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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瑩]家有笨妻【嬌妻系列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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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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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8-2 00:25:32
標題:
[紀瑩]家有笨妻【嬌妻系列之三】[全文完]
家有笨妻
(嬌妻系列之三)作者:紀瑩
她就是醋罈子,怎樣?
她就是愛無理取鬧,怎樣?
既然這回「妖女」上門來求她成全
她就......忍痛割愛吧!
他的日本小笨妻有夠麻煩
一天到晚喊著「今天不回家」
無時無刻懷疑他的愛情純度
這次最糟糕,竟然要「拋夫棄愛」?
呵!想要一走了之,跟他莎喲娜啦!
──想得美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6:00
第一章
一整天與電腦為伍的嚴須霽回到家,迎接他的只是冰冷無聲的空屋。
他拿起遙控器按下按鍵,頓時間暗的室內亮起了溫暖的燈光。接著他又按下遙控器裡控制音響的按鈕後,將它甩在一旁的沙發上,眼角順勢瞥向音響上閃爍的紅燈。
他歎了口氣,再度拾起沙發上的遙控器按下開關。一陣悅耳清亮的日語隨之在屋裡流竄--
須霽死老頭!我討厭你!我要和小婷婷離家出走,不再回去了!你盡量去泡你們公司裡那個嫌布料貴、甘願省錢得感冒的妖姬!好!沒人會阻止你!
我最討厭你!你為什麼要抱那個妖姬?要說身材她沒身材、說Face沒Face,我哪為裡她差了?只因為我是日本人嗎?
還是因為你心裡該死的民族情結在作祟!?我討厭你!你是大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別找我,我不會回去的!就算你來求我,我也不回去!我要自己一個人......嗯,還有小婷婷,一起在壞人多、空氣不好、交通又亂的台灣生活。就算我被壞人綁架、讓髒空氣污染我乾淨的肺、被車撞死都不關你的事......不要來找我!
就算我沒錢、當要飯的也不回去!
接下去則是一個稚嫩聲音,甜甜的、無奈的語氣以不太標準的中文說道。
爹地,媽咪又拉著小婷婷離家出走了啦!快來救救小婷婷,小婷婷不想和糊塗媽咪橫死街頭,快呀!小婷婷和媽味要去......
小婷婷,不准說!不准告訴你那個沒良心的爹地!你不知道你爹地在外面搞外遇嗎?他欺負媽咪耶!他不喜歡媽咪了!他喜歡外面的狐狸精。
爹地--
怪老頭!我要說的話就這些,再也不理你了!別浪費力氣來找我!我不回去了!
爹地,媽咪沒帶什麼錢錢,你快點來救小婷婷,如果你不想來找煩人的媽咪......要不然告訴老奶奶,老奶奶最疼小婷婷了,她不會忍心看著心愛的小婷婷遭到糊塗媽咪的摧殘--
小婷婷!你當媽咪綁架你是不是?
本來就是!
小婷婷--
喀!所有吵雜的錄音留言隨即終止。
嚴須霽閉上眼,一屁股跌進沙發中,煩躁的扯下領帶,受不了!就算要離家出走,兩個人意見不同也不需要在錄音留言時表演母女失和吧!
「唉!這個摩耶!」他娶的是什麼樣的麻煩女人?一天到晚玩離家出走的把戲也不嫌煩,更慘的是,他居然還次次不放心的到處找她。她瘋,他也跟著瘋!慶幸的是,他們的女兒嚴婷倒還算正常點。不像她媽咪,腦子裡裝的儘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日本女人不是一向以丈夫為天的嗎?怎麼他娶的這個完全不是那樣!?嚴須霽將手枕在頭後,靠著椅背,有些無奈地想著。
他六年前因公到日本出差,從第-眼看到花道世家之女都摩耶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往後沒好日子過了,但又能怎麼辦?他就是喜歡她。哪怕她不會煮飯做萊,每次一下廚,廚房便像災難現場般的慘不忍睹。
初相識那年,他二十四歲,而摩耶才十九歲,還是大學一年級的學生。每次和她一同走在日本街頭,就不禁讓他想起日本人片裡頭那種老芋仔和年輕貌美的女大學生......不倫呀!
在那段時間裡,他說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但誰教他愛她呢!只是老天爺未免也太疼愛她了吧!六年的光陰竟沒在她臉上或身上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白裡透紅的鵝蛋臉、粉嫩無瑕的肌膚,依然教他癡狂的愛不釋手。唯獨她的天真與迷糊猶勝當年。
可他就是喜歡她的天真和小迷糊......不對!應該是太迷糊才對!她竟然可以走在鋪著地毯的走道上還跌得鼻青臉腫。
他知道睡覺和帶著小婷婷離家出走是她的興趣,但她也不需閉著眼走路吧?如果不是他親眼瞧見,他還真是無法理解她為何會跌成那副模樣。
所以,他自認為沉著穩重又少發脾氣的好個性總能被她搞得失控,他打了她多少次粉嫩屁股,她還是不學乖,就是喜歡一天到晚惹他發火。這回他也不過是好心的扶住差點跌倒的童淺心而已,她需要氣成這樣?
嚴須霽想著想著,輕聲低喃。「離家出走......不再回去!」他斂子斂眉,這次他真的被摩耶惹火了。
不理她了!這次說什麼他都不去找她!她能去哪裡?還不就那幾個地方:唐澤樊爵在台灣的別墅。小智子的公寓,再差點就是他老哥那間爛套房。
反正她哪次離家出走能維持一天以上?總是不出二十個小時就乖乖回家!沒錢、肚子餓、語言不通,看來等會兒就回來了!想到這兒,嚴須霽更加放寬心的安坐在沙發上休息。摩耶就像「放羊的小孩」裡的那個頑皮小孩,而他這次是鐵心不管她的死活了。
走在台北街頭,這長得如此標緻、出眾的一大一小美女,本就讓人想多看幾眼,粉粉嫩嫩又白皙無瑕的膚質更是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再加上兩人又是一口流利的日文,更是令人投以注目眼光。
小婷婷拉著都摩耶的手喊道。「媽咪!我們回家啦!」
都摩耶不理會女兒,只是生氣的往前走著。死老頭!到現在還不來找她們!
「媽咪,我們回家啦!」小婷婷又央求道。
「不行!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爹地會擔心耶!
「他會擔心?他才不會擔心呢!搞不好他現在正和某個熱情狐狸精在床上滾來滾去。扭來扭去。......還......」
「還什麼?媽咪。」
「還......」都摩耶赤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媽咪,還什麼嘛?」天真的小婷婷仰著頭望著都摩耶。
都摩耶一時無語,教她怎麼告訴如此天真無邪的小孩,自個兒的爹地和媽咪以外的女人在床上做愛?!
「媽咪--」
「小婷婷別問了。」
「媽咪,我肚子餓。」小婷婷撫著頻頻發出聲響的肚子,可憐兮兮的對著都摩耶皺眉。
都摩耶也摸摸自己的肚子,是啊!她也餓了,出來那麼久也沒吃什麼東西。
「媽咪,我要吃日本菜喔!我不吃台灣的食物。」看來小婷婷滿堅持吃貴死人的日本料理。
都摩耶打開皮包,拿出一個小錢包數了數里面的現金......怎麼才帶五百多塊!?拿去吃飯,那住的地方怎麼辦?
「小婷婷,媽咪的錢帶不夠耶!」都摩耶蹲下身溫柔的抱著小婷婷,早已忘了洞口大開的錢包。
「我就知道,早跟你說了吧!要你帶著爹地的卡卡你又偏不聽。」小婷婷委屈的嘟嘴。
都摩耶一把火猛地竄了上來,她被那個臭老頭氣得離家出走已經夠嘔了,現在女兒又因她帶不夠錢而埋怨她。她正想將怨氣出在女兒身上,但一見到女兒那無辜的小臉,她又覺得自己被打敗了。
現在是她的錯,絕對、絕對不可以發火,不可以對著小婷婷發火。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可是......她好恨喔!怎麼這父女倆一個樣!
都摩耶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小婷婷,我們別吃日本菜了.........」這時,她靈敏的鼻子正好聞到某種香味,順著香味望去,她眼睛頓時一亮。「我們吃章魚丸子好不好?」
章魚丸子?!她幹嘛那麼委屈呀?是媽咪自己硬拉著她玩什麼離家出走的遊戲那!為什麼她要這麼可憐的吃路邊攤?如果她沒被這迷糊媽咪拉出來;她早跟帥帥的爹地到飯店去吃大餐了。小婷婷心裡不滿的咕噥。
「怎麼樣?」望著小婷婷一臉的不悅和猶豫,都摩耶低聲下氣的再問道:「吃章魚丸子,好不好?」
真是的! 「好啦!」
都摩耶開心的拉著小婷婷來到對街的小攤販,以日文開口。「老闆,我要一串章魚丸子。」
年輕的老闆一看到清純美麗的都摩耶,馬上把自己所知的一點點日文對話全忘光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對著她傻笑,笑得連都摩耶都感到莫名其妙。
既然賣章魚丸子,理應知道章魚丸子的日文該怎麼講,就算不會講也該會聽吧!但這年輕老闆愣了半晌,只是傻傻的問。「對不起,請問你說什麼?」
唉!看來又是一個拜倒在媽咪石榴裙下的無知男人,這已不知是今天的第幾個了。「哥哥,要章魚丸子。」小婷婷以不標準的中文說著,但也足夠應付眼前的白癡男人了。
年輕老闆恍然大悟,臉頰迅速佈滿紅暈。「喔!好。」他趕緊低下頭填裝一顆顆焦黃的丸子。
「三十五塊。」這次老闆可沒丟臉了,馬上以日文說著。
聽到熟悉的母語,都摩耶馬上開心的一笑,這甜甜的淺笑又惹得年輕老闆精神錯亂,也衝著她傻笑。
唉!又一個了,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一見到媽咪笑,就愛亂流口水的大男生?小婷婷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媽咪,給錢吧!」
「喔!:都摩耶將手探進皮包裡,拿出裡頭的小錢包。「咦?錢呢?」她震驚的以日語大叫。
「媽咪,怎麼了?」肚子餓餓的小婷婷早就將一顆燒燙的丸子含進口裡了。
「怎麼會?」都摩耶又將皮包打開,仔細的找了一遍。
沒有!?不見了!身上僅有的五百多塊錢全不見了!都摩耶望了眼在一旁吃得正高興的小婷婷。糟糕!沒錢付帳,小婷婷又將人家的章魚丸子吃得快清光,這該怎麼辦?
小婷婷終於正視她媽咪那一臉的緊張樣,嘴裡含著丸子,口齒不清的問:「媽咪,怎麼了?付錢啊!」
付錢?她也知道要付錢呀!可是沒錢要怎麼付呀?台灣的扒手也真厲害,小小的錢包放在皮包裡都能偷,居然連零錢都不放過。而且既然已將她錢包裡頭的錢全偷個清光,幹嘛還留下空錢包給她,一起拿走不是偷得更輕鬆。都摩耶雖然氣惱身上僅有的現金被扒光,卻又打從心底佩服起扒手高超的行竊技巧。
都摩耶到底是少根筋還是本性如此善良,錢被扒了非但不生氣咆哮,反而還在心底佩服扒手。
「小姐......」年輕老闆見都摩耶遲遲不給錢,懷疑的開口。
「媽咪......」
「小婷婷,媽咪的錢被偷了。」都摩耶愧疚的看著小婷婷。
她這句話讓小婷婷震驚地張大了口,丸子便從口中滾出。「呃?不會吧!媽咪?」
都摩耶雖沒說話,不過她那表情切實的告訴小婷婷。答案正是如此,我們沒錢付帳。
小婷婷看著手中以紙盤盛裝的章魚丸子,只剩下三粒,不知道可不可以還給這位哥哥?她抬頭望了眼仍等待著她們付錢的老闆,這下也不知該怎麼跟老闆說她們沒錢付了。
都摩耶愧疚的以一雙美目可憐兮兮的盯著年輕老闆,口中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日語猛道歉,可惜的是老闆根本聽不懂她的話,更遑論接受她的懺悔。
小婷婷看了不禁在心裡偷笑。媽咪嫁到台灣已經六年了,竟然還不會講中文,只會一句謝謝!爹地真該加強媽咪的中文能力,而不是一味的要自己和他學中文,他應該連媽咪一起教才對,搞不好媽咪是最笨的學生。
這時,小婷婷只好又用她那不標準的中文對老闆說。「哥哥,對不起,我們的錢錢被偷了!」
看到年輕老闆那一臉鐵青,小婷婷心想,看來只好以演技博取同情了。瞬間,她那圓亮的眼裡已盛滿淚水,晶瑩閃閃發亮。「對不起......」
小婷婷的立即反應就連身為她媽咪的都摩耶看了都為之驚歎,自己怎麼會生出個寶來?
「對不起。」都摩耶欠身道歉,怎麼能讓女兒專美於前呢?她可不想讓別人說她是壞心媽咪,竟然要做女兒的向別人道歉。
「什麼?沒錢付帳?」年輕老闆吃驚的看著這對美人母女的精采表演後,才恍然大悟她們所欲傳達的意思。
「媽咪,你再找找看身上有沒有錢錢好不好?」
經小婷婷這麼一提醒,都摩耶馬上在身上各個口袋裡摸索,找遍了所有口袋,最後硬是找到了三十五元硬幣。她高興的大喊。「有了、有了!」她立即將硬幣遞給老闆。
小婷婷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媽咪,都沒錢錢了,那我們要住哪兒啊?」
「對喔!」都摩耶低叫的附和道。可是如果現在回家,那不是很丟臉?而且會在死老頭面前漏氣。不回家她和小婷婷又沒地方住,這離樊爵的別墅又遠得要命。走路?別傻了,她可不想虐待自個兒的腳丫,何況她還可能必須背著小婷婷......嘿嘿!要她走路,門兒都沒有。
「媽咪,回家啦!」小婷婷拉著都摩耶的手輕喚著。
「不要!」
「不回去,我們要住在哪兒?我不要在這麼髒的地方睡覺覺喔!」愛乾淨的小婷婷環顧了下髒亂的巷道,皺著鼻子說。
這下她真是左右為難了,回家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都是死老頭的錯啦!害她為了住的地方這麼為難。「小婷婷,你身上有沒有一塊錢?」
一塊錢?她一個小孩身上帶一塊錢作啥?凡事有爹地媽咪理,帶錢錢作啥?何況......「媽咪,我記得你從來沒給過我錢錢喔!」
小婷婷斜眼瞅著都摩耶,瞧得都摩耶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差點想找個地洞鑽。
「我......」她怎麼會生出個這麼精明的女兒來?本來還想說找到一塊錢,好打電話要小智子來接她,唉!
「小姐......」年輕老闆趁著客人較少的時候移到她們身邊開口問。「你們是不是有困難?」
「我們沒錢回家。」小婷婷瞪了媽咪一眼,隨即用中文說道。「媽咪的錢錢全被偷光光了。」
「打個電話叫家裡的人來接你們回家呀!」
都已經說被偷光光了,哪還有錢錢打電話回家嘛!白癡哥哥!「我們沒有錢錢打電話。」小婷婷露出虛偽的甜笑,希望能博得年輕老闆的同情。
這個年輕老闆還算有良心,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錢遞給小婷婷。「這個給你們打電話回家。」
「哥哥你人真好。」小婷婷接過硬幣立刻遞給都摩耶。「媽咪。」
「謝謝。」
哼!她媽咪在台灣住了這麼久就只會這句,真是的!
都摩耶找到公共電話,立即拔給小智子。「沒人?!小智子,這麼晚你跑哪兒去了呀?」她挫敗的對著電話哀號。
唉!她自己不是這麼晚了還帶著小孩在外面閒逛,還說人家呢!
「媽咪,小智子阿姨不在呀?」
「嗯。」都摩耶倚著牆壁歎氣。
「那打給樊爵乾爹嘛!」
「樊爵乾爹回日本去了。」
「那就打給爹地羅!」
小婷婷的話引起了都摩耶極大的反應。「不行!我不打,我才不要打給那個不愛我、有外遇的死老頭!」
「媽咪呀!別再堅持了,我想睡覺啦!」小婷婷開始打起了呵欠。
「小婷婷,忍著點嘛!」
「不要,人家早過了上床睡覺覺的時間,現在就是想睡覺嘛!」小婷婷嘟著嘴不滿地道。
都摩耶無奈地看著寶貝女兒,哼!她說什麼都不會叫死老頭出來載她們......
「媽咪--」
都摩耶忽然心生一計。「小婷婷,我們叫計程車,坐計程車回家好不好?」
「媽咪,我們沒錢錢。」
「嗯,我們坐計程車回家後,讓你那死老頭爹地付車錢。」這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她可以不用打電話回家跟他求救,又可以不用走路回家。
「可是媽咪,就我們兩個人坐計程車......爹他說很危險那!」
經小婷婷這麼一提醒,都摩耶心裡竟也升起一股恐懼。「不......不會!就我們兩個。」
哇!媽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敢? 「媽咪,你確定?」小婷婷又詢問了一次。
「嗯!」都摩耶很慎重的點頭。
都摩耶招了一輛計程車,正要上車之際,她忽然跑到賣章魚丸子的攤子前。
「老闆,謝謝你的一塊錢。」她熱情地在年輕老闆側頰上印上一記溫熱的吻。
他一時被她的吻搞得怔住,手裡夾章魚丸子的動作頓時停住。
都摩耶再度對著年輕老闆甜笑,然後與小婷婷坐上計程車揚長而去,留下仍舊未恢復意識的老闆一個勁兒地站在原地傻笑。
★ ★ ★
「爹地!」一見守在門前等著迎接她們的嚴須霽,小婷婷開心的從車裡鑽出,一躍抱緊他。而都摩耶則慢慢地從車裡出來,一臉賭氣的表情。
「小姐,你還沒付錢。」操著台灣國語的計程車司機緊張的從窗口探出頭。
都摩耶瞪著嚴須霽,明顯地表示要他付車錢。
嚴須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付了車錢,隨即將她們拉進屋裡。
幸運地避免了流落街頭,一回到溫暖家中的小婷婷,便開始興奮地描述一天的驚「險」遭遇。「爹地,我告訴你,媽咪拉著我離家出走居然沒帶多少錢錢,害我的肚肚到現在還餓餓的。」
「小婷婷沒吃飯嗎?」嚴須霽將寶貝女兒抱上大腿,柔聲詢問。
「有啊!吃了一盤章魚丸子。」
「今天一天只吃了一盤章魚丸子?」詢問的同時,嚴須霽將目光瞥向一旁噤聲不語的都摩耶。
只見都摩耶一張小嘴噘得老高。分明是他的錯,有什麼資格瞪她?
「對呀!媽咪的錢錢被偷光光了!」小婷婷稚氣的大聲回答。
嚴須霽挑高劍眉,冷冷地望向都摩耶。「錢被偷光了?」
錢被偷是她自願的嗎?居然敢用這麼冷的眼神看她!「好嘛!你要罵就罵啊!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都摩耶的抱怨聽起來就像是撒嬌般,溫溫柔柔的,一點魄力也沒有。
嚴須霽眼神犀利。聲音低沉地回道。「你覺得我的眼神很礙你眼?」
「不是礙我眼,是你那種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
「我不只要把你吃了,我還想揍你的屁股。」
「為什麼?」都摩耶雙手撫著臀部緊張喊道。
「如果你還有所自覺,就不會問我這種欠打的問題。」嚴須霽睜著冰寒的瞳眸逼視著她。
「我......我......」咦?現在是他不對那!怎麼反而變成是她心虛?
小婷婷適時拉回嚴須霽對都摩耶的注意力。「爹地,小婷婷肚子餓餓。」她一雙稚嫩小手不停地摸著肚子喊餓。
「爹地叫了披薩,一起吃吧!」他將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婷婷抱至餐桌邊,打開桌上的紙盒。他早算準都摩耶的迷糊,所以料到她們兩人定會餓肚子回家。
肚子早餓扁的小婷婷馬上拿起一塊披薩大快的吃,而嚴須霽則坐在一旁看著心愛的獨生女吃東西。
都摩耶賭氣地站在客廳,死也不肯放下身段跟到餐廳,只好睜著大眼看著好吃的食物,嘴裡猛吞口水。
嚴須霽背對著都摩耶冷聲低喊「還不過來!想餓肚子是不是?」
「我......」都摩耶的心裡霎時出現兩道不同的聲音--
惡魔:別去!是他的錯,為什麼你就要忍受這種不平等的待遇?為什麼要忍受他的怒氣?
天使:摩耶,去吧!他是在問心你呀!你肚子確實是餓了,不是嗎?
惡魔:摩耶,要有志氣,是他抱著妖姬,是他先對不起你,你離家出走是應該的。所以現在應該是他過來求你吃飯才對。
天使:摩耶,須霧非常關心你和小婷婷的安危,你看他不就站在門口等著你們嗎?
惡魔:才怪!摩耶。須霧要是關心你和小婷婷的安危,就不會只是站在門口等你們回家,他應該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找你們。
天使:摩耶,須霧搞不好真的是恰巧扶起童淺心而已,並沒有對不起你,你要相信他呀!
惡魔:摩耶,別信他!
天使:摩耶,相信他,他是你所愛的人。
惡魔:摩耶--
天使:摩耶--
「哎呀!」都摩耶煩躁的想趕走心底那兩道嘈雜不休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過來吃飯啊!」嚴須霽起身倒了杯熱茶。「過來喝杯熱茶。」
最後,邪不勝正,天使戰勝惡魔。都摩耶還是來到餐桌旁,與寶貝女兒一同分享好吃的披薩。
這時,嚴須霽忽然正色地怒問。「你居然敢和小婷婷兩個人坐計程車回來?!」
喂肚子喂得正高興,誰理他的問題啊!都摩耶自然是當作沒聽見般的繼續吃著披薩。
「都摩耶!」嚴須霽怒瞪著她。
「不坐計程車,難道你還想叫我和小婷婷走路回來啊?」
「難道你不會打電話回來,讓我開車去載你們?」一想到兩個他今生最愛的女人坐上台灣最危險、犯罪率最高的計程車,他就直冒冷汗,驚恐的感覺佔滿心頭。她真該打屁股!他一定要打得她沒法子坐。
「我才不要!」都摩耶撇嘴吼道。
她的態度無疑是在挑戰男人怒氣的最高極限,眼看嚴須霽這座火山就要爆發,不可收拾--
小婷婷適時的開口。「爹地,我和迷糊媽咪本來是要去找小智子姨姨的,可是小智子姨姨不在。」
「小智子阿姨不在,你和媽咪為什麼不直接回家?」
「我有叫媽咪回家啊!可是媽咪說她死也不要回來嘛!」
「死也不回來?」嚴須霽眼裡閃著危險的訊息,饒富興味的直盯著都摩耶。
她什麼時候說她死不回來呀?「別這樣看我,我沒說過這句話。」都摩耶驚慌的離開座位,節節往後退。
「那個賣章魚丸子的哥哥好帥喔!人好好,還給我們一塊錢打電話那!」小婷婷邊舔著手指,邊繼續把剛剛未說完的事情經過說給她爹地知道。
「你有一塊錢打電話,卻甘願坐計程車回來,也不願打電話回家讓我去載你們?」
哦喔!有人火大了。
「我......我為什麼要打電話回來?讓你笑我連在台灣獨立生活都有問題是不是?」都摩耶鼓足了勇氣說話頂回去。「我才沒那麼笨。」
「你還說你不笨!」
「媽咪為了答謝帥哥哥,還啵了帥哥哥一下那!」小婷婷不知好歹的補充道。
什麼!?現在不只是打她屁股這麼簡單了!「你親了那個老闆?」
未加注意到嚴須霽反常的冷靜,都摩耶開始滔滔不絕地道。「那個老闆人好好喔!看我和小婷婷有困難,馬上借我們一塊錢打電話那!如果不是那個老闆,我和小婷婷還真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呢!」
都摩耶真的皮在癢了,居然在自己老公面前說別的男人好?而這個老公偏偏又是醋勁特大的嚴須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6:34
第二章
「你親了他?」嚴須霽忍著怒氣再度問道。
「報答他借給我一塊錢啊!」都摩耶天真地說道。
「報答他借你一塊錢,需要親他?」他真的想掐死這女人。
「又沒關係--」突然察覺嚴須霽聲音的不對勁,都摩耶抬眼一望。嚴須霽憤怒的眼神很具威脅性,馬上讓她住口。
「沒關係?!」嚴須霽低咒一聲,攔腰扛起都摩耶迅速往臥房走去。
這突來的動作嚇得她不停尖叫。「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呀--」怕高的都摩耶乾脆握拳捶著嚴須霽肩頭。
在回房的一刻,嚴須霽轉頭看著女兒。「小婷婷,早點睡你媽咪不乖,要被我打屁股了。」
「放我下來!」都摩耶不停地掙扎著。
嚴須霽根本不把妻子的話當作一回事,硬是扛著她進房,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閉嘴!」他現在是氣得半死,她居然敢......居然敢親別的男人!他這次真的要打到她不能坐!
嚴須霽放下都摩耶,雙手叉腰站在一旁看著她。
頭好暈喔!都摩耶幾乎無法站穩,雙手緊按著額際太陽穴猛揉。死老頭!明知道她畏高,居然還把她扛在肩上搖晃......好想吐喔!都摩耶緩慢地在床沿坐下。
嚴須霽冷冷地開口:「你居然敢親別的男人!」他不是沒瞧見她一臉蒼白,也不是不曉得她有懼高症,但她居然主動去親別的男人,這讓他太難以忍受了。
「我只是感謝他罷了。」雖然頭暈想吐,身體虛弱得幾乎要昏倒,但都摩耶的聲音可不怎麼小聲,仍中氣十足的朝著嚴須霽大吼。
「感謝他需要親他?!」到現在還不認錯?嚴須霽的臉像青銅器般鐵青,語氣冰得像金屬,簡直可以冷死人。
「為什麼你可以抱妖姬,我就不能親別的男人?」都摩耶的眉峰皺得快黏在一塊兒了。
「淺心不是妖姬。」
聽嚴須霽護著重淺心,都摩耶氣得快抓狂。「那你去那妖姬身邊啊!你去啊!」說著她又自哀自憐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嫌我是日本人對不對?你早就後悔娶我了,對不對?」
「我從來就沒這麼想。」
「你胡說!」
「摩耶--」嚴須霽往前幾步,伸出手想抱住她。
都摩耶充滿恨意的打掉他的手。「不要碰我!」
「蠻不講理!」她的舉止確實傷到嚴須霽的男性自尊。
「對!我就是蠻不講理,你可以不要管我啊!就像你今天的舉動一樣,反正你很放心我們一定會乖乖回家嘛!所以連找都不找一下......」
等等,她們剛剛回來時,客廳裡傳出的聲音是什麼?都摩耶回想了下,那聲音似曾聽聞,好像是...... 「你居然放心到優閒地在家裡看電視?!」
「是你要我別出去找你們的,你說就算找到了,你也不回來!」他像是那麼冷血的人嗎?她和小婷婷可是他今生最愛的兩個人,她以為他真的放心嗎?
「我......我每次都是這麼留言的,為什麼你這次就真的不出來找我們?」抬頭仰看他好累喔,都摩耶乾脆站起身,距離近,罵人也痛快。「難道你和那妖姬是來真的?」
「什麼叫來真的?我和淺心根本沒什麼!」怒火攻心的結果是讓他眼帶血絲。
「沒什麼你們會抱在一塊兒?」當她是三歲小孩啊!
