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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萱]狡猾娘娘腔【寂寞部屋之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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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03:11
標題:
[金萱]狡猾娘娘腔【寂寞部屋之四】[全文完]
狡猾娘娘腔
(寂寞部屋之四)作者:金萱
為了消災解厄,
自小他便被父母當成女孩來養,
好不容易捱到可以不用再男扮女裝了,
心儀的女孩卻在這時出國留學去,
父母擔心他相思成災,
不斷的給他介紹新的女孩,
然而他實在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的送作堆,
只好偽裝有收集芭比娃娃癖好的娘娘腔,
嘿,果然嚇得那些女孩不敢再上門來,
可是辛辛苦苦守身如玉這麼多年,
最後卻換來佳人一句──
我要訂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05:41
哈羅!
米粉&米粉妹
敝人在下我人稱米粉,寫牛實是情非得已啊!這種必須狂絞腦汁之事,我向來是避之唯恐不及,只能怪我家妹子米粉妹反應不夠迅速敏捷,就這樣被萱拐了去,「回絕」可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呢!
想當初我可是猶如迅猛龍般快、很、准地在萱吐山「寫序」兩字時,便回以一句,「不要!」可惜啊呵惜!精明的萱抓到我那正被寫序的美麗光環罩住而發愣的妹子,趁虛而入,進而鼓吹她遊說我,在此淫威逼迫下,我豈敢不從?真是邪魔當道啊!
話說本人稱王於自租書店,論悠哉度日,誰比得過我?某日,萱悠哉地踱進我的地盤,我馬上上下打量,這女人也太悠哉了吧!大白天的居然不用上班,還租小說,莫非……嘿嘿,是「特種」行業?當然啦!職業是不分貴賤的,我當然仍以禮相待,但挖瘡疤、扒八卦誰人不愛?我挖、挖、挖,扒、扒、扒,孰料此姝果真以「特種」行業維生——爬格子。
全省租書店千千萬萬家,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愛闖進來,不打著她的名號來招搖一番,豈不辜負了萱的盛名。 果不其然,鄉親們紛紛對我投以欣羨的目光,並抱著與有榮焉的心態(因為能與萱在同一租書店租書)多借了好幾本書(當然包括了萱的書寶寶),在下我的荷包也鼓了不少,果真好用!
不過,萱的好用之處當然不止這點而已,她可是活的警示看板,怎麼說呢?在這減肥風盛行的年代,萱這女人瘦得不像話,簡直非人哉!敝人我對於減肥不遺餘力,卻每每功敗垂成,但認識萱這警示看板後,馬上食不下嚥,成功地甩掉幾斤肉,萱可算是幕後功臣啊!
萱既然將朋友的功能發揮得淋漓盡致,找豈能不好好珍惜?拜託各位正在看序的讀者們,將萱的喊名盡情遠播,讓她能暢銷萬萬年,感激不荊
言(緣)盡於此,拜拜!
哈羅!各位金萱迷好:
叫我米粉妹就可以了啦!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喔!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為了體驗一下當作家的心情,也可以說是不知死活啦!
本來以為寫寫東西是一件很「干單ㄟ代志」,所以在金萱問我們這對可愛的姊妹花(並不是自誇喔,我們可是萱站娘心上的活寶呢!)要不要幫她寫個序呢?我便爽快的答應了,而且還很得意的在心裡想:嘿嘿,我也會有這一天、哈哈哈哈哈!(黑白郎君附身出現!)
但在動筆兼動腦之後,才知道痛苦,能用—個「慘」字形容了,而在聽到萱姑娘說只有三天時間時,真是如雷轟頂,只有欲哭無淚的感覺,心裡還記恨著萱萱——你以為我們跟你這大作家一樣等級啊!竟然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逼死我們,真夠狠滴。
但也礙於面子問題,不想被吐槽到死,就這樣下海了。
然而,這樣也真的讓我和米粉真正體會到,萱美女每次在喊「趕稿趕得快死掉」的心情了,雖然因為這一次的機緣而瞭解到萱美女的辛苦,但我真的很難好好安慰她,誰叫她要拖我下水呢!
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這也得從我「私人暑期減肥泳訓班」開始說起。
本來,我和萱美女也僅止於點頭之交罷了,根本就不屬於同一掛的,而她呢?也一直把我當成小朋友般壓根不放在眼裡,反而和我家的米粉變成好姊妹,二大兩頭就來串門子,就這樣聊啊聊的,在知道我們米粉姊妹花要利用「特訓」來變美麗的計畫時,她也跟著心動了。
但是,萱美女可和我們不同呢,她才是已經粉竊窕兼夠美麗了喔!她只是想試看看水療可不可以治好那個令她頭大的職業勃—坐骨神經痛;且剛好的是,她們「恨山高登山隊」的活動正在停擺中,咱們萱美女無法一吐怨氣的攻上好漢坡頂,只好改住水路發展了。因此,我帶的這個班就有兩個學牛了。後來,萱美女的堂妹也有減肥的鬥志,也在她的網羅之下加入我們的陣容;後來的後來,就由我這個游泳A段班的帶領三個「旱鴨子」集訓啦!
一開始,我懷著滿腔的熱血,下了決心一定要教會她們,並相信她們都是很有慧根的,事實卻不然,她們真是笨的很徹底!雖然我也很同情她們已經「灌」了那麼多水、「嗆」了粉多次,不過那時我依然沒想過要放棄喔!但是,就在最近,我真是已經……啊,受不了了!只能說萱美女真是「肉腳」第—名啦!聽我詳細道來,各位讀者也一定會有同感滴。
屈指算來,這個「冰裝辣妹團體四人組」也出巡不下十次,我家的米粉都已經學會蛙式了,而萱美女的堂妹也是,只差十會換氣罷了,但萱美女卻仍然什麼都學不會,每次去都只在池邊當壁花,還在那狂喊,「我好冷、好冷,怎麼會那麼冷呢?」我真看不下去也苦無對策了,因為我怎麼想也想不透,那ㄟ安呢?我們已經在溫水游泳池了耶!
萱美女對游泳的「低能」,也是我一開始時沒料想到的,如果早知會如此,我一定會把她逐出陣容的,只恨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各位讀者們在看了萱美女那麼多作品之後,想必早已知道她的書很好看,也應該體會到她的「功力」已到達高深莫測的地步了吧!那麼就應該能瞭解到我多渴望,她可以將這種功力分一點在游泳上,感謝神!但畢竟是Impossible了。
我想,我應該哈啦夠多了吧,我們這一夥的游泳記真的有很多趣事,相對滴,也有很多可怕之處(例加萱美女想害死我的事等等),很難一次說個盡興。但奉勸各位萱迷們,別奢望有一天寸以看到萱美女像美人魚一般,自在的在水中游來游去了,還是好好地支持她的書吧!還有,如果你們有緣遇見我們「泳裝辣妹團體四人組」,別忘了過來嘲笑萱美女一番喔,大恩不言謝!
最後提醒大家,鬼月到了,要多注意自身安全喔,拜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07:08
楔子
「老公,我好像有了。」
「有什麼?」翟正東不專心的問。
張富貴打過了,陳自強打過了,曾幸福打過了,方美滿也打過了,王連生……嘿,這個好像還沒打,而且連生、連生,光聽名字就夠吉利的了,他先前怎麼會停在前一個名字上頭呢?真是該打!
「孩子。」
對,他就是想求個孩子呀,想他翟正東生平也沒做過虧心事,和老婆陳美芳結婚後在還是胼手坻足有一餐沒一餐時,就不斷幫助一些孤苦無依的老人家,讓他們至少有飯可吃,但結果呢?
他都已經快四十歲,老婆也快三十八歲了,給婚二十年來,夫妻倆膝下竟然無一子或一女。
老天爺呀,難道我做的好事還不夠多嗎?為什麼要罰我們夫妻無子嗣?我們不在意生意可以做多大或者可以賺多少錢,你可以儘管收回你賜給我們的好運、錢財或是健康,只要賜尬我們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能讓我們有孩子承歡膝下就夠了。
所以拜託你老天爺,請讓這個王連生中藥行的老闆知道一些包生的秘方,並且好心的願意指點我,拜託、拜託!
翟正東一邊誠心的祈求上蒼,一邊伸手拿起牽同準備撥打電話,怎知從旁伸來一隻玉手,直接切斷了電話。
「老婆,你幹什麼?」他抬起頭看向太座。
「我剛剛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啦。」
「那我說了什麼?」
翟正東一呆,用力的回想。「你好像說有什麼?」
「有什麼?」
呃,有點難,他剛剛滿腦子都在想生孩子的事,老實說並沒有很認真在聽她說話。不過俗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老婆,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他一臉認錯的問道。
「我說,」陳美先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自不轉睛的盯著他說:「我好像懷孕了。」
他愣愣的看著她。
結婚二十載,陳美芳已經習慣他驚喜時會呆住的反應了。
「我好像懷孕了。」她再說一次。
「嗄?」
「我好像懷孕了。」她輕歎一口氣,說第三次。
木頭人終於醒了,翟正東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叫出聲——
「懷孕?!」
「你不高興嗎?」陳美芳故意問。
「我當然高興,但是你確定嗎?有到醫院檢查過嗎?幾個月了?啊,你怎麼還站著,快點坐下來,快點坐下來!」他手忙腳亂的叫道,小心翼翼的將太座扶到椅子旁坐下。
「怎麼辦、怎麼辦?懷孕該注意什麼事?孕婦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他像只無頭蒼蠅般的在客廳裡十斷轉著圈碎碎念道。
翟正東腦袋一片混亂。
啊,亂了亂了!之前他總是專注在如何讓老婆懷孕上頭,卻沒想過懷孕之後的事。怎麼辦、怎麼辦?有誰可以問的?
從此,翟家正式進入手忙腳亂時期,為了迎接期待已久的第一個孩子。
也許是太過小心翼翼而導致反效果,七個月後,翟霖這個早產兒虛弱的降臨人世,也注定了他這一生「不平凡」的遭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07:54
第一章
高高的圍牆內,一名膚色白裡透紅,長相精緻漂亮的小男孩站在圍牆邊引領盯著圍牆頂端。唉,看不到對面。
「小少爺,這裡太陽大,我們進屋裡好不好?」他身旁站丁一個身著白色圍裙的婦人,她苦口婆心的對他勸道。
「不要。」他任性的丟了兩個字給她。
「可是你已經流汗了耶,再曬下去昏倒了怎麼辦?夫人會怪我的。」
「我才不會昏倒,你走開啦!」
「上回你才昏倒。」
「你很討厭耶,走開啦,不要再在我身邊亂叫,吵死人了。」都害他聽不到圍牆另一頭的聲音了。
「小少爺……」
「你走開啦!」他終於忍不住伸手推她。
「霖兒,你又在胡鬧了是不是?」陳美芳走上前,看著寶貝兒子挑眉問道。
「夫人。」婦人恭敬的喊。
陳美芳朝她點了點頭,再度看向兒子,並朝他伸出右手。
「來,乖,跟媽媽回屋裡去。這裡太熱了,待會你若再像上次一樣昏倒在這裡,又會被爸爸限制行動喔。你想要再被爸爸每天盯著,躺在床上不能動嗎?」她威脅的說。
小男孩考慮了一下,終於伸手讓她握住,牽著走回屋子。
進屋後,陳美芳問兒子,「想不想吃東西?」
他搖了搖頭,他只想有人陪他玩。
「那,讓奶媽帶你去洗澡好不好?你看你都流一身汗了。」她摸了摸他的後背。
小男孩無言,看著母親喚來平常照顧他,始終對他跟上跟下的奶媽為他洗澡,自己則匆匆接起傭人阿美遞來的電話,忙碌的與來電者談論事情。
好無聊喔,為什麼家裡都是大人,沒有小孩跟他玩呢?他好羨慕圍牆外面的小朋友,都有一起玩的同伴,每次聽見他們的笑聲,他都好想過去跟他們一起玩。
曾經,他在二樓的看見他們,可是窗戶是關著的,他只能看見人卻聽不見聲音。所以他喜歡跑到院子裡,待在最靠近那群小朋友的那面圍牆邊,聽他們講話和嬉鬧。
如果他能看到又聽到就好了。
對了,只要把二樓的窗戶打開來就好了嗎?
小男孩露山恍然大悟的表情,迫不及待的等奶媽替他洗好澡、穿好衣服,即跑向二樓的走廊。
二樓上沒有人,奶媽在替他洗好澡,確定他要侍在這裡玩之後便下樓去了,因為這並沒有任何危險的東西會讓小男孩受傷,所以她十分放心。
小男孩跑進爸媽房間,吃力的將梳妝台的椅子拖到走廊窗戶下,然後再爬上椅子。踮起腳尖,終於構著窗戶上的鎖,他用力的將它往下扳。
成功了!窗戶可以開了!
他興奮的推開窗戶,伸長脖子往圍牆外的方向看去。
咦,人呢?他剛剛明明還有聽到他們的聲音,怎麼人不見了?
再往前一點,他對自己說。也許他們被圍牆遮住了,只要他再往前一點點就能看見了。
他不斷的將身體往前傾,突然——
「啊!」
一聲尖叫,小男孩頓時失去平衡的墜下樓。
砰!
醫院急診室外,三個女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醫院差一點就要被淚水給淹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由遠而近傳來,她們抬起頭,下一秒,陳美芬已飛快起身奔進老公懷中,緊緊地揪著他的上衣,哭的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老公……霖兒他……嗚嗚……老公……」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霖兒現在人怎麼樣了?」翟正東面無血色的低頭問,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哭著搖頭,傷心地說不出話來。
「阿美,奶媽,你們說!」他突然將實現轉向其他兩人。
「我不知道,突然、突然聽見砰一聲,小少爺就從……就從二樓掉到一樓了。」阿美不斷抽噎的說。
「奶媽,你是怎麼看孩子的?」翟正東將憤怒的視線對準了平時照顧兒子的奶媽,斥責的問。
「嗚嗚……我……嗚嗚……」她泣不成聲,「我幫……小少爺洗……洗好澡,然後……
因為老來得子的關係,他們夫妻份外疼惜這個老天恩賜的孩子,疼他、愛他、教他,卻絕不將他寵壞。
本來他是很有自信,絕對能教出一個對未來社會有所助益的兒子,但是現在……
天啊,是我不懂得惜幅,還是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恩賜了我們一個孩子才短短五年,你就想將他從我們身邊召回去?
求禰別這樣對待我們,求求禰!我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來換取霖兒,即使要我折壽、破產,甚至傾家蕩產亦在所不惜,只求霖兒能繼續陪在我們身邊,只求他能渡過這次危難,只求他能平安長大,求求禰!
「老公,霖兒會不會……會不會就這樣離開我們?」陳美芳忽然抬起頭,一張臉哭得慘不忍睹。
「不會!你不要亂說話。」翟正東倏地暍聲道,布著些許皺紋的臉龐上一片蒼白。
陳美芳將淚濕的臉龐倚回老公懷中。
「我們夫妻倆一生都在行善,也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老天要讓霖兒發生這種事呢?」她低泣的問。
翟正東也沒有答案,但是——「我相信老天一定會保佑霖兒沒事的,因為就像你說的,我們一生都在行善,也沒做過任何壞事,老天沒道理這麼狠心的將他從我們身邊帶走。」他堅定的說完轉頭看向窗外的藍天,無聲地在心裡詢問著。
老天,禰說是嗎?
七個多小時後,醫生步出手術室說手術成功時,始終在手術室外焦心等待的眾人頓時喜極而泣。
看著兒子被推出手術室轉向普通病房時,紅著眼眶,臉上猶有淚痕的翟正東立刻向護士吩咐,直接將兒子送到個人病房。
兒子既已脫離危險,翟正東稍微恢復一點元氣,開始對僕人們下達指令。
阿美回家煮些吃的過來,奶媽則回家替翟霖收拾一些住院的必備用品,而司機小劉除了負責接送她們倆之外,最重要的一件工作就是回家查清楚翟霖到底是怎麼墜樓的?他絕對要搞清楚這一切,以防止類似的事件再發生。
三人唯唯諾諾的領命而去,瞬間病房內就只剩下他們一家三門,陳美芳仍坐在病床邊心疼輕撫著兒子蒼白臉龐,淚水亦從未停止掉落過。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霖兒會沒事的、」翟正東站在老婆身後,將雙手放在她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上,安撫她,同時也安撫自己。
「他還這麼小就得受這種苦,我好心疼。」陳美芳沙啞的說。
「我何嘗不是,明明我在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現在卻……」他啞聲,忽然說不下去。
「對不起,老公。」她突然抬起頭來對他哭道:「我明明在家,卻還讓這種事情發生,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
「不,如果我盯著霖兒,沒讓他離開我的視線的話,那麼這事就不會發生了。」
「如果你硬要這麼說,那麼奶媽的責任更大,我們請她就是為了要照顧霖兒的不是嗎?她卻讓他發生這樣的意外。」翟正東故意這麼說。
「老公,你不要怪奶媽,霖兒有時候皮起來也是不講道理的,奶媽的年紀不小,帶著霖兒是很辛苦的,你千萬不能將今天這事怪到她身上。」陳美芳急忙說道。
「那麼你也別把這事攬在自個身上。」他溫柔的替老婆拭去臉頰上的淚水。「也許這是天意吧,霖兒命中原就有此一劫。」
「老公,明天我們到王爺廟去一趟好不好?」陳美芳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
「為了霖兒嗎?」翟正東看了她一眼。
她認真的點頭。
「好,我們一起去。」他說。
天道福善禍淫也
福澤將厚女之生
東有青龍西白虎
中含福星包世度
「兩位施主需要老朽為你們解籤詩嗎?」廟裡的師父慈光滿面的問。
「麻煩您了。」陳美芳毫不猶豫的點頭,將手上的籤詩遞上前去。
「嗯,原來如此。」師父瞧了一會詩,若有所思的喃喃念道。
「如何,這寫的是什麼意思,是不好的意思嗎?」她既緊張又擔心的問。
「不,這是張上上籤。」
「真的嗎?」夫妻倆迅速對看一眼,喜出望外。
「那詩裡的意思,可不可以麻煩師父您解釋給我們聽?」陳美芳道。
「當然。」師父點點頭,「不過,可不可以麻煩兩位先讓我看看你們的手相呢?」
兩人又對看一眼,同時將雙手手掌攤開。
「我想的果然沒錯。」他看了一會,點了點頭。
「師父?」
「兩位施主是做什麼工作的?」
「開餐廳。」翟正東答道。
「那就錯不了了。」師父再度點頭。
「師父,您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陳美芳蹙緊眉頭問。
「施主稍安勿躁,我現在就解釋籤詩裡的意思給你們聽。」他不疾不徐的說:「逗第一句『天道福善禍淫也』,簡單的說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意思;『福澤將厚女之生』說的則是兩位施主都是福澤深厚之人,而老天善報你們的,便是賜女施主生得一子,因為依兩位的手相看來,兩位今生本是注定無子嗣。」
師父說到此,坐在前方聽他解籤詩的翟正東與陳美芳已雙雙瞠大了雙眼。
「至於最後這兩句,」他繼續說:「『東有青龍西白虎,中含福星包世度』,則是福星高照的意思。我剛剛之所以要問你們的工作,就是想知道這兩句話真正的含意。」
「師父不是說,這兩句是福星高照的意思嗎?」陳美芳不解的問。
「需要福星高照之人,幾乎都是為了要避免災禍的不是嗎?」師父頓了一下才又說:「我想知道的,便是兩位施主災禍的由來。」
「師父已經知道了嗎?」她一臉訝異。
「兩位經營的餐廳應該不是賣全素的菜餚吧?施主的災禍便是由此而來。」
「那我們該怎麼做才能消災解禍呢?只要改做全素菜就行了嗎?」陳美芳急問。
「不行。」翟正東倏然正色的搖頭道,「餐廳承辦了不少家育幼院的餐飲,如果我們改為全素菜,對那些還在發育成長中的孩童不好。美芳,我們不能為了己身的利益而枉顧他人的健康。」
「對,這個方法行不通.」陳美芳皺眉,她一時之間竟忘了這件事。她看向師父,求助的問:「師父,請問還有其他辦法嗎?我們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兒子,是我們夫妻倆期待多年才得到的,他昨天不小心從二樓捧了下來,傷勢嚴重到至少要花上一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復原,而且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他才五歲,年紀還這麼小卻得因為我們而受罪,我真的於心不忍呀。」她說著說著,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昨晚霖兒醒了,除了頭部開刀的傷口與上半身的傷勢會痛外,他竟然感覺不到腳部骨折的疼痛。他們夫妻倆嚇壞了,還以為他是不是摔傷脊椎導致下半身殘廢才沒有痛覺,還好後來醫生檢查的結果,證實他的脊椎沒有問題,之所以感覺不到疼痛,可能跟頭上的傷有關係,也許是有血塊不小心壓到了神經所致,只是暫時性的;至於他的雙腿何時會恢復行動力,醫生則說得看他頭部傷口癒合情況,再加以觀察或復健後才能知道。
他們聽了之後,差一點又要喜極而泣的淚灑醫院。
「兩位施主真是心懷仁德,老朽一定會盡力幫助你們。」聽見他們的對話,師父慈藹的說。
「師父有方法可解?」夫妻倆雙眼中頓時燃起一抹希望之光。
「方法是有一個,不過可能要委屈今公子了。」
「沒關係,請師父明示。」
「施主兩人命中本無子,如今不僅有了孩子,還是可以傳承香火的男子,這實在是天大的福 報;然而即使是福 報也是會遭嫉遭護的,散佈在世間的不平之氣因為接近不了兩位的福澤之身,只能轉嫁到今公子身上,要解脫這種災厄最根本之道,就是暫時將令公子當作女兒來養,直到及笄之年,一切災厄便能迎刀而解,否極泰來。」
「當作女兒養?」陳美芳沒想到會是采這種方法,明顯的愣了一下。「可是他……」
「穿女裝?要穿到十五歲嗎?」翟正東忍不住皺眉。留長髮、穿耳洞他還勉強能接受,畢竟他曾看過有些打扮時尚點的男人會這麼做,但是穿女裝?他簡直無法接受。
「女裝穿幾年就行了,但是留長髮和穿耳洞最好能確切的做到。」
「謝謝師父,我知道了。請問還有什麼事我們要注意的嗎?」陳美芳認真的點頭道,為了能讓霖兒平安長大成人,她一定會切記師父今天所說的話的。
「暫時就這樣,如果兩位施主將來遇見任何麻煩可以再到這來請示王爺,我想王爺一定會為你們指示一條明路的。」
「謝謝您,師傅,我們會的。」陳美芳虔誠的說。
再三道謝,夫妻倆在捐了幾千塊香油錢之後離去。
第二章
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個月後,翟霖終於可以出院回家,只是回家後,他不瞭解為什麼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女生的衣服,那種有蕾絲花邊,像小公主所穿的。
「來,把衣服換上。」陳美芬溫柔的拿著一件洋裝說。
「不要!」他驚愕的叫道,拚命搖頭,卻閃雙腳動彈不得而跑不掉。
「霖兒乖,你看這衣服好漂亮,你不想穿穿看嗎?」她誘哄著。
「不要!」翟霖用力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那是女生穿的衣服,我是男生,我才不要穿那種衣服。」
「霖兒乖,你忘了你的腳現在不能動嗎?這樣穿褲子很不方便的,但是穿裙子就不一樣了,只要這樣—掀,你就可以尿尿了。」
「我不要!那是女生的衣服,我要穿男生的,我是男生。」
「霖兒……」陳美芬有些頭痛,她想過兒子可能會有些反彈,但沒想到他態度這麼堅決。
「我才不要穿女生穿的衣服。」
看著兒子堅定的神情,陳美芳深吸一門氣,決定跟他講明原因,她知道兒子雖然年僅五歲,但是非常聰明,一定能瞭解她的苫心。
差一點死掉嗎?爸爸和媽媽很害怕,所以到廟裡問神,神明指示爸爸媽媽要你穿女生的衣服,這樣以後你才不會再痛痛的住到醫院裡,知道嗎?」
「什麼是神明?」翟霖似懂非懂的問。
「就是在天上,會保護大家的神仙。」
「保護大家的神仙?他很厲害嗎?」
「有沒有科學小飛俠那麼厲害?」
「有。」
「他們也會像小飛俠一樣用火鳥功保護大家嗎?」他認真的問。
陳美芳一呆,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她不知道什麼叫做火鳥功。
「神明當然會保護大家。」翟正東走進房內道,他站在房門口已經好一會了。
「爸爸。」翟霖高興的叫道。
「老公,你怎麼回來了?」陳美芳訝異的問。
「我擔心你搞不定這個小傢伙,所以回來看看。」他微笑的說:「果然我擔心得沒錯。」
「爸爸,小傢伙指的是我嗎?」翟霖忍不住發問。
「沒錯,就是你這個小傢伙。」翟正東笑著想伸手揉揉他的頭,卻在看見他頭上開刀留下的傷痕時,猛然沉下臉巴的將手縮了回來。他坐進妻子身旁的位子,與坐著輪椅的兒子相望著。「霖兒,你是不是爸爸的乖兒子?」
其實他不只是個乖兒子,還是個令他翟正東引以為傲的兒子,就拿這次住院治療的期間來說,醫院裡曾經接觸過他的醫生、護士,沒有一個不說他勇敢乖巧懂事的。
他和一般小孩子一樣怕打針怕吃藥,但是卻不會用哭鬧來拒絕接受這一切;相反的,當他們夫妻為他年紀小小卻得受此罪而忍不住落淚時,他還會反過來強顏歡笑的安慰他們,這麼懂事的孩子,叫他們怎能不心疼,不以他為傲?畢竟他只有五歲呀。
「嗯。」翟霖用力的點頭。
最近他雖然生病,身體好痛好不舒服,而且又要打針吃藥,但是他真的好喜歡爸爸媽媽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不像以前那麼忙都看不到人。
他想這一定跟他很乖又很勇敢有關,因為醫生叔叔和護士阿姨都說他很乖,所以爸爸媽媽才會這麼疼他的,所以他一定要做個乖兒子,這樣他們才會一直陪著他,他才不會都一個人好無聊。
「那麼不管爸爸說什麼,你是不是都要聽爸爸的話?」
他再度用力的點頭。
「好,那麼爸爸要你聽媽媽的話,把衣服換上。」
翟霖一呆,沒想到爸爸會要求他做這種事,那件洋裝明明就是女生穿的,為什麼要他穿?他又不是女生,可是他剛剛都已經答應爸爸說要聽話了,現在如果不穿的話,他就不是乖孩子了。怎麼辦,他到底要不要穿呀?
「霖兒?」
「爸爸,我是男生,為什麼要穿女生的衣眼?」掙扎不出結果,他開口問。
「因為這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不懂。
「總之,咳!」不知如何回答的翟正東輕咳出聲,在老婆調侃的目光下,馬上恢復為人父親的威嚴。「你不是說要聽爸爸的話嗎?還是,你不想做爸爸的乖兒子了?」
「不,我是爸爸的乖兒子!」翟霖激動得立刻叫道。
「那麼……」翟正東看向老婆手上的小洋裝,再看看一臉頹喪表情的兒子。
半晌後。
「好啦,我穿啦!」
頭髮好長喔,怎麼辦,他真的愈來愈像女生了,可是他明明就是個男生呀,為什麼要留長頭髮?
低頭看著垂在臉龐邊的頭髮,八歲的翟霖坐在床上無聊的想著。他真是愈來愈搞不懂爸爸媽媽心裡在想什麼了,難不成他們真的那麼希望他是女孩子嗎?要不然幹麼硬是要將他打扮成女生的樣子,真是亂七八槽!
從那次的意外至今,轉眼已過了三年。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讓他瞭解他有一對老奸巨猾的父母,即使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這些日子來,他因為雙腳不良於行,多數時間都是待在房間裡的,所以為了替他排解無聊,爸媽買了很多東西送給他,其中最深得他心的就是兒童小百科,與一整套的格林童話。
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懂得看圖,只能央求陪在他身邊的人講書裡的故事給他聽,但是後來媽媽因為發現他真的很喜歡看書,便替他請了一個老師專門教他閱讀,於是慢慢地,他識字了。
大家都稱讚他好聰明,但是他再聰明,每次都還是被爸媽騙倒,那兩個耳洞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他有多笨。
爸爸好奸詐,每次都設陷阱讓他跳下去,而媽媽更可惡了,總是利用眼淚攻勢讓他不得不妥協,真是的,哪有人家的父母這樣欺負自己的小孩的,真是令人生氣!
可是……
翟霖低下頭望著自己無力的雙腿,表情突然變得落寞。
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站不起來,雙腳不是不能動,但是就是無法走路,每回去醫院做復健的時候,他都覺得雙腳上好像綁了千斤的行頭,每抬起一次就要耗費全身氣力。
「討厭的腳。」他喃喃地說道,好想用力的槌打它,但是又害怕被人看見而傳到爸爸媽媽的耳中,岡為那會讓他們傷心的。
無聲的輕歎一聲,他以超乎八歲小孩成熟的表情,憂鬱的凝向街外藍天。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自由的在太陽底下奔跑,就像森林裡的小動物一樣自由自在呢?他真的好羨慕故事書裡的它們。
視線劃過藍天栘向在綠草加茵的庭院上,他的雙眼突然睜大,緊盯著在庭院裡跑動的小身影。她是誰?怎會跑到他家來?
「阿美、阿美!」遏制不住好奇,他揚聲喚著。
「怎麼了,少爺?」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阿美氣喘吁吁的街進門內,驚慌的問。
「她是誰?」他指著在庭院裡跑來跑去的小女生問。
她走上前,探頭一看後立即鬆了口氣,「她是隔壁葉夫人的小小姐。」
「隔壁?」他一愣。
「就是鄰居。」阿美解釋道。
翟霖忍不住瞪她一眼,他當然知道隔壁指的就是鄰居,問題是他不知道隔壁也有跟他一般大的小孩。
啊!對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忘了而巳,還記得小時候,他—直很羨慕圍牆外的小朋友能在一起玩,只不過他一直以為他們全是男生。
「她為什麼會在我們家的庭院裡?」他問。
「聽說隔壁的夫妻在吵架,夫人過上勸架時,葉先生便將三個小孩交給夫人,要夫人暫時替他照顧,所以……」
「三個?但是我只看到一個人而已。」
「另外兩個在屋裡,她們年紀比較大,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來到家裡後就一直悶悶的坐在客廳裡,沒有開口說話。」阿美一五一十的說。
「媽媽呢?」
「夫人將三位小姐帶回家後,又折回隔壁葉家去了。」
翟霖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
「阿美,你幫我把輪椅推來,我要下樓。」他突然開口說。
「啊?!」她呆呆的看著他。
「家裡有客人卻沒有人去招待是不對的,好歹我是爸媽的乖兒子,當然要負起這個責任。」他一副小人人樣的說,看她仍是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他忍不住的皺眉,「阿美,你在發什麼呆,快過來幫我呀!」
「喔,是是。」阿美急忙回神應道,一邊將輪椅推到床邊,扶他坐進去。
到了樓下,翟霖先吩咐阿美去拿飲料出來招待客人,然後自己推著輪椅進入客廳。
老實說,他此刻的心情真的很緊張,因為他從來就不曾跟年齡相仿的人相處過,更別提是跟他不同性別的女生了,不過熱切想要交朋友的心,讓他克服了緊張,勇敢的跨出這一步。
「你們好,我的名字叫翟霖,歡迎光臨我家。」他熟練的推著輪椅來到她們面前先自我介紹。
葉雨翩、葉雨翎兩姊妹愣愣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個家裡有跟她們一樣大的小女生,而且還坐在那種奇怪的椅子上。
「你好,我叫葉雨翩,她叫葉雨翎,是我妹妹。」葉雨翩是大姊,就讀國小四年級,她有禮的回答,想問的問題並沒有問出口。
「你為什麼要坐這種怪椅子?」年紀較小的葉雨翎沒想那麼多,一個勁兒好奇的盯著輪椅問道。
「因為我受傷了,不能走路。」翟霖大方的說。
「真的不能走路了嗎?你好可憐。」葉雨翎同情的說。
「雨翎,你不要亂說話!」葉雨翩有些不好意思的阻止妹妹。
「她本來就好可憐,姊難道不覺得嗎?」葉雨翎無辜的轉頭問。
葉雨翩紅著臉,不知道要怎麼跟這個笨妹妹說,沒有人會希望別人說自己可憐,這種話只能放在心裡,不能說出口。
「來,大家來吃果凍。」阿美適時端出冰涼的果凍,她先端給葉家姊妹後,再端給翟霖。「少爺,你的果凍。」
「少爺?」葉雨翩倏地抬起頭瞪著翟霖。
「姊?」葉雨翎不解的看著她。
「少爺是指男生才對。」葉雨翩不確定的看著翟霖的長髮、身上的洋裝和耳朵上戴著的耳環,「她」應該跟她們一樣被人叫小姐的不是嗎,為什麼是少爺?
「呃,我拿這碗果凍到外面給小小姐。」感覺自己好像闖了禍的阿美小聲說,並迅速的走開。
翟霖此時渾身僵硬,因為聽見家裡有年齡相近的客人來的消息,讓他興奮得完全忘了自己的穿著。
少爺是指男生沒錯,而他本來就是男生也沒錯,但是問題在於他的穿著打扮完全是一副女孩子的模樣。
那麼現在他要怎麼說?說他是男生,還是女生?
「我是男生,這樣穿是有原因……」他開門道,但話還沒說完便被兩姊妹的驚叫聲打斷。
「你是男生?!」
「你是臭男生?!」
她們不約而同的叫道,表情猶如看見什麼臭蟲般,恨不得離他愈遠愈好。事實上,她們也的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退到離他最遠的地方。
翟霖失望極了,他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交到同年齡層的朋友,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他覺得既失望又難過。
無聲的,他推著輪椅轉身朝電梯的方向前進。
突然間,一個猶如小圓球般的小胖妹從門外衝進來,直接撞向他。
「啊!」她驚嚇得尖叫出聲。
翟霖也被嚇了一大跳,因淅被她這麼一撞,輪椅失去重心晃了一下,差一點就要翻覆過去,還好他及時穩住重心,真是驚險萬分。
他看向嚇壞彼此的小胖妹,她就是剛剛在庭院裡跑來去的小女生,只不過他本以為是自己剛剛由上往卜吞,把她的身型看扁了,但事實上不是他將她看扁,而是她真的很矮小又胖,像是長得很可愛的一顆球。
「你是誰?」她用著稚嫩的嗓音問道,一雙睜得像銅鈐般的大眼中儘是純真。
「在問別人姓名前,要先自我介紹。」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她時,剛剛難過的感覺竟然全部不見了。
「什麼叫自我介紹?」
翟霖還來不及回答,葉雨翩已揚聲對小妹命令道——
「雨翻,過來這裡!」
「不要!」葉雨翮拒絕的丟了兩個字給她,還朝她吐了吐舌頭。
「葉雨翮,我叫你過來,聽到沒有?」葉雨翩氣得提高聲音。
「姐,不要理她了,她又笨又胖,跟她說什麼她根本就聽不懂,不要管她了。」葉雨翎鄙夷的看著她。
翟霖見葉雨翩在聽了這番話之後,便閉上嘴巴不再開口說什麼,心想她們沒有一個是好姐姐。
「你叫葉雨翮是不是?」他看向身邊的葉雨翮問。
她對他點點頭,以稚氣的嗓音反問:「你是誰?」
「我叫翟霖。」他告訴她,然後頓了下問:「你要不要到我房間玩?」
一旁早已從庭院步回的阿美瞪大了雙眼,沒想到少爺竟然會邀請一個才剛剛認識的小女孩到他房間玩。她看向距離他們遠遠的葉雨翩及葉雨翎,看樣子好像她們不要邀請之內。
「你房間有什麼好玩的,有沒有洋娃娃?」葉雨翮雙眼發亮的問。
「有,你要來嗎?」他點頭。
「要要要。」她拚命的點頭。
「那就跟我來。」他說著,推動輪椅繼續朝電梯的方向前進,但是走不到一公尺,葉雨翮卻突然擋到他面前。
「好好玩,我也要坐。」她圓圓的雙眼緊盯著輪椅興奮的叫道。
翟霖有些呆住,但是突然之間又覺得好有趣,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他的輪椅好好玩,還想要坐的,她是第—個。
「好,你坐到這裡來,我載你。」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好玩的光芒,他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對她說。
「不行,你的腳……」阿美大驚失色的叫道。
「我的腳沒事……噢!」翟霖說著卻因葉雨翮忽然爬上他膝頭,壓得他差點沒岔了氣。看來,想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推勁輪椅似乎有點困難。「阿美,你到我後面幫忙推。」他命令的說。
「可是……」
「快點!」
「是。」阿美急忙照命交行事,推著他們朝電梯而去。
看著翟霖因葉雨翮隨若輪椅移動而發出咯咯的笑聲,也跟著輕笑出聲時,她有些詫然,因為這時的他看起來就像個普通孩子。
雖然少爺只是個八歲的小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每回面對他時,都有種好像在面對這個家男主人的錯覺,所以她總覺得少爺長大後,肯定是個跟先生一樣了不起的人。
「哈哈哈,好好玩,快點、快點再快一點!」葉雨翾童稚的尖叫。
「快點阿美,再快一點。」翟霖被感染了快樂,也學她大叫了起來。
了不起的人?
阿美瞪箸眼前笑得像小白癡的兩人,不得不開始懷疑起自己剛剛是不是將少爺神化了?因為現在的他根本就跟一般小孩沒啥差別,或許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那日之後,知道翟霖真正性別的葉雨翮不但沒排斥他,還成了翟家的常客,幾乎每天都可以看見她小圓球般的身影晃進翟家大門,然後消失於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她的目的地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翟霖的房間。
剛開始時,她對他的輪椅極其有興趣,一連玩了好幾天之後才覺得膩;接下來,她將注意力轉向他的玩具屋,因為裡頭堆滿了各式各樣好玩的玩具,而這又足足讓她玩了兩個多月才膩;然後是故事書,因為她明年才要就讀小學—年級,所以她只負責看圖,故事就由翟霖來說。
這種看圖說故事的日子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並個是因為故事多到說不完,而是他會在說故事的同時,邊教她學會一些基本的國字、數字等,在慢慢地學、慢慢地說的情況下,一直到隔年葉雨翮進入小學就讀,他所知道的故事仍有許多尚未說的。
翟霖很喜歡她,她雖然很胖,反應又有些遲語、有點笨笨的,但是很真很可愛,而且從不曾把他當病人或怪人來看……雖然他很懷疑這跟她遲頓的個性有關。
她是他除了爸媽之外,最喜歡的一個人,也是唯一的朋友。
他真的很高興那日她父母吵架了,讓他有機會認識她,雖說這並不是一個乖孩子該有的想法,但是他真的很高興。
轉眼又過了一年,他的雙腳仍無起色,能動卻不能走,而且醫生也查不出原因,但是他的生活卻因為有葉雨翮的加入而變得不再枯燥無聊。
因為雙腳不良於行的關係,他並沒有到學校去讀書,而是請老師到家裡來教。九歲的他照理來說應該是要習讀國小三年級的課業的,不過因為他從五歲就開始自修,程度早已超過一般的國小六年級生,所以他現在正在上讀國中的教材。
九歲讀國中的教材老實說是有點小勉強,不過還好他本來就喜歡讀書,所以除了辛苦一點,倒沒有應付不過來的感覺,除了他第一次接觸的英文外。
ABCD狗要豬,真是有夠難念的……
「砰!」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用力推開,撞上了牆壁。
「翟霖!翟霖!」葉雨翾衝進房內揚聲叫著。一年的時間讓她抽高不少,但是體型卻沒啥變,仍是圓圓的像顆球。
「放學了?」翟林放下手中的英文課本,嘴角不自覺的微揚。
「嗯。」她用力的點頭,一下子便爬到床上,坐到他身上。「我跟你說,今天我們班上有一個轉學生喔,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轉學生?就是從別——」
「我知道什麼是轉學生,你不必解釋。」他不疾不徐的打斷她。
「噢。」她點頭,然後沉靜了一下,似乎在想接下來該從那裡說起。接著她又笑道,「我跟你說喔,他好笨,真的好笨喔!我們跟他說話他都聽不懂,還咕嚕咕嚕的不知道在講什麼,真的好好笑喔,呵呵……」
真是王八笑烏龜,自己笨還笑別人笨,翟林看著笑不可遏的她,有點哭笑不得。
「不可以笑別人笨,知道嗎?」他嚴肅的說。
「為什麼,他本來就很笨!」
「好,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你姊姊說你笨嗎?」
葉雨翾忽然沉靜了一下,「不喜歡。」她嘟著嘴說。
她們最討厭了,老是罵她笨說她胖,還說翟霖是妖怪,就像電視上的豬八戒一樣是妖怪,但是翟霖他長得一點也不像豬八戒,而且又對她好好,她討厭豬八戒,但是喜歡翟霖。
「既然你不喜歡,那他也一樣啊,所以你不能說人家笨知道嗎?」
「噢。」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他是從哪裡轉學來的?」
「美國。」葉雨翮迅速的回答,因為她記了好久才把這兩個字記起來。「翟霖,美國在哪裡?老師說那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很遠很遠到底有多遠?」她好奇的問。
美國?所以那個轉學生才會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因為他只聽得懂英文?
「很遠就是要搭飛機才能到的地方。」
「飛機?搭車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到那裡要經過一個很大很大的海洋,叫太平洋,車子沒辦法開過去。」他耐心的解釋。
「噢,那美國好不好玩?」
「好玩。那裡有迪士尼樂園,到那裡會有米老鼠、唐老鴨會陪你玩,他們會唱歌給你聽,跳舞給你看,還有……」
「那我要去、我要去。」她興奮得大叫。「翟霖,你帶我去。」
「笨蛋,我剛剛說了那要搭飛機才能到,我還是個小孩要怎麼帶你去?」
「可是可是……」如果他不帶她去,爸爸媽媽這麼忙更不可能帶她去。
「別一直想要玩,老師交代的功課呢?拿出來做,不懂的問我。」
「可是、可是……」她的眼眶開始變濕了。
「如果你乖乖的,以後我長大就帶你去。」對她,他早已哄出心得了。
「真的?」她的雙眼頓時閃閃發光。
「騙人的是小豬。」所以不是他。瞧,這不搞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08:28
第三章
「翟霖、翟霖!」
人未到聲先到,坐在房內書桌邊的翟霖不由自主的挑高了眉,轉頭等著葉雨翮衝進來。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當年的小胖妹已脫離小圓球般的體型,變成了一位小佳人,只不過毛躁的個性沒什麼變就是了。
砰!房門被人用力推開,撞擊到牆面發出巨大聲響。這種聲音六年多年以來,幾乎天天都能聽到一回。
「今天又有什麼新鮮事要報告?」他笑問。
「我談戀愛了!」葉雨翮大聲的宣佈。
笑容瞬間僵在翟霖臉上,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你說什麼?」
「我談戀愛了!」她再次大聲的說,一臉興奮。「我跟你說,翟霖。他是我們學校田徑隊的隊員,跑步好快喔,都沒有人可以跑得過他;而且,他長得又高又帥,功課又好,幾乎全校女生都喜歡他耶,你知不知道?」
「然後呢?他跑來跟你說他喜歡你?」翟霖緊盯著她問。
「什麼?」她一呆,臉色倏然浮現出一抹羞色,「沒有啦,你不要亂講話。」
「但是你剛剛說你談戀愛了,不是嗎?」
「我只是在暗戀。」
「暗戀?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聽你說過?」他眉頭緊蹙,懷疑的問道。
「因為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暗戀田志中。」
「今天才知道?」
「陳佳玲說的。」陳佳玲是她在學校的死黨之一。「她問我為什麼每天早上都要到操場去,我說去看田徑隊的人跑步,她說看誰?我說田志中,她就說我在暗戀他。」
「就這樣,所以你就覺得自己在暗戀他?」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翟霖還是笑不出來。
「才不是呢,你不要把我想成跟小時候一樣笨奸不好?」葉雨翮忍不住白他一眼。
「那是怎樣?」
「我說我喜歡看他跑步的樣子,喜歡他高高瘦瘦的樣子,而且他上回考試還得到第一名,我在升旗時有聽到教務主任喊他的名字,我覺得他好厲害、好厲害喔。」
「然後呢?」
「陳佳玲問我,如果他突然跑過來跟我講話,我會怎麼樣?我聽了之後就立刻臉紅了。」
「臉紅?」翟霖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這個野丫頭也會有臉紅的時候?看來她是真的喜歡那個田志中了,但是那他呢?
