一眼,然後對收銀員解釋,可是我沒帶現金出門……」  

  洗澡前發現沒內褲可穿,他隨便抓了一張信用卡就出門,他以為現在的台灣只要一卡在手就能暢行無阻,怎能料到這麼大的一間超市居然不能用信用卡付帳。  

  「嘖嘖,好一個強出風頭哪!好啊,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你的好意,這兩包衛生棉就算在你頭上吧!」  

  落井下石雖然是小人的行徑,然而……感覺真好!  

  本來打死她也不會讓他付自己的帳,但現在她後悔了,她就是故意,也是存心要讓他難堪!  

  靳浪韜睨了眼她的幸災樂禍,刻不容緩的從另一邊的口袋中取出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等了老半天,一直沒人回應,發現惡女雙手擦腰諷笑的態勢,他幾乎要摔電話了。  

  終於——  

  「湛青,你在幹什麼,為什麼這麼慢才聽電話?」公寓的電話一被接起,他就怒聲狂吼。  

  「老兄,我在洗澡,你要我多快?」屈湛青赤裸著身體,身上儘是肥皂泡沫。  

  「你什麼時候不洗,偏挑這個時候洗?」靳浪韜不滿的又叫。  

  「不會連我洗澡也要跟你報備吧?」  

  「你還要多久?」靳浪韜耐著性子問。現在只有他能幫忙。  

  「十分鐘吧!」  

  「你是女人啊,洗個澡要十分鐘?我哪來的十分鐘等你!」雷霆大作的收了線,靳浪韜轉身向收銀員說:「小姐,我先回去拿錢,一會兒再來。」  

  他知道惡女正在伺機嘲諷、譏笑他,這會兒若是他揚聲不代付了,只會落得—個說話不算話的臭名……  

  早知道剛才掉頭就走人,何苦為了報復,而惹來這一身腥?  

  「等等!」瑤兵伸手拉住他,「小姐,你不會就這樣放他走吧,要是他落跑怎麼辦?」  

  「我……」收銀員僵著一張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怎會捲入第二次的男女戰爭?  

  「我不是那種人!」她將他看成什麼了,他甚至拿的出這筆錢的幾千幾萬倍,他的人格豈是那麼的低落?  

  「哎,真是可惜了這張金卡,沒想到來到這兒竟成了廢塑膠一片!」瑤兵很自然的從他的手中「拿」過了信用卡,仔細的審量著。  

  一股想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的衝動突然湧了上來,她翻至背面尋找他的簽名,「靳浪韜,原來你這個好面子又喜逞強的男人叫靳浪韜啊!浪韜、浪韜,咦,你的  

  名字是不是盜用了一首歌?白浪滔滔我不怕,掌起舵兒往前滑……」  

  隨著她戲謔的歌聲唱出,靳浪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看見一些女人還掩嘴偷笑,「住口!」  

  「喂,你有一個能教大家開心的名字耶,幹嘛不高興?」看到他警告的怒容,瑤兵仍不打算就此罷休。惹上老娘,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我不姓白!」  

  自他小學畢業後,就沒人敢拿他的名字開玩笑了,而這個女人居然犯了他的大忌!  

  「好吧,那麼就不唱捕魚歌給你聽了,白浪滔滔先生,也不要說我這個人沒有同胞愛,見死不救啦!我就給你個機會,只要你低頭向我說聲對不起,為你曾經  

  對我的無禮道歉,我願意『借錢』給你付了這筆帳。」  

  瑤兵特別強調了「借錢」兩字。  

  「不可能!」靳浪韜打死也不會向這個惡女低頭。  

  瑤兵聽到他乾脆的回答,不禁為之氣結,「好啊,反正我今天不用上班,多的是時間和你耗!」  

  她擺出一副周旋到底的姿勢。  

  「先生、小姐,還是你們都改天再來買……」眼見所有進來的客人都堵在收銀台附近看戲,沒有往賣場內移動的跡象,收銀員好心的建議。  

  「不行!」這會兒兩人倒有默契了,一同出聲回拒。  

  「這對男女是不是男女朋友啊,怎麼每次都來超市鬥嘴?」  

  「你懂什麼,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吵愈凶,就代表感情愈好!」  

  「好羨慕喔,像我家那口子根本連和我鬧都懶!」  

  兩個人的身後,傳來的一段對話,讓他們不可置信的四目相交對看著,然後互瞪了一眼,轉過身去,異口同聲吼道:「誰說我們是男女朋友?」  

  「我又不是倒了八輩子的楣,和他牽扯在一起!」瑤兵十分不屑地揚聲說道。  

  「我靳家祖上積德,燒了不少好香,像她這種粗鄙的女人是沒資格和我在一起的!」靳浪韜不甘示弱地回應。  

  哼的一聲,兩人背對著身子,誰也不看誰。  

  「先生、小姐,你們這樣子吵,我們真的很難營業……」收銀員一臉的無措,怎麼店長還不出來啊?  

  「無妨,我就好人做到底,不用他道歉,就借錢給他付帳。」瑤兵向收銀員使了個眼色,要她結帳,接著又跟煙酒櫃檯的小姐借了紙筆,在上頭寫下了一些字。  

  「總共是六佰一十五元,這張發票給你,而這張紙上有我的姓名和住址,你待會兒就將錢送到我住的地方給我。記住,晚一天利息收一仟!」強迫中獎似的,  

  瑤兵硬是扳開他的手指,將東西交給他。  

  靳浪韜訝然她肯這樣結束,視線一低,望著紙條上的姓名時,嘴角不自覺的愈咧愈大,聲音像自有主張似的,就這麼跑了出來。  

  「你叫姚瑤兵?」  

  「別那麼喊我!」驚覺自己做了什麼蠢事,瑤兵恨不得奪回那張紙條。  

  「你的名字明明就叫姚瑤兵,我不這麼叫你,該怎麼叫?要不然你就好心點告訴我,你的朋友怎麼稱呼你好了。」終於扳回了一不城,靳浪韜像個小孩子似的,樂得挑眉逗弄著她。  

  還敢笑他的名字,原來她的名字也挺……特別的!  

  「你一定很喜歡吃搖搖冰吧?」  

  「我不喜歡,我討厭透了!」  

  自從她知道有一種冰和自己的名字是諧音後,她嚴禁她的朋友在冰店前喊她的名字,因為她會覺得他們是在指冰笑兵!  

  「那麼你的綽號肯定就叫搖搖冰,這次我沒說錯吧?」  

  「沒人敢那麼叫我!」瑤兵全身鼓漲著火氣,他竟然一再重覆那三個字,分明想昭告全世界她的名字有多好笑!  

  「也許你該天天祈禱我們不會行再見面的機會,否則你可能得聽聽我有多麼敢這麼喊你了,搖搖冰小姐。喔,對了,下次見面應該很快吧,我不是還得還你  

  六佰一十五元嗎?」靳浪韜覺得好玩極了,原來她火怒中挾帶著惱羞的樣了,可愛多了。  

  「白浪滔滔先生,不要我給你台階下,你還賴著下下來,到時候摔個殘手斷腳,可別怪我!」瑤兵意味深長的瞥了眼他手中的發票,「其實向女人求助並沒有  

  你想像那麼痛苦,對下對?」  

  拿走兩包衛生棉,將還握在自己手中的信用卡去還給他,她像只驕傲的孔雀昂首而去。  

  靳浪韜深思著她的話,好半晌才頓悟「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的含意。  

  他本以為她休戰了,所以主動拿錢出來付帳,哪知她居然將此解釋為他向她哀求得來的幫忙!?  

  他是呆了,還是傻了,怎會信了那惡女笑容後的*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1:17

  第三章

  「火鶴,蘭房來了個帥哥點你的台喔!」依紅大班附耳小聲說道。  

  「幹嘛神秘兮兮的?」火鶴一點也不受影響,繼續對著鏡子補妝。  

  「因為長得很帥,很年輕,是個生面孔!」依紅說得好像人家是點她台似的,一臉的興奮難掩。  

  「那又怎樣?」火鶴依然下感興趣地繼續補著妝。  

  曾經也有大學生存了幾個月的打工薪水,只為了到這兒來看她一眼,好回去向同儕炫耀,那幾個男的不也長得不錯,那時候怎麼沒見大班加此樂?  

  「說不定等一會兒你可以說服他買你的初夜,那個男人的外在條件已經超乎你訂下的標準了!」  

  「紅姊,你會不會覺得自己熱心過頭了?搞不好那個男人沒什麼錢!」火鶴才不敢抱太大的期待。  

  「不會啦,人家那身西裝看起來就不像台灣制,倒挺像是出自歐美名家之手……」  

  「什麼時候你對品牌也有研究了?」將粉底、口紅、唇筆全掃進化妝包裡,火鶴站起身拉拉衣服,「好了,他買不買得起我的初夜,等會兒等我的消息吧!」  

  ●●  ※※※※  ●●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打開了蘭房的包廂門,火鶴尚未細看客人的長相,就先賠了個不是。  

  不會吧,他有沒有看錯?  

  靳浪韜瞠大了眼,目光打量著進門的女子。當他仍感納悶之時,原本背對著自己關門的身子轉正了過來——  

  「姚瑤兵!?你不是姚瑤兵嗎?」  

  那個羞辱自己兩次的女人的長相與名字,他是不可能這麼快忘記的!  

  火鶴一聽到有人喊起自己的本名,心裡大喊不妙,馬上垂下了頭。  

  這麼湊巧,接客接到朋友了!?  

  但當她偷偷拾眼瞧了男客,卻發現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所以為的那樣!  

  「住口,我姓火名鶴!」怎麼會是這個該殺千刀的男人,她寧可面對熟人的尷尬,也不願在敵人面前顯出狼狽!  

  彷彿她丟了一個驚天撼地的事實過來,靳浪韜驚呼:「你就是火鶴!?」  

  「懷疑嗎?」他那是什麼口氣?  

  「是很懷疑。」靳浪韜簡直消化不了這個事實。「我倒覺得你該姓火名爆,以你這麼烈性的脾氣,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男人對你趨之若騖?」  

  「這就要問你了,請問白浪滔滔先生,你是為了什麼而來繽紛,又為什麼而指名找我?」  

  瑤兵倒要聽聽他有什麼過人的理由來解釋自己今晚尋花問柳的行徑,且還找上了一個他說過不敢領教的女人作伴。  

  「我是來親眼見識一下火鶴的魅力,目睹她是怎樣的沉魚落雁,為何連開苞都搞得這麼盛大,比任何一場選舉還引人注目!」  

  靳浪韜承認,今晚的她和前兩次的印象迥然不同。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句話用在她身上恰到好處。  

  原來她打扮起來,是如此的搶眼。明艷中又蘊含著一派的清麗,如此秀色,自然天成,格外不同。  

  那件細肩帶的小可愛,緊裹著豐滿的身軀,低胸的領口為她曲線玲瓏的胸脯烘托出迷人的意象,隱隱約約露出深深的乳溝,快要露出半個屁股的銀白色小熱褲下一雙細白的美腿,足以令男人垂涎三尺,的確夠辣、夠勁爆。  

  「當然了,又老又醜的女人還那麼搶手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他曾經的評語,讓瑤兵抓來自嘲一番,當然,也順道諷刺了他今晚的拜訪。  

  「靳先生應該不會承認,自己是來找我這個不打扮就出門嚇人的女人吧,嗯,讓我想想你來這裡的目的……喔,對了,你是來還我錢的?」明褒暗貶,她最了不起的工夫。  

  再蠢也聽得出她的譏刺,但靳浪韜不怒反笑,「不,今晚我是來尋歡作樂的。」  

  他的皮夾裡是有幾仟塊錢現金,要不,支票簿也帶著,隨時可以給她那筆錢,但他就是不打算那麼快還她。  

  和屈湛青的約定還記得一清二楚,今晚來的目的也夠明白——他是為了成為火鶴的第一個男人而來,儘管火鶴的身份太出人意料,不過為了—年的自由,他  

  會繼續和她玩下去的。  

  馴服這隻小野貓,他勢在必得。  

  「你可知道我價碼很高?」瑤兵要他認分的打退堂鼓。  

  讓敵人摟在懷中撫摩著?不,光想她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不知怎麼搞的,她可以忍受讓那些滿肚肥腸的男人不規矩,但要她在靳浪韜面前扮演自己在「繽紛」的角色,和他有說有笑的對話,她沒辦法!  

  「一個穿得起亞曼尼、FENDI,開著賓士跑車的男人,你說他會買不起你的初夜嗎?」靳浪韜發現她胸前還刺著一隻小蛇,紅黑色的小蛇,像是在她胸口裂開  

  的一道顯目的傷痕。  

  驀地,他想知道她做這一行多久了,又為什麼踏進來?想到在他之前,行多少男人見識過她的美與傲,瞥向她穿著打扮的目光不由得銳利了起來。  

  「你說什麼?」瑤兵傻愣了,他剛才說了什麼?  

  他看她的眼神充滿某種難以形容的詭魅,彷彿他可以輕易掌握她,而她也必須被他所掌握。  

  「我說我要當你的第一個男人。」他霸氣的宣告。  

  「我、不、賣、你!」瑤兵斬釘截鐵的回道。  

  「為什麼?我既沒有地中海,也沒有小腹便便,且我自認能給女人至高的快感!」想到她躺在自己身下的狂野模樣,引起靳浪韜鼠蹊部一陣不舒服的悸動。  

  對於挑起他的情慾,這個女人毋須任何的肢體動作誘惑,她只要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想像力就自動天馬行空的打轉起來。  

  「你怎麼知道……紅姊!」瑤兵氣煞看到帥哥就被眩惑得頭昏意亂的大班,居然連她開出來的條件也告訴他!  

  「難道你發覺我的魅力了,怕自己會不可收拾的愛上我,所以才躲我?」請將不成,靳浪韜用激將法達到馴服的第一步。  

  一年不上班、沒人管,太吸引人了,為此他不介意放下身段討好這個刁蠻女。  

  「靳先生,你會不會自視過高,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了?」愛上他!?她姚瑤兵一輩子沒想過愛上哪個男人,當然他也不可能成為唯一的例外!  

  「好吧,反正離你生日還有一段時間,你就等著我證明吧!不過現在能否請你巧步蓮移,到我身旁坐下,我不曉得現在的紅牌都如此接客的……」  

  靳浪韜的話還來不及全盤出口,瑤兵旋風似的,落坐在他身邊一個臀部遠的沙發上。  

  她還想在這一行混吃下去,她可不要他到處去散播她的惡名,到時候她的客人全跑光了,看她拿什麼吃飯!  

  「小費先拿出來!」她伸長手在他面前晃著。  

  「什麼小費?」  

  瑤兵轉身與他面對面,「你沒上過酒店嗎,不知道要給小姐小費?」  

  「我知道,但不是在小姐討我歡心之後,由我決定給多少嗎?」靳浪韜望進她的雙眼,想知道那樣一副明媚的眸子是否平時就是兩團火球,抑是只有在遇著他的時候才會點燃熱焰?  

  「我不一樣,我是繽紛的當家紅牌,每天的客人應接不暇,時間寶貴得很,所以不能浪費在沒幾兩錢的酒客身上。」瑤兵壓根是故意的,店裡根本沒有這一  

  條規則。  

  「挺現實的。」靳浪韜自西裝暗袋中取出一本支票簿,「你想要多少?」  

  「一佰萬。」她獅子大開口,而無任何的異色,就是要他知難而退。  

  只是看了她一眼,靳浪韜落筆如她的願,「喏,一佰萬。」  

  「你……」瑤兵看著就在眼前的支票,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他竟爽快的就拿出這筆錢……  

  「現在你是不是該拿出看家本領,換張臉色和我喝幾杯酒、聊聊天了?」  

  「你確定只是喝幾杯酒、純聊天而已?」瑤兵質疑的問道。  

  向來願意給她這麼多小費的男人,皆是心懷不軌的,不是要求她為他吹簫,就是希望能夠摸她深入一點……她不由得湧起一陣噁心之感!  

  「或者你想奉送我一套特別的服務?」靳浪韜調侃的笑問,勾魂的眼睛曖昧的眨動。  

  「不……可能!」瑤兵臉一紅,飛快的反駁。  

  為什麼聽他談起帶有性暗示的話題時,她沒有往常的排斥?  

  大部份的肥羊都是一副猴急色相,為什麼他沒有?  

  「那我們就來玩一問一答的遊戲打發時間好了。但付錢的是老大,所以只有我問,你答的份。」靳浪韜沒忘記他的疑問與好奇,決定要趁機深究到底。  

  驚覺自己的心緒脫離了常軌,瑤兵驚慌的拉回了她的保護色,執起酒杯,她的眼睛自杯緣上滿盛著邀請。「好啊!」  

  當家紅牌可不是浪得虛名,豈會因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而自亂陣腳,要記得幾天前他還是自己生平第一個死結頭呢!  

  靳浪韜睇著她怔忡住,她嫵媚的笑容象磁鐵般吸引他。只是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並對自己的反常感到生氣。  

  他在幹什麼?  

  酒家女展現魅力就跟吃飯、上廁所一樣自然,對每個男人都可以來這招,而他,一個遍嘗台灣絕色的花花公子,居然差點教她給迷了去!  

  「你為什麼來這種地方工作?」因和自己生氣,他的口氣驟變。  

  「需要錢啊!」瑤兵察覺他臉色的轉變,只是不曉得他在生什麼氣。  

  靳浪韜不訝異聽到這樣的回答,剛才他不是就知道了,她是個用錢就可以買到的女人。瞧,不過一佰萬而已,她就將兩人的前仇宿怨忘得一乾二淨,全數拋  

  之腦後了。  

  「你不怕在這種地方染上不好的名聲,交不到男朋友嗎?」  

  「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需要男人!而且我發現當愛情『善』女容易被惡男欺負,當個惡女反而可以遊走在『草叢』間,何樂而不為呢?」瑤兵一派灑脫的模樣,動作灑脫,言論也灑脫。  

  「王寶釧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式了,我又不需要一座貞節牌坊,更不需要巴著一個男人不放,於是,渴求兩個男人,甚或更多男人的愛變成理所當然的事。  

  通常男人偷腥要注意有沒有口紅或長髮留下來,女人則要擔心他的煙味會不會沾染上你,同時最好有絕佳的記憶力,對於任何細節不會張冠李戴……嫌麻煩  

  的,從事這一行就沒錯,生張熟魏嘛!」  

  她說得興高采烈,靳浪韜的臉上卻迅速聚攏了一團狂風暴雨,「聽你的說詞,似乎以當酒家女為榮?」  

  他怎會認為她和一般的酒家女下同,她們根本如出一轍,全是寡廉鮮恥的代表。  

  「你是什麼意思?」瑤兵的語氣尖銳起來。  

  若非環境迫使,她會走到這一步嗎?他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她?  

  「我想知道拍賣初夜是不是貴酒店搞出來的幌子……」靳浪韜全身上下籠罩著莫名的怒氣,大手一攬,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  

  「你……」  

  瑤兵心一驚,愣著還來不及做下一步反應,溫熱的唇已重重壓上,強迫性的游移在她的唇齒之間,舌頭如小蛇般的捲進她的口中,撐開她的齒縫,毫不留情的探進、吸吮著。  

  她本該推拒,她的理智這麼告訴著她,但是雙手卻虛弱得舉不起來,只能擱在他身上,輕微的推扯,倒像是情人間溫柔的挑弄。  

  他的大膽令她心慌,她卻連一絲抵抗的力量也沒有,任憑他的放肆,還有她的沈淪……  

  「唔……嗯……」她歎息著呻吟,呼吸急促,情慾高漲,脈搏跳得和賽馬一般迅速。  

  那種因為口水滋潤的吸吮所奏出的接吻樂音,魅惑了她的全副心智……  

  良久,雙唇交纏直至喘不過氣,靳浪韜終於放開了她,黑玉般光芒流溢的眸子,滿意的審視著她紅腫的嘴唇與恍惚的神態。  

  「你從來沒有被男人吻過,對不對?」  

  將自己形容得像個浪女,其實青澀的反應足以窺出謊言的端倪。  

  像在深冬裡被當頭澆下一盆冰水,瑤兵驚覺她縱容他對自己做的事後,用力的推開他,挪至離他遠遠的沙發邊緣,挺直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世故的說:  

  「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吻過男人了!」  

  她的初吻居然讓這個可惡的男人給奪了去!  

  對一些男人而言,一個女人的完整也暗示了她的聖潔,而現在她就是要憑自己的純潔來賣錢,可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厭惡自己的毫無經驗!  

  「喔,是被你戳了一刀的傢伙,還是那個腦袋被你轟掉的?」以她的脾氣,斗膽不經允許就*近一步的男人,想活命恐怕很難。  

  而他非常榮幸當了第一人,他發現自己很是自豪。  

  「你……」瑤兵還想破口大罵一番,敲門聲打斷了她。「進來!」  

  「靳先生,不好意思,有位客人等我們家火鶴好一會兒了,是不是能讓她先過去打聲招呼?」依紅一進門就看到紅牌拔弩張的氣憤模樣,納悶她怎會將脾氣帶  

  至工作上。  

  「無妨,一天一點點,今天我要的已經到手,也該走了。」靳浪韜的視線始終沒離開過仍死瞪著自己的女人,他覺得這個遊戲似乎是愈來愈有趣了!  

