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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石易]記得我嗎?[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0:59:13     標題: [石易]記得我嗎?[全文完]

記得我嗎? 作者:石易

人家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卻相反
堅持要賠他『散散心』,最後是她跑給他追
聲稱慘遭客人『退貨』的小姐也是有尊嚴,任他留也留不住
未料事隔一天小妮子找上門來欲帶他『出場』
明顯一副哈男人的模樣,勸也勸不走
但他再飢不擇食也不會和聲色場所的女人牽扯關係
偏偏她的楚楚可憐總是讓他忘了自己的堅持
天天上門捧場不說還『卡想也是伊一人』
發現自己是他的第一個男人時更是如飲下陳年高梁
只是他忽略了女人心、海底針
她一聲不吭地搬離了住處還辭去工作,躲得無影無蹤
教他一頭霧水,也尋得一肚子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0:59:48

  石易

  真好,我又可以出來跟大家閒扯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人在看我寫的小說,剛過完元旦假期,就被聲音甜得嚇死人的鄭小姐以電話通知稿件錄取的消息。她酥軟的語調,教我都快要拿不住話筒了。

  老實說,我真的好喜歡接到鄭小姐的電話,不是因為我又可以出書,而是她的聲音會讓我多了一份「非分之想」。

  想像我書中女主角的聲音,就像她一樣的甜美。如果我出的是「有聲書」,肯定會非常暢銷,而且逞會轟動整個台灣的小說市場。不過,逭只是我自己亂想的啦!

  鄭小姐,千萬別生氣喲!如果你因此不再打電話給我,那我的石易(十億)不就得消失,不能美夢成真了?!

  另外還要謝謝出版社的每一位編輯,石易騷擾各位太久了,真不好意思(坦白說,我根本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但還是得假裝一下嘛,不然要怎麼出來見人呢)。

  上個月因為拔牙,讓我全身無力、四肢發軟,所以連一本稿子都擠不出來(編輯大人,這可不是我偷懶胡說)。

  原本在寫另一個故事的我,因為拔顆牙而有了新的構思,當場捨棄舊愛,另結新歡,成為一個「無齒之徒」……

  石易滿心希望這個故事能博得出版社及讀者的歡心,不然我這顆牙就實在被拔得太冤枉了!因為它居然被我咬裂成兩半!我還以為「咬牙切齒」不過是一個形容詞罷了,沒想到它居然真發生在我身上!

  各位,別以為石易這個女人很可怕,我只是希望大家多多捧場,繼續努力睜大眼睛看我寫的小說,不然……不然……不然我就衝過去咬你(嘻嘻!這樣夠毒了嗎,用這招來恐嚇威脅,會不會有失身份)。

  在這裡我要刊登一個「尋人啟事」。民國九十年一月二日,石易剛上市的新書《璀璨之戀》 ,在三重市的慈×街的皇冠租書店一上櫃,就被某位善心人士帶回去看了。

  在此我要感謝你,誇獎你,不是我在說,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懂得欣賞石易的作品,真的是很識貨耶!希望你有空來封信,鼓勵一下石易吧(別罵我太噁心哪)!

  還有一個人,此人不需要我尋找,因為已經被我「盯」得牢牢了,她就是我的同事——葉雨兒,這個「歹命」的人。

  讀者聰明的話,就知道我指的人是誰。雨兒很淒慘,被我壓搾得幾乎無暇管自己的事情,但誰教她沒事賺那麼多錢。我倆一南一北的,不容易敲到她一餐,只好逼她幫我上網,因為我賺的錢沒有她多,窮人沒錢安裝網路,只好向有錢人敲詐。嘿嘿!

  對了,她還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喲!居然有讀者雞婆——呃,不是,是熱心幫我上網打廣告,真是太太太感謝啦!不論這個消息是不是在安慰我,或是真有如此好康的事,對我這個新人來說,真的比中彩券還要高興。

  《記得我嗎?》是石易的第六本書,而我又是六月六日出生的,當然希望一切都六六大順!在此石易要感謝全台灣看過石易寫的小說的讀者,並贈送一些小小的禮物以為答謝,如不會嫌棄贈禮的貴重與否,石易期待各位踴躍來信告訴我書中的優缺點,謝謝!

  聯絡地址是「24l 三重郵政4158號信箱 石易收」。

  這雖然不是「0204」的專線電話,但石易還是要學學鄭小姐嗲嗲的聲音,對大家說:「嗨!我在等你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0:27

  記得我嗎? 1

  風情萬種的彩蝶

  翩翩飛舞百花叢中

  從不為誰停留



  第一章

  月弦終於考上大學,然而迎接她的,不是父母親的恭賀聲,而是一連串惡夢的開始。

  以開計程車為業的父親,在她放榜的當天,因為一場車禍而失去了雙腿,變成殘廢。

  平時一家三口的生計全靠父親那一點微薄的收入維持著,如今卻……

  父親絕望的想要尋死,母親難過的拚命落淚,生活早已有了困難,現在又得籌措一筆龐大的開刀及醫藥費用。

  月弦不禁心慌起來。

  錢、錢、錢,她不過是個高中畢業的女孩子,要用什麼方法籌這麼多的錢?

  月弦不忍心看著父母親天天以淚洗面,她於是作了一個決定,目前的地得以賺錢為主,至於大學,就看將來的造化如何了。

  為了錢,為了父親的醫藥費,月弦沒有選擇的餘地,找了一份賺錢最快速的工作。

 


  月弦先向老闆預支薪水,自己在外租了一間小套房。她騙父母找到一份在西餐廳上夜班的會計工作,而餐廳為了顧及員工的安全問題,規定要住宿。

  其實她是在特種行業上班。

  霓虹閃爍,投射燈七彩的光芒照在舞台上,這是一家變相的卡拉OK,它真正經營的是上不了檯面的「摸摸茶」。

  你可以純粹進來唱歌,也可以點小姐坐台,這裡與一般酒店雷同,只是少了豪華嚇人的百萬裝潢。

  除非是識途老馬,否則一般客人是不會知道廁所旁的轉角處還有一道門牆。在裡面另外消費,稱之為「內台」,公然在大廳裡喝酒唱歌,就叫做「外台」。

  十八歲的月弦,長得瘦削修長,一百六十七公分的身高,卻只有四十五公斤的體重。一頭齊肩的直髮,略顯清瘦的鵝蛋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樑,微薄的紅唇,是個符合標準的大美人。

  無奈紅顏多薄命,這麼一個靈秀的女孩,卻必須為了家計提早面對現實社會。

  月弦原以為自己可以當個快樂的大學新鮮人,誰知道會是這樣的下場。

  月弦用手背擦乾了眼淚。她不能哭,從現在開始,她要想辦法從客人身上賺取更多的錢!


  「真是好久不見哪!王董,怎麼有空來店裡頭唱歌,」林經理扭著屁股,露出誇張又虛偽的笑容。「哎喲!您還帶這麼多朋友過來捧場,真是太感謝您了。」

  被喚王董的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說:「我一有空,就趕緊過來瞧瞧我的寶貝呀!怎麼,才幾天沒來,你當真又換新歡啦?!」

  「討厭!在這麼多人面前還尋我開心!坐、坐、坐。」林經理轉向其他人招呼著,之後才又回頭對王董說:「你呀!光說不練,還是老規矩是吧?」

  王董點點頭。

  我說王董啊!前幾天來了一位新的小姐,雖然不是很『幼齒』,但她『洗牌』的功夫可是人人稱讚,厲害得很!」林經理向王董眨眨眼睛,「我現在去叫她過來給各位瞧瞧,你們等等啊!」她才說完便扭著超大的屁股朝外走去。

  不一會兒,一群鶯鶯燕燕全都擠了進來,向他們嗲聲嗲氣的打著招呼。

  唯獨月弦,像個局外人,冷冷地站在一旁觀看眾人。

  「蝴蝶呢?我不是叫她先轉台過來的嗎?」林經理尖聲問道。

  「你指的是最後面那位小姑娘嗎?」王董眼尖,發現了站在最後面的月弦。

  「唉!我說蝴蝶啊!你別老是冷著一張臉,到這個地方賺人家的錢,態度可要慇勤些,別像座冰山,講什麼都沒有反應,愛理不理的。我真搞不懂,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的客人點你的台。」

  林經理老早就受不了月弦,她乾脆當著客人的面對月弦說教,給她一點下馬威,省得她搞不清楚誰才是經理。

  月弦冷眼看著林經理,語氣冰得可以,「要我坐哪?」

  說歸說,林經理這會兒也拿月弦沒轍,月弦冷歸冷,卻是店裡的搶手貨,她還得靠她來賺錢,只好佯裝沒瞧見她冰冷的態度。

  「來、來、來,我跟各位介紹,這位先生姓遲,遲到的遲,小姑娘,你就坐在遲老弟旁邊好了。」王董主動安排月弦的服務對象。

  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拉攏遲先生和他談一筆工程,若是談成了,他就有上千萬的「暗盤」可收,所以他非得好好地招待遲先生不可,往後才有得他撈的。

  月弦不發一語的走去遲先生身旁坐下,其他小姐早已使出渾身解數大賣風騷,唯獨月弦冷眼打量她身旁的五個男人。

  這些男人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個個與小姐們忙得不可開交,除了她身邊的遲姓男子,他跟她一樣冷冷的,瞧也不瞧這場男人與女人的遊戲。

  他獨自喝著悶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兩個人就這麼不將對方看在眼裡,一個不停喝著酒,一個無聊的看向舞台發呆。

  此時林經理又一搖一扭地走過來敬酒,她笑得好大聲,笑得好虛偽。

  「各位大老闆,感謝大家的捧場!這杯酒我敬各位。我乾杯,你們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林經理放下酒杯時,瞄到月弦一個人心不在焉的,她忍不住又開始發飆,「我說蝴蝶啊!你別太害羞呀!雖然你才來沒幾天,還有些不習慣,但也別怠慢了各位老闆啊,你跟大家敬敬酒嘛!」

  林經理向月弦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再「目中無人」。

  月弦勉強舉起酒杯,硬是擠出一抹笑容,她語氣平淡的說著,「我叫蝴蝶,如果剛才有失禮的地方,蝴蝶現在向各位賠罪。」

  月弦豪氣地把酒一仰而盡,所有的人都為她鼓掌歡呼。

  林經理見狀,把握住機會,開心的在王董的耳邊講著悄悄話,只見王董不停的點頭,說著,「真的,好哇!哈哈哈……沒問題、沒問題,買單時一起算。呵呵……」

  遲姓男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喝著酒,對月弦說的話根本不予理會,自始至終無視於她的存在,不,應該說他是無視於所有人的存在。

  月弦有些好奇,來這店裡上班到現在,很少有男人對她視而不見,她坐在他旁邊有好一會兒了,他卻依然故我,絲毫不改變他的態度,也不與旁人說話。

  他是被人強逼來的嗎,嗯,有可能,不然他為什麼從一進來到現在都不說話,也不理人,月弦無聊到開始對遲姓男子產生好奇心。

  名叫遲遹的男子早就知道身邊的女人一直偷偷打量著他,卻不拆穿,只裝作毫不知情,因為他打從心底不喜歡到這種地方應酬。

  誰規定談生意一定要來這種有女人的場所才能談成?

  今晚若不是大哥抽不開身。拜託他來,只怕是付費要請他來,他也絕對不到這種地方。這裡面昏黃的燈光和嘈雜的音樂聲,再加上舞台上歌聲五音不全的男女,使他厭惡到了極點。

  這幾個男人一來,就像是多年沒有碰過女人的急色鬼,光顧著跟小姐打情罵俏,若要扯回正題,他恐怕還有得等。

  遲遹強壓住心頭快要抓狂的煩躁,無奈的等待著,看他人會不會主動開口。

  月弦繼續用眼角偷瞄遲遹的一舉一動,她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因為他的表情一直沒有換過,始終是冷冷的。

  這個女人究竟怎麼回事,從她坐下到現在,就不停的注意著他。

  哼,故作清高的女人,她以為使出這招欲擒故縱,就能夠釣到他這條大魚嗎?

  遲遹忍受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

  王董看到遲遹站起身想走,緊張的喊住他,「遲老弟,我們正事都還沒有說呢!你別急著走啊!」

  「你還是去找我大哥談吧!」他可沒有應酬人的天分。

  王董趕緊拉住他,慌忙的說:「遲老弟,既然你不喜歡待在這個地方,我找個小姐陪你出去……你和她找個地方『散散心』也好。」王董看著月弦,自懷中拿出一疊千元大鈔,「小姑娘,今晚就麻煩你了。」

  她的第一次……就要賣給這個人了嗎?

  月弦思忖,為了父母親,她一定要咬牙忍過。

  心裡頭的念頭一轉,月絃樂觀的想著,陪就陪嘛!她還怕他這個冰塊不成。反正遲早都要失身的,與其跟別的男人,還不如跟這個男人……他至少還有個「人樣」。

  他要愛理不理的耍酷,她也學他,看誰厲害,反正出錢的老闆不是他,錢她也收下了,要不要陪他,就看她今晚爽不爽嘍!

  她又有一筆錢幫父親繳醫藥費了。月弦開心的將鈔票放進隨身的皮包,不由分說的拉著遲遹往外走。

  才走到大門口,高大的遲遹便甩開她的手,面無表情的對著她說:「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

  啥,她有沒有聽錯,他看起來年紀還不超過三十歲,正是年輕氣盛之時,怎麼會不喜歡和女人「辦事」呢,她可是看在錢的份上,才肯陪他出場的耶!

  見月弦愣在當場,遲遹不悅的說:「要我重複一次嗎?」

  幹嘛呀!吃到炸藥了嗎,還是方纔的酒有問題,讓他喝下後得了躁鬱症嘛!凶什麼凶,嫌她是個上班小姐,不屑跟她出去「散散心」是吧,哼!他不要她陪,她就偏要跟著他。姓遲的,這回本姑娘是鐵了心,跟你耗上了!

  「不好意思,遲先生,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嗎,這個『災』字,我還沒有幫你消呢,怎麼可以自己先落跑,我已經收了王董的錢,答應今晚陪著你『散散心』,你怎麼能夠不領情呢?」月弦故意用話刺激遲遹。

  遲遹不吭聲的看了她幾秒,從皮夾拿出比王董那一疊更厚的千元大鈔塞到她手裡,面無表情的說:「既然有人花錢請你作陪,那我自然可以花錢請你離開。」說完他掉頭就走。

  月弦驚愕的抓著手中的鈔票,一把無明火冒了上來。

  遲遹走到車子前,才要打開車門,就驚訝於月弦還跟著他,並且無聲無息的站在他身後。

  「我不是叫你別再跟著我嗎?」遲遹皺著兩道濃眉,與他整體的帥氣非常不搭。

  「對不起,我拿了客人的錢,就得將客人委託的事情『辦好』,免得人家說我不敬業。」她決定跟他槓上了。

  「你……」遲逼真的不敢相信。「我剛才不是也給了你一筆錢,我『委託』你別再跟著我行不行?」

  月弦高傲的抬起頭來,「不好意思,遲先生,請問我有答應你什麼嗎?」她立刻反駁他。

  遲遹咆哮著,「剛才你明明收下我的錢了!」

  「哦?是我『收下』的嗎,我看是你『硬塞』給我的吧!」月弦微晃著身體說道。

  遲遹不再理她,「我不管你收不收,就是別再跟著我。」他開了車門坐進駕駛座。

  遲遹看月弦從車頭前面繞過去,以為她打算離開,沒想到就在他發動車子時,她自動開門坐上駕駛座旁邊的位子。

  「你……」他怒瞪著她。

  月弦一臉悠哉地說:「我怎麼樣?我又沒有說要賺你的錢。」她把鈔票全數塞還給他。「開車吧,本小姐今天只接王董的生意。」

  「你……」

  「我怎麼了?你嫌我長得太漂亮是不是?還是嫌我不夠主動?」月弦歪著頭,蹙著眉,故作不解的道。

  遲遹快要被她氣炸了。「你不由分說的上了我的車,還叫不夠主動?!」

  月弦佯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既然你不是嫌我不夠主動,咱們就走吧!」怎麼樣,本小姐偏要跟你唱反調。

  遲遹一再被她催促,反而不知道要將車子開往何處。

  「喂!難道你只會發動車子,不會開車,還是車上坐了人,你就忘記車子要怎麼開出去了?」

  「你——」眼前這個女人,在店裡老是悶不吭聲的,怎麼一出來,一張嘴反而說個沒完沒了,王董是不是故意派她來氣死他的。

  月弦搖搖頭,哀聲歎氣著,「唉!算了,既然你的駕照是花錢買來的,沒有把握開車載人,遲是請你下車,我們叫計程車算了。」

  遲遹既生氣又懷疑。這女人真的是有心要拿人錢財來替他「消災」的嗎?

