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教皇國的誕生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4-7-9 04:11:21     標題: 教皇國的誕生

教皇國的誕生

教皇國概述

今天的天主教,從中古時代的前期,也就是蠻族入侵後的西歐,艱苦成長的漫漫旅途。更希望今天的教會以及教內同胞,一面回首來時路,一面反思此時此刻,而瞻望未來,對自己的教友生活,或修道奉獻的生活,能產生潛移默化的作用,在邁向天國的旅途上,能更信賴天主,向天主作更完全的投誠,也更愛我們的教會,為教會作更多的服務。下面,我們就說說“教皇國”和“加洛林王朝”的出現。

在西元八世紀的中葉,久已混亂的西方政局,先後出現了兩股安撫的力量,那就是“加洛林王朝”和“教皇國”。他們的出現,是彼此互助合作的結果,由於這種合作,又產生了一個新的政治觀念,就是所謂的“基督教共和國”的觀念。在第五世紀,我們看到了羅馬帝國的崩潰,以及文化的衰落,第六世紀,雖然有查士丁尼捲土重來,但是,地中海世界的一統,也就是羅馬文化的基地,終於因為回教勢力的興起和擴張,而分裂成東西。與東方隔離後的西方,在閉鎖的情況下,逐漸開發了一個新境界,領導這新境界的是法蘭克人和基督教的領袖份子。這一部分的主題,就以“教皇國”的形成、“加洛林王朝”的興起,做個簡略的說明。

羅馬帝國崩潰後,舊的政治觀念,已經失去了效用,而日爾曼人“強力佔據”的傳統,似乎又不能適用于太平之時,因此建立新政治觀念也就成了是必須的,因為當時接受教育的都是教士們或隱修院的修士們,他們的政治觀念,自然是以基督教思想為基礎了。也就是經過聖奧斯定在《天主之城》這本書,所構成的政治思想,他們不只是希望政教二者能通力合作,甚至更希望建立一個,以教會為主的“神權烏托邦”,同時,羅馬的政治制雖然是已經崩潰了,但是,羅馬帝國的陰魂未散,還不斷的迷纏著人們的心靈裡,基督教和羅馬帝國合而為一,正是這個“神權烏托邦”的實現,因此呢,想要建立一個“基督教共和國”,就成了這時代知識份子們普遍的願望。使“基督教共和國”實現的是查理曼。西元八百年,教宗為他加冕的典禮,正是象徵這個時代的開始。

梅羅文加王朝

要談“教皇國”的形成與“加洛林王朝”之間相互關係,我們就得先來談談“加洛林王朝”的前身,“梅羅文加王朝”的沒落。西元481年,法蘭克一個部落的國王克洛維創立了“梅羅文加王朝”,經過不斷的努力和發展,在511年,克洛維去逝時,留下個強大王國,他生前也已皈依了天主教,因此,法蘭克王國一向有“教會的長女”的稱號。克洛維國王死後,由他的四個兒子分別治理疆土,並且,繼續擴張疆土。克洛維的四個兒子中,在世活得最長的是克洛達。他又統一了法蘭克全國,但561年,克洛達死後,國土又由他的四個兒子來分別承繼,整個兒的“梅羅文加王朝”,就在這種分合的迴圈狀態下,產生週期性的內戰。西元561年以後,“梅羅文加王朝”的歷史,實在沒有詳述的必要,內戰、陰謀、顛覆、暗殺是奪取政權的捷徑,而且,這班國王大都是專治暴君,直到查理曼的祖先丕平擔任宮廷執政時,法蘭克王國,才慢慢走上法治之途。

從克洛維開始,“梅羅文加王朝”和教會之間一直維持著密切的關係,雙方都利用對方來增進自己的利益。教區的主教和修道院的院長是國王最得力的助手,由於國王的慷慨,主教成為大地主,而修道院的財富也不斷的增加,羅馬帝國時代教會所享的特權,不但沒有取消,反而逐漸的擴展,教會享有司法獨立權,教士若犯了法,也唯有教會才有權力處理,教會有它自己的法律和法庭,與國家所設的法律和法庭分庭抗禮。此外,教會為了保護自己土地的完整,免於受橫行霸道的軍人干擾,教會又從國王那兒獲得豁免的特權,任何地方官吏不得進入教會的土地。因此,教會的土地,成了特別行政區,儼然有如國中之國,這對以後封建制度的形成有直接的影響。還有很多事件,由於法蘭克國王不能預見它們的重要性,也漸漸的落入教會的手中。舉個例子說吧!日爾曼人並沒有所謂“控制遺囑”的規定,不動產的繼承和分配,一向都依照慣例來規定,而教會呢,就對遺囑十分的重視,因為教會的財富大多數是由這種遺產的捐贈而來。為此之故,“梅羅文加王朝”與教會之間,逐漸發展出一種妥協的方式,所有不動產的轉移,應該依照日爾曼的習慣法,但是,也可以借遺囑而轉讓,而教會呢,則享有控制遺囑的權力,婚姻和子女的合法與否,也逐漸為教會的許可權,由教會法庭來處理。此外照顧貧病、寡婦、孤兒等慈善事業也由教會經營,總之,過去羅馬政府所負責的許多社會工作,如今都成為教會的責任了。