  和一個與自己同性情的女人玩遊戲,應該不會無聊才是。彷彿是第一次,他對這種男女追逐遊戲起了真正的興趣……  

  看著他朝自己走來,瑤兵不自覺的往後退,「你要幹什麼?」  

  靳浪韜扯開笑弧,「大班在這裡,做什麼都不太方便吧?」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足以讓站在門口的依紅聽見。  

  「我……」依紅知道酒客是在嫌自己這盞菲力浦太亮,可是這會兒她是來傳話的,且火鶴的表情是她沒見過的憤怒與……惶懼,她怕自己這時退避會發生什  

  麼無法預料的大事。  

  「你不要說些會讓人誤解的話!」瑤兵恨不得踢他一腳。  

  落下一抹邪笑,靳浪韜突然欺下身,在她耳畔呵息輕言:「我可憐的小寶貝,若你繼續在你老處女的床上等待,你的貞操就如過熟沒被摘下的果實一般枯萎了……告訴你,我非成為你的第一個男人不可!」  

  「你去死吧!」俏臉爬上了嫣紅,瑤兵使盡全身的力量,將他推倒在身後的沙發,憤然離去。  

  靳浪韜的笑聲卻如鬼魅般,如影隨行的跟著她。  

  ●●  ※※※※  ●●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你的時間居然不花在陪男朋友身上,而找我一起吃飯?」睨著眼前從小一道在育幼院長大的好友——孟姿儀,瑤洛兵沒好氣的揶  

  揄。  

  「你幹什麼,我不過開了一個小玩笑,又沒罵你意思,你哭什麼?」她的反應教瑤兵不由得緊張起來。  

  「姚姚,對不起……」  

  「你到底是怎麼了?沒事幹嘛跟我說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多愛自己一點,又沒阻止你交男朋友!」  

  「宗傑和我分手了!」抬起浸在淚光中的大眼,姿儀的雙手在餐桌下緊絞著。  

  「分手!?為什麼,前陣子不是還聽你說他對你很好嗎?」宗傑是姿儀的男朋友,兩人交往半年多,但姿儀對他的體貼與溫柔,連她這個好朋友都要吃味了。  

  「姚姚,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他是那樣的人……他說公司需要資金周轉,要我拿五佰萬借他……我借他了,可是之後我打電話給他,他都不接,到公司找他,他還叫同事趕我出來,說他不認識我,更沒拿過我半毛錢……」  

  「五佰萬,你哪來的五佰萬借他?」  

  「那是……」  

  「你該不會拿護膚沙龍的開店資金吧?」頓悟過來,瑤兵知道答案只有這一個可能性。  

  「我……」姿儀無言,終於知道自己愛錯人了。她愛的男人根本不愛她,他會和她在一起圖的只是她的錢……  

  「不要告訴我,你連借據也沒立?」看到她哭著搖頭,瑤兵發現自己的眼淚也在眼眶打轉了。  

  她是多麼省吃儉用才存下那筆錢的,她想起她的希望、她的計劃,世界在她周圍旋轉,脫離了她的掌握。  

  「我警告過你好幾次,叫你不要太相信男人你就不聽,現在可好了,辛苦存了那麼多年的錢全讓他給騙走了!」  

  「姚姚……」  

  「別叫我,我只想知道沒了那五佰萬,護膚沙龍要怎麼開,根本連鬼影子也不見了!」  

  知道全是自己的錯,姿儀低著頭,拚命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對不起已經於事無補了,現在裝潢、設備機器的費用全迫在眉睫,我們要拿什麼付給人家?」無論瑤兵如何給自己加油打氣,卻總覺得她為未來編織的美  

  夢也像鐵達尼號一樣慢慢的往下沉。  

  「姚姚,我以為他會娶我這個沒父沒母的孤兒……我第一次碰到對我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會想到……」姿儀想起男友留給自己的爛攤子,認清他的無情,  

  眼淚更是失控的流個不停。  

  她的告白惹來瑤兵一陣心酸,她挪身坐到好友身旁安慰,「姿儀,別哭了,答應我,下次眼睛睜大、放亮一點,不要再被愛情沖昏頭了,我們這種出身的女  

  孩,沒有太多的本錢可以如此的揮霍……」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說再多的對不起也彌補不了自己的過錯,但我還是要說,姚姚,對不起……」知道自己總是給她添麻煩,總要讓她照顧,姿儀覺得自己好不該。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剛才反應太激烈了,對你的口氣很不好。」瑤兵反省方纔的衝動,她怎麼可以為了錢而凶了從小和自己一起相互扶持的好友。  

  姿儀太單純、太柔弱了,她不若自己的強悍啊!  

  「那些帳款我會想辦法的……」姿儀哽咽地吐出話來。  

  「你能想什麼辦法,你一點積蓄也沒有,美容師工作一個月賺三、四萬根本幫不了忙。」  

  「我可以去你的夜總會上班。」禍是她惹出來的,姿儀知道自己必須全責。  

  「不行,我可不想忙著應付客人,還得分神照顧你。」瑤兵根本不考慮她的提議,「我看還是將股票斷頭出場,認賠了事來償債好了!」  

  「不要——」姿儀明白這一損失不是少少的一、二萬塊。  

  「要不然還能怎樣,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姚姚,還是不要開護膚中心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因為一個爛男人而對未來洩氣嗎?」  

  瑤兵不悅的看著她,「美容是你的興趣,我們說好我出資,你負責店務的,怎麼可以反悔?資金的問題既然由我準備,你就不要擔心那麼多了,我會想辦法備  

  妥的,你只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過分以男人為生活重心就好了。」  

  向來是這樣的,礙於環境,她不得不壓抑所有的柔情,竭盡所能地找出金錢來源。  

  眾人眼中的她是堅強、爽朗的火鶴,曾幾何時,她也讓自己變成「必須」是這樣的了?  

  「可是你現在沒錢……」  

  「放心好了,等月底我的初夜賣出後,會有一筆錢進來,到時候什麼問題自然都會迎刃而解。」  

  「姚姚,你確定要這麼做?院長知道會生氣的!」姿儀以為前些日子她是說來唬她的,誰知她一副已做好準備的樣子。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瑤兵站起來,伸手拉攏上衣,動作既緩慢又傭懶,表現出她媚性的一面。  

  「你花名遠播,她已經很排斥你從事這一行了……」  

  「姿儀,別想太多了,我自有辦法,屆時全推給蜚短流長的流言不就得了,不會有事的。」瑤兵不在乎的給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  

  「我們被社會所鉗制,而必須諸多倚賴男人,唯一的防禦只有在各方面比他們更強,所以等我們成為女強人後,要什麼男人沒有,更不用忍耐有錢有勢的人施捨了,我們可以自己重建愛心育幼院!」  

  「姚姚……」相對她的雄心壯志,姿儀卻不敢做太多的妄想。  

  「好了,你繼續吃吧,我付完帳得先回去補個眠,以應付晚上的戰爭。」瑤兵離開的腳步有些沉重,如同她的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1:43

  第四章

  全毅集團總裁辦公室  

  「坐下吧!」靳浪韜對著走至辦公桌前的男人示了個意。  

  「不,我站著就好。」手裡拿著幾張資料,陶經理站得筆直。  

  靳浪韜也不勉強他,「我想到我的小學校長,他最大的消遣就是把小學生喊到桌前,聽他訓話——就像這樣。」  

  此話一出,陶經理連忙坐到身旁的椅子上。  

  「其他的員工對我畢恭畢敬我是習慣了,至於你,就省省吧,平常和我一起泡馬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拿我當總裁尊敬?」  

  那是因為你那時候的情緒最好捉摸,不像現在。陶經理忖想。  

  在玩樂方面,他和總裁是難兄難弟,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全毅是國內服裝業的個中翹楚,而好的衣服必須有好身材襯托著,所以公司有許多特約模特兒,個個貌美火辣。每當總裁「偶爾」到公司上班,看到哪個較  

  中意的女人時,就會找他這個人事經理幫忙,舉凡問個人資料,或者製造個不期而遇,讓女主角自動迷戀上他……  

  因為他沒有玩追求遊戲的習慣。  

  「這是火鶴的調查資料。」將他的交代結果放至桌上,陶經理覺得他這次的主動出擊似乎有些異常。  

  靳浪韜會花心思調查女人,而且還是個他以前從不碰的酒家女,這真的很奇怪。  

  「你說吧!」  

  「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她——貪錢。」  

  「是嗎?」靳浪韜不難想像,他甚至可以多下個註解,她是個嗜錢如命的女人。  

  本來如此,做這一行的女人不是虛榮愛錢,難不成喜歡讓男人吃豆腐?  

  「所有能賺錢的地方都能看到她。她也買股票,但最近似乎慘遭套牢……不,或許該說她投資股票很少賺錢,因為她總晚人家一步買,現在流行什麼,大家  

  一窩蜂買那一類股,她就跟著買,常常在價格過高時進場,又來不及退場。不過她卻不死心,屢敗屢戰。」  

  「她除了那張嘴厲害外,看來並沒有什麼腦筋!」回憶起那兩片豐潤紅唇的溫暖滋味,靳浪韜不自覺的微笑。  

  那個女人碰到他的吻就融化了,他真的會上不了她嗎?  

  以為自己眼花了,陶經理用力眨了眨眼睛,但真的捕捉到老闆笑容消褪的最後一抹弧度。  

  他看過靳浪韜生氣,事實上,除了暴跳如雷外,他也很少看見他的另一號表情,頂多就是一臉的莫測高深,要不就是似笑非笑的冷漠,他真的尚未見過他如  

  此柔情的笑容……  

  他怎麼了?  

  「火鶴的花語你知道了嗎?」靳浪韜問道。  

  聽說火鶴的花名是姚瑤兵自己起的,他也想知道她以火鶴這株花卉為名有何含意。  

  「自由、爽朗,是天秤座的代表花卉之一。」陶經理鉅細靡遺的回答。  

  其實如果花語再加個火爆,他相信肯定更無可挑剔,火鶴這種花將完整呈現姚瑤兵的真實性情。  

  「你的意思是說她是天秤座的?」靳浪韜對女人家熱衷研究的星座、血型毫無概念,不過他聽的出來部屬話中有話。  

  「沒錯,愛恨分明的天秤座,據資料顯示她的個性和這個星座太吻合了。」  

  「那麼我倒要知道她對我會是愛還是恨了。」靳浪韜的眸心閃爍著狩獵者的波光。  

  「總裁……真的對她有興趣嗎?」陶經理極度小心的詢問,深怕平靜無波的空氣會突然掀起驚濤駭浪,將他吞沒。  

  「聽說酒國四大名花都很難纏,火鶴的脾氣又是其中最為暴躁……」  

  「你認為一隻公獅子會鬥不贏一隻母獅子嗎?」靳浪韜拉下臉,揚怒的輕聲問道。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難道他一個大情聖會馴服不了一個缺乏經驗的小處女?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陶經理後悔自己的多話。他的好脾氣根本維持不了三分鐘。  

  「還有呢,你的調查資料不會就這些吧?」  

  這會兒真的是如履薄冰了,「那個……火鶴最近很缺錢,她的好朋友讓男人騙了五佰萬,原本決定開店的資金短絀,所以拍賣初夜的計劃勢在必行……」  

  夠了,這些已經夠了,靳浪韜抬手制止他再往下說,「好了,你可以下去了……等等,對火鶴的調查一事,不能讓副總裁知道,懂嗎?」  

  屈湛青若知曉他需借助調查資料來瞭解一個女人,肯定要對他的性感魅力大加嘲弄了。  

  「我……明白。」即使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也不能多嘴。  

  「對了,你知道一月二十八日出生是什麼星座嗎?」靳浪韜突然一問。  

  「好像是水瓶座的樣子……」陶經理也不甚確定。  

  靳浪韜目光拉遠至落地窗外的台北天空,「幫我問問水瓶座和天秤座合下合。」  陶經理原先還苦思不其解一月二十八日是誰的生日,但之後老闆所下達  

  的這個命令卻讓他馬上得到了問題的答案。「總裁的生日好像就在一月二十八日……」  

  火鶴是很有魅力啦,但她長得又沒有總裁以前交往的那些模特兒漂亮,為何總裁會特別關注她?連這種平日不在意的小細節也開始關心了?  

  「是又怎樣?」靳浪韜冷冽的眸光斜睨著,嫌惡他追根究底的纏人。  

  只是問著好玩罷了,他這樣告訴自己。  

  反正管它合不合,火鶴終究會臣服在他西裝褲下的,他一定有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女人——  

  誰贏誰就拿去吃,幾乎已成台灣情場的都市叢林法則。而火鶴的第一次,注定是他的!  

  ●●  ※※※※  ●●  

  手中持著寫了地址的紙條,靳浪韜走進了一棟公寓大樓。  

  「請問A棟七樓是不是住一位姚瑤兵小姐?」  

  管理員表情像受到了好大的驚嚇,怔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是她的朋友?」  

  靳浪韜想了一下,「算是吧!」  

  「我看不是。」管理員看著他,搖頭。  

  「為什麼?」他的反應教靳浪韜有些摸不著頭緒。「難道用眼睛就分辨得出來?」  

  「不,因為她的朋友沒有人敢這麼叫她,大家都喊她姚姚。」  

  「你呢?」  

  「當然叫姚小姐了。」管理員覺得他在問廢話。  

  「你們也知道她的忌諱?」靳浪韜差點失笑出聲,她不會警告過全世界認識她的人了吧?  

  「不想被火箭射中的人,最好照著她的話做。」管理員說得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因為他剛上任的時候,就被狂吼了一次。  

  靳浪韜幾乎要佩服超姚瑤兵了,她的脾氣將這些人收服得服服貼貼。  

  「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我姓靳,你告訴她我是來還錢的。」怕她還記恨那天夜總會裡的突襲而將自己阻擋於門外,靳浪韜只好拿她的第二生命當誘餌。  

  管理員的表情更形驚詫,「靳先生一定是姚小姐很重視的新朋友,對不對?」  

  「怎麼說?」靳浪韜是愈聽愈糊塗了。  

  「因為姚小姐除了交情特殊的朋友外,絕對不借錢給別人的。」  

  聞言,靳浪韜竟有些荒謬的欣喜,不過意識到「交情特殊」四個字也可解釋為其他的意義後,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也許吧,我和她是真的『交情特殊』。」每逢見面必吵,這夠不夠特殊?  

  ●●  ※※※※  ●●  

  「六佰一十五元,錢拿來就走人。」開了門,一身家居服的姚瑤兵態度絕對稱下上和善。  

  「這裡是七仟六佰一十五元。」靳浪韜從一隻信封袋中取出幾張鈔票和兩枚銅板。  

  「幹嘛給我這麼多?」瑤兵狐疑的抬眼望他。  

  「你說的,遲一天還錢利息一仟,而我總共晚了一個星期,所以利息是七仟元。」  

  「你……你不會覺得我坑你?」瑤兵本想將錢還給他,繼而想到七仟塊對目前自己的慘淡情況不無小補,便收了下來。  

  「怎會,我很感激你讓我有台階可下呢!」靳浪韜調侃道。  

  瑤兵的眼神祇是犀利的一閃,「我今天不想和你吵!」  

  「看的出來,你一臉病厭厭的樣子,就算我鬥贏了也勝之不武。」  

  他原本還在納悶,怎麼她這個錙銖必較的女人,沒上門催討他積欠的錢。之後才想起她好像仍不知加諸在他身上的另一個頭銜,所以就自動送錢上門了,也  

  順便展開他計劃的第二步。  

  卻沒料到會看到毫無生氣的她,她這個樣子讓他很不能適應。  

  「既然你知道,就請你識相的走人。」瑤兵不知道自己的頹喪全顯現在臉上,看來債主真的逼得她喘不過氣了。  

  她的生命撥不出時間來浪費在消極的想法中,所以這幾天她都拚命說服自己,她的虛張聲勢會成功。可是裝潢的師傅、機器設備的廠商急著要錢,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剛才我上來的時候,你們的電梯正好在維修中,所以我爬了七樓的樓梯,突然發覺有點渴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喝杯茶嗎?」不容她抗議,靳浪韜已閃  

  身進了她的公寓。  

  如果就這麼讓她趕走,豈不沒戲唱了?  

  「好,就一杯茶,喝完你就走。」明知道引狼入室是危險的,但瑤兵還是沒堅持趕他出去。  

  或許她需要一個可以對陣的對象吧,看能否激起她的動力。責任全落在自己身上,她真的有些欲振乏力了。  

  不過是一套不起眼的休閒服,但穿在她身上卻彷彿有了生命般,豐富了她的身材;明明就是有氣無力的踱身至沙發前的茶几倒茶,可她移動的時候卻像帶著  

  嫵媚的姿態,一種無意識的誘人搖擺……  

  靳浪韜懷疑她家的空氣瀰漫著迷香,要不他怎會對一個稱不上絕色美女的女人如此著迷?  

  玩遊戲的時候讓女人吸引是必須的,這樣才能盡興享受,不過若連自己的思緒都管不住,那麼就必須要檢討了。  

  「樓下的管理員好像也知道你不太滿意自己的名字,既然你這麼不喜歡,為何不改名?」靳浪韜用這一句話當作開場白,並以一種唐突的速度蹺起了二郎腿。  

  因為她就在面前忙碌著,拿茶杯、倒茶……每一個動作都讓她的味道、她溫暖柔軟肌膚上的清淡皂香,撩人而媚惑的散發出來,立即挑起他的悸動,令他只  

  能以所有不引人注意的姿勢遮掩往下腹明顯的興奮徵兆。  

  「如果我那對當年把我棄於育幼院門口不顧的父母,突然良心發現要來接我回去,卻找不到這個名字的女兒,怎麼辦?我可不認為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會記  

  得我長什麼樣子!」  

  瑤兵譏誚的說,也不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是不會改名的,因為她等著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以驕傲的霸勢登上工商報紙,她要她的親生父母知道,拋棄她是他們這輩子最不智的決定。  

  望著那像一管小白蠟燭般娟秀的鼻樑因吸氣而微微扯紅,靳浪韜一顆心霍地被揪緊。和平常的她不同,今天的她像有很多的心事,而他彷彿提起了她最不愉快的回憶。  

  試著想讓氣氛輕鬆一點,他注意到茶几上有本財訊雜誌,還有一本筆記本,「你也玩股票嗎?」  

  他不著痕跡的詢問,答案為何,他當然是知道的。  

  只是在這種情境下進行自己的計劃,他居然有些不忍心!?  

  他一定是瘋了,為了一年的自由竟如此低聲下氣,隱忍自己的脾氣去迎合討好一個女人,現在還因為她的一個表情而心生不捨……他何時從憤世嫉俗變為悲天憫人了,又怎能同情這個世界上最不值得的生物——女人?  

  沒錯,遊戲只能是遊戲,也只會是遊戲!  

  「你會不會覺得自己今天和氣的詭異到了極點?」他*得太近,彷彿造成了威脅,瑤兵只能起身收拾一桌子的雜亂,藉以掩飾慌亂的心緒。  

  研究了一上午,她還是不知道哪支股票能賺錢,索性明天再上號子去打聽消息好了。  

  「你需要站得那麼遠嗎?」靳浪韜看著她抱著書退至沙發沙發後頭,不曉得她又想幹什麼了。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一個火爆浪子在一夕之間變成斯文紳士,誰知道他是否有不軌的企圖。  

  「我看起來像一副要強暴你的樣子嗎?你太神經質了。」她竟然將他看成隨時會撲向小羊的惡狼!  

  「如果換成你是我,你也會變得神經質。」  

  「你不會以為自己令人難以抗拒,而跟你在一起的男人都會掀開你的裙子吧?」靳浪韜的拳頭已經在身側握緊了。  

  「倒不是我令人難以抗拒,」瑤兵反駁,「因為事實上你是惡行惡狀的歹徒,我對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否則那晚的事情又要重演了!」  

  被說成這樣,靳浪韜控制力一繃而斷,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和她唇槍舌戰的提醒,全飛至九霄雲外了。  

  「謝謝你這麼抬舉我,只是我現在和你一樣很累,沒力氣強暴你,不過我即使還有精力,也會選一個比較能吸引我的女人!」  

  「如果你以為你的侮辱會傷害到我,那你就錯了,我發現,這種不中聽的評語比起你的虐待要讓我輕鬆多了。」以笑臉回敬敵方的怒氣,才是最高明的一招。  

  只是心卻恍若讓針刺了一般,在他心中,她的長相真的那麼不起眼嗎?  