  「喂!遲先生,你的嘴巴是裝上了定時開關是不是,否則怎麼又不說話啦,」月弦將整個身體靠在椅背上,斜眼睨視他。

  遲遹咬著牙,從齒縫中慢慢擠出話,「請你立刻下車。」

  月弦裝作很吃驚的樣子。「原來你不太愛說話的原因,是你有偶發性的大舌頭啊!難怪你會咬字不清,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遲遹不知接觸過多少難纏的工程案件,還是第一次碰到比黑道還要難應付的女人。

  他氣得大手用力一捶,將所有的怒氣全發洩在方向盤上。今晚被大哥逼來應酬客戶,他已經夠嘔的了,現在他只想要找個地方清靜一下,卻又被這個瘋女人纏上。

  「好,你想跟我玩是不是,那我奉陪到底,讓你做個稱職的『小姐』。」他的話一說完,車子馬上向前飛衝出去。

  月弦沒料到遲遹會來這一招,整個人向前傾,撞到擋風玻璃又倒彈回來撞至椅背。

  「喂!既然不會開車,又何必逞強,我的頭撞得很痛耶!你知不知道,」她不滿的抱著頭哇哇大叫。

  遲遹無視於月弦的叫囂,他毫不在意的說:「我警告過你別跟著我的。」他故意將車子開得飛快。

  月弦痛得兩手前後直揉。「好痛哦!姓遲的,我是跟你有仇,讓你看我不順眼是嗎,你怎麼會一點愛心也沒有,好好一個美女坐在你旁邊,競還不知道要憐香惜玉。」

  遲遹的腳猛踩油門,他的嘴角扯著一抹冷笑。「哼,在那種地方上班的女人,根本不配別人對她憐香惜玉。」

  「你……」這回換月弦說不出話來。

  遲遹無心的一句話,教月弦想起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她難過的閉上嘴。會與他抬槓,是看他跟一般的客人不同,不是那種一坐下來就專門吃女人豆腐的人,她才想解放一下自己,想藉此忘掉所有的不如意,沒想到他竟然說中她的傷心處。

  遲遹奇怪身旁女人怎麼突然沒有了聲音,他別過頭看了月弦一眼。

  她雙眸竟然泛著淚水?!

  倏地,遲遹將方向盤一轉,緊急將車停靠在大馬路邊。

  他直覺的問她,「剛才真的撞得很痛嗎?」

  月弦眼眶盈淚,滿是哀怨的望著他,「我痛的不是剛剛撞到的地方,而是被你說的話給傷了心。」

  遲遹被她的話弄糊塗了。

  月弦抖著聲說道:「難道上班坐台的小姐就毫無自尊可言嗎?什麼叫做不配別人憐香惜玉……像你不發一語的坐在那裡,就稱得上是正人君子嗎?哼!男人全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遲遹知道他的話是真的說得太過嚴重了,但他也被她罵得非常莫名其妙,才要開口解釋,她卻開了車門,衝到大馬路上快步奔跑著。

  看月弦傷心欲絕的跑出車外,遲遹也衝下車追著她。難道只是一句不配,就惹得她這麼的傷心,還邊跑邊哭。

  遲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著她跑,但他還是大步的向前追趕,並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再往前跑。

  「喂……呼……」他彎下腰猛喘著氣。「你是在發什麼神經,晚上車子……這麼多,你就這樣一個人……在馬路上跑著,萬一……被車撞了,要誰負責啊,穿著高跟鞋……你居然還可以跑得這麼快,那個……叫紀政的是你的什麼人啊,你真的跟她……有得拚了。」

  月弦聞言差點笑出來,但她仍是心有不甘,大聲的吼了回去,「你不是趕我走嗎,我下了車不正好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我已經照你的話做了,你還不滿意嗎,又何必假惺惺的追上來?」

  「你突然……跑下車。」遲遹邊說邊喘氣,「我當然……當然要追上來!」他實在被她罵得好冤枉。

  月弦企圖甩開他的手,遲遹卻緊抓著她不放。

  「你放開啦!」她拚命想要掙開被他牢牢抓住的手。

  遲遹總算順了氣,說道:「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否則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月弦還在鬧著彆扭,「有什麼好解釋的,是你不領王董的情,堅持不要我作陪,那我走就是了。」

  月弦堅持要走,遲遹堅持不放手。

  兩個人在大馬路旁拉拉扯扯的,經過的車輛莫不放慢速度,好奇的觀看。

  遲遹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傷到月弦的手腕,只是順著她的掙扎箝著。

  「喂!你別再任性了行不行?」

  月弦的手被他箝得好痛,她央求道:「遲先生,我求求你,請你別再抓著我的手不放行不行?」

  遲遹被她這麼拗的脾氣,搞得整個人心浮氣躁的。「算你贏了,我接受王董的好意『招待』,拜託你別再跑了,跟我回車上去行不行?」

  「謝了,本小姐沒心情陪你了。」

  「收了錢便沒得拒絕,你這麼做很沒有職業道德。」

  「哈!坐台小姐還跟你分什麼職業道德,」月弦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小心我打電話檢舉你。」

  月弦揶揄地說:「哦,想檢舉我,好哇!本小姐怕你啊,你身上帶有行動電話你請便。」她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若是不知道店裡的電話號碼,我可以好心告訴你,因為縱使你詢問查號台,對方也會告訴你沒登記。」

  遲遹被她整得頭都大了。

  無端被大哥扯進來,又被王董那群人硬是帶去他最厭惡的聲色場所,還塞了一個麻煩給他,而這個麻煩又很不識相的在馬路上跑給他追,跑完了她竟然還有力氣與他針鋒相對、唇槍舌劍。

  他萬分懊惱,早知道就別太心軟,老是灌輸大哥什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思想,以及女人的身體不摸白不摸。但話雖如此,他卻不一定真要付諸實行,去向小姐「揩油」,還跟包商敲竹槓。

  遲遹差點要跟月弦跪下了。「小姐,現在換我求你好不好,你跟我上車,好讓我不辜負王董所花的那筆『交際費』,可不可以?」

  唉!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陌生女子面前低聲下氣,事情若傳出去的話,只怕沒有一個人敢相信。

  月弦把臉湊近遲遹。「求我,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叫我別跟著你,現在卻來求我跟你走,你當我是什麼人哪,」月弦三言兩語,輕易堵得他回不了嘴。

  剛才是他要她下車別跟著他,現在他又反悔,憑什麼她要這麼聽他的話。

  為了激月弦上車,遲遹只好跟她硬掰,「喂!你真以為王董的錢這麼好賺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月弦睨著他,「嫌我沒有聽他的話幫你『辦事』是嗎,好!既然現在你又有『性』想辦,那就辦吧!咱們找個地方『休息』,好讓你見識、見識我的『辦事』能力,到底讓不讓你滿意。」

  毫無男女關係經驗的月弦其實怕得要命,可是為了面子,她只好在他面前逞強。

  遲遹聽出月弦話中的調侃與譏諷,他捺著性子說:「小姐,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月弦寒著一張臉。「怎麼,嫌我的身體髒啊?」

  此話一出,月弦的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的,真怕他會答應。

  「我沒有,我只是想——」

  「哦!我知道了,因為你還是童子雞,這是你的第一次,所以你只想跟我蓋棉被、純聊天對不對?」

  「你……」唉!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月弦回了他一個白眼,「哼!別光對我說什麼你呀我的!再聽下去,我的腸子都會自己打結了。」

  遲遹悶不吭聲的瞪著月弦。女人,你千萬別太囂張,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胸膛起伏得很厲害,在心中勸自己千萬不能生氣。

  遲遹勉強扯開唇線微笑,平心靜氣地跟她說:「不然你想怎麼樣呢,小姐,難道你還想跟我繼續馬拉松競賽?」

  月弦無所謂的聳聳肩,「可以啊!晚上慢跑,有益身體健康。」

  「你——」

  「我已經跟你說過,別再對著我說『你』字,我的錢賺得不夠多,沒空進醫院開刀做解腸結手術。」

  遲遹喪氣的攤開手,「我跟你道歉行了吧!雖然到現在為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而得罪了你,也納悶自己為何要跟著你跑,總之,請你先跟我上車,至於你拿了錢之後要如何『善後』,我不會干涉,上車後你想去哪裡,我都沒有意見,也保證絕對不會向你店裡的經理『告發』你的行為,這樣總可以了吧?」這個女人的脾氣,怎麼跟她的外表差這麼多,他不禁仔細地看了她一眼。

  月弦斜睨遲遹好一會兒。「好吧!這次算是先讓我『欠』著,下回我再補還給你。」

  什麼,遲遹微愣。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小姐出場交易,可以先欠著,等下次再還。

  「別光發呆,留給我你的電話號碼。」

  遲遹不解的看著月弦。為什麼要他的電話號碼?

  「你還懷疑什麼?我留下電話號碼,日後才能通知你『出場』啊!」

  哼!瞧他愣頭愣腦的傻樣。月弦不等他開口,自動伸手抽出他上衣口袋的原子筆,「說吧!我直接抄在手心就可以了。」

  遲遹才張嘴,又想說出個「你」字。

  月弦卻無發制人的警告他,「我知道你對我的開場白,總是以一個『你』字開始,我求你千萬別再跟我說那個字,否則我會跟你翻臉。除非你帶我出場是故意、存心想要送我進開刀房,那就另當別論!

  遲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唉!他還是投降吧!

  遲遹像只戰敗的公雞,有氣無力的說出行動電話號碼。

  月弦將他的電話號碼寫在手掌心裡。「喂!筆還你,我先走了,拜拜!」說完她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瀟灑的上車。

  直到計程車揚長而去,遲遹還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0:48

  第二章

  回去,遲遹馬上打了通電話警告大哥。

  他揚著聲大吼,「下回要談工程,你自己去,我只負責工地現場,要做交際花你自己去做!最好不要跟我說你無法分身,我倒要看你怎麼『轉台』,才不會讓你的荷包失血!」

  「喀啦」一聲,他也不等大哥回答,火冒三丈地掛了電話。

  「他媽的!今天晚上實在有夠倒楣的!」遲遹咒罵著,腳長的他,一腳就往椅子踢去。

  大哥竟然丟下他,跑去與人逍遙地「談生意」,害他整個晚上和個瘋女人在馬路上賽跑。

  太久沒有跑步的他,到現在一顆心遇猛跳個不停,幸好他正值壯年,否則真要進開刀房了。

  「唉!這個叫什麼蝴蝶的,今晚可真是被她給整慘了。」遲遹躺在床上發著牢騷。

  他的兩條腿現在可是又酸又麻得不得了。

  一想到明天還要爬上一楝三十層樓、剛剛完工,而電梯又還不能使用的大樓時,遲遹的心就涼了一半。


  電話聲響起。

  遲遹正在工地,他接起了行動電話,「喂,你好!我是遲遹。」

  「嗨!帥哥,你好啊!我現在有空,可以還你一個出場。」月弦突然想給遲遹一個驚喜。

  「什麼出場?」遲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大白天的怎麼有個女人打電話來,又不報上自己的姓名,還直截了當說她有空要還他一個出場,但他還是很有禮貌的說道:「對不起,小姐,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打錯電話,我都還認得出你的聲音呢!你竟然還說我打錯電話,這樣吧!要不要出場,一句話!」

  遲遹搔搔頭髮,「對不起,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講什麼。」

  「幹嘛呀,讓你睡一覺就全部忘光光啦?」

  「忘光光?」

  月弦試著提醒他,「喂!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欠你的出場,有空時就會還給你!」

  「欠我的出場?」他遇是聽不懂她在講什麼,這女人該不會是打錯電話了吧?

  「不必我還了是不是,」

  遲遹清清喉嚨,「小姐,會不會是你打錯電話、找錯人了,我不是你所要找的午夜牛郎。」

  「哈哈哈……午夜牛郎,你這麼快就急著要撇清關係是嗎,要編理由也編一個好聽一點的嘛!坐台小姐找午夜牛郎出場,哈哈……虧你還想得出來。」聽遲遹一直沒有再發出聲音,月弦才道:「幹什麼呀!你的嘴巴又裝上定時開關啦,你忘了昨天晚上跟我在馬路上『慢跑』,還跟我在『拔河』的嗎?」

  啊,是她!遲遹恍然大悟。

  月弦突然對著電話大喊道:「喂,喂,怎麼沒有聲音哪,你聽到我講話的聲音嗎,喂!你的手機是不是收訊不良啊?」

  「小姐,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我聽力很好,你不需要喊得這麼大聲。」遲遹歎了一口氣,捺著性子回答。

  「你為什麼老半天都不出聲哪?」

  「小姐!我現在很忙,沒空跟你瞎扯,你若是閒著沒事幹,想找人出場,另請別人吧!」他實在是沒心情,也懶得再跟這個瘋女人扯上關係。

  「不行,咱們說好的,否則誰知道你會不會偷偷跑去店裡面告發我?」

  遲遹真的會被她給逼瘋,「我現在真的沒空,也忙得沒有美國時間去當什麼小人,如果你真的這麼『哈』的話,我勸你去找個真正的午夜牛郎,豈不更快?」

  「我『哈』男人,你夠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性』致不良的男人!」月弦氣得口不擇言。

  遲遹聞言不由得怒叫,「我『性』致不良?」他氣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需要我幫你找個醫生嗎,『陽萎』先生。」月弦笑得十分詭異。

  遲遹還以為她叫錯了他的名字,一本正經的糾正她,「對不起,我叫遲遹,不叫楊偉。」

  「嘿!你什麼時候改的名字,我怎麼不知道啊,你現在不是姓耳字旁的『陽』,叫草字頭的『萎』的『陽萎』先生嗎?」月弦笑得好得意。

  遲遹終於聽清楚她話中的挑釁,「我懶得再跟你閒扯下去了,我很忙,要掛電話了。」

  「喂!你等等,你人在哪裡?」

  「你要做什麼?」

  「你只管告訴我,你現在人在哪裡?」

  遲遹為了想要盡早掛斷電話,順口說出他的所在地點。

  「哦!我知道了。」月弦聽完立刻掛斷電話。

  聽到結束通話所傳來的嘟嘟聲,遲遹鬆了一口氣。


  遲遹作夢也沒有想到月弦真的跑到工地來找他。

  她還執意要履行自己對他的承諾,逼著他再一次跟她「出場」。

  遲遹傻住了。要他從工地裡跟她「出場」,她有沒有搞錯啊?

  「小姐,請你搞清楚,花錢請你出場的人並不是我,你又何苦一直逼我跟你出去,我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那個意思,你若真的這麼需要一個男人來陪你的話,等你上班時再去找其他客人行不行?我今天真的抽不出身,更何況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跟你出去。」

  月弦杏眼圓瞪,「喂!說話別這麼尖酸刻薄好不好,一個大男人還如此小心眼。你以為我愛來呀,要不是我太有責任感,幹嘛一大早跑來工地曬太陽,我不會睡飽一點,留些精力去應付那些老色鬼啊!」她訕笑一聲,「哈!你很忙,難道我就不忙嗎,而且我今天若不趕快過來找你,還真怕你會加我利息呢!」她的嘴巴像機關鎗一樣,子彈既出,一發不可收拾。說真的,她是很怕昨晚的事情傳回店裡頭去,那她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一樓外面的空地.頂著大太陽,像昨天晚上一樣鬥起嘴來。

  遲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大喊,「這種事情還會有人要加『利息』的嗎?」

  月弦扁扁嘴,不屑的說:「哼!有些色鬼就是這麼算的!」

  「小姐……」

  「我叫蝴蝶。」

  遲遹深吸一口氣,「好吧!蝴蝶小姐,所有的一切就到此結束,我們別再扯這個話題了。從現在起,你走你的,我做我的,我們兩不相欠。我是真的對風月場所敬而遠之,請你忘了昨晚的事。我這樣說已經夠直截了當、明白清楚了吧,」他熱得脫掉工作帽,用五指爬梳著一頭黑髮。他真的快要昏倒了,不知是因為看到了她,還是天氣太炎熱的關係?

  月弦誇張地喊道:「喲!什麼你走你的啊,昨天晚上還不知道是誰抓著誰,不讓人走呢!」

  遲遹滿身熱氣。這是被太陽曬的關係嗎,她說得這麼單刀直入,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抹去滿頭大汗,他捂著臉一直搓揉,看這樣能不能讓他清醒一些。或許等兩隻手搓完了放下來,眼前根本就沒有女人,一切全都是他在作夢。

  月弦看著遲遹怪異的舉動,她不耐煩的叫道:「喂!你幹嘛把自己的臉捂起來,還一直搓著它,搓夠了沒有,你是討厭看到我,還是想要洗臉啊?」她也抹去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珠。「想洗臉應該去找水龍頭才對,那裡有水,不用這個樣子乾洗。」

  遲遹煩躁地想著,原來他不是作夢,而是真有此人。

  噢!天上所有的神啊!請來救救他吧!