“梅羅文加王朝”對教會雖然一直是恩惠有加,但是,對主教和修道院院長的任命卻加以控制和干涉,惟獨國王所同意的人選,才能被選。此外教務會議,也受到政府的牽制,惟有國王所召集的教務會議才算是合法的,會議的議決事項,也須經過國王的批准才可以生效。如此一來,法蘭克的教會在人事與立法兩方面全受到了政府的控制。這種政權干涉教權的情況,自然產生嚴重的後果。教會成了王朝的一部份,主教也和其他的官員無所差別。“梅羅文加王朝”逐漸衰退,雖然因素很複雜,而其中一項就是教會領導人物素質的降低。

從“梅羅文加王朝”不斷的內戰中,出現了一些強大而具有影響力的大家族。西元613年,推翻皇后卜隆希爾的,就是梅次城的主教阿奴弗和蘭頓•丕平所領導的,由貴族們所組成的聯合陣線。從此以後,法蘭克王國的政權落入貴族和“宮庭執政”的手中。所謂“宮庭執政”在起初,不過只是替國王經管宮庭和地產的家臣或管家,由於政治的紊亂,他們又控制著國王的經濟,管家就逐漸成了“宮庭執政”,成為國家的實際統治者。西元687年,蘭頓•丕平的孫子海利斯多•丕平擊敗了其他的“宮庭執政”,成為全法蘭克王國的實權統治者。西元714年,海利斯多•丕平死後,“宮庭執政”之位就由他的私生子“鐵錘查理”所繼承,而這時的國王只不過個傀儡,朝廷大權在“鐵錘查理”手中。而回教世界的勢力,已經伸展到西班牙,又逐漸向北發展,這股來自南部回教勢力的威脅,影響了查理和羅馬教宗,以及當地教會之間的關係,為了要削弱回教勢力的壓力,查理就和義大利北部的倫巴人締結了盟約,好能共同夾擊回教軍隊,這個盟約同時也直接威脅到教宗的安全。從倫巴人入侵義大利半島以來,拜占庭方面已是鞭長莫及,對教宗和義大利人民已沒有能力加以保護了。法蘭克是義大利北方的新興國家,教宗和義大利人民,都寄以殷切的希望,查理和倫巴人之間盟約粉碎了他們的希望。好在,這個政策只是暫時性的,並沒有留下太多的影響,因為到了他的兒子丕平的時代,法蘭克王國和教宗之間締結了新的盟約,一致對付倫巴人,終於使倫巴人的王國消滅了。

“鐵錘查理”的另一個政策,就對以後的教會與政府之間的關係影響深遠。查理為了能有更多的土地來雇用戰士,他沒收了高盧教會的土地產權,因而引起了教士們的反感,為了對付回教勢力,又不得不廣展軍力,在軍費上的龐大開支已非法蘭克的政府所能負擔,也只有以土地來補償日益增加的開支。土地的佔有和軍事上的服役,從此就發生了密切的關係,使得歐洲的政治更進一步的走上了封建制度。西元741年,“鐵錘查理”去逝,其子“矮子丕平”是一位精明恭勤的統治者,在和教會的關係方面,他一反乃父的作風,首先,他讓教會保持土地的所有權,雖然騎兵仍然享有土地,這一點,使得日後的教會捲入封建制度,主教成了封建領主。其次呢,他和當代著名的主教鮑尼法斯通力合作,推行教會的革新,以及在東方的傳教工作。“矮子丕平”使得教會成為一個協助推展政治勢力有力的工具。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和教宗結盟,共同一致對付倫巴人,“加洛林王朝”的建立和“教皇國”的形成,就是基於兩者之間這樣的關係。

丕平取代“梅羅文加王朝”,歷史年鑒上曾有這樣的記載:西元749年,伏姆斯的主教蒲卡特偕同派駐宮廷的神父傅拉特,受命諮詢教宗匝加利亞:“法蘭克王有名無實,這事是否合理?”教宗匝加利亞回復說:“有實權者,也應有國王的名號,比起有名無實的更為合理,並且為了避免國家正常秩序遭到擾亂,用我宗座的特權,立丕平為王。”在獲得教宗的答覆之後,丕平立即取代梅羅文加國王的契貝利克三世,自立為法蘭克王,“加洛林王朝”開始登上了歷史的舞臺。這本歷史年鑒,還有以下這段記載:

西元750年,按照法蘭克人的慣列,丕平被選為國王,由已故的鮑尼法斯總主教傅油祝聖,在蘇阿桑城被法蘭克人擁立為王,聲稱國王的契貝利克三世削髮入了隱修院。這件事情,在以後的政教關係上,有者極為重要的影響,雖然法蘭克的歷史書,一再的強調丕平是由法蘭克人的推選、擁立等字句,但是,實際上丕平替代“梅羅文加王朝”,是出於羅馬教宗的一句話而定,受到教宗的敕封。在以後,當政府衝突時,羅馬教宗往往就會宣稱辭,廢立帝王的權柄所依據的,就是西元749年丕平的篡位,替代“梅羅文加王朝”,以及西元800年查理曼加冕為羅馬皇帝這兩件事。