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這張他看了六年多的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白裡透紅的膚色,以及像是永遠也梳不整齊的自然松發。她是他的,他一直都這樣以為。因為她絲毫不在意他的行動不便和反常的穿著打扮,而且一直很喜歡黏著他。
曾經他問她喜不喜歡他,她亳不猶豫的點頭了,但在問她喜不喜歡她爸媽時,她卻猶豫了好一會才回答,所以從那一刻起,他便自認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她最喜歡的人,並且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不喜歡他,甚至於喜歡別人勝過於他,而今……
「翮翮,」他一向這麼叫她,「你比較喜歡我,還是喜歡田志中?」
「嘎?」葉雨翮忽然呆住,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比較喜歡哪一個?」翟霖堅持的盯著她問。
「你們倆是不同的,我不知道怎麼比較。」她無所適從的說。
他感到稍微欣慰一點點,至少她沒有立刻說是田志中。
「哪裡不同?」他又問。
〔你是翟林,他是田志中。」
他忍不住皺眉。「你在說廢話嗎?」
「才不是。」她立刻朝他瞪眼道。
「那你說說看,我們哪裡不同。」他想知道為什麼她沒暗戀他,卻去暗戀那個田志中,他真的比不上他嗎?
他特別從椅子上站起來讓她看得更仔細些。
這些年的時間雖沒能讓他的雙腳恢復得與正常人一般,但是短時間的站立和近距離的走動對他而言已不是難事,不過改變最大的還是他的身高,十四歲的他已有一七十公分的身高,雖然瘦了些又蒼白了些,但是整體看來仍是個帥哥。
還有,十歲以後由於他的堅持,爸媽已不強迫他一定得穿著女裝,不過在留長髮和戴耳環這兩項上,他們的態度倒是很堅持。
其實他並不排斥留長髮和耳環,因為在接觸到國外資訊,看慣了那些外國男明星留長髮穿耳洞的模樣後,他覺得自己挺有style的,感覺還不錯。
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公分的葉雨翾抬頭看他,認真的想比較出兩人之間的不同。
其實從外表看來很容易察覺出他們之間的差異,因為翟霖比田志中高,皮膚較白,長髮也比他長許多,可是她想說的是感覺,他們給她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根本就無從比較。
「怎麼樣?」翟霖急切的問。
「我說不出來。」葉雨翾頹然的說。
「為什麼會說不出來,他比我更高嗎?」
她搖頭。
「那他長得比我好看?」
她又搖頭。
「你覺得他能考第一,就一定比我聰明?」
她頓了一下,再度搖頭。雖說翟霖從沒到學校去讀過書,但是不管她問他什麼,他從來都沒有回答不出來的,比學校的老師還厲害,所以她不覺得田志中會比他聰明,即使他常常考第一。
「既然如此,你到底喜歡他哪一點?」翟霖忍不住去接的問。 比他矮、比他醜、且比他笨?他實在搞不懂她的眼光。
「他在陽光下跑步的樣子,他笑起來皮膚黑黑、牙齒白白的樣子,還有——他頭髮短短的,流汗後跑到水龍頭下洗臉,把頭髮弄濕甩頭時的樣子,好帥!」她想了一下咧嘴答道。
瞪著她花癡般的笑臉,翟霖忽然間沉默了下來。
在陽光下跑步的樣子?曬黑的樣子?流汗的樣子?
原來她喜歡陽光型的男生,與他這種貴公子——或者該說病貓子型的男生完全相反,難怪她不會暗戀他。
「翟霖?」他的沉默讓葉雨翾稍有不安。
「你喜歡短頭髮的男生嗎?」翟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他決定從現在開始拚命的做復健,才不管那些庸醫說什麼要慢慢來的鬼話,他都已經慢慢來了九年,他受夠了!
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雙腿恢復正常,能夠健步如飛。
他要在太陽底下感受流汗的感覺。
如果她真的喜歡陽光型的男生,他會讓自己變成那類型的。
至於他的長髮,雖然他還滿喜歡的,但是如果她喜歡短髮的男生,他會為她剪掉。
看著愣頭愣腦盯著他看,卻又無比可愛的她,他決定了,為了能將她永遠的留在身邊,他會全力以赴、在所不惜。
一陣狂風掃過突廳邊緣,直朝二樓方向奔去,只聽聞一句——
「翟媽媽好,我到樓上找翟霖。」
「等一下,翾翾。」陳美芳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喚住雙腳已踏上通往二樓階梯的女孩。
葉雨翾倏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她。
「翾翾,你到這裡來一下好嗎?翟媽媽有話跟你說。」站在客廳中的陳美芳朝她招手。
雖覺得奇怪翟媽媽怎麼會突然有話想跟她說,葉雨翾仍乖乖地走到她面前。
「來,坐下。」陳美芳牽著她的手,與她一起坐進沙發。
葉雨翾好奇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翾翾,記不記得翟媽媽曾經跟你說過,翟霖他為什麼要留長頭髮?」她盯箸她柔聲問道。
「記得,」葉雨鹽翾點頭,「翟媽媽說因為翟霖身體不好,所以才要留長頭髮,這樣神明才認得他,才會保護他健康長大。」她從末對這說法質疑過。
「對,你記得很清楚。」陳美芳嘉許的說,「那麼翟媽媽再問你,你喜不喜歡翟霖,希不希望他能健康長大?」
葉雨翾毫不猶豫的點頭。
「希望,也喜歡他對不對?」
她再次用力的點頭。
「那麼你幫須媽媽個忙,叫翟霖不要剪頭髮,只要再多留一年就夠了,好不好?」
「翟媽媽?」葉雨翾不解的看著她。
陳美芳伸手將不小心滑落眼眶的淚水擦掉,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我沒事。」
說是這麼說,事實上,自從早上霖兒突然跟她說要剪掉長髮時,她的心情就一直被恐懼與害怕折磨著,一刻也沒停 過。
九年的時間,他們照著王爺廟師父的指示做,好不容易才讓兒子平安的度過了九個年頭,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他就能像一般男孩一樣的生活了,偏偏他挑這個時候跟她鬧彆扭說要剪頭髮,她真的被嚇壞了。
不能眼睜睜的讓這一切功虧一簣,所以她盡己所能的安撫、遊說霖兒,偏偏他這回就像吃了秤佗鐵了心一樣,不僅講不聽,就連她向來無往不利的眼淚攻勢都沒有用,最糟糕的還是,老公一早就到南部出差去了,一時之間又聯絡不到人。
她心慌意亂,害怕得整個人都要發抖了。
她根本就無法想像,如果霖兒不聽勸告,硬是要將頭髮剪掉的話,在未來的一年內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後果又會如何?
不行,她說什麼也不准他剪掉那一頭長髮!但是她該怎麼做?一天二十四小時派人守在他身邊嗎?
就在她心慌意亂的胡思亂想之際,霖兒突然告訴她,其實他並不是那麼討厭自己的一頭長髮,反正都這麼多年了,也滿習慣的。之所以要剪,完全是因為翾翾喜歡短髮,而翾翮又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希望被她討厭。
翾翾?如果問題是出在她身上,那就簡單了。
當下,她立刻和霖兒約法三章,如果翾翾說她並不會因為他留長髮而討厭他的話,那他以後就絕對不准再提要剪頭髮的事。所以她才會守在這裡等翾翾上門來。
「翾翾,你願不願意幫翟媽媽這個忙,叫翟霖不要剪頭髮,告訴他,你喜歡他留長頭髮的樣子?」她認真的望著她。
「翟霖要剪頭髮?為什麼?」葉雨翾好奇的問。
「因為他說怕你討厭他。」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討厭他呀。」她一臉莫名其妙。
陳美芳一愣,立刻將她從沙發上拉起,推著她往二樓摟梯口方向,「那你快去跟他說,叫他不要剪頭髮。」
葉雨翮點點頭,立刻往二樓跑去。
用力推開翟霖房間的門,她直接跑列他面前,開門見山的說:「翟林!你幹什麼要剪頭髮,我又沒說我討厭你留長頭髮,你幹麼亂說話?」她興師問罪的對他猛瞪眼。
「我沒有亂說話。」他停下做到一半的腿部復健,轉頭看著她。
「那翟媽媽為什麼說你要剪頭髮,是因為我討厭你留長頭髮?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話。」她皺起眉頭。
「可是你也從來沒說過你喜歡,不是嗎?」翟霖看了她一眼,「而且,田志中的頭髮短短的,好帥不是嗎?我若把頭髮剪掉的話,應該不會輸他才對。」
「翟霖,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葉雨翮呆呆的眨了眨眼。
這個小笨蛋腦袋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
「我說,我若把頭髮剪掉的話,一定比他帥你信不信?」他盯著她問。
她愣愣的又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很認真的看了他一會,接著用力的點頭。
「信,但是你不必剪頭髮就比田志中好看啦,為什麼還要把頭髮剪掉?」她不瞭解。
看她一臉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聽不懂他的暗示。翟霖無力的輕歎一口氣,向後坐到床上,同時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過來。」
葉雨翮迅速的跑過去,側頭看著他。
「你今天又跑去看田志中胞步了?」
「嗯。」她用力的點頭,一臉興奮的模樣,已經徹底將剛才在一樓時,陳美芳交代她的事忘得一乾二淨。「翟霖,我跟你說喔。今天他們田徑隊裡有比賽,他跑了第一名,全部的人裡面他跑最快。」
「是嗎?」他不自覺的捏了捏無力的雙腿。
「對呀,他好厲害對不對?」她一臉愛慕的神情。「還有,我跟你說,我今天有跟他說話耶。」
「什麼?」翟霖遏制不住的大叫,她卻以為他不相信她,而用力的對他點頭。
「真的,我沒有騙你,我真的跟他說到話嘍,陳佳玲在我旁邊,她可以證明我沒說謊;而且我跟你說喔,他還知道我常常跑到操場邊去看他跑步耶。」
「然後呢?」翟霖緊張的問,他覺得自己快瘋了,因為田志中如果真的注意到她的話,就表示他對她可能也有好感。
葉雨翮突然臉紅起來,沒有說話。
她害羞的反應讓翟霖忍不住衝門問:「他是不是跟你說他喜歡你了?」
她一呆,立刻害羞的叫道:「沒有啦!你不要亂講話。」
「那你為什麼要臉紅?」他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卻忍不住懷疑的緊盯著她。
「因為陳佳玲說田志中一定也喜歡我,要不然他不會突然跑來跟我說話,還告訴我說他知道我常去看他跑步。」葉雨翮紅著臉的說。
可惡!翟然忍不住在心裡咒罵出聲,那個多嘴的陳佳玲幹麼跟她說這些?如果她沒說的話,以翮翾遲頓的個性,一定不會發現田志中也對她有意思。
這下好了,郎有情妹有意,他們兩情相悅;而他呢?他該怎麼辦?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
「翟霖,你最聰明了,你覺得田志中是不是像佳玲說的,真的也喜歡我呀?」葉雨翮羞赧的問他。
「當然不是。」翟霖倏地看向她,聰明的腦袋在同時間迅速轉動著。
「啊?」她一呆,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至少也該用婉轉一些的語氣才對。
「你想想看,學校有這麼多比你漂亮、聰明的女孩,他為什麼會喜歡你?就拿你的好朋友陳佳玲來說,你不是常說她聰明,功課好,長得又可愛?說不定田志中會突然跑去跟你說話,是因為陳佳玲和你在一起的關係,不然為什麼你每次一個人去看他跑步的時候,他都不曾跑去跟你講話呢?」他認真的分析給她聽,然後下了個結論,「田志中喜歡的人一定是陳佳玲,而不是你。」
「田志中喜歡的人是陳佳玲?」一陣呆愕,葉雨翮喃喃地重複他的話,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
「其實你應該高興才對,他喜歡的人不是你,因為……」他繼續說,卻被她失魂落魄的聲音打斷。
「可是我喜歡他。」她難過的說。
真是有夠氣人!翟霖頓覺一肚子火,不過表面上仍是溫文儒雅的樣子。此刻他突然領悟,原來演技這種東西也是可以遺傳的。
「你今天沒聞到他身上的臭味嗎?」他開口問。
「臭味?」她茫然的看著他。
「汗是一種水分佔98~99%,其餘為氯化納,也就是鹽和尿素所組成的分泌物。尿素是有臭味的,跟上廁所時的尿一樣。他跑步跑得全身是汗,也就是全身都有尿素的臭味,就像全身都沾到尿一樣。他在靠近你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沒聞到嗎?」
全身都沾到尿?葉雨翮不由自主的露出害怕的神情,那好髒呀!
「你沒聞到嗎?」翟霖打鐵趁熱的追問,強迫她回想當時從田志中身上聞到的氣味,如果他推測的沒錯的話,就算他當時不是剛跑完步,每天早上的練習也一定會讓他身上帶有一股汗臭味才對。
回想中的葉雨翮不由自主的露出恍然的表情,翟霖說得好像是真的,今天田志中站到她前面時,她一直都有聞到一股怪怪臭臭的味道,原來那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好可怕!
「有沒有?」翟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她點頭。
「所以我才說其實你應該高興才對,還好他不是喜歡你,要不然以後你天天都要聞到那種臭味,你要這樣嗎?」
她倏然瞠大雙眼並搖頭。 光想到那味道就覺得害怕了,如果要天天聞,她一定會被臭死的。
「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她用力的再搖頭。
「如果他突然跑來跟你說他喜歡你呢?你要怎麼辦?」
葉雨翮一呆,篤定的說:「他喜歡的是陳佳玲,不是我,當然不會來找我。」
「我是說如果。如果他跟你說他喜歡你,你要怎麼辦?」
「我會跟他說我已經不喜歡他了,因為他臭臭的。」她一本正經的說。
翟霖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跟他說你已經不喜歡他就好了,不要說他臭臭的。」他一臉認真的交代,
「為什麼?他本來就臭臭的不是嗎?」
「這樣說別人是不禮貌的,你要別人說你不禮貌嗎?」
她抗議道:「我是很有禮貌的。」
「那就不要說他臭臭的,知道嗎?」
「噢。」葉雨翮乖乖的點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09:10
第四章
「霖兒,你是不是喜歡翮翮?」
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讓灼熱感一下子自翟霖的耳朵延燒至整張臉,他不知所措的看著一臉曖昧凝望著他的母親。
「我……我……」長這麼大,他第一次口吃。
「別緊張,媽媽並沒有說不喜歡翮翮呀,事實上媽媽挺喜歡翾翾做我的兒媳婦的。」陳美芳取笑的說。
翟霖蠕動著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知道媽媽是在逗他抑或是認真的,她怎麼會知道他喜歡翮翮呢?是因為看到他們常常混在一起的關係嗎?但是都已經那麼多年了,沒道理她現在才突然想要以這個理由捉弄他才對,那麼是……
「那個田志中喜歡的人,應該是翮翮才對吧。」陳美芳又突然問道。
聽到田志中三個字,讓翟霖倏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啊,小心你的腳!」她驚嚇的趕緊扶住兒子,他這麼突然的站起來,也不怕傷到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的雙腳。
「媽,你怎麼可以偷聽!」翟霖指控的叫道,一臉赧色。
「媽媽可沒有偷聽喔,是你們自己門沒關,我不小心經過時聽到的。」
「你騙人!」
「霖兒,你怎麼可以說媽媽騙人呢?媽媽從不騙人的。」她一臉的無辜。
又在演戲。翟霖忍不住在心裡念道,嘴上卻說:「即使是不小心聽到,也應該要快速走過去,媽沒聽過非禮勿聽這句話嗎?」
「媽媽只有國小畢業,書讀得不多,所以沒聽過。」
真是令人氣結!翟霖被她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陳美芳倏然一笑,覺得兒子的反應好可愛。十四歲,該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了。她真的好欣慰,看到兒子能平安的長這麼大。
「來,告訴媽媽那個田志中是怎麼成為你情敵的?」她好奇的問。
「我要回房間了。」他紅著臉轉身離去。
她急忙跟上去。「等一下,你不跟媽媽講,媽媽怎麼幫你?」
「不必媽幫,我自己可以搞定。」他頭也不回的說。
「你應該聽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要末雨綢繆一下才行,所以告訴媽媽吧。」陳美芳不放棄的緊跟上二樓。
「媽,你只是想聽笑話,而不是真的想幫我吧?」翟霖倏然停下腳步,回頭問。
「啊!」她一呆,只覺得兒子沒以前好騙了。
翟霖斜睨母親一眼,一副被他說中了的表情。
「翮翾的事我自己就能夠搞定了,你不要插手。」他一本正經的說,好像自己已經大到可以處理一切的模樣,不再需要父母操心。
看著兒子臉上堅定的神情,陳美芳真是又高興又傷心、曾幾何時兒子已經大到不再需要他們了?記憶中他明明還是個小孩,剛學會走路時,每走一步都搖搖晃晃的險象環生,嚇得他們夫妻倆放了手又害怕他跌倒,不放手又擔心他學不會自己走。
唉!這就是所諧的天下父母心吧,永遠處在高興與傷心,想放手又擔心的矛盾情緒裡。
「真的不要媽媽幫忙嗎?媽媽可以幫你先把和翮翮的婚事訂下來喔,以後即使行第二個田志中出現,你也不必擔心翮翮會被別人搶走。」她試探的問。
訂下來?翟霖雙眼一亮,忍不住心生動搖的念頭。
但是不行,翮翮年紀還小不懂得愛情是什麼,他這樣將她給訂下來對她好像不太公平,現在又不是古時候,女人認命而且以夫為天的時代早過了,如果將來翮翮長大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並不是愛情後,即使訂了親,還不是一樣會離開他?
所以,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充滿變數的訂親上,他不如花點時間循序漸進的將她洗腦,讓她愛上他、離不開他,這樣才是萬無—失的方法。
「媽,你別管,我的老婆自己會追。」他說完,轉身定進房間。
陳美芳呆愣的站在走廊上,著實好一會之後,才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老婆?天啊,他才幾歲而已,就學大人開口閉口說老婆,真的好好笑喔!
不過,唉,我家有子初長成呀,叫做媽的別擔心、不要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媽媽的另外一個代名詞就叫做操心。
算了,她還是管一下好了,到隔壁去探探葉夫人的門風。
嗯,說走就走。
「什麼?留學?!」
如果她知道前去探問結果,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的話,她就不去了。唉,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陳美芳懊悔的輕歎。
現在怎麼辦,該跟兒子說嗎?她坐在客廳裡,猶豫不決的忖度著。
「唉,其實我們夫妻倆也不想這樣,畢竟孩子年紀都還這麼小,就這樣將她們送出國去面對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我們也會不安呀,但是沒辦法,國內的升學壓力實在太大了,而她們三個頭腦又都不好,不送出去,將來長大可能沒有一樣可以贏人的,出國讀書,以後至少還可以說是留學回來的,也比較好聽些。」
回想起葉夫人所說的話,她不禁想到兒子雖然聰明,卻從沒到學校上過學,連國小的學歷都沒有。
也許真正該出國讀書的人是霖兒才對……
不行!他的傷勢未癒,而且最重要的是師父當年所說的話,她怎麼可能放心得下讓兒子離自己這麼遠呢?如果有個三長兩短……
不行,她說什麼也不能將兒子送出國去!
其實學歷應該沒有葉夫人所說的那麼重要吧?看他們夫妻倆就知道了,兩個人也都不過是國小畢業而已,靠他們胼手胝足的努力,還不是成就出一番事業。
嗯,或許有人會說時代下一樣了,現代人不讀書,以後會沒工作或沒飯可吃。但是霖兒再怎麼不讀書,將來還有他老爸的事業可以繼承,更何況真要說起讀書,同年齡的孩子大概沒人讀得比他還多,那個孩子呀,也不知道像誰,從小到大就是愛讀書,愛到她和老公都忍不住要擔心起他會變成書獃子。
不過還好有翾翮的出現,不僅讓他像普通孩子般玩鬧,多了許多笑容,還讓他學會了愛情……
唉,想到愛情,她就想到翮翮再過半年,要和兩個姊姊一起被送出國的事。
真是頭痛,她實在該聽兒子的話,不要插手他們的事才對,這麼一來她也就不會頭痛的坐在這裡掙扎著要不要告訴兒子這件事了。
說,擔心兒子會反應激烈,甚至要求她去請求葉家不要將翮翮送出國去;但是她一個外人怎麼能去干涉別人家的事呢?
不說,她更擔心半年後翮翮要出國時,兒子會埋怨她沒告知他,以致錯失阻止這一切的機會,到時她又該怎麼辦呢?
真是進退兩難呀。唉!
「老婆,幹麼歎這麼大一門氣?」翟正東站在一邊,看了絲毫沒發覺到他存在的老婆半晌,終於忍不住出聲問。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陳美芳倏然轉頭,驚喜的看著他。他早上才南下高雄而已,她以為他會很晚才回來,沒想到這麼早。
「半個小時前,我回來的時候聽阿美說你到隔壁去了。」他坐到她身旁,「你在想什麼這麼專心,又為什麼歎氣?」他好奇的問。
「唉!」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老婆?」
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陳美芳認為這裡不是說話的奸地方。「我們到房間說。」她拉起才剛坐下的老公。
翟正東有些好奇卻什麼也沒問,跟著她走進房間,看著她仔細的將房門鎖上,然後蹙緊眉頭坐到床沿邊看著自己。
「半年後,葉夫人要將三個女兒都送到美國去讀書。」她憂慮的說。
「然後呢?」翟正東不懂她為什麼要為此而面露憂慮,畢竟那是葉家的事,與他們無關不是嗎?
「翾翮也會被送出國。」
「嗯,我知道。」因為她剛剛已經說了三個女兒都送,可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霖兒喜歡翮翾。」
「我也很喜歡那個孩子呀。」他說,接著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了起來。「我知道了,你擔心翾翮出國後,霖兒會沒有伴是不是?」
「並不完全是。」陳美芳憂鬱的看了他一眼。
見狀,翟正東真是愈來愈茫然了。
「老婆,你就別考我了,到匠是怎麼一回事?」他認真的問。
「霖兒喜歡翮翮。」
「這句話你剛剛已經說過了。」
「他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翟正東張口結舌的看著老婆,半晌之後才有辦法開口,「你……說什麼?」他口吃的問。
「霖兒跟我說,他的老婆會自己追。」
「老婆?」
「翮翮。」
「翾翾?」
「老公你不要學鸚鵡講話,我現在沒有心情笑啦。」陳美芳皺起眉頭。
翟正東一臉無辜,他這哪是在學鸚鵡說話呀,他只是有些傻眼、震驚,外加有些不知所措而已。霖兒只不過才十四歲而已耶!
「我剛開始的反應跟你現在夔不多,不過我真的很喜歡翾翾這個孩子,所以如果將來霖兒長大了要娶她,我不會反對。」
「老婆,你知不知道他們差了幾歲?三歲呀!」
陳美芳一呆,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們差三歲?真的嗎?」她驚愕的問。
翟正東認真的點頭。
「真糟糕,我之前怎麼會沒注意到這一點呢?」她驚呼的叫道,臉上儘是懊惱的神情。如果他們真的差三歲,那就不能在一起了,因為夫妻最忌諱年齡相差三、六、九歲數,因為結了婚之後多會有不好的結局。雖然以往他們夫妻並不太相信這個,但身旁出現好幾對這樣的例子後!為了唯一的寶貝兒子萎想,他們也只能寧可信其有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跟霖兒說好了。」她決定道。
「你要跟霖兒說什麼?」翟正東問。
陳美芳看了他一眼。「本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霖兒,翮翮再過半年就要出國的事,不過照現在這情形看來,還是不要讓他事先知道的好,以免他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畢竟翮翮出國讀書對他們或許是件好事。」霖兒可以忘記她,重新去喜歡別的女生。
「你剛剛坐在客廳裡就是在想這些事?」
「嗯。」
「現在解決了?」
「解決了。」
「那好,幫我刮痧吧,我今天到高雄去好像中暑了。」翟正東無奈的乾笑兩聲,他指著臉色有些蒼白的自己。真不知道現在都已經快十二月天了,怎麼高雄還這麼熱!
「哎呀,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呢?」陳美芳頓時跳起身,朝房門外快步走去,一邊不忘交代道:「你等我—下,我到廚房拿根湯匙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於門外,翟正東不由得擒起一抹滿足的微笑。有這個老婆,真好!
持續半年積極的做復健,翟霖腿部的靈活度大大的增加,現在除了走路的時間可以大大拉長外,他還可以小跑步和跳躍,只不過不能太久就是了。
不管如何,半年有這樣的成績,已經讓他很滿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只要這樣持續下去,終有一天他的雙腳會和常人一樣。這真是太好了!
砰!房門突然被人用力的推開,翟霖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因為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會這麼粗魯。
「翟霖、翟霖,我跟你說喔!」
瞧,他就知道是她。他緩緩地轉過頭面對著她。
「我要出國了!」她歡天喜地的大叫。
「喔,要去哪一國?」他輕鬆的問。他們兩家都算得上是有錢人,偶爾出國玩是稀鬆平常的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像他就和爸媽出過幾次國,美國、加拿大、澳洲等地都去過。
「美國。」葉雨翮興奮的回答。
「哪一州?」
「紐約。」
「哦?你要到那裡看雙子星大廈嗎?」他微笑的問,懷疑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雙子星大廈。
「我要去那裡讀書,留學!」
翟霖突然愣住,然後懷疑的盯著她,「你說什麼?」
「我要去那裡讀書,留學。」她大方的再說一次,然後咧嘴笑。
「你說得是真的嗎?」他瞪著她,不敢置信。
「嗯。」葉雨翮用力的點頭,仍是一臉的興奮。
翟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腦袋—片混亂,壓根沒法消化這消息。
出國留學?那要去多久?她才小學畢業而已,若真要去那裡拿個學位回來,中學六年、大學四年,那至少也要十年之後才能回來。如果她突然對讀書起了興趣,那可能會要更久,或者從此便在國外定居……
可惡,葉媽媽是瘋了不成,要不然怎麼會突然決定讓她出國留學呢?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她什麼時候出國,他還有沒有時間阻止這一切,或者遊說爸媽讓他也跟著出國讀書。
「決定什麼時候要去?」他問。
「後天。」
「後天?!」他忍不住吼道,嚇得葉雨翮連忙向後退了一大步。
「翟霖,你幹麼叫這麼大聲啦?嚇到我了啦。」她責怪的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誰嚇到誰,翟霖在心裡忿忿地想。
「你後天就要出國,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他生氣的質問。
「我忘了。」
「忘了?這種事也能忘?!」他朝她低吼,然後開始在房裡踱步。
後天、俊天,剩下兩天的時間他能做什麼?別說阻止了,即使他想跟著去,連辦簽證的時間都不夠,更別提還要安排出國前與出國後的種種事宜,以及參加一些基本考試,以取得語言、學測能力證明,好讓他到國外申請學校。
兩天的時間他到底能做什麼?!
「翟霖,你幹麼生氣?」葉雨翮小心翼翼的問。
「你後天就要出國了,但是現在才告訴我,我能不生氣嗎?」他倏然停下腳步,朝她瞪眼問道。
「可是……可是出國讀書不是件好事嗎?你不替我高興?」她猶豫的問。
「高興?我高興得起來才怪。」翟霖喃喃地念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啦。」她走近他,偏著頭問。
「我問你,難道你一點都不會覺得捨不得,一點都不會覺得傷心嗎?」他緊盯著她一臉認真。
「捨不得什麼?為什麼要傷心?」她眨眨眼,有點想不透。
「我!」他氣悶的咬牙道。
「你?」
真是聖人都會被她給氣死!
「你不會捨不得我,不會因為要和我分開而傷心難過嗎?」他問得更明白一點,火氣也更大了一些。
「當然會!」她立刻用力時點頭,讓他幾乎要燒痛全身的怒火稍稍降了一點溫度。
還好,她總算還有一點良心。
「可是為什麼我完全看不出來?」他盯著她澀聲問。
「真的嗎?可是我真的很難過,一想到以後姊姊她們欺負我,我不能再跑到你這裡來避開她們,我就好難過。」
「什麼?你就只難過這一點?!」他瞪眼叫道。
「才不是呢,還有一想到以後碰到不會的問題,沒有你可以問我也會很難過。」
「然後呢?」
「以後沒有你可以陪我聊天,我一定會覺得很無聊,也會很難過。」
「然後呢?」
「然後……」她想不到了。
「你想不到了?」他替她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你怎麼會知道?」她一臉驚喜的盯著他問。
「葉雨翮,你這個笨蛋!」翟霖怒不可遏的朝她吼道。
她先是一呆,然後無辜的問:「你幹麼罵我?我又沒做錯什麼。」
「還說你會捨不得我,根本就是騙人的。你捨不得的是一個避難所、一本活字典和一個玩伴,一個不管是誰或者根本不必是人,是一隻狗也行的玩伴!」他怒氣沖沖的說。他真的快被她給氣死了!
葉雨翮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惹得他這麼生氣。一個避難所、一本活字典和一個玩伴,他說的沒錯呀,對她而言他就的確代表了那些,但是……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一隻狗,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她認真的對他說。
「你這個笨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翟霖終於受不了的朝她狂吼。
葉雨翮毫不意外的點點頭,然後自然而然的回答,「我也喜歡你埃」
她這回答根本就代表不知道!
「我問你,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他按捺住怒火,忍著氣問。
「把你當成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你是翟霖呀,翟霖就翟霖,不是什麼。」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我的意思是說,你說你喜歡我,你這個喜歡,到底是把我當成了朋友、家人或者是異——」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被她打斷。
「哥哥。我是把你當成哥哥,而且是比家人還親的哥哥。你也知道我爸媽忙得沒空理我,姊姊們又嫌我笨,只有你對我最好了,是我在這世界上最喜歡的人了。」她有些憂鬱的說。
怒氣漸退,取而代之的是疼惜、無奈與無力,他到底要怎麼跟她說,她才會懂得他對她的心意呢?
「你最喜歡我,卻要離開我?」他將她拉到床邊坐下。
「媽媽說要跟我們一起過去,她會在那待上一年,什麼事都不做,就只專心陪我和姊姊們,我一直很想要媽媽這樣對待我們,真的好想。」
「所以你就決定要跟她們一起出國?」
「媽媽說我這麼笨,將來國中畢業也考不到學校可以讀,不如早點出國讀書。」
翟霖保證道:「你不會的功課我會敦你,我會讓你考上一所好學校。」
「高中畢業後還有大學,媽媽說大學比高中更難考上百倍。」
「一樣,考大學的事我也能幫你。」
「媽媽說我不能一輩子都麻煩你,而且你一直都沒有到學校去讀書,說不定以後我會的你都不會。」
「所以你一開始,其實是不想去的對不對?」翟霖聽出了弦外之音。
葉雨翮猶豫的點頭,表情充滿了害怕與擔心。「我怕到了那邊後,姊姊她們會欺負我,會罵我笨。」
「那就不要去。」
「不行,我已經答應了媽媽,而且後天就要搭飛機了。」
翟霖沉默了一會,倏然起身將她從床上拉起來。「走,我陪你回家跟你媽媽說你不要去。」
葉雨翮忽然用力將他拉住,她搖搖頭。
「翟霖,你不能忘記我喔,我會回來看你,也會寫信給你,你不能忘記我喔。」她抬頭看著他,要求的對他說。
「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他沉默的凝視了她一會,緩緩的點頭。
「真的?」
他沒有回答,卻突然彎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她瞠大雙眼,他卻露出一抹帶了點哀傷的微笑。「我喜歡你,翮翮,所以我絕對不忘記你的。」
這回,她應該不會再搞不懂他的意思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09:42
第五章
翟霖滿十五歲生日那天,家裡為他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慶祝他終於安然度過可能會有血火之災的十個年頭。
翟氏夫妻憂心了十年,直到今天終於可以梢稍鬆一口氣了。
生日宴會請來了許多人,大多是翟氏夫妻的朋友,因為翟霖認識的人並不多,不過這既然是他的生日宴會,他們當然不能冷落了主角,所以翟氏大妻宴請的朋友多是攜家帶脊而來的,大約是同年齡層的孩子,十二歲到十八歲都有,不過以女孩居多。
爸媽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翟霖雙手插在褲袋裡,面無表情的瞄了正與朋友相談甚歡的父母一眼,冷然的忖度著。
翮翮才出國不到兩個月,他們竟就開始為他介紹「女朋友」,到底爸媽心裡在想什麼,他實在搞不懂,他們不也都滿喜歡翮翮的嗎?
「翟大哥,你的頭髮好長,為什麼要留長頭髮呢?」一個身高約矮他半個頭的女孩走到他面前,似好奇,又像特意在找話題般的開口問。
「因為我喜歡。」他任性的回答,想轉身離去,怎知又來了兩個女孩堵住了他的退路。
「翟大哥祝你生日快樂,這個禮物送給你。」
其中一個女孩將手中包裝精美的小禮盒遞給他,從小家教甚嚴的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伸手接過,淡淡的說了句,「謝謝。」
「這個也是送你的。」另一個女孩依樣畫葫蘆的也將手巾的禮物遞給了他,並討好的說:「你拆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翟霖為難的瞪著手中的禮物,他一點也不想知道裡頭究竟是什麼,因為它們並不是他所喜歡的人送的,他所喜歡的人根本就不在國內。
「翟大哥?」
「抱歉,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休息,如果我爸媽找我,麻煩你們跟他們說一聲。」他略帶歉意的說,之後也不管她們有什麼反應,快步的走上樓梯,回到房間關上門並落鎖。呼!終於解脫了。
隨手將禮物堆到角落裡去,他看了一下桌上的造型鐘,在心裡迅速的換算紐約時間,嗯,這時間她應該在家才對。
毫不猶豫的,他拿起分機撥了通國際電話給她。
「Hello!」
「葉媽媽,你好,我是翟霖,請問雨翾在嗎?」聽出對方的聲音,他直接以中文開口問。
「哎呀,是翟霖呀,你從台灣打電話過來的嗎?好久不見了,你好嗎?還有你爸媽呢?」難得有從台灣打來的電話,葉母立刻熱絡的問。
「我很好,爸媽也都很好!謝謝葉媽媽的關心。」他答道,正想言歸正傳時,怎知她又搶著開口。
「真的嗎?哎呀,真是羨慕你們待在台灣呀,你都不知道在這邊多不方便,想買個東西部一定要開車去買,到了市場之後,卻又不一定買得到你要的東西,最麻煩的是大家都說英文好難溝通呀,原本我只是不放心三個孩子,所以才想過來陪她們住個半年一年的,沒想到可能得陪她們久住了,我還得到學校裡去學英文哪。」
「哎呀,我都四十好幾了,卻要跟一群十來歲的小孩一起上課,真是說有多不好意思,就有多不好意思。不過呢,還好這裡的老師都很好,一點也不會看不起老人家……」
「葉媽媽,」翟霖終於忍不住的打斷她,「不好意思打斷你,請問雨翮在嗎?她說有件急事要找我。」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兒。
「那丫頭打電話給你?」她的聲音有著懷疑。
「不,她寫了封信給我,因為信裡的語氣看似很急,所以我才會打這通電話。」翟霖不疾不徐的回答,「請問她在嗎?」
「她到隔壁去了。」
「隔壁?」
「對呀,那丫頭不知道為什麼老和她兩個姊姊處不來,卻一下子就和隔壁的鄰居熟稔了起來。當初她和你不也是這樣嗎?」葉母有些抱怨的說。
那是因為你另外兩個女兒老是愛欺負她,說她笨。翟霖忍不住在心裡答道。
「不過那丫頭的適應力倒是挺強的,才一個多月而已,她竟然和一個連一句中文都不會講的男生混得這麼熟,真是令我訝異。」她繼續在電話另一頭說著,但翟霖耳朵裡只聽見了兩個字。
「男生?」他沉沉地問。
「隔壁的鄰居呀,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
「他幾歲?」
「好像跟雨翾同年。啊,那丫頭回來「,你等一下喔。」
那就是大翾翾兩歲喏。翟霖在心裡忖度著,同時聽著電話那頭葉母叫喚葉雨翾的聲音——
「雨翮,電話,是翟霖,台灣打來的。」
電話很快的轉手,隨即傳來了葉雨翮既興奮又不確定的聲音。
「翟霖?喂?」
「沒想到我會打電話給你?」翟霖沉默了一會之後,才酸酸的開口。
「真的是你?」她頓時尖叫出聲,「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翟霖,我好想你。」
一句我好想你便柔化了他的心,翟霖發覺自己與前一秒此起來,已經不那麼生氣了。
他輕歎了一口氣。「在那邊習慣了嗎?」
「本來不習慣,不過現在好點了。」她認真的回答。
「因為隔壁的男生嗎?」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
「咦,你怎麼知道?」她的聲音充滿了訝異,接著又被興奮取代。「他的名字叫丹尼爾,雖然看起來凶凶的,但是人很好喔,而且他跟你一樣留著長頭髮,只是他的頭髮是咖啡色的。還有,他也跟你差不多高喔,我站在他旁邊正好到他肩膀。我們兩個還約定,我教他中文,他教我英文,因為這樣不管以後我們用什麼話來罵對方,彼此都聽得懂,而不會有人被罵笨蛋或呆子還不知道。」
「看樣子,你和他相處得很好。」酸意又浮上心頭。
「對呀,因為他人真的很好。」
「你很喜歡他?」
「嗯。」
「比喜歡我還要喜歡?」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下來,翟霖光聽這個反應,大概就能猜測到她遲遲不願給他的答覆是什麼。
「翟霖……」
「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嗎?」他打斷她問道。
「啊?!」
光聽她驚訝的聲音就知道她忘記了。翟霖只覺一陣倜悵浮上心頭。
「抱歉,突然打電話給你。再見。」他說完準備掛斷電話,葉雨翮卻急忙的叫道——
「翟霖!」
他頓了一頓,一會後才開門問:「什麼事?」
「生日快樂。」
「謝謝。」他撇唇答道,然後掛斷電話。
一個星期後,翟霖收到一份來自美國遲來的生日禮物,是葉雨翮送的。還附了一封她寫的道歉信,除了為忘了他的生日外,還為無法接受他的感情而道歉,信中,她不斷強調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只把他當哥哥看待。 果然如他所預料。
那天,他實在不應該突然親吻她的,因為她還那麼的小,根本就弄不清楚感情是怎麼一回事,他竟逼她不得不作出一個抉擇,也難怪她會拒絕他了。
他呀,根本就是一步錯,步步錯。
好了,現在他該怎麼辦?死纏爛打不成?然而即使他想對她死纏爛打也不可能,畢竟他們中間相隔半個地球。
也許就這樣了,什麼都不做,慢慢地等她長大,等她真正懂得愛情,或者再次回到他的生活圈之後,再從頭開始。
只是其中的風險,光是用想的就足以令他膽戰心驚。
她今年十二歲,若要等她真正懂得愛情,最快也要五年的時間,而重同他的生活圈至少也要十年,這段時間並不短暫,誰能夠保證在這之間不會有人跳出來橫刀奪愛?尤其她又遠在地球的另一端,讓他想防阻都難。
唉!沒辦法,早知道他當初就該先和她那兩個壞心的姊姊套好交情才對,這樣一來至少還可以找她們幫忙,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咚咚!」
此時突然傳來敲門聲,然後房門被人打開,先映入翟霖眼簾的是陳美芳的笑臉,然後是站在她身後的女孩。
「香婷,你進來。」陳美芳先招呼那個女孩,待兩人都走進房間裡後,才對兒子開口介紹。
「霖兒,這是饗悅南京分店店長——你陳文清伯父的女兒陳香婷。爸媽和你陳伯父有事要談,你們倆年齡較為接近,比較有話題可講,你幫媽媽招待一下客人。」陳美芳交代道,然後轉身面對嬌客,「香婷、這是翟媽媽的兒子翟霖,前幾天在他生日宴會上,你們應該有見過面吧?」
「嗯。」陳香婷柔柔的應了一聲,表情有幾許靦腆。
「你好。」基於禮貌,翟霖不得不向她打招呼。
「你好。」她的臉色又紅了一些。
陳美芳迅速偷瞄兩人一眼,感覺很滿意。「好了,你們聊吧,我下樓去了。」她達到目的的轉身離開。
母親一離開,翟霖臉上客氣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的冷漠,他看也不看陳香婷一眼,逕自從佔據整面牆壁的書架上拿了本書來看。
室內沉靜了一會,陳香婷主動開口,「哇,你有好多書喔,幾乎什麼書都有耶,你很喜歡看書對不對?」
看來這女生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恬靜可人,翟林在心裡冷評著,靈動的雙眼迅速閃過一抹狡黠。
「其實除了看書之外,我還喜歡一件事。」他緩緩地開口,臉上甚至還帶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什麼事?」好高興他終於理她了,她迫不及待的微笑問道。
「你猜。」他一改剛才的冷漠,竟與她玩起猜謎來。
「打籃球?」她猜到,因為據她所知,像他這樣年齡的那生總是喜歡在球場裡跑來跑去的。
「不對。」
「打排球?」
「跟運動無關。」他給了她一個提示。
「那……是不是打電動?」可是愛看書的人會愛打電動嗎?她以為只有那些不會讀書的B段班學生才會以此消磨時間。
「不是,再猜。」
「那我可不可以問,大概是跟什麼有關?」縮小範圍比較好猜。
「跟收集有關。」翟霖好心的給她第二個提示。
「我知道了,你喜歡收集郵票是不是?」陳香婷恍然大捂的叫道。這回她肯定是猜對了。
「不對。」
「不對?」笑臉垮下。「那還有什麼是可以收集的?」她投降的問。
「來看。」翟林突然一臉神秘兮兮的朝她招手,將她帶往與自己房間相連的一個小門。
「你把收集的東西放在裡面?」她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
他點頭。
「裡頭該不會突然跑出什麼會嚇到人的東西吧?」她擔心的問。
「放心,我想你可能會跟我一樣喜歡我所收集的東西。」翟霖安慰的對她說。
「真的?」
「真的。」他向她保證,然後迅速推開房門,「你看。」他一臉現寶的模樣。
陳香婷在看到房裡的收集品後,頓時瞪目結舌的呆住,因為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芭比娃娃,這就是他的收集品?