  「喂!你到底還要搓多久?」

  他大吼,「你管我搓多久!我有時間在大太陽底下搓臉,就是沒空跟你出去!」

  「哎喲,你的口氣還是跟昨天一樣的沖耶!」她覺得逗逗他也滿好玩的。

  「請你離開!」

  「我偏不,因為我今天是特地來跟你『出場』的。」

  遲遹聞言,氣得把工作帽摔到地上。

  「喂!你幹嘛把帽子丟在地上,哦,也對啦!出場是不需要戴這種帽子的。」月弦看著被摔到地上的帽子,「既然帽子都丟了,你要不要順便把身上的工作服一起換掉?」

  遲遹傻傻的問道:「丟帽子跟換衣服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要穿著一身髒衣服出場?」

  遲遹臉色非常難看的說道:「你左一句出場、右一句出場,你把這裡當作什麼地方了,我有答應要跟你出去嗎?」

  「昨天晚上抄你電話號碼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我欠你一個出場,我答應要還給你的呀!」月弦挑高一邊眉毛說著。

  遲遹聞言又是一吼,「你到底是不是人哪?」

  她噘著嘴,杏眼圓睜的叫道:「廢話!我不是人,難道還是鬼不成?」

  「如果你真的是個人,那你為什麼會聽不懂人說的話?」

  月弦輕鬆的點點頭,「我當然聽得懂人說的話,只怕是你聽不懂而已,請問你是個『人』嗎?」

  「廢話,如果我不是人的話,你可能在大白天見到鬼、跟鬼說話嗎?」

  他快要被她氣得中風了。

  「對呀!我還真的以為我是在跟一個『男鬼』講話呢!不然他怎麼一直聽不懂我跟他約定好的事情?」

  遲遹不敢置信的將大眼一瞪。「你……」可惡!她竟然拐著彎罵他不是他又摀住了臉。他真的很不願意再看見這個女人,她會讓他想起了過去的女朋友。

  「喂!出個場而已,有這麼羞於見人嗎,你怎麼老是捂著一張臉,難道……是怕被這裡的人看見哪?」

  遲遹兩手放下,狠狠地瞪著月弦。他的耐性全被這個叫蝴蝶的女人磨得一絲不存了。

  他惱怒得開始語無倫次,再度說出傷害人的話,「蝴蝶小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請你馬上離開,我不想跟你打交道,也討厭跟你們這種女人沾上關係,你應該聽得懂我的意思!」

  月弦怔住了。好一句「這種女人」哪!

  她努力不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掉下來。她以為他對她是欲擒故縱,好讓她主動的對他投懷送抱,看來她是弄錯了。

  他不像店裡頭的客人,剛開始都是偉人、是君子,過了三分鐘後,就變成專門啃食女人的「食人族」。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可為什麼還要來找他自取其辱呢,

  月弦在遲遹面前故作堅強,不想讓他看出她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傷口又因他而裂開了縫。

  她默望著他,心想從事這種行業的女人難道就交不到朋友,就該受到別人的羞辱嗎?

  月弦黯然的離開了工地。

  遲遹張開口想要叫住她,卻又把話梗在喉間。他要告訴她什麼,他又應該對她講些什麼,

  他憂心忡忡的看著她默默離開,心中開始有些愧疚,對她產生一絲絲不安的感覺。

  望著她搖搖欲墜、失了魂般的身影,他真的打從心底感到不忍心。

  他的心好像掉了些東西一樣,充滿悵然之意。



  月弦一反常態,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在坐台時會跟客人打情罵俏,並且任由男人在她身上亂摸。

  遲遹所講的話教她心痛不已。她只不過是「這種女人」,既然如此,她就應該有身為「這種女人」的作為。

  於是,她開始放縱自己。

  作風一向冷漠的月弦突然改變自己,如此放浪形骸的她讓店裡的男客人趨之若騖,有大半是針對她而來。

  林經理因此樂得合不攏嘴,遁以為是她每天耳提面命才讓月弦開了竅。

  她自以為是的認為又成功訓練出一位紅牌名花。

  只有月弦自己明白,她完全是因為遲遹的一句話,心灰意冷得想要讓自己成為一個炙乎可熱的上班小姐。

  她狠下心來,每晚周旋在男客人之間。

  店裡的客人看著她輕盈扭臀的風騷模樣,臉上掛著動人嫵媚的微笑,紛紛為她的風情而著迷。

  「這個該死的遲遹!他以為他討厭這種聲色場所,就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嗎?」月弦拿著酒杯自言自語。

  反正都來到這種地方上班了,她開始懂得什麼叫做認命,什麼叫做現實。

  為了盡早脫離這種地方,她只好刻意逗弄那些男人,好教白花花大鈔從他們的身上乖乖的轉進她的口袋。

  這次一連五個晚上,她都被同一個客人點台。

  才見到客人進門,林經理就像是嗅出了客人身上的味道般,竄到門口欣喜的喊著,「蝴蝶啊!你的陳大哥又來啦!」

  哼!真是一個火山孝子。月弦再也不管來人是誰,只求賺進大把鈔票就好。



  由於多數客人為了月弦神魂顛倒,因此店裡所有的小姐都嫉妒她,然而林經理卻把她當財神爺般捧在手掌心,客人們更是一個又一個口耳相傳,天天都有人想要來看月弦。

  月弦不再是個冰山美人,她變成了男人口中風情萬種的七彩蝴蝶。

  客人中有一位叫陳大哥的,早已把月弦當成是他的女人一樣.天天都到店裡報到,不過,今天他臨時有事,而月弦又累得不想上班,於是她打定主意休息兩個小時出去走走,怎知才走到門邊的櫃檯,便看到一個帥氣挺拔的男人走進來。

  怎麼是他,月弦當場愣住了。

  看到月弦,遲遹也愣在原地。

  兩個人如此對峙了好久,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最後是眼尖的林經理看到,她就像被警察追趕的攤販一樣,踩著高跟鞋,用跑百米的速度跑過來。

  「嗨!原來是遲董啊!好久不見哪!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呀,」她誇張的笑著。

  林經理的記性好,僅僅來過一次的客人也能牢記不忘。

  遲遹對林經理微微頷首,林經理則識趣的招呼他進店裡面坐。

  「我要她過來。」遲遹用平淡的語調告訴林經理,接著走到角落坐下。

  月弦詫異得微張開嘴.他不是最討厭這種地方的嗎?

  林經理笑嘻嘻的交代會計馬上幫月弦開始計台。

  月弦這才想起她到櫃檯來的目的,本來她只打算休息兩個鐘頭的時間,現在反悔了。「對不起,我今晚要請假。」

  聞言,林經理愣住了。「請假,有沒有搞錯,客人現在上了門,你卻要請假?」

  「不行嗎?」

  「這個……」林經理還不想得罪月弦這棵搖錢樹。「呃……但是現在……嗯……客人指名找你,你……」

  「都要請假了,管他客人如何,他的台,我不坐!」月弦又恢復以往的冰冷了。

  林經理這下急了,她尷尬的問道:「蝴蝶啊!是不是……那晚他弄得你……讓你……」

  「沒有,我們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做?」林經理大叫,直覺的反應著,「怎麼會……難道……是他不行?」

  「不是,是他叫我滾開。」

  林經理不敢相信月弦的話。到底遲董是真的不行,還是蝴蝶抓男人的功力還不夠爐火純青?

  「蝴蝶……這……那他……他今天……為何要找你坐台?」林經理訥訥地聞。

  或許是上次羞辱我羞辱得還不夠,今晚特地到店裡來讓我難堪的吧!」月弦不以為然的發出冷笑。

  林經理被月弦搞糊塗了。這兩個人上回不是才第一次見面嗎,怎麼會鬧得不太愉快呢?

  「這……」林經理造下子可為難了,她不想得罪客人,卻又怕她的搖錢樹生氣,左右為難,一個頭兩個大。

  突然,月弦念頭一轉,語氣十分堅定的說道:「好,我去坐。」

  林經理見月弦改變了主意,臉上浮起了笑容,「嘿嘿!這才對嘛!幹什麼跟鈔票過不去呢,」

  月弦走到遲遹的桌前,一坐下來便口氣不佳的質問他,「你這是在自打嘴巴嗎,才跟我說你最討厭來這種地方,現在你又為何而來,是想來自取其辱,還是羞辱別人?」

  「什麼都不是。」遲遹定定的看著月弦。

  「什麼都不是……難道是要來喝酒的嗎?我想你應該不必到這種地方喝吧,你自己一個人不是也喝得挺樂的嗎?」

  「你真的這麼生氣嗎?」

  月弦的背往後一靠,「哼!我哪敢喲!像我這種女人是沒有資格跟客人生氣的。」

  「我道歉。」

  突然,月弦誇張的叫著,「哎喲!您可別嚇我呀!」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氣消?」

  「別讓我再看見你,自然就會氣消。」說完。月弦掉頭就走。

  遲遹並沒有開口阻止她,再一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1:11

  第三章

  「你來做什麼,」月弦對遲遹的態度很不客氣。

  遲遹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來看你。」

  她嗤笑著,「呵!我這種女人『不配』讓你三天兩頭的跑來看我。」

  「我們是不是可以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他始終很有耐心地跟她說話。

  「談什麼?上床的價碼嗎,你想出多少,要速戰速決呢,還是陪你過夜?」月弦斜睇著遲遹冷笑道。「你這麼窮追不捨,是耳聞我的『功夫』不錯,所以才天天來『看我』的嗎,不過,跟我這種女人上床,你不怕傳染性病嗎?」

  「你跟我講話一定要帶刺嗎?你又何必把自己說成這樣?」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老是要這樣子貶低自己。

  月弦一直難以忘記遲遹給她的羞辱,她的雙眼充滿怨氣。

  「哼!不知道是哪個人說話帶刺?」

  遲遹自知理虧,他並不在乎月弦的譏諷。「我知道不應該說那種話,而且那些話也不是針對你說的。」

  月弦語氣冰得可以,「不好意思,那天站在你面前的人,很不湊巧的就是我。」

  遲遹誠懇的說道:「我真的是無意的。」

  「你無意,卻說得有心是吧!」月弦突然把臉湊近遲遹,用怨恨的眼神看他。「當初是你自己說不想再見到我.不想再跟我這種女人打交道的。遲先生,你給我聽清楚,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我不屑跟你這種自大狂妄的男人有所牽連,也沒有那個閒工夫跟你再牽扯下去,相信我說得夠清楚明白了吧,哼!」說完她扭頭就走。

  遲遹心中五味雜陳的呆望著月弦像個刺蝟般的背影,一股若有所失的感覺在他心中越積越深。

  ***

  「你還真的不死心啊,」月弦微瞇著眼,突然笑得很曖昧。「怎麼,你是還沒有『嚐』過我,所以才會一再來這裡找我嗎?

  「你為什麼總是要曲解我的來意,」遲遹有些氣餒的說。

  月弦並不理會他,「真想要摸我就到裡面去啊!」

  「裡面?」遲遹根本不知道店裡頭還有另一種交易方法。

  月弦把臉往前湊近,翻了翻白眼,「別跟我裝傻啦!難道你要我『幫你』啊,你是要我動口,還是要我動手呢?」

  遲遹知道她是在挖苦他,「我找你有事,但不是這個意思,你能不能讓我把話好好講完?等你聽完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再跟我說,算是我拜託你,跟你商量可以嗎?」

  「對不起.我的習慣是直接用『做』的,沒有那個時間用『說』的,你要嘛就來,不要就別再來煩我。」

  月弦一甩頭,踩著三寸的高跟鞋,轉身離開。

  遲遹再次頹喪的看著她走。為什麼她的身影總是教他心有不捨呢?


  林經理不停的勸著月弦,「蝴蝶啊!你就再過去坐台嘛!幾個晚上你都坐了,又何必在乎今晚呢?」

  他是存心的嗎?他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看著遲遹又來店裡,月弦煩躁地想著。

  「蝴蝶啊!你不要嘔氣了嘛!你每一次才坐那麼幾分鐘而已,他還是照樣算你整節的台費,去啦、去啦!」林經理好怕月弦喊著不坐台,她在一旁拚命勸她,「相信我,把他口袋裡的錢統統撈過來,等你賺飽了,自然就會氣消了嘛!是不是?」

  月弦在心底狂喊掙扎。是的,她來這裡上班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錢嗎,但是……不!她不想再見到他!

  她瞄了林經理一眼,撂下一句話,「告訴他,我今晚請假。」她拿著皮包從後門走了出去。

  林經理看傻眼了,「你……你真的就這麼走了,這……你把問題全丟給我一個人,待會兒我要怎麼去跟遲董解釋啊?」



  像貓在抓老鼠一樣,只要遲遹一來,月弦便馬上請假躲開他。

  遲遹總是在每晚一開始營業時,一個人進門報到。

  知道遲遹來了,月弦馬上就從後門溜走,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怕見到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再跟他面對面了。

  客人們怨聲四起,紛紛向林經理詢問最近怎麼老是不見月弦上班,懷疑她是不是跳槽,不然為何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人瞧見她在店裡頭坐台。

  林經理頭痛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實在搞不懂蝴蝶,幹嘛有錢不賺。

  上班小姐認的不就是個錢字嘛!鈔票是她們來此的最終目的,何必計較這麼多?管客人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事讓她心裡不痛快。

  她最近少了好多的進帳,再這樣下去的話,難保老闆不會找她去「談話」。

  其他的小姐可是樂透了,店裡頭少了月弦,就少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況且她們老早就看月弦不順眼了,她不來最好,這樣她們才有機會坐台。

  整整十天了,只要林經理堆滿既抱歉又尷尬的笑臉,遲遹便知道她接下來所要說的是什麼話。

  他知道她是有意躲著他,情願不上班也不願再見到他。十天來,他總是一個人喝著酒,直到打烊了才離開。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是最討厭來這種地方的嗎,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打破了「紀錄」?

  他一直忘不了她有些落寞又像是深受打擊的狼狽模樣。

  看著她孤單的背影,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於她,但是他始終忘不了那個為了錢而背棄他的女人,所以他痛恨這種地方,也厭惡所有在這種地方上班的女人。

  他想了好多天,才提起勇氣到店裡來找她,至於找她要做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無法忘懷她孤單可憐的背影以及傷心欲絕的神情。

  但是幾次下來,她一直不給他機會解釋。看著她的背影,他的罪惡感與歉疚一次比一次強烈她卻避他唯恐不及,教他苦無機會好好跟她談談。

  這晚,林經理終於受不了月弦的態度,她走進休息室對月弦勸道:「蝴蝶,老躲著他也不是辦法呀!你總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而放棄了所有的金山銀庫啊!你說是不是,其他的客人一直在跟我抱怨,現在連老闆也都在盯人了,如果你再這麼倔強下去,恐怕……這個小店會容不了你這朵紅花。」

  月弦沒有任何反應。

  林經理見狀,繼續勸道:「你何不乾脆去跟他說個明白,有什麼誤會是不能說開的呢,唉……做我們這一行,是沒有權利去挑客人的。你好歹可憐、可憐我,再這樣下去,恐怕要走路的不是只有一個人而已,就連我也會被你給拖累,你總不忍心看我年紀一大把了,還被逼得無路可去吧?」

  見月弦有些一猶豫不決,她又說:「去吧!去坐他的台又不會少一塊肉,頂多惹得心裡頭不爽快,但鈔票最後還是進了口袋裡。別忘了,你來這個地方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總歸一句話,你有了新台幣,還愁不能行遍天下嗎,別傻了,趁你還有本錢時,就得多撈一點。像我一把年紀了,還有哪個男人肯找我坐台,有哪個男人甘願捧我為手中寶,別說是錢,連個小禮物都沒有呢!」

  「他又來了嗎?」月弦咬了咬唇,終於開口了。

  「是啊!是啊!」林經理馬上回答月弦。她終於把她的話給聽進去了。

  「告訴他,今晚我不想坐他的台。要嘛!就買我一個晚上的鐘點,帶我出場,否則免談。」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跟他說。」像一陣狂風一樣,林經理一下就不見人影了。

  沒想到遲遹爽快的答應了月弦的要求,並且先到樓下等她。

  月弦還是從後門離開,因為她不想讓其他客人知道她在店裡頭。客人們為了爭小姐而大打出手的事件層出不窮,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走後門比較好一些。

  一下樓,遲遹高大的身影立刻上前擋住了月弦,兩個人面對面,像極了一對正在鬧彆扭的情侶,只是互相看著對方,誰也不肯先開口說話。

  月弦倔強的緊抿著嘴。

  遲遹看了她好久,最後還是先投降,「唉!上車吧!」

  她跟在他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

  坐上車,空氣中流竄著引擎發動的聲音,待車子奔馳在馬路上,車內只傳來音響裡柔和的薩克斯風音樂,兩人還是靜默不出聲。

  遲遹將車子開往海邊,他終於打破了沉寂,「晚飯吃了嗎?」

  月弦搖頭。

  「我也還沒,我已經有好多天沒吃晚飯了,你肯陪我一起去吃嗎?」他用平淡的口氣說道。

  月弦愕然的抬起頭來,懷疑他的動機是什麼。

  遲遹誤把月弦的沉默當成了拒絕,他苦笑道:「看來……我今晚又得餓著肚子到天亮了。」

  「為什麼要這樣?」她竟然有些心疼。

  遲遹轉過頭,目光望進她的眼底,「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曉得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為什麼?」她有些感動,卻又不願被讓他看出。

  遲遹無奈地自嘲,「你想笑我傻嗎,如果我知道,又何必讓你來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她心慌了。

  遲遹瘋狂的抓住月弦的手臂,揚聲吶喊:「你已經連續問我三個為什麼了,告訴我,我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你明白我的心?」

  「你在說什麼?」他讓她感到害怕,讓她警覺出空氣中有份詭異的訊息存在。

  遲遹的雙眸熾熱的閃耀著,「我說什麼,如果我的回答是這個,你還會不斷的問我為什麼嗎?」話一說完,他一把拉過月弦的身體,俯身吻住她即將要問出話語的雙唇。

  月弦一陣暈眩,忘了她要間的話是什麼。這個是她的初吻哪!