從此以後,“加洛林王朝”和羅馬的教會,締結了不解之緣,教宗既聲明丕平的篡位是合法的,而且,還以宗教的禮儀,予以祝聖、神聖化。下面要講的,當然就是丕平如何協助教宗來“合法化”,他在義大利的政治地位了。

教宗權利的演變

在說明“教皇國”的建立以前,必須簡略的說明一下,羅馬教宗各種權力的演變,尤其是政治權力。教會創立的初期,各個教區,除了直接隸屬于創立該教會的宗徒控制管理外,彼此之間並沒有從屬關係,更沒有所謂最高中央組織的存在。為了信仰和教義的統一,以及教會綱紀的維持,一個更高權威的成立,也就迫不及待了。第三世紀的時候,羅馬省內各主教集會以解決共同的問題。這種集會後來逐漸成了慣例,第四世紀末省會主教,因為主持這項集會,也就逐漸被視為全省主教之首,稱為省會主教或總主教,同時,羅馬是帝國的京都,羅馬城的主教,自然是眾望所歸的領袖,再加上西元第四、第五世紀的政治背景,羅馬主教,也就被公認為整個教會的統治者,相當於羅馬的皇帝,那就是我們所稱的“教皇”或“教宗”。在“教皇國”形成的背景因素中,首先談到的是教會的組織形成的經過,羅馬的主教到了第四、第五世紀,所面對的政治現況,而逐漸有了“教皇”或“教宗”的稱呼,下面從這裡繼續。

從教宗到神父的職權,在歷史演變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制度,稱為“聖統制”。“聖統制”的演變,隨著時代的需要,由隱晦而明顯,由簡單而複雜,由散漫而嚴謹,並非一成不變,而且,受到羅馬政治制度的影響相當的深遠,教會的整個組織,實在可以說是羅馬帝國組織的翻版。

羅馬教宗逐漸被公認為天主教的最高領袖,那就是說,他擁有“首席權”。羅馬教宗的“首席權”可以從神學和歷史兩方面來解釋和說明。在神學上,“首席權”的根據是聖經上,耶穌對西滿伯多祿說的那句名言:“你是磐石,在這磐石上,我要建立我的教會,陰間的門,不能戰勝他,我要將天國的鑰匙交給你,凡你在地上所束縛的,在天上也要被束縛,凡你在地上所釋放的,在天上也要被釋放。”“磐石”的希臘文發音就是“伯多祿”。西滿這位宗徒,也就從此改名為“伯多祿”,受耶穌親自指定為宗徒之長,領導耶穌所創立的教會,伯多祿既然身為羅馬的主教,他的繼承人,當然也就成了教會的最高領袖,天主教承認羅馬教宗的“首席權”,當然也就成了教會的最高領袖,天主教承認羅馬教宗的“首席權”,它的神學根據,就是瑪竇福音16章的17到19節的這一段話。

從歷史的演變來說,羅馬教宗“首席權”的確認,就不是這麼的簡單和清楚了。羅馬主教演變為教宗、教會的最高領袖,這是逐漸發展的,當然也是受到了環境的影響,另外呢,“首席權”和過去曆上的“首席權”有著蠻大的距離。在中古時代教宗“首席權”,不僅是指信仰和道德上的“訓誨權”,尤其指的是教會的行政上的“統治權”,而且,還包括有俗務上的“政治權”。“訓誨權”、“統治權”、“政治權”這三種權力的演變,無論是在時間上或地域上,都有很大的不同。教宗“首席權”中表現得最早的是“訓誨權”,而且是最普遍的被接受。要說明這一點,最好的例子是異端問題的處理。在歷史上比較重要的,像亞略派、聶斯托裡派、一性論等,也都發生在東方。君士坦丁堡是東羅馬帝國的京都,亞歷山大裡亞大城是教會的學術中心,耶路撒冷、安提約基亞是初期教會的發源地,這四座初期教會的重鎮,在教會中佔有特殊的地位,或因環境的重要,或因出自宗徒自己所親自創立,因而他們的主教,被尊稱為“宗主教”,帶有一方之宗的色彩,都是位高望重,為信友們所景仰。但是,每一次異端發生之後,爭論的雙方最後都轉向羅馬,要求羅馬的主教出面解決,凡是與羅馬保持著共融的,就是“正統”或“正宗”的標記,凡是拒絕羅馬的仲裁或決議的,立刻就停止這種共融,或則稱它是“開除教籍”,這些派別的就被宣告是異端。我們就以西元451年的“迦爾西敦會議”為例子,來說明教宗的“訓誨權”。先是呢,宣導“一性論”的歐底該斯,他是君士坦丁堡的宗主教,依恃皇帝的權威,控制在厄弗所所召開的會議,壓迫反對派,羅馬教宗聖利奧一世,一面斥責這個會議,形容它是“盜寇會議”,一面另外派遣代表召開“迦爾西敦會議”,當大會宣讀教宗的親筆信函後,參與會議的主教們一致宣稱說:“這是教會的信仰,這也是宗徒所宣講的信仰,正宗派也有與此相同的信仰,堅持不同看法的,應該受征罰,借教宗利奧的口,伯多祿已經向我們說話了。”