「你……」她不得不咽口口水滋潤乾涸的喉嚨,才能正常的發音。「你喜歡芭比娃娃?」她問,聲音仍是怪怪的。
「嗯,它們很漂亮對不對?」翟霖從牆上的架子拿了一個芭比娃娃到她面前獻寶的問。
陳香婷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嗯,很漂亮。」她回答道,卻有種奪門而出的衝動。
怎麼會這樣?一個十五歲,身高超過一七十公分的大男生竟然喜歡收集芭比娃娃,還向她獻寶。天啊!怎麼會這樣?他長得這麼好看,怎麼會是個娘娘腔呢?!
「你到這邊來,我還有收集芭比各式各樣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喔,快來看。」翟霖走到櫃子前朝她招手。
陳香婷遏制不住驚慌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不了,剛剛要上來的時候,我爸爸特別交代不要待太久,因為我們一會就要走了。我看時間也差不多,我該下去了。下回……如果下回有空的話,我再看好了,再見!」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狂奔離去。
翟霖挑了挑眉,無聲的冷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就知道沒有一個女生會喜歡一個有收集芭比娃娃癖好的男生。
這是第幾個了?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第四個的樣子,他倒要看爸媽還有多少有女兒的朋友。
輕吹口哨,他輕輕地關上為葉雨翾保留的私人收集館房門,回到房裡繼續輕鬆愜意的看書。
「霖兒,你過來,媽媽有話問你。」
吃完晚餐正準備回房看書的翟霖被陳美芳喚住,他眉頭輕佻的轉身,尾隨著父母走進客廳裡。
「坐下。」陳美芳說。
他順從的坐進沙發,靜默的等著母親開口。
陳美芳沉默了一會,沉聲問道:「霖兒,老實跟媽媽說,你到底跟那些叔叔伯伯的女兒說了些什麼話,讓她們都不願意再到家裡來玩?」
連續一個月,他們通過各種管道,不斷地想為兒子介紹新的異性朋友,沒想到不但毫無進展,還發生朋友們對他們夫妻倆的邀請,露出一臉尷尬神情的情況,有的甚至推說有事不能來,有的雖然來了,卻不再帶他們的千金過來。
這一切真的是莫名其妙,儘管他們夫妻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只好來問問寶貝兒子。
「沒有呀,我什麼都沒跟她們說呀。」翟霖一臉無辜的搖頭。
「真的嗎?那為什麼她們都不願意來了?」
「她們?」
「那些曾到過找們家,進你房間和你聊過天的女孩。」
他淡淡應道:「噢。」
「噢什麼?你到底在房間裡對她們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嚇得她們都不肯再來?」
「我什麼都沒做,甚至於連她們的一根手指頭部沒碰過,我可以發誓。媽。」
翟霖一本正經的舉起右手。
陳美芳無奈的看向老公,希美他能幫忙問。
「霖兒,那你們每次都在聊些什麼?我是說你們的話題。」翟正東終於開口。
「談興趣。」
「興趣?你是說讀書嗎?」
翟霖點點頭,低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嗯,還有我的收藏。」
「收藏?不就是那足足佔有一整面牆的書嗎?」
他看了父母一眼,搖了搖頭。
「不是?」翟正東看了老婆一眼,只見她老婆一眼,只見她對自己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問。
「芭比娃娃。」翟霖認真的回答。
夫妻倆瞬間呆祝
「芭比娃娃?」陳美芳懷疑的盯著兒子。
「爸媽難道忘了芭比娃娃每次出新款,我都會請你們幫我買嗎?你們應該知道我有收集這個的習慣才對呀。」翟霖一臉的理所當然。
「那不是你要我們買給翮翮的嗎?」她有些微顫的問。
「那是我要的,不過因為翮翮也滿喜歡的,所以我都會借她玩。」他微笑的說。
陳美芳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
「霖兒,你不要跟媽媽開玩笑了!」她命令道。
「我並沒有在開玩笑呀。」翟霖皺苦眉頭,「媽,難道男生就不能喜歡芭比娃娃嗎?誰規定的?」
「老公……」她面無血色的看向老公求救,怎麼會這樣呢?向來讓她引以為傲的兒子,怎麼會喜歡芭比娃娃呢?那是女孩玩的呀!
「霖兒,你要把這個喜好改掉。」翟正東端出父親的威嚴。
「為什麼?」他激動的問。
「沒有男生會喜歡芭比娃娃的,那是女孩的玩意兒,你是個男生不是嗎?」
「我是男生,可是我都能穿裙子、穿耳洞、留長頭髮了,為什麼就不能喜歡芭比娃娃?」他義正詞嚴的說。
「我快昏倒了。」陳美芳受不了的按著額頭申吟。
「媽,你沒事吧?」
「有事!」她兇惡的答道:「我要把你那一整間的芭比娃娃都丟掉!」
翟霖臉色丕變。
「媽,如果你真的把它們丟掉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他以無比認真的表情與口吻說。
陳美芳被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可以跟媽媽說這種話?!」她難以置信的叫道。
「我是認真的。」他表情不變的說,那是翾翾最愛的玩具,他說什麼也不會讓人動那些東西一下的。「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或看到那些芭比娃娃的話,我會帶著它們搬出去祝」
「你……」她已經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我先回房間去了。」翟霖起身道,朝著樓梯走去。
「老公,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一陣呆愕後,陳美芳回過神抓著老公驚叫道,現在的她六神無主。
翟正東蹙緊眉頭,臉上表情並沒有比她輕鬆多少。作夢也沒想到,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會喜歡芭比娃娃這種東西,就像個娘兒們似的。
娘兒們?兒子從小到大的確是被他們以照顧女孩的方式養大,難道他會喜歡上洋娃娃跟這事有關?
「老公,你說說話呀,霖兒怎麼會變成這樣?」陳美芳搖著他問。
「我在想,」他緩緩地開門,「霖兒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不是跟我們從小將她當成女孩養大有關。」
「嘎?!」她瞬間呆祝
會嗎?會是這個原因嗎?但是不管起因為何,問題在於現在該怎麼辦?
兒子不但聰明絕頂,而且長得英俊挺拔,結果,他卻喜歡芭比娃娃!
嗚……這下到底該怎麼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2:38
第六章
「也許讓他回到同儕團體裡生活,可以讓他恢復本性。」
師父的這一句話,讓陳美芳終於不得不強迫自己,放手讓兒子走出她視線之外,自由發揮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十六歲以後才進入學校內學習,老實說翟霖的心情是有些戰戰兢兢的,畢竟過去的他一直都是由父母請來家敦或自我研習,對於外頭的世界、人情世故根本就不清楚。
所以即使他是以前所未有的滿分,轉學考進這間據說是全國第一的高中學府建國中學,他還是沒什麼自信,再加上皮膚白皙的關係,他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個娘娘腔,這更加深了他的隱憂。
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發覺自己先前的顧慮根本就都是多餘的,因為老師所教授的學業知識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小兒科,他早在一兩年前就都已讀過。
至於與人的相處上嘛,由於長期處在與父母智斗的環境之下,這方面對他而言竟是游刀有餘的,畢竟他再不濟,演戲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所以他很快的與同學們混熟,也很快的設定出自己在旁人眼中該有的模樣——一個功課好、長相好、脾氣好的娘娘腔;很快的找到屬於適合他的地方——圖書館,然後「韜光養晦」一番。
很快的,平靜的高中三年轉眼即過。
這期間,他始終沒放棄葉雨翮,並且不斷的與她保持聯絡,以防她真將他忘記。他們就像普通的好朋友一樣,他沒再向她提起關於男女感情之問的事,而她似乎也忘了他曾經說過喜歡她的事。
而且她很快地粉碎他僅存的希望,事情就發生在大學聯考考完後,當他打越洋電話給她,想告訴她他要到紐約去玩,好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時,她卻先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嚇——她交男朋友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不確定自己要去哪裡,只想找個地方能讓他徹底擺脫沉沉壓在心中,讓他幾乎快要窒息而死的痛苦。
砰!一個不小心,似乎撞到了人,但他並不在意,連停也沒停,更遑論道歉,人便筆直的像抹遊魂似地往前晃去。
「站住!」
身後有個不悅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卻充耳不聞的繼續往前定。
突然問,一個巨大的力量掹地將他拉停了下來。
「我叫你站住,你沒聽到嗎?」先前不悅的聲音變成兇猛的怒吼。
翟霖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看見三個疑似混混的男人,正橫眉豎目的瞪著他。
聰明的他當然知道自己遇上不好惹的人物了,如果想保身,最好的辦法就是低聲下氣哄哄對方,讓他們放他一馬。要不,就直接抬出老爸的名字來壓壓他們,因為老爸雖是做餐飲的,可是他廣結善緣和黑白兩道大哥級的人物都很熟,也因此他們家的餐廳才會一家分店開過一家,一點阻礙都沒有。
全身而退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但現在的他根本就懶得理會,所以他看了他們一眼後,一聲不吭的又轉身要走。
「你這傢伙很拽嘛。」
眨眼間,一名混混迅速擋住他的去路,另外兩名亦將他包圍祝
翟霖真的沒心情理會他們,因此只是冷冷的說:「讓開。」
「他媽的!你這小子是什麼態度?」
一拳突然擊向翟霖,當場將他打得眼冒金星,頭疼不已,他踉蹌的連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身子,但嘴角卻已泛出了血絲。他伸手抹去血絲,冷冷的斜睨對方。
「怎麼?不服氣嗎?來呀。」那人挑釁的哈哈大笑。
鬱抑的心情讓翟霖再也承受不下的怒吼一聲,猛然朝三人衝了過去。他從沒與人打過架,也沒學任何搏擊之術,因為他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他聰明腦袋解決不了,而必須靠武力來解決的事。所以可想而知,一分鐘之後,他已被混混們修理得慘兮兮。
不過就在意識逐漸渙散的時候,他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他一口氣為他擋下三人六拳的攻擊,並且以令人眼花的迅速動作將混混們分別擊飛向三個方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是不是已經被揍昏了,正在作夢?翟霖懷疑的想。
「你還好吧?」救命恩人走到他面前開口問道。
他意外的年輕,而且意外的漂亮,是一個長得像女生的美麗男孩。
他是真的在作夢吧?翟霖茫然的想,要不然這個長得比他還文弱的男孩,怎麼可能在眨眼間將三個魁梧的混混打倒在地?
他閉上眼睛,心想既然自己都已經昏倒了,就不應該再胡思亂想。
「喂,你別暈倒,我不知道你家住哪。」
一個沉著的力道突然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讓他遏制不住的申吟出聲,「老天,輕點!」
「你沒暈倒?」
「我也以為自己暈倒了,不過看樣子我還醒著。」翟霖自我揶揄的苦笑道,要不然他也不會感覺到從全身上下所傅來的疼痛了,真是該死!
他齜牙咧嘴的苦笑模樣讓梅兆曳忍不住輕笑。
「很痛?」他挑眉問。
「我很想回答你很爽,不過我擔心你會把我當成瘋子。」翟霖一雙手臂掛在他肩上,有氣無力的回答。
梅兆曳忍不住了笑了起來。「說實在的,即使你沒回答很爽,我還會是把你當成瘋子,因為只有瘋子才會以卵擊石。不,也許該說呆子或傻子才對。」
「如果我是呆子或傻子,那天下肯定有很多白癡。」
「你該不會是在拐彎罵我白癡吧?」
「哈,沒想到你竟然聽得出來。」
真是的,怎會有他這種人,沒道謝就算了,還拐彎抹角的罵救命恩人是白癡,這傢伙……還真有趣!
「你這個人很有趣,交個朋友如何?」梅兆曳挑眉笑問。
翟霖瞄了他一眼,也覺得他的反應挺特別的。他咧嘴而笑,下一秒卻痛得倒抽了一口氣。
「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把那三個傢伙當成蒼蠅在打?」他忍著痛,伸手抹了下嘴角邊的血絲。他也想學學這招打蒼蠅的神功。
「我有學空手道。」梅兆曳咧嘴答道。
原來是空手道。
「我叫翟霖,今年要上大一。」他自我介紹。
「梅兆曳,跟你同年,我今年也要上大一。」梅兆曳說。
翟霖訝異的輕佻了下眉頭,卻因再度扯到痛處,瞬間皺緊眉頭。
「我還以為你比我小,因為你看起來比我稚嫩。」他直言道。
「是嗎?這句話正是我想講的。」
「嘿嘿,這表示我們哥兒倆看起來一樣年輕。為了慶祝這一點,咱們找個地方喝幾杯吧。」
梅兆曳懷疑的問:「你撐得下去?」
「放心,暫時還死不了,所以你不必擔心處理屍體的問題。」
「你這個人還真是很有趣!」
「伯母你好,我來找翟霖。」進門後,梅兆曳有禮的開口。
「他在樓上。」這些年來,陳美芳早已習慣他的來訪。
「那我上去了。」
「等一下,兆曳。」她猛然想起某件事的叫住他。
梅兆曳倏然停下走向樓梯的腳步,轉而望向她。
「過來陪伯母聊聊天好嗎?」
明知他是來找翟霖的,卻要他留在這裡陪她聊天,可見事情不單純。
梅兆曳在心裡付度著,卻不露情緒的點頭微笑道:「好呀。」
「來,坐下。」她用下巴指了指對面的位子,「你要不要喝什麼?我叫阿美弄。」
「不必了。」他搖頭,閒話家常的問:「伯母今天怎會有空在家?沒陪伯父去視察餐廳嗎?」
陳美芳看了他一眼,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實說,伯母是因為聽說你今天會來,才特地留在家裡等你。」
「伯母有事找我?」梅兆曳不動聲色的問。
她點點頭,突然說:「兆曳,你長得真漂亮,如果生做女生的話,一定會迷死天下間所有的男人。」
梅兆曳倏然間臉紅了起來,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伯母很唐突的問你一句,」她認真的看著他,「你和翟霖真的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好朋友嗎?就像兄弟一樣,沒別的了?」
梅兆曳愣了愣,好半晌之後才領悟她的意思。他閉上眼睛,心裡狠狠地發誓待會上樓之後一定要將翟霖揍一頓,以洩心頭之恨。他原本就已經很在意自己長得像女生了,沒想到那傢伙竟然還害他被人懷疑是同性戀,真是混蛋!
「伯母,」他睜開眼,以堅定而認真的神情望著她,「我和翟霖之間沒有任何曖昧關係,雖然長得行點像女生,但是我絕對是一個正常的男生,也喜歡女人,你放心。」
「真的?」
「你要我發誓嗎?」
再三審視,確定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不安,或者是說謊時的飄忽後,陳美芳終於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伯母不該懷疑你。」她抱歉的說,「實在是翟霖他……唉!」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兆曳,你跟翟霖既然是好兄弟,那麼幫伯母一個忙好不好?」
「伯母請說。」
「別讓他愛上男人。」
梅兆曳再度一愣,這種事要他怎麼幫忙?如果翟霖當真是同性戀的話。
陳美芳沉靜了一下,喃喃自語的說:「如果霖兒是天生只喜歡男人的話,只有你我想我大概還能接受;但如果是他的對象是其他的男人,我一定會發瘋的。」
他頓時傻眼。所以,她說這些話的意思是……
「好了,伯母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到二樓去吧。」她忽然抬頭,朝他露出一絲有些落寞的微笑。
梅兆曳不知該說什麼安慰她,因為此時的他可能比她更需要安慰。
混蛋翟霖,你的死期到了!
喘息聲中夾雜著斷斷續續的申吟聲,在二樓翟正東特地為兒子闢建的武術室中,兩名年輕人身體呈大字型的癱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
「你這傢伙想害死我嗎?真是痛死我了!」翟霖一邊喘氣,一邊痛苦的申吟。
真是他媽的有夠狠,也不想想他學習空手道至今也不過四年而已,這個學了十幾年的傢伙出手竟然毫不留情,簡直是把他當成仇人在痛宰嘛。
「你活該。」梅兆曳無情的瞪了他一眼喘息道。
他的情況較翟霖好許多,除了那雙差點被他踢斷的手有些酸麻疼痛外,其餘一切都還好。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是他所教過的學生中,資質最高、學習能力最強的一個,因為他只學了四年,卻已快要能與他匹敵。
「這算兄弟說的話嗎?」翟霖不滿的抗議。
「誰是你兄弟?」
「不做兄弟,難道你想做我情人?」他打趣的說。
梅兆曳火冒三丈的伸直腿,猛踹躺在身邊不遠的他一下。
「混蛋!你幹什麼?」翟霖頓時痛得破口大罵。這傢伙今天早上出門時是吃錯藥了不成,火氣這麼大?!
「我對同性戀沒興趣!」他瞪眼道。
「你沒興趣,我就有興趣嘍?」翟霖沒好氣的反問。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與女生交往,還要扮娘娘腔?」
「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幹麼多此一問?」武術室隔音設備良好,根本不必擔心聲音會傳出去,所以翟霖亳不猶豫的回答道。
「實在看不出來你是個癡心人。」
「事實上我就是。」
「你不是說她已經交男朋友了,而且這幾年她不是都沒回來,這樣你還要等她?」
「嗯。」翟霖平靜的應道。
「你這個人不會這麼死心眼吧,這一生就只認定她一個?如果她結婚了,對像卻不是你呢?你這輩子就打算不娶了嗎?還是要繼續等,看能不能等她離婚再娶她?」梅兆曳從地板上坐起來問。
翟霖沉默下語,但眉頭卻慢慢地攏了起來。
「為什麼不和別的女生交往看看,也許你會發現你對她的感情,跟想像中的完全是兩回事,那並不是愛情。」
「我試過了。」他沉默了一會,突然陰鬱的說。
「什麼?」梅兆曳愣愣的看苦他。
「我曾經試過和別的女生交往,但是沒有用,因為我腦袋裡想的全是她,並會下意識地拿她與她們相此,不管是長相、反應或舉止言行,除了她之外,根本沒有一個女生能人駐我的心。」
「你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或許吧。」
「所以你真打算要這樣等她一輩子,即使她嫁了人也要等她離婚?」
翟霖不悅地瞪眼道:「除了我之外,她不會嫁給別人。」
「想必她在交男朋友之前,你也認為除了你之外,她不會有別的男朋友吧?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梅兆曳瞄了他一眼。
「你今天為什麼特別關心我的感情世界?」翟霖沒好氣的坐起身。
「哼!」他倏然冷哼一聲,才剛平息的火氣又衝了上來。「你以為我吃飽撐著沒事做嗎?你知不知道伯母以為我們倆在搞同性戀?還說什麼叫我不要讓你愛上男人,如果真沒辦法,她就只能接受我而已。」梅兆曳朝他狂吼。
翟霖先是呆呆的瞪著他,然後抱著肚子狂笑出聲。「哇哈哈……」
梅兆曳氣死了,想也不想伸手就揍了他一拳。翟霖措手不及的被打倒趴回地板,但一手捧著被他揍痛的頭,一手卻仍抱著肚子狂笑不已。
「哇哈哈……」這真是太好笑了!
「我要走了。」梅兆曳不悅的站起身。
「等……等一下。」他笑不可遏的從地板上爬起來,勉強在他拉開房門前追上他。
梅兆曳瞪著他笑咧的嘴,臉上明顯的寫著不悅。
「OK,我不笑,我道歉行嗎?」翟霖勉強止住笑意,不過彎彎的雙眼仍是閃閃爍爍的。「對了,你在電話中不是說有事要告訴我嗎?」
他倏然皺了下眉頭,想起正事。「你還記得上回我們討論過電腦化的事嗎?」
他點點頭。
這幾年電腦資訊發展得相當迅速,讓他們這兩個非科班生也注意到了它的前瞻性。現在轉讀雖然還來得及,偏偏他們對財經和商學情有獨鍾,不想放棄。所以便開始異想天開的想,如果能跟一個電腦高手成為朋友,以後不管資訊發達到什麼地步,有他在身後挺著,他們也能無後顧之憂。
不過這畢竟只是他們一相情願的想法,因為即使真有電腦高手讓他們碰著了,也不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你幹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他問。
「我遇到那個高手了。」
「什麼時候,怎麼發生的?」翟霖好奇的瞪大眼睛。
「還記得有回我們到PUB去,遇到一個前來搭訕的渾球嗎?」
梅兆曳脾氣極好,很少發火也很少罵人,除非對方犯了他的忌諱。
「你是說那個叫你美女,走上前看到你的喉結,卻改叫你人妖的傢伙嗎?」翟霖微笑問。
梅兆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抿住嘴巴不說話。
「幹麼突然提起那傢伙?他和那個高手有關?」他問。
「他們倆是朋友。」
「那傢伙的朋友?」翟霖挑了挑眉,「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的朋友應該也不會好再哪去吧,你確定那個人真是高手嗎?」
梅兆曳看了他一眼問道:「MICrosoft聽過嗎?」
「你當我是白癡埃」
「那傢伙是那間公司的程式設計師。」
「你在開玩笑?!」翟霖一呆,頓時驚叫出聲。
梅兆曳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搖搖頭。
「他幾歲?」
「大我們兩歲。」
「他媽的,那他根本就不是高手,而是怪物。如果他真是Microsoft的程式設計師的話。」
梅兆曳又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翟霖被他的反應搞得有點迷糊了。
「除了對電腦方面的事之外,他相當的遲頓。」
「你見過他了?」
「嗯。」
「你喜歡他?」翟霖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唇邊若有似無的微笑,皺眉問道。
「感覺還不錯。」
「你確定你沒有同性戀傾向?」
梅兆哎一聽,立劉掄起拳頭朝他招呼去、翟霖敏捷的向後一躍,驚險躲過他的攻擊。
「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因為很少聽你說對一個初識之人感覺還不錯。」他急忙解釋,以扼止他下一波的攻擊。真是的,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呢!
梅兆曳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不知道他怎麼老愛拿他開玩笑。
「不只他,他們兩個給我的感覺都還不錯。」他白眼道。
「兩個?」翟霖愣了—下。
「那個渾球。」
「那個渾球?!」他傻眼。「那個渾球也是個電腦高手?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盛志綦的電腦程度雖然比我們好,但也只是OK,稱不上是高手。我說的是他給我的感覺和刁覃遠一樣都還不錯。」
「盛志棋?刁覃遠?」
梅兆曳看了他一眼。「我們約了今晚碰面,我到這裡來就是要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我覺得他們應該是可以深交之人。你去不去?」
「去,我為什麼不去?」翟霖迅速答道。
他倒是要去看看那個渾球,到底憑什麼能在好友心中躍升為感覺不錯的人?他明明就是吊兒郎當,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自己應該不會看走眼才對呀?真是沒道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3:02
第七章
冷氣呼呼的吹,梅兆曳眉頭微蹙的汪視著攤在面前一份合約內的條文,沉吟的思索著其中是否有任何遺漏的部分。突然間,他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才微笑的按下接聽鍵。
「你這傢伙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已經快到我公司的樓下了吧?都還沒一點耶。」他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他們約的時間明明是兩點。
翟霖、盛志基、刁覃遠和他個性不同,興趣與專長也不同,但卻意外的合得來,成了無話不談的死黨。
這些年來,因為他們步入社會後有各自的事業要顧,因此要找四人都有空的時間聚會,實在很難。三年前他們合資買下一間四人都挺喜歡的複合式咖啡屋,把它當成他們的秘密花園,約定每月再忙至少也要在那兒聚會一天,而今天正是聚會的日子。
「我現在在機常」電話那頭的翟霖開口道。
「機場?」梅兆曳登時愣住,「你在璣場做什麼,去接機嗎?」
「我要去紐約,所以今天的聚會我沒辦法到,你自己開車過去吧。」
「你怎會突然要去紐約?發生了什麼事?」他聽出他的語氣和平常有些不一樣,像在隱忍些什麼似的。
電話那頭一片沉靜。
「翟霖?」
「她要訂婚了。」
梅兆曳倏然呆祝她?「葉雨翾?」
「嗯。」
「什麼時候的事,昨天通電話時你怎麼什麼都沒跟我說?」
「剛剛我爸說溜了嘴,我才知道這件事的。」
「剛剛?說溜嘴?」梅兆曳的腦袋迅速轉動著,「這表示伯父早知道這件事,卻瞞著你?她訂婚的日子訂在什麼時候?」
他沉默了一會,陰鬱的答道:「明天。」
「明天?!」梅兆曳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老天!她明天就要訂婚了,你現在趕到紐約去有什麼用?你想從人家的婚禮上把新娘綁架走嗎?」
電話那頭又是一片沉默。
「翟霖?」
「如果那是唯一能留住她、擁有她的方法的話。」
「別開玩笑了,你回來,我們大伙—起幫你想辦法。」
「她都要和別的男人訂婚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結婚都能離婚了,訂婚又算得了什麼?你是自己開車去嗎,還是坐計程車?如果是的話,我過去接你。」他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你不要來。」
「你真的要單獨前住紐約?」他的動作停頓下來,眉頭皺得死緊。「你應該知道,即使你現在趕去了,也不見得能阻止得了這一切,與其浪費這段時間,不如留在台灣和我們一起想對策。」
「對策?還會有什麼對策呢?」
他慘笑的聲音讓梅兆曳聽了全身不舒服。電話那頭的人真是翟霖嗎?他的自信、沉穩到哪去了?真是令人生氣!
「他們會回國吧?」他倏然開口道,「女方的親朋好友全在台灣,他們至少會回來宴客吧?到時如果我們再想不到好對策的話,大不了……大不了我扮成女人去勾引她未婚夫讓他們感情生變而取消婚禮,這樣總行了吧?」他豁出去的說。
沉默廠一會後,翟霖沉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
他迅速的接道:「駟馬難追。」
「你現在可以回來了吧?」
「嗯。」
「要我去接你嗎?」
「不必了,我去接你。」
「你來接我?」從機場到這更少也要一個多小時吧?等他來接,那他們不就雙雙都要遲到了?
「你可以準備下樓了,我再兩分鐘就到。」
「兩分鐘?」梅兆曳一陣呆愕,然後猛然將手機拿到面前怒吼,「他媽的,翟霖,你耍我!」
「哈哈……」電話那頭傳來大笑聲,但是若仔細聽,便能聽出笑聲中摻雜了一抹苦澀。
她不是要訂婚了,而是她已經訂婚,而且再過兩天就要回國來宴客了,還選在他們家的饗悅餐廳舉辦。
她,怎能……
「我還以為你只是在耍我,原來她真的已經訂婚了,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回想著梅兆曳在事後知道事實真相後對他說的話,翟霖忍不住深神地喘了一口大氣。
老實說,自從在爸媽口中得到這個消息後,他的腦袋就一直呈現在亂烘烘的狀態下,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麼會這樣?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他始終都沒聽過她要訂婚的事,他們倆一直都有聯絡不是嗎?她為什麼都不曾跟他提過,還有她的家人也一樣,他以為他們早已把他當成一家人看待,結果呢?為什麼直到她訂了婚之後,他才被知會這件事?
一定有人在他背後搞鬼,但是是誰呢?還有為什麼?
以他們兩家友好的情況來講,雙方家長應該會希望能親上加親的不是嗎?
不過爸媽這些年不斷替他安排相親,像是恨不得他能早一天忘了翮翮一樣,但是真的會是他們從中作梗嗎?
即使真的不喜歡他和翮翮在一起,他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命令葉家人配合他們拆散他倆,如果說得這麼明的話,他們兩家的情誼又該怎麼繼續?
如果不是爸媽所為,那麼就是對方了。到底葉家人有誰反對他們在一起呢?該不會是翮翮本人吧?
可惡!不可能的,那傢伙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他一清二楚,她不會對他說謊的,如果真對他說了謊,也一定是有人驅使她,但究竟會是誰呢?
沒有實際觀察過他們言行舉止,他根本就無法評斷出什麼,還好他們明天就抵達台灣了,到時就能查出是誰在從中作梗。
在四午前來台灣度假之徒,她終於又回了,回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只不過身旁還跟了一個礙眼的未婚夫。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翮翮為什麼會喜歡他,甚至於還和他訂了婚,打算和他過一輩子,那個男人真有那麼好嗎?比他好、比他優秀、比他更愛她嗎?而她呢?她對未婚夫的感情,真有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停止胡思亂想吧,翟林,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杞人憂天的人,你不是常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嗎?
「沒錯,我幹麼要在這邊浪費時間亂想?不如早點睡覺,養足精神來面對明天……或者該說今後的陣仗。」他自言自言的說,然後閉上眼睛猛然深吸一口氣,直接熄燈上床睡覺。
一切就等明天到了之後再說。
機場內人滿為患,尤其是在出境室,更是圍滿了前來接機的人群。
「爸,你說翟伯父會派人到機場來接我們是真的嗎?」葉雨翩開口問。
「嗯。」葉父點了點頭。
「他沒說派誰來嗎?這麼多人我們怎麼知道誰才是來接我們的,你幹麼不拒絕他們呢?」坐丁十幾個小時飛機的她,心情極為不爽。
「對呀,計程車這麼方便,我們搭計程車回去就行了,幹麼要麻煩人家又累了自己?」葉雨翎同意姊姊的看法。
「這是人家的好意、爸爸怎麼好意思拒絕呢?」葉父說。
「你不好意思拒絕,也不要連累……」
「葉叔叔、葉媽媽,對不起,我來晚了。」一個聲音突然插入他們之間。
眾人一起轉頭望向聲音來處,只見一個長像瘦削俊雅,身上隱隱散發出明星光彩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淡淡笑靨。
「翟霖,怎麼會是你親自來接我們呢?真是不好意思。」葉父開口道,這些年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兩邊跑,所以對翟霖他並不陌生。
「翟霖?!你是翟霖?」葉母驚訝的盯著他。眼前這個器宇不凡的帥哥竟然是隔壁那從小坐輪椅,長大後仍是弱不禁風的男孩?真是令人驚訝!
「葉媽媽!好久不見。」翟霖上前輕摟她一下。
她忍不住微微地紅了臉。「你長得好高。」她抬頭說。
翟霖微微一笑,並沒有回裴什麼。他將視線轉向其他人,並且一眼就認出那抹亭亭玉立的身影。他們大約右四年沒見面了吧?
「翟霖,好久人見,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葉雨翩上前一步,笑盈盈的問。
「你是葉雨翩?」翟霖將視線轉向她猜道。
「了不起!沒想到我們這麼久不見,你竟然還認得出我來。你變了好多,尤其是變得好高,你到底有多高呀?」她好奇的問。
「一八二。」
「哇塞,那不是比傑森還高嗎?」她退後一步,讓他能直視到始終站在葉雨翾身邊的男人。「傑森.羅,雨翾的末婚夫,你沒見過吧?」
不解怎會是由她來介紹,翟霖梢稍越了警惕之心,然後露出友善的笑容上前一步。
「很高興認識你,羅先生。」他伸手道。
「請叫我傑森就好了。」傑森.羅伸手與他交握,並用流利的中文與他交談,「時常聽翾翾提到你,今日終於有緣一見,真是幸會了。」
翾翾?這該死的傢伙竟然敢盜用他的專利,真是太、好、了!
「嗨,翾翾,真是好久不見。」他將視線稍稍地往下移,對準葉雨翾的,然後緩緩地開口。
葉雨翮只是呆呆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好了,有什麼話等回到家之後再說吧。」葉父忽然拍手吸引眾人的注意力,「翟霖,你將停車在哪,應該來了兩部車吧?」
「不,只有一部,爸爸派了飯店的專用車過來,十六人座的小巴。」
「喔,那真是謝謝你們,也麻煩你們了。」
「葉叔叔,我們幾乎就像一家人,你不要這麼說。」
葉父哈哈大笑。「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翟霖微笑點頭。「來,請大家跟我來,車子停在那邊……」
「總覺得翟霖有些不對勁。」看著客廳中與大夥一起談笑的翟霖,葉雨翮站在陽台上,若有所思的對未婚夫說。
「或許是你們太久沒見面的關係,你上回跟我說幾年?兩年或三年?」傑森笑道。
「四年。從大四認識你,接著攻讀碩上班之後,我就—直找不到時間回台灣,所以我和他已經足足有四年沒見過面了。」她蹙眉道,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該變得這麼多才對呀。
「那就對了,沒有一個人能經過四年時間的淬煉而完全不變的,你會覺得他跟你印象中的不同,那是理所當然的。」
「不,你不懂我的意思。」她搖頭道,緊蹙的眉頭始終都沒有松下。
雖然她與翟霖許久未曾見面,但是一直都有保持聯絡。兩人對彼此熟悉的感覺,就像這些年來她仍是住在他家隔壁,每天都會到他房間去串門子一樣。甚至於四年前最後一次見到他時,那種熟悉的感覺仍然存在的,但是這次回來……
怎麼會這樣呢?感覺得出來,卻又說不出具體的差別,他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翮翮。」
一雙大手突如其來的捧住她的臉並轉向,傑森充滿不高興的臉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怎麼了?」她伸手碰觸他的臉問道。
「不要一直想他、看他。」
「嗄?」
「我會吃醋。你心裡只能想我,眼睛只能看我,不能去想別的男人知道嗎?」他一本正經的盯著她說,惹得葉雨翮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幹麼啦,我們都已經訂婚了耶。」她笑打他一下,輕輕柔柔得就像是在撒嬌一般。
傑森順勢將她擁進懷裡,將頭倚靠在她肩膀上,輕聲歎氣。「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好像你會被他搶走。」
葉雨翮愣了一下。
「你在說什麼呀?」她哭笑不得的問,「還有,你說的他是誰?該不會是翟霖吧?」
「嗯。」
「傑森,我和翟霖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他對我而言就像哥哥一樣,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記得嗎?」她將他的頭抬起,凝視著他的雙眼,認真的對他說。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我不會離開你的。」
「真的?」
「你要我發誓嗎?」
「我……」傑森忽然頓住,從眼角餘光瞄到客廳裡的翟霖正好抬起頭看向他們,於是他改口道:「不,我要你吻我。」
葉雨翮毫不考慮的抬起手圈住他脖子,然後踮起腳尖親吻他。
那傢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連續觀察了一個星期,翟霖百升之九十九的肯定了這個推測,其原因有三——
一,那傢伙出門從來不帶皮夾,消費都是由翮翮付錢,而且兩人對此似乎都早已習以為常,由此可見他有可能是為了錢才和翮翮在一起的。
二,那傢伙的眼神不正,老是讓他有種在要心機的感覺,即使他在眾人面前表現得再誠懇和善也一樣,但要瞞過他,他那一點道行根本就不夠!畢竟要比狡猾誰能勝過他?
二,那傢伙在第一次乍見志綦的老婆宛褕時,雙眼發亮,猶如乍見夢中情人一般,更別提他還趁他們夫妻吵架時,對她噓寒問暖的種種行為。這樣的人哪裡像是一個剛訂婚,有個心愛未婚妻的男人?
傑森肯定不是真的愛翮翮的,即使翮翮真心愛他,他們倆結婚後肯定也不會幸福快樂。
哼,很好,這麼一來,他要橫刀奪愛就用不著手軟了,不是嗎?既然明知道翮翾嫁給那傢伙不可能會幸福,他又怎能眼睜睜的看她嫁給他呢?
他絕對要破壞這場婚姻,只不過該怎麼做卻是一個人問題。
翟霖忽然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定進與臥室相連,收藏了每一代各種不同樣式芭比娃娃的小房間。曾幾何時,他每次遇見想不透的難題時,都會窩進這裡思考?真是個連自己都想不透的怪異習慣。
他隨手從櫃上拿了個芭比娃娃,然後席地而坐的開始沉思,同時手還無意識的玩著它可以轉動的關節部位,一下扭上一下扭下的。
「翟霖?」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喚,他茫然的轉頭,只見葉雨翮一臉愕然的站在門檻瞪著他,而身後還跟著瞠目結舌的傑森。
翟霖腦中靈光突然一閃,始終想不出的方法清清楚楚的浮現,他看著他們倆,霍然咧嘴一笑。
「嗨,翾翮、傑森,怎麼突然來找我,有事?」他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芭比娃娃小心翼翼的放回櫃子上。
傑森瞪著一室的芭比娃娃,完全說不出話,葉雨翮平復心底的驚愕後,轉頭凝望著小房間裡的一切。這是她的秘密基地。
「這裡好像都沒變。」她有些懷念的走了進去。
「我從沒移動過這兒的擺設,不過這十幾年來,娃娃卻多了不少。」翟霖微笑的說。
這一點葉雨翾早就注意到了,因為在她記憶中,櫃子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擁擠,而現在不僅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芭比娃娃,有些還是以並排的方式堆放著。這裡的娃娃應該不下數百個吧?
「這些娃娃如果拿到網路上去叫賣,一定可以賣很高的價錢,因為大多不是已經絕版了,就是限量的產品。」她驚歎道。
「我從沒想過要賣。」
葉雨翮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尷尬的點點頭,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還好翟霖接著開口——
「你們怎麼突然來找我,有事嗎?」他—邊問,一邊帶領他們離開這兒,直抵二樓的起居室,並招呼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事實上,我們有事想要麻煩翟兄。」傑森代表開口。
「別這麼見外,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翟霖微笑的問道。
「你知道我們這次回來要待上一個月,本來這段時間是要準備宴客等事宜,沒想到翟伯父已全權替我們打理好一切,使得本來應該很忙碌的我們閒著沒事做。所以我們想也許可以趁這段空檔到處走走,不知道翟兄可否建議幾個不錯的景點給我們?」
「原來如此。」翟霖點頭,「你們想在台北,或者是到其他縣市?」
「最好是在台北,因為如果爸媽臨時有事要找我們的話,可以隨時回來。」葉雨翮答道,因為她國小畢業後就出國了,沒到過台北什麼好玩的地方,現在想想還真有些丟臉。
「這樣是嗎?」翟霖若有所思的說:「那……我看乾脆我載你們去玩好了,畢竟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不開車去是不行的,而台北的路況你們又不熟。」
「這樣太麻煩你了。」傑森說。
「傑森說得對,翟霖,你有你的工作,我們不能這樣麻煩你。」葉雨翮附和的說。
「不,一點也下麻煩,畢竟每間饗悅餐廳分店及飯店都有其負責人,而我這每天晃來晃去的掛名總經理去不去,根本就不會影響到生意,所以沒關係,一點都不麻煩。」
「可是……」
「就這麼決定了。」翟霖微笑的打斷她,「你們先回家吧,我來計畫一下,等行程安排好之後再打電話告訴你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3:41
第八章
「翟媽媽。」
聽見熟悉的叫喊聲,陳美芳回頭,就見葉雨翮正朝她快步走來。
「新娘子怎麼一個人呢?新郎呢,怎麼沒陪在你身邊?」待她走到她面前時,陳美芳調侃的笑問。
「傑森和爸爸、叔叔二個人在辦公室裡聊天。」葉雨翮答道,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翟媽媽,你現在在忙嗎?我可不可以耽誤你—點時間?」
「怎麼了?是不是對婚禮會場的安排有什麼意見?沒關係,你告訴翟媽媽,翟媽媽會交代那些佈置的人照你的話去做。」陳美芳慈愛對她微笑。
「不是,」葉雨翮急忙地搖頭,「會場的安排我沒意見,我找你是想談談有關翟霖的事。」她一本正經的說。
「翟霖?」陳美芳有些訝異。
「嗯,我覺得翟霖有點怪,和四年前不太一樣,這四年來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她認真的問。
沒想到葉雨翮找她竟是為了翟霖的事,陳美芳在一陣沉默後,開口道:「你跟我來,因為我也正想找機會跟你談談霖兒的事。」
兩人走到餐廳一隅坐下,待Waiter為她們送上茶水與些許小點心之後,葉雨翮才再度開口。
「翟媽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眉頭輕蹙,關心的問。
「告訴我,你覺得翟霖有什麼地方怪的?」陳美芳反問她。
葉雨翮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昨天我到他房裡找他的時候,看見他待在小房間裡玩芭比娃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除此之外呢?」
「我覺得他有些動作和說話的語氣不太自然,好像是故意做出來的一樣。」
「原來你也發現了。」陳美芳歎氣的說。
「翟媽媽?」
「那是他的收藏品。」
「什麼?」葉雨翮不解的看著她,什麼收藏品?
「芭比娃娃是他的收藏品,這些年來每出一款新的芭比娃娃,他都會搶先預購。如果是限量的一開始買不到,他也會不惜代價的花上一大筆錢向擁有的人購買,簡直就像苦了魔一樣。」陳美芳無奈的說。
葉雨翾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足足呆愣了五秒。
「可是不可能呀,他以前明明就很討厭芭比娃娃,還說我幼稚才會喜歡它。」她搖頭道,仍不相信翟霖會像翟媽媽說的一樣對芭北娃娃著了魔。
「也許他那樣說,是為了要掩飾他比你更喜歡它們的原故。」
「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喜歡芭比娃娃,他為什麼要掩飾?」
「因為他喜歡你。」
葉雨翮倏然住嘴。
「看你的樣子,你好像知道他喜歡你對不對?」陳美芳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問。
她頓時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總不能告訴翟媽媽說翟霖曾經跟她告白過,結果她沒接受吧?
「當一個男孩喜歡一個女孩的時候,他在她面前一定會盡全力的維持自己的好形象,以博取對方的好感。我想,這就是他為什麼要在你面前掩飾他也喜歡芭比娃娃的原因。」沒逼她回答,陳美芳繼續開口道:「也是為什麼,他會在你面前刻意隱藏自己娘娘腔那一面。」
「娘娘腔?」葉雨翮瞠目結舌的瞪著她,還差點被這三個字嗆到。
陳美芳倏然露出一抹苦笑,顯得很無奈,有種想落淚的心酸感覺。
「翟媽媽,你說娘娘腔是什麼意思?」嚥了口口水,她—臉認真的問。
「翟霖有個外號叫做娘娘腔。」她沙啞的說,凝聚眼眶中的淚水差—點就要決堤而出。沒有父母會希望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被人喚做娘娘腔,那種感覺就像有人不斷地拿刀在他們身上劃一樣。
葉雨翮整個人都呆住了,完全說不出話。娘娘腔?這是什麼外號?這三個字怎麼會和翟霖扯上關係的,他的樣子有哪一點像娘娘腔了?一股怒氣迅速從她心田湧了上來。
「到底是哪個傢伙胡亂譭謗翟霖的?翟媽媽,你跟我說,我去找他算帳!」她怒氣沖沖的說。
「沒有人譭謗他,霖兒的確是個娘娘腔。」陳美芳啞聲的說,淚水終於忍不住滑下眼眶。
「翟媽媽?」一見她流淚,葉雨翮頓時慌了手腳,急忙坐到她身邊的位子,安撫的說:「翟媽媽,你別哭,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翮翮,你一定要幫翟媽媽。」她哽咽的哭道。
「好,我幫,我一定幫你。翟媽媽,我們先換個地方說話好不好?」因為她發現餐廳裡已經有人開始在注意她們了。
陳美芳點點頭,兩人起身轉移陣地。
即使親耳聽到翟媽媽親口說了翟霖的真性情,葉雨翮仍然不相信他會是一個娘娘腔,因為在她心中,他一直是一個聰明、能幹、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娘娘腔呢?