  遲遹積壓多日的情感爆發了,他終於清楚知道原來他朝思暮想的全是她的人。

  他忘情於月弦甜美的柔軟,兩人的吻由輕觸轉為熾烈,教他一時無法將唇移開她的嬌艷。

  月弦嬌軟的身子被遲遹用力的箝住,嘴唇被他牢牢的吻住不放。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所有能思考的細胞全因他的吻而失去思考能力。

  良久之後,他終於放開了她。

  月弦抬起迷濛的雙眼,她的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直覺反應就是一句,「為什麼?」

  他用熾烈的目光回答了她。天殺的!為何在他吻了她之後,她還要問他為什麼?遲遹看著月弦發紅的嘴唇還微微張開,他情不自禁的再度吻上了她。

  這次他溫柔的含住她的唇,越吻越深,吻到無法自拔。

  她的唇上有淡淡的口紅香味,教他有些希望附在她唇上的唇膏就是他自己。

  月弦被遲遹的熱情嚇到了.意識到他正在吻她,她想要推開他,卻又有些不捨。

  為什麼她的頭暈暈的,而且全身發漲。她應該推開他的,但她沒有,反而主動吧嘴張大,讓他的舌頭靈活的在她口內竄動,與她的丁香小舌交接,互相纏繞,互相吸吮。就像吸盤一樣,四片唇碰上了彼此貼得牢固,顯得難捨難分了。

  月弦被遲遹撩起心中壓抑許久的情感,她愛上了他的吻,內心澎湃洶湧,不想這麼快就放開他。

  遲遹衝動難耐的將手伸往月弦的衣內,手指再朝她的胸脯探去,他愛撫著她柔軟的乳峰,揉捏著峰上的乳丘,大手離不開她迷人的高原。

  月弦也無法克制自己,她一點一滴釋放出自己的感情,因他帶給她的柔情,而浸淫陶醉得無法自拔。

  「哦……嗯……」輕輕的吟哦聲從她的喉間發出。

  聽到月弦的呻吟,遲遹彷如從夢裡驚醒過來,他急忙推開她。

  月弦也被自己嚇到了。她怎麼會如此的投入。

  「我……」身子向後退了退,遲遹知道他不該招惹她的。
  月弦誤解了他將她推開的意思。

  她嘲笑著自己,「啊!我倒忘了,你根本不屑去風月場所,更不齒碰像我『這種』女人。」

  「我沒這個意思。」遲遹急著解釋。

  她繼續苦笑道:「沒有嗎,你一下吻得我難分難捨,一下又突然將我推開,自己退得老遠。你分明視我為蛇蠍,怕我將毒液傳染給你!」

  「我沒有!」他大聲的吼道。

  「沒有,反正花錢的就是大爺,你愛怎麼講就怎麼講,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是不能、也沒有權利去挑剔你的,不是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他吼得漲紅了臉。

  她對他嗤之以鼻地道:「哼!不是嗎?」

  「我……我是怕我會吻得……讓我自己忍不住而當場就要了你。如果不是……不是聽到了你的聲音,我現在恐怕……還回不了神。」

  聞言,月弦怔愣住了。她怎麼會覺得心中有一絲的甜蜜呢?

  兩人再次諍默不語。

  突地,一陣咕嚕聲響起。

  月弦愕然的抬起頭來看著遲遹的肚子,像是在回應她的注挸般,又是一陣咕嚕聲,她不禁噗哧一笑。

  「開車走吧!你的肚子在跟你抗議啦!」

  「可是我真的……」他還想再向她解釋清楚。

  「可是什麼,你以為光是吻我,就可以填飽你的胃嗎?」她故作輕鬆的想化解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但是……」

  「難不成你想反悔?還是不要我陪你了,」

  咕嚕聲再次響起。

  「哈哈!這次它叫得更響了。走啦!我好久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了,尤其是海鮮大餐。你就當我是土匪,『搶』你一頓飯吃行不行?」

  「好吧!女土匪,就當被你『搶』贏了。我現在是人質,開著車子載你去找,看看還有哪一間店讓你覺得想進去吃的。」

  遲遹發動引擎,手腳俐落的將車回轉,慢慢在街道旁滑行,尋找還在營業的店家。

  月弦的心中泛起了一絲微妙的情愫,像漣漪般擴散,教她不知所措,卻也只能任由它在全身蔓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1:47

  記得我嗎? 2

  愛情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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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使你感動落淚



  第四章

  暌違已久的月弦又在店裡出現。

  她美麗的倩影穿梭在大廳內,引起了男客人的騷動。小姐們個個發出惡毒的眼光瞪著她,男人們則發出驚艷又期待的神色直盯著她打轉。

  月弦今天特別的高興.或許是因為遲遹昨晚的吻,也或許是兩人最後在海產店內吃飯,像個大頑童一樣,又笑又鬧的甜蜜回憶。

  他們點了滿滿的一桌菜,吃得整個桌子到處都是蝦殼、蟹殼、烤蝸牛殼……等等各式各樣的海鮮貝類。

  他把吃剩的蛤蜊殼當湯匙舀揚喝;她將大龍蝦的長鬚當成毛筆寫字;他又頑皮的把螃蟹的大螯拿來當機器人的手臂;她也童心未泯的把龍蝦的頭殼當怪獸來打架,攻擊對方。

  月弦回憶著昨晚種種,一個人偷偷的微笑著。

  今晚的月弦特別美麗,她精心打扮著自己,看起來春風滿面的。

  她在等待遲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門口卻一直沒有遲遹的人影出現,為了等他,月弦拒絕了其他客人的點台。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她開始感到落寞。他怎麼還不來?是不是有事耽擱了?

  今晚她只想等他一個人,林經理卻一直催她出去坐台。

  月弦從休息室被趕出來後,魂不守舍的坐在一位客人旁邊,她心不在焉的,目光直往門口偷瞄。

  她冀望遲遹會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月弦身旁的客人猛灌她喝酒,她便毫無意識的舉起酒杯喝;客人對她上下其手、隨意亂摸,她也絲毫沒有知覺,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焦躁不安。

  一個晚上下來,月弦坐了好幾次的台,卻都心神不寧的,客人在跟她說些什麼,她都置若罔聞。

  都快接近打烊的時候,遲遹還是沒有出現。

  月弦開始胡思亂想了。

  或許昨天的他只是來報復她的,要她為了他而神魂顛倒;也或許他只不過是一時無聊,想找個人來陪他打發時間而已。

  林經理在打烊之前,又推著月弦進入密室去坐內台了。

 

  遲遹每天來的時候,月弦都沒有什麼感覺,可是當他突然不來了,她卻有一點失望。

  連續幾天下來,遲遹都沒有再出現在店裡。

  月弦感到萬念俱灰。

  她笑自己太傻,癡心妄想他會對她傾心相待,豈料他跟一般的男人沒有什麼兩樣。

  於是她開始自暴自棄,成為流連花叢的美麗蝴蝶。

  月弦每晚重複著喝酒、划拳、讓客人吃吃豆腐的生活。再不然,她就是去坐內台,被客人東摸摸、西摸摸的,解除生理上的慾望。

  這晚,月弦精神恍惚的呆坐在暗房裡,任憑客人左搓右揉,她是一點反應知覺也沒有。

  她的整個心思全在遲遹的身上,他卻「不告而別」,搞得她連日來總是患得患失的,無法集中精神去應付客人。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月弦懶得再數下去。她每晚與客人飲酒尋歡,卻是酒入愁腸,更增添幾許心傷。

  就在她要絕望的時候,他終於來了。

  月弦被林經理告知去坐「竹亭」的外台時,她以為來人是之前熟識的客人,她意興闌珊的朝目的地踱去,勉強揚起的笑容霎時僵在臉上。

  怎麼會是他?

  在遲遹面前,月弦忘了偽裝,忘了虛與委蛇的那一套,忘了連日來的無精打采。

  她看著他,心慌不已。

  杏眸盈淚,教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影。這會不會是她產生的錯覺?

 

  遲遹露出一絲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微笑,「你打算一直站在亭外,用『站』的來坐我的台嗎?」

  被他這麼一說,月弦才突然回過神來,她連忙收拾自己窘亂的心思,神情有點尷尬。她竟然在他的面前失神了。

  月弦很快恢復神采,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從容不迫、扭腰擺臀的走進「竹亭」。

  她故意迎著笑臉,嗲聲問道:「哎喲!今天遲董怎麼又『有空』過來了啊。」

  遲遹早已料到她會這麼問他,他深邃的黑眸看了她一眼才緩緩說道:「我知道我不應該再來的。」

  月弦酸溜溜的回答,「哎呀!何必說得這麼嚴重?這裡是公共場所,誰都可以來,有什麼好不應該的?」

  「我知道你在刻意跟我裝傻。」

  月弦臉色一僵,「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懂。」

  月弦不禁老羞成怒,她的臉色一沉,「你今天是特地找我抬槓的嗎?」

  「你明知道我不是來找你抬槓的。」

  她還是裝傻,「哦!那你這次來是想找我喝酒,唱歌,還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去『慢跑』?」

  「明明知道我為什麼而來,你為什麼要逃避,」遲遹忍不住對月弦大吼。

  她被他問得無言以對。她真的是在逃避嗎?

  「你說,我應該來嗎?」

  他的態度怎麼跟之前判若兩人,月弦撤掉她偽裝的面具,以哀怨的雙瞳凝視著遲遹,「你為什麼要來?」

  她很想知道他再次出現的理由。

  遲遹苦笑著,「明知不該,我的心裡卻放不下一個人。」

  「這裡有人……能讓你為她牽腸掛肚的嗎?」

  他緊瞅著她,「嗯,這裡有只在夜間飛行的蝴蝶,無聲無息的飛進我的腦海,佔據了我的心。」

  他的話輕而易舉的震撼了她。

  遲遹小心的問道:「不知那只蝴蝶可願意在我的心上築巢?」

  「你聽過這世界上有哪一隻蝴蝶會築巢的嗎,蝴蝶破蛹而出之時,便注定四處為家。」月弦別過頭不敢正視遲遹。

  遲遹語氣熱切.雙眼直視月弦的側面,「如果我願意蓋一座透明的溫室,這只蝴蝶……是不是甘願身在溫室裡,不再到處飛翔?」

  月弦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今晚的告白,把她的心思給打亂了。

  「我想了好多天,始終不敢承認一個事實,我開始逃避,因為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就叫愛?」遲遹專注看著沉默的月弦。

  「我很想、很渴望能夠大大方方的來看你,但是我又怕見到你。很矛盾,是不是,如今我的感情不容許我繼續逃避下去,我的理智要我坦然的面對你,我全豁出去了。今天我專程過來,只想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放棄這片花海……跟著我?」

  月弦的身子完全不會動,她連呼吸都彷彿暫時停止了。

  「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嗎?」她的語氣有些哽咽。

  遲遹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我當然知道。」

  「你不怕你抓了一隻花蝴蝶回家嗎?」

  「我不怕,只要她願意待在溫室裡就好。」

  「你不好奇這只蝴蝶過去的模樣嗎?」她的心在動搖了。

  「每隻蝴蝶都有身為醜陋毛蟲的過去。」

  「可是……」

  遲遹深情款款的望著月弦,「只求蝴蝶不負溫室裡的花朵。」

  「但是……」她只想要弄明白他今天所說的可有在開她玩笑的成分。

  「別懷疑,我不會沒事跑來這,就只為說一些令你難以置信的話來尋你開心。」

  她該怎麼回答他,這是她第一次坐台坐得如坐針氈。

  男人來此不都是逢場作戲、信口雌黃的嗎,她怕明天醒來時,一切只是南柯一夢,畢竟她是個上班小姐啊!

  她在這種地方遇見了他,他的真心能有多少?是因為要得到她的人,他才會在她的面前偽裝吧!

  遲遹嗓音沙啞,「我再問一次,蝴蝶願不願意為了溫室,放棄這片花海?」

  她真的很想,但是她不能啊!以她目前拮据的經濟狀況,是不允許她說不做就不做的呀!

  月弦突然想起好多年以前的一首老歌「問雁兒」。

  難道他也想學歌詞裡寫的一樣,為了一隻沒有巢的雁兒,築一座愛的宮牆嗎?

  月弦忍不住問道:「你曾聽過『問雁兒』這首歌嗎?」

  遲遹點點頭。她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那是很久以前,一位知名作家所寫的小說,後來編成詞,教一位女歌星唱紅了半邊天。你願意嗎,蝴蝶。」遲遹直視著月弦。

  月弦心中躊躇著,她依然堅持地道:「雁子築巢而居理所當然,蝴蝶卻得四處與花為伍。」

  「為什麼要一直拒絕我,我該如何證明自己,你才肯答應?」遲遹粗聲的問著,眼中佈滿了血絲。

  「我……」月弦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她根本沒有辦法回答他什麼呀!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拿出什麼樣的證明,她就會真心相待,還有就算他證明了,他的真心又能夠維持多久?