至於“統治權”呢,那就發展得比較的慢了。在教會初期的教難時代,地方教會大多各自為政,採取自治的方式,獲得自由以後,教會的地方性仍然繼續存在,羅馬很少能實施它管理的力量。自從君士坦丁堡成為帝國的京城以後,該城主教的聲望也隨之水漲船高了,幾乎要與羅馬的主教分庭抗禮之勢,以期能取代東方教會的領導地位。而西方呢,自從蠻族入侵以後,政治混亂,交通阻塞,各地方教會與羅馬的聯繫更形困難,等到各蠻族紛紛建立王閏以後,各地的主教受限於當地的國王,也就多疏於和羅馬聯絡,加上省會主教圖謀增強自己的權力,地方與羅馬之間的隔膜,也就更是有增無減了。這種情形,在整個中古時代都繼續的存在著,這也正說明了,羅馬教宗對整個教會的“統治權”,是受到時間和地域的限制。

從西元756年,教皇國正式成立,到西元1870年義大利統一,羅馬教宗也兼任一國之主,“教皇”這個稱呼,也正可以說是名實相符呢!但是,早在“教皇國”成立以前,羅馬教宗已經擁有了“政治權”。西元756年的事件,僅僅只不過是使已經既成的事實呢,獲得法律上的認可而已罷了!正當蠻族入侵時,羅馬教會已經擁有廣大的土地,遍佈於阿爾卑斯山的南北,這些土地都是歷代的教友捐獻給羅馬教會或聖伯多祿的。為此之故,有所謂“聖伯多祿的財產”的名稱。同時帝國的衰敗,已經沒有能力應付蠻族,羅馬教宗為了保護教會的財產、維護地方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不得不與入侵的蠻族去交涉,而變亂之後,地方的重建與秩序的恢復,都期待于羅馬的主教。西元451年,匈奴王阿提拉之圍困羅馬,455年,從北非入侵的汪達爾人洗劫羅馬,都是人民請求教宗出面與強敵周旋,第六世紀的後期,倫巴人進入義大利,君士坦丁堡的主子鞭長莫及,對之無能為力,駐守在拉溫那的皇帝的代表,更是啊,自身都難保,而這時候負起保護羅馬,抗拒倫巴人的責任,就是羅馬教宗,無形之中,羅馬教宗成了羅馬和義大利的實質領袖,他在處理俗務上的權力,也大大的增強了,最後,終於導致了“教皇國”的出現。

由於“聖伯多祿的財產”緣故,在一個以農業為主的時代,土地就是政治權力的資本,這就成了“教皇國”的特質基礎。教宗以實力與蠻族周旋,他獨當一面,或以武力抗拒蠻族,或以外交締結和約,竭力處理俗務。前面,我就已指出,無形之中,教宗就成了羅馬和義大利眾望所歸的政治領袖,這是“教皇國”的事實基礎。然而,在名義上,拜占庭的皇帝還是義大利的統治者,羅馬教宗還是用在東方的皇帝的名號來計算年代,這種名實不符的關係,是不能長久維持的。西元727年,教宗額我略二世就致書給在東方的皇帝利奧三世,向他清楚的表達了脫離拜占庭,謀求獨立的趨勢。從此以後,拜占廷對西方,在名義上的領導也漸漸消失,東西方在政治上也從此決裂。但是啊!義大利的政治問題,並沒有因此而獲得解決。拜占庭的勢力既然已經退出了義大利,勢必要有另一個政治力量來取代,可是,誰能承擔這份領導義大利的責任呢?這就是羅馬教宗所面臨的問題了。西元八世紀的“倫巴王國”中,出現了幾位強有力的國王,他們都要有席捲義大利的雄心,如果他們之中,有人成功的話,教會不單在土地和經濟上會蒙受嚴重的損失,而在執行教宗的任務上,也會受到很多的限制。羅馬教宗,既然已經脫離了拜占庭皇帝的統治,當然也就無意屈服於倫巴族的國王之下,在這種情況下,需要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即可抵禦倫巴人長期不斷的侵略,又可維護教宗的“政治權”和“教權”的獨立。說得更清楚些,那就是羅馬教宗需要一個新的盟友。

“矮子丕平”時期

西元739年,倫巴人攻陷了波隆那一年之後,教宗額我略三世致書給當時還是法蘭克王國的宮廷執政“鐵錘查理”,要求他協助自己共同抗拒倫巴人,而這時的查理正和倫巴人結有盟約,一致去抗拒從高盧南方北上的回教勢力,就拒絕了教宗的請求,於是倫巴人就變本加厲。西元751年,佔據了義大利的北部要塞拉溫那,拜占庭駐守在義大利的總督,也就此消失,拉溫那的陷入倫巴人之手,當然也就直接威脅到教宗領土的安危。西元753年,倫巴人揚言要直接攻打羅馬城,當時“鐵錘查理”早已去逝,教宗史提夫二世才剛繼位不久,就向“矮子丕平”求救,而“矮子丕平”也才因羅馬教會的支援,廢了“梅羅文加王朝”君主,篡立為王,所以對教宗史提夫二世的要求不便拒絕。這一年的冬天,教宗親自去法蘭克,次年的元月,與丕平第一次見面,說明來意,願意締結和平的盟約,同時處理“聖伯多祿的財產”和羅馬共和國的問題。754年的復活節,丕平召集全國會議,決定派遣大軍協助教宗。以收復教會失去的土地,幾個月以後,教宗再度親自祝聖丕平為法蘭克王,四年前,丕平已經由法蘭克的主教鮑尼法斯祝聖為王,現在,則是教宗再次舉行這項儀式,也就更強了法蘭克人與羅馬教廷之間的關係。