雖然,她的確親眼看見他收集了一堆芭比娃娃,甚至拿在手上把玩,但是那並不代表什麼吧?每個人都會有喜歡的東西,只是他喜歡的東西與一般男人不太一樣而已,大家怎能用這一點來評判他呢?
「娘娘腔?真是想不到,虧他長得這麼高、這麼帥。」傑森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
「傑森,答應我,絕對不要在翟霖面前提起這三個字。」葉雨翮認真的要求道。
「哪三個字,娘娘腔嗎?岳父剛剛也說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了,為什麼不能提?我想他應該早習慣別人叫他娘娘腔才是。」他不以為然的說。
「不管別人是不是知道了,翟霖既然會在我們面前特意表現出自然的樣子,就是不希望我們知道這一點,我們必須顧慮到他的感受。」
「事實就是事實,他再怎麼假裝也改變不了自己是個娘娘腔的事實,你沒聽過紙包不住火這句話嗎?」傑森不改其不以為然的態度,聳肩的說。
葉雨翮有些生氣。「我只是請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娘娘腔這三個字,你只要答應我點個頭就好,有必要跟我說這麼多嗎?」她稍梢提高一點音量。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臉色微變的問,「難道我一定得聽你的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嗎?」
「這種事需要什麼想法和意見?我只是叫你不要在翟霖面前提那三個字,以免會傷害到他。」
「會傷害到他?那你就不擔心會傷害到我嗎?」他生氣的問。
「傷害到你?你到底在說什麼?」葉雨翾皺緊眉頭。
「自從回台灣之後,你不僅滿腦子想的都是翟霖,嘴裡也整天翟霖長翟霖短的。我問你,你到底是誰的未婚妻,是我的還是他的?」他怒不可遏的大聲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連關心一下朋友都不行嗎?」她忍不住沉下臉,生氣的問。
「你和他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說你在認識我之前,幾乎每年都會回來看他,而且即使在和我交往之後,你也一直和他保持聯絡。你們倆真的只是單純的朋友而已嗎?」傑森看了她一眼,冷笑道。
葉雨翮氣得渾身發抖,她連名帶姓的朝他叫道:「傑森•羅,你太過分了!」
「我哪裡過分了?倒是你,被我猜中了,所以惱羞成怒?」
「你……」她根本已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過分的人是你!」他一個箭步,倏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必須抬頭看他。「你始終不願意跟我上床,即使連訂了婚都一樣,我還以為這是你比較矜持、保守的關係,結果呢?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你和他上過床對不對?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忍耐?」
他說完,一個使勁便將她拋上床,然後迅速的傾身壓在她身上,開始強行親吻她,並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不,傑森,住手!住手!」她驚恐的叫道,第一次感覺到他似乎不是她所要嫁的那個男人,這麼恐怖、粗暴、而且蠻不講理。他真的是她所認識、愛上,並且決定要共度一生的傑森嗎?
「住手!傑森,住手!」她不斷的掙扎,漸漸的感覺到恐懼從心底泛開,延展到全身。
她要被強暴了嗎?被自己的未婚夫?
「住手,不要這樣,求求你,傑森,不要——」
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無蹤,緊接著傳入她耳朵的是一道疑似人撞上牆壁的聲響,半晌之後,她看見翟霖走向她,伸手將她從床鋪上拉起來,再將她被扯開的上衣領子拉攏。
「你沒事吧?」他平靜的語氣中有著隱隱的壓抑。
葉雨翮含著泣然欲滴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對他搖了搖頭、她轉頭尋找傑森的身影,只見他正狼狽的從地板上站起來。
「姓翟的,你是什麼意思?」他指著翟霖的鼻子咬牙低吼。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你的,你剛剛在做什麼?」他冷冷的問,讓人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這是我們夫妻倆的事,關你什麼事?」
「翮翾說不要時,你就應該要住手。」
「我說這是我們夫妻倆的事,關你屁事?你給我滾出去!」
「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們只是訂婚而已,還沒有結婚,不能算是夫妻。」
「FUCK!我就是高興說我們是夫妻,你想怎樣?翾翾,過來。」傑森伸直手朝葉雨翾命令道。
葉雨翾坐在原位,動也不動。她對剛剛的事仍然心有餘悸,所以根本不敢靠近他。
翟霖唇角微揚,滿意她並沒有聽他的話,仍繼續坐在自己身邊。
「翾翾,過來。」傑森臉色丕變的再次叫道。
葉雨翮猶豫的看著他,為了保全他的面子她必須到他身邊去,但是她真的很害怕,根本無法想像如果翟霖沒出現,事情會變成什麼模樣。
「翮翮!我叫你過來,你聽到沒有?」傑森倏然怒聲咆哮的朝她吼道,然後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想將她拉到他身邊,卻被翟霖及時擋祝
葉雨翮不由自主的躲到翟霖身後。
「翮翮還沒嫁給你,你就這樣對她大小聲,她將來若嫁給你,你真的會疼她、愛她一輩子嗎?」翟霖盯著他問。
這段話表面上他是對傑森說的,但實際上卻是說給身後的葉雨翮聽的,他希望她能藉此事看清這一切,傑森並不值得她托付終身。
「滾開,你這娘娘腔!」傑森怒極的吼道,大手一揮,用力的將他推開。
翟霖不避不擋,順勢的被他推跌到床面上——嗯,好軟的床,比地板舒服多了,恰巧製造出他所需要的效果。
「傑森,你太過分了!」葉雨翾倏然朝他怒吼,然後急忙趨近翟霖,關心的盯著他問:「翟霖,你還好吧?有沒有撞到什麼地方,有沒有受傷?」
突然之間,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量,將她整個人拖離床面,甚至差點因立足不穩而跌倒。
「過來,不准你再關心他!」傑森怒斥的拖著她住外走。
「你發神經了,放開我!」她用力將他甩開,在他想再伸手抓住她時,迅速的後退。「不要碰我!」她嚴厲的吼道。
「不要我碰,你想留給誰碰?他嗎?」他伸手指向仍躺在床面上的翟霖。
「咱!」一聲,葉雨翮倏然甩了他一記耳光。
「你——」傑森難以置信的瞠大眼瞪著她。
她伸手指向門外,冷冷的說:「出去!」
他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的瞪著她,青筋在他下顎處橫浮著。
「出去!」她再次的說,語氣堅定而且冷漠。
傑森動也不動的繼續瞪著她,忿怒的眼神在轉向已坐起身還一臉無辜的翟霖時,變成了一股深沉的恨意。他霍然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他一離去,葉雨翮便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聲。
「翮翮?」翟霖走近她,一臉的關心。
「你剛剛有沒有受傷?」她擦去滑下眼眶的淚水,強忍淚意的問。
「我沒事。」他搖搖頭。
「對不起,我替傑森剛剛的口不擇言道歉,希望你別介意。」她認真的說。
翟霖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會,然後微微地垂下視線搖了搖頭。「沒關係,倒是害你們倆吵架了,對不起。」
「這不關你的事,完全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她說著停頓了一下,然後望著他說:「事實上,我應該謝謝你才對,翟霖,謝謝你制止了他。」
「他為什麼會這樣?我以為他是個溫柔的人,至少對你應該很溫柔。」
「我們剛吵了一場架,他因為生氣,所以才會失控做出剛剛的行為。」她啞聲的解釋。
「即使再生氣,他也不應該那樣,你知道他剛剛幾乎是要強暴你嗎?」翟霖激動的說,突然察覺自己情緒表現得太明顯,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傑森的。」他顯得既尷尬義不知所措。
葉雨翾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不,你沒有錯,他剛剛……傑森他……我真的以為自己要被強暴了,」她又忍不住的落下淚,「我好害怕,嗚……」
翟霖想也不想的立刻伸手將她擁進懷裡,溫柔的安撫著。「沒事了,沒事了。」
「他突然變得好可怕,不管我怎麼掙扎叫他住手,他都不肯停下來。我好害怕,他以前從來都不曾這樣的。」她緊抓住他衣服,嗚咽的哭訴。
「噓,沒事了,乖,有我在,別怕。」他不斷地輕拍著她,柔聲的安撫。
葉雨翾又哭了好一會,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抬起頭來,後退一步退離了他的懷抱。
「謝謝你,翟霖。」她啞聲的說。
「別跟我見外。」他搖頭說,「對了,我來這裡本來是想告訴你們,我已經安排好游台北的計畫了,現在怎麼辦?你們還去不去?」他猶豫的問。
葉雨翮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專程來找他們,竟是為了這件事。
游台北?今天之前,她本來是很期待,但是先是為了翟霖的事,後又和傑森吵架,現在的她根本就提不起一絲興致來。她看著他,沉默不語。
「沒關係,剛剛發生的事我也看到了,就等你們和好後,我們再找時間去好了。」翟霖靦腆的微笑道,表示可以全力配合他們。
葉雨翮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道:「不。」
「翮翮?」翟霖眨了眨眼,不確定她的意思。
「他若不去的話,就我們倆自個去吧。」她決定的說,「我從小就到美國去,但畢竟出身台北,如果連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都沒去過的話,那實在是太遜了。」
而且她也可以趁機觀察一下翟霖的行為舉止和反應,如果真如翟媽媽所說的,他特別在意她對他的看法,甚至於有可能會因她的要求而改變自己的話,她絕對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想幫翟媽媽,更想幫助他抬頭挺胸的做一個頂大立地的好男人。
「可是這樣好嗎?傑森他不會生氣或者誤會嗎?」翟霖猶豫的問。
「我們並沒有不讓他跟我們一起去,所以他沒有理由生氣或者誤會什麼。去不去,全在他。」葉雨翮面無表情的說。
一早看見傑森與葉雨翮一起出現在他家門前,翟霖幾不可察的輕佻了下眉頭。
沒想到傢伙競然如此能屈能伸,他真是意外。
「翾翾、傑森早,你們都已經準備好要出發了嗎?」他裝作若無其事般微笑的迎向他們,沒想到一記拳頭卻突然朝他招呼而來。
他直覺閃身避開,但是在千鈞一髮之際,他想起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只好硬生生的止住閃避的動作,讓那拳頭擊上他下巴。
「砰!」他失去重心的向後跌去。
「傑森,你幹什麼?!」葉雨翮驚叫,語氣裡充滿了不可置信與忿怒。
昨晚翟霖離開後,她便將房門鎖上,拒絕見他。原因除了仍然對他生氣外,還有些許的害怕,害怕他如果尚未冷靜下來,會繼續剛才強迫她的可怕行為,所以她不想與他單獨相處。
早上醒來,她整裝準備好一切出遊的事宜後,在下樓時遇見他。他面無表情且悶不吭聲的,好像仍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她也很氣,根本不想理他,但是卻清楚如果她一聲不吭的和翟霖單獨出遊去,這就是她的錯,所以她還是開口問了他的意願。
意外的,他竟無異議的跟苦她往外走,決定與他們一起出遊。她有些感動,認為這是他想與她和好的努力,畢竟他昨天還與翟霖勢如水火,今天卻為了她願意試著與翟霖和平共處。她能下為此心軟、感動嗎?
心中的怒氣漸消,兩人並肩而站的等待翟霖出現,她臉上還帶了淡淡的微笑。可是當傑森一言不發的出手攻擊翟霖時,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迅速的跑向被打倒在地的翟霖,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翟霖?」她眉頭緊蹙,一臉緊張與關心。
他抬起頭來,下巴已腫了一大塊。
「我沒事。」他強顏歡笑的搖搖頭,但表情看起來卻是很痛。
葉雨翮怒不可遏的轉身瞪向未婚夫。
「傑森,你太過分了!」她生氣的朝他怒吼,「你到底想怎麼樣,憑什麼出手亂打人?」
「他居心叵測,我不准你再跟他見面,過來。」他大步走向前,伸手拉住她。
「你神經病!」葉雨翮怒不可遏的甩開他,「翟霖哪裡居心叵測了?是你自己心術不正、思想齷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別太過分!」竟然說他心術不正、思想齷齪,還說他是小人?!
「過分的人是你!」瞪著他,葉雨翮知道自己真的受夠了,她轉身霍然圈住翟霖的手臂,拉著他轉身往外走,「我們走,翟霖,別理他。」
「這樣好嗎?」搗著下巴的翟霖回頭看著站在原地上動也不動的傑森,猶豫的問。
「別理他!」她堅定的冷聲道,看來非常非常的生氣。
翟霖表面上看起來擔心,心裡卻歡喜得不得了,情況比他預期的還要更順利。
看來該是進行B計畫的時候了,待會找個機會撥通電話給曳吧,告訴他可以著手進行了。
真是抱歉了傑森•羅,誰叫你倒楣遇上的對手是我呢?翮翮我是誓在必得的,你若聰明的話,最好還是早點放棄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4:09
第九章
台北陽明山、竹子湖、淡水漁人碼頭、八里、新店碧潭、深坑、九份、貓空。
在翟霖這個導遊的帶領下,葉雨翮在二天內玩遍了台北近郊觀光景點,度過十分愉快的歡樂時光。
這二天來,他們除了上山下海的玩樂之外,也品嚐了許多著名的美食小吃,吃得她大呼過癮,甚至讓她萌生想繼續留在台灣的念頭,
好幸福、好快樂,她一直以為自己始終沉浸在幸福快樂裡,從未失去過它們。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白己早已遺忘了真正的幸福與快樂,所沉浸的只是她假想的世界,
她有多久不曾笑得這麼開懷了?有多久不曾像個小孩使性子了?又有多久不在乎自己的言行舉止及儀態是否合宜,單純的享受自由自在的快意,沒有壓力、沒有惱煩,也不必汲汲營營於成長與進步?
此刻,她一直有種幸福到想哭的感覺。
真是奇怪,她和傑森吵架尚未和好,情形甚至還愈來愈槽,而她竟然還會有幸福到想哭的感覺,這真是怪異。或許,她並不如自己想像中那麼的愛傑森吧。想到這一點,她不知不覺的輕歎一聲。
「怎麼了?」聽見她的歎息聲,開車的翟霖關心的偏頭問道。
「什麼?」
「你剛剛在歎息、」
「噢。」她輕應一聲,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翟霖不急著想知道答案,於是改口問:「你會不會覺得很累?」
「累的人應該是你才對,這些天都是你在開車。」她搖了搖頭,微笑的說。
「我以為經過了這三天,你應該發覺我的體力很好才對。我想,將來我老婆應該會滿『性』福的才對。」他半開玩笑的說。
葉雨翮沒有笑,反而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這些天來,她除了盡情的解放自己玩樂之外,並沒有忘記最初的目的。而她發現翟霖好像真的有娘娘腔的傾向,因為有回他們脫鞋到海 邊戲水時,她竟發現他的腳指甲上塗了指甲油,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而他在發覺她的發現後,也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之後,他便一直很小心翼翼的不讓她發現他的異樣,但是她卻能從許多地方不經意發現他的女性化,例加她竟在他車裡發現了口紅、粉餅等化妝品,而且還知道他並沒有女朋友?
天啊,她真的不想相信翟霖是個娘娘腔,但是事實勝於雄辯,他的行為舉止真的是怪怪的。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已經答應了翟媽媽要幫她,自己也的確很想對他有所幫助,但是她該怎麼做呢?早知道她不在他身邊會讓他變成今天這樣,她當初就不去美國了。
「怎麼這麼安靜,你在想什麼?」他突然開口問。
「我在想,我當初去美國是不是錯了。」她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翟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後,低頭說道:「對不起。」
「為什麼突然跟我說對不起?」她訝然的問。
「你不是因為和傑森吵架,因此才會覺得去美國錯了嗎?因為如果你不去就不會認識他,不認識他今天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但是說到底,其實錯的是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存在,你們也不會為了小小一件事吵架,到現在仍沒辦法和好,都是我的錯。」翟霖一臉的自責。
葉雨翮愣愣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想得這麼多,可見他對她和傑森的吵架自責得有多深,他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翟霖,我和傑森吵架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用不著自責,因為在美國的時候,我們倆就常因意見不合而吵架。」她對他坦白道。
「你們真的常吵架嗎?」翟霖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又有些不相信的問。
「嗯。」她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即使如此,你們還是訂了婚。為什麼?」他不解的又問。
「排除吵架的時候,他一直都對我很好,也很有耐心。」
「耐心?」
「我沒跟你說過嗎?傑森剛開始的時候,其實是我的家教,我們是在熟識好一段時間後才開始交往的。」
「你從沒跟我說過。」翟霖澀聲的說。
「他一直對我很好,從來不曾笑過我笨。每次教我功課的時候,他總是極且耐心的教我,不管多少遍都不會顯得不耐,一定教到我會為止,而當姊姊們罵我笨的時候,他還會挺身而出的為我講話;當我達不到媽媽的要求,被她冷眼以對的時候,是他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逗我笑,讓我遺忘所有的不愉快。」
好傢伙,這些事不全都是她在台灣時,他所做的嗎?那傢伙竟然趁虛而入的取代他辛苦經營了多年的角色。真是個混蛋!翟霖不爽的在心裡咒罵著。
「他一直都對我很好,有耐心又溫柔,只不過我們常會因意見相左而吵架。」她繼續的說。
「你們常為哪些事意見相左?」
「傑森他常會以外表去評判一個人,我覺得這是不對的,但他這個壞習慣不管我說什麼都始終無法改變。」
「還有呢?」
「他……喜歡名牌的東西,可是我卻覺得那是一種奢侈浪費的行為,我們的物質觀有很大的差距,這也是我們常會吵架的原因。」她歎氣的說。
翟霖猶豫的看了她一眼才說:「翮翮,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
「你說呀,沒關係。」
「幾次和你和傑森出門,我發現付帳的人都是你,這是怎麼一回事?還是他早巳將薪水交給你管了?」他試探的問道。
葉雨翮一怔,沒想到他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將目光轉而看向車窗外,臉部表情被陰影所籠罩,看不真切。
「他喜歡名牌,所以薪水大多花在買名牌上,身上的錢永遠都是所剩無幾。」她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又幽幽的開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每回出門的花費都是由我這邊出,而且久而久之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翟霖抿緊了嘴巴不說話,因為他知道若現在開口,語氣一定會洩露他此時佈滿全身的怒氣。
那傢伙不僅是混蛋,還是個人渣!能力不足卻貪圖享受,靠女人吃飯卻不知羞恥,實在他媽的差勁透了!
「其實也還好啦,反正我平時也沒有什麼花費,手邊的錢正好可以拿來支付我們的開銷。」她突然笑開道,打破車內尷尬的沉默氣氛。
翟林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樣的一個男人,你為什麼還會答應嫁給他?」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沉聲問道。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我也對你很好,不是嗎?怎麼你從來沒想過要嫁給我?」
「翟霖……」葉雨翾突然間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
「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翾翾?」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對他真的沒有感覺嗎?老實說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的感覺是那麼自然而然的契合與舒服,就像跟家人在一起—樣,她對他是有感覺的,但是那應該是屬於家人的感覺,而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感。
「翟霖,我……」
「唉,你別這麼認真,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的。」翟霖突然打斷她,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一看便知是在強顏歡笑。
「翟霖——」葉雨翮欲言又止的開口,卻再一次被他打斷。
「時間還早,我帶你去體驗台北的夜生活,你覺得怎麼樣?」他微笑的問。
看苦他強顏歡笑的模樣她有種心酸的感覺。她點點頭答道:「好呀。」只要能讓他恢復之前的愉快,不管他想做什麼,她都會盡全力配合。
「那我們去puB,我知道有間氣氛很不錯,在那裡駐唱的樂團也很有水準。」他愉快的說,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真實。
葉雨翮不知不覺的鬆下一口氣,也跟著他露出笑容。
「好,」她用力的點頭,「那我們就去PcB玩。」
轟隆隆的音樂聲在入門處衝入耳裡,帶來一陣激揚的戰慄感,讓人既感到刺耳不慣,卻又有些興奮。
穿過繪滿現代抽像畫的藝術長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愈來愈大,主唱的歌聲愈見清晰。
葉雨翮的心情變得亢奮,她真高興自己來了。
在長廊盡頭裡的PuB,燈光耀眼,煙霧裊裊。海藍色的霓虹燈在彩繪的牆面上閃爍著,混合著杯影交錯出一種如夢似幻、似冷清卻又熱鬧的景象,再加上舞台上熱鬧、激昂卻又意外悅耳的歌聲,竟讓人有種舒適與向住的感受。
「這裡感覺真棒。」望著PUB內的景象,她不自覺的脫口道。
「沒錯吧,我就說這裡不錯。」翟霖微笑道:「你想坐在吧檯區、舞池旁或較靠周圍的座位?對了,二樓也有位子,如果不跳舞的話,可以坐二樓。」
「那我們坐二樓好不好?」
翟霖點頭,輕輕地攬著她的腰上樓,一名拿著Menu與條狀濕紙巾的waiter緊跟著他們身後。
他們選擇二樓圍欄邊的位子坐下,這裡的視野極好,除了正面對著下方的舞台外,吧檯和舞池也都能一覽無遺。
兩人各點了一瓶海尼根後,安靜地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好奇怪,他們唱的好像不是英文歌,卻又有點像。」在樂團進入中場休息的時候,葉雨翮不解的開口道:「我好像隱約聽得懂歌詞的意境,卻又感覺似懂非懂。尤其主唱唱歌的時候,他的發音有些奇怪,所唱的歌曲雖都是我從未聽過的,卻又不覺得陌生,有種愉悅的感覺,一種和心情極為貼切吻合的感覺。」
「這是克雨特音樂,算是一種民謠。」翟霖微笑的對她說。
「克雨特音樂?」
「你應該聽過Enya或TheCranberries的歌曲吧?你不覺得剛剛的歌曲和他們的曲風有點類似?」他笑問。
「經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這樣。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叫克雨特音樂,你平常都聽這種曲風的音樂嗎?你喜歡聽音樂?」葉雨翮好奇的問。
「很喜歡呀,不過我什麼音樂都聽,並沒有特別的喜好就是了。」
「好奇怪,我們倆都這麼熱了,應該對對方瞭解得滿深入的才對,結果我卻連你喜不喜歡聽音樂都不知道。」她感歎的笑道。
翟霖看了她一眼,如數家珍的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喜歡玩佈置及手工藝的東西,最喜歡的一部歌劇是Jekyll&Hyde而不是常聽見的ThePhantomoftheOpra:還有,最討厭逛街。」
葉雨翮愣愣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瞭解她的喜好,因為就連傑森都不知道她喜歡的歌劇是有著甜美歌聲的Jekyll&Hyde,而不是thePhantomoftheOPra那種用尖銳嗓音所唱出來的歌劇。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她問。
「你曾經跟我說過,你忘了嗎?」
她搖頭,因為她真的忘了。而且既然連她都忘了自己在何時曾經告訴過他這些事,他又怎還會記得呢?她每回跟傑森說什麼,他總是不到兩、三天就會忘得一乾二淨了,這之間的差別究竟是在於智商的高低,還是有無用心呢?
「怎麼了?」見她怔怔的看著自己發呆,翟霖不解的問。
葉雨翮搖了搖頭。
「來,我們乾杯。謝謝你這三天來的相陪。」她端起酒杯敬他。
「這樣太見外了,我不喜歡。」翟霖搖頭道,拒絕舉杯。
她沉思了一會,改口道:「那,改成慶祝我們擁有了三天愉快的回憶如何?」
「這個倒是勉強能接受。」他微笑的說,舉杯與她相碰,然後一仰而荊
她將酒幹到底後,他再為她斟滿一杯。
「好了,換我敬你。」
「你要敬我什麼?」葉雨翾笑笑的問。
「敬你……不,應該說是祝你,我祝福你這輩子都能幸福美滿。」
「謝謝你,翟霖。」
兩人幹完這一杯,再斟滿後,剛點的兩瓶海尼根也見底了。
「我再叫兩瓶好不好?我們等剛剛那個樂團表演完下一段之後再回家好嗎?」翟霖問。
葉雨翮沒意見的點點頭,兩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一樓吧檯的方向,尋找是否有Waier可以為他們服務。然而沒想到竟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傑森,而且最不該的還是他身邊竟然伴丁一個陌生的女人,兩人模樣親暱。
一陣沉默後,翟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翮翮,我突然覺得有點累,我們回家好不好?」
葉雨翮仍動也不動的凝視著吧檯。
她沒看錯,那是傑森,但是那個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她肯定自己不認識她,也沒見過她,但是很明顯的她和傑森相當的熟悉,不止熟悉,他們倆親密的舉止就像一對戀人。傑森竟然將她抱在腿上,無視於他們正處在公共場所裡,而且他們正熱烈的擁吻著。
那個男人真是傑森,她的未婚夫嗎?
「翮翮,別再看了。」
一隻大手溫柔的蒙住了她的眼睛,將她的視線擋住,但那不堪入目的畫面卻已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她覺得自己好像在顫抖,卻不知道自己在哭,直到他心疼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別哭,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掉淚的。」翟霖隱忍著怒氣,柔聲的對她說。
「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葉雨翮將臉埋進他懷中,咽咽的哭道。
即使他們近來有些不愉快,他也不能這樣對她,畢竟他們倆都已經訂了婚,年底就要結婚了,而他竟然……在公共場合裡親吻別的女人!
他真的是……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呢?她以為他是愛她的,為什麼他還能親吻別的女人?為什麼?!
「別哭了。」翟霖溫柔的輕撫著她,認真的沉聲問:「你要我去幫你揍他一頓嗎?」
她搖頭,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了,她一直以為傑森是愛她的,還深信不疑。
「那……我們回家好嗎?」
她沒有回答,卻在抽噎的哭了一會之後,伸手輕輕將他推開,然後再度轉頭看向吧檯的地方。他們仍在那,親暱的黏在一起,就像是連體嬰。
「翮翾,別看了,我們回家好不好?我真後悔帶你來這裡。」翟霖自責的說。
「為什麼一個人變心的速度可以這麼快?」她聲音瘩啞的問。
翟林無言。
「他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一輩子的時間有這麼短嗎?」她啞聲的又問。
「別說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我是不是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竟然毫不懷疑的相信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承諾?我是不是太笨了?」
「翾翾……」
「媽媽說得對,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可以搞得一團糟,真是笨死了!」
「別再說了。」翟霖不悅的蹙起眉頭,「起來,我們回家,或者你要我現在就下去揍他一頓?二選一,你要選哪個?」
她毫無反應。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下去幫你出氣,你在這裡看著。」他看了她一眼,倏然轉身。一隻手卻在他踏出第一步時,猛然將他拉祝
他回頭看她,她己站起,將視線從吧檯處拉回,對著他乞求的搖著頭。
「不要。」她聲音沙啞得幾不可聞?
「那麼我們回家。」他目不轉睛的望進她眼中,柔聲的說。然後伸手想將她從椅子上拉起,她卻壓住他的手,再度對他搖頭。
「等他們走後。」她瘩啞的說。
「為什麼?你不想讓他知道你在這嗎?」因為他們結帳的時候一定得經過吧檯。「你打算就此作罷,當作不知道這件事嗎?」他眉頭緊蹙,不贊同的問道。
她看著他,表情因他的問題而逐漸變得空洞與茫然。
就此作罷,當作不知道?她根本就還未想到那些,現在的她只想能不見他就不見,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她不想近距離的看到傑森那張臉,更不想聽見任何在他見到她之後的解釋。
「翾翱,你仍要嫁給他嗎?」翟霖認真的問。
「我不知道。」她茫然的呢喃。
翟霖的嘴巴瞬間緊抿了一下。他冷峻的將視線轉向吧檯,接下來卻訝然的挑高了眉頭,一抹狡猾冷然的笑意迅速閃過他黝黑的瞳眸。
他瞄了一眼完全沒注意到他表情的葉雨翮,突然發出一聲懊惱的低咒。
「該死!」
她直覺反應的抬頭看向他,而他則立刻擺出阻擋她視線的動作,硬生生的擋在她與二樓圍欄之間。
「別看!」他激動的叫道。
基於人類那該死的好奇心,別人愈是說不要看,你絕對會愈想要看,所以葉雨翮的動作幾乎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她向左側跨出一步,伸長了脖子看向他不想讓她瞧見的一幕,只不過她不懂的是,傑森和那女人離開座位的舉動有什麼特別的?
「該死的,他們竟然走向包廂區,那裡是專門提供男女朋友做愛的地方,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到那裡究竟想做什麼?」翟霖怒聲罵道。
他的話讓葉雨翮渾身一震,整個身於猛然晃了晃。
「翾翮!」翟霖急忙伸手扶住踉蹌的她。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她反手緊緊抓住他,面無血色的緊盯著他啞聲問道。
「沒有,我剛才什麼也沒說。」他一驚,神色不安的急忙搖頭。
「你騙我。」她突然鬆開他,搖搖晃晃的退後一步,「你剛剛說他們走向包廂區,而那包廂是專門提供……」她忽然住口,接著迅速轉身往樓梯奔去。
「翮翮!」翟霖急起直追的在樓梯口攔住她。「你要去哪裡?」他抓住她的手臂,一臉凝重的問。
「我要去找他,我要問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我要去問他!」她看著他,卻像自言自語般的說。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翟霖義不容辭的點頭,然後兩人一起下樓,筆直的朝包廂區的方向匆匆走去。
傑森啊傑森,你玩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4:36
第十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塞了點錢給包廂區的waiter後,他們不僅順利得到傑森和那女人所處的包廂號碼,還通行無阻。
先敲門,再在門開的瞬間出其不意的強行進入,然後捉姦在床。就像是三流連續劇裡一樣的淋狗血場景,如今卻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葉雨翮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傑森一開始完全被嚇呆了,接著便立刻對她解釋目前的情況,然後在費盡唇舌也得不到她的諒解後,開始惱羞成怒的對她冷嘲熱諷。
「你呢?半夜和他出現在這裡,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們只是到這裡來純聊天的嗎?」他冷笑的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翟霖怒不可遏的反問。
「我是什麼意思,你們自己心知肚明。」他嘲諷的說。
「把話說清楚!」
「你們當真給臉不要臉。要我把話說清楚是嗎?你們兩個這三天來大概都是在床上翻雲覆雨中度過的吧?」
「你太過分了!」翟霖怒不可遏的衝過去,一拳揮向他,而他卻像早已有了防備似的,一個側身迅速的避開了他的拳擊,反倒給了他一拳。
「你這個娘娘腔,別以為上回我毫無防備的讓你打到,這回我會重蹈覆轍,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他冷笑的說,卻不知為何覺得剛剛打在他腹部那一拳,好像只是輕輕的碰了他一下而已,並沒有真正的打中他。但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為翟霖現在都已經被他打得痛跪到地上去了。
「翟霖!」葉雨翮面無血色的立刻奔到翟霖身邊,伸手扶起他的同時,她抬起頭來冷漠絕情的瞪著傑森。「到此為上,我要跟你解除婚約。」她冷冷的說。
他一呆。「你不能這麼做。」他有些驚慌的說。
她沒理他,逕自扶著翟霖往包廂門外走去。
他倏地在一瞬間擋住他們的去路。「你不能這麼做,爸媽不會答應的。」
「讓開,」她冷冷的說。
「翮翮,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好嗎?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而已,你聽我解釋好嗎?」她絕然的態度讓他不由得心慌了起來,急忙收起先前的氣焰,好聲好氣的求道。
「讓開。」
「翮翾,你聽我解釋,我……」
「你要怎樣解釋?說你們剛剛不是在蓋棉被純聊天嗎?還是你能像我們一樣,拿出這三天到各地旅遊拍的照片出來,證明我們過去並沒有像你所說的在床上翻雲覆雨?」翟霖冷笑的打斷他,將他剛剛的指控全部丟還給他。「你能證明嗎?」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娘娘腔!」傑森惱怒的吼道,猛然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葉雨翮急忙伸手扶住跟艙的他,怒下町遏的轉頭瞪著傑森。
「傑森,你太過分了!」她怒然吼道,忍不住朝他發火。「翟霖哪裡說錯了?你能證明過去三天來,自己沒有做出任何一件對不起我的事嗎?你能說你剛剛脫光衣服和那女人躺在床上,只是為了聊天嗎?還是你能告訴我,剛剛在吧檯前和那女人當眾接吻、卿卿我我的男人不是你,是別人?你要怎麼解釋,你說呀!」
「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鬼迷心竅?」她冷笑,「那結婚之後,你是不是每次搞外遇都打算用這個理由來搪塞,叫我原諒你?」
「我……」
「或者我也可以用這個理由,正大光明的和別的男人搞外遇?」她打斷他。
「你當然不行!」他迅速的說。
「我不行,你卻可以?」她冷然的笑。
「男人偶爾需要逢場作戲……」
「除了鬼迷心竅外,現在又多了一個逢場作戲的理由?」她嗤笑一聲,心裡已經沒有難過的感覺,因為她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了。
「翮翮……」
「讓開,你什麼都不必說了,我和你從此刻起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回家之後我會向爸媽說婚禮取消。」她絕然的打斷他。
「翮翮,你不行這樣。」他激動的伸手想攫住她,卻被翟霖的從中插入給阻撓。
「你想幹什麼?」翟霖護著葉雨翮,朝他瞪眼問。
「走開,你這娘娘腔!」傑森倏然伸手推開他。
「不要再叫翟霖娘娘腔,他不是娘娘腔!」葉雨翮擋到翟霖面前,握緊拳頭的朝傑森咬牙怒吼。
「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他趁機攫住她的手。
「放開翮翮!」翟霖叫道。
「走開。」他用力的將他推開,翟霖一個立足不穩又再度跌倒在地。
「你做什麼,放開我!」葉雨翾怒不可遏的將傑森甩開,急忙彎腰伸手去扶翟霖,但她的手才剛伸出去,還尚未碰到他,一股巨大的力量突如其來的攫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後拉去。瞬間,她撞進傑森的胸膛。
「不要理他,我們談一談。」他說。
她再度用力的將他甩開。「沒什麼好談的,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絕情的說,再度轉向翟霖,卻又再度的被傑森攫祝
「那是你個人的意願,我沒有答應,你不能這樣!」
「放手!」甩不開他,她只得冷聲命令道。
「不,除非你將剛剛的話收回去,我們是未婚夫妻,我愛你。」他說完便低頭想親吻她。
「不要!」葉雨翮拚命的掙扎,抵死都不讓他得逞。他剛剛和別的女人接吻的畫面不斷浮現腦海,她光想到就噁心得想吐,而他竟然還想吻她?!
「翮翮說不要,你沒聽見嗎?」翟霖突然上前抓住傑森後領,像拎垃圾般,毫不費力的一把將他扔向牆角。
砰地一聲巨響,重力加速度的撞擊讓他頓時跌得眼冒金星,忍不住痛吟出聲。
「翮翮,我們走。」翟霖溫柔的上前環住她肩膀,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葉雨翮緊緊的揪住他衣眼,點點頭。
「翮翮!」
快步離去時,她聽見身後傳來傑森申吟的呼喚,但她卻連一秒也沒有停步,就緊跟著翟霖快步離去。
就在那一刻,她清楚他們之間是再也不可能復合了。
「對不起,我今天不應該帶你到那裡去的。」上車後,翟霖自責的向她道歉。
「我很高興你帶我來了,讓我在婚前瞭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很慶幸我來了。」葉雨翮微笑的搖頭道。
「不要言不由衷,你很難過,很想哭對不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你忘了我剛剛已經在PUB裡哭過了嗎?我哭起來的樣子很醜,跟小時候一樣對不對?真不好意思,小候候荼毒你的眼睛就算了,沒想到長大之後還故態復萌,我真是太丟臉了。」她難過的低下頭。
「翮翮,在我面前你用不著強顏歡笑,我是翟霖記得嗎?這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他輕輕地捧起她的臉,溫柔的凝視著她的雙眼柔聲道。
「翟霖……」她訝然的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哭吧,想哭就在我懷裡哭。」他將她擁進懷中,將她的臉輕置在自己的頸肩處,溫柔的說。
葉雨翮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抱住他,先是哽咽了數聲,接著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只是希望有一個人能真心的喜歡我、愛我而已,為什麼這麼難?是我的要求太高,還是我條件太差了,根本就不值得別人為我這樣做?」她哭泣的啞聲問道。「爸媽從小就不喜歡我,姊姊們更是討厭我,現在就連口口聲聲說愛我,說會照顧我一生一世的傑森都欺騙我,到底我做錯了什麼?翟霖,你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你根本就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是我的錯,他們全都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我爸媽也很喜歡你,有很多人都喜歡你?」
「真的嗎?」
「真的,記得梅兆曳嗎?還有盛志綦、刁覃遠、小雪、宛褕和明俐,他們全部很喜歡你,自從上回跟你見過面之後,便不時的提起你,並且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再帶你去和他們聚會,他們真的很喜歡你。」
「真的嗎?」
「你要我現在把他們全都叫出來證明嗎?」他輕輕地將她推開,—本正經的盯著她淚水汪汪的雙眼問道。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會後,搖了搖頭。
「那你是相信我了?」
她點點頭。
「那就不要再哭了。」他伸手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溫柔的說:「他們不喜歡你,有我喜歡你;傑森不愛你,有我愛你;他無法照顧你一生一世,我可以。不管如何,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記得,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照顧你,知道嗎?」
淚水再次遏制不住的滑下臉頰,緩緩的一滴又一滴,但是這回葉雨翮所感受到的不是難過與悲哀,而是關懷與溫柔。
「怎麼又哭了?」他歎氣的再度為她拭去淚水,溫柔的問。
她搖頭,淚水卻仍不斷地往向下滑。
「噓,別哭了,你若再哭的話,我會心疼的。」
「翟霖……」她吸了吸鼻子,想開口卻哽咽得無法說話。
「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她又連吸了幾口氣,試了幾次才成功的說出口,「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傻瓜。」他輕聲罵道。「好點沒?」
她點點頭。
「你真的要和傑森取消婚禮?」他言歸正傳,一本正經的問。
她看了他一眼,堅定不栘的再度點了點頭。
「還是,你希望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嗎?」她問。
「不,江山易改本性難栘,他既然在婚前就已經對你不忠了,要他在婚後變得忠實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翟霖堅定的凝視著她說:「倒是,我比較擔心你打算要怎麼跟你爸媽說這件事?」
「反正在他們眼中我一向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許這件事早就在他們預料之中了,我根本就用不著欺瞞他們什麼,只要直說就夠了。大不了就挨一頓罵和幾個巴掌就是了。」她扯了下唇角,輕描淡寫的說。
「他們曾經動手打你?」翟霖的眼眸迅速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芒。
「每對父母都曾動手打過自己的孩子。」她淡然的說。
「但他們沒有打過你兩個姊姊,對嗎?」
葉雨翮忽然閉上嘴巴,沒有應答。
「我陪你去說。」他沉默了一會,倏地下了決定,「正好傑森做那些對不起你的事時我也在場,可以為你作證。」
「翟霖……」
「就這麼決定了。」他語氣十分堅決,不讓她有機會說眼他改變主意。
既然知道她父母有可能會動手打她,他說什麼也不會獨自讓她面對那一切,他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寒毛的,即使那人是她父母也一樣,因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讓他們倆吵架的是他,分開兩人讓他們沒有時間和好的是他,甚至於讓傑森搞外遇的人,說穿了也是他。
沒錯,是他叫梅兆曳將他帶到這間以一夜情著名的PUB來的,因為那裡充滿了全台灣最飢渴的曠男怨女,稍微用情不專、定力不夠的人到了這裡,就會陷入慾海之中永難翻身。而傑森果然中計。
其實與其說他是遭他陷害的,不如說是他對翾翮不夠專情,才會跌入他的陷阱。他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不過他倒是要感謝他一下,若不是他的用情不專,他又怎能順利的將翮翮贏回身邊呢?
取消婚約後的翮翮一定很需要別人的安慰與溫柔,這是他的大好時機,他絕對不能錯過。
他會讓她接受他的愛,並且愛上他的,他發誓。不過當務之急,就是要先讓翮翮與傑森的婚約確實告吹。
「翮翮,你現在就打通電話回家看看你爸媽睡了沒,如果還沒睡,請他們等我們一下。」他對她說,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今晚就將此事解決,以免夜長夢多。
葉雨翮看了他一會之後才點頭,反正早晚都得面對這一切,不如早死早超生。她付度的想,然後拿出皮包內的手機,撥了家理的電話。
就讓一切在今晚解決吧,因為明天太陽出來後,又將是全新的一天。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5:44
狡猾娘娘腔
(下)(寂寞部屋之四)作者:金萱
她沒想到兒時老被打扮成洋娃娃的他,
長大後真變成娘娘腔兼同性戀,
瞧他為自己的「性向」煩惱不已,
衝著多年交情,
她決定兩肋插刀將他導入「正途」,
只是才第一堂課,
他就要求學習法式熱吻以喚醒男性自覺?!
她硬著頭皮湊上紅唇,
反而弄得自個慾火焚、虛軟無力,
隨著「療程」一步步進行,
他越來越有男子氣概,
甚至能突破障礙去參加相親宴,
只是面對愛徒「出征演練」,
她這老師突然有點給他老大不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6:10
第十一章
搗著發熱發疼的臉頰,葉雨翾埋進充滿清新味道,卻陌生不已的被窩中,無聲的啜泣著。
雖然她早料到爸媽會對她要和傑森解除婚約之事大發雷霆,但是她壓根——沒想到他們竟會為了自己的面子,不顧她的幸福而要脅她不准取消婚約,否則就與她斷絕親子關係。
他們真是她的親生父母嗎?她不由得懷疑了起來,因為他們對她與對待姊姊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大姊之前在美國也跟她發生了同樣的事情,結果他們非但沒有責怪地,反而將對方罵得狗血淋頭,還出錢讓大姊到歐洲去散心,而她呢?境遇截然不同也就算了,因為從小到大她早已習慣了他們的偏心,但是斷絕親了關係?
心,好痛,每跳一次就像被針紮了一下,連想擺脫—秒都不可能。這種痛,大概只有她停止心跳的那一刻才會停止吧?
好痛苦,好難過,為什麼他們就是不願意多喜歡她、多關心她一點呢?只要一點點她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突然間,床面因重力而向下沉了一些,她聽見翟霖的聲音在被單外響了起來。
「翾翾,你睡著了嗎?」
她忍住嗚咽的聲響沒有應聲、對於翟霖,她有好多的抱歉想跟他說,因為剛剛爸媽除了罵她之外,竟然連他都罵,怪他沒事幹麼帶她四處遊玩,不然傑森也不會因一時的寂寞去找別的女人,那一切便都不會發生了。他們竟然將一切過錯全都推卸到他身上!