  月弦雙眸盈淚,整個人慌得毫無頭緒。

  遲遹則有些消沉,看來落寞頹喪。

  「罷了……全是我自作多情、一相情願……」他站起身,打算要離開。

  月弦心急的把手按在他的肩上,大聲喊著,「別走!」

  他的眼神霎時又充滿了希望。

  月弦心中千頭萬緒。「你怕我負你,然而我又何嘗不是……怕會遇上人面獸心的惡魔,遭受到他的侮辱。」

  遲遹神色黯然下來。

  她實在不敢在這種地方冀望任何男人的愛情,他的示愛讓她既猶豫又害怕。她不否認對他有一絲的好感,但她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現在的她已經學會該如何保護自己了。

  「你別急著告訴我說你愛我,你何苦招惹一個出賣肉體來賺錢的女人?」

  她的心好痛,但是唯有這樣才能斷了他對她的迷戀,省得兩人將來遭受更大的阻礙。

  「如果我真的在乎,我就不會再來這裡。請你給我一個機會,不要立刻拒絕我好嗎?」

  「我不是在跟你擺高姿態,像我這樣的女人又何必故作清高,如果可以,請你收回你所說的一切,並且把它忘了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當你是朋友,而不是來這裡尋歡的恩客。」她決定不碰感情這個會使人致命的東西。

  月弦的拒絕讓遲遹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至少她還肯用朋友的名義與他交往,他知道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對她是認真的。

  月弦看得出遲遹的難過,她安慰著他,「我知道你不喜歡來這裡,以後我們就不在店裡見面,你認為呢?」

  「只要你肯理我,我一定還有機會的。」

  月弦心想,隨他去吧!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萌生退意了,當他對她不再感興趣的時候……


  從那晚起,遲遹不再到店裡當月弦的客人,而是以朋友的身份,約她在店外見面。

  每晚遲遹總是與月弦共進晚餐,這成了他的習慣。

  這天傍晚,遲遹打了電話給月弦,「喂,蝴蝶,我帶你去吃飯。」

  月弦躺在床上,瑟縮著下半身,有氣無力的說:「是你啊……」

  「你起床了嗎?」

  「我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沒有合眼呢,沒有睡覺哪來的起床?」

  遲遹促狹的問道:「是想我的關係嗎?」

  「是啊、是啊……」她聲音微弱的半開著玩笑。

  「你準備一下,半個小時以後,我到你住的巷口等你,吃完飯,我再送你去上班。」

  月弦吐著大氣說:「不用了,我剛才打了電話跟林經理請假,今天不去上班了。」

  「怎麼了?聽你說話的口氣好像不太對勁。」

  「沒什麼啦!只是肚子痛,有一點不太舒服而已。」其實她現在腹部痛得快要抽筋了。

  遲遹關切的問道:「你有沒有去看醫生,」

  「不用看了,它痛過幾天自然就會好。」

  電話中傳來遲遹著急的聲音,「什麼,你還要再撐幾天讓它繼續痛下去啊,不行!生病就得看醫生,我現在趕過去,馬上到。」

  月弦不知道要怎麼告訴遲遹說她只是因為月經來的關係而肚子痛。在別的男人面前,她可以毫無保留,唯獨對他她做不到。

  「蝴蝶,你怎麼不說話,你現在很難受嗎?」

  「嗯,我聽見了,我跟你說不必找醫生就不必,讓我休息幾天,痛過自然就會沒事了。」講了這麼長一串話,她有些頭暈目眩。

  「不行,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除非你不要我這個朋友了。」遲遹很堅持自己的立場。

  她拗不過他,只好說道:「算你講贏了。」

  月弦掛了電話後,肚子傳來陣陣的絞痛,她的子宮不斷的收縮,一股熱液快速流出,她知道又有血塊從她的下體排出了。

  整個人無力的癱在床上,月弦想起了她的母親。從前只要她一喊痛時,母親便會熬煮中藥讓她喝下,以減輕經痛感覺。

  月弦眼角滑落無聲的淚水,她的家近在咫尺,她卻沒有臉回去。回憶的片段不斷的湧上她的心頭。

  她真的好想回家。


  遲遹一臉汗水,他一進門便搶著說道:「你怎麼了,看你的臉色這麼蒼白,還說不去看醫生。」

  月弦勉強撐起笑臉,「早告訴你我沒事,何必緊張成這樣,你用跑步過來的是不是,怎麼滿臉通紅、氣喘如牛的呢?」

  「你怎麼還有雅興跟我開玩笑?看你全身軟得像沒有了骨頭似的,還說沒什麼!」

  「真要有事,我不會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啊!」雖然他凶巴巴的對她講話,她心裡頭還是覺得暖暖的。

  「我看你還是到醫院去一趟吧!」

  月弦仍是死賴著不去看醫生。

  遲遹氣惱於她的固執,「噢!我從沒見過女人脾氣像你這麼拗的。好,不去可以,我到西藥房去幫你買止痛藥吃。」

  「隨你吧!」看來他比她還要固執。

  遲遹急得就要出門去買藥,卻突然想到,「對了,我倒忘了問你,吃壞肚子是要買什麼牌子的藥啊?」

  月弦聞言吞吞吐吐的,想笑又不敢笑。「呃……我不是……拉肚子才痛的。」

  遲遹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不是拉肚子,那你怎麼會痛成這樣,糟了,你該不會是食物中毒了吧?」

  唉!這個男人實在是少了一根筋哪!

  月弦有些羞澀地道:「哎呀!人家要怎麼跟你說嘛!總之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會來一次,很不巧的,我每一次總是會痛上個幾天。」

  「啊,每個月……」這回換遲遹訥訥地道。「那、那、那……」他說不出話來了。

  看遲遹發窘的模樣,月弦覺得好氣又好笑。虧他先前還那麼堅持要她看醫生、拿藥的,現在聽到她這麼一講,反倒像個木頭人不動了。

  哈!他也會不好意思嗎?

  「不用一直那了,我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遲遹想了好久,最後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他滿臉通紅的說:「那……我看我還是帶你走一趟醫院,這樣我才會安心。」

  老天!他的生肖是屬驢子的嗎?

  月弦故意問他:「你知道我要掛什麼科嗎?」

  啊!這下可難倒他了,女人的事情,他還真是不懂。

  好面子的遲遹逞強的對月弦說:「你跟我走就是了。」

  月弦見遲遹心意已決,絲毫沒有讓步的樣子,只好聽他的話,到附近一家綜合醫院看診。

  遲遹扶著月弦到候診的椅子上坐好,才一個人走到掛號的櫃檯前,心虛的低下頭,雙手在他的耳邊圍成一個圓圈,壓低音量問道:「呃,小姐,請問……女人的……那個……那個來……呃……肚子痛是……是要掛哪一科呀?」一說完,生怕被人聽見似的,他一個頭轉來轉去的束張西望。

  櫃檯小姐面無表情,機械式的將頭抬起,大聲說道:「月經痛要掛婦產科,掛號費一百元,二樓上去,直轉右走。」

  遲遹張大嘴,驚愕得燈大雙眼。

  怎麼他越是怕人聽到,櫃檯小姐越是不跟他合作,她的音量大得幾乎讓所有等掛號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難道女人月經痛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嗎?

  櫃檯小姐用眼角瞄著遲遹。這個男人賊頭賊腦的,好像有點問題。

  於是她沒好氣的對著他說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見不得人啊,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

  月弦此時抿著嘴在一旁偷笑。

  遲遹掛完號後朝月弦走了過來,他對著她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看他都臉紅到脖子了,月弦不禁噗哧一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害羞,早知道就別聽他的到醫院來。

  之後,月弦打了一針,又拿了兩天的藥。

  遲遹打從進去醫院到他出來之前,臉上的紅潮一直沒褪過。

  兩人出了醫院,他決定再開車送她回家。

  月弦坐在車內,她終於忍不住笑出口,「哈哈!誰教你不聽我的!早告訴過你我沒事的。」

  遲遹被月弦這麼一說更加不好意思,慌亂的誤把煞車當油門踩。

  車子突然在馬路上停了下來。

  月弦遭受到和上次同樣的對待,她震了出去,隨後又拉了回來,撞進座椅中。

  遲遹立刻改踩油門,繼續開著車,因為他行駛在快車道上,所以無法停下車子。

  經歷這個意外,遲遹嚇得冒出一身冷汗,他緊張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有怎麼樣?」

  月弦一臉驚魂未定,「幸好剛才後面沒有來車,否則不會只有這麼小小的驚嚇而已。」她側過頭揶揄著他,「是不是只要我坐上車,你就想在我面前表演特技,讓我嚐嚐坐『碰碰車』的滋味呢?」

  「我……很對不起,剛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遲遹為他的粗心向月弦道歉。

  她對著他盈盈一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把腳放錯了地方而已。怎麼?你剛剛忽然想起要試試煞車靈不靈嗎?」

  遲遹被月弦取笑得手心都在冒汗,雙手滑溜溜的,差點抓不牢方向盤。

  月弦沒有察覺遲遹的緊張,她自顧自地說道:「看來我這只蝴蝶在出門前忘了吃暈車藥,」她別過臉去,「不然怎麼一坐上你的車,我就老是這樣一前一後的『飛』得到處亂撞。」

  遲遹抓著方向盤上的手越抓越緊。

  月弦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還是……我是只沒有翅膀的冒牌蝴蝶,所以注定得用這種方式『飛』呀。」

  車子此時來到月弦住的巷口前,遲遹學乖了,追回沒有猛踩煞車。

  停下車,他轉向她,看見她的一隻手就搭在自己的肩上,竟有些意亂情迷。

  遲遹黑黝黝的雙眸之中,瞬間燃燒著一團火焰。

  「你本來就不是真的蝴蝶,即便是,上天也早將你的翅膀收回,化作雙臂,否則在我眼裡所看到的,怎麼淨是你白皙的藕臂,你現在的這個動作是在邀請我嗎?」

  在月弦還未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邀請是何意思時,她的唇辦已被他給覆上了。」

  想念已久的甘醇,終於又有了品嚐的機會。

  他側著頭,吸取他記憶中的香味,一口又一口的強烈吸吮,就連她的舌頭也不放過。

  他吻得她沒了意識,她的雙臂自然的舉起,就這麼牢牢的圈在他的脖子上。

  月弦全身像被麻醉般癱在遲遹的胸膛裡,她遍尋不到自己,只能任他的唇緊緊的貼著她的。

  此時此刻,她只希望能夠跟他擁吻下去,直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2:09

  第五章

  車窗外傳來一陣聲響。

  一個微彎著身體的男人問道:「對不起,請問你們的車子是要停進去?還是要開走啊?」

  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男人,嚇得月弦連忙放開自己的雙手,推開遲遹低下頭。

  遲遹朝著車窗對陌生男人比了一個手勢,表示他要停車,見那男人把車子開走了,他才回過頭來。

  「我……」兩個人同時出聲。

  遲遹尷尬得不知道要如何化解四周詭異的氣氛,而月弦因為這一吻,渾然忘卻正在絞痛的小腹。

  遲遹咳了幾聲,試圖打破僵局,「蝴蝶,我……我先送你回去吧!」

  月弦心神未定,尚未從他的吻中回過神來。

  「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走進去就好。」平時在店裡作風大膽的那一套,怎麼一見到他之後就全都不管用了?

  「不然你無回去,我去買些吃的,反正吃晚飯的時間也到了,就當作是陪我吃頓飯,回報一下我剛才的『見義勇為』。」

  月弦被他逗得不禁發噱,「你在講什麼束西啊,還見義勇為咧!我看你是趕鴨子上架才對。是你強迫我到醫院的,又不是我打電話向你『求救』。」

  「好吧!那就改成是我『好管閒事』,專門做一些英雄救美的善事,現在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你不會連吃頓飯都不肯陪我吧?」

  「唉!你每次總是用吃飯當藉口,拖延在一起的時間。」

  他聳聳肩,「吃飯很正常啊,我不盯著你吃東西,只怕你瘦得可以跟奧莉薇結拜當姊妹了。」

  「誰是奧莉薇?」是他從前的女朋友嗎,

  遲遹叫得十分誇張,「什麼,你連大力水手的女朋友都不知道嗎?」

  月弦搖搖頭,睜大眼直瞪著遲遹。

  「嘿!難道你不看卡通影片啊?」

  月弦噘著嘴說道:「之前唸書都來不急了,現在又上這種班,我哪還有時間看電視!」

  「既然你沒看過,晚上我就打開你那台放著『好看』的電視,讓你欣賞一下奧莉薇的身材,反正你今天不用上班嘛!」

  月弦像個小娃娃一般,高興的直點頭,「好啊!好啊!」

  「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立刻去準備晚上的糧食。」

  她下車回家,他則開車覓食.兩個人興高釆烈的準備迎接晚上的卡通節目「大力水手卜派」。



  「哈哈哈……這個留著落腮鬍的大胖子好好笑哦!老是被大力水手打得鼻青臉腫。」月弦在晚飯後吃過藥,肚子果然不痛了,此時她坐在地板上抓著抱枕,對著電視機捧腹大笑。

  遲遹附和著她,「誰教他老愛搶卜派的女朋友。」

  「哇!沒想到奧莉薇長這個樣子,真的和竹竿沒有兩樣耶!」

  遲遹打趣的說:「我看你乾脆就跟她叫一樣的名字好了,反正你也差不多和她一樣瘦了。」

  月弦拿起胸前的抱枕往遲遹身上一丟,連聲抗議,「亂講,我哪里長得像她這麼難看?我身上的肉去稱起來,可比她重多了。」

  遲遹眼神懷疑的上上下下瞄著月弦,她身上掛著一件鬆鬆垮垮的休閒及膝裙,雙腳曲膝,將裙擺拉到腳踝遮住大半個身軀。他實在看不出來她的肉到底長在哪裡?

  「你這是什麼眼神,還懷疑啊?」月弦斜眼瞅著他瞧。

  遲遹的大拇指與食指摩擦著他的下顎,邊說邊點頭,「嗯,我懷疑現在的銀行是不是也有讓客戶寄放『人肉』,還可以拿來當利息用。」

  「你敢瞧不起我?」

  倏地,月弦站了起來,她很不服氣的雙手叉腰,寬鬆的休閒服被她的手這麼一束,展現出衣服下凹凸有致的玲瓏身軀。

  遲遹微微張開嘴,他抬高下巴看傻眼了。

  月弦睜大杏眸叫著,「喂!你看清楚,本小姐的『人肉』是不寄放銀行的,它還長在我身上慢慢的加利息!你看清楚了沒有,我是不是比奧莉薇強多了?」

  遲遹猛嚥著口水。是啊!她是強多了。

  休閒服因她高挺的雙峰隆起,小蠻腰也因她擦腰舉動而一覽無遺,配上勻稱的長腿……她該纖細、該豐腴的地方分配得恰到好處,真的是比奧莉薇強多了。

  月弦不知道她這樣無意的動作,正在引誘遲遹做個玩火的小孩,他伺機蠢動,只想快快點燃兩人之間的火焰。

  「遲先生,你無話可說了吧!現在你還敢再叫我奧莉薇嗎?」月弦依舊叉著腰不放。

  遲遹脖子向下一縮,困難的嚥下口水,他看得眼睛快要脫窗了,雙眼乾澀不已,卻還捨不得眨一下眼皮。

  瞧她自信的抬高下巴,他現在真的是無話可說了,既然無話可說,他用實際行動表示總該可以吧!

  遲遹起身向月弦撲了過去,他喉嚨沙啞地道:「你這是在玩火自焚,你知不知道?」

  月弦詫異著他的擁抱,她睜大杏眸問道:「為什麼我在玩火自焚?」

  「該死!要不是你今天人不舒服,恐怕我會把你當作飯後甜點,一口將你吃掉。」遲遹眼中燃燒著強烈的慾火。

  月弦霎時羞紅了臉。

  他喉嚨乾澀,粗聲說道:「我現在終於看清楚你身上的肉長在哪裡了。」

  遲遹吻上她,大手隔著衣服撫摸她的柔軟,教她知道他已經信了她所講的話。

  月弦再一次的頭暈目眩,這次不是因為肚子痛而全身無力,是被遲遹像條小蛇般的舌頭纏住她的唇舌不放。

  慾火燃燒全身,竄延整個筋脈,沸騰的熱血流竄在兩人的四肢百骸之中。

  「唔……別、別這樣。」月弦尚有一絲意識存在,她想抗拒,卻無法推開力氣比她大的他。

  遲遹閉著眼,唇舌繼續與她的糾纏。

  感覺到下體有個漸漸漲起的硬物牴觸著,月弦內心的警鈴大作。

  她斷斷續續地道:「唔……別這樣……不……唔……不行啊!」

  此時遲遹的腦袋早已一片空白.他用盡所有的熱情啃噬她漸漸紅腫的唇辦,按捺不住自己的身與心,他想盡情享受眼前的美味。

  他不停的吻著、嗅著她的身體,他隔著衣服揉著她挺立的乳尖,並且毫不遲疑的張口連衣服也一同咬嚙著。

  月弦難耐的攀住遲遹的肩。她不知是該讓他盡情,還是要馬上叫停,只能不斷發出魅惑人心的陣陣呻吟。

  遲遹急得就快要噴火,血氣方剛的他沒有多加思考,一手向月弦裙內探去,當他觸摸到她底褲上的一塊棉體時,才驚愕的清醒過來。

  遲遹一把推開月弦。他一時被慾火沖昏了頭,忘了她的紅潮與先前身體的不適,要不是及時觸及到她墊著的東西,恐怕現在兩人已經……

  遲遹低下頭不敢直視月弦,生怕她會認為他跟其他的男人一樣,只想從她身上得到滿足快意。

  月弦被遲遹推開後,心情從雲端跌落在地,錯把他的拒絕當成是瞧不起地。

  他真的將她視為不潔的女人吧!否則怎麼會有男人到了緊要開頭時還可以喊停?

  月弦不知道遲遹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才忍住自己的脹痛。

  她面如死灰的轉身背對著遲遹,想不著痕跡的安撫自己又受了傷的心。

  她實在厭倦了這種沒有自我尊嚴的日子,也真的厭惡了每晚虛應客人的生活。

  對於他的追求,她不是沒有動心過,可是這段不堪的經歷猶如芒刺在背,教她要如何坦然的接受他?

  為了錢,她一定要逆來順受,繼續在風月場所賣笑嗎?