「摩耶,你是存心找碴。」嚴須霽壓低音調,語氣卻更冰冷得嚇人。
「反正你不愛我是事實--」
「笨蛋!」
嚴須霽突然大吼,讓都摩耶愕住了。
她連忙摀住雙耳,皺眉吊著眼看他。「為什麼要罵我笨蛋?我就是這樣被你罵笨的!就連小婷婷都說我是迷糊媽咪!」
「你本來就欠罵,現在更欠打。」
「為什麼?錯的人是你,為什麼我要被你打?」
嚴須霽一步步接近,一雙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到現在還不認錯?」
他不懷好意的靠近,讓都摩耶心驚的跌坐在床上。
「我......我又沒錯.........」
這女人......嚴須霽捲起衣袖,在床上坐定後,一把拉過都摩耶,讓她以極不雅的姿勢趴在他的大腿上。
對於這異常熟悉的倒U姿勢,都摩耶心中暗叫不妙。「你不能打我!你沒有資格打我!嚴須霽!」
這女人教他太寒心了,居然懷疑他有外遇,甚至幾次挑戰他心臟的強度。「我是你丈夫,為什麼不能打你!?」說著,嚴須霽厚實的手掌重重印上都摩耶的屁股。
雖然隔著衣物,但她身上這套洋裝的質料實在薄得可以,根本無法緩衝嚴須霽不小的力道。
她恨他!明明是他的錯,為什麼要打她?都摩耶忍住欲哭的衝動,咬緊牙關。
「為什麼要我天天為你擔心?」他說著又打了一下!
死老頭!我要跟你離婚!都摩耶已經開始在心底盤算起體罰她後,嚴須霽該承擔的後果。
「為什麼不信任我?」都摩耶的不信任讓嚴須霽氣得忘了減輕手的力道,又狠狠地打了第三下。
這次都摩耶再也忍不住,悶哼了聲,掉下令人疼惜的淚水。
「為什麼吻別的男人?」世上有哪個做丈夫的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妻子去親別的男人?想到這兒,妒意與憤怒佔滿心頭,嚴須霽又重重地打了一下。
當他擔心她在外面會遇到危險時,她卻是熱情無比,主動去親別的男人,他嚥得下這口氣才怪!她這種個性,加上幾乎不會半點國語,更讓他一顆心懸得半天高,擔心她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更逞論她還帶著小婷婷一塊兒。兩個嬌弱、天真的大小女孩一起流落街頭,怎教他不但心?
如果今天她不是長得這副容易誘人犯罪的迷人模樣,以及讓男人看了會直流口水的魔鬼身材,他何須做出如此傷她自尊的事來?她真的是一點做妻子該有的自覺都沒有。
嚴須霽算了算,四下就夠她受的,於是抱正都摩耶,讓她靠在他溫暖的懷中。
「下次別再做出今天這種事來,知道嗎?」
他溫柔的嗓音觸動了她心底那份不甘心,眼淚頃刻間立即狂流而下。都摩耶以沉重鼻音問道:「為什麼打我?」對她下過「毒手」後,才又輕聲細語地哄她,這算什麼?!真以為她那麼好打發嗎?
她仍是不願承認自己做錯事嗎?為什麼她腦子像打了結般的難以溝通?他到底要怎麼和她說,才能讓她理解?「就因為你竟然懷疑我對你的忠誠度,還讓我替你擔心! 」
「如果你沒有和那個妖姬做出任何會令人誤解的肢體動作,我會懷疑你?」都摩耶睜著盈滿淚水的眼眸看著嚴須霽,模樣令人心疼。
「我說過,我只是恰巧扶住快跌倒的淺心。」他並不想讓他的寶貝哭的,真的不想讓她為了任何事掉下一滴淚......他的拇指輕輕滑過她水嫩的臉頰,企圖抹掉停在她美麗臉龐上的所有不快。「別哭......」
「真的嗎?」
「仍是不信任我?」他反問。
他長得大俊俏了,她怎能放心?
他俊帥的外貌一直是她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雖然他口口聲聲誓言愛她,但她還是怕他被別的女人搶走。他不知當初自己是怎麼被他看上的?他怎麼會一見到她就跪地求婚?而她根本沒多少時間瞭解他,就一古腦的栽進去,和他私奔到台灣,甚至懷孕--雖然她知道父母親根本不會反對。
畢竟,在日本一切都講求門當戶對,門第之間的觀念非常深厚。而她家在日本是數一數二的花道世家,更是家業龐大的航運世家。
而嚴家泛揚企業是台灣船運業的大龍頭,目前亦打算加入航空業的天空爭奪戰。
因此他們倆可說是標準的門當戶對,只是嚴須霽卻無心接手經營家業,而是堅持自己的理念,執意走電腦工程這條路,當個白領階級的工程師。不過她就是愛上他這 點,反正只要過得幸福。生活上不虞匾乏,何須沉溺於金 錢遊戲裡。
但他們公司那個狐狸精、超級大妖姬童淺心實在長得太媚,讓她一顆不安的心時時被挑起,妒意愈積愈深,以至於在看見他抱著大妖姬時,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能怪她嗎?究竟是他長得太不安全或是她太過於愛他,無法忍受失去他的恐懼?
「我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你?結婚八年以來,我一直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生怕你被別的女人搶走,而不要我和小婷婷。」
嚴須霽攬過都摩耶肩頭,讓她的頭埋進他寬闊的胸膛。「我永遠都不可能不要你和小婷婷,永遠都不可能。你要記得這點!」
「但是......」
「噓--我要你記得一點,你是我今生的最愛,也是我今生的唯一。我不希望你去鑽無謂的牛角尖,只要你過得快樂、過得好,我就很滿足了。不過有一點......」嚴須霽抬起她的下顎,以霸道的口吻認真地說。「別再讓我知道你吻別的男人,除了我以外,我也不准別的男人吻你,知道嗎?」
「除非你也答應我,不去碰別的女人。」
嚴須霽忽然頑皮的一問。「但是如果別的女人來碰我呢?」
「也不准!」都摩耶放聲大喊。
嚴須霽攬緊了她。「這麼霸道啊!」
「如果你碰了別的女人,我就跟你離婚!」
都摩耶一臉認真的表情加上所說的話,又引來嚴須霽一陣不悅。「不許你開口閉口就說要跟我離婚!」
「除非你先答應我,否則我絕對天天和你吵上一次。」都摩那開始賴皮了。
嚴須霽緊閉雙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答應嗎?好吧!」都摩耶想起身卻動彈不得。她被他緊緊的抱著,好像怕她跑掉一樣,其實她才怕他跑了哩! 「那我們只好離--啊--」
她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已被嚴須霽壓在身下。他將頭埋進她香柔肩窩,身體重量全壓在她身上,開始啃咬著她嫩嫩的肌膚。
都摩耶被嚴須霽咬痛,雙手抵在他胸膛前奮力抗拒。「好痛--」他在做什麼啊?咬得她好痛!天!他不只咬她的肌膚,甚至還......吸吮?
嚴須霽漸漸將目標轉移,往下延伸,不只停留在肩窩,當令人疼痛的激吻延伸至那雪白柔嫩的酥胸時,火燙的吻停住了。他抬起頭,睜著一雙佈滿紅血絲,充滿慾望的眼,霸道粗嘎他說:「這是代表你屬於我的印記,如果你以為你能帶著這一身屬於我專利的印記離開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他微微起身,迅速的褪下兩人的衣物。隨即他那媲美阿波羅的修長結實的身軀欺上前,覆蓋在她白嫩無瑕的嬌體上。低頭溫柔的吻遍她的全身,引起兩人陣陣的輕顫。都摩耶口中不斷逸出呻吟,更加激發他慾望的蠢動。
他的唇由她的下腹緩慢輕吻而上,一路上留下他的印記,最後停駐在她豐潤粉紅的蓓蕾,不斷的挑逗、舔敵。直至都摩耶止不住的弓起身子,他卻猛地停下他親吻動作,改以手輕滑過她的全身。
低沉粗嘎的聲音插入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急促呼吸聲。
「不許你再說離開我、更不准你說要離婚......」
都摩耶微睜迷濛的雙眼,嚴須霽一手罩在她胸前的堅挺上,輕輕的按搓著,那手彷若具有魔力般引起都摩耶不住的嬌喘出聲。「我......」
「說!」他隱忍住一觸即發的慾望,舌頭不斷輕咬著她耳垂敏感處。
都摩耶又是渾身一顫,燥熱難耐。「我......不離開......不離......婚......」
嚴須霽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後,低吼一聲,倏地身子一挺進入了她。瞬間一陣火花在兩人身上流竄著......
久久,兩人停下動作,嚴須霽輕擁抱嬌喘吁吁都摩耶,不時的親吻著。
都摩耶不滿地噘嘴,她從來就沒說過要離開他,她只是在「威脅」,哪知他會當真,繼而以......以......親密關係來脅迫她就範。卑鄙!
都摩耶生氣的想著。卑鄙的男人!居然用逼迫的方式,逼她承諾不會離開他、不再說要和他離婚的話。
卑鄙、卑鄙、卑鄙!
話說回來,自己的意志力也太薄弱了,竟受不了他甜蜜的挑逗、誘惑。夫妻六年,她還是無法抗拒他迷人壯碩的體格,每次見到那裸露的胸膛,心臟都會漏跳一拍,霎時忘了呼吸為何物,腦子一片空白。
而他也夠精明,每次都以這弱點來威脅她,只要她稍不順從他意,他就開始極盡挑逗之能事。以吻代手,吻遍她全身,甚至乾脆扒光她衣服,將她推倒在床......喔!不只是床,凡平面的地方他都能輕鬆推倒她......他是慾求不滿啊!
只會以這種方法來對付她,雖然這「體罰」也滿甜蜜的......不行!都摩耶腦中警鈴大作,要是哪天他覺得她不能滿足他的需求,而跑去找別的女人洩慾怎麼辦?她是不是該到錄影帶出租店去借幾片激情A片來學習學習、觀摩觀摩?否則哪能滿足他......
正想著時,他熱呼呼的手臂又如籐蔓般爬上她的腰側,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際輕吐。「在想什麼?」
「你每次都這樣。」
她話裡的氣憤他能瞭解,但這是他唯一想得到能留住她的辦法。「是你的錯。」
「為什麼你老是這樣?」都摩耶啄著絳唇不滿地道。
「摩耶,看著我。」嚴須霽側身支著頭望著她。
她不為所動。笑話!要她轉頭她就得乖乖轉嗎?
「摩耶。」他的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嚇意味。
每當須霽以此種渾厚嗓音叫喚她時,都摩耶就知道如果自己不順著他的意思,他鐵定會沒完沒了的。
「什麼啦?」都摩耶緩慢轉身,頂著他胸膛,遲遲不肯抬頭。
他毫不費力的抬高的她下頷,讓她美麗瞳眸的焦距對準他。「怎麼了?」
「是你要我轉身的,現在怎麼反倒問我怎麼了?」
嚴須霽攬緊了正在發小姐脾氣的都摩耶。「你讓我的心覺得很不安穩,害怕你會隨時離開我,你知道嗎?」
「我才怕你在外面養小老婆。」
「你覺得依我現在這種狼狽的情形看來,我有可能在 外面養小老婆嗎?」嚴須霽戲謔道。
都摩耶的視線順勢往下瞟,頓時紅了臉。「你......」 他的慾望如此強烈,真的不會在外面養小老婆?
「嗯?」聞著她清香秀髮,撫著她無瑕嫩滑肌膚。對 於她的不安,他真不知該怎麼辦,他所有的一切都能給她,包括性命在內,為什麼她就是不瞭解。不信任他呢?
嚴須霽能瞭解愛妻此刻的想法。「我不會跟你以外的人上床,記得這點。」
「你可不可以和那個妖姬離得遠一點?」
「我跟你說了很多次,我和淺心沒什麼。我只是恰巧 扶住差點跌倒的她而已,就只是這樣。」
「我就是不喜歡你和她多接觸!」都摩耶霸道的說。
「我和她純粹是公事上的夥伴,何況,淺心也有男朋友了。」
「她也是這麼想嗎?」看她的眼神可不像是有男朋友的人所應有的挑釁。
「當然。」
傻子!腦筋遲鈍的傢伙!難道他還不明白那個童...... 童妖姬喜歡他嗎?笨蛋!
「但是她給我的感覺不是這樣。」
「不要鑽無謂的牛角尖。」嚴須霽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沒有鑽牛角尖,是她......」
「摩耶!」
都摩耶瞪著他。「好嘛!反正你就只會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不論我做什麼、說什麼,在你眼裡都是幼稚、無理取鬧,像個小孩子一樣。」
「你在說什麼?」
「沒有。」算了,多說無益。她意興闌珊的閉上眼。「我困了!」
嚴須霽可不想這麼容易就讓她閉眼睡覺,畢竟她的話已攫住他所有的注意力。他握緊她的手臂,「不准睡,把話說清楚。」
他沉重的力道讓都摩耶皺緊黛眉,「說什麼?」
「你剛剛那句話。」
「我沒說什麼。」
「有,你說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在我眼裡都是幼稚、無理取鬧!」
「難道不是嗎?就像你和妖姬的事,你說我蠻不講理,你說和那妖姬之間純粹是同事關係。我說那妖姬可不這麼想,你就要我別鑽牛角尖,這些還不算?」激動的情緒讓她濃厚的鼻音更明顯。
嚴須霽聞言,更加抱緊都摩耶,自己怎會讓她這麼沒 有安全感? 「別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我覺得我在你眼裡,連小婷婷都不 如,甚至是個智障兒!」她生氣地打著令她著迷的胸膛。
「摩耶--」他捉住她的手。「你太偏激了。」
她甩開他的手,忿忿地道。「我當然偏激!」她激動 的坐起身。「都是你!為什麼你要長這副德行?為什麼你 不缺胳臂斷腿的?為什麼你總是幫著外面的女人說話?」都摩耶遮住臉,不願讓他看見她的脆弱,更痛恨他老是讓她變得如此容易猜忌。在他面前,她變得這樣的沒用,不 堪一擊,就連煮飯這種小事,他都不讓她碰。
半晌,都摩耶收斂自己的情緒後起身,迅速拾起地上的衣物穿戴整齊。看來今天她是沒辦法和他相安無事同床而眠了,睡在一塊兒只會讓彼此吵得更凶,她不希望這 樣。「我今天和小婷婷睡。」語畢,嚴須霽還來不及反 應,她已離開房間。 』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的醋意為何會這麼深,她的 心為何會如此不安?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二 字嗎?這兩個字為何總是不存在他們之間?結婚六年,總 是為了一些無謂。甚至毫不存在的誤會而大吵大鬧,分床 而眠,也每每教他輾轉難以成眠......
嚴須霽煩躁的爬梳著黑髮,劍眉皺緊,一臉的不悅。
★ ★ ★
燦爛的陽光耀眼無比,這種好天氣最適合待在花園裡整理花圃、澆澆水了。
「媽咪。」小婷婷喚著都摩耶。
不過,手拿鐵鏟猛力搗著泥土的都摩耶,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她心裡仍想著嚴須霽和那妖姬。老頭真的和那妖姬沒什麼?她才不相信!那妖姬擺明了在向她挑釁,否則被扶起來後就該自己站好,為什麼還要裝成一副扭傷腳站不穩的樣子?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心懷不軌!
「媽咪!」小婷婷慌張的在都摩耶身旁叫喊。
劍眉、桃花眼、性感的薄唇、古銅色的肌膚,結實的肌肉,怎麼看都是一副會讓女人失控抓狂,甚至流口水的好體魄,教她怎麼能放心?
「媽--咪--」
小婷婷尖銳的叫聲再度響起,這次都摩耶意識到也清晰地聽見了,她遮住雙耳皺眉問:「小婷婷,你在做什麼?」
小婷婷攏緊雙眉噘嘴道:「媽咪,你殺人了。」
都摩耶頓時倉皇失措。「亂講!」
「你殺了蚯蚓先生。」
聞言,都摩耶順著小婷婷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條無辜的肥長蚯蚓正橫屍在鐵鏟的尖端下,身首異處、段成無數節。「啊--對不起。」她愧疚的向小婷婷道歉。
「媽咪,你不應該跟我道歉,你應該對著蚯蚓先生的屍體懺悔才對。」
小魔頭一個!都摩耶趕忙轉移話題。「小婷婷,你想種什麼?茉莉花?玫瑰?百合?還是滿天星?」
小婷婷咬著手指想了一下。「還是種茉莉花好了,以後我們泡茶的時候就可以將茉莉花丟到茶葉裡面一起泡,不就變成茉莉花茶了。」
「對那!」都摩耶興奮地附和,殊不知要做成茉莉花茶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動手將種子埋進土壤裡,再將土覆蓋其上。站起身在剛填好的土壤上跳了幾下。
「媽咪,你昨天真的被爹地打屁屁啦?」小婷婷突然仰著頭問。
都摩耶手中鏟子霎時掉落在土上,紅著臉頰道。「你怎麼知道?」
「你昨天叫得那麼大聲,不想知道都沒辦法。」小婷婷莫可奈何的聳聳肩。
她昨晚真的有叫得那麼大聲嗎?都摩耶皺眉回想。
「而且媽咪,你每次只要和爹地吵架,都一定會跑來和我擠。」小婷婷以很無奈的口吻再度說道。「媽咪,以後如果我長大了,你要怎麼跟我擠那張小小的床啊?你不能老是和爹地吵架嘛!這樣不好啦!」
這像是個五歲小女孩會說的話嗎?口氣倒像她老媽!她這做媽的都快被女兒爬到頭上來了。
「媽咪,我說的是真的。況且,你也不能每次和爹地吵架,就拉著我離家出走啊!我覺得我好可憐喔!每次都被你拉著到處跑,生活沒有保障。」
小鬼頭!「小婷婷,你欠揍嗎?」都摩耶沒好氣的瞪著女兒。「我是說真的啦!媽咪,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放羊的小孩』的故事?」
都摩耶很認命的點頭,她知道寶貝女兒接下來要說什麼。
「所以爹地昨天才沒出去找我們。」小婷婷理所當然的說著。
「小婷婷,你可不可以別再說些會讓媽咪難過的話?」唉!她這女兒的個性真的跟她爹地一模一樣,儘是打壓她的士氣。
「可以呀!只要下次別再拉著我和你一塊兒離家出走。」
又來了!連威脅人的方式都一樣。好?下次要離家出走,絕不拉著她一起,省得老是被說她是壞母親,拉著女兒做壞事。
「小婷婷,幫媽咪把草帽拿過來。」 .
「喔。」小婷婷拿起擱在一旁的枯木色草帽遞給都摩 耶。
綰起令人欣羨的及腰長髮,將它塞人帽子裡,都摩耶才又拾起鏟子動手鬆土。
「媽咪......」
「嗯?」由於專注於松播土壤,她有點忽略了小婷婷近乎死纏爛打的口吻。沒法子,她親愛的老公只准她當個園丁,她只好認命的窩在這小小天地裡吵!
「媽咪,你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答應我,不要再和爹地吵架了。」
其實,小孩子的心是很脆弱的;父母吵架,首先受到傷害的始終是孩子。
都摩耶聽出小婷婷話裡的不安,抬眼看著女兒,微笑地保證道:「我知道,我會忍耐,不和你爹地吵架,好嗎?」
「嗯。」小婷婷甜甜的笑著點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7:01
第三章
昨晚分房而眠雖不是頭次,但也讓嚴須霽睡得不甚安穩;今早醒來,他整個脖子都酸痛不已,筋骨幾乎全繃著。
折磨!和嬌妻分房獨眠真的是一種折磨。嚴須霽轉動酸疼的脖子,捏著緊繃的肩膀。
「昨晚沒睡好?」一道女聲響起。
「淺心。」
嚴須霽看著眼前的童淺心。一頭俏麗的波浪短髮,身上掛著金色圓形耳環,長而翹的睫毛、艷紅的朱唇,十足魅惑男人的完美身段......難怪摩耶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從淺心進公司開始,他始終沒正眼瞧過她,不過經昨晚摩那那一鬧,倒勾起了他對童淺心的注意力,開始正視她。
童淺心圓潤的雙臀輕鬆地在光可鑒人的桌面上坐下。「怎麼睡的?看你好像很累。」
「也沒有......」
「需不需要我幫你按摩?」童淺心將身軀移向嚴須 霽,手搭在他肩上,緩緩的揉捏著。
「嗯--」嚴須霽閉上眼,享受著舒服的按摩。
從進公司至現在,童淺心心裡對於嚴須霽的愛慕,始終沒人知道;但這份藏於心底深處的感情,卻不知何時已悄悄甦醒。「舒服嗎?」
嚴須霽突得笑了。「你的技術又進步了!」
童淺心有些酸溜溜的說道:「我可不希望一天到晚幫你馬殺雞,還是趕快和你老婆和好吧!」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對他的愛,但一思及他老婆,她那無法外放的感情便會顯露無疑,吃味了起來。
那天真是個意外,她並不是故意要讓他老婆見到她眼中微露的妒意,而是她已愈來愈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那天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
「你老婆一定發了很大的火吧?」
「她是無聲的抗議。」嚴須霽無奈的回道。
「無聲的抗議?」
「老把戲了,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這麼嚴重!?」童淺心停下動作,驚訝地問。
嚴須霽睜開眼。「沒什麼,不用那麼緊張,況且這不是你的錯!」
「怎麼能這麼說?要是我沒跌倒的話,你和你老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都是我的錯。」
「淺心......」他起身安慰地將手搭上她的柔弱肩頭。「你並不想跌倒的不是嗎?況且,我也不能放任你跌倒而不出手扶你一把呀!所以別再說什麼錯不錯的話了,知道嗎?」
「但是須霽--」
嚴須霽揮揮手,伸展了一下身子,振作起精神準備繼續未寫完的程式。「就這樣了,淺心,不要凡事皆往自個兒身上攬,有害無益的。」
童淺心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誠如他所說,或許凡事皆往自己身上攬只是有害而無益;但這始終是她的缺點。
「須霽,或許我該向你老婆解釋。」
「不需要!現在的她是一個字都不會聽進耳裡;不要浪費唇舌了!」對於摩耶的無理取鬧,他也不知該說什麼,甚至無法扭轉她的大小姐脾氣。「或許是因為從小便生長在日本上流社會的家庭裡,所以摩耶的脾氣倔得很,先人為主的觀念根深蒂固。你現在如果跑到她面前做所謂的解釋,她反而會認為你是欲蓋彌彰、作賊心虛!」
「但讓她一直誤會你也不好吧!」沒想到他竟娶了個蠻不講理的妻子!
「事情總會過去,她的氣也不會超過一個禮拜;雖然我可能有七天的日子會很難過,但她總是我的妻子呀!夫妻之間忍忍,任何事都會過去的不是嗎?」嚴須霽勉為其難的笑笑。其實他也不知這次摩耶的氣是否真能在七日內消除,看她昨晚氣成那樣,恐怕......
童淺心若有所思地看著嚴須霽。婚姻生活若真知此痛苦,為何人們還願意一頭栽進去?那不是很可笑嗎?就像他,條件一等一,為何得忍受這樣毫不講理,可說是一點優點都沒有的女人,甚至將她迎娶進門?
那個都摩耶要是不懂得珍惜好男人,就不要霸著不放。而假使他的婚姻生活如同身處煉獄,自己何不向他表白。傾訴對他所有的愛意?為何還要埋藏在心底,生怕會破壞他的家庭成為第三者?
「須霽......」
「嗯?」
開了口,卻不見得能將心裡的話順利說出。愛一個人為難,表達愛意也同樣不容易。
「沒什麼!」童淺心輕笑,但心裡的苦悶卻是外人難以明瞭的。
★ ★ ★
在身心俱疲的狀態下,嚴須霽驅車駛離紛擾的都市,入山回老家去。
一下車,一個人印入他眼簾。「大哥!」
背倚著門柱,身著白色休閒服。器字非凡的男子正是嚴須霽的大哥--嚴須擎。他接手家族企業--泛揚船運,長嚴須霽兩歲,卻仍快樂悠遊於單身生活中,近期即將拓展家族事業,跨行至航空業。
嚴須擎情懶的將手插在口袋裡,有些諷刺地道:「你那麼空閒,倒不如回家幫忙算了,我保證你每天生活緊湊、忙得不亦樂乎。」
「大哥,我知道你看不慣我能按著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能體諒大哥的心情,畢竟他不用像大哥一樣每天累得像條狗,還得三天兩頭往國外跑。
「既然知道,就不該經常回家讓我撞見。」
「這裡畢竟還是我的家吧!」
嚴須霽欲入門,卻被嚴須擎以修長的腿給擋了下來。「是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真不知大哥又為了什麼事在鬧脾氣?
「如果是,為何在公司不見你蹤影?如果不是,那你就是私闖民宅,我能報警抓你。」嚴須擎扯高一邊嘴角, 冷聲笑道。
「大哥!」嚴須霽氣急敗壞的瞪著大哥。他回老家是 因為想逃避一切紛擾,卻沒想到被正在發無明火的手足刁難。
大哥到底是怎麼了?嚴須霽想硬闖,奈何不想和發著無明火的大哥正面衝突,僅能望著門裡熟悉的景物皺眉。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嚴須擎睨著他。
「你今天是怎樣都不讓我進這門就是了?」
「很好,看來你的公司將你訓練得不錯,還能舉一反三。」
嚴須霽為之氣結。「我這不是舉一反三!而是你的舉止明白地告訴我,你今天不知在發什麼無明火,想將怒氣遷移到我身上,故意不讓我進門!」他的眼神瞟至嚴須擎抵在門柱的腳上。
「無明火!你稱這叫無明火!老弟,你的視力該去矯正了。」嚴須擎勃然大怒。
「否則請你解釋你現在的行為叫什麼?歡迎嗎?」怎麼看也不像。
沉默了好一會兒,嚴須擎經年累月囤積許久的不滿瞬間爆發。「我這像是歡迎嗎?想把某人宰了才是吧!」
「我就是你的對象是吧?告訴我為什麼,或許我能陪你過兩招。」他決定接受大哥的挑釁。
「很好。」嚴須擎撐起半倚門柱的身子,虎視眈眈地瞪著矮了一個階梯的嚴須霽。「我想請問一下,你和摩耶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那對夫妻不吵架?你該不會是為了這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想將我摒除於家門外吧?」
「或許我該讓你知道,你那寶貝嬌妻來找過我。我不曉得你何時那麼信任台灣的治安,竟讓漂亮清純的小妻子帶著小婷婷離家出走而不擔心,反而安坐在家裡看電視。」
「摩耶找過你?」嚴須霽不曉得這次她會氣成這樣,竟跑去找大哥哭訴!
嚴須擎倏地放聲咆哮,語氣不再是冷淡平板:「你明知道我受不了她那一口日語,為什麼還要和她吵架,讓她在事後跑來找我訴苦;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讓我還得找個翻譯來同步翻譯她那一堆抱怨?」
嚴須霽同情的看他大哥一眼,自詡為語言天才的大哥,學任何國家的語言都異常快速,怎麼都不肯學好簡單的日語,就連最基本的五十音都不肯背。
「大哥,你的日語真的該好好--」
「嚴須霽!」
嚴須霽對他的大吼不為所動,繼續說:「你老是說日語聽起來會全身不舒服,少聽、不學為妙,但你卻忽略了一點;我和摩耶之間有什麼爭吵,她都是最先想到你,雖然她知道你半句日語也聽不懂,但她就是信任你才會找上你。你不覺得真該為了她把日語學好?」
「照你這麼說,我該感謝你羅?」嚴須擎一步步緩慢靠近他。「或許我該先犒賞你一頓拳頭吃吃,才能讓你清醒點。」
「摩耶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和你鬧離婚,投入我的懷抱。」
「大哥,開玩笑也有個限度。」雖清楚大哥和摩耶之間是兄長與弟媳的關係,但這種話聽在他耳裡仍覺得不舒服,多餘的妒意甚至快侵佔理智了。
「夫妻吵架也要有個限度。」
「我知道夫妻吵架也要有個限度,但我和摩耶事前連爭吵都沒有,她就拉著小婷婷離家出走,我能怎麼辦?」
「你不能凡事著她點嗎?」嚴須擎火了。
「順著她點?對呀,我只要稍稍順著她點,隔天可能就得替她們母女倆收屍了。」只要一想到摩耶那個迷糊蛋,他全身的毛細孔就會豎起,處於警戒狀態。
「但非得要和她吵上一架才甘願嗎?」
「我不想吵,是摩耶和我吵。一丁點小事,她就拿出來和我鬧,我真不曉得她怎麼會這麼不信任我。」嚴須霽煩躁的爬了爬頭髮。
「照她所說,你和你們公司那個女同事,是該離遠一點。」
「我和淺心根本就沒事,是摩耶一直在鑽牛角尖。我已經跟她解釋過了,那天我只是恰巧扶住淺心而已,就只是這樣。」他到底要解釋多少遍才會有人相信他呢?他簡直快煩死了!