她真的覺得好丟瞼、好難過,也對他好抱歉,但是現在的她難過得根本就沒有力氣向他道歉或感謝他的收留,所以只能裝睡,等明天稍微平靜一點之後再說。
她小心翼翼的忍住啜泣,但是一股溫柔的力道卻突然將她連人帶被的擁進一個懷抱中,她感覺他的頭輕輕的倚在她頭頂上,心跳熨燙著她的,好溫柔、好心安、好熟悉。
熟悉?
她想起來了,小時候她也曾經這樣一言不發的窩在他被窩裡偷偷地哭泣,雖然她始終都沒有哭出聲音,但定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知道她在哭,並且總會一言不發的將她擁進懷裡,然後靜靜地等她主動向他哭訴,或者等她哭到睡著。
她記得大多數的結果都是後者,而且她還記得每回她睡醒,他都會不知從哪兒變出某種玩具,或者是她最喜愛的芭比娃娃送給她,然後她便會高興得忘了一切悲傷。
真希望時間能回到小時候,這麼一來的話,當她睡醒的時候,他一定有辦法能讓她忘記一切悲傷,忘記爸媽要與她斷絕關係的事,忘記他們的偏心、自私與絕情。
她真的好希望這回他還有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真的、真的好希望。
「藹—」
早晨,一聲驚大動地的尖叫聲從翟家二樓的客房門口傳出,驚動了屋內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屋外的司機小張。
翟正東拋下手中的報紙火速的衝上一樓,僕傭阿美一臉茫然的從廚房裡跑出來,手中還拿了顆蛋,在驚見男主人往二樓衝去時,亦跟著往上跑。大門外原本正忙著擦車的小張也衝進屋內,在聽見通往二樓處的雜亂腳步聲時,亦毫不猶豫的跟著跑上樓。
剛剛那是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很糟糕的大事一樣,實在讓人擔心吶。
一串雜亂的腳步聲停在二樓客房的門外,甫上樓三個人與呆站在客房們口的陳美芳一樣,在驚見房裡的一切時,全數張口結舌的愣站在房門口。
房內,翟霖睡眼惺忪的正從床上坐起,露出他赤裸的上身,和身旁因剛剛那陣尖叫聲,而睡不安穩背對房門的女人裸背。
「爸、媽早,你們幹麼全站在我房門口?」翟林揉了揉眼睛,納悶的問。他的聲音因剛睡醒的關係暗啞而低沉,有種真實男人的味道。
「好、好,真是我的好兒子!」翟正東猛然爆聲道,感動得幾乎要流下老淚來。
他本來還以為唯一的兒子除了是個娘娘腔之外,還是個同性戀,因為他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所有他花錢請來跟蹤他的偵探都交白卷結他,唯一出現的女性名字,只有他死黨梅兆曳未婚妻的大名。
為了兒子的幸福,他這他做老爸的可以不要面子,學古人搶親,但問題是兒子根本只是很單純的把對方當普通朋友而已,再無其他感覺,害得他白忙一場就算了,還愧對晚輩梅兆曳。
現在想起那場烏龍記,他還心有餘悸。
但是,老天可憐他,竟然讓他在有生之年得以親眼目睹兒子與一個女人赤裸的躺在床上!天啊,真是太感謝你了!
「什麼好兒子?!」陳美芳猛然捏了老公一下,差—點沒昏倒,「你看清楚床上那個女人是誰。」她小聲的在他耳邊咬牙說。
「誰?」她正背對著他們,他哪會知道呀。不過那女孩的皮膚還真是光滑白嫩呀,長相應該不錯吧?翟正東心想著?
「葉雨翾。」陳美芳公佈答案。
「葉雨翾?嗯,不錯的名字,不過好像有點熟悉,曾在哪兒聽過……」翟正東點頭道,臉上的笑容始終燦爛。
「你得老年癡呆症啦?是隔壁的翾翾!」陳美芳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打了他一下。
「對喔,翾翾的本名就叫葉雨翾,不過也真是巧,沒想到霖兒的女朋友竟然會跟翾翾同名同姓。」他仍沒反應過來,始終沉浸在家裡就快要辦喜事的愉悅中。
「不是同名同姓,她就是翾翾,隔壁的翾翾!」她再也忍不住的朝他耳朵大吼出聲。
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凍結了起來,翟正東雙目圓瞠的瞪著老婆,一動也不動。
「翾翾?!」他倏然整個人跳了起來,驚聲大叫,然後臉上血色褪盡轉身瞪著一臉茫然的兒子。
「翾翾?在哪兒?在樓下嗎?那我得起床了。」翟霖說著將赤裸的右腳伸出被單準備下床。
「先把衣服穿上!」陳美芳忍不住閉上雙眼大聲叫道。
翟霖身形一頓,然後自然而然的低下頭看自己。
「天啊!」他頓時驚呼出聲,急忙縮回伸出去的右腳,同時拉起棉被將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份全部擋住,一張臉漲得通紅,「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翟正東倏地閉上雙眼,不想面對眼前慘不忍睹的畫面。天啊,一個快要三十歲的大男人,竟然做出這麼女性化的動作出來,真是讓他死了吧!
「這正是媽想問你的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陳美芳嚴聲問道。
現在的她根本就沒心情理會兒子娘娘腔的反應與舉動,現在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翾翾怎會出現在這裡,他們倆怎會睡在—起,還衣衫不整的,最重要約定,他們倆到底有沒有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她可記得翾翾有個末婚夫,回台灣來可是為了要補辦訂婚的,而且再過不久他們就要結婚了。
天啊,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快要昏倒了。
「什麼怎麼一回事?」翟霖一臉茫然,怯怯的問。
「你和翾翾!」
「我和翾翾怎麼了?」
陳美芳沒有回答,因為他們一連串的驚叫與對話已經將仍很想睡的葉雨翾吵醒,她茫然的睜開雙眼,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出聲——
「幾點了?」她說,然後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又閉上了雙眼。
她的聲音讓翟霖受驚嚇的轉頭瞪向她,「翾翾?!」
葉雨翾再度睜開眼,在認出眼前的人是他之後,自然而然的朝他咧嘴微微一笑。
「翟霖。」她呢喃的喚道,接著便又再度的閉上眼睛。
不到一二秒,她的雙眼猛然用力的睜開,眼中的混沌愛困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驚嚇、震懾、懷疑與難以署信。他怎會睡在她身邊?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竟能感受到棉被裡,兩人赤裸肌膚相親的感受。
天啊!她揪著棉被,急忙將身體退離到碰觸不到對方,卻也不至於會曝光的距離,瞠口口結舌差。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和翟霖怎會……
「你們兩個馬上穿好衣服到樓下來。」陳美芳倏然命令道,然後轉身離去。
房門一被關上,房內立刻陷入一陣迫人窒息的尷尬中。
葉雨翾腦袋一片空白,想不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倆怎會赤裸的睡在一床棉被下?她還記得昨晚爸媽的絕情,以及自己傷心欲絕的隨他回家,暫居他家客房的事。但是他們倆身上的衣眼究竟是何時脫的,以及他們究竟做了什麼事,她一點也記不起來。
「我會負責的。」翟霖突然開口說。
「什麼?」她愕然抬頭看他,腦袋裡的思緒瞬間全部中斷。
「我會負責的,你別擔心。」他表情認真的說。
她張口結舌的看奢他,只覺得頭好痛。
「我們應該沒做什麼吧?」她猶豫的期盼道,一對漂亮的柳葉眉擰得緊緊的。
「我不知道,即使我們直覺的什麼都沒做,但經過剛剛的情形,可能也沒有人會相信我們的清白。」
葉雨翾頓時無話可說,她知道他說的沒錯,現在他們大概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是她又怎能因為這事,而要翟霖責任呢?
「翟霖……」
「暫時什麼都不要說,我爸媽還在樓下等我們,我們還是快點穿上衣服下去吧。」翟霖說完,掀開棉被下床。
葉雨翾差點驚叫出聲,雖然她迅速的閉上雙眼,但剛剛那一慕早已深深地烙印在她腦海中,想忘都忘不了。
天啊,她一直以為他很瘦,脫掉衣服後可能全身都是排骨,沒想到根本就不是那回事。赤裸的他瘦歸瘦,身材卻勻稱勁瘦得足以讓人想入非非,甚至於還有六塊腹輯…
天啊,停下來,葉雨翾,你在想什麼呀?!
「你怎麼還坐在床上?不想下去嗎?沒關係,不想下去就別下去,我去就行了。」一會兒後,翟霖忽然開口道。
「不,我跟你下去。」葉雨翾急忙睜開眼,此時他已穿好衣服。
「那你怎麼還坐在床上?」他問。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你要我先下樓去嗎?」
「不是,是到門外等我。」
「為什麼?」他一副不解的模樣。
「我要穿衣服。」
「噢,對不起。」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急忙轉身朝房門走去。他拉開房門,前腳跨山門襤時卻突然回頭,「對了……」
「啊!」一聲驚叫,雙腳已踏上地板準備下床的葉雨翾火速的躲回棉被下。
「對不起、對不起。」翟霖倏地轉過身去,慌然的道歉,但背對著她的臉卻盈滿了愉悅的微笑。「我到外頭等你。」他迅速的跨出門檻帶上房門,然後一個人在門外無聲的竊笑著。
看到她冰浴在陽光下的美麗裸體了,呵呵呵,真幸福,這就叫做禮尚往來礙…
客廳內氣氛凝肅。一老一少兩對男女分坐兩方,他們臉上的表情與心情一致都是嚴肅而緊繃的,除了翟霖以外。
翟霖與葉雨翾並肩而坐的面對父母,表面上的也他神情拘謹而嚴肅,但實際上卻想微笑,因為一切情況全都照著他的計劃在走,分毫不差,真不知道他該感謝自己的料事如神呢?還是老天的幫忙?真是太幸福了。
「你們倆怎會做出這種傻事呢?」陳美芳終於心痛的開口問道。
「翟媽媽,我們倆真的什麼都沒做,你要相信我們。」葉雨翾箸急的說,一臉發誓的神倩。
「經過剛剛那種情況,有誰能相信你們真的什麼都沒做呢?」
「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我和翟霖是清白的。」
「什麼證據?」
「就是……」她突然停頓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猶豫。
「為什麼不說下去?」
「我……」
「你不必費心想借口了,」陳美芳打斷她,「總之你們的行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你可曾想過你的末婚夫傑森,你已經訂婚了,記得嗎?」
「翟媽媽……」
「不要叫我。」陳美芳心情混亂的低吼,「你小時候很乖的,為什麼出國讀書之後,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難怪你爸媽時常跟我說你不馴,天生就是要來討債的,我本來還不相後,現在我卻不得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你果然是個討債鬼!」
「媽!」沒想到母親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席話,翟霖在一陣呆愕之後,再出聲阻止已然來不及。
他擔心的望向身旁的葉雨翾,只見她面無血色,眼神空洞,泛白的雙唇還微微地顫抖著。
一股怒氣像火山爆發般的排山倒海而來,一發不可收拾。
「媽,你太過分了。」他怒不可遏的厲聲道:「為什麼要說這些話?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只怪翾翾而不怪我?我是男人,我的力氣比她大,而且是我跑到她睡的客房,而不是她到我房裡,錯的人怎麼說都是我,為什麼你不怪我卻怪她?」
沒想到一向說話斯文秀氣的兒子會這麼大聲的跟他們吼,翟氏夫妻愣住了。
「你是我兒子,媽當然知道你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出來,所以……」
「所以你就將責任與過錯至都推到翾翾身上,也不管她或許才是真正的被害這,而我是迫害者?」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翟霖?」翟正東陰黑著一張臉,沉聲問道。
「我要娶翾翾。」他認真的望著父母說道。
「不行!我不答應。」陳美芳倏然叫道。
「你們常常教導我,男子漢做事就要敢做敢當不是嗎?今天發生這種事,不管誰對誰錯,我既然是個男人就該負起責任。」他義正詞嚴的說道,「我要娶翾翾。」
身為一個娘娘腔,卻說出如此充滿男子氣概的話來,可想而知其效果有多驚人、翟氏夫妻當場眼眶泛訌,差—點就要淚灑當場,只不過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媽媽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但是我們還是不能答應讓你娶翾翾。」陳美芳嚴肅的說。
「為什麼?」
「你忘了翾翾已經訂婚,就快要和傑森結婚了嗎?」
「他們已經取消婚禮了。」
「什麼?」翟氏夫妻迅速的對看了—眼,驚訝極了。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和你爸怎麼都不知道?」陳美芳問。
「昨晚。」
「昨晚?」他們臉色丕變的又迅速看了一眼。
「你不要告訴我們說是你們倆私定終身,自己決定這件事的。」翟正東目不轉眼的盯著他倆,嚴厲的說道。
「當然不是。」
「那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翾翾會突然取消和傑森的婚禮,還有為什麼昨晚才取消,早上你們倆就……就……」他猛然吸了口氣,壓下勃發的怒氣,「你們倆誰跟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翟霖望了身旁的葉雨翾一眼,擔心父親這樣直言無諱的詢問會傷了她,不過看她一臉抑鬱哀傷,卻一動也不動的模樣,似乎完全沒聽見父親的問話,他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我待會兒再跟你們說。」
「我現在就要知道!」翟正東提高嗓音怒聲吼道。
從剛剛聽見自個的父母竟然說她是個討債鬼之後,便一責沉浸在悲痛深淵而無法自拔的葉雨翾,被這聲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到了,猛然抬起頭來,她的臉色蒼白,神情驚惶而虛弱,讓翟霖有股恨不得立刻將她緊緊擁進懷中保護一輩子的衝動。
「翾翾,你來說。」翟正東將目光轉向她。
「爸,我已經說了這事我待會再跟你們說……」
「我現在就要知道!翾翾,你告訴翟爸爸,你是不是同時和傑森以及翟霖交往,腳踏那個什麼什麼船的?」
「腳踏兩條船。」陳美芳說。
「爸、媽,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翟霖倏然大叫,他簡直不敢相信爸媽會當著翾翾的面前說出這麼離譜的話出來。「翾翾,你利理他們,別聽他們胡說。」他急忙轉頭對她說道。
「翟爸爸、翟媽媽,我和翟霖除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關係。」她直視著他們,強忍住傷心,認真的說。
「是真的嗎?但是剛剛的事你要怎麼解釋?」陳美芳半信半疑的問。
「媽!」翟霖試著想喝止母親,但身旁的她已再度開口回答。
「我昨晚因為太過傷心,翟霖只是去安慰我,我們並沒在發生任何事。」
「但是你們倆醒來的時候都沒穿衣服。」
「這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她也想不透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麼脫掉的。「但是我真的能保證,我和翟霖什麼事也沒做。」
「怎麼保證?」
「媽,夠了吧?別再問了。」翟霖再也忍不住的開口道,臉上已隱約有著發怒的跡象。「翾翾走,我們到外頭去吃早餐。」他伸手欲拉起身旁的她,卻被她伸手推拒開來。
葉雨翾目不轉睛的看著陳美芳,遲疑了一下後緩緩地說道:「翟媽媽,我從未做過那件事,如果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想不管是在被單上或者是我身上,應該可以發現一些跡象才對。」
翟霖愣住,眼中倏然出現一抹熾熱的火花,他壓根就沒想過她竟還是個處子。
「噢。」陳美芳輕應一聲,有些尷尬的看了身旁的老公一眼,只見他早將目光轉移到別處去了,不好意思再盯著葉雨翾看。
處女?真是想不到。美國的風氣不是挺開放的嗎?況且她又已經有了未婚夫,沒想到她竟然什麼都還沒做過。真是難得的乖女孩,可惜,她偏偏和霖兒差了三歲,又早巳和別人訂了婚……
不對,他們剛剛說婚禮已經取消了!
「你們剛剛說婚禮取消是怎麼一回事?」陳美芳皺眉問道。
翟正東也將視線調了回來,畢竟他們的婚宴是委託饗悅辦的,除此之外,為了兒子他也該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媽,暫時別問這件事好嗎?」翟霖開口道。
「沒關係,反正遲早大家都會知道的。」葉雨翾白著臉,強顏歡笑的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或許是我不夠好吧,所以傑森才會……」她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問題,是那傢伙花心、沒貞操,都已經有了你,卻還不知足的在外頭拈花惹草,若換成是我,愛你都沒時間了,哪還會到外頭去搞七捻三,專做些傷害你的事?」翟霖冷然怒聲道。
「拈花惹草?搞七捻三?」陳美芳一臉疑惑。
「我們親眼看見他在PUB裡和別的女人親熱,而這還不是最可恨的,因為他們後來竟還跑去開房間。」
「你說的是真的?」陳美芳驚叫出聲。
翟霖用力的點頭,同時擔心的看向終於遏制不住而嗚咽出聲的葉雨翾。
「怎麼會這樣呢?」陳關芳眉頭緊蹙震驚的說:「那孩子看起來乖乖的,一點也不像會做出那種渾事的人。」
「這大概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翟正東說。
「爸媽,既然翾翾和傑森的婚約已經取消了,那我和她的事應該就沒問題了吧?」翟霖問。
翟氏夫妻對看了一眼,卻雙雙蹶眉沉思了起來。
「霖兒,這個時候似乎不是提起這件事的時機,因為我們若這樣做的話,誰知道別人會不會反道是你們倆先對不起人家的?」陳美芳沉默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
「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你不在乎,至少也要替翾翾著想一下吧?」她語重心長的看著兒子,「女孩家在感情上若遭人批評是很難聽的,你難道希望聽列別人說翾翾的不是?」
翟霖猶豫的蹙起眉頭,這一點他之前倒是沒想過。
他知道母親說的沒錯,如果他們現在傳出喜訊的話,翾翾絕對會被一些愛嚼舌根的人說得極難聽,他不能個顧慮這—點。但是該死的,如果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天知道往後還會如他所願嗎?
「爸、媽,以你們在朋友之間的名望,應該可以輕易的制止那些不實的謠言吧?」他希冀的問。
「就算表面上大家刻意不提,但私底下別人要怎麼說我們根本管不著,更何況如果我們真去制止的話,那不反倒表示是我們做賊心虛嗎?要不然何必多此一舉。」陳美芳的眉頭始終沒行鬆開來過。
「但是……」
「別說了翟霖,」葉雨翾突然搖著頭啞聲開口道:「因為我們不會結婚,我不會嫁給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6:55
第十二章
喀卡!
用鑰匙開門,卻在推門而人時發現門內還有一道鏈條鎖阻礙了他的前進,這種感覺還真叫人失望。
「翾翾,來幫我開門好嗎?」他從門縫中揚聲對屋裡的人叫道。
「翟霖?」屋內的葉雨翾從廚房跑向門口,訝然的對門縫裡的他微笑道:「你怎麼來了?」她先將門闔上,拿下門上的鏈條後再將門打開,讓他進屋來。
「送早餐。」他微笑的將手中的早餐遞給她,並趁她不注意時,低頭在她臉頰上偷得—吻。
「翟霖?」她有些驚嚇的後退一步,愕然的抬頭看著他。
「你在美國住了十幾年,應該很習慣這種招呼方式吧?」他微笑的說。
葉雨翾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習慣?雖說她在美國住了十幾年,但是她思想傳統,又是在台灣長大的,怎麼可能會習慣這種美式的熱情呢?
「翟霖……」她開門想告訴他自己並不習慣這種事,沒想到他卻搶先了一步。
「不過你習慣,我卻沒辦法每次都這樣跟你打招呼,所以我們還是維持—般打招呼方式好嗎?」他帶著些許靦腆的表情說。
她嘴巴微張,愣愣的看著他;她並沒有要求他用那種方式向她打招呼啊,是他自己突然這樣,連她都被嚇了一跳,不是嗎?
「可以嗎?」他認真的問。
面對他一臉認真而慎重的神情,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好了,那我們來吃早餐吧,我也還沒吃,快餓扁了。」他微笑道,牽起她的手走向茶几兼餐桌的相室桌邊,拉著她席地而坐。
「來。」他將她手中的袋子接過手來,一一將袋裡的食物攤放在桌面上。「有豆漿、米漿、燒餅油條、湯包,蛋餅和煎餅,你要吃什麼?」
「你怎麼買這麼多?」她咋舌的瞪著鋪滿整桌的食物。
「昨天才剛搬完家,今天當然要好好的補一補。」翟霖理所當然的說:「昨晚睡得好不好?」
她點了點頭。
昨晚是她獨居的首夜,父母的絕情與冷漠讓她終究選擇了離家獨立,原本翟霖是要她住在他那的,但是為了不落人話柄,也為了不讓翟霖的父母為難,她還是選擇一個人到外頭租房子。
第一次一個人住,她什麼也不懂,全靠翟霖的幫忙。從找房子、簽約、搬家到佈置,他就跟她童年的記憶一模一樣,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反正只要有問題,找他準沒錯。
她真慶幸這一切是發生在台灣而不是在美國,因為如果沒有他的話,她想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可以撐過這一切。對他的感謝,她真的是筆墨難以形容。
一陣咖啡香撲鼻而來,讓她想起了剛剛在他來之前,白己在做的事。
「我煮了咖啡,你要不要喝一杯?」她起身問道。
「你也學起美國人喝起咖啡來了?」他轉頭看她,眉頭微蹙的問。
「啊?」她愣了一下。
「如果我沒來的話,你打算拿咖啡當早餐嗎?」
「我在美國習慣了。」
「這裡是台灣不是美國,只要打開門下樓去,有各式的早餐任你選,以後咖啡少喝點,尤其是早上空腹的時候不准喝,對身體不好,知道嗎?」他霸道的交代道,然後拉著她坐回地板的坐墊上,再把蛋餅塞到她手中。
「快吃,等吃飽了要喝咖啡再喝。」他專制的說。
被他這麼霸道的限制這限制那的,葉雨翾不但沒有絲毫不悅,心底深處反而有某種情緒正在醞釀發酵著。
「快吃呀,發什麼呆?還是你比較想吃湯包?那,好吧,賞你一個。」他從手中的便當盒內夾起一顆湯包送到她嘴邊。「來,嘴巴張開來。」
「別……唔!」她一愣,笑著開口想叫他別鬧,沒想到嘴巴才一張開,他馬上就將那顆湯包送進她嘴裡。
「很好吃吧?」他得意的瞇眼笑道。
她暫時沒辦法開口說話,只能迅速的咀嚼口中的食物,然後吞下肚。
「你幹麼啦?」她又好氣又好笑的朝他瞪眼道。不過他說的沒錯,剛剛那顆湯包還真好吃,她現在胃口大開,恨不得立刻再送一顆進嘴巴裡。
〔餵你吃呀,很好吃吧?還要不要?」翟霖露齒一笑,笑賽心無城府。
她抵抗不了美食的誘惑,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到他手中的便當盒,臉上寫著垂涎兩個字。
「還要不要?」他明知故問的誘惑她道。
她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對著他手中的湯包。
翟霖眼中倏然閃過一抹笑意與精光。「那你先餵我吃一口蛋餅。」他突如其來的要求。
葉雨翾一呆,愣愣的抬頭看他。「什麼?」
「你先餵我吃一下蛋餅,這樣禮尚子來六公平呀。」他理所當然的說。
她愣一下,接著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你如果要吃蛋餅,我們倆交換就行了,不是嗎?」她將手中的蛋餅遞給他。
「不行,我要你餵我。」他將手中的湯包捧得遠遠的,脫離她身手可及的範圍。
「別鬧了,翟霖。」她笑不可遏的說。
「我這不是在鬧,快點餵我,否則我湯包就不給你吃嶁。」他威脅的說。
她笑著看看手中的蛋餅,又看了看他。好吧,反正他是鬧者玩的,餵他一口蛋餅又如何。
「喏。」她拿起筷子,夾了塊蛋餅遞到他面前。
翟霖心滿意足的張口吃。「嗯,好好吃,我還要。」他吞下口中的那口蛋餅後,又張開嘴巴。
葉雨翾哭笑不得。「剛剛你餵我吃了一口湯包,現在我也餵了你一口蛋餅,我已經不欠你了。」
「那我再餵你一個湯包。」他說著立刻又夾了一顆湯包遞到她面前。
她急忙笑著將瞼避開,不讓他再有機可趁。
「我自己吃啦。」
「可是我想餵你。」他深情的凝望著她。
葉雨翾忽然愣住,笑容慢慢地僵在臉上。「翟霖,你……」
「因為這樣我才可以以公平的原則,要求你也餵我、你都不知道自從梅兆曳他們三對先後結婚之後,他們每次都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吃東西時不是你餵我就是我餵你的,從來都沒考慮過我的心情,我覺得自己好可憐。」他低下頭,鬱鬱寡歡的說。
她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消化掉他這突如其來的—席話。
「你為什麼不交女朋友?」她試探的問。
翟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夾著剛剛邪一顆湯包到她嘴前,葉雨翾猶豫了一下,才張口接受。
「我要吃蛋餅。」他張口道。
她無奈的夾了口蛋餅餵他。
「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留長髮、穿耳洞,還穿裙子的事?」他一邊咀嚼著蛋餅,一邊緩緩地問。
她點頭。
「你難道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翟媽媽曾經告訴過我原因。」
「你還記得什麼原因嗎?」
「好像是跟你的身體健康有關。」
「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我記得你小時候的身體狀況的確不好,而且翟媽媽好像也沒有理由騙我。」她說著一頓,反問道:「我該懷疑嗎?」
「來,再吃顆湯包。」他又夾了顆湯包遞到她嘴邊,待她張口接受後,隨即張著嘴等她再餵他吃口蛋餅。嗯,幸福原來就是這種味道。
「你還沒回答我,我該懷疑嗎?」她咀嚼著口裡美味的湯包,不忘問道。
「不該。」他給了她兩個字,然後夾起一顆湯包往自己嘴裡塞。「嗯,果然好吃。」
葉雨翾愣愣的看著他,感覺兩人共享一雙筷子好像太過親密了點,可是比起剛剛相互餵食的舉動……算了,還是不要想了,反正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其間別說共用一雙筷子了,連共用一個浴缸洗澡都曾有過,她實在沒必要這麼忸怩的介意這些有的沒有的。
「翟霖,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不交女朋友。」撇開那無聊的感覺,她盯著他提醒道。
他慢慢地轉頭迎視她的雙眼,一本正經的盯著她說:「因為我在等你。」
葉雨翾瞬間瞠大雙眼,一副震驚想逃跑的模樣。翟霖他……他……
「我開玩笑的啦,幹麼一副要被嚇跑的模樣?」翟霖突然輕笑出聲,可是他的心裡卻是苦澀得可以,她就真的那麼不中意他嗎?瞧她一副如果他真對她有意思,她便要拔腿就跑的模樣,實在是太傷人了。
「不要開這種玩笑啦!」她瞪眼叫道,差點被他嚇死。
「幹麼,被我喜歡這麼恐怖嗎?」他似假還真的挑眉問道。
她皺起眉頭,沒有應答。
「真有那麼恐怖?」他露出大受打擊的傷心表情,乍看之下像是在作戲,但難過是真的。她對他的感情真的連點愛倩的成分都沒有嗎?
「不是啦。」
「但是你剛剛的樣子真的是一副想逃跑的模樣,可以解釋一下嗎?」他改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逼供道。
「我們是好朋友。」
他挑眉。「然後呢?」
「然後什麼?」
「好朋友就不能互相喜歡嗎?哪一對夫妻情侶,不是從好朋友的關係開熱的?」
「話是沒錯,但是我們的關係……」她稍微猶豫的停頓了一下,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字眼來形容他們的關係最為貼切。「雖然我們倆性別不同,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都不曾意識過你是個男人。在我的認知裡,我就和梅兆曳他們一樣,都是你的好朋友,你總不會去喜歡梅兆曳吧?」
簡單一句話就是,她從末把他當成異性來看就是了。
好傢伙,難道她是老天派來測試他能力的人不成,接二連三的出難題來考驗他。
無性別是嗎?那他就讓她徹底的記住他的性別欄上填的是個男字,讓她無時無刻的記住這一點。
翟霖抬頭看了她一眼,忽然神情哀怨的低下頭去。
「我的確喜歡他。」他緩慢的說。
葉雨翾愣住,雙眼慢慢地膛大,不確定的瞪著他。
「你……你剛剛說什麼?」她問,聲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
「我喜歡梅兆曳。」
「但他是個男生呀!」
還差一句。
「你也是個男生呀!」
沒錯,就是這一句,現在她應該不會再記不住他的性別了吧?翟霖得意的忖度著。
同性戀!同性戀!同性戀!
葉雨翾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因為她萬萬都沒想過翟霖會是個同性戀,天啊!
怎麼會這樣?他除了偶爾會有點娘娘腔之外,其他行為都跟一般正常的男人無異,他怎麼可能會去喜歡男生呢?
她真的快瘋了!
接受美國教育十餘年的她是接受同性戀的,而且身為翟霖的知心好友,她也應該支持他表現最真實的白我、但問題是翟爸爸和翟媽媽怎麼辦?他們倆老來得子,而且就只有翟霖這麼一個獨生子而已,如果讓他們知道翟霖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的話,那……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雖說這次回台灣之後,翟爸爸和翟媽媽對她的態度生疏了許多,但是她始終記得是他們給了她家庭的溫暖,與親情的愛護。
對她而言,他們甚至比她的親生父母更像她的父母,所以她絕對不能讓翟霖傷害他們,尤其他們倆的年紀又大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翟霖除了是個娘娘腔之外,還是個同性戀,絕對不行!
但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紙包不住火。她害怕這事若是真的話,那麼遲早有一天會曝光的,到時又該怎麼辦?
她一定得先搞清楚翟霖的同性戀是先天或後天的,如果是後天的話,說不定還有挽回和糾正他性向的機會。她得試試才行。
抓起身邊的話筒,她立刻撥了通電話給他。
「翟霖,是我,你現在在哪裡?我可以去找你嗎?」
即使長大了,她莽撞的性子仍無太大的變化,根本就沒想過他有可能正在工作或在忙。
「咦?你已經在樓下了?那你快點上來,我有話要問你。」她掛掉電話後,等不及地走到大門前去等他。
不一會兒,長廊上傳來電梯門開啟的叮咚聲,她迅速的打開大門,就見他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朝她走來。
「你又買了些什麼?」她低頭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問道。
「菜、肉、蛋。」
「什麼?」
「還有各種烹飪用的調味品,今天我們自己下廚。」翟霖咧嘴笑道。
「你要親自下廚煮東西給我吃嗎?」葉雨翾眉頭輕佻的將視線由他手上的東西移到他臉上,驚訝的問。身為國內知名餐飲業大老的獨子,他的廚技肯定了得。
「你要我煮也行,不過我得先聲明一下,我只會煮雜菜面和蛋炒飯而已,你的期望可別太大。」
「嘎?難道翟爸爸沒將他的手藝傳給你嗎?」她訝然問道。
「我對烹飪和料理沒興趣,我爸早就放棄我了。」
「那翟爸爸一身的好手藝怎麼辦?」
「放心,我爸收了不少徒弟,自然有人可以幫他傳承。」他的目光閃了閃。
「但他們畢竟都比不上你親。」
「沒錯,所以我爸媽才會如此千方百計的為我安排相親,希望我能早一天結婚,娶個對料理有興趣的媳婦,或早日生個孫子孫女,好讓他能將希望放在下一代上。你知道他們從我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為我介紹女朋友嗎?」他輕而易舉的將話題轉移。
〔幾歲?」
「十五歲。」
葉雨翾難以置信的瞠大別眼,「你說的是真的?」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對女人沒好感,她們看我時的眼神,一個個就像餓了八百年的樣子,簡直就要嚇死人了。」
「所以,你並不是一開始就喜歡男生,而是在經歷這些事之後,對女生產生反感,才轉而喜歡男生的,因為男生不會像女生那樣看你?」
「大概吧。」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同性戀,只是有懼女症而已。太好了!」得出這結論後,她喜出望外的叫道。
「有懼女症叫太好了?〕翟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苦笑道:「你知道在這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口是女人嗎?」
「又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會讓你感覺到害怕,像我你就不怕,不是嗎?」
「你是唯一一個未婚,且我不害怕的女人,所以我才會希望與你結婚,可惜你並不願意。」
「呃……」葉雨翾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卻察覺到心裡隱約有種不快的感受,原來他之所以和她結婚,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他不覺害怕的年輕女性。
「來吧,把菜給我,我來煮。」她突然改變話題開口道。
「你會煮?」
「不會煮我幹嘛說我來築?」真是瞧不起她。
「但是現在的年輕小姐,沒有幾個人會下廚煮菜的。」
「真是抱歉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剛好對做菜有興趣,所以我會煮。」他沒好氣的說道,然後一把接過他手中沉甸甸的環保袋,轉身走向廚房的流理台,動作迅速的開始處理起他買來的生鮮食材。
翟霖沒湊過去幫忙,反正他本來就對料理毫無興趣,倒是她處理食材時的俐落動作令他有點意外。
看樣子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爸媽的希望就要成真了。
倚在流理台邊的牆邊,看她熟練的料理著晚餐,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笑。
他真是佩眼自己的先見之明,竟然從小就知道她將來會是個好女人、好太太,而對她鍥而不捨。
個性好、心腸好、長得漂亮、身體健康,且又會做菜,她真是個好女人,最重要的是,這個好女人並不如他原先所想的,對他完全無動於衷。
看看她現在臉上不悅的表情,很明顯的是對他想娶她的原因感到不爽。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傢伙,跟小時候完全一模一樣,不懂什麼叫掩飾,真是可愛。
可愛又可憐,因為她被他給盯上。
狡猾娘娘腔呢?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偏偏時勢使然讓他不得不用這種方式生活,否則便會任由自己的父母宰割。
唉,想他堂堂五尺男兒,若非逼不得已,幹麼要假扮娘娘腔,又得時時刻刻的處在備戰狀態下,隨時準備與人鬥智,他又不是吃飽撐箸,太閒了。
想一想,其實他也是很可憐的,而且可憐程度絕不下於她。
可憐的翾翾加上可憐的翟霖,他們倆可以說是同病相憐,配成對,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呵呵。
所以翾翾呀翾翾,你還是早點棄械投降的好,因為我們倆早注定是天生一對了,快點醒悟過來,到我的懷抱裡來吧,我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7:23
第十三章
門上傳來輕敲聲,葉雨翾從忙碌的善後工作中抬頭,只見褚明俐正笑容可掬的站在小吃店門前凝望著她。
「明俐?」她驚喜的直起腰身,用清水沖淨手上的泡沫!微笑的迎向她。「你怎麼會有空過來?」
事實上她們倆工作的店面不過隔了一條巷子而已,兩人互相照顧、往來是正常的,只不過褚明俐在這個時間裡出現倒是第一次,因為這個時間是她店裡日班與晚班工讀生交接的時候,而這個晚班工讀生剛來不到一個月,壓根對店務未上手,通常這個時候她都相當忙碌的,今天怎麼會有空出現在這裡呢?
「我是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吃到史上最好吃的炒麵,沒想到還是晚來了一步。」褚明俐微笑的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車抬道。
「不好意思,如果我知道你要來的話,我會留一份給你的。下回你記得要先跟我說。」葉雨翾有些靦腆的說。
「你的生意真好。」竟然在晚餐時間就打烊?!
「別這麼說,我只是比較幸運,剛好租到這麼好地段的店面而已。說到底,我還應該要謝謝你呢,若不是你幫我在你店裡宣傳,我絕對不可能會有今天的成績。謝謝你,明俐。」葉雨翾感激的對她鞠躬道。
自從離家獨立後,她開始四處尋找工作,無奈受經濟不景氣的影響,她就跟那些留學回來卻始終找不到合意工作的碩士們一樣,高不成低不就,即使願意低就,對方也不見得有勇氣聘雇。
總之她找了一個多月,卻處處碰壁,正頹喪不已時,翟霖忽然給了她一盞明燈,指引她一條可行又讓她躍躍欲試的明路,那就是開店賣廚藝。
其實一開始翟霖的計畫是開間更大更體面的小餐館,並不是她現在這種一人小麵店,不過卻被她堅定的謝絕了,畢竟這是她的初次,可不可行還不確定。而且最重要的是,開店資金加周轉金住兩者間的龐大差距,她不想讓翟霖為她太耗本,更不想欠他這麼多,因為他已為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了。
也不知道該說自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或者是真有實力,她的「翾翾麵店」在經營一個月後就有不錯的成績,收益不只有盈餘,更是以等比級數在增加,累得她甚至開始考慮當初翟霖所說的,找幾個副手來幫忙,擴大店內的營運。
「你別這麼說,朋友間本來就該互相幫忙的,除非你不當我是朋友。」褚明俐假意生氣的朝她瞪眼道。
葉雨翾笑了笑,「你當然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真的?好過翟霖嗎?」她揶揄的問。
「咦?」葉雨翾愣了一下,完全反應不過來。
「沒什麼。」褚明悧隱忍著笑意道:「你快收拾好了吧?我們一起走。」
她又是一愣。「走去哪?」她問。不可能是一起回家,因為她們的住所不巧正好是反方向。
「去『寂寞部屋』。」
她知道那是翟霖他們四人幫聚會厘地方,也知道那是他們合資開設的,只不過她不懂明俐怎會無緣無故找她去那裡?