  月弦決定繼續逃避和遲遹之間的感情問題,全力為她的家人以及日後的大學生涯作打算。


  這輩子,月弦注定只能做個感情的逃兵。

  家中的擔子重得讓月弦沒有福氣享受愛情,她深信自己是個「殘花敗柳」,所以這一生再也無法覓得真愛。

  月弦怕所有的男人,即使是遲遹也不例外。

  雖然相處之時,他聰明的不過問她上班的情形,她也感受到他和其他男人的不同,奈何她就是無法打開心門,無法相信這世上會有一個不計較她過去的男人。

  上班小姐的身份讓月孩像是被刺青一般,無論如何也洗褪不掉這個被烙印的痕跡。

  從那晚起,月弦開始拒絕遲遹的邀約,不再接聽他的電話,跟他玩起貓抓老鼠的遊戲。

  遲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怎麼莫名其妙的又開始躲著他了,剛開始她是找藉口推拒,後來乾脆避不見面,打電話給她又沒人接聽,他直覺是因為那晚他突然推開她的關係,才會如此。

  「該死的自卑感!她一定又誤以為我在嫌棄她,她到底要我怎麼做,才不會再逃避了呢,」他猛灌著酒,「我都答應不再到店裡找她,她卻做不到她所說的。好,要躲我是嗎,那我也不必遵守諾言了,我會再像之前一樣,到店裡守著不走。」

  遲遹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衝出門去。


  遲遹怒氣沖沖的抓著林經理的領口,「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馬上把蝴蝶給我叫出來,我要買下她整晚的鐘點帶她出場,不然的話,你也別想在這裡混了!」他撂下狠話後,一把推開她。

  「遲董啊!不要生氣嘛!你先坐一下,等蝴蝶坐完『內台』,我就叫她跟你出場,你先坐一下嘛!」林經理陪著笑臉道。唉!她真不知道蝴蝶為什麼會這麼的搶手?

  遲遹聞言又咆哮著,「我講的話你聽不懂嗎,我現在就要她出來,不然我直接進去找人也可以!」話一說完,他當真就想往裡面闖。

  「哎呀!遲董啊!你別這樣嘛!」林經理趕緊衝到遲遹的面前,此時店裡的保鏢一同圍上他。

  遲遹冷峻的目光瞪視保鏢,他冷哼了一聲,「想打架是嗎,可以!如果打完架可以讓我把蝴蝶帶出場的話,我奉陪!」他雙手的指頭握得喀喀響。

  「我可沒說打完架才讓你帶蝴蝶出場啊!」林經理諂媚的拍拍遲遹的胸膛,「別這樣嘛!我知道你很看得起我們蝴蝶,我馬上就去叫她,馬上就去。」林經理向站在她旁邊的保鏢使個眼色,再把遲遹拉到座位上,繼續安撫他,「坐嘛!遲董,蝴蝶馬上就出來了,你再等個一分鐘就好,一分鐘。嘿嘿!真的只要再一分鐘。」

  不到一分鐘,月弦就從裡面走出來。

  林經理像用飛的一樣,倏地站在她面前,她拉著月弦的手說:「蝴蝶啊!今晚你就不用坐台了,跟著遲董出場吧!」

  月弦原本還納悶著林經理怎麼會臨時把她轉到外台來。她還以為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呢,原來是他!

  「我不去。」月弦一見來人是遲遹,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林經理慌張的攔住她,「蝴蝶,別這樣呀!和氣生財嘛!我不是告訴過你,千萬別挑客人——」

  月弦馬上打斷她的話,「我誰都不挑,就只挑他一個。」

  遲遹聞言在她的身後講道:「好,你要挑我可以,如果你不想讓林經理混下去的話。」

  「你……」月弦錯愕的轉過身,怒視著他。「你竟敢用這種手段來威脅我?」

  遲遹目光凜冽,「這不是威脅,是我跟林經理的一個『協議』。」

  月弦張口又想駁斥遲遹,卻被林經理給阻擋,「蝴蝶啊!別這樣嘛!看在我平時也待你不錯的份上,跟遲董出去走走,也沒有吃虧呀!是不是?」

  「我……」月弦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林經理拉到一旁。

  林經理一臉的懇求,「蝴蝶,你別再刁難我了,我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地方能待了!我求求你,看在我要養家的份上,拜託你就跟他出場了,好不好?」

  「我……」月弦將心比心之下,不想因為她而害得林經理丟了工作。

  林經理搖搖頭,「唉!我真搞不懂耶!你怎麼老是對他特別有意見,難道你愛上了他?」

  「誰說的。」臉上一股燥熱莫名的擴散開來,月弦心虛的否認道。

  遲遹按捺不住的大聲問話,「怎麼樣,考慮好了嗎,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要叫她走?」

  月弦氣得牙癢癢的,她心有不甘,「哼!走就走,你這個小人,居然耍這種手段逼小姐出場,哼!」

  她緊抿著嘴,轉身去休息室裡拿皮包。

  拿完皮包出來後,月弦的杏眼圓瞪,「我都出來了,你還不走!」

  遲遹故意擦起右手,毫不在意的說道:「你不過來勾著我的手,難道要我跟在你後面,一路看著你走?」

  「你……」月弦氣得一張臉蛋鼓得像只青蛙似的,她很不情願的叫著,「勾就勾嘛!哼!」

  遲遹得意的對月弦一笑,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生氣的樣子,心情愉悅的他讓她勾著手臂,高興的邁出大門。


  「你為什麼又開始躲著我?」遲遹把月弦拉到巷中的一角後問道。

  月弦別過臉去,她不想再回憶那晚的不堪。

  遲遹抓著月弦的下顎,要她面對著他,「為什麼不敢看著我,你在怕我嗎?」

  「誰說我怕你?」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拒絕跟我出去吃飯,又不接聽我的電話,剛剛我去店裡帶你出來,你何必怕成那個樣子?」

  「我不想跟你出去吃飯不行嗎?我不想接聽電話,遁要經過你的批准嗎,我坐台坐得好好的,你像個流氓一樣威脅著要我出場,我不想出場就叫做怕你是嗎?」她真的快被他氣炸了。

  遲遹一臉懷疑的笑著,「好吧!既然你都說了沒有,算是我誤會你了。

  從今晚開始,我要天天見到你,你要像之前那樣,每晚與我共進晚餐。」

  「做不到!」月弦咬著牙說。

  他眉毛一挑,一臉不在乎的點了點頭,「嗯,做不到是嗎,好,那我就做我做得到的。」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警覺地問。

  遲遹聳聳肩,「我做得到的,就是叫林經理走路。」

  「你真卑鄙!」她真恨不得打他兩巴掌。

  「沒辦法,我的能耐只有到這裡。」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她有些不耐煩了。

  「不怎麼樣,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

  「沒辦法!」

  「是嗎,好吧!你沒有辦法的事我就不再勉強,我現在要去忙我有辦法的事情,先失陪了。」遲遹輕鬆的吹著口哨,雙手插進褲袋裡,轉身就要往店裡走去。

  「你站住!」月弦看他又回頭走向店裡頭,生怕他真去找林經理的麻煩。

  遲遹嘴角漾著得意的笑容,他算準了不出三秒鐘她一定會出聲叫住他。

  「請問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月弦看著遲遹肆無忌憚的笑容,雖然心中氣憤,卻也只能咬牙切齒的直視著他。

  她深呼吸一口氣後說道:「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

  月弦很不情願的說道:「答應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她氣沖沖的模樣真是可愛,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躲著他。「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威脅』你喲!」

  「是我說的沒錯!」

  遲遹突然詭異的笑著,「不管我有什麼樣的要求,」

  她強壓住心中的憤怒,「對!」

  「嗯,很好。」遲遹微曲著手肘,「我的車子就停在對面。來,挽著我的手,我帶亦過馬路。」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會過馬路。」

  遲遹見狀又掉頭往店門走去。

  「喂!你在做什麼?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你為什麼又走回店裡去?」月弦急忙叫住他。

  「你確實做到答應我的話嗎?」

  她不服氣的嘟囔著,「我都答應你的要求了,不是嗎?」

  「是這樣嗎,」他一派優閒的盯著她,「我剛剛要你挽著我的手,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月弦面有慍色,卻又拿他沒轍。「你連這個也要算在內啊?」

  他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這個嘛……你大可以不算在內,我沒關係的!」

  月弦齜牙咧嘴的想要狠狠踹他一腳。

  兩個人造會兒又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大眼瞪小眼的。

  僵持不了多久,月弦便主動勾住遲遹的手臂。

  他笑嘻嘻的說:「這才對嘛!既然要答應,就做得爽快一點,免得客人說你不敬業。」

  「你……」沒有想到她當初說的話,他還記得這麼清楚。

  「走啊!還發什麼呆,我的臉長得這麼吸引你嗎?」

  「你……」

  他馬上伸出食指在她面前一搖,「別再對我說『你』字,我還不想進開刀房。」

  月弦的嘴巴一張。怎麼連這一句話他都還記得?

  他催促著她,「快走吧!別害我飯沒吃到,就得麻煩你送我到醫院去開刀。」

  月弦這次是真的認栽了,她氣得用力踩著鞋跟走路。

  「你不喜歡這雙鞋嗎?還是想要我帶你去買雙新的?」遲遹故意調侃她。他可終於逮到機會了,沒想到逗她生氣竟是這麼好玩,瞧她認真的模樣,教他真的打從心底喜歡她。

  「我的鞋礙著你了嗎?」她仰著臉氣嘟嘟地道。

  「是沒有,只不過我以為你討厭這雙鞋,不然你為什麼走路走得這麼大聲?」

  「你……」她被他氣得說不出話。

  遲遹又學她當初的口氣說:「我知道你的開場白總是個『你』字,我已經記得很清楚了,你不需要每次都提醒我。」

  月弦朝遲遹一瞪眼,這次換她拖著他過街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2:33

  第六章

  「我已經陪你吃完飯,是不是可以讓我回去了?」月弦勉強把最後一口食物吞下肚。

  遲遹看看手錶,緩緩的抬起頭說:「時間還早嘛!」

  「不是說好只陪你出來吃飯的嗎?」月弦氣得把筷子甩在桌上。

  遲遹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啊!」

  「那我為什麼還不能回去?」

  「哦!不能回去……是因為你的時間還沒有到嘛!」說完後遲遹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湯。

  月弦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時間還沒到?」

  遲遹把手伸到她面前,「中原標準時間,剛剛好十點整。不信的話,你可以打一一七問。」

  「十點又怎麼樣,」她搞不懂現在十點鐘跟她不能回家有什麼關係?

  「距離你下班的時間還有幾個鐘頭,你應該算得出來吧,」他又喝了一口湯。「你不會連這麼簡單的算術都不會吧?」

  她胸中的怒氣驟升,揚聲叫著,二頓晚飯不必吃到半夜三點吧?」

  遲逼悠哉的放下手中的碗,「是不必吃到半夜三點,但是你出場的鐘點,我可是買到半夜三點!」

  她真想把桌上的一鍋湯端起來從他頭上淋下。

  月弦杏眼圓睜地怒道:「你真的『摳』到等我滿點才讓我離開是嗎?好,我就陪你坐到三點。」

  「不行。」

  「不行,為什麼又不行了,」她再次提高聲音大叫。

  「剛吃飽飯,必須起來走走路、散散步,讓胃裡的東西消化一下,所以不能在這裡坐到半夜三點。」他舒服的摸摸肚子,隨後招手叫來了服務生買單。

  月弦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難不成……你要我陪你走路到三點?」

  「你不要也行,我們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本來滿臉怒意的月弦,一聽到遲遹說「休息」兩個字,馬上神色黯然起來。原來他跟一般的客人沒有兩樣,也是個好色的男人。

  看她垮下臉,遲遹馬上知道她的自卑感又在作祟了。她一定在想他要找她去賓館,把她當作洩慾的工具。

  「嘿!小姐,休息有好多地方可以去,譬如到戲院看午夜場的電影,或者去KTV唱唱歌啦!如果你願意讓我到你家看卡通影片也行。」

  月弦被他最後那一句逗笑了。

  「你無聊啊!花錢買我出場,只是為了要到我家裡看卡通。」

  知道她已經放下了自卑心態,遲遹安心許多。

  遲遹結完帳以後,對月弦眨了一下眼睛,「怎麼樣,今天晚上有重播大力水手哦!」

  她不禁笑道:「你還對奧莉薇念念不忘啊?」

  遲遹聞言眉頭一蹙,裝成一副苦瓜臉,委屈的說:「沒辦法,好幾天見不到你的人,我只好看奧莉薇啦!」

  她拿起桌上的蟹腳朝他的手打去,「你討打!我說過了,我比奧莉薇強太多了!」

  遲遹歪著頭看看坐在身邊的月弦,雨顆眼珠子上下轉動著,「嗯,瞧你現在的樣子,只怕沒有比上次強哦!才幾天的工夫,你瘦得跟奧莉薇有得拼。」

  「你別瞧不起人了,我哪裡有像她這麼醜,你又沒有抱過我,怎麼知道我沒有比上回強?」她嬌嗔著。

  「對呀!我沒有抱過你,當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比上回強啊!感謝你的提醒。」遲遹突然站起身來。

  月弦以為他要走了,她也拿起桌上的皮包準備離開。

  怎知他突然轉過身,兩手抬高,橫抱起她走向店門。

  「喂!你在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呀!」月弦躲在遲遹的懷裡,店裡頭這麼多人在看她,教她害羞的抓緊他的脖子。「你別這樣,快放我下來呀!有人在看哪!」

  遲遹從容不迫的邁開步伐,「愛看就讓他們看,難道我抱抱女朋友、稱稱她的體重有沒有變輕也犯法啦,」他不理會她的叫囂。真的抱著她橫跨馬路,走到車子前說著,「我逞是到你家裡去看奧莉薇好了,因為我抱著你從餐廳一路走到這裡,竟然輕得沒有什麼感覺。看來你真的要聽從我的建議,決定當奧莉薇的姊姊還是妹妹羅?」

  月弦掙扎著要下地,她旋即掙開他的橫抱,站在地上扯扯衣裙,滿臉羞紅的嬌嗔道:「哼!你要看就看,我不相信我現在會跟她一樣瘦得只剩皮包骨。」

  「上車吧!」遲遹笑道。他發誓一定要突破她的心防,讓她知道他是真心對待她。

  「上車就上車嘛!你的神經一定出了問題,我身上有這麼多的肉,你卻說抱著我時一點感覺也沒有。」月弦陰上車門後,突然側過頭警告遲遹,「拜託,雖然我已經好久沒有坐你的『碰碰車』了,但是你千萬別教我一再的回味啊!」

  「你很久沒坐了嗎,既然你不想再『重溫舊夢』,我今天只好學烏龜走路,保證不會害得你前後亂『飛』。」

  「你還說!」跟他在一起,她的心感到無限的溫暖。

  「好,不說行了吧!為了趕回去見奧莉薇,你坐穩啦!」他踩緊油門,揚聲高喊,「奧莉薇,我帶著你的姊妹來啦!」


  「喂!你電視看到三點了,我是不是可以『下班』啦,」月弦指著手錶說道。

  遲遹故意驚訝叫道:「啊!這麼快到三點啦?」

  「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看時間准不准哪?」她學著他的口吻說道。

  遲遹盯著月弦看。他知道千萬不能心急,可是他一定要想出辦法教她不再上班,他要她只是他的女人。

  「喂!我的臉比電視好看嗎,不然你為何一直盯著我?」

  「你比我還小器耶!時間算得這麼準。」

  「不好意思,虧本的生意我向來不做。」

  「既然時間已經到了,我只好走嘍!」

  月弦心中覺得有些一落寞。雖然她嘴巴說要他走,心裡頭卻有一絲的不捨。她知道自己不該癡心妄想,畢竟她是個「不潔」的女孩子。

  「你怎麼還不走?」她強打起精神來催促他。

  遲遹不想這麼早走,他佯裝自在地道:「嘿!難道你不送我?」

  「大門在你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還需要我送你嗎?」

  「客人要走了,身為主人的你,理所當然要出來送客呀!」遲遹故意拖延時間。

  月弦笑著搖頭。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好溫暖,他不會有令人作嘔的厭惡感。

  她走上前打開鐵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遲先生,請吧!」

  遲遹故意走得慢慢的。

  「喂!才幾步路而已,有必要走成這樣嗎?」

  遲遹突然將五官皺起,手抬著大腿喊道:「噢……剛才坐了這麼久,腳都麻了,我一時動不了。」

  月弦知道遲遹在玩什麼把戲,但她不想點破,心裡萬分矛盾。她該挽留他嗎,可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他呀!