「真是這樣?」
嚴須擎的懷疑讓嚴須霽倍感不悅,他雙手握拳,全身處於備戰狀態。「哥,連你都不相信我?」
「如果依照你的模樣,想要相信都很難。」這是實話。嚴須擎一直覺得他這弟弟俊得不像話,而且體貼、沉著、穩重;除了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異常霸道外,個性幾乎可說是十全十美。
或許也因為他對女人一向體貼吧!才會導致摩耶這麼沒有安全感。
「我的模樣真的讓摩耶這麼沒有安全感嗎?」摩耶的感覺難道也和大哥一樣?
「你自己沒這感覺嗎?」
嚴須霽搖頭,他從來就沒這種感覺。與其說他的模樣會讓摩耶擔心,他倒覺得大哥的模樣才真正能教任何女人心動,他才該擔心以後自己老婆的醋勁。「大哥你有感覺嗎?」
「那是你們的事,我幹嘛有感覺?」
「我是說你自己。你對你自己的長相有什麼認識?」
嚴須擎抱胸斜看著他。「現在是在談你的事,怎麼又和我的長相扯上關係了?」
嚴須霽邪惡一笑。「如果照大哥的模樣來瞧,想必未來大嫂會比摩耶更吵。」
「我說過我會結婚嗎?」嚴須擎訕笑。「你好像有些一廂情願。」
兩人四目相對形如對峙,如將嚴須擎比喻為一頭敏捷的豹,那嚴須霽就好似外表冷靜、動作無聲無息,但轉眼間卻能擒獲獵物的老鷹,雙方可說是勢均力敵。
「我不覺得這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事實上以大哥現在行情看俏的情形看來,再遇不到喜歡的女人,爸媽可能得擔心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是『同志』?」
同志?確實是這種說法沒錯!大哥倒挺瞭解同性戀的定義。
這時,一陣汽車的引擎聲抑制住了兩人一觸即發的火爆場面。
不一會兒,一個婦人下車走向他們,以溫柔的嗓音說道:「你們兩兄弟又在吵架了啊!」
「媽。」
「須霽,既然回家了,怎麼不進去?」
嚴須霽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一旁的嚴須擎。
嚴母微皺了眉,「須擎。」
嚴須擎一言不發,便轉頭進屋。
嚴母挽住嚴須霽問:「怎麼,又有心煩的事了?」
「老問題。」
進屋後,嚴須霽累得馬上癱在沙發上。
啜飲一口香甜的伯爵奶茶後,嚴母開口問:「又為了什麼吵架?」
他搖頭,怎麼能將事情的原委同母親說明呢?他母親一向對摩耶疼愛有加,自然是幫著摩耶那邊。
「不和媽說?」
「怎麼?什麼事不能同媽講?」
老早已進屋。坐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嚴須擎終於忍不住開口:「依他那個長相,還會是什麼問題。」
嚴須霽聞言,頗為無奈的搖頭。「那是她太不信任我了。」
「或許是你做了什麼事,才會讓她如此不信任你。」氣質溫雅的嚴母,這句話的語氣稍嫌重了些。
「剛好扶起童淺心也算的話,那就是吧!」嚴須霽已經懶得再向誰解釋這件事了,他已經快被煩死了!
「是什麼狀況?」
嚴須霽支著疼痛的額際,拒絕再開口。
嚴母明瞭的問:「頭很疼是嗎?」
這還需要明講嗎?光看動作就知道他有多頭疼了。嚴須霽不回話,只是挑高眉盯著母親。
「回來泛揚,就不會有這種問題。」嚴父突然的出現,讓客廳裡的人皆大吃一驚。
「你這次提早了。」嚴母微笑地握住嚴父結實。十指佈滿繭的手,拉著他在身旁坐下。「何媽,替老爺倒杯 茶。」吩咐傭人倒茶後,嚴母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專注 地凝視著嚴父,期待他接下來的發言。
嚴父啜了口香濃的奶茶,開口道:「比賽一結束,我 就馬上搭機回來。」
「結果怎樣?贏了沒?」
嚴父輕點了下頭,嚴母興奮莫名的抱住他。「真棒!」
「只是場高爾夫球的友誼賽。」嚴父不好意思的說,他在自己兒子面前顯得有些不自在。
「那就夠了。」她引以為做的丈夫!嚴母感動得緊緊抱著嚴父,眼角的淚差點沒在兒子面前滴落。
「惠玲,你太激動了。」嚴父輕推開她,以手指腹擦掉老婆眼角不易察覺的淚珠。
「媽,您該不會這樣就哭了吧?」嚴須擎不敢相信的看著母親釀紅的雙頰。他親愛的母親該不會還改不了這容易感動掉淚的壞習慣吧!
嚴須擎臉上不能苟同的神色明白的說明了一件事,他受不了輕易感動落淚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樣,他就是受不了。
「大哥,媽是容易激動、愛哭的女人,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的,幹嘛大驚小怪?」嚴須霽睨了大哥一眼。
嚴母難為情的瞪著兩兄弟說:「你們這兩個小子,竟敢取笑媽!」
嚴須擎不屑的搖頭。「媽,是您太丟人了,連這種小事都能激動成這樣,莫怪我和須霽會有這等反應。」
「你們父親擊敗眾好手才得到冠軍,你們兄弟倆卻是這種冷淡反應,真是自養你們了。」嚴母替丈夫抱不平。
嚴父但笑不語,反正這對他沒任何影響。
嚴須擎決定不再理會母親的感動,轉而面向嚴父。
「爸,在船運方面,美西航線已經和美國方面談妥條件,現在就等申請批下來。」
「航空方面呢?」
「航空方面已經開闢的航線包括美國境內各主要城市。澳洲、日本、新加坡、韓國、加拿大,至於東南亞方面,因為正值霾害,所以公司決定先不開闢東南亞的航線。」
嚴父摸摸下顎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問:「為什麼?就算我們不飛東南亞的航線,別的航空公司也有東南亞的航線,你倒說說看為什麼公司要這麼做?」
嚴須擎扯扯嘴,冷冷的一笑。他父親到現在還在玩這種把戲?哼!不覺得多此一舉嗎?「爸,您這是在考我嗎?」
「你覺得我在考你?」嚴父慈祥的笑著。「那就算是吧!為什麼這麼做,分析給我聽。」
嚴須擎臉上雖然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說話語氣卻轉為森冷:「雖然加開東南亞航線能讓公司賺進可觀的盈利,但相對的,東南亞嚴重的霾害將會危害到公司空勤人員的身體健康。公司每年培訓空勤、地勤人員和機師,需要花上超過千萬的培訓費;公司不需要為了謀小利而損失更大的利益。」
嚴父點點頭,笑得合不攏嘴,拍手連聲叫好。「很好,正是我想聽的。做得不錯,須擎。」
嚴須擎仰著頭喃喃道:「是呀!每天累得像條狗,當然不錯了。」
「須霽,你也該回來幫忙了,別將這麼多的工作全丟給你大哥一個人忙。況且,接下來他還得忙著新成立的航空公司那方面的事。」
「爸,您在說我嗎?」嚴須霽故意裝迷糊。
「對,我就是在說你。在外面待了足足八年之久,也該收收心回公司幫忙了。還有,叫摩耶和小婷婷多回來走走,別整天放著她們兩個人在家。」
嚴母乾脆提議道:「搬回來好了,大家好有個照應,你也放心些不是嗎?」
不過,嚴母的提議卻換來嚴須霽興致缺缺的敷衍回應:「再看看吧!」
「須霽,不要和我打迷糊仗。」嚴母不悅的瞪著他。
「媽,您老提這種問題,不覺得煩嗎?」
「只要你肯回來幫忙,和摩耶、小婷婷一起搬回家,那我就不覺得煩。」嚴母露出「慈祥」的笑容。
「媽,不是早在八百年前就說好了,一切的事讓我自己作主。當初您們也答應讓我走電腦工程這一條路,為什麼現在又要我回公司?」
「因為你大哥一個人忙不過來。」嚴父解釋道。
「我相信大哥,他一個人絕對能應付。」
嚴須擎斜看了須霽一眼,諷刺地說道:「真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的能力。」
「大哥,你太謙虛了。你的能力眾所皆,應付區區的泛揚船運和泛倫航空兩家公司,綽綽有餘。」嚴須霽仍不知死活地說著。
嚴家兩老表面上是若無其事地看著兩個兒子「溝通」,心裡正陰陰的嗤笑著。
「或許你想延續剛才在門外未完的談話。」嚴須擎挑高一邊眉斜睨嚴須霽一眼,帶著濃厚挑釁意味。
「我不覺得必須延續剛才的火爆場面。」
「那就請你馬上閉嘴,明天把工作辭了,回來泛揚或者是泛倫,任你選。」嚴須擎煩躁鬱悶得差點大椅子扶手。
嚴須霽緩慢的站起身,往門口移動。「要我辭掉工作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搬回來住......這還能考慮。」畢竟他也不放心老是留摩耶和小婷婷兩個人在家。經大哥這麼一提醒,他倒想起了摩耶這天生的災難迷糊蛋,老是將她和小婷婷放在家裡,難保有一天不會出什麼大亂子......說也奇怪,這是他早就該想到的問題,怎麼到今天才頓悟?
嚴父插嘴說道:「算了,你自己再想想肥!」
嚴須霽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離開。
見他離開,嚴父若無其事地啜了口茶,悠然道:「須擎,在泛揚和泛倫各空出一個和須霽現在工作相等的職位。」
「什麼意思?爸,您該不會以為那小子會乖乖進泛揚或泛倫吧?」天真!天真得可憐!嚴須擎難以置信的看著父親。
嚴父沒說什麼,只是詭異的大聲笑開。
那是什麼笑聲啊?怪可怕的。「好,我知道了。」嚴須擎拒絕再聽到這種陰冷狡詐的笑聲,於是當機立斷的離開笑聲遍及的範圍。
★ ★ ★
「小婷婷,今天一整天都在家裡做什麼呀?」嚴須霽將車駛進車庫停妥後,便抱起早在一旁等待父親的小婷婷。
「今天我和螞咪整理花園。」小婷婷的小手環抱住父親壯碩的脖子,嘴角漸漸往上揚。
「除了整理花園......沒做什麼危險的事吧?」他怎麼莫名其妙的眼皮直跳?
「呃......」
「婷婷--」糟糕!那災難迷糊蛋肯定又闖禍了。
嚴須霽急忙抱著小婷婷進屋,一進屋卻見不到都摩耶的蹤跡,心裡頭的不安又急速湧上。
他焦急的再度問道:「小婷婷,媽咪呢?」
「媽咪在房間呀!」
在房間,那應該沒什麼事。嚴須霽安心的放下小婷婷,轉身往廚房走。「小婷婷,晚餐想吃什麼?」說著他打開冰箱,看了看裡頭的東西。
「想吃蛋包飯飯。」
「你去問媽咪想吃什麼好不好?」
「不用問啦!」小婷婷天真的回道。
「為什麼不用問?媽咪她有跟你說她不吃晚餐嗎?」 還在發脾氣?不想吃飯?一思及此,嚴須霽漸感不悅。
「媽咪沒說,是小婷婷自己以為的。」
「小婷婷乖,去房間問媽咪要吃什麼。」他從冰箱裡拿出蔥、蛋和火腿。
「喔。」
小婷婷很快跑進房繞了一圈,馬上又跑到餐桌椅上坐好。
「怎樣?小婷婷,媽咪想吃什麼?」嚴須霽捧著碗,轉身面對小婷婷,手裡打蛋的動作始終沒停止過。
「媽咪在睡覺覺。」
睡覺?嚴須霽懷疑的問:「媽咪今天在花園忙很久嗎?」』
「還好啦!種完花花後就休息啦!」小婷婷雙腳交疊前後搖擺,對著嚴須霽燦爛一笑。「爹地,什麼時候才能吃飯飯呀?」
「馬上好。」
將火腿切了拌著白飯一起放入鍋裡炒,再放入調味料和蕃前醬,炒到適中熟度時將之盛起;接著將打好的蛋黃依著弧度倒入鍋中,形成薄薄的蛋皮,再將先前炒好的炒飯放在未熟透的金黃色蛋皮上;握緊鍋子的把手,緩慢搖晃,讓蛋皮漸漸翻轉到蓋住裡頭的炒飯。
嚴須霽熟練的廚藝來自於有個不會煮飯、只會火燒廚房的廚藝白癡妻子。
「媽咪幾點睡的?」嚴須霽將做好的蛋包飯淋上蕃茄醬,放置在盤子裡,將它推到小婷婷面前。
「下午。」小婷婷舀起蛋包飯,馬上一口含住咀嚼起來,活像一整天都沒吃飯似的。
「下午?幾點?」
「一點多多的時候。」
嚴須霽望了眼牆上的鐘。七點!
從下午一點多睡到現在?摩耶從未有過這種情形。
一陣心悸與不安倏地爬上心頭,嚴須霽不放心的急忙奔入房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7:26
第四章
「摩耶......摩耶......」
是誰在叫她?她的眼皮怎麼好重,睜不開?全身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壓制住......好痛--是誰拿針在戳她?......胸口熱熱悶悶的,全身就像顆洩了氣的汽球般,根本沒力量動。
老頭呢?她都快死了,他還不理她,他到到哪兒去了?不會是跑到妖姬那邊去了吧門她還沒死,他就迫不及待地奔入那妖姬的懷裡了是嗎?
哼!才不讓那妖姬如願呢!死老頭是她的,永遠都是,就算她不久於人世,在這即將死去的一秒鐘裡,死老頭仍是她的!
憑著這股強烈的妒意,都摩耶費盡力氣從睡夢中醒來。她睜開沉重眼皮,定眼一瞧--
「啊!你是誰?」都摩耶慌亂的掙扎著坐起身,驚懼的直盯著眼前留著白鬍鬚的老人,嘴裡唸唸有詞、劈哩啪啦的講著一拖拉庫的日語。
白鬚老人慈祥的微笑,「不要怕、不要怕,我是醫生。」
「聽不懂啊!須霽--」都摩耶摀住雙耳大叫。
正在廚房倒開水的嚴須霧一聽見嬌妻死命的喊叫,馬上飛奔進房。「別怕、別怕,沒事的。」他摟著有些慌亂的嬌妻,輕聲安撫。
「房間有陌生人。」都摩耶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瞧她講得多惹人憐啊!一張小臉蛋佈滿驚恐,馬上勾起他的體貼,溫柔的哄道:
「那是醫生。你生病了,他是我請來幫你看病的醫生,別怕。」
「醫生?」都摩耶離開他的懷抱,不解地問:「我什麼時候生病了?」對呀!她什麼時候生病了,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他點著她鼻尖道:「你呀!居然在花園裡待那麼久,待到中暑。」
「我沒有待很久呀!」她記得早上他去上班後,她才和小婷婷到花園裡去整理花圃;將種子埋進土壤裡,把用 工具整理完,也才中午呀!怎麼他回來她都不知道呢?
「還說呢!小婷婷說你們從我去上班開始,一直忙到 中午,這還不叫久?」
「可是我有戴草帽--」
「是呀!快整理完了才戴嘛!」真是敗給她了。
「可是我怎麼都不知道自己中暑了?」唉!怎麼老是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無能。都摩耶想來就有些悶。
「那你今天有沒有吐?有沒有頭暈?吃不下東西?全身無力、發熱?」
都摩耶興奮的睜大眼睛,崇拜至極的抓住他。「你好棒喔!怎麼都知道?我今天頭暈到吐,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全身無力。懶洋洋、熱得要死......」
她突然住口,看著他以一種「正是如此」的表情望著她,心裡頓時恍然大悟,有點羞愧地低下了頭。哎呀!自己真笨!那些情況不正是中暑的症狀。
嚴須霽點點頭,似乎滿意極了她對一切事情原委的認知。他起身送白鬚老醫生出去。再度回房時,房間裡又多了個無尾熊小美人--小婷婷。
小婷婷抱住都摩耶的柳腰,小身子全軸在她身上,甜甜地開口問:「爹地,媽咪要吃藥藥對不對?」
「對」
「可不可以不要吃......」
都摩耶低聲輕喃,卻換來在場另外兩人的反對。「不行!」
「你們父女倆每次都欺負我!」她好可憐喔!孤軍奮戰,一個對兩個?做任何事情一點勝算也沒有!
「我們是為你好,不是在欺負你。」
「對對!」有爹地在一旁撐腰,小婷婷「對」得非常簡潔有力。
看樣子,她這回是難逃一劫羅!都摩耶決定採取哀兵政策--裝可憐。只見她苦著一張精緻小臉,愁眉苦臉地哀求:「不要吃好不好?藥好苦的,我怕我吃了以後會更想吐。」
「我煮點稀飯讓你墊墊胃,然後配著果汁吃藥,這樣就不會苦了。如果還會苦,再含顆糖果。」嚴須霽柔聲道。
這麼萬全的準備......應該不會苦了吧?
「可是如果還是會苦呢?」不能太大意,小心駛得萬年船。
「含兩顆糖。」
「還是會苦呢?」
嚴須霽心底一把火已升上來了。「你到底吃不吃?」她是存心找碴嘛!
「我不想......吃......」嚴須霽一臉想宰人的表情,讓都摩耶極力想硬拗過去的抗議聲量逐漸下降,終至無聲。
最後,她吃完稀飯,只好勉為其難的乖乖吃下又苦又噁心的藥。
啪!一本厚厚的雜誌忽地墜地。
她恨死了!恨死自己怎麼這麼沒用,沒半天的工夫就中暑!要不是一時不察,她現在需要忍受這「非人」待遇嗎?什麼事都不能做,這不是和廢物沒兩樣!
都摩耶憤恨的吊高眼眸,直直的盯著聞聲趕至的嚴須霽和小婷婷。
「怎麼回事?」嚴須霧緊張地問。
都是他的錯!「沒事。」都摩耶若無其事的將頭轉向一邊,禁止自己看著嚴須霽穿著泳褲誘人的結實身體......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真是不聽話的口水!都摩耶在心裡咒罵著自己。
「沒事?為什麼我會聽見啪的一聲?」這小妮子,又在耍花樣了。
都摩耶繼續翻著另一本non-no雜誌,拒絕回答!
「是呀!媽咪,小婷婷也有聽見喔!」小婷婷揪著眉道。她穿著白底粉紅圈圈。腰上還有一片小圓裙的泳衣,頭上戴著紅粗框、超級可愛的小小太陽眼鏡。
都摩耶望了眼可愛的女兒,還是保持沉默。這父女倆,現在正站在同一陣線上,她怎麼有可能辯得過他們倆,所以她決定不開口!
她故作無事般的翻開另一頁。「哇!好漂亮的直排輪鞋!」
嚴須霽雙手抱胸,微怒地脫著都摩耶。「摩耶......」
都摩耶聽見低吼聲,不得不以眼角餘光暗暗地瞄著憤怒的老公--好危險的眼神!「什麼?」她識相的開口。
「你在玩什麼把戲?」
哇!冷颼颼的語氣。都摩耶仍是一語不發,反而甜蜜蜜的對著發怒的老公綻開笑靨。
「你在玩什麼把戲?」嚴須霽厲聲再問一次。他發誓,他非打腫她的屁股不可!
「沒有呀!你去玩嘛!去和小婷婷玩水嘛!不要管我啊!」都摩耶很「體貼」的趕人,不過這話裡所添加的酸醋不知就有幾加侖之多。酸死人了!
「你想討打?」嚴須霽的右腳有規律的在地板上打著節奏。
「沒有。」都摩耶彷彿看見那地板變成她的小屁屁,於是下識的撫著臂部。
「那你為什麼要把書甩到地上?」
「沒地方好放啊!順......順手嘛!」她盡量展現出最最好看。最最甜美、可人的笑容。
「沒地方放?」嚴須霽環視週遭,乾淨的茶几、寬敞的沙發......「沒位置啊?」他冷冷陰笑。
「書好重喔!我拿不動......」都摩耶的解釋根本就是想討打。
「那天被我打的還不夠是不是?」嚴須霽冷冷看她一眼。
都摩耶眼看情勢不對,馬上哇的一聲,頓時淚如雨下。
嚴須霽沒轍的看著妻子。她真像個孩子似的,說哭就哭,也不怕在女兒面前丟臉。
「爹地!你欺負媽咪!我要告訴老奶奶--」小婷婷連忙衝進都摩耶懷裡,像只無尾熊般緊緊黏抱住她。「媽咪,別哭了!」
情勢好像逆轉了?都摩耶在心底竊笑。「小婷婷,媽咪好可憐喔!每次都被爹地欺負!」
聞言,小婷婷馬上將矛頭轉向嚴須霽。「爹地!你怎麼可以欺負媽咪?」
「摩耶--」唉!她這一哭,把他對她隱藏的愧疚感都給激發出來了,嚴須霽放柔了聲音,向妻子伸出手。
哼!現在才想到要對她好!都摩耶拍掉他的手,不滿地道:「我不要!你去穿衣服!」她才不要對著他迷人的陶膛淌口水呢!就怕自己會沒辦法再和他生氣,一不小心又墜入「嗜肉者」的行列。
望著她酡紅的雙頰,嚴須霽心知肚明的失笑,決定戲弄她。「穿衣服?穿衣服怎麼游泳?」他促狹的說。
「反......反正不要用你那胸膛對著我。」
他邪邪一笑,緩慢接近她,惹得她心中警鈐大作。「你做什麼?」她驚詫地睜著一雙美目。
都摩耶的眼神其實早就不安分的瞟著嚴須霽結實壯碩的胸膛,可總硬生生地教她給逼了回來。她只能極力克制住早已飛向他的心,低頭不看他。
不過當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慢慢向她接近,直至定格在她面前,與她的臉僅差毫釐之距時,她終於忍不住抬頭大叫:「你到底想怎麼樣嘛?不讓我和你們一起玩永,又禁止我丟書,我好無聊耶!」
「現在外面太陽大,別忘了是誰前些天才中暑,甚至還昏迷。」他「很好心」的提醒都摩耶,分明是想讓她心生愧疚。
「是......是我又怎樣?那只是一時不察嘛!怎麼能相提並論!」
嚴須霽挑高一邊的濃黑劍眉,以不屑的口吻道:「一時不察?那火燒廚房那件事怎麼說?」他故意仰著頭思忖著。「記得那次你好像也是用這句話來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我......我想做個賢妻良母啊!不是有人說,要捉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捉住他的胃?我想捉住你呀!」都摩耶答得理直氣壯,似乎也忘了那次火燒廚房的真正原因,是由於她想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媽咪,不對啦!那次是你說想用爐爐烤肉肉來吃,所以才會失火的啦!」好個「吐槽女」!
嚴煩霽忍不住失聲大笑。
都摩耶氣鼓鼓的漲紅了小臉蛋,一雙憤恨的眼很自然的瞄準小婷婷和嚴須霽。
「反正我在這個家裡一點地位也沒有就是了!你們根本不用管我,乾脆把我掃地出門算了,省得麻煩!」
唁!惱羞成怒了。
「媽咪,把你掃地出門,清潔伯伯和姨姨他們還嫌你礙手礙腳。」小婷婷一點也不懂得安慰人!
都摩耶厥著嘴斜瞪她,只差沒在臉上寫著「千萬別惹我」五個字。
「你真的覺得很無聊?」嚴須霽笑看著小嬌妻。
「如果我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自己卻跑去和女兒玩水,看你覺不覺得無聊!」
嚴須霽蕪爾一笑,「走吧!去換件泳衣。」
都摩耶一聽,雀躍的忘了被罵一事,迅速的起身準備換泳衣。
不過,她走沒幾步便聽見親愛老公說在前頭的醜話:「我們先說好,只准你坐在泳池邊玩水,不准做任何危險的事情知道嗎?」
她立即不滿的回頭喊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只能坐在泳池邊玩水,卻不能和小婷婷一樣在水裡游泳?不公平!」
嚴須霽什麼都沒說,只是盯著她,一雙眼眸綻放著危險寒光。
都摩耶雖有些不情願,但一想到不必被人冷落在一旁,也就識相的停止抗議,百般委屈的低下頭。「好嘛!在泳池邊玩水,就在泳池邊玩水嘛!」每次都這樣!為什麼自己總拿他那雙溫怒時會發出森冷光芒的眸子沒撤?
「須霽,老總下達命令,下禮拜二我們要到香港出差。」童淺心媚笑著走進嚴須霽的辦公室。下禮拜二香港有個軟體大展,她適才從老總口中得知,公司決定派她和須霽一同前往。
這項消息來得驚人。因為原本公司決定不參展,但基於對香港代理商不好交代,只好從台沁總公司裡派出代表參加;代表人選原本預定由總經理親自出馬,但沒想到總經理臨時有事必須飛往美國,只好另挑代表人選。
童淺心沒想到自己會和須霽打一同入選,代表公司到香港出差。這可是她和他首次一同出差......
嚴須霽摘下鼻粱上的眼鏡,咬著鏡腳擰眉問:「我和你?」
「嗯!這可是老總親口說的,可見老總滿重視你的喔!」
他可不這麼認為!嚴須霽微微牽動嘴角,露出一抹不悅的神色。「老總還在他的公室嗎?」這個該死的齊米藍!他在心中低咒一聲。
他和老總齊米藍是老朋友,不過在公司,除了他們本人外,從未讓其他人知曉。而這個齊米藍每次都拿這層關係來壓搾他!美其名是因公務纏身,無法騰出時間參加,實則偷懶去了,真是搞不懂到底誰才是老闆?
「老總剛離開。」童淺心回道。
「他有說要去哪兒嗎?」嚴須霽冷冷的開口,立即起身收拾。
「沒有。」望著他的舉止,童淺心不解地問道:「須霽,你去哪兒?」
嚴須霽沒回話,只是帶著滿身怒火離開。他知道該上哪兒找齊米藍--那個無知可悲的男人!
★ ★ ★
齊米藍安坐在家中,吃吃暗笑:一手拿著遙控器。一 手抱碗爆米花,就這樣邊吃邊觀賞影集,呵呵!他可真是不亦樂乎!
他眼前的電視螢幕上明明上演著倫理大悲劇,他卻傻笑個不停,心中暗自揣度老友聽到出差消息後該有的反應,蹙眉、掄拳、跺腳......哈哈哈!無法親眼目睹,可惜也沒錄影存證!
「別人的不幸是你開心的來源嗎?」一道冷冷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齊米藍一躍而起,慌張地回頭朝聲源望去。「須霽!』
「很懷疑在這兒看到我?」嚴須霽面露凶光,聲音森冷無比。
齊米藍是該緊張了!「沒......沒有啊!」聲音抖成這樣就是有!