「去哪兒做什麼?」她忍不住的問。
「原來你真忘記今天是翟霖的生日了。」
「啊!」她頓時驚叫一聲,「今天幾號?」
「十二號。」
葉雨翾震驚的盯著她,然後頹喪的慢慢垂下雙肩,露出一臉涼然欲泣的難過表情。
「我真的好失敗,翟霖他幫了我那麼多,我竟然連他的生日都記不住,我真的……」她忽然哽咽了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別這樣,翟霖他並不在意這一點,因為如果他在意的話,就不會吩咐我過來接你一起過去了。」褚明俐安慰她道:「來,你還有什麼東西沒收拾好的,我幫你,這樣動作可以快一點。」
「我就只剩下一個鍋子要刷洗而已,我自己來就行了。」葉雨翾趕緊阻止已經開始要捲袖子的褚明俐!然後回到她剛剛工作到一半的流埋台前,迅速的清洗著先前洗到一半的鍋子。
褚明俐只好站在一旁等她。
十分鐘後一切就緒,兩人放下鐵門走到大馬路邊,準備招輛計程車坐。
「等一下。」葉雨翾突然想起一件事的叫道:「我還沒買生日禮物。」
「不必了啦,翟霖特別交代你剛剛開業賺錢,能省則省,生日禮物這種東西就是能省的。」褚明麗輕笑的說,真是佩服翟霖對她的瞭解,竟然能將她的反應猜到個百分之百,可見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可是……」
「別可是了,心意最重要。衷何況與其現在臨時去買一個生日禮物,不如找一天有空的時候煮一餐請他吃。你知不知道翟霖時常在兆曳他們面前讚美你那令人垂涎的廚藝?他最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可惜你現在為了店裡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都沒時間煮給他吃了。」
「真的嗎?他真的這樣說嗎?」
「兆曳是這樣告訴我的。」
葉雨翾若有所思的發呆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褚明俐微笑問。
「嗯。」她點頭。
「老公,我們快到了。」
「為什麼要特地打通電話告訴他們我們快到了?」看著褚明俐特地撥了通電話告訴梅兆曳,葉雨翾不解的問。
「因為今天寂寞部屋公休,我若不事先打通電話,恐怕會被關在大門外進不去。」她微笑的說。
「公休?為了幫翟霖慶生嗎?」
「這是常有的事,他們四個人開那間店根本就不是為了要賺錢,而是方便他們四人聚會玩樂,他們簡直就像四個任性乖張的大孩子一樣。不過說也奇怪,那間店雖然一個月裡不定期的有三、五天在公休,而且營業時間往往和門上寫的時間有落差,但是店裡的生意始終都沒受到影響,好得不得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褚明俐搖頭說。
「也許是他們店裡的東西特別好吃,也或許是他們請到一個非常好的管理人的關係吧。」
「大概吧。」但她總覺得事有蹊蹺,因為她每次問梅兆曳的時候,他不是被嗆到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從未認真回答過她這個問題。
她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切給弄清楚。
計程車很快的抵達目的地,褚明俐付錢後與葉雨翾一起下車,就見翟霖與梅兆曳兩人已站在騎樓下等她們,一見到她們下車便朝她們走過來。
「嗨,老婆,累不累?今天店裡的生意還好吧?」梅兆曳溫柔體貼的接過褚明俐手上的皮包,握住她的手問道。
「嗯。」她微微一笑,即刻便察覺到的伸手輕觸他空空如也的鼻粱上方,「你忘了戴眼鏡了。」
「啊!」梅兆曳臉色微微的赧然起來,「難怪我們剛剛站在騎樓下等你們的時候,不少路過的行人都一直在偷瞄我們,原來……」
「他們會偷瞄你是因為你長得太帥了的關係,跟眼鏡無關。」褚明俐打斷他說。
「老婆,別說了。」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啊,對了,的確不太對,我應該用漂亮兩個字比較貼切。」她調侃的說。
「老婆,你故意的對不對?」梅兆曳瞪眼道。
「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美男子。」褚明悧話一說完,轉身就跑。
「你別跑!」他拔腿追去。
翟霖看著他們夫妻倆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滿臉妒羨的表情,而葉雨翾則始終盯著他看,眉頭緊蹙的小臉上寫滿了擔心。
不由自主的,她伸手輕輕的握住他的。
他轉頭看向她。
「我們也進店裡吧,嗯?」她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柔聲問道。
他的反應是倏然轉身,猛然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他將臉頰埋進她馨香的秀髮裡,微微地顫抖著,是在隱忍笑意。啊,天真的翾翾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好騙,實在是太可愛了。
「別難過,」她伸手回擁他,一邊輕拍他的背脊安慰道:「你沒聽過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句話嗎?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真正屬於你的人的。」
「如果找不到呢?」他抖著身壓抑著語氣問道,很害怕自己會隱忍不住而笑出聲來。
「不會的。」
「如果會呢?」
「不會的,你一定要住好處想知道嗎?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是天生就喜歡男人的,你只是因為有點兒怕女人才會去喜歡男人。你要相信我,我會幫你戒掉怕女人的毛病,到時你就能找到真正與你相屬的人了。」
「我好難過。」忍笑忍得好難過。
「別難過,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真的嗎?」
「真的。」
「一生一世都不離開我?」
葉雨翾一愣,總覺得這種說詞好像有點曖昧,不過應該是她多心吧,他說的一生一世應該是指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才對。
「嗯,一生一世。」她答應道。
「不能反悔喔。」
「絕不反悔。」
翟霖窩在她秀髮間微笑,繼續享受擁著她的感覺。柔柔軟軟香香的,唉,真的好想在床上好好的愛她喔,不過在上床之前,他得設法先騙到她的吻才行。不同於他們蜻蜓點水般的初吻,這回一定要是貨真價實的熱吻才行。
〔翟霖,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店裡了?」她猶豫的開口道。
「再一下下。」機會難得,他還捨不得放手。
她拒絕不了他,只好繼續僵硬的站在馬路邊任他擁抱著。
「翟霖,好了嗎?」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出聲問。
他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你的問法,好像我正在廁所裡大便似的。」他喃喃地在她耳邊抱怨的說。
葉雨翾一呆,瞬間遏制不住的大笑出聲。
「哇哈哈——」他竟然這樣說,真是太好笑了,「哈哈……」
「有這麼好笑嗎?」翟霖抬起頭來,無辜的盯著大笑不已的她問道。很好,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大概沒空去汪意他的眼眶竟是乾的,一點剛剛才哭過的跡象都沒有。
「你……」她笑得說不出話來。
「走吧,我們若再不進去,他們恐怕就要出來找我們了。」他牽起她的手走向寂寞部屋。
她毫無異議的任他牽著走。事實上她有異議也說不出來,因為她正忙著大笑。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呢?大便……天啊,真的好好笑喔,哈哈……
寂寞部屋在他們倆推開們的那一剎那光明乍視,據梅兆曳等人的解釋是擔心燈光太亮,會讓客人以寫今天寂寞部屋有營業而闖進來。
不過實情是,熄燈可以掩飾他們六人剛剛全趴在窗前偷看的怪模 怪樣,目為他們真的是好奇死翟霖的追妻計畫了,因為他竟然說唯一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就是,盡量表現他們夫妻間的愛意,而且是愈肉麻愈好,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翟霖心知肚明,葉雨翾卻信以為真。
寂寞部屋外的鐵門再度緩緩落下,鐵門內,八人的生日小Party正熱鬧進行,歡樂盡在此處愉悅的發酵著。
衣香鬢影,樂聲悅耳,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七點開熱的生日party轉眼已過了三個多小時,但是大伙仍是欲罷不能,甚至提議第二攤乾脆轉戰KTV或某人家繼續。意外的,葉雨翾竟持反對票。
「明天大家都還要上班、上學,我看就到此為止,別再續攤了好嗎?」她突兀的開口道,現場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
「啊!」梅兆曳突然大叫一聲,原因是翟霖在桌下猛然踩了他一下。聰明如他,哪會不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故做無事的接口者:「我忽然想到明天我有場不能缺席的會議要參加,所以我看還是就翾翾所說的,到此為止好了。」說完,他報仇的在桌面下猛踹了身旁的翟霖一下。
真該死,他竟然踩得這麼用力,只要輕輕碰他一下他就知道了嘛。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翟霖倏然瞄了他一眼,臉部表情有些抽搐,他低下頭無聲的詛咒。真是混蛋,竟然踢他!但是這一切看在葉雨翾眼中,卻成了他在傷心失望。
怎麼辦?看翟霖的樣子好像真的陷得很深。
這場生日宴會乍看之下像是賓主盡歡,但事實上她發現翟霖一整晚根本都在強顏歡笑。因為換成是她,看著白己所喜歡的人整晚與別人恩愛甜蜜,她早就淚潸潸了,哪還能像他這麼勇敢,偽裝無事地笑了三個多小時。
所以為了減少他痛苦的時間,她對盛志紊所提出的續攤投了反對票。可是現在看他失望的模樣,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不,她絕對不能這麼想,因為翟霖現在的失望難過只是一時的,如果撫不阻止而讓他真正的走上同性戀這條不歸路後,那失望難過將會是一生一世。她堅定的告訴自己,她這麼做是對的。
「老婆,你明天也要上班吧?」盛志紊問卓宛榆。
「當然。」她朝他點了點頭。
「那好吧,那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好了,續攤的事等下回隔天是假日時再補好了。」他立即決定道。
「真看不出你是個新好男人。」刁覃達的妻子蒙伊雪忍不住糗他。
「我本來就是。」盛志基厚臉皮的說:「你說對不對,老婆?」
卓宛榆淡笑著,不予置評。
四對男女一邊談笑,一邊魚貫走出寂寞部屋,結束了今晚的party。
翟霖與葉雨翾跟大伙告別,他們倆一左一右的坐上車,關上車門的瞬間,前一秒的愉悅氣氛與笑容頓時恍如南柯一夢的離他們遠去,車內被一股無言的哀傷團團圍繞。
「翟霖……」葉雨翾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安慰他,只能伸手輕觸著他肩膀,希美能藉此表達她的關心與安慰。
「沒關係,我已經漸漸習慣了。」翟霖給了她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
「你別這樣。」
「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我。」他看了她一眼,強顏歡笑的說。
要她怎能不擔心?看他一副雖在笑,卻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她眉頭蹙得緊緊的。
「你肚子餓不餓?」她突然開口問。
翟霖訝然的看著她一會兒,才伸手摸了摸胃部。「好像有點餓,因為剛剛喝了太多咖啡,晚餐好像至都被消化掉了。」
「那好,到我家去,我煮飯給你吃。」
「現在?」
「時間是有些晚,但是吃飯皇帝大,你只要回答我想吃或不想吃就夠了。」
「想。」
「那還等什麼?走吧,到我家去!」
香香香,一家煮菜萬家香。
不過這香味是在半夜十一點的公寓大摟內瀰漫,就有點兒太過火了,因為它會害已入睡的人睡到流口水,害未入睡的人飢腸轆轆,以及想減肥的人破功,著實害人不淺呀。
在葉雨翾的單身套房內,翟霖被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料喂得笑容滿面,先前在車內的不偷快,就恍如一場夢一樣,夢醒了無痕。
葉雨翾微笑的看著他,很高興這個方法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沉浸在哀傷之中。但是她知道這只是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她必頊想一個能永遠帶走他的哀傷、讓他常常笑容滿面的方法才行。
「吃呀,一起吃呀。」翟霖高興的邊吃邊招呼她道。
她拿起碗筷陪他一起吃,好笑的心想他可能忘了這是誰的家,而這一桌菜又是誰煮出來的了。
一桌菜幾乎全數被掃光,翟霖終於酒足飯飽的瞇著眼癱在屋內唯一的一張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哈,吃得真爽快!
「看樣子,你很滿意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善後完的葉雨翾微笑的望著他。
「生日禮物?在哪兒?」他睜開眼睛裡差她,一臉不解的模樣。
「剛剛被你吃進肚裡的東西。」她微笑的說。
「啊?」他倏然輕呼一聲,臉上表情看不見任何驚喜或愉悅,反倒有抹懊惱與失意。
「怎麼了?」她問。
「如果我知道剛剛那餐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就不會吃了。」
葉雨翾一呆。「你怎麼這樣說?難道你不喜歡我送你的這個生日禮物嗎?還是你覺得我沒有誠意,畢竟……」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翟霖急忙打斷她。
「那你剛剛說不吃的意思是?」
「我本來已經計劃好要問你要一個生日禮物的,但現在……」
「你計劃想要的?沒關係,你說呀,你一直對我都這麼好,我多送你一個生日禮物也不為過。你要什麼?」她認真的問。
「我真的可以跟你多要一個生日禮物嗎?」他凝視著她,認真的問。
「當然。」她微笑。
「那,我要的生日禮物是,請你給我一個熱吻好嗎?」
葉雨翾瞬間有如被雷劈到般,一動也不動的僵在原地。她沒聽錯吧?
「你剛剛……剛剛說什麼?」她口吃的問。
「請你給……不,與其說是給,不如說是教,請你教我接吻好嗎?那種要用到舌頭的法式熱吻。」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要她和他接吻,還是要那種用到舌頭的吻?!他是不是喝醉了?剛剛三杯雞裡她是不是三杯都倒酒了?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接吻到底是什麼感覺,畢竟我都已經三十歲了,卻還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真的好丟臉。你是我唯一不害怕的女人,所以我才會想請你幫個忙教我。原本我打算找曳的,畢竟他才是我真正喜歡的人,但是即使是以開玩笑的方式,我都害怕他會以異樣的眼光看我,然後拒絕我。我……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我該回家了。」他急忙從床上爬起身來,迅速的定向門口。
「等一下!」她將他叫祝
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
「我教你。」葉雨翾在沉默了一會兒,下定決心的開口道。
翟霖一臉驚喜的轉頭看她,隨即又頹然的垂下了雙肩。「你不必勉強,真的。」他說完,再度轉身要走。
「等一下,我沒勉強,我只是……」
有點掙扎、有點尷尬又有點害怕,畢竟他們只是單純的朋友,她從沒想過他倆會有接吻的一天,而且她也害怕接吻以後,兩人的關係會有所影響。可是他頹然自嘲的模樣,讓她完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只是有點擔心教不好你。」她說了一個較為婉轉的理由。
「沒關係,只要你願意教我,我就心滿意足了。」翟霖一臉感恩的神情。
「那,你先過來床上坐著。」葉雨翾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他一而聽話的乖學生樣,立刻照著她的話做,走回床邊坐下來。
她再度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坐到他身邊來,轉身與他面對面。
「現在,」她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告訴自己只是一個吻而已,不要緊張,也不要大驚小怪。「你的頭要微微的側邊,不要撞到我的鼻子,然後低下頭來將你的嘴唇輕輕的壓在我的嘴唇上。」
翟霖立刻照著做。
「這樣嗎?」他貼在她唇上,輕輕地蠕動著嘴唇問道。
葉雨翻忽覺自己的嘴唇有點麻麻癢癢的,她輕輕的將他推開,有些呆滯的看著他,喃喃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對。」
「可是我們沒有用到舌頭。」他好學的提出疑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7:53
第十四章
「翾翾?」看她呆滯的模樣,翟霖強忍住想笑的衝動,輕聲的叫喚著她。
「什麼?」葉雨翾驀然清醒的看向他,輕咬了下下唇,試圖將剛剛那麻麻癢癢的感覺驅離。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剛剛沒用到舌頭,你沒教我舌頭要怎麼用。」他一臉認真的模樣。
她不自覺的瞼紅,光想到和他舌唇相交的情景,她就有種快要腦充血的感覺。剛剛她實在不應該答應他的。
「翾翾?」
她猛然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其實接吻這種事是自然而然的,根本就用不著別人教。」
「你不想教我了?」
「我……」
「算了,我剛剛就已經說過不必勉強了。」他勉強的對著她微笑,「老實說,其實我只要去趟gaybar,那裡應該會有很多人願意教我接吻。只不過我想我畢竟是個男人,一開始接吻的對象就和男人的話,我覺得我天生就是個gay……算了,我該走了。」
他說完作勢起身,卻被她伸手制止的壓回原位做下。
「我教你。」她毅然決然的說道,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你閉上眼睛,感覺我的動作。」
她說完,像是不讓自己有反悔的時間似的,立刻傾身以紅唇封住他的。
雖然他剛剛強調的是舌頭的動作,但是真正的接吻不是一開始就用舌頭的。一開始就用舌頭去吻一個女人的話,只會讓這個女人覺得突兀噁心,一點浪漫的感覺都沒有。她自然而然的以她認為最舒服的接吻方式來教他。
印上他的唇,她雙唇先不斷含著他的,然後才慢慢地輕探出靈舌勾繪他的唇型,畫過他的唇角,拂過他的唇瓣。
他有反應的輕含了她一下,讓她不由自主的微顫了起來。
教學並未完全,如果她此刻喊停,只會功虧一豎,而月將重複一次現在的尷尬,所以她勉強忍住退開的衝動,繼續以舌在他唇外輕輕地拂弄著,直到她的呼吸愈來愈紊亂,逼迫著她不得不加快教學的腳步,將舌探入他口中。
他的被動正屬於無接吻經驗者該有的反應,葉雨翾吻著他,不確定自己究竟該如何教他,只能將她所知道的接吻方式一一的施展出來。
她吮著他,挑弄著他的舌,在他口中不斷的翻弄著。
原已紊亂的呼吸經過這一連串熾熱的接觸,愈來愈顯急促,連心跳都亂了。她開熱有種昏昏的感覺,感覺自己好像頭重腳輕的飄浮在不知名的地方,好舒服。
她的迷醉讓翟霖輕爪易舉的在不知不覺間取得主導的地位,反過來熱情的吮吻著她,戰地甚至從他口小轉移到她口中。他熱切的吮吻差她的甜蜜,兩人呼吸急促,漸有窒息的感覺,卻仍然欲罷不能。
啊,她就跟他想像中一樣甜蜜可人,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好甜美!
「唔……」佳人因缺氧而開始掙扎,他雖捨不得放手,但為了顧全大局,還是鬆了手。
他微微地退開身,兩人都氣喘吁吁的,瞬間四周的氣息交融成一片。
「謝謝你,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他凝視著她沙啞的說道,眼中仍有著剛剛激情的光彩,閃閃發光。
她抬頭看他,臉上通紅一片,有些茫然的啞聲回道:「不、不客氣。」
老實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現在的她腦袋裡一片空白,又有種暈陶陶的感覺,很不真實,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謝謝你送我這個生日禮物,我很喜歡。」他盯著她臉上令人著迷的紅暈,與迷濛的表情柔聲的說。
「噢。」她只是不自覺的盯著他蠕動的唇,輕應了一聲,腦袋亂亂的根本就無法思考。
「我想我該走了。」再不走,他怕自己會遏制不住的大笑出聲。她可知道她現在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對他的垂涎?
他起身,她愣愣地也跟著起身,一雙眼睛仍是眨也不眨的停留在他唇上,讓他想偷笑一下也不行。
「別送我了,你早點休息,明早我再來載你,晚安。」
他說完轉身快步離去,因為他的唇角已克制不住的向上揚起,笑聲則在喉嚨間威脅著要衝口而出。
「哇哈哈……」
他在電梯門關起來的那一剎那終於大笑出聲,驚人音量的笑聲在半夜十二點的電梯間響起,說真的,還真是滿嚇人的……
葉雨翾發現,從早上翟霖來接她到麵店時,她就一直無法直視他雙眼,—顆心更是因不小心瞥到他的唇辦便怦怦然眺的,活像個心律不整的病患—樣,她到底是麼了?
「怎麼了,做完沒睡好嗎?」開著車的翟霖問道。
「沒有呀。」她迅速的瞥了他一眼。
「看你沒什麼精神,還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沒什麼,大概最近比較忙的關係,感覺有點累。「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不敢告訴他她的不對勁全是因他而起。
事實上她懷疑,昨晚他是不是藉著哪個吻餵了她什麼,才會讓她在面對他時,除了尷尬之外,還冒出一大堆理不清的怪異感覺,甚至於不敢直視他。
「累?那今天不要開店了,我送你回去,你今天待在家裡好好的休息一天。」
他皺眉道,接箸打上方向燈,真打算要在下個路口迥轉,打道回府。
「不行!」她急忙叫道。
「為什麼不行?」
「有些客人昨天便向我預定了幾碗麵,我不去不行。更何況我也沒真的那麼累,用不著回家休息。拜託繼續直走,翟霖,別轉彎往回走。」她求道。
「要我直走可以,你得答應我從今天開始徵人,找兩個夥計來幫忙。」翟霖看了她一眼,有條件的說。
「一個好不好?」事實上她這幾天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不過她只打算要征一人而已,兩個太多了。
「沒得商量,兩個就兩個。」
「可是我一問十坪不到的小麵店請兩個人實在太多了。」
「人手的需求又不是以店面的大小做評估的,而是以店裡忙碌的情形來增減的。更何況你不唱跟我說,對於特地前來買面吃,卻因面已賣光而白走一趟的客人感覺到很抱歉嗎?如果現在多請兩個人的話,一個負責前一個負責後,你正好可以專心的再煮一鍋麵來賣,這樣不就可以解決讓客人白跑一趟的煩惱了嗎?」翟霖冷靜的分析給她聽。
「只要有一個人負責後頭的工作,我可以邊負責前頭的工作一邊煮麵的。」
「你打算讓你的員工全年無休嗎?或者你想操死他?店是你的,你可以無條件的為它不眠不休,但人家是領薪水的,可不見得會為那一點微薄的薪水,就為你做牛做馬毫無怨言。」
葉雨翾愣住,她從沒想過這一點。
「要征就征兩個,決定的怎麼樣?」他瞄了她一眼問道。
「好。」她妥協的點頭。
「那好,在人找到之前,就由我暫時來幫你忙吧。」
「什麼?」她愕然叫道,然後用力的瑤頭。「不必了,在人找到之前我一個人還應付得來,你不必特別來幫我,更何況你還有別的工作不是嗎?跑到我這裡來,那你的工作怎麼辦?你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真的。」她極盡所能的想說服他打消這個念頭。
開什麼玩笑,他坐在她身邊才一下子的時間,就害她心律不整了,如果讓他陪在她身邊一整天,她不得了心臟病那才奇怪!
不行,絕對不行,在她搞清楚自己的身體究竟為什麼會對他產生這些莫名其妙的反應之前,她說什麼也要離他愈遠愈好。
況且,她都還沒忘了昨晚那個吻耶,想到接下來一整天都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尷尬。
「我的工作不是頂重要的,十天半個月沒去也沒關係。」
因為「饗悅」該改革的地方,在他過去幾年的努力下都已上了軌道,剩下國際化的部分,因為老爸堅持不想產業外移的關係而打住,現在的他可以說是閒得發慌——不對,應該說是閒得正是時候,正好可以用來追妻。
「你怎麼這樣說呢?」葉雨翾皺眉道,總覺得他在工作上好像特別的散漫。
「放心啦,我爸媽他們倆老當益壯,有他們頂著,根本就不會有問題。」
「可是……」
「好了,別再說了,就這麼決定,在找到人之前,我先去幫你賣面。」
「咦?爸、媽,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一走進大門就見到習慣早睡的父母仍坐在客廳中,翟霖訝然的問道。
「過來坐一下。」翟正東威嚴的開口道。
翟霖俊眉輕佻的提著從葉雨翾那裡A來的最後—份炒麵,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那是什麼?」陳美芳看著他手上的東西問。
「炒麵,很好吃喔,你們要不要吃一點?」
「哪裡買的?不是告訴過你盡量少吃外頭的東西嗎?你的身體可不比常人。」她皺眉瞪了一眼塑膠花袋裡的便當盒,不贊同的說。「一看就知道那是在路邊的小吃攤買的,多不衛生埃」
翟霖不在意的將便當盒從塑膠袋裡拿出來,然後打開。頓時,什錦炒麵的香味四溢充實整個客廳,讓原本不餓的人也開始覺得飢腸轆轆,食指大動。
翟氏夫妻不約而同的瞪向桌面上那盒炒麵,不由自主的對它打起分數來。
雖然沒吃過,但那香味、色澤與一看便知是用了新鮮食材料做的炒麵,光是在色香兩項分數上,已達到上等的標準,就是不知道它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爸媽要不要吃一點?」翟霖再次問道,並且暗笑在心裡,他就知道他們倆絕對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
雖說比他計畫中要提早許多,不過機會既然都送上門來了,他若不善加利用,好像太對不起老天的好意了,所以就這樣吧,趁機讓他們倆知道翾翾的專長正是他們覬覦好久的廚藝。
「這是翾翾做的炒麵喔。」
「翾翾?」翟氏夫妻意外的對看了一眼。
「你說這盒炒麵是翾翾做的?」瞿正東問。
「嗯,你們倆要不要吃一點?」
「也好,既然是翾翾做的,吃一點也好,因為看起好像滿好吃的樣子。」陳美芳點頭道。
她從來都不知道翾翾竟然也會煮東西,因為葉夫人一向都說女兒一點家事都不會做,將來不知道要怎麼嫁人之類的話,自然她也將翾翾歸類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沒想到眼前這盒色香俱備的炒麵竟是出自她之手。
「不只看起來,是真的很好吃。」翟霖走向廚房拿了兩副碗筷出來,一邊為父母盛面一邊說道。
撓過兒子遞來的碗筷,翟氏夫妻倆迫不及待的夾面入口,細細品嚐。
恩,兒子說的不錯,這炒麵真的炒得很好吃耶!簡直就不輸他們飯店裡的什錦面。
「你說這真的是翾翾做的?」陳美芳仍然有些懷疑,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葉夫人口中無一長處,還時常替他們夫妻倆惹麻煩的小女兒翾翾所做的。
「我沒理由欺騙你們。」翟霖認真的說:「啊,對了,我好像忘了告訴你們,翾翾在兆曳老婆的果子店附近頂了間麵店在賣面,生意很好喔。」
「翾翾在賣面?」翟氏夫妻同時一愣。
「對呀,才開幕一個多月而已,就不得不請兩個夥計幫忙,因為生意實在是太好了,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夫妻倆再度對看一眼。
「你說的是真的?」
「我沒理由騙你們。」
「她就只賣這種炒麵是不是?」
「光是這項炒麵就讓她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了,不過最近因為新增了兩名人手,她可能會多煮幾樣新產品來賣。」翟霖興有榮焉的說:「你們沒吃過她煮的東西,簡直不遜與我們飯店的大廚,害我這個月來已經胖了兩公斤了。」
說著,他誇張的摸了摸自己仍然平坦結實的小腹,一臉幸福的模樣,簡直就像一個已經步入中年,擁有一個平凡家庭卻以為自己有了天下的歐吉桑。
「你這陣子每天早出晚歸,卻沒進辦公室,就是窩在她那裡?」翟正東問。
「嗯,前一陣子因為店裡還沒找到人的關係,她一個人做又太累了,所以我過去幫忙。」他微笑的點頭。
夫妻倆不由自主的又對看了一眼。
這樣下去好嗎?這兩人是不是太過接近了?他們無聲的以眼神交流著。
「霖兒,你知道爸媽為什麼這麼晚還沒睡嗎?」陳美芳直視望著兒道。
「你們在等我嗎?」翟霖沒有裝傻。
「對。」
「媽是不是有什麼說要跟我說?」
「我知道前一陣子為了翾翾的事,你一責都很忙,不溉現在翾翾既然都已經安定下來,就連工作都有著落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我們之前為你安排的相親,跟對方見個面了?」
翟霖微微地蹙起眉頭,就知道他們倆等他八九不離十一定是為了這事。
「媽,我都已經相親十幾年,也被人拒絕了十幾年、你到現在還不肯放棄?」他無力的問,裝得很可憐。
「過去那些人是沒眼光,但這回的對象絕對不一樣。」
「媽,這句話你也講了十幾年了。」
陳美芳聞言!緊緊的皺起眉頭。
「媽、算了,你就別再為我的婚事煩心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你要麼麼讓一切順其自然?你根本就不願意接近任何女孩子,或讓女孩子接近你。」陳美芳略微激動的說。
「翾翾不就是女孩子嗎?」
「翾翾不行,她例外。」
「為什麼?」
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將他們反對的理由說出來——
「你們倆相差了三歲,即使結了婚也不會有好結果,所以媽媽希望你別和她太親近,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前趕快踩煞車。」
翟霖聞言當場呆祝
「就為了這個毫無根據的原因,你們否決了從小看到大的她?」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十幾年來,他們極力安排他相親,要讓他忘記翾翾的原因。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們並沒有否決它,認為她不好,只是她剛好並不適合你而已。」陳美芳解釋。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霖兒,媽媽是很認真的,並不是在跟你說笑話。」她很認真的盯著兒子說。
翟霖若有所思的看著父母:「爸媽,你們知道為什麼我每次相親都會被人拒絕嗎?」
翟氏夫妻倆對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沒有回答。
「大家都說我是娘娘腔。」他低下頭,哀傷的說道。
「你不是。」陳美芳睜眼說瞎話的叫道,「你只是……只是有些興趣與一般男孩子不太一樣,動作又比較斯文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麼娘娘腔,你別聽那些人亂說!」
「如果你不喜歡別人在背後這樣說你,你得先改變自己的行為舉止,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同於陳美芳母性的保護!翟正東以要勇敢面對挑戰的父性觀點開口道。
「在那些相親的對象面前我根本就做不到,因為她們盯著我看的樣子就好像在等著看我出饃、鬧笑話一樣。但是在翾翾面前我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不必害怕,可以自然而然的說諾、走路,做一切男人會做的奏。所以我才會說我想娶她,因為只有她能給我身為一個男人的自信。而這,我想大概跟翾翾從小就看過我穿裙子、留長頭有關。因為那時候,也只有她不會賺棄我。」翟霖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吐露這一切。
翟氏夫妻頓時無話可說,他們就知道他怪異的行為模式,一定跟那十年有關。但是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呀,為了能讓他平安長大,他們不得不那樣做,沒想到害得現在……
後悔了嗎?是有一點,但是如果一切能從來,他們想他們還是會這樣做,只不過這回會更加注意他的行為舉止,一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一定會馬上糾正他。
只可惜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再重新來過。
「真的除了翾翾,別人都不行?」陳美芳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知道媽媽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要不是見太多年紀相差三、六、九歲的夫妻過得不幸福,對於你和翾翾媽絕對是樂見其成的。」
「我會幸福的。」
「那麼就答應這次的相親,媽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如果結果仍跟之前一樣,以後爸媽就不會再為你安排相親了,如果你堅持要娶翾翾的話,我們也會答應。」
「媽,你說的是真的?這是最後—次?」
「從小到大媽媽可曾騙過你?」
有,而且是無數次。翟霖在心裡答道。
「好吧,最後一次。時間地點確定後,你們再告訴我。」他點頭道。
「好。」陳美芳善出美外的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房睡覺吧。」她起身,一邊招呼老公,一邊對兒子說。
「好,爸媽晚安。」
「你也早點睡。」
「好。」
翟氏夫妻倆迅速的回到房間,關上門。
「成功了!」陳美芳忍不住雀躍的叫道,一點也不相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家。
「老婆,你會不會高興得太早?兒子已經相親過上百次了,失敗的機率是百分之百,即使他答應了這次的相親,我看結果大概也是一樣。」翟正東歎息的說。
「你別烏鴉嘴,何況這次的對象跟以往的完全不一樣,你若聽到她的名字,一定會被嚇到。」她神秘兮兮的說。
「誰?」
「葉雨翎。」
「你是說隔壁葉家的二女兒?」他驚愕的問。
「對。」她用力的點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機不可洩漏,」陳美芳賣關子的說:「難道你不覺得雨翎和霖兒還滿相配的嗎?雨翎和翾翾是姊妹,兩人的長相和個性多少都有點像,如果霖兒真的喜歡翾翾的話,說不定也會喜歡上雨翎。而且葉夫人常說,雨翎的優點比翾翾多得多,到時說不定霖兒和雨翎兩人交往一陣子之後,他就會忘了翾翾而選擇雨翎。」
「但是我記得霖兒小時候下知道為何對雨翾、雨翎兩姊妹沒什麼好感,他和雨翎可能嗎?」
「你沒聽過冤家變親家嗎?人是會變的,他們倆現在都長大了,對人事物的看法也都會有所改變,說不定他們能一拍即合也說不定。而且我跟你說,其實雨翎早對咱們霖兒好感了,只是礙於女孩子的矜持與羞怯,不好意思表達而已。
「葉夫人說的?」
「雨翎那天到家裡來,我問她,她親口對我承認的。」
「看你的樣子好像挺喜歡她的。」
「這麼乖又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唉?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該去訂做一件旗袍,等著霖兒結婚時穿呢?天,我真是快要等不及哪天的到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18:44
第十五章
「翾姊,兩盤炒麵外加兩碗貢丸湯。」小伙叫道。
「好。」
「我這追加三盤炒麵,翾姊。」小計也隨後喊道。
「好。」
「啊,結帳嗎?一共是七十元,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三位小姐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把桌子擦一下,請坐。請問要吃什麼?三盤炒麵、兩碗貢丸湯嗎?好的,一會兒就來。翾姊,再加三盤炒麵、兩碗貢丸湯。」小伙再度高聲叫道。
「知道了。」
馬不停蹄、手忙腳亂外加揮汗如雨,這就是翾翾麵店工作人員每日的工作寫照,簡直就是累死人了。不過他們誰也沒抱怨,畢竟在這種百業蕭條卻人人是老闆的經濟怪現象下,他們這間小小的麵店能忙成這樣,簡直就可以說是老天庇佑,所以一定要惜福。
終於度過忙碌的午餐顛峰期,葉雨翾總算可以退坐到一旁喘口氣,讓小伙和小計一前—後的負責店內的營運。
她看著即使過了午餐時問,仍座無虛席的店內,微微地恍神著,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作夢一樣。
在家人有意的眨抑下,她一直以為自己—無長處,只要一離開家裡的庇護,不出三天就一定會餓死,沒想到事實證明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她也是有能力自給自足,靠自己闖出一片天的。
雖然這片天地小到連十坪都不到,但是從每位客人臉上露出的滿足神情,已給了她滿滿的信心。
說真的,她真的好感謝翟霖為她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是有長處的,以為自己是一隻隻能依附他人而活的米蟲。
他就像是她的守護神、她的天使一樣,如果她的人生中沒有了他,她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翾姊,是不是你的手機在響?」小伙叫道。
「咦?」葉雨翾恍如大夢初醒般,茫然的看向他,同時側耳傾聽。「好像是我的。」她起身道,沒想到鈴聲卻在這時停了下來。
既然鈴聲都停了,那就不用再急著去接電話了。她環視了一眼店內的情形。
「小計,你去把門口的牌子翻到午休那面,待會兒店裡的客人走了之後,你們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們五點再開門營業。」她交代道。
「Yes,Sir。」小計合併雙腳,帥氣的給了她一個抬手禮。
葉雨翾笑了笑,走向她放包包的地方,將於機從包包內拿了出來。
有—通未接電話,是翟霖。她按下回撥鍵。
「喂,你找我?」電話一接通,她開口問道。
「嗯,還在忙呀?」
「正準備要午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晚上可能沒辦法去接你,送你回家。」
「沒關係,你要加班嗎?」她自然而然的想到這原因,畢竟他前一陣子為了幫她蹺了不少班,想必一定累積了不少工作要做。
「不是,我要去相親。」
相親兩個字在葉雨翾耳邊炸開,炸得她除了耳朵轟隆巨響之外,腦袋瓜也被炸得一片空白。她握著手機,整個人呆若木雞。
「翾翾,你還在線上嗎。聽得到我說話嗎?喂?」一片靜默讓翟霖不得不起疑,手機的收訊是不是出了問題。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她要求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只是莫名其妙的希望剛剛是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今晚沒辦法去接你,因為我要去相親。」
「喔,我知道了。」她沉默了一下,以輕快的語氣應聲答道。
「自己一個人回家要小心點喔。」他叮嚀道。
「好。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事要跟我說嗎?」
「沒有。」
「那我要掛電話了?」
「等一下。」他突然出聲阻止。
「怎麼了?」
「你都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她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感覺心裡隱隱的有道圍牆倒了下來,激起漫天煙塵。
「要說什麼?」她猶豫中帶著些許不確定的問。
「例如祝我馬到成功之類的。」翟霖在電話那頭愉快的說:「你知道嗎?這陣子在你麵店裡幫忙,好像無意間治好了我的恐女症耶,現在我看到別的女人時,不再像以前一樣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說不定我今晚的相親會有結果也說不一定,你不祝福我嗎?」
他要她祝福他?這好像沒什麼好奇怪,而且很正常,但是為什麼她有種茫然且說不出話的感覺,而且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壓住,像快要喘不過氣來?
葉雨翾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克服害怕女人的這個毛病,能像個正常男人交女朋友、結婚,好讓他年紀部已一大把的父母早日完成抱孫的心願嗎?這下這些難題就快要迎刃而解了,你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心口竟有種悶悶不樂的感覺?
「翾翾,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奇怪了,今天手機的收訊狀況怎麼這麼差?」他在那頭抱怨道。
「翟霖。」她開口喚道。
「喂?可以聽得見我說話嗎?」
「嗯。」她輕應一聲,「翟霖。」
「嗯?」
她艱澀的說:「祝你馬到成功,順利的交到女朋友。」
「謝謝。」
「不客氣,再見。」
率先切斷電話,葉雨翾拿著手機,愣愣的癱坐椅上,表情發怔,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翾姊,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蒼白?」小伙發覺她的不對勁,關心的走上前問道。
她愣愣的伸手輕撫過自己的臉龐。
「我的臉色蒼白?」她抬起頭來望著他,茫然的問。
「嗯。」小伙點頭。
「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的?要不要去看醫生?」小計也走上前,擔心的盯著她蒼白的臉色。
「我沒事。」她搖頭道。
「但是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小伙不放心的說。
「大概是因為我昨晚沒睡好,又經過剛剛那—陣忙碌的折騰,所以才會這樣。我只要坐著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們也去休息吧。」葉雨翾安撫的對他們說。
「真的沒事?」
「我發誓。」
「那好吧,如果你真覺得不舒服,不要忍耐一定要跟我們說喔,我和小計到隔壁的漫畫店看漫畫,有事到隔壁找我們。」
「我知道了。」她微笑的點頭,直到他們倆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中之後,臉上的笑容才逐漸隱沒。
腦袋一片空白,卻不知為什麼會這樣,只覺得不安夾雜著某種不斷地想要掙脫束縛的感受逼迫著她,令她愈來愈覺得慌張害怕。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為什麼會被束縛,又為什麼會讓她覺得慌張害怕?她無助的想。
這世上,她最害怕的就是會被嫌棄她的家人離棄,成為一個沒人要的孤兒。這個惡夢整整纏了她二十幾年,雖然它最後還是成真了,但是卻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駭然恐怖。
但現在……
她究竟是怎麼了?最害怕的事都已經熬過去了,現在的她根本就沒什麼值得害怕的事。如果硬要說,她目前唯一擔心害怕的就是翟霖會突然從她生命中消失不見,因為他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與支柱,少了他的存在,她擔心自己的人生又將會變成一片紊亂。
不過話說回來,以他們倆現在的交情,大概只有死別可以讓他們分離,所以她根本就沒必要覺得害怕才對。
然而真的只有死別可以讓他們分離嗎?如果翟霖交了女朋友,而他女朋友又剛好是個善護之人,他難道不會為了心愛的人而漸漸與她疏離嗎?這類事可是屢見不鮮的。
思路到此,她忽然輕哼出聲,自嘲的一笑、
葉雨翾啊葉雨翾,你廢話這麼一大串究竟是想要欺騙誰呢?何不乾脆承認你發現自己愛上翟霖了,而他卻不再是個只有你才接近得了的男人,所以你心生恐懼,害怕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
不,她一直都把他當成哥哥看待……
你會和哥哥占舌嗎?會因為看見哥哥的唇瓣而臉紅心跳嗎?會因為哥哥要去相親而覺得心痛、呼吸困難,甚至有種快要死掉的痛苦感覺嗎?不會吧?
他要去相親了,還要你祝他馬到成功,這種感覺就像有人拿刀戳進你心臟一樣對不對?你可以不承認自己愛上他,但是這些血淋淋的痛苦早已替你承認了一切。
你——愛——上——他——了!
手機忽然從葉雨翾手中滑落,咚一聲掉落在地板上,還彈跳了一下滑到桌子底,但她絲毫沒有感覺。
她面無血色的呆坐在椅子上,只覺全身虛脫無力。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她竟然愛上翟霖了!!
這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老天!
手機響起,葉雨翾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這一通電話。
領悟自己愛上翟霖後,她下午之後的時間都猶如置身於三溫暖之中,匆冷匆熱得差一點沒昏厥倒地。
想起上回赤裸的與他同床而眠和他們的舌吻,她渾身就像要著火般熱到不行,而一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和某個女人相談甚歡,甚至於一見鍾情、一拍即合時,她便又像跌入冰窖之中,冷得全身發抖。
十點三十五分,一場相親餐會可以吃到晚上十點半多,可見他們兩方一定都很中意對方。翟霖打這通電話給她,大概就是為了要來向她報喜的吧?
沒錯,這對他的確是喜訊,但是對她而言呢?她情何以堪?
手機鈴聲中斷後不到三秒又再度響起,葉雨翾撇了撇唇,仍然不想接電話,但是以她對他的瞭解,她若堅持不接他的電話,說不定半個小時之後,響起的便是她家的門鈴聲。
深吸一口氣,她希望自己待會兒與他對話時,語氣別露了餡——如果他真是打電話來告訴地他的好消息的話。
「喂?」她接起電話。
「你剛剛在洗澡嗎?」翟霖問道。
「嗯。」她隨口應道。
「難怪剛剛你沒接電話。」他笑聲道。
葉雨翾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麼,因為她不想斷他關於相親的事,但是刻意避開這個話題又太奇怪了,所以她只好選擇沉默。
「你怎麼這麼安靜?」他奇怪的問。
「我平常很聒噪嗎?」她四兩撥千斤的說,不著痕跡的避開她不想提及的話題。
「不,我是在問,你怎麼沒問我去相親後的結果?」翟霖笑著說。
一陣酸意猛然衝上鼻頭,讓她有種想哭的感覺。她強迫自己忍祝
「聽你雀躍的聲音就知道結果了,還用問?」她強迫自己以椰榆的語氣開口道。
「原來是我的語氣洩了底。」他恍然大悟的說,接箸以興致勃勃的語氣問她,「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相親的對象,是怎樣的一個人?」
「女人。」她勉強自己以愉快的語氣與他抬槓。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
「那,是艷光四射的美女?端裝賢淑的淑女?還是身材傲人的辣妹?」
「是長相艷光四射,行為端裝賢淑,身材又傲人的大美人。」他興奮的說。
無怪乎有人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就連他都不例外!葉雨翾握著手機,在這頭無聲苦笑,眼淚卻也在同時間無聲的滑下她臉頰。
「所以你肯定對那個大美人一見鍾情了?」她聽見自己平靜的說。
翟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卻突然開口問:「我可不可以帶她到你店裡去?」
她沒有馬上回答,因為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那會害她心碎。但是身為他的「好朋友」,她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他。
「可以呀。」她回答得很勉強。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再說—次。」
「什麼再說一次?」她實在聽不懂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沒有聽錯,你的聲音好沙啞,是不是感冒了?」他關心的問。
葉雨翾急忙伸手搗住嘴巴,差一點就要哭出聲來。
他幹麼連她聲音一點細微的變化都聽得出來?不要這麼瞭解她,不要時時表現出對她呵護到無微不至的樣子,讓她習慣他的溫柔、阿護與照顧,不要,因為再過不久這一切將不再屬於她。
「翾翾,你怎麼不講話?你是不是真的感冒了?有沒有去看醫生,有沒有吃藥?』他語氣顯得有些著急。
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在一瞬間掉得更急了。
「翾翾?」
「我沒事。」她勉強自己啞聲答道。
「怎麼會沒事,你的聲音好沙啞,是不是感冒了?你別騙我。」
用力的搗住手機上的收音孔,她迅速的清了下喉嚨,讓自己的聲音稍微恢復正常。
「我沒事,只是很累想睡而已。」她裝出愛困的語氣道。
「是嗎?真的沒有感冒?」他仍不放心的問。
「嗯。」
「那好吧,既然你累了就早點睡,我不打擾你了,晚安。」
「晚安。」
一掛斷電話,強忍哭泣的葉雨翾再也遏制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她將自己埋入被窩中,用力的將所有的傷心與痛苦全都哭出來。
她不懂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讓她永遠都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即使那東西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卻仍能安排她錯過這一切,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受那種噬心的痛苦。
為什麼?難道她上輩子是妖是魔,做盡了許多傷天害理的惡事,傷害了許多人,所以這輩子不會得此報應,讓別人—次又—次傷害她早已傷痕纍纍的心嗎?
自小父親不愛,母親不疼,讓胞姊嫌棄到大,不久前又遭未婚夫背叛,而現在就連她唯一在乎的人,都將在不久的未來與她形同末路。
葉雨翾呀葉雨翾,到底你是為何而存在的?
償前世債嗎?
你實在是太可悲了。
那小笨蛋一定在哭。
將手機丟到一旁,翟霖雙手交叉於後腦勺,雙腳伸直的架在床緣邊,舒服的靠向椅背,微笑。
這下他終於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她愛上他了,耶!
不過用這種傷害她的方式來確定她的真心,會不會太狠心了點?畢竟她從小到大所受的苦已經夠多了,他實在不應該再這麼傷害她才對。
可是問題就在於,他若不下此狠招,以她後知後覺的遲頓個性,天知道他會不會等到牙齒都掉光了,她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他們倆之間擁有的不是友情,而是愛情?
想到這兒,翟霖忍不住失笑的搖了搖頭,有時候他還真想像小時候被她惹毛時,揪著她耳朵朝她大聲吼叫笨蛋哩!
笑容在一瞬間突然收斂了起來,他想起了今晚的相親。
實在是作夢都想不到爸媽會這樣玩他。竟然安排他與葉雨翎相親,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他和葉雨翎又不是不認識,他們幹麼還特地安排了這種相親,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父母的老謀深算他又不是不清楚,這絕對不是莫名其妙,而是一個充滿算計又暗藏鬼胎的陷阱,只可惜聰明的他一點也不想上當。
回想起葉雨翎出現時的模樣,他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同樣的髮型,類似的穿著打扮,甚至特意模仿的言行舉止,她難道以為他患有老年癡呆症,會因此就把她當成了翾翾來看待和喜愛嗎?
哼,真是可笑至極!
更何況他又是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對於她種種自私門利的囂張行徑,他早就知之甚詳了,他會喜歡地那才有鬼!
不過他倒是很好奇葉雨翎怎會如此合作,竟願意幫爸媽下海演這場戲。她是太無聊了呢,抑或者她根本是自願的,因為她真的迷上他了?
惡!光是想像就讓他全身起雞皮疙瘩,因為他一點也不想被她喜歡上。
不過,如果是陪她演一場戲,他倒是可以勉為其難配合一下。因為在他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必須有賴她的幫忙,才能找到解答,所以,既然是她先主動送上門的,就麻煩她委屈點借他利用一下吧。
他倒要瞧瞧過去那幾年,究竟是哪個混蛋竟敢橫亙在他與翾翾之間,害得他差點被翾翾已訂婚,他卻還渾然不知的消息嚇得短命了好幾年。
混蛋傢伙,你最好消繃緊一點,翟霖要來找你算帳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20:17
第十六章
「喂?我是翟霖。」陌生的電話號碼讓翟霖接起電話後公事化的應對。
「是我。」
翾翾?這是他第一個反應,但是不對,他瞄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小時鐘,這個時問應該是她最忙的時候,她不可能會有時間打電話給他,但是這個聲音真的跟她的非常相似。
「不好意思,請問是哪位?」他客氣的問,腦袋裡迅速的閃過—抹什麼。
「我是雨翎。」
葉雨翎?她怎麼會知道他手機號碼?八成又是爸媽的傑作!
不過她在電話裡的聲音倒是令他感到十分詫異,沒想到竟然與翾翾是如此的相像,相像到連他都幾乎分不出來。
分不出來?!
該死的!這該不會就是那個讓他姑終都想不透的關鍵所在吧?難道這些年來在他與翾翾的越洋電話裡,她曾經扮演過翾翾的分身與他對話?
好傢伙,她該不會就是他要找的那個混蛋吧?破壞他和翾翾的愛情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她是吃飽撐著沒事幹不成?抑或者天生見不得別人好,個性變態?