  「你說我的吻是一種虐待?」像是遭受到莫大的打擊與譭謗,靳浪韜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不喜歡『虐待』這兩個字嗎?那換成折磨也行,反正我覺得噁心極了!」就算這幾天常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吻,瑤兵在此刻卻是抵死也不承認。  

  「噁心?不會吧,我還覺得你那時候很享受呢!舌頭甚至把我纏得像麻花,解都解不開,不但我吃了你的口水,你也嘗了不少我的味道吧?」  

  眼睛直盯著她那兩片足以攪動起他最狂野不馴的念頭……還有慾望的櫻唇,靳浪韜輕佻的調笑著,越過茶几,一把抓住了她。  

  「你……幹什麼?」瑤兵扭動手臂掙扎著。「你這個小人,你又要使什麼小人伎倆來逼我就範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更是使勁的想掙脫,「你放開我,你別想用強的……我的身體可值一仟萬……」  

  他不會想吃免費的吧?不行,那一層薄膜等於一仟萬,而這一仟萬是她的性命!  

  「我現在是如箭在弦,如果你再使一把勁,我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做盡所有你聽都沒聽過的壞事。」靳浪韜壓低聲音警告,雙眼因情慾而暗黑深沉。  

  她拚命的扭動,不時摩擦著他的身體,他可不是聖人,禁不起這種挑逗!  

  警告果然奏效,瑤兵的身體不再反抗,只剩嘴巴一個攻擊利器,「你的話前後矛盾了,你剛才不是喊累嗎?」  

  「你不知道男人都是言不由衷的動物嗎?」靳浪韜一句話就堵死她。  

  「你……到底想怎樣?」他不是恨不得和她劃清界線,拿她當仇人看待嗎?為何這會兒卻像個無賴死纏著自己不放?  

  「這麼健忘啊?」靳浪韜探出舌頭,舔弄著瑤兵的耳垂,嚇得她一悸。  

  「你……走開,幹嘛像橡皮糖愈黏愈緊……」  

  「我說過,我要當你的第一個男人!」  

  「我也說過,我的第一個男人絕不會是你這個惡棍!」瑤兵握緊懷裡的書籍,用力往他的胸膛砸去,一待他吃痛鬆了鉗制自己的力道,連忙跑開。  

  靳浪韜輕撫著胸口的痛楚,出乎意料的沒有動怒,只是瀟灑一笑,「聽說我對投資股票很有心得。」  

  只有傻子才會等待永遠不會到來的邀請,他再不採取行動,等一會兒就被轟出門了。  

  「那又怎樣?」瑤兵防備的退至另一頭的沙發後,胸前多了個抱枕擋著。  

  「據說我報的明牌都會賺錢。」  

  「那是你家的事!」  

  「你說我如果告訴你幾支未來一星期內會賺錢的股票,你還需要在這邊研究財訊嗎?」這是靳浪韜準備的大餌,看準了她缺錢的心態。  

  瑤兵不信的啐了聲,「看來我是時來運轉了?我們冰火不容,你會這麼好心幫我賺錢?而且……你的明牌能信嗎?」一個成天西裝、皮鞋打扮逛超市的男人,看起來無所事事的閒樣,他的話可信度等於零。  

  「這是我的名片,我是全毅集團的總裁,如果你賠了錢,算我的。」怕她擔心自己會不軌,靳浪韜將名片放至她手中,又退回她許可的安全距離之外。  

  看著名片上果真印著他的名字,瑤兵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可以穿亞曼尼、開賓士了。  

  「你這麼大方,圖的是什麼?」瑤兵瞪大雙眼戒備地看著他。  

  「這點不是剛才就討論過了嗎?我要的是從沒有男人得到過的,我要買你的初夜。」  

  「你多的是鈔票,為什麼非要我?」才嫌棄過她沒有誘人的吸引力,他的執著真的教人匪夷所思。  

  可是她一窮二白,她有的他都有,她沒有的他也有,他到底想要她的什麼?  

  「因為我尚未和處女打過交道,而且你是我見過絲毫不扭捏,卻又不至於流於淫蕩的女人,所以我非要你不可。」這是靳浪韜的肺腑之言,因為她夠特別,因為她不怕他,因為她挑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他要她!  

  「也許我們可以彼此互惠,不過如果你想要我的幫助,必須同意一切聽我的。」  

  「靳先生,你的計劃是不是太欠缺考量了?你不是結婚了嗎?你的老婆不會介意嗎?你不會覺得花一仟萬在一名酒家女身上不值得嗎?你在企業界或許有名,但  

  火鶴可是八卦人士常掛在嘴邊的話題,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一旦和我在一起,謠言可能會傳得連貓狗都津津樂道。」  

  瑤兵好意的告訴他利害關係。  

  在夜總會工作快一年了,男人尖銳的言詞、訕笑的目光她都看過,可是從來沒人真正傷過她,但他的坦白卻狠狠撕裂了她的心房。  

  夜總會的處女,大家搶著要帶上床;但娶回家當老婆,大家避之唯恐不及,是怕惹了一身腥吧。  

  不——她想到哪兒去了,她得有自知之明啊,這樣的出身,不會有男人願意要的!  

  「我曾告訴你我已婚了嗎?若有,也是你私自許了個女人給我為妻,至於我朋友會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我做事向來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不知道她方才腦中溜轉過什麼樣的思緒,但靳浪韜非常不喜歡看到她突然黯淡的目光。  

  他未婚的消息,不知怎地,像有一股力量似的,扛起了緊壓著瑤兵心頭的大石,讓她得以好好喘息。  

  「怎樣,願不願意和我交易?」她的躊躇讓靳浪韜有機會打鐵趁熱。  

  瑤兵靜下心思索著,他的提議似乎挺誘人的,她很清楚唯有投機才是最快致富的不二法門。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選擇餘地了。  

  「如果明天股票真賺了錢,我就答應你。」  

  ●●  ※※※※  ●●  

  「啊,漲了……漲了,又漲了!」瑤兵看著網路上同步的股價表,不停的拍手尖叫著。  

  「可以了,已經達到你的獲利點了,可以賣出了。」她興奮的樣子,徹底感染了靳浪韜。  

  從她喜悅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她買股票很少賺大錢。  

  「不——」瑤兵聽到他這麼說,趕忙阻止他下單,「等一會再賣吧,照這情況看來應該還會漲……」  

  靳浪韜皺著眉頭,「不是說好聽我的嗎?」  

  「可是今天狂飆得這麼厲害……」他的眼神駭住了瑤兵,畢竟在這方面她真的是個生手,她只知道如果賺錢為什麼不要一次賺夠?  

  「玩股票就是要知足,你只是個散戶,摸不清楚三大法人在想什麼,萬一等一會兒他們一起殺出,你那些原本賺的錢又要賠回去了!」  

  明白他的話很有道理,瑤兵只能咬牙答應,「好吧,那就賣吧!」  

  她順從的樣子,靳浪韜雖仍不能習慣,但不諱言的,真的可愛極了。他終於知道只要碰到她不懂的事情,她會乖乖的聽取別人的意見,不敢有二話。  

  他邊想邊幫她網路下單完成了交易,一回頭居然看到她已經拿了一台計算機在按著。  

  「你在做什麼?」靳浪韜疑惑地看著她。  

  「算算今天到底賺了多少錢啊!」瑤兵搔著頭想著方才賣出的價錢,然後又低頭按著計算機上的數字板。  

  「你哪來那台計算機?」靳浪韜今天帶她到公司來,因為這裡的電腦系統才有與號子連線,可是他不記得他的辦公室何時多出了那台小巧的計算機。  

  「這是我隨身攜帶的秘密武器,上夜市的時候和路邊攤老闆殺價用的!」按下最後一個鍵,瑤兵開始數著,「個、十、百……哇,扣掉你借我的五佰萬,一個  

  半小時內就淨賺了二佰多萬耶!」  

  因為仗恃著開苞費的一仟萬就要入袋,且輸的錢算他的,所以她很大膽的向他借了五佰萬當本錢,沒想到真的滾進了一筆為數不小的利潤進來。  

  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靳浪韜有些收不回視線。  

  「這樣是不是足以證明我的話不是唬人的了?」他拋出的餌教她難以抗拒,他很清楚這一點。  

  他幾乎可以看到她的心思已在運轉,主意在成形。  

  「既然你都幫我賺了錢,我也不能翻臉不認帳吧,那……那件事我們就一言為定了!」瑤兵眷戀的望了計算機上的數字一眼後,才依依不捨的收起來。  

  「不過你可不可以再幫我一次忙?」她得將護膚中心正式營業後兩個月內的人事費用、必要的開銷也備妥才安心。  

  看著她如此的低聲下氣,靳浪韜發現把那些粗糙的稜角磨去,再收起利爪,她就像個惹人憐愛的小女人。  

  如此多變的一個女人,莫怪那些男人要對她如癡如狂了。  

  「可以,但將日期提前沒問題吧?」  

  「為什麼?」  

  「你不想和我早日脫離關係嗎?」靳浪韜問道。  

  這陣子為了未來一年的幸福,他的時間幾乎全耗在她身上,也許是腦子太常讓她的形影佔據,也或許不時得想辦法讓她情願點頭,讓自己成為第一個入幕之  

  賓,現在的他竟然快忘了兩人曾是怎樣針鋒相對的死對頭,這個女人曾經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了他多少難堪……  

  她和他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以前是,未來更是。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他的壽命只會減短,不會更長!  

  瑤兵愕愣,「也許吧,早日解決我也早點輕鬆。」她的心有股說不出的落寞與惆悵。  

  他一直是這麼想的,而她呢?  

  也是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2:15

  第五章

  靳家別墅的大客廳裡,冷冷清清的只有兩老坐在沙發上,心下在焉的盯著電視螢幕噍。  

  「老公,阿韜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靳母壓不下心底的掛慮,擔憂的眼神望向先生。  

  靳雷健沉沉的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究竟進行的怎樣了,不過聽湛青說,兒子這陣子看起來總是神清氣爽的。」  

  「真的嗎?」靳母頓時喜出望外,「這麼說來那個女孩兒真的很討人喜歡羅?」  

  「我是沒看過,但我真的滿心期待阿韜帶著她一起回家來見見我們。」他不介意未來兒媳婦的出身,只要她能將他的兒子帶回這個家,那麼在他心中,她就是最了不得的女孩。  

  「嗯……」靳母的眼神驀地黯淡,「阿韜好久沒回來了,他是不是忘了這兒才是他真正的家……」  

  她不明白浪韜為什麼要搬出去住,她知道他已過了少不更事的叛逆期了,可是不知為了什麼,他仍舊蕩戲花叢,在她的印象中,她似乎不曾見過他發自內心的真摯笑容……  

  「別擔心,湛青跟我保證那個女孩兒和阿韜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說有信心改變我們的兒子……你就別難過了。」看到老婆這麼的傷心,靳雷健不禁怨起自  

  己當年的堅持。  

  可是浪韜真的就因此而記恨至今嗎?因為他強迫他得接管公司?  

  「我只祈求老天爺,將阿韜還給我……」靳母懇切的哀求,他是她僅剩的唯一希望啊!  

  ●●  ※※※※  ●●  

  「火鶴,我才幾天沒來看你,沒想到你愈來愈美了……」  

  「才沒有呢,是江老闆不嫌棄,其實火鶴和其他姊妹比起來可遜色多了!」瑤兵餘光瞄著那只在自己手臂上拚命摩挲的淫手,強忍住喉頭一股翻滾而上的噁心感。  

  「不不不,那些女人怎比得上你的野、你的浪,我最討厭矯情的女人了,還是你直來直往的個性對我的味。」江老闆另一隻魔手擱在她沒有穿絲襪卻仍顯滑嫩的大腿上虎視眈眈。  

  那你就錯了,你難道看不出來我臉上的笑很矯情、很僵硬嗎?  

  瑤兵應酬性的扯動嘴角,「江老闆,別顧著說話,我們喝酒嘛!」挪了臀,她坐到另一個角落倒酒,想躲開他的祿山之爪。  

  她這幾天不知怎麼了,以往應付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她是兵來將擋,水來上掩,對紅牌的角色勝任愉快:可是最近她卻開始不能忍受酒客的淫言穢語,而且對男人動不動的毛手毛腳漸感煩躁……  

  「火鶴,你不對勁喔,我今天可準備了五萬塊的小費要給你,你好歹也讓我摸幾下過過癮吧?」  

  江老闆一雙泡泡眼,薄唇邪笑著,肥腫的身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硬壓了下去。  

  瑤兵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拚命抵抗著一波波襲來的驚慌,「你幹什麼!你再這樣我要叫人了……」  「你叫啊,等我破了你的身後,再付一千萬的開苞費,這樣就沒人敢說話了!」想起自己也曾捧著一千二百萬要買她的初夜,卻被打了回票事,江老闆就一肚子怨氣。  

  「不過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冒犯了我,我可是會向你那些老主顧說些你的壞話,到時候沒人找你,可別怨我!」  

  認清驚慌是沒有用的,只會混亂她的腦筋,使她不能思考,瑤兵忍著滿腔的憤怒與惶懼,「江老闆,我們有話好說……」  

  「好啊,你先讓我摸一把,要說什麼我陪你說……」江老闆的魔掌說著便往她的下體探去。  

  「不要——」  

  瑤兵才弓起膝蓋想踢他的致命傷時,門砰地一聲被踢開,壓在她身上的體重不見了。  

  「王八蛋,你以為你在幹什麼!」靳浪韜握拳的雙手青筋突起,結實的長腿洩怒的不斷踢著江老闆。  

  「火鶴,你沒事吧?」引領著靳浪韜來找火鶴的依紅,也讓這一幕嚇慌了,只能摟著一臉花容失色的她安慰著。  

  「紅姊……」從沒有過的委屈與害怕,瑤兵落淚了。  

  「帶她去休息室等我!」  

  靳浪韜的怒氣在轉身看到瑤兵驚怕的樣子更為熾烈,用力的捶打著哀嚎不斷的老男人,他發誓不管這個肥佬是誰,他都要他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  ※※※※  ●●  

  休息室裡,瑤兵驚魂未定的坐在化妝鏡前發怔,視線找不到焦點,茫然的張望著;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則不停的來回走動,嘴巴沒停過的咒罵著。  

  「該死的你,你今天還接什麼客人?」靳浪韜的嘴抿成剃刀般的一直線,周圍的皮膚因壓抑的怒氣而泛白。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今天你是我的,為什麼還讓別的男人在你身上摸來摸去?」  

  「要不然你要我怎樣,你沒說什麼時候來,人家又點我的台,不賺白不賺!」說的好像她自己湊上去讓人家強暴的,瑤兵的怒氣也被他挑起了。  

  怪她,什麼都怪她,難道他就沒有責任嗎?要是他早一點來,她就不用接江老頭那個客人,也不用受這種委屈了!  

  「你就縱容那些男人像狗一樣在你身邊東聞西嗅,彷彿你身上會散發求偶氣味似的?」靳浪韜只要想到曾經有很多男人摸過她的手、觸碰她的腿、湊到她耳邊  

  說話,他的怒氣就愈捲愈高。  

  「我今天正逢求偶期,不是嗎?」瑤兵自我解嘲的說道。  

  靳浪韜看著她倒映在鏡中的臉蛋,一時之間不能會意她的話。  

  「要不然你今天要和我做什麼好事,我就像只發情期的孔雀在等著你來上我,我有說錯嗎?」  

  「你——」靳浪韜不喜歡聽到她這麼說自己,彷彿她和一名*女一樣的卑*。  

  「那個老男人的手都仲進你的短褲裡了,要不是我衝進來,說不定打蛇隨棍上,早侵入你的內褲裡!」  

  「你氣什麼,我的處女膜還在,我答應過你的,就會賣給你!」瑤兵厭倦了這樣的爭論,他只在乎該是他的東西被別人搶得先機,她的情緒則和他完全無關。  

  事情好像本來就該是這樣,但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  

  口風一轉,她狀似開放的繼續說:「而且人家才五十多歲而已,一點也不老,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行,我從不知道那樣的感覺可以這麼舒服。」  

  「如果舒服你幹嘛尖叫不要,我怎麼沒看到你享受的樣子?」靳浪韜扳過她的雙肩,讓她正眼看著自己,「你明明就很害怕,為什麼還要逞強不承認?」  

  她需要一條能拴住她的皮帶和口罩,綁住她的四肢,拘限她的行為,遮住她的嘴巴不要說出氣惱他的話。  

  「你見過我享受的樣子嗎?」瑤兵瞧了他一眼,「我享受的時候就是拚命尖叫!」她負氣的吼道。  

  「好,等一下我等著看在我身下的你是拚命呻吟還是尖叫!」靳浪韜不和她鬥氣,一會兒後答案自動會揭曉。  

  「走吧,回你住的地方去!」  

  這似乎是最適合今晚的結局,也是唯一的結局。  

  ●●  ※※※※  ●●  

  一打開門,客廳內的凌亂教靳浪韜懷疑這是一個女人住的地方。  

  「你不該為第一次做點準備嗎?」  

  「準備什麼?」她又沒有經驗,怎麼知道需要做什麼準備。  

  「我們不是說好時間我選,地點你挑嗎?既然當初你決定在你家,至少你也該整理一下吧?」他記得上回來訪還滿整齊乾淨的……  

  「沒那個必要,你又不是我相親的對象,我不用製造好印象給你,且這也不是你第一次來了。」這幾天忙著幫姿儀處理護膚中心的事,累都累死了,哪來的  

  精力打理家務。  

  「因為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所以你連誘惑的打算也沒有?」靳浪韜問道,心裡卻知道她會有的回答。  

  「什麼誘惑?」瑤兵捍衛著自己的立場,深怕他為自己爭取什麼附加利益。  

  「穿套性感內衣之類的。」  

  「反正最後還不是要脫掉,幹嘛那麼費事。」  

  靳浪韜快昏頭了,「至少你也打扮一下,讓我覺得自己有種物超所值的優越感吧?」  

  在女人心中,做愛不是件很浪漫的事嗎?為什麼從她口中說出來會變得像柴米油鹽醬醋茶般的實際?  

  「那我是不是該穿套香奈兒,抹SKⅡ,再擦雅絲蘭黛的香水?」瑤兵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或者你願意忍一下,等我去美容院洗個頭,做個美美的造型,然後賞心悅目的躺在床上和你翻雲覆雨?」  

  「你非要讓我生氣嗎?你知不知道逞口舌之快的後果?」既然她不見棺材不掉淚,靳浪韜也不打算浪漫了。  

  「你……要幹什麼?」  

  靳浪韜沒理她,逕自抓著她的手臂,拖著找她的房間,彷彿她是個不聽話的五歲娃娃。  

  「你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瑤兵急了,她又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她只是很緊張,嘴巴需要動一動來緩和情緒。  

  他看起來就是一副身經百戰的樣子,她又不同,她連接吻都是從他那邊學來的……  

  他到底想怎麼對她?  

  「你睡哪一個房間……喔,我想一定是這間了!」韜浪韜將她帶進一間和客廳同等程度散亂的房間,這才放開她。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  

  「我……你……」瑤兵頻頻咬舌,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該說什麼。  

  他愈是從容,她的心臟愈是狂跳不已。  

  韜浪韜明白她現在的反應就是一名小處女的徬徨無助,一抹沉謐的笑容浮現在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  

  「你喜歡我用什麼方式愛你?」他的手輕刮著她手臂上細微的汗毛,馬上看到她起了雞皮疙瘩。  

  瑤兵的身子要癱了,「你是對的……我想我知道自己能把你逼到什麼地步,也知道自己說的錯話……現在我知道了,我不會再犯了。」  

  靳浪韜喜歡她在自己的面前示弱,不過這次不能就這麼算了,「逗惹老虎是件很危險的事,一旦得到它的注意力之後,你就該決定拿它怎麼辦。」  

  他大手一攬,將她牢牢的送進自己的懷裡,享受著她在沒有預警之下,柔軟的胸脯撞上自己的美妙觸感。  

  「你的比喻太可笑了。」瑤兵用力推著他寬闊的胸膛,但是這就像在推一堵石牆一樣,絲毫起不了作用。  

  靳浪韜表情輕鬆地抱住她,她仍深陷在他宛如鐵鉗的臂彎之中。  

  她身體的曲線彷彿生來就是要配合他的角度,他知道等一會兒兩人之間絕對是密密合合的不留空隙……  

  「放開我!」瑤兵感覺他的身子居然開始搖擺,利用挪栘來達到與她的雙峰摩擦的目的,她的臉上不斷的冒起熱氣。  

  「我會的,等我想這麼做時。」瑤兵看著他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時間緩緩溜過,慢得令人難耐。  

  「臉紅得像草莓,不會吧?」  

  「你閉嘴!」瑤兵又羞又窘,只能使勁的往他的胳膊掐去,但他那結實的肌肉根本抓不起來。  

  「你不會希望我閉嘴的,我一閉嘴,等一會兒你的呻吟和尖叫就不夠好聽了……」靳浪韜低下頭,舌頭滑行過她的耳廓,舔洗著那些曲線,最後往小洞內輕  

  刺、旋繞。  

  「停下來,你的口水好像流進去我的耳朵裡了……」不知怎地,瑤兵覺得自己全身除了嘴巴幹得像棉花,其餘的地方全濕熱了起來。  

  「但是你喜歡,是不?」靳浪韜說著又往她的頸後吻去。  

  「等一下……你當我們在偷情嗎?幹嘛搶時間,先聽我說幾句話……」讓他舔得癢酥酥的,瑤兵拚命躲著。  

  「好,你說。」  

  不敢置信自己被形容得像個猴急的色魔,靳浪韜放開她,逕自坐在床鋪對角的單人沙發上,等她發表告別處女的最後宣言。  

  瑤兵懷疑地看著他,他似乎太快讓步了,而他的泰然自若更是讓她全身不對勁,「你……聽好,我是因為討厭那些男人送的禮物,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你,絕對不是看上你的長相或身材……」  

  在他的注目下,她覺得自己已快無法找到意志力偽裝出應有的傲慢……  

  好個不打自招!  