西元755年,丕平的大軍攻入義大利,倫巴王戰敗投降,並且答應歸還所有從教會佔據的土地,丕平班師回國後,倫巴王不但食言,還揮軍直搗羅馬,丕平也就再度率軍南下,攻下倫巴的城鎮,下令收集所有降服了的城鎮的鑰匙,派專使送到羅馬聖伯多祿安葬的墳前,象徵性的將征服的土地贈獻給羅馬教宗,這個事件是歷史學家們公認的“教皇國”正式誕生。丕平將所收復的土地歸還教會,而且,還立下憑據,這就是所謂的“丕平的贈獻”。從教宗史提夫二世的傳記,得知當時丕平所贈獻城鎮的名單,大概說來,北起波河流域,沿亞得里亞海向南,橫越義大利中部,直到羅馬城與地中海,形狀有如啞鈴。後來,查理曼大帝在774年討代倫巴第,又重新承認“丕平的贈獻”,而且,還增加一些新的土地,從此開始,羅馬的教宗,不僅是一位宗教領袖,而且,還是名符其實的政治統治者,也因此,羅馬教宗一方面被捲入義大利的政治漩渦,從事各種不合宗教領袖職位的活動。另一方面,他的職位也成為許多野心者的角逐控制的對象。“教皇國”的存在,就教會立場來說,真是一件不幸的事。

西元768年,丕平病逝于聖達尼斯修道院,法蘭克王國的疆土就由他的兩個兒子查理曼和卡羅曼分別繼承。一直到卡羅曼死後,查理曼也就順勢接管卡羅曼的轄區。根據愛因哈特所撰寫的《查理曼傳》的記述,說查理曼身材魁偉高大,鼻子很長,臉頰紅潤,是一位擅長於騎術的馬上英雄,喜歡打獵和游泳,飲食有節制,最恨有人喝醉酒,也是一位有魄力、有幹勁、不怕辛勞的工作者,內政、外交事必躬親,從小接受嚴格的武士訓練,卻沒有受過學校教育。在他登基以後,就從各地方聘請學者入宮,主持官廷學校,教育自己和貴族們的子弟。查理曼一生南征北討,建立了一個號稱第五世紀以來所未曾有過的大帝國,查理曼對西歐五個政治不同的區域,所採取的政策也不盡相同,首要之務是統治半日爾曼、半羅馬的法蘭克;然後,派兵駐守王國的南部,遏阻回教徒的前進;他還壓制倫巴人保護羅馬教宗;與拜占庭簽訂條約,以維持雙方的和平關係。

查理曼時期

現在,我們來談談查理曼如何對待倫巴人。查理曼的母親主張和倫巴人聯盟,雖然也主張和羅馬教宗維持良好的關係,他尊奉母親之命娶了倫巴王的公主為妻,但這場政治婚姻維持不到一年,就把她遺棄了。查理曼的弟弟卡羅曼去逝後,查理曼將他的王國占為己有,更把弟婦及孩子遣送回義大利,倫巴王的兩個女兒,一個遭到遺棄,另一個又受到欺淩,當然心中不滿。隔年新教宗哈德良一世登基,他是一位對倫巴人有著極端反感的教宗,當倫巴王要求哈德良一世為卡羅曼的兩個兒子祝聖加冕為法蘭克王時,哈德良教宗嚴辭加以拒絕,於是呢,倫巴王就率軍佔領了托斯卡尼,並準備圍困羅馬城。哈德良教宗乃求救于查理曼。查理曼原想以和平方式解決教宗與倫巴王之間的糾紛。因為那時候,他正準備討伐薩遜人,無法兼顧義大利的戰爭,但是,由於倫巴王竭力支持他弟弟卡羅曼的孤兒,對自己構成了嚴重的威脅,就決定親自率領軍隊援助教宗哈德良,個人的恩怨以及外交的因素,促成了查理曼的這次遠征。費時九個月才攻下了倫巴人的京城巴維亞。在巴維亞陷落之前,查理曼已提前離開軍隊,前往羅馬,教宗哈德良以大禮迎接他,查理曼重新承認他父親丕平向教會所作的贈獻之外,他又增加了某些新的土地。當他的軍隊攻下了巴維亞,查理曼就把倫巴王全家充軍,並且宣佈自任倫巴王,與法蘭克分別治理。倫巴王雖然降服了,但是,中南部的倫巴人的諸侯,並沒有全部的歸順,既使是已降服的地區,也時有反叛,查理曼因此曾數次南下義大利。查理曼一世當中最長的對外戰爭,以及對歐洲文化最有影響的,是對付薩克遜人。從“鐵錘查理”的時代,法蘭克人就有併吞薩克遜的企圖,“矮子丕平”曾前後十次出兵訪伐,都沒有成功。查理曼繼位時,薩克遜還仍然是一個獨立的,非基督徒,而又十分不友善的地區。從772年開始,經過32年之久,查理曼親征了18次之多,才把薩克遜人征服,使得法蘭克的領土向東挺進到了易北河。查理曼時代的薩克遜,指的是今天的丹麥之南,於萊茵河和易北河之間的地區。