「很好。」嚴須霽從從容容,在單人沙發上坐下,撫著皮椅環顧四周,他笑得有些猙獰。「很舒適!」
齊米藍手足無措的跌坐在沙發上。「找......找我有事?」
「聽說......老總要小的我到香港出差。」他講得真是有夠諷刺。
老總?小的?「是啊!因為我沒空參加香港軟體展。」他這樣是不是在找死啊?
「真沒空還是假沒空?」嚴須霽交疊著二條腿,挑眉問道。
「美國那方面有事......」
「有事?」在嚴須霽看來,齊米藍這傢伙是故意派他到香港去的,不過個當中緣由也不清楚。
嚴須霽皺著眉露出不信任的表情,讓齊米藍額際的冷汗冒得更厲害,他順手抓起衣擺拭汗。「對,有事。」
「能告訴我是什麼天大的事,必須讓你放棄香港之行,『立刻』飛往美國。」嚴須霽冷冷地望著他。
「洽談一些合作事宜--」齊米藍在心中叫苦連天。最近須霽的脾氣怎麼老在爆發邊緣?唉!就算是火山爆發,也曾有個徵兆預警;不像他,隨時都可以發作,完全沒任何前兆。
嚴須霽冷靜的開口,不過聲音粗嘎:「合作事宜?或許該稱此『合作事宜』為『索恬計劃』。」
齊米藍聞言一愕,隨即連忙撇清:「不不不,不是!」這個須霽該死的如此精明幹嘛?
「和索恬無關嗎?」嚴須霽假惺惺的哀歎了一口氣。「唉!好吧!既然和索恬無關,那我想......香港方面還是老總去比較恰當,美國就由我去好了。」
「不行!」齊米藍真恨不得咬斷舌頭,逞什麼一時之快啊?「不......我是說,還是你到香港比較妥當,畢竟你家裡還有摩耶和小婷婷兩個麻煩人物。我是怕你到美國太遠,會不放心家裡那兩個麻煩精,所以才讓你到近一點的地方去。」
哼!說得倒好聽!嚴須霽詭異的笑道:「既然你那麼為我著想,或許當初就不應該要我到香港出差。」
「對......對......我也是這麼想。」齊米藍結結巴巴地附和,冷汗直冒。
嚴須霽很滿意齊米藍的反應。他這個人根本是欺善怕惡,自己不對他凶一次,還真以為他是對啥都沒反應的病貓,儘是欺壓到他頭上來。
不過,嚴須霽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但是......我還是覺得香港之行,你和淺心成行比較妥當。」沒辦法,他是真的為了索恬嘛!他已經有三個月又零十八天沒見到她,才會因為太想念她而甘冒生命危險,派自己最信任的老友替他出差。
「齊米藍!」一道冷冽的精光從嚴須霽打瞳眸裡射出。
「我知道你捨不得、也放不下家裡那一大一小,但你也得替我著想呀!你知道我有多久沒見索恬了嗎?你該清楚我也很不放心她隻身一個人在充滿誘惑的美國生活,我怕她會被高大魁梧的外國人搶走,你該為我想想啊!」為了自己心愛的人,他豁出去了!
「那你就非得派我去?」嚴須霽不滿的怒喊。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此次香港之行非常重要,不能有半點差錯,我不派你派誰去?」
嚴須霽努力壓抑住滿腔憤怒道:「那為什麼非要淺心陪我去?」
「我知道上次摩耶離家出走是因為淺心的關係,但這次的香港軟體展非同小可,你就好心幫幫我吧!」齊米藍雙掌合十,一副哀求的模樣。
「你也好心點,別老為了一己之私而毀了別人辛苦建立的幸福。」嚴須霽歎了口氣道。
「須霽一-」齊米藍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看來他有絲退讓的跡象,再加把勁吧!
望了齊米藍許久,嚴煩霽忍不住憤怒的低吼道:「拜託你少拿那種噁心的嘴臉對我!」
有希望了!「意思是你答應羅?」齊米藍興奮地看著他。
「我一定會找個時間親手宰了你!」嚴須霽挫敗地大吼。
聽他這口氣就是答應了!哇!太棒了!「須霽,我最愛你了!」索恬,你的小甜心!米藍就要來找你了!此時此刻,齊米藍是心花朵朵開,身子羞點沒一躍而起。
「你別給我耍什麼花樣。」
「沒花樣、沒花樣。」齊米藍猛搖手,但隨即又苦著臉問:「那摩耶和小婷婷怎麼辦?你放得下她們倆單獨在家嗎?」
嚴須霽訕訕地怒瞪著他。「現在才替我想,不覺得欠扁?」
齊米藍不好意思的傻笑,「對不起嘛!」他真是為了一己之私。
唉!有此損友真乃三生不幸也。「最近我正在考慮搬回老家。」嚴須霽在心底歎了口氣。
「在外漂泊許久,現在才想搬回老家?」齊米藍起身走至廚房開冰箱,拿了一瓶汽水。「喝不喝?」他問嚴須霽。
「我喝開水。」
備齊飲水、食物,齊米藍像聽故事般,一口爆米花、一口汽水的往嘴裡塞,邊聽著嚴須霽「開講」。
「你也知道我爸媽,他們天天盼望我和摩耶搬回家住。以前還好,頂多一年嘮叨個一兩次;現在小婷婷愈長愈大,既懂事、嘴又甜、又懂得哄家裡那幾位老人家開心,你想他們能不天天想著小婷婷嗎?」
「小婷婷確實嘴甜......」齊米藍點點頭,又問:「那你大哥呢?他不反對嗎?」
「反對!?他巴不得我趕快搬回家。」
咦?他們兩兄弟幾乎一見面就鬥嘴,嚴須擎真那麼好心?「不可能是因為他太想念你這個弟弟吧!一定有其他的原因。」齊米藍肯定的說道。
「沒錯!如果搬回家住,就和我回泛揚畫上等號。」
和回泛揚畫上等號,等於......他會離開公司回泛揚!?這可不行!他不能損失此名愛將,於公於私他都得盡力挽留。「如果搬回家住而不回泛揚呢?」
「那我的耳朵一定會飽受折磨,天天被叨念個沒完沒了。」
「沒商量餘地?」
「你和我爸媽說去。」這還不包括家那年歲已高的老奶奶,她才真是個唸經高手,死螞蟻都能被她念活。
「我不敢領教。」一說到嚴家那三位老人家,他就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搬回老家住後還能硬撐幾個月抵死不回泛揚,但在三炮齊鳴的情況下,不出三個月就得自動到泛揚報到。」嚴須霽無奈地道。
「或許......我不該硬要你去替我出差。」為了見愛人而損失愛將......頭疼啊!
「別傻了,搬回家是遲早的事,何況我早有這打算。摩耶太會惹禍,我承受不了她再給我火燒廚房或給我來點更刺激的花樣;我沒去掉半條命,細胞也死了一半。」他放鬆自己靠上椅背,道:「或許,換個工作環境也好,試試自己的能力幫忙家裡,省得大哥每次都懷疑我到底是不是嚴家的子孫。」
嚴須霽心裡也暗暗盤算著,既然下禮拜二就得到香港出差,今天回家就要摩耶和小婷婷開始著手打包,至少得在禮拜二前把一些重要物品搬回老家,且在出差以前搬回去住;省得他出差在外,一顆心老惦記著嬌妻和愛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7:49
第五章
陰陰的下雨天,也讓人心情有點灰暗。
都摩耶蹙眉問著嚴須霽:「我們真的要回老家住?」其實她也不是多討厭搬回老家,而是搬回老家住後就表示她從此以後再無自由可言,像被套上了無形的枷鎖似的。
以前,他去上班的這段時間,她可以和小婷婷玩玩鞦韆、洗洗碗。甚至是種種花卉;但自從她有次和小婷婷玩鞦韆差點被鞦韆正面迎擊撞成腦震盪後,家裡那自製的簡便鞦韆便正式被拆除。
再者,和小婷婷洗碗洗到變打水仗,差點淹了自家住宅後,也被迫和洗手槽絕緣;更遑論前些天種花種到中暑,還上演昏迷戲碼差點嚇死親愛的老公......
可是搬回老家,隨時有人會盯著她,以防她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情。唉!反正,她現在是思想自由,行為則完全不自由。
「搬回老家住,我也放心些。」嚴須霽小心翼翼的以白紙包裹住精緻的杯盤,放入紙箱中;
「可是......」
「聽話,你總不想讓我在工作之餘,還得多付出份心力去擔心你和小婷婷吧!」
「可是,我總是大人了,可以照......顧自......己......」都摩耶愈說愈心虛。
「你可以照顧自己?如果這句話是小婷婷說的,那麼我還能相信:至於你嘛......很難。」嚴須霽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上下打量著她。
「死老頭!」再怎麼說她也是他老婆呀!這麼看不起她!
嚴須霽將所有杯盤裝箱以膠帶封上,毫不費力的搬至客廳一角安放。
都摩耶仍不死心的追在他身後,「老頭--」
他旋過身望著她。「你別去動那些箱子,我怕你又『不小心』把它們給砸了。」
她聞言為之氣結! 「我不是在和你說這個!」
「你還不死心?」
「為什麼一定要搬回老家呢?」
「為了讓我安心。」這折磨人的惹禍精!一點也不明瞭他做這決定的用心和必須付出的代價。
都摩耶突然心生一計,「回老家好是好,可是卻沒人會說日語,你要我一個人怎麼辦嘛?很無聊耶!」嘻嘻!這個好!這個好!感謝親愛的小腦袋瓜子,及時想起老家好像沒一個人會講日語。
嚴須霽撫著下顎思忖道:「也對,家裡沒人會說日語倒是挺麻煩的......噯!對了,老奶奶會嘛!接受日本教育的老奶奶不就能說上一口流利的日語嗎?況且,只要你和小婷婷願意搬回老家住,陪爸媽享天倫之樂,我想爸媽他們應該不介意花錢去學日文。」
「須霽--」都摩耶撒嬌地喊道。
嚴須霽決定「故意」忽略她那一聲聲柔情蜜意別有所圖的輕喊,將目標移往未整理的主臥室。他從壁櫥裡取出一隻皮箱,將屬於都摩耶的衣物全扔進箱子裡。
都摩耶見狀,賴皮撒嬌的伸出玉手,緊緊勾住他古銅色的頸項,想以柔媚語氣打動他。「不要嘛!我們不要回老家住嘛!好不好?」
嚴須霽心裡其實已經癢癢的,卻仍得強壓抑住翻攪不已的慾火,佯裝不為所動的繼續塞衣服。
「須霽--」不可能沒反應呀!奇怪!難道她已經失去魅力了?或是這帖藥下得還不夠猛?她一個旋身,跌入他懷裡,正面望著他......
喲喲喲!就說他怎麼會沒反應嘛!瞧,眼睛都紅了。都摩耶滿意的笑開,再次哀求:「好不好嘛?須霽......」
「不好。」事關重大,並非她使出三兩下媚招就能讓他屈服,哪怕此刻她脫光光站在他面前,他的決定仍是不變!呃,雖然他可能會因壓抑過度而重創,但......沒得商量就是沒得商量!
「怎麼會不好嘛?我都求你那麼多次了,為什麼還要堅持呢?」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說什麼她都不能放棄自由。
「我是為了你和小婷婷的安危著想才要搬回老家。你也該知道搬回老家後,我必須放棄哪些東西。我拼了八年的事業、我的自由、我必須接手幫忙家族企業;我放棄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要搞清楚!」他實在不想把話說重,不過說到最後,他還是有些溫怒。
她噘著絳唇,放開手。「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小婷婷好。」
「既然知道就別再說什麼不想搬的話,乖乖的幫我打包。」嚴須霽嘴裡說著,腦裡想著還有什麼東西沒帶......盥洗用具!她一定用不慣老家的新盥洗用具。他轉身從浴室裡拿出屬於她的一切用品,放到皮箱中。
不甘計劃失敗,都摩耶只能以幽幽無力的眼神和語氣來表達失望。「幫什麼?你自己一個人打理不是比較快。況且,在這個家裡,你已經禁止我的一切行動,連走到哪裡都得經你批准才成,我還能幫忙什麼?」
呵!這女人竟耍起性子來了!嚴須霽笑眼著她:「生我的氣了?」
「沒有......」
他抱住她柔軟的身軀,下顎抵在她白皙渾圓的額際上。「沒有?口氣倒不怎麼像沒事。」
「我只是覺得自己好無能,竟連個小婷婷還不如,凡事都非得經過別人打點,否則鐵定出事。」就連喝口水都能被噎著、折個衣服都會割傷手。
嚴須霽莞爾一笑,將她嬌俏的小臉蛋,深埋入他寬闊的胸膛。「會習慣的。剛認識你的那段日子,我發誓我的心臟肯定被你嚇得停拍過,但我還是適應了你這折磨人的惹禍精。以後回老家住,事事有傭人伺候你,生活上也比較像未出嫁時,不必自己動手處理瑣碎事物;食衣住行,樣樣都不用自己來。」
都摩耶埋在他的胸膛裡咕噥道:「可是這個家有太多我們的回憶,我捨不得啊!而且雖然回老家一切有傭人打理,但我仍然喜歡吃你煮的飯菜,只有你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放心,我們回老家後並不是住在主屋。我和大哥從 來不住主屋的,我們各自在主屋的一旁擁有一間別館;回家後,你和小婷婷當然是搬回我住的別館去。在別館裡,你和小婷婷仍有私人的活動空間,再說大哥又是個討厭女人到極點的大男人,所以不用怕會有別的女人來打擾。」說著,他能感受到懷裡那顆不安分的頭顱正極力的晃動著。「怎麼了?」
「我的顧慮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你仍會煮我們喜歡吃的東東來餵飽我和小婷婷嗎?」
他失笑。「你在擔心這個呀!如果你不喜歡傭人煮的食物,那煮飯的事我們就不假手他人,我每天下班回家後煮給你和小婷婷吃,如何?」
「那......讓你當『煮夫』怎麼好意思?」都摩耶開始暗自竊笑起來。
「總比再次被你碳烤廚房來得讓我安心,雖然我遲早會變『黃臉夫』。」
她忿忿地給了他一拳。「是你甘願的喔!我可沒逼你......咦?這是做什麼?」她的眼神終於落在床上那箱裝滿衣服的皮箱裡。「為什麼這麼早就把衣服收進箱子裡?又沒那麼早搬,要是必須用上怎麼辦?還得次次打開,多麻煩!;』
「摩耶,我要你先搬回去--」
他話還沒講完,都摩耶已插嘴怒喊:「為什麼?」
「乖,聽話。你也說了,我自己一個人整理比加上你湊熱鬧來得快,為免你和小婷婷在一旁礙手礙腳,我決定還是先把你們送回老家,去適應那裡的環境,」
「你覺得我們礙手礙腳?」都摩耶不悅的看著他。
「摩耶,別故意找碴。」
「你覺得我在找碴?」對,她就是找碴,怎麼樣!
「摩耶,成熟點。」
「摩耶,成熟點、摩耶,別找碴、摩耶,放下、摩耶這個、摩耶那個;對我,你除了這些討人厭的話以外,還有沒有別的?」都摩耶抓狂地跺腳。
「摩耶--」嚴須霽無奈的盯著她。
都摩耶激動的摀住雙耳大喊:「我討厭我的名字!我討厭都摩耶!我討厭你!」語畢,她快速地奔向小婷婷的房間。今晚,她又要和小婷婷同擠一張小床了。
嚴須霽看著被用力關上的房門,歎了口氣。他真不知該如何和她溝通?他真的好累好累,對她的蠻不講理覺得好累。對她的有理說不清覺得好累、對她的孩子氣覺得好累+真的好累。好累......
★ ★ ★
他們搬回老家都已經有好些天了,都摩耶卻還在生氣!
她和他吵也就算了,可是這次她以冷漠的態度來抗議對他的不滿;他們之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戰期。
都摩耶望著夜空,心情無比沉重。
嚴須霽看著她的背影,無聲地靠近她,為她瑟縮的身子加上一件外套!「天氣冷也不知道加件外套。」他的口氣裡滿是心疼的責備。她要是受了風寒,可是會心疼的呢!
都摩耶緊閉雙唇不語,她可還生著他的氣;別以為他隨便幫她披件外套,她就會感激涕零的抱住他......好嘛!她承認她是有些感動,但她還是不能原諒他老喜歡擅自作主。撇開硬把她和小婷婷塞進車裡載回老家不說,更過分的是他明天要出差,她這做老婆的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其他不相干的人居然在前幾天就曉得了!她到底還當不當她是老婆嘛?
嚴須霽的下顎抵在她細瘦的肩頭,雙臂緊圈住她。
「還在生我的氣?」
是呀!都摩耶冷哼一聲,硬是不開口。
「還是不想和我說話?」
是不想!
「明天我要代表公司到香港出差三天,你和小婷婷回主屋住幾天,等我回來再去接你們。」其實主屋離這裡也不過才一牆之隔,可是雖說近,他仍是不放心留這兩個闖禍精單獨在家。
都摩耶斜瞪著他。又來了!自以為所做的安排對她們最好,卻從未問過她們當事人的意見後再作決定。
都摩耶無動於衷的態度讓嚴須霽倍感挫折。他放開她,身子一蹬,坐上陽台欄杆,握住她的手。「別這樣,你也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決定全是為了你和小婷婷好!」
「出差也是?」她冷聲以對。
「你也知道齊米藍那傢伙,為了到美國去看索恬,硬是要我代替他到香港出差。那傢伙威逼利誘全用上了,我實在拒絕不了!」
她放柔了態度。「可是你為什麼到今天才跟我說?我不想什麼事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那種滋味很難受你知道嗎?」
「傻瓜!不先告訴你是怕你會胡思亂想,甚至亂發火,所以才會一直沒說。」
「我像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她抗議的嬌嗔道。
嚴須霽微微一笑,不改說出心裡想著的話。她就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人......
「是,我的小嬌妻不是那種潑婦。」他抬起她的下頷,深深的印上一吻。
「只去三天?」
「嗯,三天就回來了。」他點頭。一個念頭倏地閃過 他腦海,他可不能讓她知道同行的還包括童淺心,否則他 絕無寧日,兩人肯定吵的沒完沒了。
「就你一個人去香港出差嗎?」都摩耶問。
「就我一個人。」他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聽到這話,都摩耶一顆心總算定了下來,她好怕他們公司那個妖姬也一起去。天高皇帝遠,他們人在香港,做什麼事她哪有辦法知道?既然那個妖姬沒一起去,她就放心多了。
「那就好!」她拉拉他衣領,「要趕緊回來喔!在香港不可以找別的女人......」說著她忽然改口:「就算找別的女人,也要記著做保護措施,可別搞了一身病回來!」
她的話讓嚴須霽捧腹大笑,她卻莫名其妙的問:「笑什麼?」
他愛憐地揉著她額前細發,「傻瓜!」真愛死這寶貝了!
「我明天去送機。」都摩耶忽然道。
嚴須霽聞言心頭一驚,笑聲戛然而止,連忙說道:「不用了,你和小婷婷留在家。」
「為什麼不用?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請大哥載我們去機場呀!」噘嘴皺眉,標準摩耶式不滿的表情。
「大哥還有好多公事要忙,不要麻煩他了。」
「那請家裡的司機載我們去機場嘛!我想去送機。」她孩子氣的搖晃著他的手臂撒嬌。「好不好嘛?」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機場裡人多,要是你和小婷婷在機場迷路了怎麼辦?你們對老家的路又不熟,到時不知道怎麼回家,我是不是又得一路擔心你們的安危?何況,我也只是到香港三天而已,一眨眼就回來了,不需要勞師動眾的到機場送行。」讓她去還得了,要是被她瞧見童淺心,她還不當場大鬧一番嗎?
「有司機送嘛!好不好?」都摩耶眼裡滿是乞求,希望能改變嚴須霽的決定。
嚴須霽實在快拗不過嬌妻的要求,只是這次有淺心與他同行,假使被摩耶這醋勁超烈的小女人知道,他這輩子就別想再有好日子過了。說得明白點,他可能會死於非命,被亂刀砍死、喝水毒死。游泳淹死、被瓦斯所漏出的毒氣嗆死。開車上班被炸死,甚至她憤恨如利刃般的眼光殺死......嚴須霽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會冷嗎?我們進屋好了。」都摩耶感覺到他身體一顫,趕緊拉著他進屋,然後將他按坐在沙發上,從櫃子裡拿出一件小薄被往他身上蓋。
「摩耶--」他按住她的手正色道:「摩耶,不用去送機了。」
都摩耶想想,其實也對,才三天而已,並不一定得自去送機。況且她這幾天得跟著媽媽學做菜,等他回來時,她一定要煮頓豐盛的大餐給他吃,讓她知道她不是只會碳烤廚房而已。「嗯,好吧!你出差完一定要馬上回家喔!」
嚴須霽鬆了口氣。幸好!「聽話的小孩。」他拉過她的身子在額際印上一吻,惹得她羞紅了臉,一頭埋進他溫暖的懷裡。
★ ★ ★
「摩耶。」一聲粗啞低喃的日語,瞬間傳入遠在廚房學做菜的都摩耶耳裡。哇!熟悉的母語!都摩耶飛快的步入飲茶房。「老奶奶您叫我?」她在椅邊蹲下,甜甜的笑著問:「傻孩子,耳朵這麼厲害,這樣也聽得到?」老奶奶愛憐的撫過她烏黑亮麗的秀髮。
「當然了,家裡沒人會講日文,就只有老奶奶會。在大家都講中文的情況下,摩耶當然能很清楚的聽見日文。」
「委屈你了,一定很孤單吧!沒人陪你說話。」
都摩耶搖著頭,「才不會呢!雖然溝通上有些困難,但是大家都對我很好,摩耶才不覺得孤單。」她好喜歡老奶奶。老奶奶雍容高雅,非常有氣質,雖然年歲已大,但卻能清楚的看出她在年輕時,定是位絕世美女。
反正嚴家可說是血統優良,個個相貌不凡,連爸爸都已一把年紀了,仍是爾雅俊朗。不過嚴家上下,她覺得大哥是最出色的,以身材來說,他不去當模特兒真是太可惜了;以面貌而言,他去當明星的話連四大天王也要靠邊站。唉!真是糟蹋人才。
老奶奶和藹的笑著抹去都摩耶臉上的麵粉。「搞得滿臉麵粉,你在廚房做什麼呢?」
「媽媽和何媽在教我做面疙瘩。」她笑得很燦爛。
「老奶奶叫摩耶做什麼呢?」
「今天你怎麼沒去送機呢?」老奶奶問。他們小倆口這麼恩愛,怎捨得三天不見面?而摩耶更是破天荒的沒吵著去送行?
「是須霽不讓我去送行的。」
「須霽不讓你去送行?」奇怪!
「他怕我和小婷婷會在機場迷路,找不到路回家。」既然老頭是為了她好,送不送行對她來說也不是頂重要了,她仍能偷偷去接他的機,給他一個驚喜呀!
「怎麼會呢?家裡有司機載,怎麼會迷路?須霽這孩子對你和小婷婷也太不放心了。」須霽那孩子這次這麼反常,真令人匪夷所思。
「沒辦法,誰教我老做些令他不放心的事。」反正她天生就少根筋嘛!都摩耶的語氣顯得有些落落寡歡。
「聽說前陣子你和小婷婷被須霽氣得離家出走?」老奶奶忽然問道。
老奶奶怎會知道?都摩耶有些驚詫。「是須霽告訴老奶奶的?」
「傻孩子,老奶奶活了這麼大把年紀,自然有許多眼線,可別低估了老奶奶的能力,只要我想知道,沒有任何事是瞞得了我的。」她佈滿歲月痕跡的嘴角輕快地往上一揚。見都摩耶忸怩不語,她也知趣的不再追問。「不想說沒關係,反正你只要記得,以後如果被須霽欺負,來告訴老奶奶,老奶奶一定幫你出氣,你可別一個人藏在心裡。」
都摩耶微笑,「老奶奶要不要吃摩耶做的面疙瘩?摩耶會把它煮得軟嫩好入口的。」
「好呀!讓老奶奶來嘗嘗你的手藝如何。」
★ ★ ★
初秋的天氣微涼,嚴須霽手握兩杯香擯走往露天陽台,在童淺心身旁停步,關心的問:「你覺得冷嗎?」
「還好,今天滿順利的。」她輕撫著自己的臂膀,還真有點涼意。
他淺笑將手中的香擯擺一旁,將自己的外套披上她雪白肩膀。
童淺心感動的看他一眼,就是他這點怡心的溫柔體貼,才會使得她如此的愛慕他,濃烈到無法自拔。
「明天還有得忙。」
「不是只要出席開幕式就可以了嗎?」她接過香擯問道。
「沒錯,不過我們還得和香港這邊的代理公司開會,討論下半年度的預算案和計劃。」低囁口香擯,涼風迎面吹拂,讓嚴須霽不禁想起遠在台灣的嬌妻。天氣涼了,摩耶那丫頭不知道有沒有多加件衣服?等會兒回飯店,得記得打個電話回去叮嚀那小妮子。
他回頭卻看兒童淺心眼底的困擾,於是說道:「沒關係,你只要把一些相關資料準備齊全,明天之前交給我,我可以自己去和香港代理商開會!」
「這樣不好吧?讓你一個人忙。」她真的好困擾。都是她那些親戚,知道她要來香港,就要她順便幫他們帶點東西回去。如果他們只是要她帶禮物回去那還好辦,隨隨 便便買個東西就好了;誰知道他們竟然洋洋灑灑的寫滿一 張單子交給她,指定要買這、要買那。天吶!接到單子的 剎那,她幾乎要當場暈倒。
「不要緊。到了購物天堂,怎麼可以不出外採購一 番?沒關係,接下來兩天你盡量去玩。」嚴須霽笑道。
童淺心雖然感動,但卻不甘被誤會。她大聲辯駁: 「不是這樣的!我並不想去逛什麼街!是我那些親戚硬要我幫他們買東西回去,我真的不想放下公司的事去逛什麼街的!」
「別激動,我知道、我知道。」他輕拍她的肩。「其 實是我希望你去逛逛,接下來兩天和代理商開會,只需要我一人出面就夠了,那些細節你不會比我清楚;與其讓你待在一旁發呆浪費時間,倒不如讓你善用多餘的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這樣回台灣後,你也好對你那些親戚們交代,不是嗎?」
「但是......」她真的很為難。
「就這樣決定了!你只要把所需的文件在明天之前整理好交給我就成了;將文件完整的整理出來,就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童淺心感動極了,一雙寫滿愛慕的眼眸直直地盯視著 嚴須霽。這麼赤裸裸的將愛意完全表露無遺的眼神,全世界的人恐怕都看得出來,就只有嚴須霽還搞不清楚狀況。其實也不能怪他少根筋,誰讓他的心全教都摩耶那惹禍精給完全佔據了呢!
「謝謝你。」為什麼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不屬於她呢?他的妻子為什麼人在福中不知福?無理取鬧也罷,蠻不講理也好;這麼體貼、溫柔、沉著穩重的好男人,他的妻子怎能處處惹他不快、心煩。老天真是沒眼,喬太守真的是亂點鴛鴦譜;她百般奢求、渴望擁有的男人卻是別人的。
為何她就是說不出愛他?為何道德理智總喜歡選在她情感瀕臨崩潰邊緣。身子已半懸在崖邊時,及時拉扯住她?為什麼不讓她乾脆跌落谷底算了,如此一來她就可以毫不猶豫的脫口對他說出「我愛你」!