  靳浪韜伸長腿,在腳踝處交疊,雙手在頭後枕著,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他們送你什麼?」那些男人挺會巴結的,不過他們還是敗給了他,因為她最後誰也不選,偏中意他。  

  「那種一大堆蕾絲或是口袋的香奈兒名牌衣服、皮件。」改天她一定要將那些俗氣的東西拿到夜總會去,*價賣給那些崇尚名牌的姊妹們。  

  「你不喜歡?」  

  「那根本不實際。且那些蕾絲是給芭比娃娃穿的,如果我穿上那種東西,大家一定會笑得趴在地上,那些東西太——」  

  「該不是女人味吧?」靳浪韜認真想了想,除了在夜總會總是超辣打扮外,平日她的穿著確實是滿……隨性的。  

  「正是,又呆又噁心。」瑤兵皺眉又扁嘴的,一臉嫌惡的表情。  

  「難道你想要刮鬍刀不成?」他逗趣的問。這個女人真的很難討好。  

  「不好笑。」瑤兵早知道,在他那銅牆鐵壁的身體裡,才不會有任何的幽默感。  

  「說完了?那可以正式開始了吧?」靳浪韜收起玩笑,沒有表情的問。  

  沒料到會讓她回這麼一句話,他嘔心瀝血想出來的笑話,居然被斥為無聊,他幹嘛為了討好一個女人而自討沒趣!  

  「你答應我的股票……」瑤兵是豁出去了,反正早做晚做都要做。此刻只能先將所有的條件談妥,才不會吃虧。  

  她知道男人一向抗拒不了她的魅力,過去那對她而言,只是一種負擔,但現在她卻可以善加利用。  

  「下星期你再到公司找我,這幾天股市可能會不太穩。」靳浪韜表情一斂,毫無起伏的淡聲道。  

  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買她初夜和助她致富的財神嗎?  

  「過來。」他以眼神示意她*近。  

  瑤兵走向他,危險的興奮感超越了恐懼,充斥著她的心頭。  

  感覺他的手擱在她的腰部包覆著,她連聲音都不穩了。「我是不是……只要緊閉著嘴巴,張開雙腿?男人不……喜歡談話,他們要的是回應。」  

  「那是其他男人。和我在一起,你只要嘴巴不要那麼銳利,我還滿喜歡聽你說話的。」用力的摟著她,彷彿想證明什麼似的。  

  「我……現在該怎麼做,脫衣服嗎?」  

  瑤兵想再這麼拖拖拉拉下去,恐怕自己的心臟就會跳出來丟人現眼,只好一股作氣的脫去上衣,沒有矯飾、毫無做作地解放了她仍覆蓋著一件胸罩的兩團圓挺。  

  「夠了,我想慢慢品嚐你,我們一步一步慢慢來。」靳浪韜拉下她伸至背後欲解開內衣鉤扣的手。  

  近在眼前的雪白柔嫩轟炸著他的視覺神經,他的手掌情不自禁的托起她的豐滿,並隔著她的胸罩按摩著她的頂端。  

  「呃……你小力一點,我會痛……」瑤兵咬著下唇,不明白該怎麼形容在心底奔竄的感覺。  

  看著他的手捧著自己的雙乳,她發現她一點也不討厭他的摸觸。  

  「痛嗎?那我換另一種方法好了。」靳浪韜伸出潮濕火熱的舌頭,在她胸脯的尖端來回舔著,浸濕了她的內衣,使得她發出難耐的輕吟。  

  「嗯……」  

  「這是你的第一聲呻吟,好好聽的聲音,要不要再叫大聲點給我聽?」  

  「你是日本還是歐美的A片看太多了,還是把我幻想成莎朗史東或飯島愛了?」瑤兵耳朵一收進他滿意的評語,怒煞的斥道。  

  他講話的方式就像個變態!  

  「你樣樣正常吧,會不會嚇得我以後視做愛為畏途?」  

  「什麼意思?」靳浪韜涼涼的看著她怒髮衝冠的樣子,替她把內衣從胸前摘了下來。  

  她的蓓蕾是兩個小小的粉紅圓圈,在他的注視下收緊,他在恍惚中舉起一指輕拂過一個乳頭,著迷的看著它收成更緊的花蕾。  

  瑤兵因為他的撫觸,身子僵直的一凜,假裝若無其事的說:「男人在事業上可以戰功彪炳,南征北討,不過,如果你在**方面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綿羊,  

  那我多扼腕,豈不是損失大了。」  

  「而且要是你有什麼特殊愛好,我的第一次不就是在蹂躪下被取走的?」  

  「所以你的重點是?」靳浪韜濃眉一挑。  

  特殊愛好!?  

  也不知道是誰A片看得比較多,這四個字說來不慌不亂,臉不紅氣不喘的。  

  他玩過的女人或許無數,個個床伴也對他的能力讚不絕口,不過他可都是以自身的技巧取勝,而不藉助外物的幫忙。  

  「男人介意尺寸,就跟女人介意罩杯大小一樣。」瑤兵含混的說了一句打發。  

  總不能要她一個女人家開口問:「你那兒多長,可以滿足我吧」之類的話吧?  

  「那麼你多大?」靳浪韜憋住笑意,明白她影射的意思。  

  「不大不小,聽說足以教很多女人羨慕又嫉妒。」說起這個,瑤兵就忍不住驕傲起來。  

  在夜總會她也許不是最漂亮的一個,不過她的身材可是大家有目共睹,教所有人妒羨不已的。  

  「那麼我跟你一樣。」他知道方才手中的渾圓不是A或B尺寸的內衣所能罩住的。  

  「怎麼可能一樣,你們男人那裡明明是以公分衡量計算!」  

  「而我的公分數不長不短,聽說足以教很多男人羨慕又嫉妒。」  

  「幹嘛學我講話?」不管他是自誇或是事實,聽了這話的瑤兵,一張俏臉莫名其妙的泛起一片潮紅。  

  「我沒有學你講話,因為我還有一句話未說,多了這一句,就和你的不一樣了。」就當她是撒嬌吧,向來將女人的這號反應視為矯揉造作的靳浪韜竟也不覺得反感了。  

  「哪一句?」  

  「你確定你要聽?」靳浪韜盯著她看,一瞬也不瞬的。  

  小心謹慎地審量著他的表情,瑤兵心中警鈴大響,「如果你要說的是淫黃的話,就省了你的口水,我不想耳朵長膿!」  

  「不,我要說的話能解開你方才心中的疑惑。」  

  「什麼疑惑?」她不記得自己有任何的疑問沒有尋求到解答。  

  靳浪韜脫掉了她的嗆紅皮短褲,以煽情的口吻邪魅的說:「我的公分數不長不短,聽說足以教很多男人羨慕又嫉妒,也讓很多女人又愛又恨,愛的是我能滿足她們,恨的是我總弄得她們欲仙欲死、香汗淋漓、一身狼狽……」  

  「夠了,你怎麼這麼下流?」瑤兵雙手貼在臉部,想用手部的冰冷降下兩頰的灼熱。  

  她整個人都燒了起來,熱力像一泓池水在她腹部,她能感覺到慾望的潮濕在她大腿間形成。  

  「會嗎?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他無辜的喊冤,嘴角卻帶有一絲的笑意。「不過在我的經驗裡,女人的確較不愛聽實話。」  

  「那是你總是和錯誤的女人交往!」知道是他讓自己發熱的,瑤兵想退後逃離,「啊——」  

  一個踉蹌,她的一雙腳才略微移動,就讓落於腳踝旁的短褲絆了一跤,幸好一雙手臂迅速的抱住她,挽救她的後腦勺免於和地板親吻的命運。  

  「小心一點。」  

  靳浪韜的心在方纔那一瞬間躍至了喉間。  

  然後他覺得自己的反應真的太過頭了,一仟萬又不是他花的,難道是因擔心免費的處女受了傷享用不到而緊張?嗯,一定是這樣。  

  「你還敢叫我小心一點,你什麼時候脫掉我褲子的?」瑤兵餘悸猶存,任由他摟著自己,生氣的質問。  

  「就在剛才。」靳浪韜掏了掏耳朵,她的聲音就在耳邊吼著,真的好比高分貝的噪音。  

  「你沒問過我的意思!」  

  「那時候你正在忙著想事情,我不敢叨擾你。」  

  「找借口!」  

  「你不想一整個晚上都和我爭執吧?那麼恐怕等一會兒我們的時間會不夠用,到時候你可別抱怨我動作不夠溫柔。」靳浪韜的腳壓著她的短褲,將她抱了起來,  

  離開它的糾纏。  

  瑤兵被他抱至床上躺著,這才發現自己今天穿的內褲一點也不唯美。  

  「喂,你不是希望我穿套性感內衣誘惑你嗎?我去換好了……」  

  「不用了。」靳浪韜按下她的肩躺回,然後分開她的雙腿,讓自己置身在她的腿間。  

  「我突然發現自己也挺喜歡女人穿著樸素的白色棉褲,別有一番韻味。」他以鼻尖摩蹭著她凸起的小陰核,「不像蕾絲鏤空絲褲,總會有幾根不合作的毛髮  

  冒出來鑽刺我的鼻孔,分散我的注意力……」  

  隔著底褲,他上下雙排牙齒的門牙鎖定方纔的突起弧度,輕輕的扯弄著。  

  「不要這樣……」瑤兵的身子慌亂的往上挪,卻又讓他一把抓了下來。  

  「我給你的絕對和今天包廂裡的那個老頭不一樣,你不要害怕。」靳浪韜承諾的保證。  

  他從不和處女來往,即便是自動送上門的也一樣,因為他知道未經人事的女孩,什麼都怕,什麼都不懂,安撫起來很累人。  

  不過瑤兵不同,他寧願花時間耐心教她,也不要別人當她的第一個男人。  

  卸除了她的內褲,將她的兩腿扳得更開,他的舌頭翻旋在沾蜜的洞穴中徘徊,掃刮著裡頭的蜜汁,盡情掬飲著。  

  「你濕了,是什麼時候就準備好要給我了呢?怎麼沒告訴我,讓你等了這麼久,我道歉……」讓手指擠進那絕對緊窒的秘穴中,他衡量著她的濕度。  

  「嗯……」瑤兵雙手緊抓著身側的床單,不自覺的弓起身。  

  希望她為自己的指頭好好洗禮一番,靳浪韜更在她的體內做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轉,然後或深或淺的搗弄,折磨著她的感官知覺——  

  「韜……嗯……啊——」瑤兵語不成聲的低呼,她的肌肉包覆著他的手指收縮,釋放出更熱情、潤滑的愛液。  

  慾望就像閃電般爆裂,熾熱殘酷地突然在空氣裡活跳起來。  

  「知道嗎,你的呻吟最真實,莎朗史東和飯島愛她們只是在作戲,而你,是真的著迷於情慾世界中……」靳浪韜語調暗啞低沉,伸出舌頭幫她滋潤乾燥的雙唇,再沿著她的顎弧、頸線,吻至了她的尖山。  

  他就像上門賣保險的推銷員,想盡法子圍攻,直到她投降為止。  

  將山峰含進嘴裡吸吮著,又用舌頭一步步的將它驅離嘴外,然後,用同樣的手法眷顧著另一邊的圓挺——  

  「嗯……哦——嗯……」瑤兵承受不住這般激情的折磨,雙腿不自主的緊勾著他的腰,催促著他趕快動作。  

  「求你——」  

  他撩起了她潛藏的激情慾望,毫不留餘地的揭開她的保護層,用著最原始、殘酷的手段。  

  靳浪韜覆蓋上了她的櫻唇,「你夾得我這麼緊,我連褲子沒辦法脫了,快一點給你?」他促狹的取笑道。  

  「還是你來幫我?」  

  只是一秒鐘的遲疑,瑤兵的手來到他的褲襠,不一會兒西褲的拉鏈在她的手指下門戶大開。  

  靳浪韜將西裝褲和內褲一併半褪至大腿間,知道自己已脹得發痛,他不能再等了。  

  「邀請我進去。」他以喉音說道,臀部往前頂,將硬挺的男性抵著她的篷門摩蹭。  

  瑤兵不過才瞥了一眼,就讓那充血的顏色與巨揚的形狀嚇著了,「我……不敢,你自己來……」  

  低咒了聲,靳浪韜調整好姿勢,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她的灼熱之中。  

  「等一下,好痛——」瑤兵緊掐著他杵在兩側的手臂,痛叫出聲。  

  「該死的,我怎麼可能在這時候等一下,也沒有女人會在這時候喊暫停的!」靳浪韜以—個有力的衝刺搗進她的最深處,銜接著不停的撞擊與進攻。  

  一聲尖喊之後,隨之而來的摩擦似乎不再那麼令瑤兵難受,拉下他的雙肩攀附著,她勉強自己配合上他的速度……  

  腦海中有個念頭——如果可以,死在激情裡,應該會是一種幸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2:36

  第六章

  雲雨過後,瑤兵看著靳浪韜從長褲的口袋中掏出一包煙。  

  「你要做什麼?」  

  「拿煙能幹嘛,當然是要抽啊!」靳浪韜按了打火機,就煙點燃。  

  心情很躁悶,他極需尼古丁來平撫他的情緒。  

  他一向把女人視為成藥,那種隨處可買到的安眠藥,讓他能安度一夜,他從沒關心過床伴是否得到滿足,他只關心他自己。  

  可他剛才卻費心的取悅了一個女人!  

  慾望,不過是兩具身體最基本且不複雜的結合動作,在遇到她時卻似乎有了不同的意義。  

  沒看到他心思的起伏,他點煙的行為,令瑤兵聯想起她是一道美味的佳餚,這讓她非常的氣憤。  

  「拿來!」吞雲吐霧才沒幾口,靳浪韜叼在口中的煙就被攔截走了。  

  「咳咳……」深吸了一口,瑤兵便讓煙味給嗆著,拚命的乾咳。  

  她學抽煙學了幾個月,就是沒辦法體會「手上一根煙,快樂賽神仙」的滋味。  

  「明明不會抽,幹嘛要和我搶?」靳浪韜輕拍著她的裸背,目光卻讓她因咳嗽而上下躍動的胸脯吸引。  

  「因為你給我的羞辱,我也要同倍還給你!」  

  瑤兵吞嚥著口水,撫著自己的胸前,才發覺原本遮掩的薄被已經落至腰間,她慌忙的拉了上來,抬頭望著他,看到他的視線好像沒有注意到,暗自慶幸。  

  「我什麼時候羞辱你了?」靳浪韜納悶。如果是指方纔的歡愛。他可不認為,因為她有多盡興其中,自己應該也明白。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飯後一根煙嗎?」  

  「大概吧!」他沒特別注意過。  

  「但這會兒我們是辦完事,可不是吃完飯,而你卻也點煙在抽,這不表示你剛才拿我當一道食物在享用嗎?」瑤兵憤慨的指控。  

  「你這是什麼歪理?」  

  「我不管,反正我是有樣學樣,有仇報仇,像剛才我就生吞活剝吃了一尾活蹦亂跳的大魚,所以也來一根煙剔剔牙。」  

  靳浪韜眸光倏地一亮,「喔……可是我怎麼不記得你剛才曾用嘴巴吃了我那條『大魚』,你甚至連抓魚都不敢呢!」  

  一層領悟有如醍醐灌頂般沖刷過瑤兵,霎時羞紅籠罩了她的整張俏臉,「你不要……隨便曲解我的意思,自己想入非非,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她在氣頭上,怎會知道自己的話有那麼多語病,會讓人抓著了小辮子!  

  「我敢說你喜歡很多種運動。」靳浪韜露出詭譎的表情覷著她。  

  「不是你所想的那幾種。」瑤兵為自己辯駁。  

  「女人宣佈自己喜歡**並沒有什麼不對。」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喜歡了?」愈說愈激動,瑤兵又忘了自己在被單下是一絲不掛,這一扯,薄被又滑下了幾寸。  

  「你的刺青呢?」靳浪韜一直覺得她胸前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這會兒才憶起是一條小蛇的刺青。  

  「什麼刺青?」他突然轉移話題,瑤兵有些接不上。  

  靳浪韜趨前點了點她的胸前,「原本在這裡的東西。」  

  瑤兵隨著他的動作視線下移,「啊--我的棉被什麼時候掉下去的?」  

  扯著綿被邊緣的手指微微顫抖,但他早就看過她的裸體,這麼困窘似乎極為可笑。  

  「剛才,因為我看傻眼了,所以沒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你很吝嗇,不會願意大方的分我看。」  

  「你--」他是實話實說沒錯,但這樣的實話讓瑤兵覺得很刺耳。  

  「氣歸氣,別忘了回答我的問題,你的小蛇刺青呢?」  

  「我哪敢真的去刺青,那不過是刺青貼紙,今天沒貼,當然就沒得看了!」她才不會花錢虐待自己去挨那種痛。  

  「那你怎會想要貼那種東西在那裡?」靳浪韜蹙眉。  

  胸前多了那抹特別的圖案,男人的目光有更多的借口可以流連在她的渾圓上不離開。  

  「還不是你們男人喜歡!」瑤兵把怒氣發洩在他身上,「說什麼公認我是四大名花裡最火爆、最狂野的一個,害酒店經理拚命拜託我跟著流言走,應著你們的要求而打扮!說來說去我最可憐了,還得花錢去買刺青貼紙,每次還要搞個老半天才能轉印得漂亮!」  

  「既然那麼麻煩,以後就別貼了!」靳浪韜覺得這樣最好。  

  「說不定以後貼了也沒有多少人會看了。」瑤兵多少已有心理準備,「夜總會的女人只要那層薄膜不見了,身價自動三級跳,跳著往下降。」  

  「反正那種地方也不能待長久,乾脆不要做算了!」靳浪韜不加思索,建議就脫口而出。  

  「不做就沒錢,難不成你要養我啊?」話音才落下,瑤兵就後悔了,她的第一個念頭是她犯了嚴重的錯誤,她開始對他會如何反應感到不安。  

  而還來不及期待,他驟變的臉色已讓她非常的尷尬。  

  「別試圖想逼我說出什麼來,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是之前約定好的『交易』,我付了錢,而你提供性服務,我很快樂的享受它,但你不要認為因此就可以綁住我!」靳浪韜一雙眸子銳利得直欲穿透肺腑,一分鐘前的和煦已不復見。  

  他怎麼會讓她有誤解的機會,每當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不是都事先將態度挑明只是玩玩,而那些女人也都很識相,遊戲結束就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但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念頭?  

  是他忘了說,還是處女總是那麼天真?  

  「聽好,過去的這幾天是很有意思,我承認,但你現在已經超過了分寸。」  

  他接連的說詞,讓瑤兵的臉色愈來愈僵冷,原本在他們倆之間萌芽的溫暖頓時夭折。  

  到底她是著了什麼魔,才會說出那些話來,真是笨得可以了。  

  他的宣告充分的打擊了她,使她所有的快樂霎時全部崩潰。  

  「如果我剛才說了什麼話讓你誤解,請你忘記,因為事實上不只是你,我也只當方纔的激情是一種好玩的運動罷了,我絕不是那種耍手段想綁住男人的女人。」  

  她盡可能用不悅的神色與挑釁的態度來偽裝自己,眼睛是乾的,但淚水卻像聚積在喉頭般,哽得她呼吸困難。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哭?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脆弱?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依*一個男人,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沒用?  

  從十二歲國小畢業後,她就開始打零工賺錢,高中以後的學業更是她自力更生完成的,這麼多年沒*過別人,為什麼現在會突然無力了?  