查理曼借用教會的力量和傳教士的工作,來馴服薩克遜人,他除了開疆拓土的目的之外,傳揚基督的福音也是查理曼的目的。早在丕平的時代,聖鮑尼法斯就已經開始在薩克遜人中間傳教,聖鮑尼法斯的弟子斯圖慕於西元744年,正值我國唐玄宗在位的時候,創立富達修道院,訓練傳教士長達30年之久。依照斯圖慕的建議,查理曼把薩克遜地區劃分成若干個傳教區,好能更有效的推進傳教工作。斯圖慕去逝後,威列海繼承了這份傳教工作,他的足跡直達易北河下游,而所到之處呢,不是建立修道院呢,就是開設學校,從事歸化薩克人的工作。為了維持永久的和平,以及推進文化交流。查理曼鼓勵法蘭克人殖民於新征服的土地,建立城堡。在第八世紀的尾聲,西方最具有威望的統治者,很顯然的是查理曼。除了英格蘭以外,他統治著整個西方基督教世界,雖然已經有35多年,西方沒有皇帝,但是羅馬帝國的英魂未散,人們都還在憧憬著它的復活,同時,在西方人的心目中,拜占庭早已不是羅馬帝國了。羅馬教會,不斷的使人回想起過去的羅馬帝國。在羅馬,教宗統治著一個精神的帝國,它的官方拉丁語文和政治制度繼承了羅馬帝國的傳統,教會是基督教世界所以一統的力量,可是,中古的很多思想家深信,依照天主的計畫,還需要一個俗世的權力,一個足以維持基督教。

世界治安的政治權力,這也正好是第五世紀末,傑來西教宗所希望的,教權和政權的合作。查理曼宮廷的學者,對“羅馬帝國”這個觀念當然有更清楚的認識,從著名的古典作家的作品當中,宮廷的學者們相當熟悉古代羅馬帝國的偉大,他們也深信查理曼是恢復這偉大帝國的理想人物,所以有學者一再的認為查理曼的事業是帝王之業,而在宮廷的“文會”裡,查理曼的文名又是達味,這就更含有深達的意義。而實際上,“法蘭克王國”已經掌握著基督教世界俗務方面的大權,而在西元第八世紀一般人的心目中,如果不同時也有“羅馬皇帝”的名號,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查理曼應為“羅馬皇帝”,乃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啊!“800年事件”是第八世紀末年,思想演變的必然結果,在當時的人看來,並不是一件大書特書的事。不過查理曼加冕稱帝的環境卻有點特別,不盡合乎查理曼的理想,現在我就把其中的原委呢,下面給簡單的說一說。

西元795年,也正是唐朝代宗在位的時候,教宗哈德良去逝,利奧三世繼位後,就立刻致書給查理曼,並且,還寄贈給他聖伯多祿陵墓的鑰匙,以表示自己對法蘭克王的忠誠,查理曼的答覆,有如長官訓誡自己的部屬一個樣兒,勸他要好好恪守教會的法律,服從古代教父的規誡,以聖善的生活來領導教會。由於哈德良教宗的親族和羅馬貴族的跋扈,利奧亦不能不低聲下氣,接受法蘭克王查理曼的訓誡。因為新成立的“教皇國”,甚至教廷本身和利奧自己的安全,都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保護者。西元796到799年之間,梵蒂岡的教廷,新整修的勤見大廳嵌鑲的壁畫,就代表了教宗利奧政教關係的觀念。正中間的拱壁,描述耶穌基督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下面寫著“往訓萬民”,左右兩邊較小的拱壁則畫了12宗徒奉命往訓萬民。在正中間的拱壁和左右兩邊的拱壁之間,一邊是君士坦丁大帝和教宗西爾烏斯德跪伏在耶穌的腳下,另一邊就是利奧和查理曼跪伏在聖伯多祿的腳下,查理曼從聖伯多祿的手中,接受一面藍色的底,繡著紅玫瑰的旗幟,而利奧則接受一條肩帶,無疑的,這壁畫的含義是政教合作來維護一個基督教帝國,但很明顯的,在當時,查理曼是比較有力量的一方,而利奧只有屈居下風了。