她真的好困惑、好無助。如果他也有些喜歡她就好了,只要一丁點就好,那麼她便可以毫不猶豫的向他傾訴自己滿腔的情感,心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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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晚宴在近午夜時分結束。一回到飯店,童淺心馬上將明後兩天所需的文件整理好,交至嚴須霽手中。「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出席會議?」
「嘿,你好像有點不信任我的能力哦!」他笑了笑:「放心去玩吧!我一個人就夠應付那一大票代理商,你放心。」
嚴須霽的玩笑話著實童淺心的心裡好過些,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原本到香港出差是他們倆的事;但現在為了自己的一些私事,而將所有工作全推給他,他不但沒抱怨,甚至還體貼的要她放心去處理私事......她真的覺得好愧疚!童淺心想了又想,還是不忍心讓他一個人這麼辛苦。「我想,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和代理商開會好了。」
「淺心,我說了我一個人可以應付的,放心去處理你的事吧!可別讓你那些親戚失望。」
「但是須霽,我還是覺得我這麼做是不對的。畢竟來這裡出差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責任,我不能為了一已之私而讓你一個人辛苦,這樣是不對的:況且我自己的責任感也不容許!」
嚴須霽沉吟了一會兒,道:「否則這樣好了,我們明天一大就把兩天的工作量全做完,這樣後天就有一整大的時間去購物了,我也想買點東西給摩耶。」他要買家裡那「兩個小孩」喜歡的泰迪熊回去。
一聽見嚴須霽甜蜜的喊著老婆的名字,童淺心整個人就像喝了醋般臉色大變,只好冷聲回道:「好吧!」
嚴須霽一心只想著老婆在收到泰迪熊時的那份雀躍,完全忽略了童淺心臉色的瞬間轉變。「那早點睡,明天早上十點和代理公司的人開會,九點在飯店大廳碰面,一起吃個早餐。」
「我知道。」童淺心冷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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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兩個人合作的辦事效率比較快,原本預計要花上兩天會面的五家代理公司,他們一天內就解決了。晚上,兩人都累得幾乎快以爬行姿勢回各自房間,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交談,僅約定明日一同前往商場購物。
翌日,一夜好眠養足了兩人的精神,他們匆匆解決完早點後,便坐上車直奔各大商場購買自己需要的物品;而原本預定搭乘晚班飛機回台灣的決定,也因採購時間而改為隔天,讓他們可以好好享受購物一整天的樂趣。直至午夜,商家皆關門之際兩人才意猶未盡的回飯店。
嚴須霽將童淺心送至她房門口,正要旋身離開之際,童淺心再也受不了心裡那份湧動的情潮,忍不住踮起腳尖吻住了他。
她不合宜、不合禮的親呢動作著實嚇愣了嚴須霽,只見他呆睜著銅鈴般的大眼。
「淺心......」
童淺心驚覺自己大膽的舉止,趕忙彆扭的以笑帶過。「晚安之吻。你知道我是在美國長大的,有時候仍改不了 這些外放的舉止,常常讓別人嚇一跳,抱歉。」
「沒......沒關係。」他訥訥地回道。只要以後絕不再 發生就好!幸好摩耶看不到這幕,否則他就死定了!「早 點睡,明天一早得搭飛機回台灣。」說完,他像逃難似的 迅速離開童淺心。
他的舉動讓童淺心忍不住濕潤了眼眶。她就怕他會這樣,好像她是某種致命病毒似的沾惹不起。她一直不願表明心頭那份愛意,就是怕鬧到最後他們會連朋友都無法做。她一直不曉得她到底輸給他那成天惹他不快的老婆哪二點?她自詡是個體貼、成熟。懂得男人心理的女人,但為何就是無法得到心愛的人呢?她原先一直摀住嘴,不准自己哭出來,但在回房關上門之際眼淚便決堤,她趴在床上嚎陶大哭了起來。要不是五星級飯店的隔音設備奇佳,像她這般痛哭,恐怕會引起其他房客的注意。
她不服!說什麼都不服!如果......或許......他老婆願意退出呢?願意成人之美成全她的心願呢?
童淺心的心裡,頭一次違背道德理智所種下邪惡的念頭,就像充滿劇毒的籐蔓迅速攀延整個心房,逐漸包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8:15
第六章
都摩耶這天起了個大早,一梳妝打扮好即坐上轎車,司機載她和小婷婷前往機場。或許是老頭今天就要回來了吧!她總覺得今天的太陽比前些天的都還燦爛,就連稍嫌涼爽的微風,也顯得特別柔和。
昨天,為了想知道須霽回來的確切時間,她以「非人」的折磨逼迫大哥替她打通電話到老頭的公司,才知道他原本預計昨天晚上回來,卻因臨時事件而拖延至今天早晨才搭早班飛機回來。
她已和媽媽、何媽學了好幾道菜要煮給他吃;真希望他昨晚就回台灣,這樣她就可以一展所學,讓他大吃一驚。
都摩耶看了看表,焦急的要小婷婷問司機什麼時候才到機場。
「少奶奶別急,就快到了,下這交流道就是了。」司機安慰說著。
奈何都摩耶根本聽不懂司機安慰的話語,只能急切的問著小婷婷:「小婷婷,怎麼樣?司機伯伯說什麼時候到啊?」她整個人都快急瘋了!
「司機伯伯說下這個什麼流道就到了。」她也聽不大懂司機伯伯在說些什麼。
「什麼叫什麼流道?」都摩耶頻眉蹙額問。
「媽咪,你在說什麼繞口令呀?」小婷婷也揪緊眉頭。
好不容易車子緩緩駛停靠機場大門口,都摩耶不顧形象的奪門而出,直奔大廳。一雙大眼四處搜尋著,心底既興奮又緊張。
都已經十點了,老頭搭的班機早已降落,怎麼還沒看到他人呢?自己會不會和老頭錯過了?她眼睛到處亂膘想找尋嚴須霽的身影,突然眼睛一亮。
老頭!都摩耶興奮的拉著小婷婷的小手欲往嚴須霽的方向前進,在擁塞的人群裡穿梭,一個不小心,被別人運行李的行李車絆倒,雙膝狠狠地跌跪在地,痛得她眼淚直流。。
「小姐你沒事吧?」都摩耶那驚天動地的跪地聲,立刻引起旁人的注意。
聽那聲音,這下子肯定是瘀青加紅腫,只怕膝蓋骨會有裂傷......但急著和丈夫會面,都摩耶不管膝蓋骨如何痛,她依然含淚站起身,無奈雙膝像是在向她抗議般,虛軟得讓她無法直立。她惱火的硬撐在小婷婷矮小、沒幾兩肉的身子站了起身,顛簸地慢慢向前方移動。
「媽咪,你沒事吧?」小婷婷擔心的問,因為她知道媽咪現在一定很疼。
「沒......沒事,我們快去找爹地。」加油!再幾步就可以和老頭見面了,這點疼痛算不了什麼,她不會哭的。
從結婚到現在,這是老頭第一次離開她到外國出差,所以自己一定要在他面前表現得堅強些,才不讓他笑她呢!
但是,眼前的畫面突然加入一個人,愈往前移近,那個人的影像就愈清晰可辨,而她的心就愈是揪緊,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疼得無法呼吸。都摩耶痛苦的喘息,眼眶裡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
小婷婷搖著媽咪的手問:「媽咪,你很疼嗎?」看見媽咪哭,她的眼睛就痛痛的也想掉眼淚。
都摩耶止不住淚水的滑落,非關跌傷的膝蓋,而是心好疼!為什麼?為什麼那妖姬會和他在一起?她知道他是真的到香港出差,但是......妖姬和他一塊去,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
難道他延遲一天回台灣,是為了想多爭取和那妖姬相處的時光?他為什麼要騙她?騙她是他一個人出差?原來不讓她送行是這個原因。為什麼?為什麼......
都摩耶虛弱的跪坐在地,她已經站不起來了,她真的被徹底擊倒了,她輸得好慘、好慘......
小婷婷愈看愈覺得情況不對勁,自知憑她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扶起媽咪,於是她急轉身跑到機場大門口,找來司機伯伯順利的將都摩耶這淚人兒抱上車。她媽咪都已經疼得哭成這副德行,她哪還有心情找親愛的爹地。於是,小婷婷馬上叫司機將她們送回家。
一回到家,眾人全哭得無法遏抑的都摩耶嚇得愕愣住,他們頻頻詢問,她是不語,拒絕回答,悶悶的躲進房裡,將整個身子緊緊的包覆在被單裡。
「怎麼去接機會變成這樣?」在門外的嚴母不忍的問。
「可能是沒接著須霽吧?」老奶奶此刻也關心的守在門外。這小孫媳婦可是她的小心肝,看她哭成這樣,她真是好心疼呀!
「沒接著也犯不著哭成這樣呀!」嚴母轉頭問小婷婷。「小婷婷,媽咪怎麼了?」
小婷婷仰起白皙泛著紅暈的小臉蛋,皺眉道:「媽咪在機場跌倒了,好痛。好痛喔!」
「原來是受了傷,難怪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老奶奶瞭然地點頭,馬上命人差醫生來看看。「叫何媽去請李醫師來幫摩耶看看,這寶貝心肝可不能傷著!」
「我知道了,媽。」嚴母轉身之際,又倏地想到好像該讓兒子知道這事。「如果須霽在公司,要不要讓他早點回家?
「不需要了,不要耽誤到他的工作。」
小婷婷搖搖老奶奶皺皺的手。「老奶奶,小婷婷想爹地。」
唉!她怎麼忍心拒絕天真可愛的小曾孫女的要求呢?「那就告訴須霽一聲吧!」
嚴須霽接到家裡的電話,一知道摩耶受傷,馬上急奔回嚴家。回家後第一個動作便是衝上樓,撞開房門直奔嬌妻床邊。「摩耶!」這該打的女人!他才不在個幾天,她就把自己傷成這副德行,她雙腿包著層層厚重的紗布,他真要好好打得她下不了床!
「須霽,摩耶剛打針睡著了,別吵醒她。」嚴母站在門邊審視著已嗚呼哀哉的房門,真可憐了這雕工精細的門!他心疼摩耶受傷她可以理解,可是就算心急難道就不能以理性的方式開門嗎?非得以如此驚天動地又具破壞力的方式嗎?
「媽,摩耶怎麼會傷成這樣?」她到底做了什麼事?
「她是為了去接你才把自己搞成這樣。」
「接我?」嚴須霽心頭一驚,她該不會是看到淺心了吧?
「是啊!她從前天開始就硬纏著你大哥不放,跟前跟後的在他耳邊叨念個沒完,一會兒像在求他。一會兒又像在威脅他,搞得你大哥一個頭兩個大,勉為其難的打電話到你公司去詢問你回來的時間。今天她本來想去接機給你個驚喜,誰知沒接到,反而在機場大廳跌倒。」
嚴須霽愛憐地輕撫著那摩耶柔嫩的白皙肌膚,凝望著陷入熟睡中的嬌妻,心裡萬般不忍她為了自己而受傷。他方才剛回公司交代出差三天的細節,會才開到一半,就接到家裡的電話,害得他趕忙跑回來,將所有報告全交由淺心一個人負責。
唉!不論他如何極力保護,她總是有辦法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對她,他一輩子都放不下來心中的擔擾,怕她受傷、怕她迷路、怕她被拐,怕她會不小心弄死自己......
「醫生怎麼說?」他問。
「醫生說,摩耶要是再跌得重些,就可能造成複雜性骨折。」
「怎麼會那麼嚴重?」嚴須霽心疼不已。
「聽小婷婷說是被運行李的車子絆倒。」嚴母輕折他肩膀。「沒事的,我已經要何媽燉碗補湯過來。」
「這傻瓜......可知她這一跌,他的心是如何揪痛。「小婷婷呢?」
「在主屋陪你奶奶。」
「媽,在摩耶康復之前,我想先搬回主屋住,這樣我去上班不在的時間,摩耶也好有人照顧。」
「當然沒問題。摩耶這一摔,家裡的人可都好心疼,尤其是你奶奶,她巴不得能日夜照顧摩耶。」嚴母轉身臨出房門之際,交代了句:「你們就住在一樓客房吧!我要何媽打掃打掃,今天下午就搬過來如何?」
「等摩耶醒了再說,我怕弄疼了她。」看著她膝上的紗布,他忍著跳動虛弱的心臟,他這次可真的是飽受驚嚇。
「那好吧!」嚴母離開房間後,便回主屋向何媽交代一些工作。
嚴須霽精疲力竭地支著額側,他昨晚為了買禮物、整埋行李,因此弄到很晚才睡;今天一大早又趕飛機,所以幾乎沒睡上幾小時,現在眼皮是沉重得不得了。他悄悄的爬上了另半邊的床,非常小心的將都摩耶的身子拉近,讓她靠著他的胸膛沉睡。他已有將近四天沒如此擁她入睡,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入眠,還頂想念的呢!他邊撫著自 己熟悉的柔嫩肌膚,合上眼享受有她在懷中的美好,很快 的,他便與她一同跌入那深而幽靜的夢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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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點,這是媽特地交代何媽為你燉的補湯。」嚴 須霽舀起一匙褐色的湯汁湊近都摩耶嘴邊。
「我自己喝。」她不理會他伸過的手,淡漠地接過湯 碗,她一定要趕快好起來,她受不了他的親近,那會讓她 想起他出差遲回竟是和那妖女在一起!看著他時,他和那妖女在床上繾綣纏綿的鏡頭便會一幕幕湧上腦海,那真是天大的折磨啊!如果不是自己現在不良於行,她會樂意成 全他們倆,這一次她對他已完全死心了。
她臉色蒼白的再度開口:「須霽,我想學中文。」
嚴須霽狐疑地望著她,「為什麼想學中文?」很奇妙的,她的要求不知為何竟讓他心中一悸!
「我現在受了傷,根本不能下床,與其將時間浪費在睡眠上,倒不如趁休養這段時間把中文學好。」
嚴須霽想想也對,「那我幫你找個中文家教來教你。」
「愈快愈好。」
他失笑調侃:「這麼急?」
「嗯,已經搬回家裡住了,一直無法和家裡的人溝通,當然希望愈快愈好。」她臉上那一閃即逝的陰霾,快得讓人察覺不到。
「那我盡快幫你找個家教。」
「謝謝。」
「呃,你怎麼了?」他一直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挺尷尬,而且她的語氣一直過於陌生客氣,好似他們的關係極為淡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都摩耶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好累。」
「我先將你抱到主屋,你再休息好嗎?」
「嗯。」
他掀開被子,動作盡量輕柔的攔腰抱起她。「如果弄疼你的傷口要告訴我。」
「好。」傷口的疼痛怎比得了心底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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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須霽很快的替都摩耶找到中文家教,他不放心請個男家教來自找麻煩,讓自己擔心,因此以供食宿及優渥的鐘點費,請了個仍就讀日文系的大四女學生;在她不上課的時間來教都摩耶中文,順便照顧她,而她們兩人也很快的成了朋友。
家裡唯一無法適應這種情況的只有嚴須擎。周圍二下子多了這麼多女人,一向瞧不起女人。甚至對女人深惡痛絕的他,臉色便沒一天好過,幾乎三天兩頭就不在家。在家的時候,他只要一碰上嚴須霽,劍拔彎張的氣勢就像火石電光,層層環繞在他們四周,形成一股強大磁場。
「摩耶,今天我沒課,我們到草坪上曬曬太陽。」應寧馨笑看扶起都摩耶。
「馨,我知道你一直嫌我的肌膚太過白皙不健康,但也不用三天兩頭就要我呆坐在大太陽底下吧!」應寧馨一直嫌她自己的名字太拗口,所以堅持嚴家的人叫她馨就好,大家也都接受她的提議。
「適當的曬太陽除了可以殺菌外,還可以把皮膚曬成好看的金黃色。像你這樣慘白的膚色,看起來一點也不健康。」應寧馨將都摩耶扶上輪椅後,便將她推至草坪,自己則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從椅背的袋子裡拿出課本。
「像你這樣的金黃色皮膚就健康?馨,你有沒有生過病?」
「誰不會生病,健不健康要看生病的次數而定,多了就不健康。像我,才不會三天兩頭就感冒呢!」
應寧馨見自己的話讓都摩耶原本閃著光芒的。眼神一黯,她連忙解釋:「摩耶,你別亂想,我不是在說你!」
「其實不用別人說,我也知道自己是個惹禍精。」她現在只想快點學好中文。
「別說這個了,我們昨天上到哪?」應寧馨會應徵這份工作,最主要是可以藉著和都摩耶大天相處來增強自己的日語能力,就如同都摩耶請她來教中文般,各取所需。
「我們今天學點輕鬆的。嗯,就學天氣好了。」應寧馨指著天空道:「雲!」
「韻!」
「不對,是雲,二聲雲!」
「雲......雲」
「對,就是這樣。再來,太--陽。」
「太......陽!」
「不對,是太--陽!」
「太......陽!」
「雨。」
「雨?」
應寧馨以日語解釋:「雨滴的意思。」
都摩耶恍然大悟,「喔!雨!」
看見都摩耶興奮的神情,應寧馨笑了起來,「摩耶進步很多羅!」
「馨,依我現在的進度,什麼時候才能跟別人作簡單的交談?」她希望能愈快學會愈好。
「不急,我們已經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問候語和單字,再過不久你就可以和嚴媽媽他們交談了。」她滿喜歡這一家子的人,除了那個成天冷著一張臉的嚴家老大例外!
依她猜想,那傢伙上輩子八成常被女人拋棄,否則這輩子怎麼會視女人如瘟疫,甚至連慘死他腳下的一隻蟑螂屍體都不如;簡直是嫉「女」如仇!她不幸和他碰了幾次面,每次都看到他眼神中那股不屑,害得她現在都覺得生為女兒身是一種無法彌補的錯誤!好像是一種罪過似的。
如果他長得醜就算了,偏偏他生得一張俊帥面容,又老是一副高高在上、尊貴不可侵犯的嘴臉......看了都想把那張臉撕破,讓他破相!老天真是不公平,什麼好條件全被他給佔了,才會讓他有本錢瞧不起別人,尤其是女人!
聽老奶奶說過,他......好像是個同性戀......
「馨,你為什麼生氣?」都摩耶看她突然一臉怒氣的樣子,扯扯她衣袖問道。
「沒有......摩耶,你那大哥是怎麼回事,老用瞧不起人的眼神看我!」
「須霽的大哥本來就這樣,他對每個女人都一樣,就連我都不例外!」
「是嗎,我怎麼覺得他比較瞧不起我,我在他眼底好像連一隻蟑螂都不如!」
「馨,別亂想啦!須擎大哥對每個女人都是一個樣!」
「他是不是被哪個女人拋棄過?」應寧馨自己想了個好答案來解釋。
「就我所知,他以乎沒交過女朋友!」
「那就奇怪了!他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同性戀!?其實她也曾這麼想過,但......「不太可能吧?」
「這就很難說了,討厭女人又不曾交過女朋友,這不是同性戀是什麼?......他除了討厭女人還討厭什麼?」
都摩耶忍不住笑著回答:「須擎大哥討厭別人在他面前講日語。」
「為什麼?」難道他那麼愛國,討厭日本鬼子?雖然這麼想,不過應寧馨並沒將這話脫口而出,怕得罪都摩耶。
「他聽不懂。須擎大哥會很多國家的語言,但就是不肯學好日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都摩耶又繼續說:「我喜歡在他面前劈哩啪啦講一連串的日語,他每次都會被我搞得求饒!」
原來那個傢伙還有這個弱點,嘿嘿!應寧馨露出狡黠的神情,心裡似乎正在醞釀些什麼邪惡的想法......
「馨--」都摩耶打斷她的思緒。
應寧馨回神,笑道:「渴不渴?我去替你倒杯冰水!」
「好啊!謝謝!」都摩耶以不太標準的中文回道。
應寧馨一聽開心不已,「摩耶!你進步了那!再過沒多久就不再需要我了,你自己就可以講流利的中文羅!」
「真是這樣就好了。」都摩耶又以日語說道。到現在她所學的仍不多,僅會些簡單的中文,能聽懂的也就這麼多,再複雜點她就沒轍了。
應寧馨進屋替都摩耶倒了杯冰開水,轉身欲離開之際,卻在大門口遇上了本世紀最討厭女人的嚴須擎。
嚴須擎冷漠、毫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當她是隱形人般的立即閃身進屋,此舉讓應寧馨恨得牙癢癢的。
他那是什麼表情啊!?她又沒欠他錢!擺什麼譜給她看?還當沒看到她似的走過去!他就不會禮貌點,打個招呼嗎?她好歹也算是客人那!愈想就愈氣!她邊走邊跺腳。
見應寧馨一臉不快,都摩耶關心地問:「馨,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你那須擎大哥!」總有一天,她會讓他知道得罪女人的代價!「他的臉比這杯冰水還冰。」他以為他是「急凍人」啊!
「他就是這樣的,認識他七年了,也沒見他笑過。
「是沒見過他對女人笑過吧!?」應寧馨沒好氣地說道。
「好像是......」
真是的!一天的好心情就這麼被他給毀了!為那種臭男人生氣不值得!「我們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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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摩耶躺在床上發著呆,絲毫沒察覺嚴須霽進房。
「在想什麼?」突如其來的性感嗓音讓都摩耶震了下。「沒......沒什麼......」
離職前的一些交代工作讓嚴須霽最近忙得沒時間關心嬌妻。每日早出晚歸,回家時已是午夜,而她已入睡。唯一能纖解他全身疲勞的,就只有擁她在懷中入眠的那份踏實感。
嚴須霽脫下西裝,換上簡單輕便的休閒服後,便坐在床沿擁著摩耶,「中文學得怎麼樣?」
「還好。」老實說,自從那天在機場見他和妖姬一同回來後,她就不太想理他。雖氣他說謊騙她,也算是教自己死心了。雖然他的一舉一動是那麼的體貼、溫柔,但一想到他和那妖姬在香港獨處四天三夜,她的心就不能平靜。
刻意和他保持距離是不想讓自己再受傷,機場那幕已足夠讓她遍體鱗傷;她以為他對她好只是想控制她而已,其實並不是真的愛她。
都摩耶自作主張的解釋起嚴須霽的行為,一點都不曉得他的舉止全是為了保護她。
「你今天回來得比較早。」
「一些工作交代完就先回來了!」他總覺得從她受傷清醒後開始,就好像刻意在疏離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且舉動不再像以前那般活潑好動,言語之間似乎顯得心事重重,也不太黏著他、親近他。「最近幾天怎麼了?好像不太開心。」他突然緊緊抱住她,好像怕她會離開似的。
「沒什麼,可能是傷口還在痛吧!」她依舊淡漠地回應。
「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要告訴我,我不希望你胡思亂想!」難道她真的見到淺心了?嚴須霽不敢再往下想。如果那天在機場摩耶真看見淺心,那麼依她現在對他相敬如「冰」的態勢看來,那表示他可能會失去她!
他痛苦的閉上雙眼,恨不能將都摩耶揉進自己心坎裡,讓她瞭解自己的心。
「摩耶,夫妻之間是需要靠信任來維持的,是不是?如果你對我有所誤會,我希望你能當面對我說,我能給你所需的一切解釋。」
對,夫妻之間靠的是信任,但他的行為實在很傷她的心。「你做了什麼事讓我誤會嗎?」她冷聲問道。
她是不是真的看見淺心了? 「是淺心嗎?」
「我不曉得。」她現在不想聽他做任何解釋,傷害已造成,不管如何都無法彌補心中那道裂痕。膝上的傷能癒合,但心裡的傷呢?「我有點累了,想先睡!」
「好。」他扶住身子讓她平躺,再替她蓋上被子。
嚴須霽輕柔地撫著她烏黑的髮絲和光滑肌膚,她把自己曬黑了,看起來也變得比較健康,而且他看得出,她的心性似乎正一點一滴的在改變當中。她似乎正刻意遠離他的羽翼而在學習獨立中,雖然高興她的獨立,但心裡有一絲隱優和悵然,怕的是她不再需要他的保護。關愛,怕她的心離他愈來愈遠,甚至......不再愛他。他不要這樣,他不容許她離開!他要一生一世鎖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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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有點無聊!不考試的時候她就像條米蟲......不,該說是害蟲才對!生活中一點挑戰都沒有,對她這只有在考試前才看書的懶鬼來說,不考試的日子像折磨,沒任何事能激起她一丁點的鬥志。
應寧馨呈大字形的趴在床上,將頭轉了個方向,又歎了口氣:「真無聊!」她這笨蛋!居然會將裝滿遊戲的磁片放在台中老家,現在無聊死了啦!光有電腦有個屁用,沒遊戲磁片呀!
「無聊啊--」咳咳--這時,一個念頭倏地竄入應寧馨腦海裡,突然的思潮讓她差點被口水嗆死。她好像看過書房裡有一台電腦,按照常理,裡頭應該會有遊戲磁片吧?算了!碰碰運氣!光趴在這裡喊無聊有什麼用,付諸行動才實際!
應寧馨躡手躡腳的來到書房。這家子的人好像都睡了,動作得小聲點,要不然把大家都吵醒就不妙了。
她輕輕轉動門把,一進書房,滿牆的書籍差點嚇得她當場昏厥過去。「嚇死人了!」她輕拍著胸膛安撫自己。真是的,天天生活在這堆書當中,不被這些書嚇死也會被壓死。哇!一股壓迫感頓時升起,她得趕快找到遊戲磁片離開這裡才對。
應寧馨馬上動手翻著桌面上的東西,沒找著,倏地桌上角落有樣東西抓住她的視線。笨蛋!磁片當然放在磁片盒裡,白癡!她暗自咒罵著自己,然後將盒子打開.一片一片翻找著。
「這是什麼東東?」泛揚!?這是什麼玩意兒啊?聽都沒聽過市面上出了這種遊戲軟體。應寧馨放下這磁片,又繼續翻找著。
忽地,昏暗的室內大放光明,刺眼的光芒讓她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你在做什麼?」一道冷冷的聲音劃破寂靜。
唉!流年不利!衰神也大眷顧她了!應寧馨愁眉苦臉的瞪著躺在沙發椅上的嚴須擎。
「半夜不睡覺,倒幹起副業來了!」他露出一抹陰冷的笑。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幹起副業?」應寧馨顰眉怒瞪著他。她第一次沒經過主人允許的亂闖,居然還被他逮個正著。媽的,真笨!
「你以為你現在的行為像什麼?」他低沉冷冷的嗓音直搗入應寧馨耳裡。
經他這麼一提起,應寧馨順勢往自己的雙手望去--右手翻著磁片盒。左手拿著磁片。他以為她在做什麼?當然在找磁片啊! 「我在找磁片。」
「商業間諜才是你的本行嗎?」
「什麼商業間諜?我在找遊戲磁片!」氣死人了!這討厭女人的同性戀!
「都沒人才了嗎?也輪得到你出馬當間諜。」嚴須擎冰冷的語氣裡透著對女人的極度厭惡。
該死!她快抓狂了!應寧馨全身顫抖,努力克制自己不衝過去一把揪住他衣領,賞他兩個紅燒豬頭吃吃。「我說了,我、在、找、游、戲、磁、片。」她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從齒縫間迸出。
嚴須擎慵懶地站起身,緩步靠近她。「手裡拿著我公司磁片,卻聲稱在找遊戲磁片?真有說服力呀。」他諷刺道。
「同性戀,你到底想怎麼樣?」可惡!他最好趁她還未真正抓狂前,識相離開。
不過,應寧馨似乎忘了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嚴須擎聞言全身一僵,陰冷的面容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再說一遍。」他牙齒顫抖的聲音清晰可聞,怕是......應寧馨慘羅!