好吧,在一切都還末罪證確鑿之前,就暫時別造「心」業的將她想得如此不堪,一切就等她不打自招了。
「嗨,怎會有空打電話給我?你現在人在哪兒?」他裝出愉快的口氣問道。
「我在樓下大廳。」
這幾年,饗悅在翟霖有計畫的統合改革後,一改單純餐廳、飯館的經營方式,而變成複合式的大飯店,就像國內另一家知名的凱悅飯店一樣,除了吃飯外,也提供了客人住房、逛街、喝下午茶或者舉辦大型宴會的場所,企業化的經營令它前景看好。
「我辦公室樓下?」翟霖雖覺這像場惡夢,但仍以驚喜的語氣呼道。
「對,我正好到附近逛街,所以就想順道過來向伯母打聲招呼。伯母叫我找你一起去吃飯,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有,當然有,你等我十分鐘,我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馬上下去。」他以迫不及待的口氣說。
「好,我等你。」
「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一按下結束通話鍵,翟霖立刻將手機丟到桌面上。
媽的,她若真想學翾翾,幹麼又不學像一點?翾翾雖然莽撞,總是莫名其妙的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但是她絕對不會跑到他上班的地方來打擾他,更不會做出那種故意討好他家人的行徑。
「真是他媽的!」他忍不住忿忿的詛咒出聲。
算了。
翟霖倏然冷靜的深吸了一口氣,瞬問恢復他平時陰柔溫馴的模樣,既然都決定要演這場戲了,那就盡責認真的演吧,讓這場戲愈早殺青愈好。
從抽屜裡翻出娘娘腔身邊必備的梳子、鏟子、眉筆、修容刀、吸油面紙、蜜粉、香水、手帕等東西後,他開始打理自己的門面。
嗯,左邊有撮頭髮翹了起來,不行,要把它壓下去才行。嗯,眉形還可以,只要稍微修掉旁邊的雜毛,再稍微將眉毛梳順些就行了。嗯,臉有點油,吸個油吧。還好多年扮演娘娘腔讓他早已習織性的至少會為自己的臉上一層隔離霜,要不然這樣蜜粉不阻塞他臉上的毛細孔才怪。
0k,還不錯,就像個娘娘腔正準備要去約會的樣子,特別為悅己者容嘛。現在只要再噴點香水,就大功告成了。
嗤!嗤!
好了。
頂著娘娘腔春風滿面的模樣,他走出辦公室朝一樓大廳前進。
在途中,若遇見了認識的人,他們大多態度拘謹的朝他鞠躬或點頭的打招呼,即面無表情的離開,但若遇到不認識他的人,則無一不好奇的偷瞄他幾眼,而且皆想著這個男人粉味好重,八成不是個gay就是個娘娘腔。
翟霖極度滿意旁人投射在他身上不以為然的眼光,待會就看葉雨翎對他現在的造型有何反應了。
「嗨,你來了。真不好意思,我這樣突然來找你,有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看到他後她走向他,葉雨翎帶著柔美的微笑看著他說。
她表現得還真是冷靜,冷靜到他差一點就要伸出別手為她用力的鼓掌了,真是了不起。不過她好像忘了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怎麼會打擾呢,我高興都來不及了。」他帶著一點假音愉快的說,旋即卻又突然納起眉頭。「只不過你這樣突然來找我,讓我都來不及化妝打扮。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他說著,雙手輕觸著自己的下顎,緩緩地在她面前轉了一圈。「雖然勉強還算是可以,但是我真的希望能讓你看到我最好的一面。」
笑容瞬間僵固在葉雨翎臉上,讓她的臉部表情疑似在抽搐。她注意到四周剛剛看見翟霖轉圈圈那一幕的路人,每個人都露出瞠目結舌,活像見鬼的饃樣。
他是覺得做個娘娘腔是件很光榮的事是不是?非得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場所,做出那種丟人的舉動來吸引人,順便昭告天下是不是?
她完全遏制不住的讓自己的臉黑了一半。
翟霖將這一切都看進眼裡,他一邊在心裡偷笑,一邊卻打算再接再厲,存心要將她逼瘋。
「走吧,您想吃什麼?」他體貼的開口問,然後伸出一隻手自然而然的勾住她的手臂,並倚偎在她身旁,就像一般熱戀中的男女朋友一樣。只不過這些舉止向來都是女方做的,而不該是他這個身高超過一八O的大男人。
天啊,這根本就是不倫不類嘛!
葉雨翎差一點就要尖叫出聲,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被他逼瘋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長得這麼高、這麼帥,有顆聰明的頭腦,有個強健的體魄,對女人溫柔體貼到不行,而且又有錢有勢。綜觀以上條件,他根本就是全天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偏偏是個娘娘腔?
她原本以為和他交往之後,她可以循序漸進的幫他糾正那些娘娘腔的行為舉止,但是天知道這比她想像中要難上好幾千萬倍,因為她都還沒來得及進行改造計畫,她就已經快要被他逼瘋了。
不行,不行這樣,她一定要冷靜下來才行。
現今世上像他條件這麼好的男人簡直如鳳毛麟角,好不容易讓她碰上一個,她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雖說他是有點小瑕疵,但是再怎麼比,也比那些阿貓阿狗好上幾千萬倍,所以她說什麼也不能鬆手,更不能便宜葉雨翾那個笨蛋。
真搞不懂那笨蛋有什麼好的?長得沒她和大姊漂亮就算了,又笨得飛天遁地只會給家裡惹麻煩,就連爸媽都快要受不了她了,偏偏翟霖這傢伙卻對她好得要命。
小時候的事就不用講了,因為只要有好吃、好玩的,他全都會留給那笨蛋,卻連問也沒問她或大姊一聲。而她們搬到美國去後,即使相隔半個地球這麼遠,不管是生日、情人節、聖誕節,只要可以慶祝的節日,他沒有一次會忘了要寄禮物給那笨蛋的,關心的電話更是照三餐打,感覺就像電信局是他家開的一樣。讓她和大姊看了之後,簡直就是火冒三丈,畢竟她們倆也是他青梅竹馬的鄰居不是嗎?多送兩份禮物會要他的命嗎?
總之,她對他的感覺就跟對葉雨翾那笨蛋一樣,除了討厭、嫌惡這類負面情緒之外,沒有一絲好感,直到五年前她大學畢業邵年回台灣度假看見他之後,印象完全改觀。
說真的,她只能用「驚為天人」這句話來形容當時她乍見他時的感受。
她迷上他了,但在他眼中卻始終只看得見葉雨翾那個笨蛋!
於是,她開始千方百計的離間他們倆之間的聯繫。有時她會利用自己與那個笨蛋相似的嗓音化身為她與他聊天;有時她會假扮個好姊姊慫恿那個笨蛋多注意別的男生,去談場戀愛;有時更假借爸媽的名義!要她少與翟霖聯繫,免得她那與生俱來的衰運連累到其他人。
總而言之,她這些年來所有的努力與作為,全都是為了能站在這個地方,也就是他身邊的位置,所以她一定要忍住,等到他愛上她之後,拿喬的人自然能夠換成她。
「我想到翾翾那裡去,可以嗎?」有技巧的反手改成她勾他的,她抬起頭微笑的對他說道。
「到翾翾那兒?」
「不行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吃飯時間,翾翾那裡往往都會客滿,我們到那裡可能要排隊喔。」
「我是她二姊,她難道不會先為我們安插座位嗎?」葉雨翎忍不住皺眉道。
「我不知道,不過這對其他同樣是在排隊等待的客人好像會不好意思」。」翟霖含蓄的表明如果責要去那裡,他會選擇和其他人一樣排隊,而不會想使用特權。
她眼中迅速的閃過一抹不以為然,但卻朝他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如果真要排隊,那我們就排吧,說不定呀,如果她真的忙到不可開交的話,我們還可以幫忙呢。」
她開玩笑的說,很小心的沒讓冷嘲熱諷的語意流露出來,不過翟霖哪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到翾翾那裡吃午餐吧。」他愉快的點頭道,這回的愉快可是打從心裡真真正正的感受。
因為,呵呵,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葉雨翎穿著一身香奈兒洋裝,在麵店裡被人吆喝來吆喝去端盤子的模樣了。
呵呵……
翾翾麵店一如往常般的忙碌,尤其是從中午十一點半到一點半這兩個小時,簡直就忙翻天了。
翟霖和葉雨翎到達的時候,只見葉雨翾和兩名夥計正忙得不可開交,甚至連停下來向他們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
不只一次來此幫忙的翟霖見狀立刻捲起袖子,而葉雨翎為了想表現給翟霖看,也跟著端起盤子來。
哇哈哈,這景象果然眼他想像中的一樣好笑。翟霖暗笑得差點沒得內傷。
終於可以坐下來吃午餐,但葉雨翎已經全沒那個心情,瞧她現在這個樣子,穿著有油漬的衣服,頭髮亂得跟瘋婆子沒兩樣,妝也掉光了,早上噴的香水早被汗臭和四周的油煙味掩蓋,最最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翟霖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位子上,自個兒端著碗跑到葉雨翾那笨蛋身邊,邊吃邊與她聊天,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
該死,混蛋,這算什麼?她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嗎?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翟霖,你別站在那兒吃東西,到這裡來坐著吃嘛。」忍著氣,她柔聲呼喚道。
「不必了,因為我已經吃完了。」翟霖回頭對她揚了揚手中的空碗,根本就不想過去坐在她身邊。
吃完了?那正好,因為她已經受夠這個鬼地方。她起身拿起皮包走向他們。
「我也吃飽了,不過有點口渴,我們找間咖啡店坐一下好嗎?」她柔聲的問翟霖,然後轉向妹妹要她結帳,「翾翾,我們要給你多少錢?」
葉雨翾一愣,急忙搖頭。「不必了。」
「為什麼不必,我們是來吃東西的耶。」翟霖說。
「你哪次來我跟你收錢了?這麼一點東西我還請得起。」
「之前我只有一個人,但這次我卻帶了朋友。」
「你的朋友是我二姊,更何況你們剛剛還幫了我不少忙,如果我真跟你收錢,那就太過分了。翟霖,你別為難我。」
「好吧,既然如此,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對她微笑。
「本來就該這樣。」她也還他一個微笑。
「好了,那我們走吧,翟霖。」葉雨翎再也受不了他們倆竟然當著她的面眉目傳情,便一把勾住翟霖的手臂宣告自己的地位。
「嗯,真的該走了,因為我還要回去上班。」他點頭道:「不過,看翾翾這麼忙,雨翎,你下午若沒事的話可不可以留下來幫她的忙?」
什麼?!他竟然叫她留下來幫她?有沒有搞錯?!她剛剛說口渴,想到咖啡店喝咖啡,他是耳聾沒聽見是不是?
忍耐、忍耐,葉雨翎,你一定要忍耐。
「不好意思,我下午剛好和別人有約,所以沒辦法留下來。」她假笑道,然後趁著翟霖沒注意到她時,狠狠地瞪了葉雨翾一眼,一副你若敢有異議多說一句什麼,我以後絕對不讓你好過的表情。
「沒關係,不必了,因為已經過了最忙的巔峰時間,不會再有什麼客人上門了。」葉雨翾急忙瑤頭道,有點被翟霖剛剛所說的話嚇到了。
他難道忘了她大姊、二姊有多瞧不起她嗎?竟然叫她二姊留下來幫她端盤子。他是不是想害死她,還是他根本就被戀愛沖昏頭,變呆了?
只是,她真的作夢也燈不到他上回相親的對象竟然是她二姊,而且他們已開始交往。
翟霖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不過看剛剛那情形,我覺得你還是再請一個夥計比較好。」他一本正經的說。
「十坪不到的小麵店卻請了三、四名伙許,這會被人笑的。」
「問題是你店裡的生意好到三個人還忙不過來卻是事實,這有什麼好會被人笑的?」
「可是……」葉雨翾本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葉雨翎正怒目相向的瞪著她,好像在怪她故意拖住翟霖不讓他走似的。她心一驚,急忙改口,「這事以後再說吧,你不是還要回去上班嗎?快走吧。」
「翾翾……」翟霖才開口就被葉雨翎打斷。
「翟霖,翾翾既然覺得她還應付得過來,你就別管她了嘛。你不是還要回去上班嗎?我們快走吧。」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
他疑惑的轉頭看她,她急忙微笑補充,「嗯,你不覺得我們若繼續站在這裡,會耽誤翾翾工作嗎?」說完,她指了指正忙得昏頭轉向的兩名夥計。
「二姊說的對,你還是快去上班吧,我也要繼續工作了。」葉雨翾說。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翟霖終於點頭道。
「再見。」葉雨翾說,「二姐再見。」
「再見。」最好永遠別再見。葉雨翎在心裡補充箸,拖著翟霖離去。
「哇咧,翾姊,你確定那真的是你的親姊姊嗎?我還以為她是怪物哩,眼睛長在頭頂上。」一見他們離去,小伙立刻跑到葉雨翾身邊訝然的說道。
「神奇的是,眼睛長在頭頂上,走路還不會跌倒,簡直就是神乎奇技嘛。」小計冷嘲熱諷的接聲道。
葉雨翾忍不住的被他們倆給逗笑了。
「你們在說什麼?快點工作吧。」她笑道,然後率先走回工作崗位,只不過她接下來的工作效率幾乎等於零,因為她始終無法從翟霖新交的女朋友竟然是自己的二姊的打擊中醒過來。
她整個人只覺得麻麻的,連心碎了,都感覺不出來。
「翾翾,你真的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瘋了!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們和好吧!我愛你,我真的就只愛你一人而已,我可以對天發誓,請你回到我身邊吧。」
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讓人完全措手不及。
葉雨翾前一秒還在盛面,下一秒卻已落入傑森強而有力,差點沒將她勒死的懷抱中,耳邊還傳來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聽到的噁心嗓音,她一聽見他的聲音,便想起他赤裸的與別的女人交疊在床上的畫面。嗯——
「放開我!」她一呆後,立刻掙扎的叫道,感覺自己就快吐了。
「翾翾我愛你,我……」傑森不願放手,緊抱著她繼續告白,怎知迎面猛然砸來一盤炒麵,打斷他未完的話,也讓他在一瞬間驚愕的鬆開手。
葉雨翾趁機急忙向後退去,離他遠遠的。
從遠處趕來救援的小伙和小計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們沒想到翾姊竟能加此反應敏捷的就將整盤面往那傢伙的臉砸上去,可惜翟大哥沒在這裡,否則他一定笑得更大聲。
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聽他剛剛那串噁心的告白,似乎早就和翾姊認識,而且關係好像還不單純。
沒料到葉雨翾會這樣對待他,傑森撥開臉上黏答答又油膩膩的炒麵,失控的舉高了手,就要朝她臉上掌摑了過去。
小伙和小計一個眼明手快的將葉雨翾拉到身後,一個則像在要特技般的,倏然蹲下身,長腿—伸—勾—用力,瞬間便讓傑森失去平衡,跌了個四腳朝天,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你這傢伙,老師沒教過你不能動手打女人嗎?」小計站起身,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板上的傑森。
「小計,你此言差矣,也許他天生智障沒上過學,又怎麼會有老師教他這些呢?」小伙搖頭說,惹來店內客人一陣哄堂大笑。
「喔,那就是我錯怪你嘍,真是對不起了,四腳朝天先生。」小計一本正經的朝他拱手道,最末一句話再度引來一陣大笑。
傑森狼狽的從地板上爬起來,不理四周的訕笑聲,雙眼只盯著葉雨翾看。
「翾翾,我們真的不能談一談嗎?你真的不能原諒我,不能聽我解釋嗎?」他改用哀兵政策。女人跟男人一樣,大多吃軟不吃硬。
「解釋什麼?解釋你剛剛舉起手來不是要打人,而是為了要搔癢嗎?」小伙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再度引發—陣笑聲。
「翾翾,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單獨談一談好嗎?」
「你這個人煩不煩呀?沒看到我們還要做生意嗎?走開走開。」小計再也受不了,像趕蒼蠅般的將他攆向店外去。
「翾翾,拜託你,給我一次機會!只要一次!」傑森不放棄的越過小計的肩膀,朝他後方的葉雨翾叫道,抵死不願退出店門外。
「你想再一次做個名副其實的四腳朝天先生嗎?」小計沉下臉,冷然說道。
「翾翾,我求求你。」
「看來你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小計說完,做勢正想給他難看時,葉雨翾卻突然開口。
「你想說什麼就在這裡說吧,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單獨出去說話的。」她冷靜的說。
「好。」傑森用力點頭,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雖然要他當著一堆人的面向她懺悔是有些丟臉,但是比起可以少奮鬥三十年的未來,這根本就不算什麼。更何況大丈夫本來就是要能屈能伸的,不是嗎?
「小伙、小計,你們忙你們的,別讓客人久等了。」她對兩人說。
「沒關係、沒關係,大家都這麼熟了,等一下沒關係。」有客人開口叫道,其他人也點著頭表示贊同,看戲比較要緊啦!
小伙、小計不約而同的攤著手,一副他們也沒辦法,要順應民意的模樣。然後定到她旁邊,雙手抱胸一左一右的站定在她身邊,活像兩尊門神似的。
「小伙、小計,你們別這樣,去工作啦!」葉雨翾又好氣又好笑的叫著。
「那傢伙剛剛想動手打你,有我們站在這裡,他絕對不敢再動手。」
「小計說的對。」小伙應和的點頭,態度一樣堅定不栘。
「他們倆說的對。」客人也同意的叫道:「你就讓他們站在你旁邊吧,看那傢伙要說什麼。」
「對呀對呀。」其他客人也叫道,真是等不及了。
葉雨翾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怎麼大家都這樣。不過她也知道,不管她現在說什麼,小計、小伙是絕對不會離開她身邊半步的,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了。
「你想跟我說什麼?」她看向傑森問道。
然後,訝異的發現除了剛剛因為突然被他抱住而有驚嚇和思心的感覺外,現在面對著他,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心裡平靜得很,完全波瀾不興,和他的過往,就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一樣,久到幾乎記不起來。
「我愛你。」傑森深情的凝視著她。
小伙和小計同時做出想吐的表情。
「然後呢?」她強忍箸笑意問,因為她從眼角餘光清楚的看見他們倆的動作。
「我是真心愛著你的,你知道我在美國的時候,就有很多女生倒追我,但是我眼中向來都只有你而已,從來不曾多看她們一眼。這些你應該都知道,要不然你也不會答應嫁給我不是嗎?」
葉雨翾靜靜的沒有應聲,但其他人卻全部愣住了。
嫁給他?翾姊結過婚?眼前這傢伙是她的前夫,或者還是現任老公?不會吧?小伙、小計瞠那口結舌的瞪著傑森。
「我真的很愛你,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心裡從來就沒有周別的女人。上回的事我萇的很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氣瘋了才會那樣做。除了那次之外,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萇的沒有,你一定要相信我。翾翾,原諒我好嗎?回到我身邊好嗎?美國那邊的朋友都還在等我們回去舉行婚禮,我們一起回去接受他們的祝福好嗎?」
呼,原來還沒結婚呀,真是嚇死人了。
「對不起,已經結束了。」葉雨翾平靜的看著他說:「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為什麼?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還是你要我跪下?」
「我已經不愛你了。」她直截了當的說。
「你……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他倏然瞠大雙眼,瞼上表情既震驚又忿怒。
「我的確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但……」
「誰?一他怒不可遏的打斷她質問道:「是不是翟霖?你們倆真的早就有了曖昧對不對?PuB發生的事根本是正好稱你們的心、如你們的意對不對?你們這對不要臉的拘男女!」
小伙、小計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一人揍了他一拳。竟敢譭謗他們倆的偶像,給他死!
「小心你的嘴巴!」小計冷冷的說。
葉雨翾也發火了,因為他的用字遣詞實在是太過分了。
「羅傑森,」她沉著臉,連名帶姓的朝他叫道:「翟霖是我二姊的男朋友,你在講剛剛那些話之前,請你先搞清楚狀況。」
「那是誰?讓你變心的人是誰?」
「是誰都不關你的事,請你馬上離開這裡,我永遠都不希望再見到你。」
她話一說完,小伙、小計兩人立刻合作無間的一人拉開店門,一人則抬高右腳對準目標用力一踹。
咚咚,傑森滾個兩圈。
小伙、小計「腳」到成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21:06
第十七章
「聽說你有喜歡的人?」
輕柔的音樂聲中突然傳來這麼一聲詢問,驚得葉雨翾倏然轉頭看向身旁開車的翟霖,又迅速的將頭轉了回來。
「你聽誰說的?」她有些不安的問。
「今天下午我走了之後,羅傑森是不是曾跑到店裡去找你?」翟霖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
「你怎麼知道?」她驚愕的再度看向他。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真有喜歡的人了?」
「幹麼問我這個,難不成你要我介紹他給你認識,讓你鑒定嗎?」她將頭轉回來望向窗外,開玩笑的說,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他幹麼突然問她這個問題,這要她怎麼回答,總不能告訴他她喜歡的人就是他。
「或許。」翟霖似是而非的答道:「快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可以不回答嗎?」
他霸道的說:「不行。」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關心你。」
「好牽強的埋由。」
「哪裡牽強了?況且我實在不太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如果你再找一個亂七八織的男人來喜歡……」
「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才不是什麼亂匕八糟的人。」葉雨翾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很好很好的人?」他眉頭輕佻的看了她一眼,「意思就是真有這個人嘍?那麼說說看,他是怎麼個好法?」
葉雨翾倏然皺起眉頭,怪自己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一下子便說漏了嘴?
可惡,現在她到底該不該再繼續回答他的問題呢?算了,反正只要不讓他知道她喜歡的人就是他,其他的說一說又何妨?
「他很溫柔。」她看了他一眼後,轉而望著行走在他們前方的車輛。
「然後呢?」
「他對我很好,總是默默地為我付出,從未向我要求回報。他很聰明,好像沒有什麼事是可以難得倒他的。他也長得很好看,高高的帥帥的,還有長長的睫毛和一雙大眼睛,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女人注目的焦點,但是在他那雙大眼睛裡,好像永遠都只看得到我。」說好像,是因為他終於還是看到了別人,發現這世上除了她之外,還有更值得他喜愛的女孩。
「嗯,聽你這說法,他好像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不過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好像是在說我?」他故意的說,存心嚇得她心臟病發,誰叫她這麼晚才發現到他的好,真是太可惡了!
不過想是這麼想,他現在卻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她終於親口承認她喜歡他了。
葉雨翾一驚,倏然大叫,「我才不是在說你呢!」
咚!飄在半空中喜悅的心,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
「不是在說我,那你是在說誰?」他沉聲問道,忍住想將她吊起來逼問的衝動。她說不是他?不是他?!
「不告訴你。」
「你不說的話,那我們今晚就兜風到天亮吧。」他抿緊雙唇道,自制力已達臨界點。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她驚愕的瞪眼道。
「那你說不說?」
「不說。」
「那好,反正我有沒有去上班,根本就沒差。倒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天事先向翾翾麵店預約了多少碗炒麵喔?如果明天麵店沒開……」
「我現在才知道你真的很惡劣耶,翟霖!」
狡猾都成了他的外號了,惡劣算什麼?他不為所動的繼續開車往前行。
「說吧。」他只給她一個選擇。
「你幹麼非知道不可?」她瞪著他有如雕刻般帥氣的側臉半晌,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的問。
「那你又為何不肯告訴我他是誰?」他迅速的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反問。
「我又從沒過問你和誰交往。」
「這只能證明你不關心我,枉費我這些年來對你掏心掏肺的照顧,你真是沒良心。」
「你……」葉雨翾完全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有點霸道、無情、冷漠,說話又帶著嘲諷的翟霖,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他,簡直就像個無賴嘛!
「快說,不說的話我待會就開上高速公路,一直開到高雄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威脅我?」
「我載你到高雄玩,這哪叫威脅?」
「你現在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嘛。」
「隨便你怎麼說,總之快告訴我他是誰?」
葉雨翾皺起眉頭瞪著他,看得出來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除非她回答了他的問題,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是這要她怎麼回答?
她不想說出來讓他尷尬,破壞兩人現階段友好的關係,畢竟這種情況當年就發生過一次,她完全知道那種感覺。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正與二姊在交往,如果她告訴他她喜歡他,甚至於已經愛上他了,他卻將這件事告訴二姊,那她不就死定了?而且可想而知,以後二姊絕對會將她當小偷似的防著她,甚至可能會限制翟霖與她有所接觸,她不想變成那樣。
「你真那麼想去高雄?好吧,那我們現在就上高速公路了嘍。」
「不要,我說。」眼見高速公路的交流道就在前方,葉雨翾急忙叫道。
「他是誰?」翟霖一秒也不願意多等的問。
「他是……」她拚命的在心裡搜尋她所認識男性的名字,但是說其的,撇開美國的朋友不算,在台灣她根本就念不出幾個男人的名字,更別提條件還如她剛剛所說那麼好的男人。
可惡,早知道她剛剛就不要那麼多舌了!
「是誰?你幹麼話說一半就不說了?別以為過了剛剛那個上高速公路的交流道之後,接下來就沒有地方可以再上去了。」
「你今天幹麼這麼討人厭?」葉雨翾不滿的說。
「你別想用這個方法轉移話題。」
啊,被發現了!
「快點說!」
「說就說嘛,幹麼這樣催人家。」她朝他瞪眼道,同時感謝老天讓她及時想起了一個人,「他叫田志中。」
「田志中?」
「他是我國小的學長。」翟霖應該不知道這個人才對,畢竟就連她這個當事人在前陣子不意遇見他,都必須靠他講上一堆小時候的事給她聽之後,才勉強想起那段褪色的過去。
「你是說那個田徑隊的田志中?」
「你怎麼知道?」她倏然驚愕的大叫,差點沒將眼珠子瞪出眼眶來。
翟霖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我不只知道他,還熟得很,他是我大學的學弟,璩我所知他下個月就要訂婚了。」
葉雨翾瞬間有如被雷劈到了一樣。
「我很好奇,」他繼續的說,輕鬆的神情與一分鐘前的緊繃有著天壤之別,「你為什麼要扯這個謊來騙我?」
她面無血色,再也說不出話來。
車子在一片沉默之中持續前進,然後左轉右轉,從大馬路轉進入巷道,終於快到葉雨翾家了。
葉雨翾差一點沒激動的高喊出謝謝老天等話,一等車子停妥在公寓大樓入口處,她便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匆匆忙忙的跳下車去。
「謝謝你送我回家,再見。」她迅速丟下這麼一句話,隨即頭也不回的衝進大樓裡。
翟霖一陣呆愕後,忽然哈哈大笑出聲。
「這個小笨蛋難道沒聽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句俗話嗎?跑那麼快有什麼用。」他輕笑地說著,因為等會兒他停好車後,還是會上樓去找她。
今晚,他非逼得她親口承認她愛他不可。真是個小笨蛋!
叮咚、叮咚——門鈐響了。
會是誰?該不會是房東要來收房租吧?
「翾翾。」
腦袋完全沒想到的人突然出聲叫道,嚇得她當場驚跳了起來,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回家去了嗎?
「翾翾開門,我知道你有聽見我的聲音。」
怎麼辦,開是不開?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從與他單獨相處的車子裡逃出來,如果現在再開門讓他進屋,那情況不就跟剛剛一樣?
不行,不能開門,但是也不能就這樣一直將他關在們外吧?以翟霖的個性,他肯定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
「翾翾開門。」
嗚,為什麼她就是做不到對他置之不理呢?葉雨翾一臉哭喪的表情,悶悶不樂的走去開門。
「你幹麼一副好像我欠了你錢沒還的樣子?」走進門的翟霖故意取笑的問道。
「你不是要直接回家嗎?幹麼又跑上來?」她沒好氣的問,連假裝的力氣都沒了。
「因為剛剛在車裡的話還沒說完呀。」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不發一語的瞪著他,因為剛剛在車上她已經深刻的學到一點,那就是言多必失。
將門關上,然後牽起她的手走到她床邊坐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緊抿雙唇的她,突然有股想笑的衝動,不過他還是很努力的忍了下來。
「你現在可以回答我,剛剛為什麼要騙我了嗎?」他開口問。
葉雨翾仍抿著嘴不發一語。
「翻翾?」
一片靜默。
「幹麼不說話,還是……」翟霖倏然瞠大雙眼,故意裝出一臉震驚的表情,「你該不會是愛上什麼有婦之夫吧?」
「你不要亂說話!」她上當的開口叫道。
「那你為什麼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他問道,沒想到她竟又再度抿起嘴巴。
看來,他只能用絕招了。
「還是我會錯意了?」他目不轉盯的凝視著她,然後緩慢的說:「你這不是難以啟齒,而是在害羞,因為你喜歡的人是我。」
葉雨翾一瞬間漲紅了臉,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才沒有,你別亂猜、亂講話!」她迅速的否認。
「你到底在怕什麼?」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瞧她一副驚恐的模樣。
「你千萬不能在我二姊面前亂講話知道嗎?她已經夠討厭我了,我不要她再從討厭我變成恨我。」她不斷地搖頭道。
「原來這就是你不敢承認你愛我的原因。」
葉雨翾猶如被雷劈到般,渾身一震之後便僵硬如行的一動也不動的瞪著他。
「你……你別亂說話。」她似乎已經看到二姊一瞼忿恨的朝她走來的模樣。
「你根本就用不著怕她,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她動你一根寒毛的。」翟霖冷然哼聲道:「倒是你,竟然為了怕她而要放棄愛我,就該打屁股。」
打屁股?
她猛然一愣,然後眨了眨眼。這是什麼話?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出來?他是在開玩笑,不會是真的想打她屁股吧?
不對,現在根本就個是想這事的時候,都怪他幹麼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什麼打屁股的,害她的注意力都跟著偏掉了。
「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趕快回去,我也要準備睡覺休息了。」她深呼吸一口氣,穩住自己,同時趕他回家。
「笨蛋。」翟霖忽然罵道。
她瞪眼懷疑的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過來。」他朝她命令道。
她眨了眨眼,不確定的看著他,卻在下一秒鐘猛然被他伸手拉了過去,瞬間跌入他懷裡。
「翟霖!」她在一呆後驚慌的叫道,掙扎著想從他懷裡起身,卻反倒被他整個人壓倒床上。
「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他壓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問道。
「我……」
「你若說謊的話,我會侵犯你哦。」他先撂下狠話。
「你瘋了。」她雙眼圓瞪的瞪著他。
「發現自己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瘋了,難道你不知道?」
她瞪著他,覺得不是他瘋了而是自己瘋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聽到她呢?他不是正在和二姊交住嗎?他喜歡的人應當是二姊才對。
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聽見自己啞然的開口問道:「你說什麼?你愛上我?」
「笨蛋,這句話應是你要先跟我說的,畢竟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又無條件的為你付出感情這麼多年,沒道理連這句話都要由我先說。來,告訴我你愛我。」
「你愛我。」看著他,葉雨翾遏制不住的落下激動的淚水。
「不對,我要聽的是你說你愛我。」輕吻著她眼眶邊喜悅的淚水,他柔聲的糾正。
「你愛我。」她輕泣的忍不住又說了一次,感覺自己一定是在作夢,要不然絕對不會感到如此的幸福。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就是不肯先說你愛我。」翟霖假裝生氣的說:「你若再個說的話,我就吻你喔。」
她仍以作夢般的神情凝望著他。
翟霖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立刻低下頭熱情的吻住她。
唉,雖然只吻過她一次,但是這種甜美的滋味卻始終縈繞在他腦中,讓他連睡覺都會夢到。
他甜美可愛的翾翾,他的。
被他吻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葉雨翾伸手推了推他,他抬起頭,被情慾薰得發亮的雙眼正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
「你……」她氣息仍不穩。「你真的愛我?」
「你呢?你愛我嗎?」他不答反問,硬是要先從她口中聽見「我愛你」這三個字。
他的鼻尖在她臉上四處游移,嗅著她好聞的味道,也逗得她因忍不住癢而輕笑出來,拚命的閃躲著他的逗弄。
「快點說。」他溫柔的催促,改以輕啄的方式在她唇邊巡禮,雙眼仍是目不轉晴的盯著她。
「我愛你。」她凝視著他,終於順從的說。
「再說一次。」他停下一切動作,要求道。
「我愛你。」
「你這個小笨蛋,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說這句話等到頭髮都快要等白了嗎?你這個小笨蛋……」他似責怪又似輕歎的說,旋即又再度的吻住她。
這回的吻比起上一回更熾熱激烈,也持續得更久,直到兩人呼吸都太過急促,逼有缺氧的虞慮時,才拉開距離。
他將臉埋進她頸邊喘息著,吸取她身上迷人的香氣,而她則是紅著臉喘氣,腦袋一片暈陶陶的,仍感覺自己像是在作夢一般。
他是喜歡她的,而不是喜歡二姊,他……二姊……不對!
她猛然伸手想將他推開,不過卻因為他沉重的體重而沒成功,他從她頸邊抬起頭來凝望著她。
「幹麼?」他皺眉問道,指的是她剛剛為何突然用力推他?
「你正在和我二姊交往。」她指控般的說。
「誰跟你說我和她交往的?」他挑眉問道。
她一呆,「你們倆不是正在交往嗎?」
「誰說的?」
「可是你們約會吃飯……」
「我可從來沒約過她,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可是你也沒有拒絕,而且你明明就害怕有女人太接近你,但卻可以和二姊相談甚歡。」
「那是有理由的。」
「什麼理由?」
「我想知道你在美國那段期間,究竟是誰故意阻隔在我們倆之間,讓我甚至連你要訂婚的事都渾然不知。你要不要替我解惑一下?省得我還要跟一個自己討厭的人糾纏下去。」
「你討厭二姊?」
「你希望我去喜歡她?」
「不。」她想也不想的立刻衝口答道。
翟霖倏然微笑,笑得十分愜意好看。
「如果我說,其實我真的有那麼—點點喜歡你二姊的話,你會不會吃醋?」他試探的問。
葉雨翾臉色迅速的改變。
「哈哈!」他立刻歡喜的大笑兩聲,然後低頭用力的親吻她一「,「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我、很愛我對不對?」
「誰喜歡你,誰愛……愛你了?」她漲紅了臉不肯認帳,可惡的他竟然還嚇她!
「你,當然是你嘍。」他咧嘴笑道,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你剛剛已經連說了兩遍,我聽得很清楚,你別想抵賴。」
她紅著臉瞪著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他突然以決定的語氣道,然後伸手開始解開她襯衫的扣子。
葉雨翾眨眨眼,有些驚惶失措的捉住他的手。
「你幹嘛?」她驚慌的問。
「兩人互吐愛意之後,接上來當然是上床做愛嘍。」他理所當然的回答,眼中卻隱隱閃動著笑意。
「哪……哪有這種事?」她抗議的叫道,沒發覺他眼中的笑意,只覺自己的心跳已開始不由自主的加速起來。
「你不願意嗎?」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其實這根本就是在逗她而已,畢竟她在和傑森訂婚之俊,都還不讓傑森碰她一下,又怎麼會在與他連名分都還沒訂下來之前,就與他上床呢?
真的,他發誓他只是在逗她而已,但是她的回答卻讓他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全往他頭部與胯下兩處衝了過去。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羞赧的回答,「也不是不願意。」
翟霖倏然屏住呼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那就是願意嘍?」半晌後,他輕聲的問。
她又停頓了一下,然後點頭,「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22:09
第十八章
「公雞啼,小鳥叫,太陽出來了。太陽當空照,對我微微笑……」
童稚兒語的歌聲突如其來的在耳邊炸開,嚇得在車內睡覺的傑森在一瞬間猛然睜開雙眼,同時也嚇得圍在車窗邊朝他惡作劇的小孩作鳥獸散。
他眨眨眼,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處,以及為什麼他會睡在車子裡,然後葉雨翾的臉浮現在他腦海中,他想起了一切。
他猛然從放低的駕駛座椅上坐起身來,迅速的看下一下手錶,再轉頭看向昨晚翟霖停車的地方。
車不見了!
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是半夜,或者是早上他睡著時?
不管如何,他至少都上樓待了好幾個小時,而孤男寡女在半夜共處一室能做什麼?白癡都知道!
葉雨翾那個賤女人,竟然說什麼翟霖是她二姊的男朋友,根本就是騙人的!還有,她在和他交往時死都不讓他碰一下,讓他還以為她是什麼貞節烈女,結果呢?她根本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淫娃蕩婦!
好個葉雨翾,敢這樣玩我。
別以為他現在是在台灣,是待在屬於她的地盤上,他就拿她沒辦法,他這條強龍就是硬要壓扁她這只地頭蛇。
扳正駕駛座椅的椅背,他冷然殘酷的瞄了一眼她居住的大摟!然後發動引擎,在急踩油門的「噗噗」聲中絕塵而去。
他會要他們那對姦夫淫婦後悔莫及的,等著瞧!
砰!一聲巨響推開了翟霖辦公室的大門,翟氏夫妻陪同著葉母與滿臉淚痕的葉雨翎闖進來。
「翟霖,這是怎麼一回事?」翟正東一臉嚴厲,以興師問罪的口吻問道。
翟霖不必開口,光看眼前這個陣仗就知道他們是為了中午他斷然拒絕與葉雨翎午餐,還順便撇清兩人關係之事而來。
不過這女人也夠厲害的了,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召集了最有影響力的三大巨頭來對他興師問罪。真是了不起。
「爸,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件事?」他裝傻問。
「當然是你和雨翎的事,那還用說向?」翟正東生氣的叫道。
「霖兒,好端端的你為什麼突然要和雨翔說那些話呢?」陳美芳皺眉道,同時看了一眼早已哭花了臉的葉雨翔一眼,以及陪在女兒身邊、一臉不悅的葉夫人。
「翟霖,你是不是在玩弄我們家雨翎的感倩?你太過分了!」葉母為女兒打抱不平,一臉怒氣的責問。
「我實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和雨翎怎麼了?」翟霖一臉無辜的望著大家。
「你別裝傻了!」葉母生氣的說:「你叫雨翎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你,還說什麼希望她不要誤會了你們倆之間的關係,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想對雨翎始亂終棄是不是?」
「這……你們大家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從一開始就沒和雨翎交往過,怎麼對她始亂終棄呢?」翟霖一臉愕然的問道,裝得極為無辜。
「什麼?從一開始就沒交往?」陳美芳愕然的問。
「你講這些話是要憑良心的,如果你們沒在交往,那些約會、吃飯、每天在電話裡情話綿綿算什麼?」葉母怒聲問道。
「約會?」他一臉慌張的搖頭,「我不記得我和雨翎曾經約會過,只記得她常常打電話來找我吃飯,因為大家都是鄰居的關係,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就陪她了。至於講電話,我承認前幾次是我打過去找雨翎,不過那是因為我媽媽要我打的,而接下來則都是雨翎打來找我的。而且我們在電話中也從沒說過什麼情話,談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瑣事。葉媽媽,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說這些話時,一臉誠懇,絲毫看不出他是在嘲諷葉雨翎倒追他,不過聽的人可都明白他在說什麼,只不過不懂他究竟是有意或無意的?
葉母表情極為難看的瞪向女兒。「翟霖說的都是真的,全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葉雨翎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會這麼狠,完全不留情面給她。
「我……」
「霖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如果你對雨翎沒有好感的話,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出去吃飯嗎?說話要經過大腦。」陳美芳教訓兒子道,暗地裡要他為女方留點情面。
「她是翾翾的二姊。」翟霖開門道,明顯的表明了他之所以願意理她,完全是看在葉雨翾的份上。
翟氏夫妻不由得同時閉上雙眼,感覺希望落空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說你之所以願意跟雨翎出去吃飯,完全是因為雨翾的關係?」葉母怒聲問到。
「有七成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另外三成呢?」陳美芳倏然睜大眼問,眼中又興起一抹小小的希望之光。
「大家都是鄰居呀。」
絕望了!
「敢情你是認為我們雨翎比不上那賤人所生的小賤人嘍!」葉母怒不可遏的衝口叫道。
「葉夫人!」陳美芳想制止她可已然來不及。
那賤人生的小賤人?翟霖倏然瞇起眼睛,視線筆直的望進正燠惱自己失言的葉母眼中。
「聽葉媽媽這麼說,翾翾應該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而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憎恨她,從來不願為她付出一點母愛嗎?」他緩緩地開口。
「霖兒,你在胡說些什麼!」陳美芳慌然的叫道,發覺老公在一旁對她皺眉,似乎在怪罪她知道這件事竟然從沒告訴過他。
「媽,這是真的嗎?雨翾她不是你生的?」葉雨翎震驚的問,她也不知道這件事。
葉母閉上眼睛,這個秘密她本來向老公發誓過絕不會洩漏的,沒想到……
可惡!這一切怪來怪去,還是要怪那個愈大愈像那賤人的雨翾,害她怎麼都無法忘記當初那賤人是怎麼勾引她老公,還妄想從傭人晉陞為小老婆,搞得他們葉家烏煙瘴氣,公司甚至差點因為這事而倒閉,不過也算是老天有眼,那賤人因難產而過世,否則他們葉家二正被搞得雞犬不寧。
如果她早知道收養那一滴葉家血緣,會導致她一輩子的不快與今天這件事的話,她當初說什麼也不會讓她踏進家門半步,可惡!
「媽?」葉雨翎不安的喚道。
「走,有事回家再說,遠行,既然人家都擺明了對你沒意思,就不要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葉大人抓起女兒的手往外走去,消失於辦公室門外。
翟霖一點也不在乎那兩人,他比較在乎的是葉雨翾的身世。
「媽,你知道翾翾約事對不對?」他嚴肅的望著母親問道,注意到父親跟他—樣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們沒有權利談論巳。」陳美芳蹙著眉頭說。
「等我娶了翾翾之後,它就不是別人家的事,而是我們家的事。」翟霖毫不考慮的說。
「你要娶翾翾?」陳美芳愕然。
「我們倆已經發生關係了。」
「你說什麼?」
陳美芳倏然瞠大了雙眼,但一旁的翟正東卻哈哈大笑起來。
「老伴,你怎麼了?別嚇我!」陳美芳愕然的轉頭望向他,很擔心他是因為激動過度才會有這種異常的反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年紀也大了,這麼激動的話,她實在很擔心他會突然因腦溢血而中風。
「我沒事。」翟正東笑著推開她伸過來的手,轉而望向自己的兒子。「看來不管我們怎麼阻止你,你都只認定翾翾一個人對不對?」
「對。」翟霖老實的點頭。
「好吧。」翟正東委協了。
「老伴,他們倆相差三歲呀!」陳美芳意外的瞠大了雙眼。
「老婆,如果我們當初不要顧慮那麼多的話,說不定我們已經當阿公、阿媽了。」翟正東笑笑著對她說,事已至此,他也看開了。
陳美芳一愣,想了想,好像真會是這樣,但是相差三歲的禁忌……
「你們別再為了這麼無聊的原因阻止我跟翾翾好向?」翟霖有種快要被逼瘋的感覺。
「這不是什麼無聊的原因,媽媽見過很多年紀差三歲的夫妻都沒有好結果。」陳美芳迅速的說。
「爸、媽,你們覺得兒子我沒有能讓翾翾幸福一輩子的能力嗎?」目不轉睛的望著父母,他緩緩地問。
翟氏夫妻同時一愣,此時的他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男人?好奇怪,最近兒子好像變得更有男子氣概了,不再像以前那麼的娘娘腔,這跟和翾翾在一起有關嗎?因為愛上翾翾,讓他意識到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
「夫妻間會結婚又離婚,一定是因為兩人在一起不幸福的原因,你們覺得我沒那個能力能帶給翾翾幸福嗎?」他認真的問。
「別說傻話,媽媽敢詁你對天發誓,嫁給你的女孩將會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陳美芳堅定的說。
這不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也不是什麼癩痢頭的兒子還是自個兒的好的道理,而是眾多她所認識的婦女朋友一致贊同的,只不過大家後頭還有個但書,那就是如果她兒子不是個娘娘腔那就更完美了。
「爸,你也這樣覺得嗎?」翟霖看向父親。
「那當然!」除了娘娘給這一點,老實說他對這個兒子很滿意。
「既然如此,你們應該相信我若和翾翾結婚的話,不管我們倆相差幾歲,都絕對不會走上離婚或不幸福這一條路,因為我絕不會允許。」他以從未有過的輕盈語氣說道,卻帶給他人一種無比堅定的決心,連上天都無法阻止他。
翟氏夫妻再也說不出話來,覺得他們的兒子是真的長大了,即使沒有他們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他也能毫無所懼的勇敢前進,走出屬於自己的光明大道。
〔媽。」翟霖忽然叫道。
陳美芳疑問的看向他。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把翾翾的身世告訴我了?」
果然,她就覺得那個傢伙長得根本就不像爸爸或媽媽,更別說是她和大姐了,原來真讓她給猜中了呀,她竟然是個雜種,而且是個剋死自己母親的煞星!