  「別那樣看我。我不想像你所收集的其他男人一樣,被串在你的手鏈上當戰利品。」她的盈盈大眼讓靳浪韜看得心痛。  

  但他不要那種責任感,他也不需要任何人來關心他,因為最終的失去總是無可避免的痛苦。  

  「那麼我應該怎麼看你?」他的最後一句話將瑤兵的心割得傷痕纍纍,她身上所貼的標籤,怎麼也無法讓她變得高尚。  

  「如果你是怕我愛上你,那麼真的是多慮了,別忘了我是從事什麼行業的,*子向來無情,若是有情也是濫情,我今天和你在一起是因為那一千萬,或許我還可以承認自己是因為你那副好看的皮囊才和你上床,畢竟女人的第一次還是唯美一些比較好,這樣以後才不會有做愛恐懼症,那些排隊等我的男人才有甜頭可吃。」  

  努力讓自己灑脫的面對他。在風月場所打滾的女人本來就該對這種事情無所謂的,世俗的眼光都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如果靳先生還是有所顧忌,我還可以再挑明著說。我向來就很討厭你們這種衣冠楚楚的有錢人,我們前兩次相遇的不愉快,相信可以證明我所言不虛才是。」  

  她發過誓的,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否則絕不和有錢公子哥兒或老頭交談,而今她居然破了誓戒……  

  不,或許沒有,因為她現在就是在工作、在賺錢……  

  瑤兵塞了個解釋給自己,一個讓她覺得可悲、心酸的解釋。  

  她一直滔滔地說著,靳浪韜沒有反駁的空檔,而他也找不出話來回她。  

  他發現自己不喜歡她的結論,不喜歡她的冷漠,不喜歡她所有將自己區隔起來的言行舉止!  

  「對不起,我想去沖個澡,靳先生就請便吧!」不敢在他面前多逗留一秒鐘,瑤兵圍著被單躲進了浴室。  

  ※※※※  

  正午,秋老虎的陽光下,熱氣像張毛毯似的籠罩在街道上。  

  瑤兵兩手各提了一大包餅乾、糖果,踏進了愛心育幼院。  

  一回到這個充滿溫暖的地方,她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她最愛的炸蕃薯的味道。  

  她知道一定是院長知道她今天會回來,所以特地做給她吃的。  

  對她而言,這氣味象徽飛快流逝的童年,她深吸口氣,試著想把童年吸進肺裡……  

  當年,她,一個五歲的小孩,孤苦零丁地被丟在大街上,既沒有力量也沒有足夠的智慧保護自己,以為世上再也沒有人會對她伸出援手--  

  但這個時候,院長出現了,她帶著手持著一塊未食完的蕃薯、抽抽噎噎的她回到了育幼院裡,並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張註明姓名與出生年月日,還有一行字句的紙條--  

  我們夫妻倆沒有能力,請撿到瑤兵的好心人士,好好將她撫養長大,她會是一個乖女兒。請不要找尋我們,拜託!  

  這一張字條,是她高一的時候,在苦苦懇求之下,從院長那兒親眼看到的。而從那一刻開始,她恨她的親生父母,恨他們的不負責任,恨他們的撇清關係!  

  如果窮苦人家總得活得那麼沒有志氣,那麼她一定不要活在三餐不繼的生活當中,所以她自有能力開始就拚命賺錢,她要撫育自己、還有全院院童長大的院長,不要再為了一些捐款而忍氣吞聲的看有錢人家的臉色,低聲下氣的拜訪哀求他們……  

  「瑤兵,怎麼回來了不進來呢?傻女孩,今天太陽很大,在陽光下多站一會兒,你白皙的肌膚可要曬成黑炭了!」一個約莫六十歲的老婦人,站在庭前朝瑤兵揮了揮手。  

  看到了院長仍健朗的身體和慈藹的聲音,瑤兵安慰的笑了,拎著兩大袋東西邁了過去。「院長!」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讓院長擔心自己,可是她真的怕,怕有一天上了年紀的院長走了,她該怎麼辦?  

  姿儀是她的好友,但院長卻是她生命的支柱,在她心中,她是好奶奶,也像她的母親……她無法面對失去親人的痛苦。  

  除了一身端在外人面前的傲骨外,她什麼也沒有!  

  「瞧瞧你,人回來就好,怎麼又花錢買一大堆東西了!」看到瑤兵手中的兩袋東西,徐院長薄斥了聲。  

  她知道瑤兵疼院童,但她真的不要她太破費,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很辛苦。  

  收起悲傷的情緒,瑤兵扮了個鬼臉,「那我不過是回來看看你,你怎麼還花時間去炸蕃薯,那可是也要錢的!」  

  接過她手中端著的油炸物,她坐在一旁大啖起來。  

  「你啊,鬼靈精怪!」徐院長落坐在她身旁,「蕃薯便宜得很,不像你,每次都買這些進口的糖果,把小朋友的嘴巴養刁了,我買的東西都不愛吃了!」  

  「誰敢不吃院長的愛心,我這就替你教訓去!」捲起了遮陽的長袖襯衫,瑤兵作勢要打人。  

  「好了,別開玩笑了。」沒好氣的看她一眼,拉下她的手,「告訴院長,你的工作還好吧?」徐院長關心的問。  

  瑤兵笑容洋溢的模樣是風情萬種,燦爛有如春陽,她多愛看她如此啊,只是為了育幼院的經濟問題,一股無形的鞭策與責任落在她肩上,讓她的笑再也不暢懷,她好捨不得!  

  臉上閃過一絲淒苦,「很好啊,和以前一樣,應付自如!」瑤兵又低下頭吃著蕃薯,四兩撥千金的說。  

  那件她拚命想忘記的事,院長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她咬著下唇,別無選擇,良心向來是她負擔不起的奢侈。  

  「瑤兵,院長還是老話一句,女孩子家在那種地方待太久不好,育幼院*你一個人也不是辦法,也許我真的該將那些小朋友送去別的地方……」  

  聞言,瑤兵背脊一直,「院長,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她知道院長和育幼院裡的所有院童都有著濃厚的感情,她看待大家親如己出,一定出了什麼事,否則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瑤兵,你問了也沒用,這次除非從天上掉下一個善心人士慷慨解囊,否則育幼院只能宣佈解散了。」想到得和那些小可愛分離,徐院長的眼眶便不由得泛紅。  

  「我不懂,為什麼?」瑤兵神情激動地問。  

  「你常喊著要替育幼院整修,給院童一個更好的生活空間,這回是真的得大大整修了!上面有指示下來,因為我們沒有合法立案,再加上設備老舊,他們擔心小朋友在這裡無法受到妥善的照顧,所以希望我們將他們送去比較有名氣,愛心捐款較多的育幼院……」徐院長難過地敘述著目前的困境。  

  「不!」瑤兵怒吼:「那些官員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他們憑什麼如此決定?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關心,要是他們真的在意棄兒問題,為什麼不好好正視現在的社會問題?他們什麼都不懂,小朋友留在院長身邊才能享受到溫暖,去別的地方只有物質的享受!」  

  「瑤兵,再抗議也沒用了,上面只給六個月的時間,達不到標準,唯有解散一途……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小朋友常常抱怨不能去郊遊、踏青,換個環境,他們應該會有足夠的經費……」  

  瑤兵安撫著院長難過的心情,激動的保證:「院長,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和大家分開的,我一定想辦法籌出重建的費用!」  

  ※※※※  

  一條小巷的入口,燈火通明的擺著一個小吃攤,而與小巷呈垂直的馬路不遠處停著一輛國產車,車內坐著兩個男人。  

  「這個大腸麵線的小攤子,原本是由她請來的一個大學生獨自打理,而食料和生財器具,還有一些風險全由她負責,但利潤和大學生共享,這幾天她沒到夜總會上班,所以會過來幫忙招攬生意。」  

  陶經理順著總裁的目光望去,看著那條纖細的身影穿梭忙碌,報告的說道。  

  「她的……生意好不好?」見到她,靳浪韜繃緊多天的神經似乎驀地一鬆,之後又像是揪得更緊。  

  「不錯,而且只要她有到,一定生意會更好。」  

  「喔?」他的雙眸危險的瞇成細長。  

  陶經理沒察覺他口氣的轉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她總是穿著俐落的休閒服,也沒什麼打扮,但只要她跟過路的路人招呼一聲,十個大概有八個會佇足吃一碗再走。」  

  是她的笑吧!還有那對靈動的大眼珠,真誠而動人。靳浪韜心忖。  

  「總裁想下去吃一碗嗎?還是想離開了?」陶經理偷偷打了個呵欠。凌晨一點了,說真的,他真的很睏了,這幾天為了追蹤火鶴的作息,他是嚴重的睡眠不足。  

  早上到早餐店忙到十一點多,然後傍晚接著到麵線攤,現在他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車上度過,為了一個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女人。  

  「再等一下。」靳浪韜的視線只能納入那一抹嬌影,一顆腦袋混沌成一團。  

  在他的這一生,什麼是真實,什麼才是虛妄,任誰也騙不了他。但現在他自己卻也快分不清了。  

  陶經理看著老闆專心注視的表情,只覺得似乎有人要轉性了。  

  這幾天公司的員工都議論紛紛著天天看到總裁上班一事,彷彿是驚見侏羅紀恐龍一般。不過實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總裁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可以看著火鶴一天的行程過一天。  

  他跑去公司並不見得一定要做事,有可能坐在那裡玩拇指。而這通常不是他打發時間的方式。  

  「對了,總裁上次要我去查查水瓶座和天秤座的相配指數,我翻了國內外的星座書,結果都是一樣的。」  

  「怎樣?」注意力倏地拉回,靳浪韜的反應看在陶經理的眼裡竟慌急的像個急躁的青澀男孩。  

  「速配指數高達百分之百。」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男女交友節目上的星座分析師。  

  他看過星座與自身個性相當吻合的第一個人,那是火鶴,天秤座的她擁有所有該星座特點;而第二個與自身星座物質毫無任何出入的人就是勒浪韜了。  

  星座書上說水瓶座的人心機深沉,好自由又善變,喜歡富有挑戰性的事物,在外人的眼中是博愛又放縱的一個星座,而靳浪韜剛好囊括了所有的特質。  

  所以即使星座書沒有說兩個星座速配,他也會很肯定的表示火鶴和總裁是屬同一類人,那麼總裁受她吸引好像就變成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唷,兩個小妞賣麵線耶,不知道好不好吃?」  

  三個走路大搖大擺的青少年*近了瑤兵的小攤子,一腳就跨上了椅子上吊兒郎當的抖動,嚇壞了消費的客人,東西沒吃完,錢也沒付就忙著逃命。  

  還處于思索中的靳浪韜,眼角餘光瞄到斜前方的動亂,突地一陣心悸,「怎麼回事?」  

  他馬上要推開車門下車幫忙,一旁的陶經理卻不急不徐的阻止他。  

  「總裁,你不用緊張,這點小事火鶴自己可以解決的,教她害怕的絕不是街頭小混混!」就是因為見過她的勇氣與大膽,他才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魅力與魄力兼具。  

  「你們想幹什麼?」瑤兵鎮定的問道,躲在身後的工讀生卻嚇得四肢顫抖。  

  「你們的生意好像不錯,擋點啷來花花吧?」帶頭的青少年,不畏懼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女生,氣勢狂霸得很。  

  「這就是你們賺零用錢的方法嗎?用勒索的手段?」瑤兵嚴厲的掃過三人一眼,「想要錢就該*自己的雙手去賺,這樣威脅別人你們沒有廉恥心嗎?」  

  沒遇過這等陣仗,混混們怔了一下,「拷,居然和我們說道理,兄弟,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咚的一聲,幾個麵碗落了地,摔成碎片,三個男孩被嚇了一跳,紛紛退了兩步。  

  瑤兵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底,雙手*腰,氣勢迫人,「憑你們也想給我顏色看,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想當年我還上管訓教育、住感化院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混呢!」  

  她愈說愈順口:「我高一那一年,拿刀刺傷了我的親生父母,還離家出走,現在則是個個有錢大爺都競相阿諛奉承的夜總會紅牌……你們想威脅我,工夫還不夠到家!」  

  三個青少年,面面相覷,敗倒在她不可侵犯的態度與威勢下,一個眼神交流後,故作凶狠的撂下一句話:「算你狠!」  

  望著落荒而逃的背影,瑤兵終於忍俊不住的笑出聲,「老台詞了,除了算你狠,他們就不能換說像『算我怕了你』嗎?我發現我比較中意這一句!」  

  「姚姚姐,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工讀生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卻聽見老闆肆無忌憚的笑聲,驚慌的望著那些青少年離去的方向,深怕他們再掉頭回來。  

  「放心好了,他們不敢再回來啦,我的惡狠已經嚇得他們尿濕褲子了!」瑤兵仍是一臉的笑意,而那是這幾天來她的第一個笑容。  

  她畢竟還是適合這種工作,適合這種環境,適合和這些人相處。  

  愛情那種玩意兒,她終究玩不來……  

  「你還扯那些感化院啦、殺人的話,人家才不會相信。」  

  「就有人相信。」  

  「說謊可不好。」工讀生只怕露出一點馬腳,到時候死第一個的是她這個得天天照顧攤子的假老闆。  

  「女人想做生意就得學這些,否則別人肯定會佔你便宜。」瑤兵輕點她的鼻頭,傳授個人的經驗談,「而且我哪裡說謊了,高一那一年知道父母嫌惡自己的程度後,我的確在心裡分別砍了他們一刀,我也在那一年離開育幼院,獨立生活的,至於我現在是紅牌一事更不是謊言!」  

  「我就是說不過你!」工讀生認輸。  

  「你到現在才認清事實啊!」瑤兵瞥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咒罵了聲,「又得買新碗了,如果每天晚上都來一批鬧事的混混,我看我的碗沒有幾天就全光了。」  

  「我倒覺得,你現在心裡比較介意的,應該是剛才那些客人白吃白喝吧?」  

  「算你瞭解我。」被調侃的瑤兵並不生氣,只有來這裡面對人群,她的心情才有喘息的空間。  

  「現在我去洗碗,你把這裡掃一掃,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轉身坐在路邊洗著碗盤,不用塑膠碗盤不是因為她環保,而是為了節省成本。  

  「啊,慘了,姚姚姐!」工讀生看著漸走漸近的男人,突然哀嚎了聲。  

  「你又怎麼了?」瑤兵才怨她大呼小叫,一回頭看到來人,她的臉霎時糾結成苦瓜樣,「屋漏偏逢連夜雨,我怎麼那麼倒楣!」  

  「小姐,你們怎麼屢勸不聽,我不是說過這裡禁設攤販嗎?」一身警察制服的男人斥罵著不守社會秩序的小老百姓。  

  「你們已經嚴重影響到小巷子的車輛進出了。」說著,他拿出一本罰單開始填寫。  

  「警察先生……我們只是小本生意,賺的錢微薄的只夠餬口……你開一張罰單差不多我們一個晚上的營業額了,你就高抬貴手,不要和我們計較……」  

  瑤兵終於能開口了,不過聲音卻像稚嫩的小女孩,而且抖得厲害,一點也不像剛才那個對街頭混混又詛咒又吼叫的凶婆娘。  

  「總裁,火鶴只怕會罰她錢的警察來取締,那簡直像割了她心頭上的一塊肉。」陶經理在車內看著巷口的一幕,強忍住笑意。  

  火爆小野貓一下子就畏縮成擔驚受怕的小老鼠了。  

  「下去幫忙解決。」靳浪韜不要瑤兵對別的男人哀求,她的柔弱只能在他面前表現。  

  「可是……」他要怎麼幫忙,他既沒權也沒勢的。  

  「必要的時候就搬出全毅的名諱,要他有問題到公司找我。」  

  「是。」陶經理得到授權,立刻就下車辦事。  

  只見他走到警察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警察望了國產車一眼後,對著瑤兵說:「這次就饒過你們,但下次別讓我逮個正著。」  

  「這位先生,謝謝你的幫忙。」瑤兵向陶經理致謝,雖然不曉得他說了什麼管用的話趕走了警察。  

  「火鶴……不,姚小姐,你不用跟我道謝,這是我們總裁的意思。」陶經理朝轎車努了努嘴。  

  瑤兵的視線很自然就跟著瞟去,結果看到了下車走來的靳浪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3:02

  第七章

  「你來幹什麼,不吃大餐廳,改吃路邊小攤了?」瑤兵盯著他的臉,想讀出他的企圖,但是他的臉看不出一絲變化的波動。  

  「陶經理,帶著她離開。」韜浪韜看著她身後的工讀生,不希望有人打擾兩人的談話。  

  「真奇怪,不是說好那一晚不代表什麼,兩人只是玩玩的嗎?怎麼,現在還來找我做什麼,難不成你眷戀我的身體啊?」瑤兵強迫自己迎向他的眼神,好讓他知道他也許可以用蠻力使她屈服,但永遠不能教她服氣或是妥協。  

  她不會忘記當他深沉眼底的高傲與冷漠劃過她身上時,她感受到的那種嘲弄般的難堪。  

  當了歡場女子之後,她早已懂得收起自尊與人談笑,但這回她卻將它坦白在他的面前……所以活該的嘗到尊嚴被刺傷的痛苦,知道那種刨剮人心的痛楚。  

  而如果連不見面,腦海卻仍充斥著一個人的身影,那麼意味著什麼,再笨的人也許都可以猜出來了。  

  嘴巴告訴姿儀不能太相信男人,而她自己卻迷戀於一個男人假象的溫柔,中了蠱、失了魂、掉了心。  

  「你這樣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可愛!」靳浪韜從不允許女人用這樣的口吻和他說話。  

  那晚她表現出一副他虧欠她的表情,讓他這些天發瘋似的滿腦子全是她的身影,全是她故作堅強的臉龐,他甚至為此想彌補她,而她居然又用話激他!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期望誰來愛我!」瑤兵淡漠的聳肩說道。  

  「你--」靳浪韜真想搖晃她,真想一把將她丟到地上去,叫她後悔曾經認識他。  

  她似乎已經知道該撥哪根弦挑動他,而不動聲色的人換成是她。  

  「把這個攤子頂讓出去,別再來做生意了!」她的氣焰只足以嚇唬少不更事的青少年,若遇到一些使狠的歹徒,他不敢也不願去想像那種後果。  

  「為什麼?你憑什麼干預我,不會以為你用權勢逼得警察放我一馬,就有權利命令我聽你的話吧?」瑤兵忍不住生氣的反唇相譏。「放心吧,我不會佔你便宜的,明天我會親自送上與罰單同等金額的款項到貴公司!」  

  他們的關係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美夢就像雪花般短暫,不久就被融化的消失無蹤。  

  他不喜歡羈絆,而她沒時間談情說愛,深惡痛絕所有的有錢人,他們是兩條平行線,她早該收回所有不應該浪費的感情!  

  靳浪韜狂熾的眼神迸出火花,「我不要你的錢!你沒憂患意識嗎?你難道不知道兩個女人,這麼晚了在外頭賣東西,很容易教人家盯上?」  

  該死的,她怎麼能看起來如此天真無邪,小嘴卻吐出氣死人的話語,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靳先生,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還是閒著無聊又來逗逗我?」瑤兵斜睨地瞪著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譏刺到他。  

  「不管你是什麼心態,總之我不需要也不歡迎!」  

  「不要再讓我動怒!」靳浪韜咬牙警告。  

  壞脾氣的表現不見得會讓同樣火爆的她豎白旗,但至少發洩一下,否則他真的會失手打女人!  

  「我也不管你是什麼心態,不過為了朋友而賣出初夜,沒日沒夜的工作賺錢,一點了不值得!」  

  湛青的願意是教導一名純潔的少女認識愛慾,點燃她的熱情;而他的願意只為了一年的自由,滿足他在夜總會看到她時所燃起的慾望,並期望在過程中得到歡愉……但似乎有些什麼總在干擾他清晰的思緒。  

  他不喜歡她當自己是聖母瑪莉亞,將所有的責任扛在自己肩上,為身邊的所有人賣命的工作,而自己卻辛苦的沒有任何的享受……這樣子的她讓人很心疼。  

  背身離去的纖影,步伐明顯的頓了一頓,「有錢人都喜歡玩這種調查的伎倆嗎?」瑤兵在心裡笑得苦澀。  

  「聽說連續劇裡的男人要這種手段是因為他對那個女人有興趣,而靳先生,我的貞操不在了,身子相信也不新鮮了,你何苦還花錢請人調查我?」  

  「只要我想知道的女人,沒有一點秘密瞞得了我!」  

  「是嗎,那麼你恐怕也聽到我打算將交際花這個形容稱號,發揮得淋漓盡致的消息了吧?」  

  「你說什麼?」一種不安的預感瀰漫在靳浪韜的心問。  

  迴避他問題的最好方式就是轉守為攻。瑤兵緩緩旋身,笑著邀請道:「下個星期,我的生日那一天開始,不但我的時間有價碼,連我的身體也一併標上價錢,若是靳總裁仍未對我的身體厭倦,屆時歡迎你到繽紛夜總會批評指教。」  

  一抹淘氣頑皮的笑容明目張膽地掛在唇角,更將她身上那股冷艷迷人的媚態表露無遺。  

  「你是說你……為什麼?」她不是賺了一仟萬了嗎?為什麼還要淪陷下去?  

  陶經理怎麼沒將這件大事告知他!?  