「對女人極度厭惡,不是同性戀是什麼?太監?」一把火正在心頭悶燒著,壯大了應寧馨的膽子。
媽的,這女人!「你認為我是同性戀?」
「對,甚至有可能是『不能在人行道上走路』的太--監!」應寧馨雙手叉腰,高傲的抬高下巴,鄙視地看著嚴須擎。
不過,看著他步步逼近,嘴角還噙著不懷好意的詭笑,她腦中警鈴大作,逐漸降低了她幾分霸氣,也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惡意挑釁。
「你做--」忽地,他猶如獵食動物的豹般,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牢牢鎖住她的頭,她的心倏忽漏跳了一拍,而一股溫熱的狂潮侵犯上她柔嫩的唇瓣,任她如何甩頭也無法逃離腦後那隻大手的箝制。她的雙手被他往後反握住,形同他的囊中物,被他緊鎖在懷中,與他緊密的貼合在一塊......
無恥之徒!應寧馨又急又氣。急中生智,她忽地咬破他猖狂的薄唇,嘗到了些許血腥。
或許是她咬痛了他吧!嚴須擎終於放開了她,陰陰的嘲諷道:「如果你還覺得我不能人道,我會很樂意當場示範!」
應寧馨瞪大雙眸,「噁心!」
她小手一揚就要賞他一記紅燒豬頭,可他大手卻搶先一步握住她的柔荑,再次侵犯絳唇,這回可不像方纔的小小警告。他深吻住她,舌尖輕易地擊潰她的防守,靈活的鑽進她口中攻城掠地,不斷輾轉吸吮。而她卻只能乾瞪眼任他吻著自己,雖然有點莫名心動襲上心頭,她硬是抹煞那股蠢蠢欲動;本想再以相同方式迫使他鬆開箝制,但他比她更聰明、動作更快一步伸手將她的黑髮往後一拉,突來的疼痛讓她忘了攻擊他的薄唇。
「還想再試驗嗎?當我吻同一個女人第三次時,她就注定得失身,你敢試嗎?」嚴須擎狡黠如狼般的訕笑。
她動作迅速的摀住嘴巴,喃喃抗議:「無恥的臭男人!討厭女人就注定一輩子沒人愛、孤獨老死,死了也沒人送終!」臭男人!她的初吻彼他奪去就算了,竟還被吻了第二次!該死的臭男人!
嚴須擎往前跨了一步,半瞇著眼道:「真想讓我吻你第三次?」他嘴角那抹淺笑根本就是在嘲笑她不知死活。
應寧馨的眼睛瞪得圓大,眨眼間她已奪門而出,留下嚴須擎嘲諷刺耳的笑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8:42
第七章
該死的臭男人。死同性戀!她跟他沒完沒了--
應寧馨生氣的捶打倒楣的草坪,用力的將草一一連根拔起,口中喃喃低咒著。他完蛋了他!她一定要搞得他受不了的去撞牆,恨不能了結殘生!
「馨,你很生氣嗎?」都摩耶皺眉不解地望著她。
「呃?」應寧馨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看看你右邊的草坪,都快變禿頭了!」都摩耶笑道。「你要除草,家裡有割草機嘛!用手拔多慢呀!」
應寧馨斜瞪著她。「摩耶,你笑我!」
「到底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她搖頭。被嚴須擎強吻的事怎麼能告訴她,那不是丟自己的臉嗎?
「沒有?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很生氣那!」
應寧馨笑笑,企圖轉移話題:「摩耶,我們今天來練 習對話!」她不管都摩耶的反應,逕自翻開課本,「你好嗎?」
「馨......」都摩耶不滿地低喊。
「你應該要回答『我很好?,不是馨,再來......你叫什麼名字?」
看來馨似乎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可能是有苦衷吧!「我叫都摩耶!」
「你是哪國人?」
「我是日本人。」都摩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馨,你住在哪兒?」
應寧馨想了一下,怕接下來要講的話太多,如果以中文解釋,都摩耶肯定聽不懂,所以她暫時以日文回答:「我還沒來教你之前是住在大學宿舍裡,來教你後住在這裡;我的老家在台中。摩耶你呢?用中文回答我。」
「我......我家住在......住在......日本的......東......京......呃......」都摩耶努力思索著所學有限的中文,吞吞吐吐緩慢的回答。「現在住......住在......台......北......」
說完,她興奮的以日文問:「我說得對不對?馨。」
「對對對,可是還得再加強!」應寧馨當場潑了都摩耶一頭冷水。
「學語言哪是三兩天就能學會的。」都摩耶不滿地噘著嘴。她好不容易從中文白癡、從僅會一句謝謝,到現在能完整講出整句話,馨就不能鼓勵鼓勵她嗎?
「你有沒有用功讀我給你的課本?」
「當然有啊!馨,你該不會以為我不用功吧?」
應寧馨搖頭。「我沒這意思,你別誤會。」
「那就好。我告訴你,我可是個用功的學生喔!想當初我還在唸書的時候,學英文都沒像現在這麼用功呢!」
「那你是給我面子羅?」
「那當然!」
「少奶奶,門口有人找您!」別館的守衛匆匆地跑到都摩耶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馨,他說什麼?」都摩耶抬起頭詢問著應寧馨,她的中文能力還沒那麼強嘛!
「有人找你!」
「在別館嗎?」就算她再怎麼笨。怎麼迷糊,倒還記得別館守衛的長相;再問一次只是想確定。
應寧馨像傳聲筒般翻譯詢問著守衛。
「在別館!」守衛同道。
會是什麼人來找她?......小智子?不對呀!如果是小智子來找她,應該是直接進門才對;樊爵?他要來也會打個電話。那到底是誰找她呢?她在台灣沒什麼朋友啊!「馨,你陪我去好不好?」
「沒問題。」應寧馨推著都摩耶的輪椅往別館的方向前去。
一路上,都摩耶一直想著到底是誰來找她,才到門口,一看見等在那兒的人,她便全身僵硬、臉色鐵青。沒想到是那妖姬!
「嚴太太你好。」童淺心以日語道。
「你會講日語?」都摩耶一愕。
「曾學過一陣子。」
面對童淺心,都摩耶的一顆心惶惶不安,這個妖姬來做什麼?機場那一幕又再度在她心底反覆播映著,愛鑽牛角尖的個性又死灰復燃,她聲音平板,語氣冷淡地問: 「找我有事?」
「能和你私下談談嗎?」童淺心嘴角微揚,似乎帶著嘲諷的意味,讓人看了覺得很不舒服。
「馨不是外人。」都摩耶趕緊說道。她需要有個人陪伴她面對這妖女。
「摩耶......」應寧馨訥訥地說道。眼前這兩人的氣氛尷尬,所說的事應該不是她該聽的......她待在這裡好嗎?
都摩耶小聲的在應寧馨身旁求救:「馨,我怕單獨面對她,你在一旁陪我好嗎?」
望著摩耶那一雙滿是乞求的眼睛,她能說不嗎?「真沒關係的話......好吧!我在這裡陪你。」反正她也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
童淺心不再刻意堅持,頓時眼眶中立刻蒙上一層水霧,似有無限哀愁的凝睬著都摩耶。「嚴太太,我求你成全我和須霽,我求求你。」
若說都摩耶震驚,那應寧馨的震撼可能還在她之上。
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想搶人丈夫也就算了,居然還跑到人家妻子面前要她成全?這是什麼世界啊?應寧馨忿忿地想著,轉頭看著都摩耶的反應,只見她鐵青著臉、哄聲不語。
「嚴太太,我真的很愛須霽;從和他同事開始,我就深深愛著他。原本我是不想表露心中對他的愛意;但是見他一天天憔悴消瘦。我的心裡就滿是不捨--」
「他憔悴消瘦?」老頭憔悴消瘦,為何她看不見?
「是,每次和你吵架,隔天到公司來,他就很沒精神,落落寡歡,常常得擔心你的安危,又被你蠻不講理的態度惹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這些看在我眼底,真的好心痛。」童淺心滑下兩行清淚,楚楚可憐他說道。今天,她是鼓足多大的勇氣來找都摩耶的,雖然唐突,但為了自己所愛之人,她也不惜一切代價、編任何謊言來得到須霽。
都摩耶心頭猛地一震,「為何你會如此以為?」她強忍住淚水,她不要在妖女面前表現得柔弱,她要堅強,她撐得過去的。
「須霽他不愛你呀!嚴太太,難道你要牽絆住彼此,讓大家都因你而痛苦,你為何不放手呢?」童淺心的妒意早巳悄悄的佔據了全部的理智,心已漸漸迷失了方向;一切都失控了。「須霽也很煩惱,他不如該如何是好。」
「他沒跟我說,如果他說了,我會成全你和他,但他沒說!」此刻都摩耶只能以意志來支撐著虛弱無力的身子,現在若不是坐在輪椅上,她可能在聽到妖女提出要她成全的那句話時就已當場昏倒。她絕不相信須霽不愛自己了。但是他確實和妖女一同前往香港,也莫名的將預定的行程延後一天。這一天的時間,她不敢想像他們做了什麼,事。
「須霽他不想傷害你,所以一直不敢提出來;我不忍心再繼續看著他折磨自己,因此才自作主張的替他提出求你成全的要求。」童淺心哭道,淚流滿面這一招或許能替她贏得更多勝算。
「是他說的?他愛你嗎?」不要--她的心在滴血,嚴須霽!你看見了嗎?我的心在滴血呀!你怎能如此狠心忘了六年前的誓言?你說要愛我一生一世的,你忘了嗎?都摩耶用力地握住應寧馨的皓腕,生怕自己會崩潰。
「我們之間的關係已超越一切言語所能形容。」
應寧馨能夠感受到由都摩耶手中所傳來的力量,她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在這壞女人面前潰決,那要用多大的意志力去控制。
「你有證據嗎?」應寧馨看不過去的問。
童淺心從皮包裡拿出一條領帶和領帶夾,示威性的遞放在都摩耶腿上。「這是和須霽去香港出差的最後一天,他留在我房裡的。」
都凜那顫抖著蒼白的雙手去觸摸腿上這熟悉的物品,緩慢的將它們握在手心裡,怔然無語。這確實是他的,是她買給他的!他真的背叛了她?她這麼愛他,他居然將她的心一再地擺在地上踩,不停地蹂躪、踐踏!
她要離開他!她不想再受到他無情的傷害。況且從結婚至今,他總是盡一切可能地限制住她的行動,她就像是他掌中的傀儡,完全沒了自主權、沒有自由。
「我可以成全你們--」她的聲音殘破不全的低啞道。
「摩耶!」應寧馨不敢相信的大叫。摩耶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成全這壞女人!她腦筋沒「爬代」吧? 「你瘋了!」
聽到都摩耶的話,童淺心一顆心雀躍不已,興奮地抓住她的手,「謝謝你!」
都摩耶面無表情的看著童淺心。她悲涼的心已碎成一片片,而童淺心妍麗的笑容正像把利刃,再度刺傷她那殘缺的心。
「如果沒事,我不送了。」都摩耶說罷,便示意應寧馨推自己回去。
應寧馨推著輪椅,沿著鋪滿石子的小徑,打抱不平的說:「你為什麼要答應她?她這叫拆散別人家庭耶!」氣死了!摩耶這傢伙就是凡事都太忍讓,才會被別人踩在腳底下,氣死人了!
「如果他的心不在我身上,那強留他在身邊又有什麼用?只會怨懟彼此,變成怨偶,這樣值得嗎?」都摩耶神情淡漠地望著天邊的夕陽。
「須霽大哥是愛你的,不要懷疑他對你的愛。」應寧馨著急的說道。從她搬進這座大宅開始,每次見到須霽大哥,他總是以無限愛憐的眼神注視著摩耶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怎能說須霽大哥不愛她呢?摩耶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
都摩耶舉起手中的領帶。「這些真的是他的東西。」
應寧馨聞言一愕,這不會是真的吧?
都摩耶笑了笑,但那笑容裡卻滿是無助和絕望。「當時他也真的延後一天回台灣,你說我能不信嗎?或許他已經覺得天天盯著我膩了......這樣也好,還給彼此一個自由的空間,對誰都好。馨,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就當作我們的秘密。」
「這......」應寧馨猶豫著。如果她答應,都摩耶要是有什麼事,她這縱容她的幫兇一定脫不了關係,不被須霽大哥砍死那才有鬼!「摩耶......」
「馨,答應我!」
都摩耶堅絕的態度讓應寧馨不禁心軟。「好吧!」
「謝謝你,馨!」都摩耶翻開課本,「我們繼續上課好嗎?」她要趕快學好中文,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還要繼續?」應寧馨大吃一驚,這種情況下她還有心情上課?她真的沒事嗎?腦子是不是被那個壞女人給氣壞了?
「我想趕快學好中文!」都摩耶堅決地說道。或許她現在就得留意一下以後的去處。這次離家,她已決定不帶小婷婷一塊兒了,她要一個人在異地生活,學著獨立。學著去找工作養活自己、學著什麼事都不靠別人的幫助。
小婷停留在嚴家她較能放心。嚴家的人對她們母女倆都很好,真的都很好......所以讓小婷婷跟著父親,才是正確的決定;她才能在健全的家庭裡成長,生活不虞匾乏,不用跟著她吃苦受罪。
應寧馨望著若有所思的都摩耶。「摩耶,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我們繼續!」
她都說沒事了,可能就真的沒事吧?只希望她能改變心意,不要因為意氣用事,而斷送了自己的幸福。「好,我們繼續。」
★ ★ ★
都摩耶躺在躺椅上享受著涼風的吹拂,雖然有些許冷意,卻極舒服;就讓這陣風吹走她的煩惱與哀愁吧?
「摩耶,天氣冷了,進屋吧!」嚴須霽站在陽台上看著天色,看來今晚會下雨。
最近摩耶的中文進步神速,已經能和家裡的人簡單對談;天天看她抱著書本在房裡走來走去的,也時時聽她愈來愈標準、流利的說著他三十年來熟悉的中文。
「還在看?眼睛累了吧!休息一下。」他收起她手畔的書本。
都摩耶微抬眼瞥視嚴須霽,從那妖女來過家裡至今,也有一段時日了;這段日子裡,她表面上表現得若無其事,但實際上,她心中的那道傷口已經撕裂得快讓她支撐不住了。
她每天努力跟馨學中文,是為了能盡快離開這個家。每個夜晚和老頭同床而眠時,總會忍不住想起他和妖女在香港的最後一夜......她快被妒意給淹沒了!
她決定離開他,一個人生活,再也不想勾起這些不愉快的回憶。這次,她不會再回到他身邊;而他,將找不到她的蹤跡。
都摩耶站起身進屋。這段日子的休養再加上何媽燉的補湯,她的傷好得待別快,膝蓋已不疼了。現在不需再坐著輪椅,已能自己行走,只是走起路來仍嫌遲緩。
「最近你似乎都很早回來。」她坐在床沿,一雙美目直直地瞅著他
「我......」不知該不該告訴她,他辭了原本的工作回泛揚。泛揚正式的人事命令應該在這一兩個禮拜就會下來,而他下個禮拜就得先到泛揚去瞭解一下公司的概況。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因為剛接手的新職務而忙得天昏地暗,也就沒多少時間和她相處了。
「你有話想說是嗎?」說呀!如果你坦白告訴我你和妖女的事。那我會當作任何事都沒發生過般不離開你,我會接受你的坦承、你的懺悔。說呀!
嚴須霽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沒有。」
都摩耶心一沉,他還是不願向她旦承一切嗎?就算他和那個妖女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只要他後悔,有心向她表白,她可以當作沒那回事。除非他根本就無心對他的所作所為向她仟悔,難道他真以為能天過海的欺騙她一輩子。
不過他一定萬萬沒想到這完美的「瞞天」計劃,會因他親密愛人的「真情告白」而曝光吧!
「最近我的中文能力進步不少。」和他已經愈來愈沒有話講。她心中有個結,就無法像從前般的向他撒嬌、耍賴。
「你現在的中文能力比小婷婷強,已經可以用中文和爸媽他們溝通了,看來是不需要寧馨了。」
「為什麼?我覺得有她作伴很快樂呀!為什麼要辭了她?」都摩耶忽地大喊。。
「但是你的中文已說得不錯了--」
「就算會了又怎麼樣?我在台灣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嗎?你就那麼怕我在台灣交到知心朋友?非要把我孤立起來?讓我在台灣無依無靠,僅能仰仗著你的鼻息過活?」或許今晚就是她該離開、退讓的時候了......
「不,我不是這意思。」他並沒說什麼呀!她的反應怎麼會如此激烈?
「那就不要辭了馨,好不好?」她放柔聲調央求。
「當然可以,你要她住多久都成。我會這麼講是因為大哥一向討厭女人,尤其是陌生的女人,所以我才會這麼說的。」
「大哥似乎真的很不喜歡馨,他為什麼這麼討厭女人?」
嚴須霽聳聳肩,「這我也不曉得,他的怪癖吧!」
他由身後抱住都摩耶,下顎抵著她細柔的髮絲,無限愛憐地道:「我們已經好久不曾如此親呢、貼心的擁抱在一起......好想你......」
現在才想挽回她是嗎?可惜已經太晚了,她的心已經嚴重受到傷害了。都摩耶轉身反抱住他,閉上盈滿淚水的雙眼。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徹底擁有他,什麼都不想的聞著這熟悉的味道好好與他溫存。
「摩耶......」都摩耶異常親暱的舉止讓嚴須霽百思不解。這種感覺竟讓他相當的不安,訪佛有什麼事即將發生似的;他想推開她,問清楚她到底怎麼了,奈何她抱得死緊,他硬是無法將她推開。
「須霽,不要將我推開。」她只能這樣要求了。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屬於她,她就只能要求他不要狠心推開她。雖然自己已決定要離開,但在和他同眠的這最後一夜,她仍希望他能對她溫柔點,不要早早就放開她,至少讓她記得他的味道......
都摩耶主動的吻住嚴須霽。他震懾於她的主動,一時還反應不過來便讓她更深切的侵佔。他好久都不曾享受她如此安靜。溫柔、多情的吻了,他收回主控權,以舌尖舔著她絳紅唇瓣,抱住她的腰際,讓她更加貼近他壯碩的身軀。
他是這麼的愛她,絕不能沒有她。如果他的生命沒有她,他該如何是好?從第一眼見到她後,他眼中便不再存有第二個女人的影子,完全的將自己今生今世的感情托付予她。他的愛就是她生命裡的一部分,不准她動任何想離開他的念頭;他霸道得連這點念頭都不准她擁有!
不容他多想,都摩耶的柔荑輕緩緩的爬上他胸膛揉搓著,白皙無暇的粉臉出現了兩朵迷人的紅霞,全身散發誘人的體香。
他最近不安、浮躁的心,就在她溫柔的語言、迷濛的雙眸。嬌艷的嘴唇和飄散的頭髮裡,找到了圓滿的安寧;而她的唇,就像第一次意識到愛的蓓蕾開放時那樣甜蜜。
兩人雙雙跌人柔軟的床褥中,她趁著空隙柔情蜜意的呢喃道:「愛我。」
迷煞人的輕喃飄進他耳裡,擊潰他的克制力。她的邀請,無疑在考驗他已衝至頂點的慾望,意志力漸漸薄弱
她輕解羅衫,解放熾熱的火焰;勾勒住他寬厚的膀子壓向自己。
他漆黑深逐的眼眸定定的看了她數秒,而後低頭啃嚙她白皙頸項,以吻封她嬌艷絛唇,漸漸吻深......不過,在雲雨過後他會問清楚她這些天的反常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會問,但不是現在--
★ ★ ★
清晨落雨時分,都摩耶提著早已準備好的行囊,留下一封信,她就再也了無牽掛了。成全,是她所做的最後退讓,如果昨晚有另一個小生命因此在體內孕育,那將屬於她一個人,她不會讓別人搶走。
凝望床上沉睡的人,她再次感受到椎心般的疼痛。以後這般赤裸、無所掩飾的姿態將不屬於她專有,她要深刻地記在腦海及心裡。
此次離家,她沒有地方可去。小智子和樊爵的地方,她是不可能去的;她知道須霽一發現她不在,首先會我的便是他們兩人......對了,他會去找她嗎?都摩耶不禁苦笑。她還在做無謂的美夢,為了那個妖女,他恐怕恨不得她馬上離開他的視線,又怎麼會四處去找尋她呢?
這時,都摩耶倏地想起,三天前便回台中老家替父親過生日的應寧馨,她曾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和台中住址給她,到現在還沒人知道,就連當初面試她的須霽也不知道。或許,她可以暫時先去投靠她......
望了嚴須霽最後一眼,都摩耶悄悄地提著簡便行囊離開。
不知是雨水或是淚水,佔滿了她的臉頰;她回頭望了他最後一眼,存著一絲留戀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9:16
第八章
台中的物價居然比台北還貴!以後都不在台中買東西了!
應寧馨噘著嘴,忿忿不平的騰出一隻手開門。「媽--,」重死了!她甩甩手,低頭審視著袋中物品。
「媽!台中的物價怎麼比台北還貴呀?」應寧馨邊喊邊走入客廳,才想怎麼沒人回話,抬起頭一看,哇,不得了!全家人都坐在沙發上等她!「摩耶!」她驚呼出聲。
「馨,這位小姐找你。」應母走過她身邊,小聲說著。「她好像是日本人,從頭到尾只說要找你,一直不肯再開口說任何話。我和你爸要去體育館打網球,你自己看著辦。」應母拿起一旁的兩隻袋子,挽著應父的手臂一同離開。
應寧馨左顧右盼,四處搜尋著嚴須霽的身影。「你和須霽大哥一起來的嗎?怎麼沒見到他?」
都摩耶一語不發的坐著。
應寧馨將手中的物品放到廚房,倒了兩杯茶出來。「須霽大哥呢?」這時她才發現摩耶的模樣怪怪的,於是她在摩耶的對面坐下。
見都摩耶久久不語,應寧馨忍不住開口又問:「摩耶,到底怎麼了?」
「我......我離家出走。」
「什麼?」應寧馨大叫一聲,撫著額際,難過的閉上眼。她死定了!
「我......如果你不方便收留我的話......我......我走好了......」都摩耶見她為難的表情,以為她不肯收留她,沮喪的起身欲走。
應寧馨倉皇的伸手拉住她。「別走!」如果她走了,自己包準會死得更難看。
「須霽大哥知道嗎?」
「我有留封信給他。」都摩耶低頭絞著手帕。
「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一問完,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腦海中讓應寧馨再次挫敗地搖頭。「因為那個壞女人說的話對不對?你別管她說什麼嘛!為什麼要稱她意、如她心?再怎麼說,須霽大哥仍是你丈夫,他沒說任何話表示他根本不想離開你!」笨女人!應寧馨愈說愈是生氣。
「可是......我每次待在他身邊就會想起那個妖女的話,我沒辦法忍受。」這些日子來,她時時盼望早點把中文學好。腳上的傷快快好起來,所以才忍受著椎心的痛楚待在嚴家。表現得若無其事,而等自己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逃離那一切,跑來投奔馨,想找尋安全的避風港,但馨的反應......「我還是離開好了,免得帶給你困擾。」
都摩耶說完便起身,快步走向大門。
應寧馨趕忙一躍而起,在門口抓住都摩耶。「摩耶!你留下來吧!」真拿她沒辦法,她以為她真的忍心讓她流落街頭嗎?
「真的?」都摩耶開心的抱住她。「謝謝你,馨。」
「反正家裡多的是房間,也不差多擺你這副碗筷。」推開她、應寧馨正色道;「如果我讓你離開,到時被須霽大哥知道,我不被他剝了層皮才怪。」
「你在開玩笑的對不對?」老頭不會這麼殘忍的......
「是不是玩笑,等他找到這裡時就知道了。現在,我先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要是須霽大哥發現摩耶跑來投靠她,而她卻沒立即打電話通知時......她就會知道什麼叫狂獅怒吼了!
★ ★ ★
翌日。
「摩耶,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趁著午飯時間,她可得好好問個清楚,然後找機會勸她回家。
「我想去找個工作。」
「工作?」應寧馨聞言趕緊大口大口地塞著飯。她是 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啊?
「馨,你做什麼?吃慢點。」應母皺眉喊道。
應寧馨置若罔聞般的繼續扒飯入口。她能想像須霽大 哥一但查出摩耶在她家,而且還去工作時,會有多暴怒, 只怕到那時就是她的大限之日了。......所以現在不多吃幾 口飯,以後恐怕就沒機會吃了。
「你能不能幫我留意工作?」都摩耶說出她的打算。既然決定離開須霽,她就必煩早點找份工作好養活自己。
「過些時候吧!不急在這時。」
「不行,如早今天不去找工作,我怕會就此放鬆下來!」
放鬆下來才好辦呀!應寧馨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
「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你和須霽大哥的事,不是很好嗎?不用這麼急著找工作來養活自己嘛!」她瞇眼向在場的應母眨眼示意。
「是呀!不需要這麼急著找工作嘛!就安心住在這兒沒關係。」接到寶貝女兒眨眼的暗示,應母適時的加入遊說的行列中。
應寧馨投給母親感激的一瞥。
「馨。伯母,你們就不要再勸我了,我已經決定這樣做了。」都摩耶抬起頭來。「馨,你幫不幫我?」
應寧馨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只得挫敗的開口:「好吧!我幫你!」她真的在找死!「我有個朋友在幼稚園工作,我問她園裡有沒有空缺......在幼稚園工作你喜歡嗎?」
「喜歡!我喜歡小孩。」都摩耶開心的笑了,這可是她近日來第一次揚起嘴角。「馨。伯母、伯父,謝謝你們。」
「沒什麼,別放在心上。」
★ ★ ★
「小耶姐姐,你真的是日本人嗎?」被一群小朋友包圍著是什麼感覺?--麻煩。
「是啊!」都摩耶笑笑。多虧馨的幫忙,她才可以在幼稚園工作。雖然面對一群好奇的小朋友是有點頭疼,但一想到可以養活自己,再多麻煩、擾人的事,還是可以忍受。
「哇--」一群小朋友聞言,連忙瞪大眼珠認真瞧著她,還不時發出歎之聲,讓都摩耶覺得自己好像變成怪物了。
這時,園長走了過來,笑著面對一群好奇寶寶。「小朋友,該進教室上課羅!」
「園長,小耶姐姐真的是日本人那!」根本沒人聽園長的話進教室,」還是包圍著都摩耶。
「園長知道。大家聽話喔,如果不回教室,等會兒就沒有點心可以吃喔!」
一提起小朋友最愛的點心,大家全聽話的一哄而散。
「摩耶......呃......」園長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麼和都摩耶溝通。
「園長,我會講一些簡單的中文。」
年過五旬的老園長慈愛的在她身旁坐下。「這樣太好了! 」
「園長,我要做些什麼事?」。
老園長想了一下道:「既然你會說中文,那......你就當小朋友的日文老師好了。」
「日文老師?」
「嗯,我們這間是雙語學校,原本教的只有美話和國語基礎,但園方後來決定要多加入一國語言來招攬更多學生。原本就確定要將日文納入課程當中,但卻一直苦於找不到適當人選來教小朋友們。我看你也滿喜歡小孩的,日文又是你的母語,由你來教他們,小朋友一定能學會說標準日文,所以你就教小朋友說日文好嗎?」
「當然好!我當然樂意。」沒想到她能當老師,還教別人自己的母語。
「那你明天就開始教小朋友們日語,至於課表和課本我明天再拿給你。」
這時,應寧馨走了過來。「園長,怎麼樣?摩耶可以嗎?」
「馨介紹的當然可以。」老園長執起應寧馨的手拍了拍。
「摩耶要做什麼呢?」
「當小朋友們的日語老師。」
應寧馨故意笑著說:「摩耶也當起老師來了。」
都摩耶不好意思的漾開了笑。「還不是馨的幫忙。園長,你知道嗎?摩耶的中文還是馨教的呢!」
「我的國語基礎是老園長教的,對不對?」應寧馨攬著老園長的肩頭,撒嬌道。
「老園長教的?」
「馨還是小朋友的時候,是這所幼稚園的小朋友,轉眼間......」老園長看了眼應寧馨。「已經這麼大了。」
「時間過得真快。」都摩耶感慨道。
「園長,那我可以帶摩耶四處去逛逛嗎?」
「可以,摩耶明天才正式上班,今天就先回去好了。」
「園長最好了!」應寧馨啵了老園長一下,輕快的拉起都摩那的手。
「就會拍馬屁!」說是這麼說,她心裡可甜著呢!