哼,真是有趣,不知道她待會兒聽到這個事實之後,會有什麼反應?葉雨翎真的是有點兒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呀。她冷笑的走下計程車,望著前方不遠的翾翾麵店招牌,惡意的想著。
小賤人,媽媽罵得還真沒錯,竟然敢跟她搶男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論美貌她沒有她漂亮,比才智她沒她聰明,比名聲她甚至還曾和別人訂過婚,取消婚禮,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個雜種!
哼,這樣一個下賤人憑什麼跟她搶男人?
憑什麼?
她要讓她知道即使是翟霖選擇要她,以她的條件與身份,她根本不配!如果她還有一點點廉恥之心的話,最好永遠從他們面前消失,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冷笑的忖度著,舉步走向不遠處的麵店。
「歡迎光……」
抬頭乍見推門而入的竟然是葉雨翎,葉雨翾訝然的連話都只說到一半就停止了都不知道。
下一秒,她那方才被炒麵的熱氣烘得發紅的雙臉因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再想到翟霖是不是已經將他們倆的新關係告訴二姊了?二姊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她帶著一臉忐忑不安的神情看著帶著一臉不懷好意冷笑,停在她麵攤邊的二姐。
「二……姐。」她猶豫的叫道。
「誰是你二姊?」葉雨翎嘲諷的挑高了眉頭。
她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葉雨翾無奈的閉上眼睛,已經有種待會兒又要被罵到哭的預感,只不過她希望二姊這回至少能看在有旁人在場的份上,不要罵得太難聽、太難看,畢竟她們倆還是姊妹。
「你這個雜種憑什麼叫我二姊?」葉雨翎刻薄的說。
她倏然睜開雙眼,難以置信二姐竟然會用「雜種」這種字眼罵她,她們是親姊妹不是嗎?她這樣罵她,不是連自己也罵到了嗎?不可她自己,連爸、媽、大姊,也都一併罵進去了。
「二姊,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呢?」她震驚的問。
「為什麼不可以,你本來就是個雜種。有怎樣一個不要臉的母親,就有怎樣不要臉的女兒。麻雀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簡直就是不自量力。」葉雨翎冷笑的說。
「二姐,你到底在說什麼?」
「誰是你二姊?一個不要臉的傭人生的孩子竟然也敢叫我二姊,你真是夠不要臉了!」葉雨翎冷然的說,「媽媽當初就是心太軟了,才會讓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生下你這個不要臉的女兒,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天生下賤愛去搶別人的男人。」
「不過,破壞人家姻緣的人都不會好下場,你那個不要臉的母親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否則也不會在生你的時候難產死掉。」
「喂,你這瘋婆子是從哪間精神病院走失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小伙倏然插入兩人之間,毫不客氣的伸手推了她一下,嘲諷的問道。
「她神經病發作,根本就不可能會記得自己是從哪間精神病院走失的,我看還是直接報警算了。」小並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站的說。
兩人不箸痕跡的將葉雨翾保護在身後。
「不關你們倆的事,走開!」葉雨翎怒目相向的朝他們叫道。
「我們倆既然在這裡工作,店裡突然跑進一條瘋狗,自然得負責驅趕的工作,誰敢說這不關我們倆的事的?」
小計則直接抓來一旁的掃帚,真像要趕狗似的直往她站立的地方掃去,嘴裡還煞有其事的發著「夫、夫」的聲音。
「葉雨翾,你竟然讓他們這樣對我?」葉雨翎怒不可遏的一邊眺著避開腳下的掃帚,一邊朝她怒吼。
「小伙、小計,你們到一旁站去。」葉雨翾面無血色的開口道。
她剛剛被葉雨翎那一席既惡劣又殘酷的話給震呆了,直到葉雨翎以尖銳的嗓音怒吼著她的名字,才又醒來。
小伙、小計眉頭緊蹙,不得不站到一旁去,不過他們那兩雙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他們口中的瘋婆子身上。
「你剛剛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葉雨翾啞聲問道?
「原來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呀,是說得太簡單了,還是太複雜了,才會讓你聽不懂呢?」葉雨翎冷嘲熱諷的問:「那我就再簡單的說一次好了。我說你呀,就跟你那個生你的傭人母親一樣不要瞼,還以為搶了別人的老公,爬上了人家的床,懷了身孕,就能夠飛上枝頭當鳳凰,簡直愚蠢至極!也不會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身份,你配嗎?」
「她不配你就配嗎?」入口處忽然傳來冷哼的一句。
「老大!」小伙、小並欣喜的叫道。
「葉雨翎,如果要比不要臉,你這個和同父異母的妹妹生活了將近二十多年、卻吝惜對她付出一點關愛,甚至只會冷嘲熱諷、攻擊陷害、落井下石的人,就有臉見人嗎?你恐怕更沒那個臉吧?」翟霖走進店裡,冷睨著她說。
「翟霖,這是我們家的事,你憑什麼管?」葉雨翎轉身,咬牙切齒的朝他低吼。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句話你有沒有聽過?沒聽過沒關係,反正我早知道你這個人沒什麼水準。」他聳聳肩道。
「你——」
「我換個更名正言順的理由來說好了。」他打斷她,緩慢的說,「我和翾翾就快要結婚了,這個理由夠不夠讓我管這件事?」
「結婚?她憑什麼?」葉雨翎瞪大了雙眼,不服的尖叫。她憑什麼能嫁給國內餐飲界大老的獨生子?
「憑我愛她。」
葉雨翎愣祝
「既然是你先拋棄姊妹之情的,這裡不歡迎你,滾出去。」他冷然的說。
「你——」
「小計,送客。」
「滾吧。」小計立刻朝葉雨翎逼前一步。
「姓翟的……」葉雨翎不想理眼前的跳樑小丑,直接轉頭朝翟霖叫道,卻被打斷。
「你該不會連滾都不會吧?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呀?」小計站在她面前,不懷好意的將十指拗得喀喀作響,一邊朝她逼進,一邊冷然問道。
葉雨翎懼伯的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等一下。」翟霖突然開門道,他想到了一件事。
小計停下腳步,葉雨翎轉頭看向翟霖。
「你最好記住一點,如果下回再讓我知道你做出任何企圖傷害翾翾的事,我不會放過你。」他平靜的說,語氣中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遏制不住的冷顫了一下,卻不想服輸。
「你以為我會怕你?」她抬高下巴道,只不過氣虛了點。
「你最好會怕。」
說完,他看了小計一眼,後者立刻會意,伸手—把將眼前這個討人厭的女人揪起,丟到店門外,也不管她是否會跌得四腳朝天,砰一聲便將門給關上。
翟霖自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理會這—叨,他走向始終呆若木雞的葉雨翻身旁,一臉擔憂的看著面無血色的她。
「翾翾。」他輕柔的喚道,瞼上溫柔的神情與剛剛判若兩人。
她緩緩地抬頭看他,臉上表情一片空茫。
「那一切都是真的嗎?我是個雜種,我不是媽媽生的,而是一個為了飛上枝頭當鳳凰而不擇手段的傭人生的?」她啞聲問他。
「你別聽她亂說。」他蹙眉道。
「是亂說的嗎?你剛剛也說了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真的不是媽生的對不對?你知道對不對?對不對?」她倏然緊抓住他的手問道。
翟霖眉頭緊蹙的看了她半晌,忽然輕歎了一口氣。
「小伙、小計。」他開口叫道。
「老大。」兩人應聲而來。
「店交給你們倆,我帶她先走。」他一邊環住面無血色,像是隨時都會昏倒的雨翾,一邊對他們倆說道。
兩人同時點頭、然後目送他們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22:46
第十九章
天色由亮轉暗至黑,街燈一一亮起,倦鳥也歸巢了,一天又即將過去。
翟霖擁著半躺在他懷中的葉雨翾窩在停車場裡的車內,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咕嚕咕嚕———陣腸胃蠕動的聲在車內響趄。
他輕蹙眉頭,小心翼翼的不驚動因哭得累極而睡著的愛人,偏過頭看向車上電子時鐘的方向。原來已經快要晚上十點了,難怪他的肚子會向他發出抗議之聲。
可是……
他低頭,將視線移到趴撲在他胸前的人兒臉上。她好不容易才因睡著而停止哭泣,他又怎麼忍心將她從睡夢中喚醒,讓她重回傷心的現實中呢?
再讓她睡一會兒好了。
心是這麼想的,但是他的肚子卻一點也不合作,立刻又發出抗議的咕嚕聲,他再度皺起下眉頭,怕她被他不耐餓的肚了給吵醒。
算了,還是冒險將她移到旁邊的座位上去好了,一方面可以讓她睡得更舒服,另一方面可以防上他肚了發出的聲音吵到她,而且還可以讓他重獲自由好開車,不管是要去覓食或是送她回家,一舉三得。
既作了決定,翟霖開始小心翼翼的移動葉雨翾,試著在不吵醒她的情況下,將她移到駕駛座旁的座位,但是談何容易?
「翟霖?」胸前的人兒動了一下,茫然的抬起頭,發出一聲有如囈語般的輕喃。
他苦笑了一下,還是吵醒她了。
「對不起,吵醒你了。」他柔聲的道歉。
「我睡著了?」她揉揉眼睛,從他胸前挺起身問道,聲音仍存有先前哭過的痕跡,啞啞的。
「要不要再睡……」本想問她要不要再睡—會兒的,沒想到他肚子的咕嚕聲卻在此刻響了起來。
翟霖皺了下眉頭,有那麼一點尷尬。
「你肚子餓了?」葉雨翾眨了眨眼問道,同時轉頭看向車內的電子時鐘。「十點了!」她忍不住驚叫出聲、難怪他會肚子餓了,因為他們還沒吃晚餐。
「對不起。」她一臉歉意。
「對不起什麼?」他伸手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柔聲地問。剛剛那陣咕嚕聲實在是有損他的魅力,看他如何扳回面子。
「害你餓肚了。」
「我沒有肚子餓,剛剛那只是坐姿改變造成腸胃蠕動所發出來的聲音而已。」
他一本正經卻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輕撫著她臉頰的手指慢慢地滑到她唇邊,在她紅唇上輕輕的撫弄著。「翾翾?」他輕聲喚她。
「嗯?」她目不轉睛的望著他,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腦袋慢慢的被空白侵濁。
翟霖輕舔了下唇瓣,她不自覺的又再嚥了口口水,目光完全集中在他性感的薄唇上。
笑意在他眼中隱隱浮現,他緩緩地低下頭靠向她唇瓣,她也閉上眼睛抬起了下巴,但是突然一陣咕嚕聲傳來——
兩人同時僵祝
葉雨翾倏然睜開眼睛,只見翟霖正懸在她臉上十公分處,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哈哈哈……」她遏制不住的大笑出聲,他的表情好好笑呀。
他的眼光忽然對準她的,接下來卻突然對她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傾身在她帶笑的唇邊印下輕輕的一吻。
「還是笑容比較適合你。」他溫柔的說,然後挺起身子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般平靜的問:「有沒有特別想吃些什麼,我們該吃晚餐了。」
她愣愣的看著他,想著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還是笑容比較適合你。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這句話,好像每一次她在哭過後再露笑容的那一刻,他總會對她說,然而她卻是現在才驚覺,她的笑容之所以能這麼快就回到她臉上,全是因為有他在身邊的關係。
他愛她,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感觸深刻。
心動催促著激動,讓她不由自主的朝他脫口喚道:「翟霖。」
「嗯?」他看著她應聲。
「謝謝你。」
「什麼?」才移至前方看路的視線在一瞬間又回到她臉上,「謝我什麼?」
笑意從他眼中拖延到嘴邊,他噙著一抹好看到讓她心跳加速的微笑。身手輕推了她頭殼一下。
「傻瓜。」他罵道,語氣中卻儘是對她的柔情與愛意。
「我愛你。」她情不自禁脫口說道,接著深情的凝視著他又說了一次,「我愛你,翟霖。」
翟霖再度漾出那抹讓她心跳加快的微笑,然後伸手將她勾向他,並在她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希望五十年後,還能聽到你這麼說。」他滿足的微笑著說。
超過晚上十點,有幾家餐廳尚未打烊的?即使未打烊,店內的美味餐點恐怕也所剩無幾,所以兩人在稍微討論過後,還是決定到超市買幾樣菜,由葉雨翾親自下廚烹煮。
下了車,翟霖一手提著超市買來的食物,一手環住她纖細的肩膀朝她租屋的大樓前進,葉雨翾則是小鳥依人的倚偎在他身邊。
兩人並肩而走,雖沒特別親密的舉動,但是卻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甜蜜得讓人妒嫉。
「唷,真是一對甜蜜的姦夫淫婦呀!」暗巷裡,突然冒出一個人阻斷了他們的去路。
翟霖環著葉雨翾停下腳步,瞬間,他感覺到一股不善的氣息籠罩過來,他轉頭,只見除了阻擋他們去路的那個人之外,四周又冒出四、五個人,將他們團團圍祝
「傑森?」葉雨翾難以置信的低呼出聲。
翟霖聞言將視線轉回到正前方,只見傑森竟然出現在這兒,而且光看他站在擋住他們去路的那傢伙身邊的模樣,大概就可以猜到眼前為何會有這陣仗。
「你想做什麼?」既然找到了指使者,翟霖自然直接開口問傑森。
「我想做什麼?你認為呢?」傑森冷笑,語氣中儘是對他的怨恨。
「我認為你好像打算狠狠地將我揍一頓,以洩你的心頭之恨。」翟霖一本正經的回牲口,但平靜的語氣與模樣根本就像待會要被揍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然而事實也是如此啦,要解決圍在他週遭這幾隻小貓,對他而言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葉雨翾可不知道他有這項本事。
「你想做什麼?堅持要解除婚約的人是我,如果你有問題找我就是了,不要遷怒到別人身上。」葉雨翾倏然上前一步向在翟霖身前,對著傑森說道。
「哼,姓翟的,你是個娘娘腔還不夠,還要站在女人的後面嗎?」傑森沒理她,逕自對著翟霖挑釁的說。
「嗯,兄弟,他果然如你所說的長得細皮嫩肉的,如果再把頭髮留長,還真比一般的娘們兒還要漂亮哩!」圍住他們的混混A對傑森道,引來其他混混的一片訕笑聲。
翟霖對週遭緊張的氣氛完全無動於衷!鎮定的仍像個第三者般的波瀾不興。他伸手輕扯了下擋在他身前的葉雨翾,並在她回頭時,將手中提著的塑膠袋交到她手上。
「來,翾翾,菜拿著。」他叮嚀道:「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能拿它們來砸人喔,因為那可是我們的晚餐。」
他的話讓四周再度響起一片訕笑聲。
「翟霖……」她面無血色的看著他,一臉擔心害怕的神情。
「別擔心,不會有人死的。」他餓得有點手腳發軟,所以應該不至於會因出手太重而打死人才對。
「你可真有自信,不過倒讓你這個娘娘腔猜對了,今天傑森只是要我們幫他教訓教訓你而已,不會要你的小命的。」混混B大笑道。
「既然你們的目標是我,那就讓小姐先走如何?」翟霖客氣的轉頭問道。
混混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日光全都集中在傑森的臉上,畢竟花錢請他們動手的人是他。
「翾翾,如果你現在回到我身邊,並且答應我馬上跟我回美國舉行婚禮的話,我會叫他們出手輕一點,不要將他打成殘廢。」傑森拿喬的盯著葉雨翾說。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翟霖在葉雨翾開口前率先開口道。「翾翾,你退後點,等我一下。」
「翟霖……」
「別擔心,待會兒你就把它當成動作片來看好了。」他溫柔的輕觸她擔心的面容,安慰她說。
「哈哈,你這個娘娘腔還真有趣!」混混們聞言哄堂大笑了起來。
「翟霖,不要。」葉雨翾緊緊的捉住他的衣擺,搖頭的求道,害怕與擔心的眼淚再也遏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滑落下來。
「乖,等我一下就好了。」他微微一笑,傾身在她唇上偷吻一下,還調皮的朝她眨了下眼睛,在她愣住的瞬間轉身走向那群混混。
「來吧,動手吧,讓我們早點將這件事情解決。」他平靜的開口,混混們也不客氣,在他話一說完立刻對他揮出拳頭。
「啊!」
葉雨翾害怕的閉上眼驚叫,接著便聽聞疑似拳頭打在人身上的聲音,然後哀嚎聲不斷的響起,可是奇怪的是,這些聲音好像不是發自同一人的聲音,而且陌生的—點也不像翟霖的聲音。
懷疑的,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先是害怕的以瞇眼的方式偷瞄—眼,接著卻在瞬間張大了雙眼,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令她說不出半句話的畫面。
橫屍遍野,不,這說法太誇張了,但是滿地哀嚎卻是真的。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竟然看見翟霖如入無人之境般的在一群混混中穿梭自如,不慌不忙的出手將那些圍攻他的混混們,一個個打得有如斷了線的木偶般飛倒在地上。
天啊,難道翟霖被成龍附身了不成?不對,成龍尚在人世,應該說是李小龍才對。他被李小龍的魂魄附身了不成?
她完全被嚇呆了。
解決眼前這群混混,翟霖筆直的走向同樣嚇得目瞪口呆的傑森面前,雙手環胸的盯著他。
「你要自己打包行李回美國去呢?還是要我將你打包丟上飛機?」他問。
「我……」傑森面無血色,喉嚨發緊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要選擇前者或後者?」他簡短的問。
「前……前者。」他終於能勉強的回答出聲。
「很好,那是不是表示,我這一生可以不必再見到你?當然,翾翾也一樣。」
他輕柔的問道,卻讓傑森頓時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天啊,他竟然會以為眼前這個男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娘腔,只要一拳就可以將他揍倒——不,甚至不必出拳,光是他們這群人一出現就可以將他嚇得屁滾尿流。
他怎麼會錯得這麼離譜!
傑森用力的點頭,甚至希望自己能張出一雙翅膀來,這麼一來他現在立刻揮動翅膀飛回美國去。
「真高興聽到你這個回答。」翟霖彌笑的詛,旋即問道:「需要我們去送機嗎?」
他驚嚇的迅速搖頭,一雙眼珠子瞪得差點掉出眼眶。
「好吧,那我們就不送了。」翟霖說得好像是很可惜的樣子。
傑森用力的點頭。
〔那麼再見?」
他驚嚇的瞪大眼,再度用力搖頭。
「喔,我說錯了,應該說不見。」
他用力點頭。
「那麼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不必翟霖再多說一個字,傑森轉身拔腿就跑,活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似的。
翟霖轉身回到仍然一臉震驚的葉雨翾身邊,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臉。
「抱歉,讓你久等了。」他微笑的說,額頭不見一滴汗珠,氣息亦平穩得有如剛坐在沙發上休息了好幾個小時的人一樣。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眨了眨眼,愣愣的問,臉上表情仍未從剛剛的震驚中回復過來,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我不是曾跟你提過我在學空手道。」他微笑的說,一手接過她手中的塑膠袋,一手環住她肩膀,帶著她走向回家的路。
她是知道這事,但她以為那只是他用來強身的,沒想到他竟會這麼的厲害,此刻她只能一臉崇拜的看著他。
「歡迎光臨!」
習慣性的在伙或小計說著歡迎光臨時,抬起頭來對進門的客人微笑一下,葉雨翾這回抬起頭,卻被進門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翟爸爸,翟媽媽,你們倆怎麼來了?」她驚喜的立刻迎上前問。
「該改口叫爸媽了,畢竟你和翟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不是嗎?」陳美芬微笑的說。
翟正東卻不改其廚師的精神,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店裡以及廚房,尤其是後者。
「生意很不錯,廚房看起來也很乾淨。所以東西看起來也特別好吃。翾翾,給翟爸爸和翟媽媽各來碗炒麵、貢丸湯和幾樣小菜吧。」他開口說道,語氣不至於嚴厲,卻有種莫名的威嚴感。
「好,馬上來。翟爸……呃,爸媽,你們先請坐。」葉雨翾一愣,急忙點頭應聲道。
「別緊張,慢慢來。這是你爸的老毛病了,每次遇見令他食指大動的食物都會變得特別嚴肅。」陳美芬微笑的說。
葉雨翾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她怎能不緊張呢?撇開眼前這兩人即將成為她的公婆不談,他們倆在料理界可是赫赫有名的美食家,凡經他們評論過不錯的,不管是餐廳、飲食店或小吃攤,無一不大發利市。他們不會輕易開口評論他人的料理,但是只要一出口便中肯確實的讓人無法反駁。
天啊,他們今天是特地到她店裡吃東西的,或者只是單純到這裡來看她這個兒媳婦,別無他意?如果答案是前者的話,那麼她該怎麼辦?
不行,葉雨翾你這樣不行,拿出平常心來,你開這間麵店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名或利,而是為了興趣,以及每個吃了你的料理之後的人,臉上所露出來的幸福笑容,不是嗎?既然如此的話,你又何必如此在乎名利與成敗呢?
她對自己笑了笑,整個人隨之也放鬆了下來。
「小伙。」她轉頭喚道,想叫他或小計幫忙切個小菜,沒想到那兩人竟然不見蹤影。奇怪了,那兩個傢伙呢?
梭巡店內一圈,她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她竟看到他們倆窩在店內最角落的一張桌子下。
「小伙、小計,你們倆在幹什麼?」她哭笑不得的走上前,彎下腰對兩人問道。
他們倆同時用力的對她揮手,一副要她裝做沒看見他們的模樣。
「你們到底在幹麼呀?」她好笑的問。
「翾翾,你在幹麼?」陳美芳好奇的走上前問,也跟她一樣彎下腰來看桌下,然後愕然的驚叫道:「小霍?小季?你們倆在這兒幹麼?」
「小霍?小季?」翟正東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過來並蹲下身去,與躲在桌面下的兩人面對面的大眼瞪小眼。
「爸、媽,你們認識他們倆?」葉雨翾訝然的看著四人。
「還不出來?」翟正東朝桌下兩人瞪眼道。
兩人乾笑的從桌子底下爬出來,乖乖的向翟氏夫婦叫道:「爸、媽。」
「爸?媽?」葉雨翾的下巴在瞬間掉了下來。
「翾翾,這是我們夫妻倆五年前收養的兒子,還沒跟你介紹過對不對?」陳美芳說:「他是霍傑,他是季泓。」
「兒子?」
「哈哈,翾姊,不好意思,我的真正名字叫翟霍傑,是翟家老二。」小伙笑著自首的說,並且很高興介紹自己是瞿家老二,因為他雖和小計同年同月生,卻不小心剛好大小計兩天,哈哈。
「我是翟季泓。」小計忍不住白他一眼,然後才對葉雨翾自我介紹。
「你們倆……」
「是老大要我們什麼都不准說的。」小伙咧箸一口白牙,為自己脫罪的說。
「老大?是翟霖?」翟正東問。
「嘿嘿。」小伙傻笑。
「你們倆現在在這裡工作?那你們的課業呢?」陳美芳看著他們倆身上的圍裙。
「媽,你忘了現在是暑假嗎?」
「翟霖說你們還是要上課,叫什麼暑修來著的。」
「那是老大騙你們的,我們倆才沒那麼遜,還需要暑修。」
「他為什麼要騙我們?」翟正東忍不住開口問了。
小伙、小計頓時對看了一眼,然後再一同看向眼前這三張充滿疑問的臉。
「我想這可能跟爸媽先前好像不贊成大哥和翾姊在一起的態度有關。」小計開口說:「至於大哥將我們安排在這裡工作的原因,簡單的說只有一個,那就是幫他看護翾姊,以防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傢伙在趁他不在翾姊身邊時,搶走了她。」
翟氏夫妻頓時面面相顱,而葉雨翾則在聽見最後一段話時,遏制不住的紅了臉。
「唉,別管這些了,爸媽還沒嘗過翾姊的手藝對不對?」小伙說。
「該改口叫大嫂了。」小計糾正他,既然身份都公開了。
「爸媽,你們沒吃過大嫂料理的食物對不對?」小伙從善如流。「那麼你們今天一定要吃吃看,簡直好吃到不行!」
翟正東將目光從小伙轉到小計的臉上,後者也毫不考慮對他點頭。
「能讓你們這兩個天才一致點頭的,我看我們也不必再吃了。」陳美芳微笑的說。
「天才?」葉雨翾不解的看著他們,只見小伙、小計一個翻白眼,一個瞪箸地板好像地上有錢可撿似的。
「這兩個傢伙都有甲級廚師的證書,你不知道嗎?」
「他們不是才大一嗎?」葉雨翾倏地轉頭看向她。
「證書是在他們十六歲時就拿到了,要不然怎會被稱做天才?」陳美芳笑道。「不過他們真正被稱天才的原因,卻是……」
「唉,媽,你別說這些了,我來說件比較有趣的事情給你們聽,你們要不要聽?」小伙趕緊打斷她的話。
小計看了他一眼,心想箸這傢伙想說的事,該不會是他心裡所想的那件事吧?!
小伙也在同時看了他一眼,朝他咧嘴一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他用眼神如此說道,然後在他完全來不及阻止之前已開口。
「你們知道老大的娘娘腔,完全是佯裝出來的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23:17
第二十章
「恭喜你終於要結婚了。」
「謝了。」
「要不要發表一下結婚感言?」
「又還沒真正的結婚,發表什麼感言?」
「也對,說不定事情會有變化也說不一……哎唷!」
盛志綦突然痛呼出聲,急忙將椅子向後方移了一下,伸出被踹痛的右腳,將褲角撩到小腿的地方察看。那裡已經紅起來了。
「你幹麼突然踹我?」他抬起頭,興師問罪的瞪向坐在他對面的準新郎官翟霖。
「誰叫你亂說話。」翟霖瞄了他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敢說什麼話了?」
「你希望你的婚姻起變化嗎?」
「呸呸呸呸呸,你別烏鴉嘴!」
「不希望別人烏騰嘴,自己卻跑去當烏鴉,你還真有自我犧牲的勇氣,好好的人不當,自願去當烏鴉。」翟霖嘲諷的說。
「你這個人都快結婚了,嘴巴幹麼還這麼毒,就不能收斂點嗎?」盛志基揉揉小腿,沒好氣的喃喃念道。
他剛剛只是突然想到翾翾之前和傑森的婚約,才會開玩笑的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毫不留情的踹他一腳,還詛咒他和宛榆的婚姻,真是有夠過分的。
「須霖,你打算什麼時候讓他們知道你娘娘腔的事根本是騙人的?」梅兆曳好奇的開口問。
翟霖搖搖頭。
「不知道,或者是你根本沒打算讓他們知道?」刁覃遠問,因為他也很好奇。
「沒必要特別去說它。」他淡然道。
「為什麼?難道你想繼續扮演娘娘腔?」
翟霖搖頭,「自從和翾翾在一起後,我就開始慢慢地將娘娘腔的言行舉止減少,我想他們應該早就發現到這一點才對,所以根本就用不著說,他們自然會將我的改變歸因於我愛翾翾,想娶她、想與她共組家庭,以及我終於長大的關係。」
「你真是有夠狡猾的。」盛志綦忍不住的搖頭說。
「謝謝你的讚美。」翟霖舉起咖啡朝他一敬,然後喝了一口。
「一切都在你的計畫中?」梅兆曳微笑的問,想到上回設計傑森的事。
「可以這麼說。」
「但為什麼你現在的眉頭卻是緊皺的?」他不解的問。
翟霖微皺的眉頭倏地緊皺了一下,然後伸出食指戳了戳兩邊的眼皮。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眼皮—直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他有些不安的說。
「你也信這個?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盛心綦哈哈大笑的說。
「所以你剛剛才會踹綦,擔心他會一語成讖?」梅兆曳恍然大悟的說。他剛剛就在想,翟霖應該不是那麼禁不起玩笑的人才對,怎麼這回反應這麼激烈。
翟霖的眉頭在—瞬間又皺得更緊了些。
「你該不會得了那個什麼婚前憂鬱症吧?」他的反常讓盛志綦難得逮到可以糗他的機會。
「那是女人才會有的毛病,你白癡呀!」翟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那可不一定,有些男人一想到結婚後就不能四處把美眉,心情就會變得很沮喪,沮喪久了自然就會得憂鬱症。」盛志綦一本正經的說。
「這是你的經驗談嗎?原來你這麼想要把美眉,下回我碰到宛榆的時候,我會叫她以後盡量對你睜隻眼閉只眼,好讓你有機會去把美眉的。」
「喂喂喂喂喂,你敢在我老婆面前譭謗我,小心我跟你絕交喔!我對我老婆的愛意,可是百分之百的。」盛志綦急忙地聲明。
翟霖嗤笑一聲,決定不再理他。
「你們繼續聊吧,我先走一步。」他起身道。
「你要去哪兒?」
「到翾翾那兒。」
「幹麼,去幫忙嗎?」
「我的眼皮仍然眺個不停,所以還是到看得見她的地方,我比較安心。」他老實的說。
「真想不到你竟然會是個癡情漢。」盛志綦誇張的道。
「你這個花花公子都能發表你對老婆的愛意是百分之百這種話了,我是個癡情漢又有何真想不到?」翟霖瞄了他—眼。
「喂,你—次不吐我槽是會死呀?」
「死是不會,不過吐了之後感覺滿痛快倒是真的。」他說著人已走到了出口,並伸手拉開上頭掛著準備中告示牌的店門。「先走了,拜。」說完人已出了店門。
「真是的,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有異性沒人性?」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盛志綦抱怨的說。
「別怪他,將心比心,我們還不是也會跟他一樣?」梅兆曳有感而發的說。
「你猜他在不安什麼?應該會是為了那件事吧?他的第六感有這麼靈嗎?」刁覃遠擔心的開口道。
梅兆曳表情怪異的搖了搖頭。「你們猜,他若知道事實真相後,會有什麼反應?」
「你後侮了嗎?」盛志綦挑眉問。
「有一點。」梅兆曳老實的回答,只見習覃遠坐立不安的這裡動動那裡動動的,活像有蟲爬進他衣服裡似的。「老刁,你幹麼?」
「咳,我有沒有告訴你們,下星期我要去美國一趟,大概會在那邊待上半個門吧?」他遲疑的開口。
「真巧,我下星期要到澳洲去,大概也會待上十天半個月。」梅兆曳挑高了眉頭說。
「哈哈……」盛志綦忽然大笑出聲,「原來我們的默契這麼好,因為我要去歐洲。」
三人說完你看我、我看你了一會兒之後,頓時不約而同的大笑出聲。
「天啊,我們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一起逃命去也,「哈哈哈……」
翾翾麵店的大門竟然是半關上的,翟霖訝然的站在大街上愣了好半晌,才驚醒的快步衝向麵店。
「翾翾——」
他驚慌的叫喊聲在乍見自己所要尋找的人正好端端的坐在店中時,戛然而止。一顆幾乎已經跳到喉嚨的心,也慢慢地回到原來的位置。
「怎麼沒營業,小伙和小計呢?」他問道,同時轉頭尋找他安排在她身邊的那兩個保鑣。
葉雨翾靜靜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翾翾,怎麼了?」他很快就發現她的不對勁,來到她身旁,勾來一張椅子坐在她面前,關心的問。
「為什麼要騙我?」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他眉頭緊蹙了一下,也目不轉睛的回望著她。
「你在說什麼?」他謹慎的問。
「為什麼要騙我,騙大家你是個娘娘腔?」她衝口問道。
原來這就是他眼皮跳了一整天的原因。
「你怎麼發現到的?」不急著解釋,他好奇的先問她。
「小伙說的。」她瞪了他半晌才開口,「爸媽也都知道你欺騙了他們,他們全都難以置信,而且很傷心。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爸媽?」翟霖一怔,愣愣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大跳。
「你幹什麼?」她簡直下敢相信這就是他的反應。
他沒看到她在生氣,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嗎?她說爸媽覺得很傷心,而他竟然還笑得出來,而且還笑得這麼開心、快樂!
他停下笑聲,嘴唇微微地彎起,「你剛剛叫爸媽。」他深情的凝視著她說。
「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還沒嫁給我,就已經急著叫我爸媽為爸媽了,可見你有多麼希望快點嫁給我。」他笑得眼都彎了,愉悅的神情完全展現在瞼上!
葉雨翾不由自主的紅了紅臉,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翟媽媽要我這樣叫的。」她紅著臉迅速的解釋。
「不必不好意思,因為我很高興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嫁給我。」他微笑道。
嫁?她的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我要娶消婚禮。」她說;
笑容一瞬間從他瞼上消失,他迅速的攫住她的手,嚴厲的盯苦她。「你說什麼?」
「我要取消婚禮,」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仍勇敢的直視苦他的雙眼再說一次。
「為什麼?就因為我騙了你們我是個娘娘腔?」他厲聲問道,第—次毫不保留的將壓抑在他體內的危險本性表露出來。
葉雨翾吃驚的輕喘了一下,她一直以為上回打架時,他已經表現出他最男人、最堅硬的一面,沒想到根本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現在的他讓她有種好像她會活活被他吞噬的感覺,很害怕。但是老天,她全身細胞卻都興奮起來了。
不行,不行這樣,想想無辜的傑森,想想因婚禮取消而被爸媽趕出來時的傷心與難過,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這樣害她、傷害她?
「還有傑森的事。」她冷然生氣的低吼道:「你怎麼可以設計他,破壞我們的婚事?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我如何設計他?」翟霖冷硬的反問:「是對他使用了迷藥或是春藥,讓他不得不隨便抓個女人上床,以解那慾火焚身之苦?我承認是我叫梅兆曳帶他去PUB玩的,但是我可沒有安排女人勾引他上床。即使是有,如果他真的愛你的話,又豈會中計?如果他真的愛你,而你也深愛著他的話,你以為我真會不擇手段的破壞你們的婚事?你真的以為我會這麼做嗎?」
葉雨翾抿著嘴巴沒有回答。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制力重回腦袋。
「還記得我上回告訴過你,我從何時開始相親嗎?」他苦笑的問,不等她回答便接續的說:「我是從開始相親之後才假扮娘娘腔的,因為我喜歡你,可我爸媽卻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不希望我和你配成對,因此拚命的為我安排相親。而我到最近才知道,原來他們反對我們的理由,是因為我們倆差了三歲,而他們迷信差三歲的夫妻不會得到幸福。」
「雖然我在你出國前曾向你告白卻被你拒絕了,但是在我心裡喜歡的人始終都只有你,沒有別人,也裝不下別人,所以我才會扮娘娘腔來嚇走那些和我相親的對象。」
「這些年來,我始終和你保持聯繫的原因是不希望你忘記我,因為在我心裡一直有個希望,就是等你學成歸國後,可以因為我們倆的交情而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是我沒想到你回來時,身邊卻帶了一個未婚夫。」
說到這兒,翟霖突然輕笑一聲,笑聲中卻充滿了苦澀與自嘲。
「時常聽到心痛這兩個字,總覺得它是一個很抽像的字眼,沒想到我竟有親身體驗的一天。」
「翟霖……」葉雨翾沙啞的開口想說什麼,卻被他搖頭打斷。
「聽我把話說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按制住自己的情緒之後才又開口——
「看著你和傑森幸福的模樣,老實說,我已經放棄堅持了十五年的等待,誠心誠意的祝你們幸福。但是就在你們吵架那天,我看見他不顧你的意願想用強迫的方式逼你就範時,我是真的發火了,並從那一刻起開始質疑他真的能給你幸福嗎?我的成全帶給你的是幸福還是不幸,如果答案是後者,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要梅兆曳帶他到PUB去,其實只是我對他的第一個測試,如果他真愛你,對PUB裡那些女人完全無動於衷的話,我還會再評估他是否有暴力傾向,因為即使他再愛你,卻會對你使用暴力,我也不可能會讓你嫁給他。不過我似乎高估了他,因為他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我不想為我所做過的這些事道歉,因為我並不後悔。我也承認自己這些行為很小人、很卑鄙,但是如果一切重來,我還是會選擇這樣做,因為我希望你能幸福,因為……」他看著她,粗嘎著聲道:「我愛你。」
葉雨翾再也遏制不住的撲向他,緊緊的抱住他,嗚咽的哭出聲來。
「對不起……對不起……」她邊哭邊為自己說出要與他取消婚禮的事道歉。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不想嫁給他,那只是氣話而已,氣他竟然欺騙了大家,還做出那麼過分的事,只是她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她覺得好羞愧。
「你還要取消婚禮嗎?」擁抱著她,輕撫苦她的髮,他唇啞的問。
「不,」她用力的搖頭,然後迅速的抬起頭來,堅定的對他說:「我愛你。」
他緩緩的漾出一抹微笑,然後住低下頭吻上她之前,深情的回道:「我也愛你。」
事過三天後,翟霖愈想愈覺得不對勁,雖然小伙和小計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不應該連他設計傑森的事情都知道不對,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幾人,那就是梅兆曳他們那幾個傢伙。
該死的,不會吧?他們幾個一定也加入了陷害他的行列,他早該想到的!
忿忿的抓起電話,他用力的撥按著梅兆曳的手機號碼,怎知電話接通後卻是末開機的訊息。這麼早就關機了,有沒有搞錯?他改打他房裡的電話,結果也是無人接聽。
沒關係,找不到他還有盛志綦和刁覃遠那兩個背叛者可以找,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在刁覃遠的手機接通轉語音信箱時,他會聽到以下這段留言。
「我們出國去了,預計等你氣消了之後再回來,若要我們參加你的婚禮,就消消氣吧。這裡是老刁的手機,由我盛志綦代表發言。」
他先是愣住,接著詛咒出聲。「媽的!」
說他狡猾,他們三個才是真正的狡猾,混蛋!
消消氣?說得簡單,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差一點就害他娶不到老婆呀!
氣消?想得美!
「在想什麼?」葉雨翾從浴室走出來,發現他的沉默而開口問道。
他抬頭看她,忽然漾出一抹深情的微笑,對她伸出手,「在想我怎會如此的愛你。」心裡卻想著,沒關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至於現在嘛,當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嘍。
她還他一個同樣深情的微笑,走進他的懷裡。
「我愛你。」
「希望五十年後,還能聽到你這麼說。」他低頭親吻她。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7-23 01:23:51
第二次
金萱
這是萱第二次寫上下集的故事。
第一次寫《墮落》時,完全是意外,故事進展到一半才發現一本書塞不下所要寫的劇情,所以只好將它拉長成兩本來寫。
但這一回呢?則是還未開縞就已經計畫要寫兩本了,因為感覺好像行好多東西要寫,不寫兩本根本就不行。
結果事實證明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決定寫上下集的故事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上下集的故事寫起來很頭痛!
算了,還是不要無病申吟好了,畢竟再頭痛我還是寫完了不是嗎?呵呵!
來談談這兩本同是上下集,在寫時卻給我完至不同感覺的兩個故事吧。
先談《墮落》好了,這雖然是一個愛情故事,但老實講,我在寫《墮落》時完全把它當成兩個故事在寫,上集是悲劇,下集則是以喜劇收場的續集,不知道有沒有人發覺這一點?
換句話也就是說,其實《墮落》是可以當成兩本書各別看的,不過這本《狡猾娘娘腔》,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它雖然一樣是上下集的故事,不過它就真的只是「一個」故事,沒看到下集的最後一章是絕對不會有完結的感覺的。
因此萱覺得這回就像第一次寫上下集的故事似的,感覺很鮮,所以我決定在這裡記錄一下。(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最近的我總是對言情小說興致缺缺,但是奇的是,我對漫畫的興致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前一陣子有套萱超愛的漫畫被搬上電視螢光幕,叫做《薔薇之戀》,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這部漫畫?不知道的話,在電視上演後也該知道了吧?這部漫畫可是萱最愛的收藏品之一。
說到收藏品,萱收藏的漫畫可不少,其中成田美名子老師的作品也是萱抗拒不了的收藏之一。這個萱好像告訴過大家厚,可惜自從《天然少年》這部漫畫後,萱就一直等小到成田老師的新作品了,好怨歎。
還有,冰川京子老師的作品也是萱的必收藏品,而令萱感到非常扼腕的一件事就是,老師有本名叫《粉彩手帕》的作品已經絕版了,萱收集不到。(泣)
另外,萱也有看男男漫畫喔,而且在萱的收藏品巾就有兩套經典。
為什麼說它們是經典呢?因為只要有看男男漫畫的人,一定都知道那兩套漫畫,而且一定會提到,那就是《戰慄情人不設防》和《冰之魔物語》。它們真的真的很好看喔,不信的話,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萱最喜歡西協了!
對了,最近萱又迷上了一套新漫畫,名叫《網球王子》,雖然未完,不過挺好看的,推薦給大家(這是少年漫畫喔)。如果不愛看漫畫也可以看電視,因為它每週一到五都有播半個小時,在中視是六點半播出,無聊的人可以看看。
嗯,算算字數這篇序好像應該夠了厚?
那……就這樣吧,咱們下回再——嘿,等一下,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那就是感謝米粉姊妹花為萱寫序。
誠如米粉妹所說的,她們真的是一對活寶姊妹花,不但外型完全不像,連個性也是南轅北轍,閒來無事還會以打架來健身,拜託,兩個都已是二十幾歲的大人了,竟還能大打出於,萱真是敗給她們了。
總之,嗯,萱不能爆料太多,免得被當成拒絕往來戶,這麼一來以後閒來無事就不能跑到她們那裡看免錢的漫畫了,哈哈……
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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