  「因為我不是出身在富裕家庭,因為我需要錢,因為……我得自己養活自己。」瑤兵收起哀怨,向在轎車旁等待的工讀生招手後,接著說:「靳先生如果要吃麵線,明天請早,我們打烊了!」  

  沒情也無愛,如此糾纏,太荒唐了。  

  而她有情也有愛,若明知兩人不可能仍執著,那麼就太可悲了。  

  說是為了籌錢也好,推至逃避身上也罷,總之,一旦她的身體歷經太多男人後,她的自知之明會愈來愈清晰的。  

  ※※※※  

  「我聽說了,你搞定了,真有你的!」屈湛青拍擊了靳浪韜的肩膀一大下,然後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搞定什麼?」靳浪韜思緒混亂,納悶他說哪檔子事。  

  屈湛青的心飛快的掠過不可思議,再仔細端詳好友的神態,才驚覺他的轉變。  

  他正覺得奇怪,怎麼浪韜當了火鶴第一個男人的事連義父都知曉了,而他這個當事者卻尚未向他炫耀,甚至一反常態的天天到公司報到,這會兒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呵……看來情況的發展比他和義父預料的還順利百倍、千倍。  

  「我是說我會認命的扛起全毅未來一年的責任。連火鶴那麼難纏的女人你都上的了,我當然沒有話說了!」  

  「上?」靳浪韜怒瞠著眸子,「什麼時候你用詞也這麼不文雅了?」  

  嘖,這會兒連他的用詞不當也批評了,事情真的不簡單嘍!  

  「不過聽說她似乎還是對你的魅力免疫,看待你如同平日的客人無異,只有交易關係……」  

  「誰說的?」靳浪韜掐握住自己的大腿,詢問的口氣黏附著一閃一閃的危險火光。  

  闖入虎穴捋虎鬚實在太過愚蠢了,屈湛青小生怕怕的斟酌著用字遣詞。「要不然你敢說她愛上你了嗎?往常你交往的那些女人,外人一眼就看得出她們被你的魅力迷的團團轉,但火鶴好像仍是一派正常的生活、過日子,並沒有因為那件事情而有所改變……」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靳浪韜駁斥,他一直告訴自己,這代表著很特殊的意義。  

  「那又怎樣,我今天才聽到公司那些常出入繽紛的高級主管在談論她決定放下身段接客的消息,據聞好多男人搶著當第二位恩客,且價碼開的還不低呢!」他那出了名的壞脾氣和他的一頭黑髮正好相互襯托,屈湛青說起話來也分外的謹慎。  

  望著那對愈睜愈大的眸子,他明白自己的話達到刺激的作用了,「向來魅力所向披靡的你,一定會覺得受到屈辱了吧!?別說是你,連我也不太能相信,居然會有你治不了的女人……」  

  「我會讓她愛上我的。」靳浪韜咬字像個醉漢般含糊,但屈湛青可聽得清清楚楚,他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好,我們再賭一次,如果你真有辦法讓她愛上你,那麼我再分擔你半年的工作。」  

  「沒問題。」靳浪韜爽快的答應。  

  他本來就想再去找她,現在湛青更給了他一個充足的好理由。不過他告訴自己想見她的情緒只是單純的一個男人需要一個女人的生理反應,還有因為這一記賭約。  

  或許他可以承認那個女人已經奇妙的滲透了他的思維裡,只是他不要她留在他的腦子裡,更不會讓她逗留太久的。  

  他會在跟她結束之後便把她逐出心田……  

  「對了,你上次要我幫忙處理的事我辦妥了。江氏企業已被同行收購,至於江老頭現在則待在工廠當高齡的作業員。」  

  原本屈湛青想不透向來沒有交集的江老闆,是如何得罪浪韜,讓他使出如此的非常手段,奪去他賴以維生的公司,不過只要將事情與火鶴放在一起,再配合江老頭有名的色慾,答案夠明朗了!  

  「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也許你可以帶著火鶴一起回家和乾爹、乾媽吃飯。」  

  靳浪韜面色一僵,「再說。」  

  他很排斥回家,可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屈湛青明白他是喜歡那個家的,也愛所有的人,但他卻從不讓任何人關心他。  

  火鶴,你會有辦法開啟他的心扉,你能打動他吧?屈湛青暗暗期盼著。  

  ※※※※  

  台北凌晨一點十八分的中山北路。  

  天空陰暗的一片,滂沱大雨不停的灑落,馬路邊一輛賓士跑車旁倚立了一抹身形,原本挺拔的模樣經過狂雨的摧殘,剩下的只有頹廢與落寞。  

  五年前的此時,一個生命就在這裡猝死,將他二十二年的歲月給一併埋葬。  

  那個人不是別人,是他靳浪韜的同胞弟弟--靳浪琛。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和五年後的今日同樣陰雨綿綿的那天……  

  他一手摟著一個已經忘了什麼長相,忘了叫什麼名字的女人,另外一手則持著手機和浪琛通電話。  

  他還記得浪琛在電話裡勸他快點回家,告訴他爸媽很生氣,希望他不要再和他們嘔氣;還說如果他這麼不喜歡坐辦公室,不想接管家裡的產業,那麼等他大學畢業、服完兵役回來,他願意扛起所有長子的責任,讓他這個大哥任意的飛,做自己喜歡的事……  

  可是當時的他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心裡讓怨恨給充填,他恨自己的自由被剝削,恨父母限制了他的未來……所以他憤怒的掛了他的電話,憤怒的關機,不想讓任何人阻擋他的墮落與麻痺行為……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憤怒居然害死了自己的親弟弟--  

  浪琛還是很擔心他,不管外頭下著豪雨,開著車到他常逗留的酒吧,卻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讓一個灑醉駕車的女子失速撞上,整個人飛出駕駛座,跌落安全島,當場死亡,而他那時正擁著女伴步出酒吧……  

  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不原諒那個僅是雙腿殘廢的肇事者!  

  他的弟弟,對他尊敬萬分的弟弟,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死在女人的車輪下吧?  

  他是一個對女性那麼尊重的大男孩,不時的勸他不要如此遊戲人間,說女人也是有尊嚴的……他說了好多好多,最後生命卻讓女人給奪走!  

  所以他恨,於是開始變本加厲的放蕩,他發誓玩遍全天下的女人,教她們為浪琛的死負責,他知道尊敬女人只會讓她們得寸進尺……  

  他更不要責任,不要任何人的關心,因為他怕那種溫馨會像泡沫一樣,隨時都會失去,如同浪琛毫無預警的離開。  

  他知道只要沒有心,就沒有感覺……  

  但什麼時候,他又開始有感覺了?  

  因為一個女人喜歡,所以他改變自己,他喜歡看到她的笑容,她開心,他莫名其妙也跟著開心:因為不喜歡她的身邊圍繞著其他男人,所以他處心積慮的隔絕起所有的機會,就是要她的身旁只能有他一個人……  

  他的心裡甚至自動將她和以往的那些女人做了區隔,讓她與眾不同--  

  她確實也是不同的,不是嗎?她從不接受他的幫助,除非是一來一往的交易關係……他一直以為自己中意的就是這樣的女人,省事又不麻煩,只是莫名地,他卻希望她得寸進尺的要求自己,最近的他已經喜歡上被重視的感覺……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完全沒有頭緒。也許在她厭倦這段感情、煩悶他的陪伴之前,他該先放開……  

  他會先放開的,因為和她的開始,不過起於和湛青的一個賭約……  

  ※※※※  

  瑤兵以為是姿儀,聽到電鈴聲就開了門,誰知門口堵著的卻是她這輩子不想再見到的男人。  

  「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吵架的。」靳浪韜怕她一見著自己就發飆,連忙先闡明自己的動機,「我來和你商量一件事。」  

  心繫著她即將下海的消息,他已經兩天沒好眠了。  

  他並沒有特殊的潔癖,事實上以前交往過的女人,個個身經百戰,有過的男人多的數不清,但瑤兵不同,他無法容忍她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其他的男人!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可以商量。」瑤兵瞥了他一眼,態度冷淡至極。  

  「我想當你的第二個男人,因為我突然發覺自己受你吸引了!」本該是作戲的一句話,可靳浪韜說來竟不覺得有任何的矯情與噁心感。  

  瑤兵望著他,有些怔忡的愣住。  

  他嘴邊的笑紋勾深,俊逸的清朗面容帶著三分不羈的狂野,嗓音略為暗沉,醇厚得勾人心魂……可他先前尖銳冷漠的言詞陡地竄進腦子裡,驚醒了她險些再次陷足的心。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沒心情奉陪!」  

  他說來輕鬆,難道不知道他每一句快樂的話語都像是利刃在她身上凌遲嗎?對他來說愛情似乎從來就不是重點。  

  「我是不是開玩笑,自己心裡最明瞭。」靳浪韜綻出一抹笑容,她那種手足無措的神情,增添了令人神往的嬌媚,迷人極了。  

  而這樣的她,他不要和其他男人分享!  

  「好,就算你不是開玩笑,你又憑什麼認定我就會答應當你的女人?」瑤兵渾沌的腦子逐漸恢復清明,明白與其這麼吵下去,倒不如聽聽他如何在一夕之間轉變了自己的心意。  

  「因為為了讓你愛上我,我自認自己做了萬全的計劃。而首先第一步,我心疼你為了經濟負擔淪落風塵,所以決定再提供股市的明牌給你,如此你便不用忍耐酒客的口臭或是肥腫的身材了。」  

  瑤兵驚悸,訝然他的這番說詞,「請你去照照鏡子,你的態度前後不一了。」  

  前陣子的相處中,他根本沒對她說出超過兩個字以上的尊重字眼。如果他的這番話是發自內心,她會興奮得一整晚睡不著覺,但她擔心這只是自己的奢想,她不認為他會做出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遊戲人間的理論呢?  

  「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靳浪韜沉聲問,耐性快被磨光,他好話都說盡了。  

  「不能!」  

  「為什麼?」他提高分貝的吼叫。  

  「因為所以。」看他那麼堅持,瑤兵的心幾乎要動搖了。  

  「這個理由恐怕不夠好。」靳浪韜知道他不會讓自己鎩羽而歸,更不准她和他劃清關係。  

  「那麼我就告訴你我們兩個人不適合的地方有多少好了。」她絕不會再讓他的一時興起左右了自己的情緒。  

  「只要你能說出一個合理的原因,我馬上轉身走人。」靳浪韜自負的說,他相信自己終會有辦法迎刃而解的。  

  他還要她,所以她不能不要他。  

  瑤兵瞪著他,恨不得挫挫他的驕氣,「第一、你高貴得就像天空的雲彩,而我則低下得宛若地上的污泥,我們在一起只會招來閒言閒語。」  

  「我這個當事人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就好了,這根本構不成一個理由。」好似這個顧忌有多無稽,靳浪韜撇唇啐了聲。  

  「好,第二點,我們生長背景不同,你怎麼有把握你父母能接受我?」為什麼他的表情看起來會那麼認真,難道他真的不是開玩笑?瑤兵有些糊塗了。  

  「我的雙親很開明,你毋須擔心這個問題。」  

  「最後一點,我想是你永遠也配合不了我的。」她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他的穿著打扮。  

  「你說。」靳浪韜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追求女人怎會這麼麻煩,他又答應了什麼麻煩事,而他的耐心又是什麼時候培養成功的?  

  「你身上的襯衫多少錢?」瑤兵走進屋內,抓起了桌上的計算機。  

  「八仟塊左右。」靳浪韜尾隨其後,匪夷所思的看著她的動作。  

  「褲子呢?」  

  「應該一萬多元。」  

  「那雙皮鞋至少也要三萬塊吧?」  

  「好像是。」靳浪韜看著她又按下了一串數字,「你到底要做什麼?」  

  「算算看我們之間的價值觀差距有多大。」瑤兵看著計算出來的結果,「保守估計你的這身行頭就算五萬塊好了。」  

  靳浪韜真的有聽沒有懂,一臉茫然的問道:「那又怎樣?」  

  瑤兵逕自說著:「通常我都買一件三佰九的衣服,褲子則穿五佰九十元以內的,至於鞋子好一點的則花一仟五佰塊左右,所以總和加起來是二仟四佰八十元。以你的五萬下去除,你一天的打扮,可以讓我買二十天份的衣服,換句話說,就是可以讓我漂亮二十天!」  

  「所以你認為我太奢侈?」他是有能力消費,又不是盲目的崇尚名牌,她怎麼能以這樣一個理由來拒絕他?  

  「我只是覺得是人在穿衣服,而不是衣服在穿人,只要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根本不需要那麼浪費!」這向來是她買衣服的原則。  

  「現在你知道我們在這一點是完全不能溝通,你是不是可以死心了?」瑤兵不懂自己為何要如此拒他於千里之外,方纔她真的從他眼中看到了誠懇。  

  也許是試探吧,她找了個解釋。  

  她要知道他能為自己做到怎樣的改變,才能再安心的將心交出去,她實在害怕又是自己一廂情願,最後只落得一句譏評或一抹諷笑。  

  「如果你所謂的適不適合是在服裝方面,等我一天,明天站在你面前的絕對是不一樣的靳浪韜。」忘了初始的動機,此刻的靳浪韜單純就只是一個要贏回女伴芳心的男人。  

  ※※※※  

  踏在一條人滿為患的小巷路口,靳浪韜實在有點不能忍受沖天的油煙和比平日更為污濁的空氣。  

  「你確定這裡有賣便宜的衣服?」  

  「總裁,這裡是夜市,什麼東西都便宜。」陶經理很小聲的說,怕讓經過身旁的逛街男女聽到,會覺得他們是異類、神經病。  

  靳浪韜這個天之驕子,從小出入是轎車接送,吃飯的地方不是大飯店,就是知名的餐廳,對夜市這種地方當然不曾涉足。  

  「好吧,那你趕快幫我挑幾套衣服,這裡烏煙瘴氣的,我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繞過一堆又一堆的人潮,兩人來到了一個專賣男裝的小攤子前。這是陶經理今早向公司的業務員打聽來的。  

  「來來來,半買半相送,一件二佰九,兩件算五佰!」攤販老闆搖旗吶喊著,聲音卻讓喧鬧的夜市給吞沒。  

  「總裁,你看你喜歡什麼樣式的衣服……」陶經理的話還沒說完,只見身旁的人已轉向攤販說話。  

  「什麼衣服穿起來比較容易和人群接近?」  

  攤販老闆好像此時才注意到自己的攤子前出現了這位西裝筆挺,氣質不俗的男士,一時啞了口。  

  他不確定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可是他的眼神又好像真的放在他身上……  

  但他的穿著看起來並不像會來買他的衣服……想著想著,他看到了對方不耐煩的臉色。  

  「你到底做不做生意?」靳浪韜吼了句。  

  「我……」賣衣服這麼多年,攤販尚未見過顧客比老闆還凶的,大家為了能殺價,哪個不是盡量說好話,口氣和善的?  

  「老闆,我的老闆……不,這位先生的意思是問你這裡哪一款的衣服賣得比較好?」陶經理忙著跳出來打圓場,總裁這副凶神惡煞的脾氣,最後說不定和每個服飾攤鬥氣,結果一件衣服也沒買成。  

  「這一件……」攤販顫抖的手抓起了一件夏威夷味道的短袖襯衫。  

  「多少錢?」這會兒靳浪韜只關心價錢的問題。  

  以為他是嫌太貴,攤販也不怕虧本,自動降價,「算你……九十九元就好了……」  

  明明一副斯文相,為什麼表現出來卻像個惡霸?  

  「九十九元!?」靳浪韜似乎很懷疑自己所聽到的價錢,更懷疑它的品質,「該不會穿一次就壞掉吧?」  

  「當然……不會,我身上這件就穿……好久了。」攤販拉了拉又扯了扯,就為了證明自己賣的衣服不是瑕疵品。  

  「是啊,總裁,這不是免洗褲,通常穿個一季也不會有問題。」陶經理覺得眼前就像一出鬧劇,矜貴的全毅集團總裁居然跑到夜市買衣服,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有賣褲子吧?」  

  靳浪韜修過心理學,知道模仿其實是一種不安全感的表現,很有可能是因為不信任自己,在對自己沒有強烈的認同感下使然。  

  可是此刻的他對自己模仿瑤兵穿著的作為卻無法理解。  

  「有……有!」  

  攤販急忙的點頭,又慌張的拿了件百慕達短褲遞給他,見他一直都沒有伸手接過的打算,只好將它攤在他面前。  

  勒浪韜瞥了眼短褲,眉頭鎖得更緊了,「只有這種褲子嗎?」  

  國中過後,除了泳褲、四角內褲之外,他何時穿過短褲了?  

  「大家都是這麼配的……穿這種襯衫,搭這種褲子,其他的客人都說看起來很隨性……」攤販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和他講不到幾句話,他已經大粒汗、小粒汗,通通滾下來作伴。  

  隨性?似乎是他對瑤兵穿著的評語,靳浪韜馬上變得較不排斥眼前的短褲,「多少錢?」  

  「一百九十塊就好。」只希望他趕快買完,趕快走人,攤販已經不計較賺或賠了。  

  「有幾種顏色就幫我配幾套,能刷卡吧?」靳浪韜說著便從皮包內取出一張信用卡。  

  「啊?」攤販瞪著眼前的那張金卡,傻住了。  

  哪有人帶著信用卡向夜市小攤販買東西的,他這邊除了發電機是機器外,哪來的刷卡機?  

  「總裁,還是我來付吧!」陶經理發現已經有不少路人的目光瞥射過來,一臉的哭笑不得。  

  他相信老闆今晚的怪異一定又和火鶴脫離不了關係。  

  雖然他是鬧了不少的笑話,但卻沒有人敢笑他,且,說出來誰會相信,他連殺價都沒有,攤販就自動將衣服*價賣給他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3:43

  第八章

  門開了,瑤兵一看到將棕櫚樹和曬日光浴的泳裝美女穿在身上的靳浪韜,先是噗哧一笑,隨即哄堂大笑起來。  

  「哈哈哈……」捧著腹部,笑到四肢無力,她癱*在沙發背上,因笑而瞇小的眼睛卻仍鎖在他身上。  

  「真有那麼好笑嗎?」靳浪韜的表情從不自在的靦腆瞬間變為羞惱的微怒。  

  「你怎麼穿成這樣?」瑤兵還是停不住的大笑,他的打扮會不會太……滑稽了?  

  「還不是你的要求!」讓她瞧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靳浪韜好生尷尬。  

  他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身「平民化」的穿著可以博得她的好感,教她好好對自己讚美一番,沒想到……  

  算了,雖然不是他預料中的反應,但至少比端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好太多了。  

  「我可沒叫你穿黑社會老大的襯衫、海灘男孩的短褲,你又不是要去跟人家談判,也不是想去海邊戲水,幹嘛穿成這樣?」他的穿著看起來……很涼快!  

  對,就是很涼快,舒爽、順眼極了!  

  「你還敢批評我?你知不知道我穿這樣,全身該死的彆扭極了,剛才管理員還問我是不是剛從夏威夷回來,問我怎麼不穿西裝了?」靳浪韜愈氣憤,動作是愈不自然,覺得自己像是全身赤裸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剛才他出門前正巧碰上剛下班回來的屈湛青,看來他這身穿著,他居然探向他的額頭,直說他有病,嘴角更噙著詭異的笑意,看得他全身的汗毛全豎立起來。  

  瑤兵安靜了,靜默的看著他的臉,望向他讓自己陌生的打扮,一顆心迅速的鼓動起來,再也毫無芥蒂了。  

  他不只動作告訴她、連說詞也努力的告知,他有多不能適應如此的穿著,可是他卻穿了……  

  好幸福、好甜蜜的感覺。  

  「你……真的是為了我才做如此的打扮嗎?」她心顫的不確定發問。  

  「要不然我為何要讓自己被別人取笑,給自己丟人現眼的機會?」靳浪韜沒好氣地說道。  

  「你……」  

  心動了,怎能不心動,他的所作所為真是為了她嗎?  

  「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吧?」靳浪韜挺滿意這樣的相處模式。  

  間或的鬥鬥嘴,氣氛不會陷於僵凝,也不至於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雖然他不希望她與自己關係更親密,不喜歡自己成為一個人的重心,但她一刻意避開,他又不開心……  

  既然如此,在他厭倦前,在確定她愛上自己之前,就這樣吧!  

  反正他是不會給予太多關注在她身上的,五年前的那一夜,他早已將自己的心束之高閣,發誓再也不讓任何人觸碰……  

  只要他記住,這只是一場賭約罷了!  