「園長最喜歡聽了!」不待老園長有所反駁,應寧馨已拉著都摩耶跑離。
「小傢伙。」老園長慈愛的望著她們遠離的背影。
★ ★ ★
應寧馨拉著都摩耶在台中市四處亂逛。不過她才不會拉著摩耶到什麼美術館、自然科學博物館、文化中心去逛,那會悶死的。要去也要去好玩的地方,比如說溜冰場啦!
溜冰場內,炫麗的五綵燈光在頭頂上方旋轉,室內全然的漆黑,讓一圈圈的彩色光束益發耀眼,頗讓人暈眩;震耳欲聾的音樂更是吵得令人頭疼,聽不到別人說話的聲音,腦袋也幾乎快爆炸了。
「摩耶,我去幫你拿溜冰鞋,你穿幾號的鞋子?」應寧馨在都摩耶耳邊吼道。
「四號!」她痛苦的皺眉。
「把票給我。你別亂跑,坐在這裡等我回來!有任何人找你搭訕都別理他,知道嗎?」
「知道了!」
都摩耶像極了好奇寶寶,一雙美目就這麼轉呀轉的環 視著整座溜冰場。明明不是星期假日,人卻這麼多,甚至 還有人穿著制服......今天學校不用上課嗎?
她美煞人的出色外表立即引起四周的一陣騷動,一會 兒,一隻披著人皮的色狼走了過來。
「小姐,一個人嗎?」那猥瑣的登徒子聲音裡透著不 懷好意。「我可以坐下嗎?」
都摩耶緊張的往一旁移動,色狠卻緊黏著她不放,又 靠了過去。「小姐,別怕嘛!我又不會吃人。你叫什麼名字啊?」一雙不安分的手伸了過去,摸上了她肩頭。
哇哇哇!魔爪!都摩耶睜著驚恐的一雙眼瞪著色狼,身體不停往左傾斜,就是不想讓那色狼的髒手碰到她的身體。
「小姐別怕嘛!這樣好了,我請你喝飲料!」色狼大膽的拉起都摩耶細嫩白皙的小手。
她惶惶不安的望向櫃檯的方向,心裡頭正害怕地呼喊著:馨!你在哪兒?快救救我啊!「放......放手!」她怯怯地以國語低喊著。
「別怕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只是想請你喝點東西而已!」那人急切的拉著她的手不放,口氣裡有絲不悅。
「我不要......我不要喝......」都摩耶甩著被拉的手,試圖甩掉那令人噁心的箝制。「我不認識你!你放手,要不然我要叫了!」
她不大標準的中文很容易讓人察覺出她的身份。
色狼這下更興奮了。「你不是台灣人?不怕、不怕,久了就熟了。」
「你快放手!我要叫了!」原來不只是日本的男人色,台灣的男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色狼氾濫的情況幾乎可說是和日本並駕齊驅。都摩耶這時忽地想起了嚴須霽,想起了他的好、他的一切;可是她的神情立刻又黯淡了下來。他不再屬於她了,他已變成那妖女的了。她已經答應那妖女要成全她和老頭,所以不能想他!不能、不能再想起他,不行!
「別緊張了, 只是個飲料嘛!」一聽見都摩耶要喊人,色狼的脾氣也上來了。
「放手!」應寧馨終於回來了,她冷冷地喊道。
色狼轉頭一瞧,露出一抹輕浮的笑容。「漂亮小姐,你也不是台灣人嗎?」
應寧馨咪起眼睛,冷笑道:「你看我不像嗎?」
「是不是都沒關係,大家一塊兒喝個茶就熟了。」色狼心裡此刻是興奮得不得了,心血來潮來溜冰場溜冰,就發現兩個絕色美女。呵呵,可真幸運呀!
應寧馨可不像都摩耶一樣,盡讓色狼拉著又不反抗,她可絕了。先以手刃砍斷放在都摩耶手上的那只魔爪,然後又以非常甜蜜卻又帶著恐嚇的語氣朝色狼道:
「小帥哥,你想泡馬子還早得很,再等幾百年吧!」嗟!滿臉豆花還敢學人家泡妞,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相,倒胃!
應寧馨趁著色狼呆愣的幾秒鐘,趕緊拉著都摩耶的手跑遠。
待跑到安全的地方後,應寧馨忍不住叫道:「摩耶,你怎麼不會反抗呢?剛才多危險呀!你差點就被人家拉走了耶!」
「我不知道你在哪,怎麼叫?叫了會有人理我嗎?」剛才她坐在那裡和色狼拉拉扯扯了半天,也沒看誰出手解圍,她叫了人,就真的會有人來救她嗎?她可不認為。
敗給她了!「好好好,等會兒你就跟著我,別亂跑走失了!」應寧馨低下身替都摩耶穿上溜冰鞋,然後又穿好自己的,抬起頭,她又警告了一句:「這裡不要臉的色狼很多,你要跟緊我,要不然等會兒又會被臭男人吃豆腐。」
都摩耶抬起腿朝腳上那雙鞋子看了看.好奇的問:
「馨,這鞋子長得好奇怪!」在日本,他們是穿冰刀溜冰,從沒穿過這種重重盯四輪鞋子溜冰......這鞋子真的能溜嗎?她不禁懷疑起腳上那雙鞋的能耐。
「怎麼會?我們都是穿這種鞋子溜冰啊!」應寧馨扶起都摩那。「你可以嗎?」
應寧馨放開雙手讓摩耶自己一個人站好,慢慢移動以適應腳上那雙鞋。「可以自己走嗎?」
都摩耶怕死了!她還是第一次穿這種鞋子,整只鞋光那四個輪子就重得夠讓她抬不起腳,又怎能要她順利穿著它溜冰呢?「馨,我會怕。」
應寧馨牽起都摩耶的手,以倒溜的方式拉著她前進。
「不用怕,適應了就好。其實要學會溜冰是很簡單的,你只要以外八字形往前滑動,身體保持一個微彎弧度,就可以避免跌倒。」她將摩耶拉至一旁專門讓初學者學溜冰的練習場去,一遍遍的示範給她看。
應寧馨來回幾次,仔細示範著簡單動作,然後又以優美姿態溜回都摩耶身邊。
「怎麼樣?會了嗎?要不要試試看?」她朝摩耶伸出手。
都摩耶猶豫了會兒,有些怕怕的牽住應寧馨的手。「你......你要溜慢點。」
「放心,跟著我,保證你絕對不會跌倒!」話還未說完,她就以倒溜方式拉著都摩耶繞行全場。
不知是應寧馨教得好,還是都摩耶天賦異稟?她很快就能自己一個人溜了,而應寧馨則自己跑去和別人玩接龍。
「嗨!美女,我帶你溜好嗎?」一道粗嘎嗓音響起。
喔!別又來了!都摩耶無奈的閉上眼。她不打算理會那人,仍是自顧自的緩慢溜著。
不過那人似乎是不死心,「美女,別那麼冷淡嘛!」面對如此佳人,而她身旁又沒人護著,機不可失,說著他的一隻狼爪已攀上都摩耶的手臂。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雖然她知道想以這句話來打髮色狠無異是天方夜譚,但她卻沒更好的辦法來阻止這人的騷擾!有了之前的經驗,都摩耶這次以極大的力氣甩開對方的狠爪。
「一回生,二回熟嘛!多溜個幾回就熟了呀!」
都摩耶冷漠的不理會他的追逐,逕自往前溜。
不過那人可沒那麼好打發。「別這樣嘛!給個機會多認識彼此好不好?」
死皮賴臉,牛皮糖!都摩耶瞄了眼那人的穿著。「你還是學生吧?」
「這和想跟你做朋友有關係嗎?」他笑笑。
「我老得都可以當你姊姊了,勸你還是打消任何不潔的念頭吧!」
「那我可以認你當乾姊呀!」
這次他捉住她的手臂後就鎖得死緊,一時之間讓她亂了方寸。「你放手!」
「只要你答應陪我溜個幾圈或認我當乾弟弟!」他是賴到底了!
「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室內震耳欲聾的音樂消減了她幾分氣勢,那人置若罔聞的拉著她往外場跑,看樣子又和她之前所遇到的色狼是一樣的,又想請喝飲料嗎?
都摩耶被硬拉到吧檯,那人買了兩罐飲料,將一罐遞給她。「請你喝。」
「喝了就可以走嗎?」她現在只想快快離開這個地方。瓶子就口,她一仰頭不停的將飲料灌人肚內。惡!「這是什麼飲料?」
「酒呀!」
「酒?」她半滴酒都不能沾,居然喝了大半罐酒?一抹紅雲立即浮上她白皙粉頰,口齒也變得不太伶俐。「你......還是學生就喝酒,被老師知道了怎麼辦?」
「我都還沒喝。」
對喔!都摩耶一把搶過另一罐酒,納入自己懷裡。「不准喝!要是你喝醉了被老師看到......呃......怎麼辦?」她開始打起酒嗝來了。
「是你喝醉了吧!」
對喔!都摩耶抱著懷中的酒,轉身想將它丟掉,但才走沒幾步就撞到人,身子搖晃了下,幸好及時扶住吧檯邊緣。
「你沒事吧?」那小伙子跟了上來。
「沒......沒......」將酒瓶丟入垃圾筒中,她才興奮的轉過頭。「小孩子不能喝酒......那是不對......呃......對的......會被老師......呃......罵!」
似乎是酒精作祟,她居然大膽的抱住那人,甜蜜蜜的在他耳邊講著:「聽姊姊的話,喝酒是不對......呃......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受到都摩耶親呢舉動的影響,那人的手悄悄環上了她的細腰,將她擁入懷裡。
「弟弟當然聽乾姊姊的話。」
原本對都摩耶很有「性」趣的那只色狼見勢又靠了過來。「原來你喜歡『幼齒』的喔!」他的眼神裡滿是猥褻。
「你在說什麼?......我--句也聽不懂......」都摩耶把 那學生堅實的胸膛當作是嚴須霽的替身,滿足的靠在上面。
那色狠不甘心,硬生生的將她拉過緊鎖在他的懷中。
他滿身廉價嗆鼻的古龍水味,讓對香水極為敏感的都摩耶差點吐出來,死命推拒著。「放開我!你......放開我!」
「到現在還裝?」色狼不懷好意的勾起她下巴,低頭就想一親芳澤。
「放開她!」一道冷冽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色狼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被揪起,像片落葉般被甩了出去。
「你......」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和那張令閻王見到都會打起冷顫的怒容,那色狼半天講不出第二句話來。
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胸膛、好熟悉的味道......都摩耶閉上眼,模糊的感覺著這令她熟悉的一切。
為她解圍的男人冷冷地瞪著那個學生,警告道:「滾遠點!」
「老頭!」都摩耶高興的大叫,可是瞬間又想到什麼似的眼神一黯,興奮之情頓時消失無蹤。他才不可能來找她,他一定正在高興已經擺脫了她,他好和妖女在一起;或許他會出現在這裡只是路過......對!一定是這樣!都摩耶推拒著,不肯窩入自己熟悉懷念的溫暖胸膛。
「你再給我動一下,我會讓你知道後果!」嚴須霽緊緊地抱著她,口氣已不復以往的溫柔,冰冷得能讓人瞬間急凍、冰封。
他會被她氣死!昨天一早醒來,他遍尋不著嬌妻的芳蹤,再看了她的信以及她平常較常穿的衣物均已不在,他就曉得她又不知為了什麼離家出走了。只是他原本以為她當天就會乖乖回家,沒想到這一次她卻遲遲未歸。
當他發現小婷婷在主屋時,才曉得嬌妻這次的離家沒那麼簡單,也因此他才開始緊張了起來。
她在台灣的朋友不多,在打遍所有電話卻得到同樣的答案後,他才利用關係查出應寧馨台中家裡的地址,於是,一路追了過來。好不容易總算找到了她,卻是看著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甚至還讓兩個毫不認識的男人差點為她大打出手,上演爭奪戰。這小妮子該好好再教育一番了!
都摩耶忿忿的掙扎著。他已經不愛她了,憑什麼來命令她?「放開我!我要跟你離婚!」她仰起頭朝他大叫。
「你喝了酒?」她的話一出口,撲鼻而來的酒精氣味讓嚴須霽雙眉緊蹙。
冰冷的聲音,泛著寒光的眼眸。霜雪般的臉色......他正在發火!
「是又怎樣?......呃......你管不......著!我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都摩耶改以日語吼著。
他閃著寒光的眼眸發出警告的訊息。「是嗎?試試看就知道。」她是準備氣死他才甘心嗎?他一把扛起都摩耶,脫下她腳上的鞋丟下地,便轉身離開這複雜的不良場所。
★ ★
「開車!」嚴須霽將都摩耶甩進大轎車裡,命令司機開車。他真的氣瘋了!
都摩耶狼狽的緊靠著車窗邊,不肯靠近嚴須霽。她還在生氣,何況她還得和他保持距離哩!她可不願被那妖女說她不遵守諾言。
「我身上有細菌嗎?」嚴須霽冷冷地大聲斥吼。
她堅持不看他,轉頭面向窗戶。好熱喔!都摩耶在臉頰旁扇了扇試圖降溫,不過效果卻不怎麼好。她降下車窗,將頭探出窗外。好涼!
嚴須霽受不了被她忽視,但見她危險的動作,隨即粗嘎的低吼,「頭別探出窗外!」他怎麼受得了被她忽略!
知道她人在台中,便焦急的南下台中找她,他找她找得快急瘋了,她竟然悠哉地跑去溜冰,還讓別的男人吃豆腐。
「你最好有好的理由解釋這一切。」他克制自己擁她入懷的衝動,森冷地說道。
「沒什麼好解釋。」她的回話就連坐在前頭的司機聽了都不免替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奶奶捏了把冷汗。
嚴須霽眼眸一溜轉,雙臂圍住她,將她鎖在角落,露出威脅的冷笑,「沒什麼好解釋的?」
司機從照後鏡看到這等畫面,心裡暗叫不妙;趕緊升起純黑色的隔幕,將自己隔離在暴風圈外。
都摩耶推拒著他。「你離我遠一點。」討厭的酒精又在作祟了!她搖搖暈眩的頭,忍不住揉超額際。
「頭痛了吧?」他閃爍著滿是怒意的眸子,壓制住即將爆發的怒火低吼。沒想到他這麼處心積慮的保護她,她卻是以這種方式回報。
「不用你......呃......管。」他來找她是為了看她出糗的嗎?而司機一定要開得那麼快嗎?就不能走平坦一點的路?她快吐了!她摀住嘴、蹙眉,模樣極為狼狽。
細心的瞧見她的異狀,嚴須霽按下通話器:「小陳,開慢點。」
都摩耶聞言,一雙限定定的看著他。討厭!為什麼要對她這麼體貼?既然不愛她,為什麼還要為她著想?
「最好別給我胡思亂想。」嚴須霽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都摩耶一驚,笨拙的腦子忽然正常運轉,這才想起了應寧馨。「馨。」糟糕!馨一定遠在溜冰場裡找她!都摩耶掙扎著要下車。她不能一聲不吭的走掉,馨會擔心的!
「你現在給我下車試試看!」
他的厲聲警告頓時讓都摩耶稍稍打消了想下車的念頭,可憐兮兮地盯著怒氣沖沖的嚴須霽。「馨還在......」
「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餘力管別人?」嚴須霽從車內的小冰箱裡拿出冰塊,包在毛巾裡遞給她,口氣非常非常的不好,幾乎已經處於爆發邊緣!「我還沒找她算帳呢!」
「這不能怪她的。」她盯著鼓鼓的毛巾許久,然後才不甘願的接過手。酒精發酵得太快,讓她全身熱燙了起來,現在靠窗外的涼風已不能降低熱意。
於是她動手解開了幾顆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膚,這動作看得嚴須霽雙眼直冒火,瞬間升起車窗,她不滿的抗議:「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想當浪蕩女我沒意見,但只要你還是我嚴須霽的老婆,就給我安分點!」氣歸氣,他仍是發現她解扣子的癥結在哪兒,便開啟通話器要司機開大冷氣。
「不是你老婆就可以嗎?」她狡黠的一問。
「你這輩子永遠都是我的老婆!」要命!除非他死!否則她永遠別想離開他!嚴須霽煩躁的爬梳著黑髮。這兩天他活像經歷一場大戰似的,累得沒啥力氣再去管別的。光她一個就夠他受的了,她怎麼會以為他還有多餘的精力去招惹別的女人?太看得起他了。
「我不以為會和你維持婚姻關係一輩子。」好累喔!她昏昏欲睡的將頭枕在車門和椅背中。
見她如此疲倦,嚴須霽乾脆將她攪入懷中,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胸膛。
沉睡中的她完全像個天使,一點也不像個惹禍精,但怎麼清醒的時候就完全不同了?想起她臨睡前那一句令他震驚的話語,他攏緊了眉在她耳邊低喃警告:
「回去後,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來說服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29:46
第九章
嚴須霽在台中一刻也不願再待下去,那會讓他想起她 偎在別的男人懷裡的畫面,所以便一上車立即趕回台北,一回到台北他就拉著她來到主屋。
兩個小時的車,讓都摩耶睡足,酒意也褪去大半。
這會兒,她很無辜的端坐在沙發上,睜亮大眼看著正盯著自己的一家人。
「摩耶......」老奶奶不知是該生這寶貝孫媳婦的氣,或是心疼她在外頭所受的苦,教她想擁入懷中好好疼惜。
「對不起。」都摩耶愧疚的低下頭,向替她擔憂的家人致歉。
「好啦!好啦!回來就好。我看你也累了,就回房休息吧!」嚴母打破僵局,要都摩耶回房休息。畢竟她身上的酒意仍未散盡,一張俏臉紅通通的。
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嚴須霽,霍地站直身,粗魯地拉起都摩耶。「你們都聽到想聽的了,恕我們失陪。」在離開主屋時,他還不忘交代眾人:「今天小婷婷就住在主屋,誰都不准靠近別館半步!」他要活剝了摩耶一層皮!
「須霽,適可而止。」老奶奶心疼不已地叮囑道。
「摩耶是該受到教訓的。」嚴須擎冷冷地開口。
「須擎!」嚴母示意兒子閉嘴。
老被都摩耶煩得半死的嚴須擎冷笑道:「須霽如果下不了毒手,我會很樂意幫忙。」
「嚴須擎!」嚴母不悅地瞪著他。
「如果你們以為我會因為她在外頭飽受驚嚇,而喚起心中早已蕩然無存的良知,撥點同情心給她的話,那你們就錯了。」嚴須擎冷漠的起身,「她給予我的折磨我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忘的,你們最好有這點認知。」他雙手插在口袋,事不關己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望著他的背影,老奶奶心裡是萬分無奈。她真不知該怎麼調教這孫子,才能讓他對女人有一丁點興趣,老是一副視女人如糞土,致命病毒的倨傲模樣,活似沾上點邊都會要了他命。假使他曾被哪個女人拋棄過,那也就算了,至少還可以理解為何他會對女人抱持這樣的態度;但問題是,他根本沒被哪個女人拋棄過!依他這天生俊秀的外貌和渾然天成、無法抗拒的王者氣質看來,有哪個女人逃得過他這種條件一等一的好男人?
可惜,他是正眼也不瞧女人一眼的,更別說和哪個女人說上幾句話了。或許......他喜歡男人多過於女人吧!老奶奶搖頭歎氣,真是糟蹋了他天生優於常人的條件,他怎會去喜歡男人呢?
「惠玲。」老奶奶喚著媳婦。
「媽?」嚴母望著母親。
「你看是不是該替須擎物色個媳婦,否則依他現在對女人這般深惡痛絕的態度看來,我想再抱個曾孫子,那可是難上加難呀!說不定我百年之後,還盼不到他的孩子來替我拈香。」
「媽,不會的。須擎這孩子挺孝順的,不會這麼不孝。媽,您就別擔心了。」
「我不是擔心,我是不放心嚴家的人丁一代少於一代,這教我怎麼去面對嚴家的列祖列宗?」老奶奶思忖了一會兒,仍是不放心。「這樣下去不行,非得採取一些強硬的手段,否則我真的愧對嚴家。」
「媽教訓的是。可是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須擎對女人產生興趣呢?」
「這我還在思考,如果只是隨便找個女人來勾引須擎可能行不通,怕的是萬一那女人反而纏著須擎不放,那時可就麻煩了。
看來老奶奶是想物色女人去勾引嚴須擎。
「怎麼會麻煩呢?如果到時那女人真的纏上須擎,這不是件喜事嗎?說不定我們可以因此意外獲得一個媳婦呢!」
「萬一到時候須擎只是對女人有生理上的需要,恐怕孫子是有了,媳婦可不見得會同樣得到。而且硬逼著他結婚,到時苦的可是我那可憐的未來孫媳婦呀!我可捨不得。」老奶奶對她的孫媳婦可疼愛得很,光拿她對摩耶的態度來看就知道了。
嚴母聞言微笑道:「我知道,媽真的很疼摩耶。」
「當然,摩耶這孩子很難讓人不疼愛的,就這須霽,老對著她凶,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媽,小倆口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或許這是他們年輕人的一種相處之道呢!」
「唉!罷了罷了。我現在只管擔心須擎這孩子的事就夠了。」老奶奶腦中忽然靈光乍現。「我有個老朋友,她的孫女長得不錯,氣質、條件和須擎可滿登對的......咦?馨這女孩子也不錯,挺得我心的,不錯不錯......」老奶奶滿意的直點頭,似乎對應寧馨滿意極了。
看樣子,情況不妙!嚴須擎的清白快不保了......
★ ★ ★
「你抓得我好痛!」都摩耶扭轉著手腕說道。她渾身軟綿綿的。頭又痛又熱,他就不能對她好點嗎?非得抓痛她才成?
嚴須霽毫不憐香惜玉的將都摩耶拉回別館,進屋後便將她往沙上甩,怒不可遏地站在她面前叉腰、踱步。他在思考該怎麼將滿肚子怒氣整理好,有條不紊的對她咆哮。
她皺眉不滿的撫揉著疼痛的皓腕。好痛喔!就算不愛她也別虐待她呀!她也是父母生的那!
「你答應了永遠不離開我,為什麼還會偷溜離開?留下這種不像話的信!」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丟在她面前。
那封信哪裡不像話了?她可不覺得。「信寫得很好啊!文情並茂。」
「你稱這種只有短短數行的信叫文情並茂?」該死!她真的是皮在癢!
都摩耶攤開信,雖然她不曉得他看不看得懂內文的意思,但她已盡可能保有中文意思,利用日文寫下了。
或許他看不懂吧?
念給他聽可能懂得快些。
她以中文朗朗吟出:「......雙珠瑣瑁眷,用玉絡繚之。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當風揚其灰。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
「夠了!」就是看了這樣一封決絕的信,生怕她會做出傻事,他才生氣!
「你看不懂這詩在寫什麼嗎?我以為你們中國人多少應該對自己國家的文化有所瞭解才是。」這首詩可是她馨學的唯一一首中國詩詞那!她好不容易才背下來的,看樣子他不喜歡。
「你是什麼意思?」他低吼。什麼叫相思與君絕?狗屁!
「我成全你和妖女。」既然他不願當著她的面說出來,那由她來點明總可以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嚴須霽氣得快跳腳了,又是和淺心有關。他真該拿根棍子好好敲醒她那裝滿稀奇古怪想法的腦子。
都摩耶神情哀淒的瞅了一下嚴須霽。「我知道你覺得愧對我,所以遲遲不肯開口跟我談分手,這我能諒解。」她滔滔不絕地低喃,絲毫未察覺嚴須霽愈來愈難看的臉色。「當你不愛一個人,卻無法狠下心腸和對方說要分手時,我知道這有多痛苦......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她該慶幸他在聽到這些話後,沒動手打得她沒法子坐下。嚴須霽氣得全身痙擎,血管快爆了!
「你說話怎麼這麼粗魯?」她識相的喃喃低語,而沒大聲的對著他咆哮。
「我這叫粗魯?我還想打人呢!」嚴須霽一步步走近她,就像一個超級颶風逐漸逼近。
都摩耶有些瑟縮的抱緊身子。「為什麼想打人?我又沒做錯什麼事。事實上,做錯事的人是你,愧對於人的也是你。」她一字一句的指控道,心卻難過的淌著血。
他聞言,冷冷的看著她。「對於僅留下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拋夫棄女的離家出走,不知你有何解釋?
「莫名其妙?我很認真的寫出我的意思那!」還是......他想看的是離婚協議書?好殘忍喔!「難道你想看的是離婚協議書?」他明明知道她愛他,還做得這麼絕!糟糕!眼淚快滴下來了
該死!先打她一頓再說!嚴須霽在都摩耶身旁坐下,一把拉過她,讓她以極不雅的姿勢趴在他腿上,然後不懂憐香借玉為何物地落下重重一掌。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原本就在決堤邊緣的淚水奔流而出,但她悶哼了聲硬是不喊疼。他就是想聽她求饒、喊疼,她就偏不稱他意。
打了兩三下,始終沒聽見她有任何反應,嚴須霽扳正她身子,卻見她粉頰上掛著兩串淚,緊咬著唇不出聲,讓他看得好心疼。「為什麼你總喜歡出亂子?總是喜歡自以為是?誰告訴你我不愛你的?」他仍是忍不住低哮。
「妖女。」她賭氣的以手肘拭去頰上的兩行淚,可憐兮兮的深吸了口氣。
淺心?淺心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能讓她氣得丟下小婷婷,決定自己一個人離開?
「對!你的寶貝淺心!」
「都摩耶!」他怒吼。
「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和她在香港的最後一夜!你非得這麼狠心的要我一一說出你和她的所作所為嗎?」她痛苦的捂著耳朵拚命地搖頭,試圖讓自己暈眩,似乎這樣就能忘了一切不愉快。
嚴須霽憤怒的抓住她的手,按住她的頭。「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她還能說什麼!她要我成全你和她,她說你們倆的關係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她說你因為無法和我分手而痛苦,她說......」她說不下去了。
他不敢相信淺心會說出這種話!如果她真說出這番話,那她就是在破壞他的家庭。不可能、不可能!「淺心不會說出這種話。」他連連搖頭。
都摩耶又氣又委屈地哭出聲來:「你到現在還認為我在說謊?你就這麼心疼妖女,不相信她會說出這番話!」
她淚如雨下的衝進房裡,翻箱倒櫃拿出兩樣東西。「這是她拿來的!她說這是你們在香港的最後一夜,你遺留在她房裡忘記帶走的,她『好心』拿來還我,順便要我好心點放你自由。」
嚴須霽接過她手中的領帶和領帶夾,一時怔愣得無法言語。
都摩耶自以為他是因為心虛而無話可說,惱恨的咕噥道:「沒話說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嚴須霽仍處於驚駭中,無法恢復自己。他真的不知道淺心會做出這種事來......破壞他的家庭?他一直以為他們兩人之間僅是單純的同事情誼,誰知她竟誤會自己而愛意橫生,現在甚至跑到摩耶面前來搞破壞,而這個糊塗蛋居然相信淺心的話?