西元799年四月,一次宗教大遊行的時候,利奧突然遭到仇黨的攻擊,幾乎造成生命的危險,所幸得到兩位法蘭克視察使的及時救援,才得免於難,不久就在法蘭克人保護之下,利奧逃到法蘭克和查理曼會見於巴達朋,獲得查理曼的盛大歡迎,而利奧的仇敵也跟蹤而來,在查理曼面前探告利奧的各種罪狀,像是利奧的生活腐敗,也曾做過偽誓的罪。對於這種控告,以及利奧所遭的侮辱,查理曼不能不採取行動,到了秋天,在查理曼派了軍隊護送下,利奧還回羅馬。第二年,也就是西元八百年的秋天,查理曼啟程去義大利。記載這件歷史事件的著作中,稱揚查理曼是達味王、羅馬的保護者、聖伯多祿所派遣為救援教宗的使者。11月末,查理曼進了羅馬城,12月初,召開會議,處理教宗利奧三世和仇黨之間的糾紛,並且調解利奧被仇黨所告發的罪名。依照慣例呢,羅馬教宗是不能接受任何人間權力的審判的,所以12月23日,利奧親自出席會議,在查理曼及與會者面前,公開宣誓聲明自己無罪,兩天后,利奧就為查理曼加冕為羅馬皇帝。關於查理曼的加冕,當時的文獻有好幾種不同的記載,我們只選其中的兩種,分別為各位作個簡單的介紹,其中之一,是這麼說的:“西元八百年,耶誕節,參加會議的人又集合在聖伯祿大教堂,可敬的教宗親手給查理曼加冕,全體羅馬信徒,見他何等的愛護羅馬教會和它的代表,乃異口同聲,有如出自天主和天國鑰匙的保護者聖伯多祿的意旨,一齊高呼說:‘由天主加冕的奧古斯都查理曼,偉大而永賜和平的皇帝,勝利、萬歲、萬萬歲!。’信徒們如此的高呼了三次,然後又高唱聖人禱文,查理曼被眾人擁立為皇帝,以後,教宗以聖油祝聖了查理曼為王,完成了在歷史上,在教會禮儀上的加冕典禮。”而另外一種記載,則是出於查理曼宮廷中的學者愛因哈特的手筆,他說:“為了敉平羅馬教會最近發生的混亂,他來到羅馬,住了整個冬天,在此期間,他接受了皇帝和‘奧古斯都’的尊位。雖然,最初遭到他竭力的反對,因為他曾經聲明,如果,早知是教宗的意思,雖然那天是聖誕瞻禮,他也決不會進入教堂。”從上面文獻記載,很顯然的,是羅馬教宗的安排,主動的為他加冕,那麼何以愛因哈特說,對“八百年事件”,“查理曼”感到不愉快呢?

愛因哈特所寫的《查理曼傳》中,記載了教宗利奧三世於西元八百年的耶誕節,在聖伯多祿大教堂,為查理曼加冕祝聖為“羅馬皇帝”,稱它為“八百年事件”。這事件是出於羅馬教廷的主動,而查理曼本人卻感到不愉快,其中的原因是什麼?根據史學家的分析,一致得出觀點如下:

第一個原因是,在這時候,君士坦丁堡的皇位正由一位名叫愛玲的婦人所竊奪。據說,查理曼和愛玲之間,曾經談到過婚嫁,如果,一旦婚姻成功“查理曼”就可以以夫君的身份,名正言順的統一東西兩地。而教宗利奧的行動不僅粉碎了這個計畫,而且也引發了拜占庭的抗議,東西雙方也因此相持了十多年之久,到西元812年時,才獲得東方的諒解,彼此以兄弟相稱。原則上,是東西羅馬帝國再度出現。第二個原因是查理曼對教宗利奧本人之策動“八百年事件”有所不滿,查理曼在處理教宗仇黨攻擊和告發的事件之後,立刻從被告的手中接受皇冠,是不會甘心的。“八百年事件”,導致西方產生了一個新政治制度,查理曼是由天主傅油的,所以是天降英雄,是替天行道,他的任務是“愛護羅馬教會及其代表”。他的帝國是基督教的帝國,查理曼又有了“奧古斯都”的頭銜,正如渥大維建立了羅馬帝國,現在查理曼又復興了久已滅亡的羅馬帝國,但查理曼的帝國並不是外教的羅馬帝國,而是基督教的羅馬帝國,查理曼不是渥大維而是君士坦丁,因為這個帝國是以基督教為基礎的,所以呢,就有基督教共和國之稱,在理論上,“傑來西說”似乎已經實現,教會與帝國可以通力合作,來完成“天主之城”的理想。