  過了一會兒。

  「你的腳應該恢復知覺了吧,」月弦好奇地問道。

  遲遹舉起右腳踢一踢,然後畢起左腳抖動幾下,他清清喉嚨說道:「咳咳!我想……它應該知道它的工作是『走路』。」他一語雙關。

  月弦聽出他話中的含意,卻還是裝傻,「既然已經知道它的責任是『走路』,它怎麼還不動呢?」

  「哦!剛才它是在暖身,現在準備『助走』。」

  月弦皺著眉頭,不解的問,「什麼東西叫『助走』?」

  「幫助的『助』,走路的『走』。你沒聽過要跳遠比賽或是撐竿跳時,總是要來段『助跑』嗎?我現在準備離開,當然要來一段『助走』。」

  月弦聽了不禁完爾,她推著他到大門口,「快點走啦!理由這麼多。」

  遲遹將雙手撐在門邊叫嚷道:「喂!你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啊,竟然推著客人出門。」

  「如果我不推你,只怕你走到天亮還在這裡!」她笑著說。

  只要跟遲遹在一起,月弦就覺得好快樂。

  「我們……來個吻別吧!」他的臉往前湊近她。

  月弦笑著退後一步,「什麼吻別,你的名堂可真多。」

  「不要吻別啊?好吧!我將就一點,來個晚安吻怎麼樣?」

  「你別鬧了好不好,」

  「我沒有鬧你啊!我是跟你說真的,難道你要我說這個小姐『不敬業』嗎?」

  月弦愣了一下。怎麼她第一次跟他見面時說的話,他還記得這麼牢,她只好踮起腳尖,在他的額頭上輕碰一下。

  「我的晚安吻已經給了,你是不是可以安心回去睡覺了?」

  「可惜你親錯地方了。」

  月弦愣了一下,「晚安吻還有分地方的嗎?」

  遲遹把臉一偏,「你應該吻我這裡才對。」

  月弦覺得好氣又好笑,「你真的很會作怪。」她還是照著他的意思去做。

  他把臉轉過另外一邊,「這邊你還沒有親。」

  她推了他一把,「晚安吻不是只親一次就可以了,」

  「不行,剛才你親了右臉,左臉沒有親到會跟我抗議的。」他擺明跟她耗時間,因為他真的不想走。

  月弦不免發噱,「胡扯!臉頰怎麼可能會抗議嘛。」

  「它不會,可是我的心裡會呀!」

  月弦無可奈何的親了他的左臉一下。

  遲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道:「今晚我一定睡得又香又甜,整個夢裡都是你。」

  月弦又催促著他,「走了啦!一個晚安吻要親到什麼時候?距離剛才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這麼快啊?」

  「走吧、走吧!你明天一早不是還要到工地,早點回去睡吧!」

  「好,可是我還沒有給你一個晚安吻。」

  月弦頓時滿臉燥熱,她著急的推著遲道,慌張地說:「我不必了。」

  「不行,這樣做對女士是很沒有禮貌的。」

  她又推著他,「沒有關係啦!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些,快走吧!」

  「你越不跟我計較,我的良心越過意不去。」

  月弦一臉紅暈,「好、好、好,我現在跟你的良心說,要它千萬別太自責,這樣你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禮尚往來』這句話嗎?」他是故意要跟她耗的。

  月弦歎了一口氣,「要親就親吧!」

  遲遹興奮得像個小孩,他朝她臉上用力啵了一下。

  「晚安吻也親了,你沒有理由再賴著不走吧?」

  「另外一邊還沒有親到。」他笑嘻嘻地道。

  為了讓他早點回去休息,月弦只好又把自己的臉送上,這次他啵得比剛才還要大聲。

  「兩邊都讓你親了,你還有什麼藉口不走?」

  他愉悅的看著她說道:「額頭。」

  「額頭?!」月弦忍不住提高音量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我親錯這個地方嗎,怎麼現在你又要親我的額頭?」

  「是啊!為了公平起見,你剛才親了我的額頭,所以我也要親你的額頭,不然我會吃虧的。」

  「吃虧,」她再次揚起聲音。

  「對啊!你親了我的額頭,如果我不親回來,那多划不來。」他還是滿臉的笑意。

  「喂!你——」

  「你偷吃我的豆腐,我都沒有你這麼大聲!」他脖子一伸,「你究竟要不要讓我親?」

  「我從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你不讓我親的話,我就一直站在這裡等。」他若是再不激她,她一定不會主動的。

  月弦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只覺得她跟他像是對情侶,兩人正依依不捨的吻別著。

  「最後一次。」她抬高頭,閉上眼,靜靜地等待他的吻。

  遲遹往前站了一步,在他朝她額頭上親的時候,他悄悄地將腿一抬,「順腳」把門板了。

  月弦張開眼見他親完了額頭,開口想趕他走時,他卻將她拉回,緊緊的抱住她。

  「我還有最後一個沒親到。」

  她仰著臉問,「什麼最後一個,不是已經親完了嗎?」

  他熾熱的眼眸直勾著她的嘴唇,低聲說:「這個晚安吻,才是我最想要親的。」頭一低,他熱情的貼上了她的唇。

  這是他想了幾天幾夜,在夢裡都想得到的吻。

  月弦被他發了狂的吻嚇到,但她還是忘我的回應著他。

  遲遹一邊吻,一邊低語,「蝴蝶,我的小蝴蝶,我不准你再胡亂飛了,我一定要趕快把溫室蓋好,好讓你在那裡盡情的飛翔。」

  聽見遲遹的話,月弦感動得淚流潸潸。她這輩子何其幸運,竟能遇到如此癡心的男人……


  隔天晚上,月弦一進店裡頭上班就看到站在櫃檯旁的遲遹。

  她訥訥地問他,「你又來這裡做什麼,我才剛來上班。」

  遲遹撥開月弦臉上的髮絲,他深情的凝視她,「我知道你才剛來上班,我是特地來等你的。」

  她還是一臉茫然,「等我?」

  「走吧!」遲遹摟著月弦的肩膀往外走。

  被他強推著走出門口,月弦才如夢初醒,她慌亂的叫著,「我們要走去哪,我還得上班哪!」怎麼一見著他,她就開始『神智不清』了?」

  「你得陪我去吃飯呀!難道你忘了昨天答應我的事了?」

  「我是沒有忘,可是我還要——」

  「今晚一樣跟著我,因為我已經買下你整晚的鐘點了。」

  月弦聽完遲遹的話像失了魂一樣,傻傻的跟著他走。

  他怎麼又花錢帶她出場,只是為了要她陪他吃飯,他到底是真心對她,還是閒錢太多沒地方花?

  月弦此時已經芳心大亂,腦中思緒全被他佔據了。

 

  用完晚飯,兩人步出餐廳時,月弦忍不住問道:「你不覺得這樣買我出場是很浪費錢的事嗎?」

  「我不在乎。」

  「你可以不在乎,我卻為你花的冤枉錢心疼呀!」

  遲遹突然停下腳步,他定定的望著月弦,「你真的會為我心疼嗎?」

  月弦別過頭去。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他的一句話會讓她以為他是愛上了她。

  「怎麼不回答了?」他輕捏著她的下顎,「你真的會為我心疼,或者只是單純的心疼我所花的錢而已?」

  月弦眨了眨眼睛。奇怪!她的睫毛怎麼會濕濕的,

  「回答我呀!」他失控的搖著她的肩膀。

  月弦不敢面對遲遹,她實在害怕一切只是她的一相情願。

  他心急得對著她怒吼,「難道這些日子我還做得不夠,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他捧起她的臉,「看著我,你看著我呀!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是害怕眼神會洩漏了你心底的秘密嗎?」

  月弦仍是含淚不語。

  「你以為我會像其他男人一樣,得到了你再一腳把你踹開嗎?」

  月弦緊抿著唇,眼中流出淚水。

  「你聽著,我不是聖人,我是個凡夫俗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我一次又一次的強忍著,生怕一不小心會傷害到你,幾次突然把你推開,不是認為你配不上我,也不是認為你這個上班小姐的身體骯髒,我是擔心我如果這麼做了,你會不會恨我,會不會以為我像其他男人一樣,接近你是為了要得到你的身體而已?」

  月弦這會兒可是哭得淚眼婆娑了。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到底要讓自卑感在心中躲藏多久,你怎麼不試著敞開心胸來看看我、拋開心防來接納我?你要我怎麼做呢?」他聲音暗啞地問,「碰你,我擔心嚇著你;不碰你,你卻又胡思亂想,認為我瞧不起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啊?」

  遲遹內心多日來的掙扎終於爆發,如果再不讓他一吐真心話,他只怕要為了她而精神崩潰。

  月弦在一旁哭腫了眼。

  遲遹受不了月弦拚命對著他哭,他又吼道:「你為什麼不出聲,你不要光顧著哭而不說話呀!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激動得雙手猛搖晃著她。

  月弦哽咽地說道:「你要我說什麼,我這種身份逞能跟你說什麼,我不是個好女孩,你放了我吧!」

  他氣惱的叫囂著,「你真該死!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去他媽的身份問題!我只知道我愛你,從你跑到工地找我的那一天開始,我便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你。我不管你的過去如何不堪,我只問你可不可以為了我,別再去那種地方上班,你肯不肯住進我為你準備的溫室呢?」

  「我……我不知道,你別逼我啊!」月弦的肩抽搐不已,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了。

  看她哭成這樣,遲遹有些不忍心。

  他輕輕擁她入懷,靠在她的耳鬢廝磨,「好,我不逼你,只要你別再躲開我。」他知道她的心結尚未打開,他這麼緊迫逼人也不是辦法,這樣只會把她推離得更遠。

  遲遹抬起月弦的臉,輕輕舔去她臉上的淚珠。

  這舉動教月弦心中情潮澎湃不已。

  「我有耐心等待你肯接納我的那一天。相信我,我真的不會負你。」他情不自禁吻上她的紅唇。「我一定要你愛上我,只要你肯給我時間和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像店裡的客人一般好色無情。」

  月弦剛剛止住的眼淚,又被遲遹的一番話惹得奪眶而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4:45

  記得我嗎? 3

  等待重生的日子

  將你的往日柔情反覆回憶……



  第七章

  「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遲遹依依不捨的凝望著月弦。

  月弦突地有股想要留下他的衝動,她聲如蚊蚋地道:「今晚留下來陪我……可以嗎?」

  遲遹欣喜如狂。她終於願意接納他了嗎?

  他將大門一關,熱情的擁抱著地。

  月弦心中一陣悸動,她踮起腳尖,主動獻上她的唇。

  波濤洶湧的暖流在遲遹的四肢百骸竄動,他輕輕吸吮她柔軟的紅唇,舌頭探入唇中與她的舌交會。

  月弦全身無力的靠在遲遹的身上,她羞怯的回應著他的吻。

  衝動的褪去月弦身上的衣物,遲遹抱著她走到床上,將她輕放在床,接著俯身含住她胸前高聳的蓓蕾。

  「唔……」這樣的刺激讓月弦忍不住輕吟出聲。

  他心滿意足的捧著她的雙峰咬夸,按捺不住的將手指頭移往她的下體,輕輕揉撫著那一小顆花蕊。

  月弦猛地打了一個哆嗦。微啟紅唇嚶嚀,「哦……哦……」穴口被淫液積成一攤水窪,她難耐這種搔癢感覺,於是她抓著他的手嬌嗔地喊道:「嗯……我好難受……唔……別這樣……唔……」

  「想要我嗎?」他的硬物此刻正脹痛不已。

  月弦雖未嘗試過男女性愛,但她心中多少有些瞭然,這實在令她羞窘得難以啟齒。

  他繼續在花蕊上繞圈,讓她的穴口濕潤的極為滑溜,他再次粗啞著聲問道:「想不想要我呢?」

  「嗯……」她蹙緊雙眉,抿緊著唇低哼。

  「給我……我真的忍不下去了……」他向她要求著。

  「哦……」月弦扭動著身軀,一波波的痙攣感覺緊接而來。

  她沒有抗拒,於是遲遹將下身抬起後使勁刺入她的幽穴之中,整個硬物深深埋進她的甬道裡。

  「啊——」月弦不知被他侵入的感覺會是如此巨大的疼痛,她的五官扭曲,嘴裡高喊著,「噢……痛……好痛……」

  遲遹嚇了一跳。莫非她還是個處女?

  他心疼的吻著她道:「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如果早一點說,我就會更溫柔一點。」

  月弦閉起雙眼,將頭一別,靠在他的頸窩邊嬌羞的說道:「你要我說什麼?」

  「說你還是個處女啊!你如果說了,剛才我就不會對你這麼粗魯。」

  遲遹這麼一說,月弦更加的害羞了。

  他忍著下腹的疼痛,暗啞地問,「現在還會痛嗎?」

  「嗯……」月弦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愛憐地吻著她的眉,再輕啄她的眼,接著到她噘著的小嘴上停留。想要她的念頭一直強烈煽動著他,尤其是在她甬道中的硬物更是不斷的擴大膨脹,讓他禁不住想要蠕動。

  「如果你沒有像剛才這麼疼痛的話,是不是可以讓我稍微動一下?」他口乾舌燥的問著。

  一抹排紅迅速飛上月弦臉龐,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雖然下體逞是灼熱刺痛,又被他的碩大撐開漲滿,但她心甘情願的將她的第一次獻給他。

  她只知道要緊緊地抱著他,無怨無悔的將身子全部交給他。

  遲遹知道她不好意思說,於是他慢慢的滑動,並柔聲的安慰,「我會輕一點的,你盡量將身體放鬆,別怕。」

  他緩慢的向前舉進,又將它抽出,不疾不徐地深進淺出,惹得月弦的身體又起變化,搔癢感受蔓延了她的身子。她微起朱唇,「嗯唔……嗯唔……哦……」

  如泣的嬌吟聲聽得遲遹猶如喝下美酒,酩酊大醉一般,開始衝刺起來。

  「噢……我真的好喜歡……聽你的叫聲……」他加快了動作,「我好舒服……你呢?」

  月弦面有赧色,無聲無息的咬著唇不語。

  不再徵求她的意思,遲遹憑著一股慾念勇往前衝,長驅直入。

  他奮力的戳刺教他的火根越腫越大,接著他低下頭隨著身下的動作吸吮月弦挺立的粉紅,雙重刺激下,她幾乎要魂飛天外。

  她幽穴內的蜜液直流,神情渙散般的囈語,「啊嗯……啊嗯……哦……嗯哦……」

  她欲拒還迎的模樣,煞是動人。

  兩人的下體密合得找不到絲毫縫隙,遲遹一高一低的抬著臀,月弦的小嘴輕敗,空氣中迴盪著喘息聲音。

  「唔……哦唔……」她香汗淋漓的抱著他嬌喘。

  月弦的呻吟讓遲遹直想要釋放自己。

  遲遹深情的望著她,粗嗄的說著,「噢……我真的愛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月弦蹙著雙眉,輕聲細語的回道:「嗯……我也愛你……」

  終於聽見她的回應,遲遹全身的筋脈直想要趕快解放舒展,他一次次不停的猛戳,讓她的幽穴裡湧出一股熱潮。

  「嗯哦……嗯哦……」初嚐雲雨的月弦無法承受遲遹強烈的撞擊,她忍不住高聲吶喊,「啊……我不要……哦……哦……啊哼……別再……真的不要了……哦哼……」

  看她滿臉通紅的直喘著氣,遲遹想起這是她的第一次,於是他放慢速度,緩緩在她的下體移動。

  這個姿勢讓兩人敏感的摩擦到彼此,月弦又再次呻吟,「哦……哦哼……哦哼……哦……啊……」隨著她的叫喊,在她穴中的硬物不斷的抽搐,一道強烈熱流灑在她的體內深處。

  遲遹渾身是汗的貼著月弦的嬌軀,深吻住她的唇,語音模糊的說:「我真的愛你……」

 


  「嘿!你該去上班了。」月弦拉拉躺在床上的遲遹。

  遲遹反手將她一扯,月弦便一頭倒在他的懷中。

  「別這麼小器嘛!連床都不願意讓我再多躺一會兒。」他聞著她的髮香,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哈!好癢哦!」月弦東躲西藏,試著躲開遲遹的進犯。「別鬧啦!哎喲……好癢耶!」

  「誰教你這麼小器。」遲遹又往她的腰部搔癢。

  「哈哈哈……真的……好癢……別再來了……我怕癢……哈哈……停……求求你……」月弦雙手抵擋不住遲遹的攻擊,只好猛笑著向他告饒。

  「好,我不鬧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他抱她抱得死緊。

  月弦一臉幸福模樣,嘴角漾著嬌美的笑容,「什麼事?」

  遲遹突地正色道:「別再去上班了,好不好?」

  月弦的臉色黯淡下來,嘴角的笑容迅速隱去,「你……這是在嫌棄我嗎,」

  「我不是在嫌棄你,你在那種地方上班還能保有完璧之身,我怎麼會嫌棄你,我是心疼你呀!別再去上班了,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不是我要不要上班的問題,而是我……我的經濟困難,需要一筆數目很大的錢,你是幫不上忙的。」月弦將臉埋在遲遹的胸膛幽幽地說。

  「別擔心錢的問題,以我目前的經濟狀況,一定有能力幫你的忙,不要拒絕我好嗎?」他勾起她的下巴說道。

  月弦眨了眨充滿霧氣的雙瞳,「別對我這麼好,我會還不起的。」

  「我不要你還我什麼,因為我只想要你。讓我來照顧你吧!從昨晚開始,我更加無法離開你了。」他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嫁給我,好不好?」

  她強忍哭泣的念頭,卻再也禁不住的讓眼淚滾落,「我……」

  「難道你真的連一點點愛我的心……都沒有嗎?」他直勾勾地瞅著她問。

  月弦的心好亂。她該不該答應他,

  真的要嫁給他嗎,但是父親的醫藥費怎麼辦,他沒有道理替她負擔這些啊!