久久,他才說道:「這不是我的。」
都摩耶微愕,隨即憤怒地說:「你到現在還想以謊言敷衍我?這明明是我買給你的。」
「我沒有敷衍你,這真的不是我的。」實際行動可能比較能讓她信服。
嚴須霽從房裡拿出同樣的一組東西遞到都摩耶面前。「如果你還記得,那你應該知道每樣你替我買的東西上,都有你親自為我繡的英文名字縮寫。」
都摩耶翻開他拿出來的領帶一看,只見大大的兩字NR。橫躺在其上的NR,是嚴須霽日文名字的英文縮寫。「可是......她說你和她的關係不是言語所能形容,還有,那你為什麼要延遲一天回台灣?」
「為了你這寶貝!為了幫你和小婷婷買泰迪熊!」看來誤會算是冰釋了。不過,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他得設法讓淺心瞭解,他是絕對不會喜歡她......喔!不!是不會喜歡摩耶以外的女人,該讓她死心了。
「但是。她說得那麼認真......」都摩耶小聲的囁嚅道。
「笨蛋!」她怎麼老惦記著那些莫須有的事!
「你怎麼可以罵人?」
「罵人?我還想再打人呢!」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沒做錯事,已經被你打一頓了,你還想怎樣?」知道他和妖女沒有任何暖昧的關係,都摩耶的心情整個放鬆了下來。
「和你結婚六年,我一直愛你如昔,你總是不肯相信我的話;淺心和你只有幾面之緣,你卻偏要相信她的挑拔。我不教訓教訓你,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你的腦子才能正常點。」
「如果你沒做出任何讓我誤會的事,我怎會如此不信任你?你自己也該檢討。」她噘嘴表示不滿。
「或許再打一頓,你的腦子才能恢復正常的運轉......」
嚴須霽挑釁的眼神讓她看了好生害怕。
都摩耶挪移一下位置,試圖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你要做什麼?」
望著她妍麗清秀的容貌、嬌艷欲滴的絳唇,眩惑人心的美目,他眼底的挑釁瞬間轉換成熊熊燃燒的慾望。「我改變主意了。」
「你要做什麼......你別過來......」他的眼神赤裸裸的呈現他心底的慾望,讓她又愛又恨的睜著大眼,但她仔細一想,有了這次教訓,她可要好好抓緊他了,絕不能讓他跑掉,她可是愛慘了他呢!
在確定自己的心意後,都摩耶反而移向他身旁抱緊他,窩進他溫暖的懷中。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就是了。」
「信就好,下次別再這樣了。」他撫著她烏黑的秀髮,無限愛憐。
她抬起頭,無辜的凝視著他。「只要你還是愛著我,我就不離開你。」
這句話說得可真是模稜兩可呀!而沉醉在嬌妻羞答答的甜美笑靨中的嚴須霽一時也沒細想其話意,任由溫馨的情意包復著兩人。
他不語的凝望著她好一會兒,才低頭溫柔地吻住她......
★ ★ ★
「淺心,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到摩耶面前去挑撥離間?」嚴須霽憤怒的瞅著童淺心。
「我......」
童淺心被他嚴厲的口吻嚇呆了。
「你該知道我有多愛摩耶,為什麼還要在她面前說我和你有染?」他實在快氣炸了。
「須霽,你該知道我非常愛你。」童淺心眼神中露出了濃濃的哀愁,讓人看了也覺得不忍。
嚴須霽決定撂下狠話:「如果你還想維繫我們之間的友誼,就請你別再到摩耶面前去搬弄是非。那天你到她面前說了那番話後,她為了成全你,竟狠下心離開我;甚至不想讓我找到,想一個人獨自在台灣生活。」一思及她那天在溜冰場所遭遇的事情,他的一顆心就惴惴不安。「摩耶是我這輩子唯一鍾愛的女人,我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人,希望你能明白。」
童淺心一愕,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妒意蒙蔽了理智,做出這種破壞人家家庭的事情來?她不是打算永遠都不讓他知道她的心意的嗎?
半晌,她才開口:「須霽,對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嚴須霽見她一臉懊悔,頓時氣也消了大半,放柔聲音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們是不可能的,我這一生只想和摩耶一同度過,對不起......」
童淺心心裡雖難過,但仍淺淺的笑道:「我們還能是朋友嗎?」或許他們這輩子真的是有緣元分吧!既然愛人做不成,做朋友也一樣。
「當然。」
「需要我去和嚴太太解釋嗎?」她必須去補救自己所闖的禍。
「不需要了,我已經和她解釋清楚了。」
「她能諒解嗎?」
「沒事了。」幸好摩耶相信了他,否則他還真不知該怎辦。「對不起。」下個男人或許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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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可憐,連一天班都沒上就被扛回家了;不過最無辜的還是馨,她回來後可被老頭罵慘了。知情未報,這還沒加上妖女來找碴那次,如果加上那次,看來她是可以不用活了,早早吩咐家裡的人替她買牌位算了!
都摩耶捧著滿是愧疚的笑臉去貼應寧馨那張毫煞表情,甩也不甩她一眼的急凍臉,「馨,別生氣嘛!你大人有大量,就別生我這小老百姓的氣了,我也挺無辜的呀!誰知道會被老頭找到?」
「你無辜?沒搞錯吧!到底是誰比較無辜?要不要找人評評理?」應寧馨冷冷的瞅著她。
「好嘛!對不起嘛!你就別生氣了,生氣會長皺紋那!你該不會想這麼年輕就被小婷婷叫歐巴桑吧?」她好笑的看著應寧馨臉部搐的表情。
「你在暗示我老了嗎?」
「我是在勸你別嘟著一張嘴掛豬肉嘛!」她拉拉應寧馨的衣角,甜甜一笑。「好啦!大不了老頭回來後我替你罵他幾句,這樣氣可以消了嗎?」
應寧馨拿起話筒遞到都摩耶面前:「現在就打電話到公司去罵他,別等他回來了。順便查勤,我可不希望有第二個壞女人來找你碴,害我惹上麻煩。」光上次那個「妖嬈美麗」的壞女人就夠讓她受盡折磨了,她可不想再碰上第二個。
「我不知道電話......我打電話去問媽好了。」都摩耶興奮的打電話回主屋。她從沒打過電話到老頭的公司去,聽說他為了她回到泛揚幫忙,遠離淺心,她好開心呀!原來他真的愛著她,而且很愛、很愛她呢!
「請便。」應寧馨沒好氣的瞅著她。
都摩耶問了泛揚的電話後,馬上打過去。
「喂,泛揚船運你好。」接電話的是個有點甜蜜外帶溫柔的聲音。都摩耶心裡的妒意又被激起,她酸溜溜地開口:「我找嚴須霽。」
「請稍候。」
早知道自己不該那麼放心的,他的長相......唉!她該毀了他的容,才能免於失去他的恐懼。
電話轉接後,一道比剛才那柔聲更加嬌媚的女聲透過話筒傳進都摩耶耳裡。
「嚴經理正在開會,請問您哪裡找?」
像在示威般的,都摩耶驕傲地表明身份。「我是嚴太太。」
「嚴太太,很抱歉,嚴經理吩咐過,任何電話皆不得轉入會議室裡,請問要留話嗎?」非常有禮貌的口吻。
「為什麼不得轉入?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談!」都摩耶霸道的說著。
「很抱歉,嚴太太,我不能將電話轉入會議室,請見諒。」對方的聲音也有點不耐煩了。
都摩耶強壓下怒意,深吸了口氣道:「請你轉告他,要他打電話回家。」
「我會轉告嚴經理的,請嚴太太放心。」
掛上電話後,應寧馨趕忙問:「怎麼樣?」看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他在開會。」
「那就算了,我也不是真的要你替我出一口氣。」應寧馨可真是委曲求全,不過她大概知道自己恐怕又捅了個大樓子,所以態度才會轉變得這麼快。
「哼!他們公司裡的女同事,個個聲音都浪蕩成那樣,我很不放心。」老頭原來的公司因為小,所以女同事不多;現在可不同了,泛揚是國際級的大公司,部門之多一天一夜也逛不完,裡頭的女同事就不知道有多少打,讓她愈想愈不放心。「放心吧!須霽大哥愛你的事實就連白癡都看得出來,何必庸人自擾呢?」
「可是老頭那麼俊......」
「俊又不能當飯吃,何況又不是對每個女人都有用。」像她就不會被須霽大哥迷住......倏地,她的腦裡閃過一個人,要命!竟想起那個同性戀來了。去去去!少侵佔她純潔的腦子污染她。應寧馨搖著頭,拚命想將書房那一幕驅逐出腦海。
「我還是會擔心......不能就這麼算了,該想個辦法才行。」總不能讓他公司裡的那些青春女人威脅到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吧?嗯,她得密集查勤。
★ ★ ★
「你為什麼沒回我的電話?」都摩耶生氣的坐在沙發上,對走進門的嚴須霽發火。她快氣得吐血了!一想到他公司裡那些狐狸精,她就差點手捶胸頓足。她真是一刻也不能放心,剛走了個嫌布料貴而喜歡穿清涼養眼衣服的妖女,現在又來了些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喜歡拿嬌嗅當飯吃的浪蕩女。什麼時候她才能真正放心?
「你找我有事?」嚴須霽換上舒適的拖鞋,放鬆的在沙發上坐下。
「有事才能找你?」她不滿的嘟著嘴。
「聽說你的口氣很不好?」嚴須霽聽秘書說,今天下午有個自稱是嚴太太的女人找他,而且那女人的口氣還壞到極點。光聽秘書的描述他大概就可以猜到,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摩耶這個迷糊蛋,她老喜歡沒事找碴!
「你心疼我拿她當出氣筒?」
嚴須霽不悅地蹙眉。「你的態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勢?」為什麼從前那個惹人憐的小女人不見了?
對呀!她最近很容易就發怒,火氣直線上升中,絲毫未曾下降過。「我也不知道。」」她的口氣緩和了不少。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來看看?」他趨近她,摸摸她的額頭探探溫度。
「不用,可能最近睡眠不足,火氣大吧!」她吐舌頭的模樣迷煞人了。
「吃飯了嗎?」從進門開始,他一直聞到陣陣飯菜香,惹得他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他忍不住摸摸肚子。
「還沒,在等你呢!」她別有深意的淺笑。
他皺眉道:「怎麼可以餓肚子餓到現在呢?告訴我,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嚴須霽轉身走進廚房,卻被跟前景像嚇呆了,這是......
都摩耶緊跟在後,忍著滿腹笑意,正經八百的說:「我想吃魚翅、熊掌、燕窩,你做給我吃。」
「這......這些都是你做的?」他看了看一桌子的菜,又睜大眼望向她。
「眼睛睜這麼大,小心蚊子飛進去。」呵呵,吃驚了吧!都摩耶得意的抱緊他。
「你覺得這是我做的嗎?」她故意誤導他。
聞言,他一顆心鬆懈了下來。「對嘛!我就想,怎麼有可能是你這個廚藝白癡做的--啊--」他猛然低頭,望向停在他腳上那隻小小秀氣的腳丫子。
都摩耶裝作不知情的望向一旁。臭老頭,老是喜歡漏她的氣。什麼叫廚藝白癡?氣死人了!
「你不覺得你有點站不穩嗎?」他揚起一邊嘴角笑道。
「不覺得!」
他動手抱起她,讓她的腳離開他疼痛的腳背。「我覺 得疼。」
「誰教你批評我是廚藝白癡。」她啄起唇表示不滿。
「難道這一桌子的菜是你做的?」打死他都不信。
她沒好氣地瞪著他,口氣很沖地道:「對啦!是我做 的怎樣?不敢吃呀!」
「真的是你做的?可是我記得......」記得她根本不擅烹飪呀!「誰教你的?」
她不可能是自學自通,這點他很肯定。上次她想自己 學著煮飯就把千乾淨淨的廚房給熏黃,還差點釀成火災, 所以他幾乎可以確定她不是自學的,否則現在廚房早不在了。
「媽媽和何媽教我的,你去香港的那三天學會的。」她可驕傲了。
三天那!
三天就學會煮一桌子的菜,如果再讓她學久點,她就可以到大飯店當大廚了。
「三天就學會了?」那她不是笨,是不用功、依賴性太重。
「我很聰明吧!」
「是是,嘗了才知道。」他夾起一丁點的菜往嘴裡送,似乎有種赴死的覺悟。含在嘴裡的菜一直不敢用力嚼,深怕會中毒身亡。
「喂!你嚼大力點好不好?我又不會在裡面下毒!」她叉腰嬌嗅道。嚴須霽只好聽命的嚼了嚼菜。咦?能吃那!而且味道還不錯。他又動手夾起另一個盤子裡的菜。「好吃!」他稱讚道。
「好吃我就有信心繼續跟媽媽和何媽學別的菜了,以後我也可以每天煮菜等著你回來吃飯。」
「可以呀!不過可別累著了......咦?小婷婷呢?我回來那麼久了,怎麼沒見到她?」他環頗四周。
「小婷婷今天住在主屋,說是要陪老奶奶品茗。」小婷婷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主屋,似乎忘了要回來陪她這孤單的母親。都摩耶想了就吃味,這寶貝女兒居然不黏自己!
「那今天就來點浪漫氣氛如何?」他從櫃子裡拿出燭台,點上蠟燭、關上明亮的電燈;登時室內只剩暈黃的燭光,浪漫極了。「今天是屬於我倆的夜晚......」
他抱緊她,輕輕的咬著她的脖子。
「好癢......別咬脖子嘛!」都摩耶頓感燥熱,急忙輕呼。
「我還要吃了你呢!」
一時,室內只剩下兩人高高低低的淺吟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 00:30:15
第十章
融洽的氣氛維持不了幾天,馬上又有個大颱風入境。
都摩耶仍是不放心嚴須霽在妖女如雲的泛揚工作,幾乎天天打電話到公司查勤,有幾次幾乎打斷了重要會議,惹得嚴須霽非常不快;而他在泛揚的名聲也跟著下降,原因來自於他有個蠻不講理、態度不好的老婆。
這天,嚴須霽在主持一項重要會議時,都摩耶查勤的電話又來了;這一次嚴須霽不再好言相對,而是在會議室裡當著人的面將電話甩上。
下班後他一回到家找不到人,便馬上奔向主屋,一找到都摩耶,又對著她咆哮不已。
「你可不可以別再打電話到公司去惡意找碴?」嚴須霽緊鎖眉頭,氣呼呼的粗嘎低吼。
「我......」都摩耶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一顆豆大的眼淚已滴了下來。
「怎麼啦?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嚴母慈愛的摟著都摩耶,莫名的問嚴須霽。
「她每天都打電話到公司去鬧,公司裡的同事都快受不了了!」雖然他是在自家公司上班,但他的老婆也不能囂張到這種程度啊!
別人會怎麼想?
說他是靠關係進來,說他有個刁鑽潑辣的老婆!
他以後怎麼在泛揚待下去?
「須霽,那你也不需要對摩耶這麼大聲吼叫呀!萬一嚇壞了她,傷到她的身子怎麼辦?」老奶奶出面維護,語氣裡多的是開心的成分。
「傷她身子?我看是我快被她氣得爆血管才對。」他氣憤的叉腰跺腳。
嚴父笑著拍了拍嚴須霽。「須霽我兒呀!你還不懂奶奶話裡的意思嗎?」
「什麼意思?」他現在氣得只剩半條命,哪還有多餘的氣力去細聽別人話裡的意思?
「傷身呀!」
「什麼傷身?我快氣死了!」嚴須霽轉頭,憤怒的警告著窩在母親懷裡哭泣的摩耶。「以後不准你再打電話到公司去,否則後果你自己曉得!」他話已說得如此明白了,希望她真的能聽進耳裡。
這時,嚴須擎從外頭走進來,拍打了下嚴須霽的肩膀,邪邪地冷哭道:「恭喜你!世紀大種豬。」
「嚴須擎!」大哥也想嘗嘗他發瘋的滋昧嗎?什麼世紀大種豬?我呸!
朽木!嚴須擎挫敗的冷瞪他一眼,決定離開這個戰場,轉身往裡面走去。他懶得和-個白癡、智障說話,有損他的高貴智商。
「我......我只是......」都摩耶百般委屈的瞅著嚴須霽冷然的面孔。
「你只是什麼?只是又不信任我而已!」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相信他這輩子只愛她一人?怎麼樣才能讓她別事事鑽牛角尖?別有事沒事就打電話去公司吼人?媽的!他快吐血身亡了!
「沒有......」
「爹地,我要小弟弟!」從花園裡奔進屋的小婷婷,開心的喊著。
抱住小婷婷,嚴須霽緩下了些許怒氣,哄道:「小婷婷,小弟弟不是光說就有的喔!」
小婷婷不解的望著他。「可是媽咪說說就有了呀!而且還答應小婷婷明年要給小婷婷一個弟弟那!」
嚴須霽差點被口水噎死,驚詫的瞪大雙眼,望向一旁猛點頭的家人。「什......摩耶......」
不理他了!居然懷疑她是故意找碴!她也只不過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而已聽!她哪裡是找碴?查勤......呃......算有點查勤的成分在啦!可是......孕婦都是這樣的不安、脾氣暴躁。有事沒事就喜歡鬧,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孕婦有這些麻煩事。當初懷小婷婷的時候她也鬧過呀!這次他的反應這麼慢!笨蛋老頭!
都摩耶轉身往花園跑去,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嚴須霽。
他趕忙追出去,在花園中央逮到她。「別跑......」她打算把他僅剩的膽子給嚇破是吧?「懷孕了還這樣跑,萬一小娃娃被你這麼一顛簸給弄掉出來怎麼辦?」
「你就只關心你的小孩!」她忍不住打他胸膛嬌嗔道。「說我惡意找碴......對呀!我就是惡意找碴怎麼樣?」
他忙陪著笑臉,「別這樣嘛!」
「怎樣?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那以後寶寶出世不就沒了爸爸。」真好!他期盼已久,終於盼到第二個小孩來臨。
「誰教你害我哭得這麼傷心!」討厭啦!又想哭了。都摩耶稚氣的以手肘擦拭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疼你、不罵你了。好嗎?」他將她攬入懷中,低頭輕柔吻去她的淚珠。
「不限制我的行動?」
「不行!你現在有孕在身,我更要限制你的行動。」他想想道:「以後不准你做粗重的工作、不准煮飯、不准喝含咖啡因的飲料,比如茶、咖啡、可樂、還有,不准你看任何有暴力畫面的節目,我可不希望以後生出來的寶寶有暴力傾向。」
他一一的細說,只見每數說一樣,都摩耶的眉頭就皺得越緊。「還有,不准你皺眉頭。」
什麼不准看有暴力畫面的節目?怕生出來的孩子有暴力傾向?她不用看電視光看他,生出來的孩子就會有暴力傾向,得自他的遺傳嘛!居然還不准她皺眉!
她噘嘴低叫:「不生了、不生了!限制那麼多,還是別生了,免得再自虐一次。」當初生小婷婷的時候就有夠可憐了,更何況現在她肚子裡懷的可能是嚴家的金孫那!那她是不是根本就可以不用活了。
「好啦!別再說傻話了。怎麼樣?能知道肚裡孩子的性別嗎?」
「才幾個月呀!不過老奶奶看了肚子,肯定的說是個男孩。」老奶奶好神喔!她都還沒照超音波,就能預測肚裡寶寶的性別。
「奶奶怎麼這麼肯定?」
「她說我肚子鼓起的形狀和媽當初懷你和須擎大哥時的模樣是相同的,所以她百分之百確定這胎是個男孩。」
「奶奶老早就想抱個男孫了,現在你肚子裡可能已經替她懷了嚴家的金孫,我看她老人家是高興得不得了吧!」
「對呀!她還四處打電話給老朋友,告訴她們這個好消息呢!」
「看來奶奶應該不會再催促大哥結婚了吧!」這幾天,大哥幾乎快被奶奶的逼婚手段煩死了。幸好摩耶懷了孕,而且還可能是個男孩......難怪今天大哥會這麼開心,居然開起玩笑來。哼!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危機已解除一半!
「那可不一定。」
「這話怎麼說?」
「老奶奶強留下馨住在家裡。」嘻嘻!馨和須擎大哥......呵呵--
「這沒什麼啊!馨本來就住在我們家呀!」
「嘿嘿!你如果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馨可不是住在我們別館喔!」她的食指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她不住我們別館住哪兒......你該不會是要告我,馨住主屋吧?」
「NO、NO、NO,馨不住主屋。」她的一根手指仍是不停的晃動著。
「喔?」嚴須霽恍然大悟,抱著肚子開懷大笑。他大哥......哈哈......
「你好沒同情心喔!」其實她自己也想笑啦!只是怕笑得太用力會傷了肚裡的寶貝。
「大哥這次是玩完了。」他那視女人為糞土的大哥,這世的清白恐怕得毀在老奶奶那雙佈滿皺紋的魔手裡了。
「別這樣嘛!大哥也很可憐呀!他又不是自願生為同性戀,你就收斂點笑聲嘛!」都摩耶真的很天真。純潔。
「誰告訴你大哥是同性戀?」他大哥要是同性戀,那全世界不喜歡女人的男人不就都是同性戀了。真是的!
「是馨告訴我的,怎麼?不對嗎?」難道大哥不是同性戀?如果不是,那馨不就玩完了?
「馨怎麼會知道?」
「老奶奶說的呀!」
「馨答應了?」算了,讓馨這麼以為也好,老奶奶這招可真高呀!讓馨誤會,進而將她推入虎口。孤男寡女同處一屋,很難不發生事情。
「嗯,她說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反正大哥是同性戀,又能奈她如何。」
嚴須霽忍不住想笑。等到應寧馨發現事情不對勁時, 恐怕為時已晚、生米煮成熟飯了;而老奶奶的計謀也順利成功。呵呵!大哥這下可慘了!
★ ★ ★
應寧馨真的聽話的搬進嚴須擎的別館,而兩人的房間在巧妙的安排下僅有一牆之隔。這可氣死嚴須擎了!不過應寧馨倒是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模樣,畢竟區區一個同性戀對她來說還構不成威脅,她倒樂得逍遙自在。
每天她早起在別館的小徑慢跑,慢跑完則游個泳、然後煮早餐;兩人有各自的生活,誰也不侵犯誰,她總喜歡利用他的電腦打電動,-時之間降低了他那台價值不斐的電腦身價。
嚴須擎甫一進屋便聽見從書房裡傳來異常的音樂聲,他憤怒的直奔書房,打開門破口大罵:「你在搞什麼鬼?」
「打電動啊!你眼睛有問題啊!」懶得理他!
「打電動?我警告你,限你三秒鐘之內消失在我跟前,否則你就是在找死。」他氣呼呼的將鑰匙丟向一旁光潔的桌面,目光冷冽的瞪著她。 「一!」
「小氣!」
嚴須擎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而愈來愈難看,簡直媲美暗夜之子撒旦。「二!」
「真愛鬼叫!」
「三!」媽的!嚴須擎氣沖沖的衝到她身旁,粗魯的拉起她,讓她遠離他的座位。
「你做什麼啦?小氣巴拉!借打個電動會死人啊!小氣鬼!」
看來她大小姐仍是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唉!
「我已經警告過你N次,別靠近我的電腦半步,你的耳朵聾了嗎?小姐!」
「嗯,既然曉得稱呼我為小姐,表示孺子可教也。」她拍了拍他肩膀。「唉!你當同性戀真是糟蹋了。」
原本正在審視寶貝電腦的嚴須擎忽然抬眼,怒氣沖沖的盯著她。「有膽你再說一遍。」
「同性戀也沒什麼可恥的呀!現在民風如此開放,大眾早接納同性戀了,有什麼好避諱、隱瞞的嘛!」
嚴須擎靠近應寧馨,冷冷的看著她。不把她丟出別館,他還真不甘心。忽地,一陣太陽花的香味朝他飄來,竟惹得他心癢難耐。「該死!以後禁止你在屋內搽香水!」
「我搽香水又惹到大少爺你了啊?,連這個你都要管,你怎麼不去竟選政府官員,以後多的是事情讓你管。」她不滿地大吼。
他忽然訕笑,在她還來不及防備之際低下頭;但她的動作可不慢,馬上抵住他低下的身子,以腳狠狠地踢他的腿骨。
嚴須擎登時痛得抱腳叫疼。「該死!」
應寧馨笑得可開心了。「你說過,只要你吻同一個女人第三次,她就注定失身於你。我應寧馨可沒這麼笨讓你吻第三次,而且你這輩子休想再吻我第三次。」說完,她揚起勝利的旗幟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不知是她的惡意挑釁讓嚴須擎嚥不下這口氣,還是應寧馨對了他的胃口,只見他突然饒富興味的笑開,而後擴大為震耳欲聾的大笑。
跑到游泳池旁的應寧馨厭惡地住雙耳,拒絕聽見他的笑聲。「神經病!」
★ ★ ★
都摩耶有懼高症,嚴須霽也不問她要不要回日本待產。畢竟在台灣,還有嚴家一家子的人照顧她,理應不會有任何問題。而嚴須霽每天幾乎能提早回來,便趕著回家陪伴嬌妻。
倒是小婷婷,整天黏著老奶奶和嚴母、嚴父撒嬌,就怕小弟弟生出來後,她會失寵。
「老奶奶會永遠疼小婷婷嗎?」小婷婷憂心的問。
「傻瓜,老奶奶當然會一直疼小婷婷吶!」
「真的?可是小弟弟生下來後,老奶奶就會只疼小弟了呀!」她可不可以不要這個弟弟了?
「怎麼會呢?小婷婷依然是老奶奶的最愛呀!」老奶奶抱起小婷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可是......媽咪和爹地都說老奶奶只喜歡弟弟那!」
嚴須霽和都摩耶一聽,不禁笑開了臉。這小婷婷越來越精明了!
「才不會,小婷婷和小弟弟兩個人,老奶奶都愛。」老奶奶慈笑道。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奶奶和爺爺也一樣?」
「當然,奶奶和爺爺當然會一直疼小婷婷。」嚴父和嚴母異口同聲。
小婷婷聽見大人的答覆後,釋懷的呼了口氣,拍拍胸脯。「還好,小婷婷好怕你們都不愛我了。」
在場的人皆被她稚氣天真的動作和言語給惹笑。這時,兩道爭執的吵聲從門口傳進屋內。
「你這死同性戀!我把書借放在你書房裡又礙你事了!」應寧馨氣鼓鼓的衝進主屋,氣憤的在沙發上坐下。
「我警告你,今天以前沒把你的書從我的書架上取下來,我就把它們都拿出去燒了!」嚴須擎大呼小叫的尾隨在後,出現於人面前。
「摩耶,你評評理嘛!我只不過借放一下,他就在那邊大呼小叫的,甚至還威脅我!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嘛?」
「大哥,借放一下有什麼關係--」嚴須霽插話道。
「你閉嘴!」嚴須擎全身發顫,氣得額冒青筋,但仍繼續對應寧馨大叫:「你如果不照我的話做,休怪我對你的書不客氣。」
「馨,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須擎如此憤怒?」老奶奶開口問道。
「也沒什麼啊!就幾本日文書和漢和字典啊!」誰知他反目情結如此嚴重,連日文書出現在他面前都不行!
「難怪--」嚴須霽聞言立刻大笑。
「嚴須霽!」嚴須擎怒吼。
在場的嚴家人也全一個勁兒的大笑。這個嚴家老大的抗日情結太嚴重了!該好好調教調教!
嚴須擎聽不下去,又衝出主屋回別館裡去圖個清靜,嘴上還怒吼警告:「應寧馨,三分鐘後你再不回來處理你的書,你就等著替它們收屍吧!」
唉!看來,嚴家又即將出現一對歡喜冤家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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