但是,在具體事實上,究竟何者有優先領導權呢?因為查理曼是從羅馬教宗的手中接受皇冠,宣導“教權至上論”的,自然的結論是說,政權來自教權,教宗既可以任命皇帝,當然也能罷免皇帝。但是,支持“政權至上論”的,則是認為查理曼在八百年前,已經是西方唯一強有力的統治者,加冕不過是事實的象徵而已。的確,查理曼的一生,都表現出他是基督教共和國的真正領導者,在他的身上君士坦丁的“政教合權制”又暫告復活。查理曼所實行的“政教合權制”比君士坦丁或拜占庭的“政教合權制”更為的徹底。因為它實際上將“國家”和“教會”兩者合而為一,又將“政治”和“宗教”兩者混為一談。前面我們提到過,查理曼回答教宗寫給他的書函裡邊兒,他曾毫無保留的說明自己的使命:“我的職責是保護教會,對外抗拒異教的攻擊,對內則推進公教信仰,使得每一位百姓都能恪守尊行教規和誡命。”查理曼對這些使命,真可謂夙夜匪懈,克始克終,從他所想的是為自己的國家開疆拓土,但也為削減來自回教徒和其他異教徒的勢力,維護教會的權利,以及推展基督的福音,使更多地區的人皈依教會。而在內政方面,查理曼推動基督的信仰更是不遣餘力,實際上可以這麼說“以教治國”,一切施政均依照教會的原則,以能達到“天主之城”的理想和目標。他儘量的任用神職人員來擔任非神職的工作,宮廷和外交,甚至是戰場上,神職人員和貴族們總是並肩而立。負責視察各地的“二人小組”組成的視察使,其中的一人,必定是主教,或是修道院的院長,他們的任務不僅是督導地方官員,傳達國王的命令和解決人民的糾紛,而且也是視察地方教會,推展宗教生活。宮廷會議,所討論的內容不只是國家大事,而且,還討論各類的宗教問題,甚至是主教和院長的任免大權,也全操在查理曼手中,視察使有向國王報告的責任,重要的訴訟案件,必須由國王裁決,從他所頒的法律或命令,我們可以看到:“教會內部的一切,大如神職人員的教育。小如誦經祈禱的方式,都不能逃過他的注意。”我們稱查理曼的政府是“神權政府”確實也不為過。他所頒的每一詔令,第一句話必然是:“希望教會和我們的人民周知....什麼什麼事。”在他來看呢,教徒和皇帝的臣民是不能分開的。

附帶說明一下,自從西元八百年以後,教宗利奧三世在所有教廷檔上,除了注明自己的在位年代之外,還加注查理曼在位的年代,他所新鑄的錢幣,一面是教宗自己的名字,另一面就是查理曼的名字。對利奧來說,這是政教合作,但對其他的人而言,不也是羅馬教宗接受了查理曼統治的象徵嗎?

下面的內容來看看查理曼時的教會生活,當時教會的行政和前幾世紀大致相同,不過堂區和神職人員都比以前更多了,主教區也增加不少,主教每年必得巡視自己的教區,這時候幾種祭祀的禮節,已經有了一些改變,最初幾個世紀,“聖體”只在大禮彌撒中祝聖和分送。普通彌撒或是誦念的彌撒,由第七世紀才開始舉行,到了查理曼的時代方才普遍舉行。在這樣的彌撒一如在大禮彌撒中,教友一直都是兼領“聖體”、“聖血”,但是領聖體的方式,從此是由神父分送在教友們的舌頭上面,也就是說,從這時候開始,教友只能伸出舌頭,口領“聖體”了。婚姻的立法也逐漸改善,關於婚姻方面的阻礙,查理曼時代和今天,幾乎沒有大的差別。

這時候教會的重大改變是,拉丁教會內的禮儀的劃一。七件聖事的主要禮儀,當然各處都一樣,但是,施行聖事時的象徵性禮節,各地的差別就很大了。先是丕平,然後是查理曼,決心使禮儀統一起來,他們請求羅馬把拉丁禮儀本送到帝國的京都,以便分發到各處,傳播羅馬的拉丁禮儀。法蘭克境內,很快的便採用了拉丁禮儀,西班牙則要到第十一世紀,方才開始採用。他們也從羅馬請來歌詠團,因此,“額我略調”的聖詠聖歌傳遍了法國和德國。

查理曼有感於羅馬的高度文化,便決意推廣教育,提高人民教育的水準,獎勵學術研究,這種風氣直到他去逝後好多年,都沒有衰退,因此,喚起了文學和藝術的復興,這就是歷史學家所稱的“加洛林王朝的復興時期”。查理曼還從國外聘請了許多文人學士,特別從大不列顛請來的人數比較多,因為文化在大不列顛比在法國保存得更為良好,最著名的是阿爾琴修士,他成了查理曼言聽計從的顧問和知己好友。他在帝國的首都愛斯,建立了一座學院,當代的許多知名之士都來就學,其中不少人都被祝聖為主教,負起了管理教區的使命。查理曼也精心增加聖經和古典的手才本,為此呢,設立了許多學校,以便學習書法和以多彩多姿的畫法,來裝飾手抄本的技術,現在的西方,很多圖書館和博物館內,仍然保存完好供人欣賞。查理曼還命令一切主教座堂和隱修院,都要為兒童開設學校,教給兒童寫作、唱歌、算術和文法。“加洛林王朝”在各方面,都是繼蠻族入侵後的五個世紀中最輝煌的時期,可惜,這種光明只照耀了半個世紀,查理曼去逝,他的事業便瓦解,西歐又墮入暗夜,竟延長了兩個世紀之久。

查理曼之後,有一段混亂和內戰時期,不出三代,龐大的“加洛林王朝”所建的帝國終於瓦解,查理曼一手造成的“基督教共和國”,也就在西元888年名實具亡了,這正是我國唐僖宗末年時,西方歐洲逐漸步入分裂的封建時代,政治前途從散漫的帝國轉成比較穩定的封建國家,尤其是日爾曼和法蘭西地區。

歐洲政治的改變,教宗與“加洛林王朝”的聯盟,導致了歐洲民族國家的誕生,並給以後的中古世紀,預備了它的政治宗教的方向,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說是受到阿拉伯回教徒征討的結果。近代不少歷史學家,認為中古時代的真正開始,是始于回教的創立,實在是有它的理由。

來源:天主教在線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