  「願意接受我了嗎?」他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住,目光火熱的盯著她。  

  瑤兵迴避著他的注視,「只要你……換下這一身好笑的衣物……」  

  強烈的氣息從他身上傳散而出,漫揚於這一小方的天地間,挑勾起她無法忘懷的記憶。  

  「我非常願意脫下它們,但我一不著寸縷之後,就會發狂的想做愛,你願意陪我嗎?」  

  「我……」瑤兵害臊的紅了雙頰,抬眼卻見他饒富興味的望著自己的窘然,一股報復性的情緒陡地升了起來。  

  「好啊,樂意之至。」她對他綻開個明媚的笑弧,微微行禮,濃密睫毛下的目光幾乎可以說是挑逗的。  

  細長的手指鑽進了他鈕扣與鈕扣之間的空隙,她開始在他的胸膛輕柔、挑逗的愛撫。  

  靳浪韜訝喜她放浪的誘惑,倒抽了一口氣。  

  這女人真是該死,她傲慢又倔強,現在竟還對他施展起美人計來了。  

  「若是我告訴你,我這身的行頭比你的二仟四佰八十元還便宜,你是否會更賣力的取悅我?」  

  「也許。」瑤兵敞開他的襯衫,掐起他的乳頭把玩著。  

  現在的她需要體驗希望,也喜歡體驗希望。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的衣服九十九元,短褲一佰九十元,涼鞋五佰九十元,總數為八佰七十九元。」  

  靳浪韜不讓她的動作左右了自己的思緒,咬唇忍耐著這甜蜜的折磨,心裡記得她如何考驗自己的慾望,等會兒他會一一的從她身上討回來。  

  「哇,這麼便宜,你怎麼殺價的?」聽到他能以這麼低的價錢買到一套衣物,瑤兵的注意力馬上移轉。  

  靳浪韜不高興的皺眉,拉回她的手,重新擱在自己的身上,才開口:「我沒有殺價,老闆就算了這個價錢給我。」  

  「這麼好?」瑤兵漫不經心的捏著他的乳頭打轉,心裡兀自盤算著,「夜市有的老闆很難講價錢,或許以後我該帶你去壯壯聲勢!」  

  「好啊,不過你得先吻我。」靳浪韜生氣那幾佰塊錢居然比裸露上半身的自己還有魅力,氣惱她的不專心。  

  「什麼?」瑤兵沒聽清楚他說什麼。  

  「吻我,用你的嘴唇賄賂,最合我意。」  

  「你--」瑤兵簡直不敢相信,他也能以這種借口趁機揩油、佔便宜。不過心念一轉,想到自己方才就答應他做更激情的**,一個吻似乎不那麼為難。  

  「你先閉上眼睛。」  

  「沒問題,你說什麼我都照做。」靳浪韜閉上了雙眼,嘴角勾起一抹期待,微微上揚。  

  瑤兵伸出手在他面前上下揮了揮,確定他看不到後,潤了潤唇才踮起腳尖,覆上了他,雙手也自然的從胸前往上爬,摟上了他的頸項。  

  怯懦的丁香沒有把握的舔向他的牙齒、舌頭及口內最潮濕的禁地:用舌尖探觸他的唇內及他已繞著自己打轉反應的舌頭周圍,然後或輕或緩的伸吐舌頭,在他的嘴中誘惑的進出--  

  靳浪韜禁不住她溫吞的刺探,將嘴張得更開,將她的兩片櫻唇盡納口中,吻得更深,彷彿快把她的呼吸從肺中吸出來……  

  「我從沒受過賄賂,現在我發現原來這是一個令人心曠神怡的體驗。」氣喘吁吁的換息後,他才放開了她,歇*在自己的肩窩。  

  瑤兵聽見來自喉間急促的輕喘,方知自己竟是和他同步的沉醉於無邊的慾海中,耳邊交纏著對方的輕吟低喘聲。  

  「我要你赤裸、潮濕,像那天晚上那樣扭動身軀迎向我,就在房間那張結實的大床上。你欠我的!」靳浪韜攔腰抱起她,走進了她的臥室。  

  「你……要我怎麼賣力的取悅你?」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瑤兵即使難為情,終究仍將話問出了口。  

  她往上脫下了T恤,解開胸罩暗扣,讓薄荷綠的胸罩像脆弱的茶杯般掉落在地上,赤裸的站在他面前。  

  「你可以『輕羅衣衫撲流螢』,也可以『閉月羞花半遮面』,就是不要『袒胸露肚比豪放』,至少剩一件給我脫吧?」靳浪韜謔笑的咬了她的乳房一口,動手脫掉自己下半身的束縛。  

  「你--」再次看到他的硬挺,瑤兵還是驚愣地說不出話來。  

  與她白皙的肌膚一比,他那曬成古銅色的皮膚極為煸情。整個身子的線條猶似魔術鼓風幫浦般一縮一張,慢慢脹大了他兩腿之間的那團火焰……  

  「答應過要取悅我的,你不會馬上忘了吧?」靳浪韜喜歡她望著自己的碩長髮愣的樣子,那敦他很有成就感。  

  在夜總會待久了,瑤兵當然明白一個男人的眼神,尤其是這般曖昧時所隱含的意思。「可是……我沒做過……」  

  「這樣最好,我不會原諒你對其他男人也這麼做過。讓我知道哪個男人享受過這種禮遇,我會拿剪刀斷了他的命根子!」  

  「我等一下就要為你做了,那你斷不斷自己的?」瑤兵突覺好笑。他看起來和個吃醋丈夫無異,但他真的會為她吃醋嗎?  

  「我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因為他的態度已有轉變,她竟又開始奢望能聽到他更進一步的保證。  

  「因為我……」靳浪韜竟然找不到一個自己能接受,也能教她滿意的說詞。「就當我的比他們還大吧!」  

  三番兩次塌陷在她的魅力下,他已經開始介意她的喜怒哀樂了。  

  他的回答戳破了瑤兵的期待,不讓自己的哀傷破壞了此刻的美好,她輕鬆的回口,「我又沒比較過!」  

  「不准你比較!」靳浪韜怒吼。  

  他是在乎的!瑤兵興奮的想著。告訴自己慢慢來,總有一天她會等到他的愛。  

  「你再對我發脾氣,我就不理你了!」要知道她的服務在夜總會裡,費用可是由五萬元開始起跳,現在她是免費服務,他居然還給她臉色看。  

  「不行,是你先欠我的!」靳浪韜像個小孩子,和她爭吵起來。  

  瑤兵白了他一眼,蹲低了身子,輕輕的將傲然睥睨的男性圈在手掌裡,「我已經事先說過了,我沒有經驗,所以你不能挑剔哦……」  

  吞著口水,她看了他最後一眼,心一橫,伸出舌頭輕舔著昂揚的最前端,然後再試著將它一點點的送進自己的口中……  

  靳浪韜感覺到她的逗弄,軀幹拉直了些,抽氣嘎聲道:「姚姚,抬頭看著我……」  

  「唔……」瑤兵忙著招呼他的小弟弟,沒空搭理他的指示。  

  「我要你抬頭看著我!」靳浪韜索性將她的頭顱往後扣,強迫她抬頭。  

  「你幹什麼啦!」因為他的動作脅迫,瑤兵不得已只好離開小弟弟,看到自己的口水沾在那兒,低下頭的他也發覺到了,她尷尬得想死,有股衝動想撿起地上的衣服拭淨。  

  「你應該邊看著我,邊討好我。」光想像她魅惑的眼神與性感的動作,靳浪韜的下腹已經有股熱流奔竄著。  

  「吹簫已經夠忙、夠累的了,我哪還有精力和空檔含情脈脈的看著你,而且,還不能忽略了旁邊的兩個『蛋蛋』,真的為難死人了!」瑤兵發著牢騷,覺得他根本是強人所難,他的要求真是高難度的動作,她恐怕做不來。  

  「可是男人一旦低頭看到自己的愛人這麼辛勤,又如此屈就,會更大大的激發出他雄心勃勃的慾望……你希望等一下有高潮吧?」靳浪韜利誘著她。  

  「而且你剛才也不夠盡心,你應該好好含住它,至少再將它放進你的嘴巴多一點!」  

  他注意到她偷工減料了?瑤兵開始緊張,「我會怕……新手上路,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吧?」  

  「你--」靳浪韜為之氣結,「你拿吹簫和開車相比?」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比喻?」  

  「不應該比喻!」靳浪韜挫敗地低吼,想知道她哪來這種可笑的形容詞,「好吧,要不然你說說看我……我是說它……」  

  他指了指自己的那話兒,「你覺得它在你心中的地位可以和哪種車相比擬?」  

  瑤兵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要比馬力嗎?」  

  「馬力?」  

  「就是性能力啊!」  

  靳浪韜這會兒真的是欲哭無淚、啼笑皆非了。「那就綜合起來比較吧!」  

  「以外表來看,它是不會長得很噁心啦,摸起來溫溫熱熱的,也挺舒服的,比較像流線型的跑車;就馬力而言……」瑤兵不知何時已坐在地上,側頭認真的思索,「我只有一次經驗,而上次你變換太多姿勢了,一次做愛下來,我像跑了五千公尺一般的累人,所以我想至少可以算很強吧……在車子裡,應該屬於四輪傳動的吉普車……」  

  見她當真找了車種出來形容自己,靳浪韜無力的拉她起身,褪下她身上的衣物後,讓她與自己貼合,開始解釋她對自己的誤解。  

  「我得告訴你,男人如果只用單一平板的姿勢,很容易一下子就『繳械』了,所以才會想用不同的姿勢爭取一點時間,也就是『以空間換取時間』的作法。我想,男人的那話兒很少有人在勃起時是『中正不阿』的吧,不是『左宗棠』就是『於右任』。所以,就點線面而言,當男人永遠只用一個角度進入時,受惠的永遠就是那一面,而另外一面就沒有辦法享受到雨露均沾的快感。想當然爾,為了想要一視同仁,所以……這樣你懂了嗎?其實我是用心良苦。」  

  「對不起,我真的聽不懂。」瑤兵很抱歉的搖頭。  

  什麼左宗棠、於右任,她歷史學得很差,只聽過他們的名字,不知道他們對男女**這件事有什麼貢獻。  

  靳浪韜原本摸撫著她頭髮的手指霍地握緊,氣她的純潔也氣自己白白浪費了口水,「總歸一句,你希望我滿足你吧?」  

  這麼直接的詢問,瑤兵難為情的點頭。  

  「那麼你就記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讓你快樂--」突地捧起她的豐臀,找著了入口,他將男性推送進去。  

  「哦--」瑤兵尖喊了聲,讓他似摟似推至床上躺下,讓他在自己的體內探得更深。  

  「韜……嗯……韜--」他的硬具脹得比上回更為粗壯,盡沒入她的蜜處,幾乎將她撕裂。  

  靳浪韜奮力的衝刺著,一手支撐著自己的重量,一手找尋隱藏在她兩腿之間的私唇,揉弄捏按著。  

  「不要……要……」瑤兵語焉不詳的扭擺,身體似乎讓他注入了一支強效藥劑,在血液中急遽擴散著超速麻醉性的酸與辣。  

  「到底是要還是不要?」靳浪韜用力搗進,氣息不勻的整理她凌亂的髮絲,筋肉分明的手指倏地探進她口中,火辣地愛撫她溫潤的舌頭。  

  瑤兵氣喘得很厲害,呼吸幾乎和他一般濁重,「我動不了了,再也動不了了……」  

  櫻唇張張合合,間斷地咬著他的手指,她的身子一陣痙攣,達到了第一回合興奮的巔峰。  

  「那就糟了,因為我還要不夠……再陪我吧!」靳浪韜繼續在她的穴徑中馳騁--  

  ※※※※  

  「啊--」  

  簡餐店裡,送餐的服務生不小心將擱在桌上的紅茶弄翻,撒了瑤兵一手的暗褐色。  

  「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擔心被老闆炒魷魚,服務生頻頻回頭看著收銀台前的老闆,忙著抽紙巾幫她擦拭。  

  「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好。你下去忙吧,在這裡逗留太久,你們老闆本來沒發現也要發現了。」瑤兵安撫道。  

  服務生一走,坐在對面的孟姿儀馬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她不放。  

  「姚姚,你變了喔!」  

  下意識的認為是脖子上的吻痕露了出來,瑤兵緊張的伸手摸向她特地別著的絲巾,發現它仍安好的圍在自己的頸部,她鬆了一口氣。  

  「你看,那麼慌亂,你果真有事情沒告訴我!」姿儀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決模樣。  

  「我哪有!」  

  「還沒有,當你的朋友十幾年了,我怎麼沒見你輕饒過得罪你的人?」她竟然和顏悅色的安慰服務生,而不是大發雷霆的怒罵,怎麼想就是怎麼詭異。  

  「你想太多了!」瑤兵目光閃爍的左顧右盼。堅持守口如瓶,一點口風也不透露。  

  儘管靳浪韜和她之間已有進展,但不知怎地,她心底總有一道不安盤踞著。  

  在什麼事都不確定之前,她不想告訴任何人,她不要他們為自己而擔心,她知道自己就算受多大的傷,也會自動癒合的……  

  「也罷,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了。」姿儀夠懂她了,只要她擺出那張臉,就擺明了她什麼都不想說。  

  「明天護膚中心開幕,你會來吧?」  

  「不去了!」瑤兵嘲諷的笑了笑,「要是有女人知道老闆之一是讓家裡老公晚回家的罪魁禍首,生意肯定做不起來,所以還是交由你全權負責了。」  

  似乎早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姿儀並不訝異,「對了,我前天回去育幼院一趟,你猜我聽到什麼好消息了?」  

  「姿儀……你知道上面給的壓力嗎?」瑤兵不認為在這當口會有什麼好消息,就算是好消息吧,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比不過前陣子聽來的那個壞消息。  

  姿儀突然怒瞪著她,「說起這個我就一肚子火氣,你居然連這等大事也沒告知我一聲,育幼院也是我的家,院長也是我的親人啊!」  

  「我只是不希望你擔心……」  

  「算了,反正現在問題也解決了,否則我真的會埋怨死你不讓我奉獻心力!」姿儀沒有心機的嘟著紅唇。  

  「解決了?姿儀,你說什麼解決了?」姿儀的神態沒有絲毫緊張,這教瑤兵一顆心躍得高高的。  

  「院長說有個人捐了六仟萬給育幼院,當改建的經費!」看到瑤兵的神色松下,逐漸扯開笑弧,姿儀也跟著笑了。  

  「真的嗎?社會上還有這麼有心的有錢人?」瑤兵好快樂、好輕鬆,像多年來的壓力一下子卸下了。  

  「所以你再也不用沒日沒夜的工作,可以好好的喘息一下了!」  

  她看的出瑤兵是一副沉醉愛河的甜蜜,她衷心祝福她能放下一切雜務,好好享受讓人疼愛的幸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3:58

  第九章

  「有沒有搞錯,今天煮得這麼豐盛餵我?」靳浪韜走到飯廳,看到滿桌子的飯菜,怪裡怪氣的叫了起來,眼神戲謔的睞向她。  

  「還是這桌鴻門宴,是你想把我拐上床的利誘手段?也對啦,聽說做愛很消耗卡洛裡,這樣比較不會發胖……」他自顧自的愈說愈開心。  

  「隨你怎麼說,今天我心情很好,不和你計較。」瑤兵添了一碗飯給他,然後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若是看過他們吵架的人,一定不相信他們也能如此平和的對話,還處得那麼融洽。  

  上一回的**之後,他嘗過了她的手藝便愛上了。這幾天,每當晚餐時間,他幾乎是天天到她這裡報到,而也因為要準備晚餐給他吃,她已經四天沒到夜總會上班了,就連之前答應賣笑也賣身的計劃也後悔了。  

  她發現自己已愛上了這種生活,她每天就像個等待丈夫下班回來的妻子,細心為他張羅著一切……  

  「怎樣,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你分享?」捧著飯碗,靳浪韜挪坐至她身旁的椅子上。  

  「我今天打電話到夜總會向經理正式辭職了。」  

  「真的?」靳浪韜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若是她戀棧著這份工作,那麼就枉費他的付出了。  

  「嗯,今天和我在育幼院一起長大的死黨約我出去,告訴我有人捐了六仟萬給育幼院重建,有了這筆錢,我就不用那麼努力賺錢了!」  

  「所以你願意承認自己賺錢全為了別人了?」在遇到她之前,靳浪韜從不認為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女人。  

  她會痛、她會哭,但她不認輸;她虛榮、她自私,可她不在乎,因為她為的從來就不是自己。  

  「他們不是別人!」瑤兵不平的反駁,「院長和姿儀都是我最親的人,院長已經老得沒辦法賺錢了,而姿儀太過柔弱,很多事情她一個人處理不來……」  

  「就算如此,你以為自己一個人扮堅強,就解決得了所有的問題嗎?」靳浪韜為她感到心疼,相對他的害怕負責,她扛負的責任教他汗顏。  

  為了保護自己摯愛的人,她做任何決定、任何事都是義無反顧,從不顧慮到自己……  

  而他卻因為擔心會失去,多年來獨善其身,他是否做錯了?  

  「我……」瑤兵咬著唇,眼眶泛熱,今天的他掀開了她覆蓋的保護色,刺穿了她所有的偽裝,所有她不為人知的痛苦。  

  「告訴我,當初休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從資料上他看到每位老師給她的評語總說她好學,而好學的人是不可能沒將大學念完,就偷偷辦休學的。  

  「唸書是有錢人家的享受,像我這種出身的小孩,還是多賺點錢比較實際,反正有了錢,飛機一坐就到國外遊學,更了不起!」瑤兵不想提起她的遺憾。  

  當年她休學是因為她有更要緊的事得做,沒空把時間浪費在一群無緣無故怕她,還到處散佈謠言說她是同性戀的花癡同學身上。  

  「我要搬來和你一起住。」靳浪韜唐突的決定,連他自己也不解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產生。  

  「為什麼?」瑤兵納悶的看著他,心中卻暗自竊喜。  

  「因為我懶得為了吃一餐飯而舟車勞頓!」與其和湛青大眼瞪小眼,他寧願抱個軟玉溫香在懷。  

  「可是我們住的並不遠……」你就不肯說一句比較好聽的甜言蜜語哄我嗎?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搬來!」靳浪韜任性的決定,「而且你算算看,如果我來和你一起住,可以幫你分擔房租,你無聊的時候又可以陪你,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他以她最介意的金錢當借口。  

  思索片刻,「好吧!」  

  瑤兵絕非認同他所說的省錢這個理由,因為他搬來後,她還得負擔他這個大胃王的伙食費,根本什麼油水也撈不著,她是真的喜歡他的陪伴才答應的。  

  「不過……」正欲提出條件,就讓他搶了白。  

  「家務事我絕不管,我的字典裡沒有『分擔』這種字眼,我們不是請個管家,就是你親自動手,兩種隨你挑。」  

  瑤兵沒好氣的翻白眼,衝動的想將他踢下餐桌,「好啊,多少錢請我?」  

  「你……」靳浪韜以為這麼說,她會答應請個管家,誰知她竟打算自己承包起來。  

  「反正平日我自己住,打掃慣了,既然你有請管家的念頭,我很樂意當二房東兼管家,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關於賺錢這檔子事,她連推都不推,還會順手關門,請君入甕呢!  

  「我看你是無藥可救了!」靳浪韜輕斥了聲。  

  驀地,瑤兵將身子窩進了他的胸膛裡,「你是說哪方面?我承認遇到你之後,我確實無藥可救了……我一直不敢問你這回是不是真心的,只敢奢求的盼望你和我一樣……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再一個人努力了,一直以來總是別人依賴我,是否也該讓我依賴一下別人……」  

  她封存多年的感情突然開啟,那被拋棄的感覺、孤獨的感覺,對愛的需要就像永不融化的冰山一樣佔據她的心頭。  

  聽到她的告白,靳浪韜*著椅背的背脊一僵,她訴說著他最害怕的責任,但這次他卻推不開她。  

  她將一顆心別在領口上--明明白白地。  

  他幾乎承認他們是同一類人,烈性的背後是同等的脆弱。  

  而她已經坦白了心情,他是該逃,還是留下?決心似乎早已搖擺,回不到當初的信誓旦旦了。  

  摟著她的手勁加大,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  

  ※※※※  

  遙遠的夜色,黑天鵝絨的夜空點綴著萬點繁星與一彎新月,美麗的近乎失真。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去……」瑤兵才轉身,手臂就被攫住。  

  「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進去?」靳浪韜討厭看到她逃避、畏縮的模樣,她忘了他曾經給過的保證嗎?  

  原來那不是一句安慰、討好的話,而是他的真心話,只要他不在意,任何人的譭謗與輕視都左右不了他。  

  「這種企業名流的宴會,肯定會有很多認識我的富商,我還是覺得你帶著我出入這種場合很不理智……」  

  「我無所謂!」他就是要給人嚼舌根的機會,這樣大家才能知道火鶴現在是他的。  

  最重要的是,湛青一定也會出席,他等著看他後悔莫及的模樣,未來一年半,他會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之中。  

  「我先進去給你拿杯香檳壓壓驚,之後你就得和我進去,沒有二話,懂嗎?」靳浪韜走進了喧鬧非常的宴會大廳,徒留瑤兵一個人待在相較之下顯得寧靜浪漫的小花園。  

  坐在花台上,她的雙手緊張的扭絞著。  

  她向來以大膽聞名,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個口直心快,不畏天下怕地的蠻悍女人,但面對這樣的場合,她卻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開始擔心,大家會以什麼樣評判的眼光,看待站在全毅集團總裁靳浪韜身旁的自己,她開始變得沒有自信,不是對自己的相貌自卑,而是她的出身與經歷。  

  終於知道,原來談戀愛,不只是你情我愛,還得顧慮到外人的目光與蜚短流長,因為自己和靳浪韜都非普通的老百姓……  

  「乾爹,剛才泊車的時候你有看到浪韜身邊跟著的那個女人吧?」瑤兵的背後陡地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音,而當他提及自己熟悉的一個名字時,她突感不安的身子發冷。  

  「長得挺清麗的,我不曉得他什麼時候也會看上那型的女人了。」拗不過多年老友的邀約,已從商場退休的靳雷健出席了他的生日宴會,卻意外的看到向來不喜應酬、不愛交際的兒子也來了。  

  屈湛青一臉的神秘,「因為她是火鶴,所以他一定得看上。」  

  他早料到浪韜一定會趁著今晚的機會,將他擄獲的女人帶至宴會好好跟自己炫耀一番的。  

  不過才幾天不見,那傢伙似乎已將自己的心緒整理清晰了,那張臉已經不像前陣子的猶豫不定、茫然悶鬱了。  

  「她就是火鶴!?」靳雷健很訝異,在歡場打滾過的女人,怎還能保有那麼清純的氣質?  

  「聽說她的脾氣很暴躁,但看來浪韜也將她磨得相當圓滑了。」不,或許該說他們互相影響吧,他早說過兩人是天生絕配。  

  「湛青,我一直很納悶你是用什麼辦法讓他主動去追求火鶴的?」靳雷健狐疑的看著義子,覺得他的興奮好像有那麼一點的……幸災樂禍。  

  屈湛青心中警鈴大作,忙不迭的收斂神色,「我只是用了一點的激將法。」他保守的說。  

  「激將法?」  

  「沒錯,我告訴他火鶴要賣出初夜的事,並跟他打賭他得不到她的芳心,沒想到他真的中計了,想盡辦法也要讓火鶴愛上自己,然後向我證明他的魅力所向無敵……」  

  耳邊的聲音仍嗡嗡作響,瑤兵努力的想挺直腰桿站起來,但是悲痛啃噬著她的內心,使得她挺不起身來。  

  她看到自己的一切美夢就像發黃的舊紙張一樣,碎成千萬片。  

  她好傻,她怎會異想天開的以為靳浪韜能體會她的委屈,以為他關心她,甚至有一天會愛上她,她要到何時才願意承認,他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  

  一個賭注、一個證明,對他而言,她什麼也不是,就只是他拿來炫耀他男性魅力的一個傻女人!  

  拖著沉重的腳步,她走進了宴會大廳,找到了正側著身和穿著制服的服務生講話的靳浪韜。  

  他是她所見過最美麗的男人,五官的輪廓強健有力到幾近完美。雪白襯衫上的藍寶石領針捕捉了頭頂水晶吊燈的光輝,漾出美麗的光彩……  

  但這樣的一個男人並不愛她,也摧毀了她對愛情好不容易新生的憧憬與期待。只是男人似乎不該因此受責,當女人不看顧好自己的心時,她就得做好心碎的準備……  

  「姚姚,你怎麼進來了?」才聽到一些驟起的議論聲,靳浪韜幾乎已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回身就看到站在大廳門口的瑤兵。  

  她的臉像紙一樣的白,使她的雙眼看起來像兩泓黑色的池水,甚至連她的雙唇都變成了灰色。  

  「我曾說過,你是天上的雲,只是我沒想到會是朵飄忽不定的流雲,根本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駐足下來……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地上的污泥竟妄想攀附天上的雲彩……」淚將眼睛活埋,瑤兵眼前模糊成一片,聲音早已哽咽。  

  她以為她的愛會很甜美,卻發現原來她的愛情也是經不起殘酷的事實,她太愚昧、太依戀……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哭了,為什麼?」  

  靳浪韜憂慮忡忡,他算準今天父親一定會來參加宴會,特地帶著她一道前來,打算讓他好好的監賞他的女人,並希望透過她的熱情,讓自己與家人疏遠多年的感情慢慢拉回,究竟是誰說了什麼話,弄花了她純美的臉蛋?  

  瑤兵迴避著他伸來安慰的手,「我確實是迷戀上你了,你也收服我了,是否可以功成身退了?我不要你的憐憫,不要你的殘湯剩飯……」  

  這一刻,褪去所有的盲目,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點也不瞭解他……  

  他是個獨行俠,豎起太多藩籬來抵擋彼此交心的親密關係,想要真正瞭解他,簡直就是不可能。  

  「我的愛情,只有0和l,跟我分手或是真的愛我,沒有模糊地帶……」知道周圍好多人正以看好戲的心態等著她出糗,她不能不懷疑他今晚帶自己出席這種名人聚會的真正意圖。  

  「如果無情也無愛,請你不要再介入我平靜的生活了……」緊咬著下唇,深吸了口氣,瑤兵轉身跑開。  

  所有的委屈彷彿在一瞬間都轉變成怨恨,她再也不會對別人吐露她真正的感情,再也不會了!  

  ※※※※  

  「這種企畫案你也有臉拿來給我看,你們企畫部門為什麼不乾脆廢掉算了?」靳浪韜將一隻文件夾丟向了站在桌前的男人,憤怒的拍著辦公桌。  

  「總裁……」企畫部經理委屈的撿起已經修了三次的企畫案,不知道這個大家夙夜匪懈、嘔心瀝血想出來的點子,又是哪兒不合格了。  

  「給我滾出去,今天下班以前再交不出更好的,你就給我捲鋪蓋走路!」靳浪韜狂鷙的眸子迸射著冷光,威脅的吼道。  

  「我說你是夠了沒,再這麼對員工凶下去,遲早把大家嚇得集體離職!」屈湛青選在狂風暴雨大作的時候和離去的經理錯身走進辦公室,心裡可憐那些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的部屬。  

  久未搭理公事的老闆,一回工作崗位就是風聲鶴唳,莫怪大家都在祈禱他盡快恢復以前流戀花叢的放蕩生活。  

  「走啊、走啊,反正該留的也留不住!」洩憤似的,靳浪韜用力掃落桌上的一堆文件。  

  她就這麼走了,一句解釋也不聽他說一聲,就走了……  

  「當然留的住,是你沒有盡力去留,沒有勇氣對她坦承自己的真心,有花堪折直須折,五年前,你讓浪琛擔心;五年後,你不會希望舊事再重演吧?」直到那晚他才知道浪韜為什麼將自己鎖得緊緊的了,他有能力愛人,可是他也怕愛人。  

  「你出去,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若不是念在兄弟情誼上,我會親手殺了你!」靳浪韜目光銳利的凌遲著他。「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嗎?你根本不明白我已經不是那個賭氣和你打賭的靳浪韜了!」靳浪韜怒氣中燒的對著屈湛青狂吼。  

  「我怎麼知道你們之間已經眼神交流濃情蜜意的感情,還會這麼脆弱?怎麼知道你還沒告訴她,你愛她?」屈湛青覺得一旦付出感情之後,他的腦子根本糊成一團了。  

  正因為情感太過炙熱,連自己都無法負荷或難以置信,只好選擇逃避,但再讓他逃避下去,全毅早晚教他的壞脾氣給震垮。  

  「我是衷心希望你幸福,所以好言勸你一句,因為火鶴不知道你已不是那個和我打賭的靳浪韜,所以她才會誤會你,只要你肯解釋,她會回來的,事情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乾爹很喜歡她,他等著她帶著自己的兒子回到久違的家中,讓他重溫做父親的驕傲。」  

  話只能說到這裡了,他知道浪韜會帶回火鶴,因為火和火相剋,卻也相吸。  

  ※※※※  

  「瑤兵,你不是吵著要知道是誰出資幫育幼院重建的嗎?」徐院長歎了口氣,看到精神仍顯恍惚的孩子,心就好疼。不過她在方才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回來,為什麼待著不走了……  

  因為開始學會依賴一個人,所以開始會患得患失。她的小女孩這次真的長大了,她終於瞭解,不是什麼事都可以自己一個人來……  

  「院長不是說那個人堅持不肯曝光,除了你之外,不讓我們向他道謝嗎?」瑤兵食不知味的嚼著蕃薯,一顆心好重好沉。  

  以為回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就能忘記所有的傷害,但愛的靈魂卻強悍地霸住她的記憶與知覺。他們相處的點滴片段折磨著她的心靈,她的心已不再破碎,但她無法明白,回憶為什麼糾纏著她不放?  

  他的樣子怎麼也揮不走,像心上的胎記,烙上了就去不掉……  

  「傻孩子,你已經得到幸福了,不要再悶悶不樂了。」徐院長愛憐的順撫著她的頭髮。  

  「院長……」  

  「我本來也不知道那位先生是誰、是什麼身份,他也執意以無名氏捐款給院裡,但這回他又來了,來這裡拿回一樣該屬於他的東西……」  

  「他不會要討回那六仟萬吧?」瑤兵悚懼,不要再來一次了。重建的工作已經開始,沒有那筆善款,她沒有錢付廠商款項啊!  

  「不,他要帶走的是在他心中視為無價之寶的你……」徐院長笑著安慰她,「瑤兵,好好聽他說吧,院長閱人無數,相信他對你是真心的,他可是過了我這一關,才能見到你喔!」  

  話落,她往內屋走去,同時間,一身花襯衫、百慕達短褲打扮的靳浪韜走了出來。  

  「你……」瑤兵看到教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直覺的轉身想逃開。  

  「姚姚!」靳浪韜抓住了跑沒兩步遠的她,「那晚你不給我機會解釋,現在看到我,你還打算一直躲著我嗎?」  

  「玩完了,就該結束了!」瑤兵要自己不能被影響,可是眼淚怎麼也不肯聽話,就是任性的流下她的雙頰。  

  「才幾天而已,你怎麼瘦那麼多?」靳浪韜眉目間聚攏著擔憂之色。她的短褲看起來似乎太大了,穿在骨架纖巧的她身上鬆垮得像麵粉袋,她那兩條竹竿腿也愈發襯托得像牙籤。  

  「不用你管!」一次之後又一次,這次她不能再讓自己被他的虛情假意給打動、蠱惑了。  

  「你的六仟萬我會還你的,愛心育幼院不接受你這種人的捐款!」  

  「是愛心育幼院不接受,還是你不接受?而你又要怎麼還我錢,再回去上班嗎?你要知道今非昔此了,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火鶴了!」  

  瑤兵譏諷的笑著,「謝謝靳先生的提醒!也許當初我真該開個拍賣會,跟著喊價最高的男人走……」  

  「我不准你這麼說!」靳浪韜生氣的駁斷她。  

  「不准?你憑什麼不准!?你以為捐個幾仟萬,英雄的桂冠戴來就當之無愧嗎?」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才相信我和你一樣都是真心的,為了取悅你我改了多少自己的脾氣?」靳浪韜氣她不懂自己的心情,「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確實是為了賭注,但這陣子的相處下來,你覺得我不會愛上你嗎?不會愛上你的驕傲、你的霸氣、你的順從、你的溫柔嗎?  

  五年前我失去了愛我的弟弟,所以發誓不再關心任何人,以為這樣就不會再有痛苦,但自從遇到你以後,我不再拿女人當玩物,甚至百般的想討好你,為了不要你因育幼院的重擔淪落風塵,我這個沒有心的人居然捐了六仟萬……我怕看到你難過,那會讓我的心很痛……」  

  五年來,他第一次嘗到害怕失去一個人的痛楚,這麼認真的想將一個人抓得牢牢的,永遠也不放開……  

  「你--」瑤兵愣傻了,他的眼裡有著極遼闊的深厚情意,完全包容她,如此安全且自由……  

  和先前的眼神完全不同,這次那裡面安全的教她不再有忌憚、不再猶豫、不再不安。  

  「再給我一次機會證明,好嗎?為了讓你重新愛上我,這是我勢在必得計畫的第一步……」靳浪韜從短褲口袋中取出兩張機票。  

  「因為我愛上你了,而你也曾經愛上我,所以我有一年半的自由,如果你願意嫁我,婚後我願意陪著你到世界各地遊學,彌補你大學未竟的缺憾。」  

  「你……是在跟我求婚嗎?」瑤兵又哭又笑的哽聲問道。她說的話、她的夢想,他真的都記得呵!  

  如果沒有心,男人會這樣討好女人嗎?  

  「我是!」他的手又探向了另一邊的口袋,「我本來想等你再多相信我一點後才拿出來的……」手裡的長形錦盒被打開來,躺在裡頭的鑽飾在太陽光下燦爛奪目。  

  「我愛你,如果你也愛我,我願意現在幫你戴上。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太女性化的東西,可是求婚總要有戒指才行……」  

  伸手摀住了他的解釋,瑤兵咬著唇,眼淚放肆的奔流。  

  終於聽到震懾人心的那三個字,女人最執著等待的三個字,她只知道她不要鑽石項鏈、不要鑽石戒指,只要他的擁抱……  

  「我也愛你……謝謝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1 00:54:20

  第十章

  靳家二樓的臥室裡,第三次男女戰爭掀起了。  

  「我說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  

  「你就是!」  

  靳浪韜看到老婆一臉氣呼呼的模樣,即使被誤會,也只能高舉白旗投降,「好好,就算我是好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這樣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將她拉至坐在沙發上的自己跟前,他摟著她的腰,頭貼著她的小腹,希望她能多為已經一個多月的小生命著想。  

  「你終於承認了吧!」為了小寶貝,瑤兵的怒氣頓時平息了不少,但還是鼻息熾熱,「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讓我懷孕的!」  

  因為懷孕了,爸媽怕這個時候出國不安全,所以執意要她將遊學的計畫暫時挪後。公公婆婆都這麼說了,她這個做媳婦的怎敢有二話?她知道靳浪韜就是吃定了她怕兩老,所以才搬出他們來當說客!  

  抱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靳浪韜無奈的歎息,「姚姚,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履行的,但爸媽的顧慮也不是毫無道理啊,等小孩出生後,我們再出國大玩特玩,好不好?」  

  「不好!」瑤兵一副沒得商量的回絕,「你算算看,懷胎要十個月,然後扣掉坐月子的一個月,再加上我想要寶寶以後免疫力強,所以打算多喂一段時間的母奶,這樣東減西扣下來,你一年半的假期差不多只剩五個月可以給我而已!」  

  聽到她連這種事也精打細算,靳浪韜只能苦笑的安慰自己,去娶到一個不會賠錢的老婆。  

  看到老公一臉堅定的模樣,瑤兵幾乎又要火冒三丈了,既而想起婚前的一個經驗,她不懷好意的朝他笑了笑。  

  「韜,我記得你好像挺喜歡我的賄賂,是不?如果我現在賄賂你,你會不會答應幫我向爸媽求情去?」她低語,舌頭舔吮過他的眼瞼,故意在他的膝蓋上扭動,直至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我在這方面令你滿意嗎?」  

  「毫無疑問地。」靳浪韜不由得呻吟,他的男性已經堅挺腫脹了。  

  正式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認識她這個惡女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若還沒摸清她的把戲,就真的太遜了。  

  只是這回真的不能再順從她了,他容不得她出一絲的小意外。所以她的賄賂,他樂於接受,但他是不會答應她的要求的。  

  「而且我學得非常快,對不?」瑤兵含著他的耳垂,粉舌挑逗的搔弄著。  

  「毋庸置疑。」靳浪韜舉高她的身子,脫掉自己的內褲,當他伸手下探至她的下體欲解放她的束縛時,只觸及了女性的毛髮,抬頭望見胸前因慾望突起的兩粒乳尖,才明白她身上除了罩著一件襯衫外,根本什麼也沒穿。  

  「我早料到我們今天會做愛,所以很識相的不敢勞煩老公你動手。」其實瑤兵原本是打算要洗澡,不過既然有要事在身,洗澡當然可以等等了。  

  「坐下吧!」靳浪韜輕拍了她的俏臀一記,拿她沒轍。  

  瑤兵赤裸的大腿貼著他毛茸茸的結實,「噢!這樣可以嗎?」  

  「你想得出不可以的理由嗎?」靳浪韜按著她的臀,引導她敞開的女性容納他男性的堅挺。  

  「嗯……韜……韜--」瑤兵仰起頭讓他的吻落在自己嫩白的頸項,雙手勾著他的頸項,配合著他的力道與狂猛。  

  良久--  

  「唔,你愈來愈快了!」瑤兵貼著丈夫的唇喘息,嘴巴咕噥的抱怨,其實是滿足的不得了。  

  和他做愛那麼多次,因為他的那套點線面理論,她和他是什麼姿勢都試過了,而且每個姿勢都很滿意。  

  「要是你沒有扭得那麼厲害,不在我耳邊呻吟挑逗,我也許可以持久一點。」靳浪韜仍窩在她體內,沒有撤兵的打算。  

  居然還敢抱怨,剛才還哎哎亂叫呢!  

  「我沒有呻吟--」她心虛的吐舌,「你明知道我那裡敏感……」  

  「是,還有上百個地方。」靳浪韜抱著她走進浴室,「現在我們來證明看看你身上有多少敏感帶好了。」  

  瑤兵阻止他探索的手,「可以啊,不過你吃也吃了,不會忘了剛才答應我的事吧?」  

  「我答應你什麼事了?今早我才聽媽說,原來我小時候曾經跌倒,撞上一顆大石塊,所以腦子常會『選擇性的失憶』……」  

  「你--」瑤兵氣炸的掙脫他的懷抱,用力將他推出門外,自己關在浴室裡生悶氣。「沒關係,等寶寶生出來以後,我帶著他去玩,不讓你跟了!」  

  靳浪韜只能望著門板搖頭,懷孕的事真的不是他的錯,他是真的想帶她出國去玩玩……  

  不過也真難為她了,為了小孩如此忍氣吞聲,壓抑著烈性的辣嗆脾氣--  

  別懷疑,她當然有壓抑了,否則火爆的火鶴豈是浪得虛名,動怒起來豈是如此而已?  

  ※※※※  

  「我要吃滿漢大餐的紅燒牛肉麵!」  

  「不可以,換別的!」靳浪韜連忙伸手阻止妻子的拿取動作。  

  「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囉嗦,我說要吃就是要吃,而且只吃滿漢大餐。」  

  「不行!而且你現在懷孕,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少吃。」這麼理直氣壯的理由一說出來,不相信她不投降。  

  「你根本是吝嗇,捨不得花錢!」瑤兵不滿地控訴,婚後他連她愛吃滿漢大餐紅燒牛肉麵的嗜好也剝奪了。  

  「我不是吝嗇,我大可帶你到大飯店去享受真正的滿漢大餐。」她一點也不懂他的苦、他的痛。  

  「那你為什麼連衛生棉也不讓我買?」瑤兵哀哀切切的幾乎要哭起來了。  

  「你懷孕了,哪來的月事,它們暫時派不上用場。」靳浪韜明知道她的可憐模樣有一半是假裝的,卻又無法抗拒,口氣不由得軟化了下來。  

  「可是現在是打折期,買來囤積又不會壞掉!」  

  「我有的是錢,你以後可以買別牌,再貴也沒關係。」  

  「我就是習慣用這一牌。」瑤兵實在不知道他執拗個什麼勁,是嫌有錢沒處花嗎?  

  「你可以試著用其他的牌子,反正這種東西還不都是一樣!」靳浪韜不讓步,說什麼也不讓步。  

  這兩個品牌的廠商是沒有得罪他,但它們的存在都更加的提醒自己是怎麼敗在這個惡女的手中的,他實在不怎麼高興自己被湛青歸類於「妻管嚴」俱樂部的其中一員。  

  「誰說一樣的?」瑤兵怒瞪著他。  

  氣氛又這麼燃燒起來了--  

  「靳先生、靳太太,你們就別吵了……」  

  「我們吵架關你屁事?」夫妻倆互相摟著對方,異口同聲的對著跑來的超市店長叫道。  

  「老公,你說,他們有明文規定不能在這裡吵架嗎?」  

  「沒有。」靳浪韜柔情萬千的牽著太太的手,兩人緩步走向了收銀台。  

  「而且我們剛才有吵架嗎?」因懷孕身形已略顯發福的瑤兵,驕傲的看著週遭投射而來的羨慕目光,抬頭給了丈夫甜甜的一笑。  

  就讓她們嫉妒死好了,她姚瑤兵就是有這番能耐,胖成這個樣子老公還是愛她如昔。  

  「好像沒有。」靳浪韜愛溺的低頭輕點她的紅唇,她要的安全感,他不會忘記給她的。  

  身後的店長望著他們恩愛的背影,整個身體癱*在陳列架上,虛軟無力。  

  冤家結婚了,可是他們還是沒放棄每個星期到超市來鬥嘴的興趣,而且總是前一秒鐘吵架,等他一出現調停時,又甜蜜的有說有笑……  

  他發誓,他等一會兒就要向總公司提出辭呈,再繼續待下去,他遲早因神經衰弱提早向老天爺報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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