  遲遹語氣堅定的說:「不論你覺得如何,我今生只想要你一人。」

  月弦卻還在為她的家世、身份自卑著。

  「你願意把你的人交給我,難道你的心捨不得給嗎?」

  月弦連忙說道:「我怎麼會捨不得,對你,不論是我的人或我的心,我都捨得呀!」

  「既然這樣,別再上班了,我找個時間去拜訪你的父母。」遲遹高興地吻住月弦的唇。

  「找我的父母做什麼?」她嬌羞地道。

  遲遹輕點一下她的鼻尖,「當然是去提親啊!」

  月弦一聽,躲進他的懷中,「這麼快啊,」她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不快點怎麼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你娶進門,每天一早有個嬌妻在我耳邊『叫床』,這種感覺有多幸福啊!」

  月弦羞赧地嬌嗔,「喂!你好討厭哦!說得這麼曖昧,什麼『叫床』嘛!人家好意叫你起來上班,你卻說成這樣。」

  遲遹一個翻轉,雙手撐在床鋪上,一臉邪邪的笑道:「在我起床上班之前,想要聽到你另一種『叫床』的聲音。」

  月弦還來不及開口,翻雲覆雨的激情畫面又在這張大床上開演了……



  第二天中午,月弦悄悄地搬離她所住的小套房。

  這天一早,她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父親突然心臟病發來不及搶救而去世,母親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馬上街到醫院的頂樓跳樓自殺。

  月弦哭得傷心欲絕。她不需要再糟蹋自己了。

  她的父母已不在世上,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考慮了一個早上,她不知該不該告訴遲遹家中的事。

  最後月弦還是決定做個感情的逃兵。就算他再怎麼不介意她的過去,就算她為他奉獻出寶貴的貞操,她還是高攀不起他。

  基於「職業道德」,月弦在接近上班的時間,打了通電話給林經理。

  當林經理聽到月弦打算離職的消息時,她完全愣住了,五秒鐘之後,才傳來她的驚聲尖叫。

  林經理回過神來,想要留住月弦這棵搖錢樹,「蝴蝶啊!你怎麼可以打電話來說不做就不做呢,我可待你不薄呀!別在那裡自怨自艾的想不開了。

  聽我的話,你明天一定要來上班,今天讓你休息一天,出去散散心,保證你明天一定神清氣爽,後悔剛才所講的話。」

  月弦沒有回答她。

  「喂!蝴蝶,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跟你說的話?這幾個月來,你的業績總是第一 ,雖然我們店裡比不上一些酒店來得豪華,客人也遠不及別的地方高級,但這並不表示客人出手不大方呀,你說對不對?

  「我們這裡的熟客多又穩定,小費也不會比酒店來得少,而且老闆的後台硬,黑白兩道吃得開,小姐們根本不必怕被臨檢,更何況你有自己的固定客戶,幹嘛突然不做了,我的好小姐,我拜託你行行好,別三天兩頭的發作一次,我的心臟快要受不了啦!

  「你一下子像個木頭不理人,一下子躲著客人不去坐台,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只要你回來上班,咱們一切好說。尤其你現在懂得如何放開自己了,有一堆愛慕你的男人捧著大把鈔票在後面追著你飛,你何苦跟錢過不去呢?」

  月弦還是不吭聲,她讓林經理一個人對著話筒唱獨腳戲,林經理說得口水都乾了,她還是一句話都不應。

  最後林經理以退為進,暫時跟月弦妥協,「蝴蝶啊!那……我跟你打個商量好不好,你先別急著不做,我讓你休息一陣子。人嘛!總有職業倦怠的時候,別老是跟錢過不去!好歹你也給我幾天的時間,讓我找個理由跟客人解釋,你說是不是啊,你可憐、可憐我,為了你,我動不動遭受客人的威脅,我總得先跟老闆交代一下啊!不然到時候他會怎麼說我,蝴蝶,你說是不是啊?」

  她講得喉嚨快要長繭了,這個死丫頭竟然還是不理她,莫非要她一個人對著電話自言自語下去嗎?

  林經理開始哀號,「救命啊!我的好蝴蝶呀!求求你回我一句話行不行,好讓我知道該怎麼去向老闆和客人解釋——」

  不等林經理說完,月弦掛下電話。

  她失去了父母,還要這麼多錢做什麼,錢現在對月弦來說,已經失去意義了。

  月弦傷心的哭著,這回她是真的絕望了。她要徹底脫離這個圈子,要將過去的不如意全都付諸東流。

  從現在起,再也沒有「蝴蝶」這個女人了。

  月弦擦乾眼淚。接下來,她還要忙父母親的後事,至於未來的路,她該怎麼走下去呢?

  「爸、媽……為什麼你們要丟下我,為什麼,你們可以告訴我嗎,爸、媽……」她望著天花板大聲吶喊。

 


  遲遹趁月弦還沒有上班之前先到她的住處,想給她一個驚喜。

  他無眠地想了一晚,在風花雪月的圈子待了這麼久,還能夠保有處子之身,表示她背後藏著不為人知的苦衷,才會這麼委屈自己。

  既然要了她的清白,也深愛著她,他一定要娶她為妻,為她的將來負責。

  遲遹到銀樓買下一對戒指,準備待會兒要向月弦求婚,可是他按了好久的門鈴.始終不見她出來開門。

  遲遹暗忖,她該不會提早出門了吧?

  他再按了兩下門鈴,屋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他喃喃地道:「她真的不在……」

  遲遹才轉身要走,住在月弦對面的老先生正好開門打算出去。

  「先生,你要租房子嗎?」老先生問他。

  「不是,我來找住在這間套房的小姐。」遲遹指著月弦的房門說。

  「這位小姐,她今天中午搬走了呀!」

  「她搬走了,」遲遹聞言全身僵硬了起來。

  「是啊!她中午要搬走的時候,我正巧遇見了她,她提著三大袋的行李,我還幫她提到樓下去呢!

  遲遹神色慌張的抓著老先生的手,「對不起,你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嗎?」

  「不清楚,只看見她坐上一輛計程車走了。」

  遲遹整個人像被掏空了般,呆立不動。

 


  「你說什麼,她真的不做了?」遲遹不敢置信的對著林經理大叫。

  林經理陪著笑臉,連忙鞠躬哈腰,嘴裡直說抱歉。

  「你沒騙我?」遲遹懷疑的盯著她。

  「遲董啊!我怎麼敢騙你,」林經理滿是無奈,「我今天一上班就被老闆罵到現在,都怪蝴蝶臨時打電話說她不做了!」

  遲遹憤怒得一拳捶向櫃檯,「該死的女人!我都這麼做了,她還要逃避我,難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給她,才肯相信我講的話?」

  他又捶了一拳,害得櫃檯裡的小姐跟林經理飽受驚嚇。

  「她有沒有說她要到哪裡?」遲遹對著林經理咆哮道。

  林經理像只驚弓之鳥,一個頭搖得如博浪鼓,「她沒說、她沒說,我真的不知道她會去哪裡!」

  遲遹氣得一把火無處發洩,露出如天星般的眸子,「你說好不會再躲開我的,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5:25

  第八章

  月弦開了間專賣手機周邊產品的店舖。

  月弦暗忖著,日子過得好快,再等個半年,她就可以回學校上課了。

  她的店從上午十一點開始營業,一直開到晚上十一點左右,等人潮全部敵去,她才肯拉下鐵門休息。

  為了實現夢想,她一定得咬著牙撐過去。

  「小姐,請問這條手機吊飾多少錢?」

  又有客人上門了。

  月弦帶著笑容親切的說:「哦!很便宜,只要一百八十元。」

  「這個趴趴熊的皮套呢?」年輕的少女又問。

  她還是面帶微笑,「這個要五百元。」

  少女吐吐舌,「哇!這麼貴啊,別家才三百元耶!」

  「小姐,我這個是真皮皮套,跟一般合成皮不同。喏!你看這個接縫,它比市面上的皮套牢固,摸起來又軟,顏色也很特別。一分錢一分貨,你要三百塊錢的我也有,你自己看看,這兩種材質的觸感是不是差很多?」月弦捺著性子跟她解釋。

  少女猶豫了一會兒,「我兩樣一起買,可不可以算我便宜一點,」

  月弦考慮了一下,為難的說:「好吧!算你六百五十元就好。」

  「啊,才少三十塊錢哪!你算我六百塊錢啦!」少女仍不死心的討價還價。

  月弦面有難色的回答,「算了,就當是交個朋友,看你一張嘴這麼會說話,改天要是讓你當了老闆還得了。六百塊錢就六百塊錢吧!下回有需要時,記得再來捧場哦!」她將東西裝進塑膠袋裡。

  少女付了錢,笑嘻嘻的接過袋子,「謝謝,拜拜羅!」

  月弦也笑容滿面的向她道別。

  望著只有兩坪大的小店面,又望著店內各式各樣最為流行的手機周邊產品,再低頭看著霹靂包內六百元的紙鈔,月弦發出真心的微笑。

  雖然每天的營收不多,卻是她「浴火重生」後所賺得的錢。

  她總算可以抬頭挺胸地面對自己。

 


  尋找了半年,遲遹依舊找不到月弦。

  悵惘憔悴的神情,落寞消瘦的身影,用這些形容詞描述遲遹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誇張。

  這半年來,他每天在工地與尋人兩件事情上奔走。

  他無法接受她的不告而別,難道他的真心相待不足以令她深信不疑?他是絕對真誠的,只要她肯辭去工作,他絕不計較過去,但她為什麼不肯相信他?

  她躲得無影無蹤,找她就像在大海撈針一樣的困難。

  遲遹每天晚上下了班之後,開著車子在大街小巷亂逛,就為了尋找月底。

  他的腦海裡始終縈繞一個美麗的倩影,總是在夢中跟她相會。

  遲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哪些地方是他沒有找過的。

  難道她真的絕情得連一通電話也不打給他,當真輕易的將愛一筆勾消?

  「為什麼她就這樣從我的身邊逃開,我到底該怎縻做,才能讓她不再設防,要怎樣才肯相信我的癡心,而不是在逢場作戲?」遲遹喃喃地自問。他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夠找到朝思暮想的小女人?

  他在百貨公司附近走著,希望她會在這裡出現,看老天爺是否垂憐他,讓他盡快的找到她。

  唉!望著萬頭鑽動的人群,他該從何找起?

  遲遹張大眼注意身旁經過的女孩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跟月弦擦身而過。

  但是經過他身旁的,不是雙雙對對的情侶,就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少女。

  遲遹又急又慌,「唉!我要怎麼找起啊?」

  話雖如此,他仍不放棄地跟著人群向前走。

  此時人越來越多,他被人潮擠到旁邊的商店裡去。

  「小姐,這個外殼多少錢?」一個大男孩開口問道。

  今天月弦忙得不可開交,連休息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但她仍然強打起精神,面帶微笑地說道:「這種要八百塊。」

  男孩答應得很乾脆,「麻煩你現在幫我換掉,可以嗎?」

  「好,等我幾分鐘,很快就好。」

  遲遹被後面的人半推著走,在快要走到隔壁的商店時,耳中彷彿聽見月弦的聲音。

  是的,他聽見了她的聲音,但是她的人呢?

  遲遹急得轉身逆行,想要尋找月弦的蹤影。

  沒錯,他確定剛剛聽見的是她的聲音。

  可是他怎麼找不到人呢?

  難道一切只是他的幻覺,不!她的聲音是這麼的清楚,不可能是他聽錯了。

  遲遹難掩心中的焦躁及興奮,他昂首四處張望著。

  他一個人站在騎樓下,不管別人怎麼推他,就是站立不動。

  遲遹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引頸企盼他心中的人兒會突然出現在眼前。

  真的是他聽錯了嗎,遲遹不甘心的張望著。

  真的是她!

  遲遹看到一個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人影,他看到月弦出現在離他不遠處的一個店面裡。

  雖然她纖細的身影被擠在店內的一角,他卻一眼就注意到她。

  他欣喜若狂,幾乎要在騎樓下大聲吶喊起來。

  遲遹說不出他心中的喜悅感覺,也忘了半年來的辛勞與焦慮,因為他終於找到月弦了。

  他隨著人群擠入店裡,沉聲問道:「請問你有沒有賣一種可以裝『人心』的皮套?」

  假日的人潮太多,月弦沒有多加細想,反射性的回答,「不好意思,請你等一下,待會兒我忙完了,再幫你找找看。」

  遲遹望著月弦忙碌的背影,內心震撼不已。

  「好的,就算要我等上十個鐘頭,我也願意。」他願意等她忙完,再多的時間他都會為她守候。

  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定受了不少的苦。皇天終於不負他所望,今後他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這次他一定要好好的看牢她。

  他絕對不能再把她「弄丟」了。遲遹站在店外,目光深情的守候著月弦。

  一直到午夜十一點多,人潮才漸漸地散去。

  月弦這時才發現店外的大柱子旁站著一個男人。

  他在那裡等人吧!隔壁店家的燈已經熄了,大夥兒都在準備打烊,月弦也忙著收拾東西不理會他。

  忙了一整天,她累得只想趕快回家休息。

  當月弦收拾妥當要關燈的時候。遲遹走了進來。

  「真不好意思,我已經打烊了。」月弦聽見腳步聲走過來,頭也不抬的直接說道。

  待她轉身看向來人時,整個人愣住了,忘了接下來她要做什麼。

  「記得我嗎?」他一臉的疲憊,啞著聲問她。

  月弦恍如置身夢中,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他再問一次,「記得我嗎?」

  月弦仍舊呆立著。

  他的眼中佈滿血絲,「你可知道我這半年以來,每天晚上找你找得好苦嗎?」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遲遹心痛地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她已一無所有,他為什麼還不放過她,月弦的眼中出現了一層薄霧。

  「怎麼你到現在還是這麼對待客人的?」

  月弦,一時之間亂了方寸。

  「你是這家店的老闆嗎,剛才我問過你,有沒有一種可以裝入『人心』的皮套,你答應要幫我找找看的。」他還等著她的回答。

  月弦迷惑了。有可以把人心放進去的皮套嗎?

  「我要買你的心,連同一個密不透風的皮套,你肯賣給我嗎?」

  她猶豫不決。他的話究竟意味著什麼,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月弦張開嘴卻無法出聲。她要說些什麼,

  「你為什麼不說話?」遲遹一反剛才的神情,他緊抓住月弦的肩,「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丟下我不管,你明知道我在乎你,卻讓我每天過得痛心萬分。這次不論你有什麼樣的理由,我絕不再讓你溜走,你聽見了沒有,你聽見了沒有?」

  月弦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她淚流雙頰,心中澎湃感動得緊抿著唇。

  他嘶啞著聲音,「我不要你閉著嘴哭泣,我要你說話,我要親耳聽到你說不會再逃開我了。」

  月弦終於悲泣出聲,她的心已然決堤了。

  「這次我真的不會再逃避你了,即使有千軍萬馬,也拉不走我的心……」她哭得柔腸寸斷。

  他則心疼得濕紅了眼眶。

  遲遹緊擁著月弦,在她耳邊低喃,「你不是雁兒,更不是蝴蝶,我不許你再從我的身邊逃開。」

  月弦在他頸邊猛力的搖頭,「不會了,這次我絕對不會……」

  「你可知道當我發現你離去之時,心中的那份痛楚有多深嗎?」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他輕捧著她的臉,「別再躲我了,好不好,」他的眼淚終於滑落。「我是真的愛你。」

  輕輕的一句「我愛你」讓月弦縱聲哭濕了衣襟,心中情潮一波又一波地向她席捲而來。

  她不再排拒他的愛,不再對愛情退避三舍。

  「是你說的,你絕不可以再不告而別,省得我再次慌亂了手腳.知不知道?」

  遲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絲絨的小盒子,他打開它,裡面裝著一對鑽石戒指。

  月弦愣愣地望著閃閃發光的鑽戒.耀眼的光芒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遲遹拿起其中的一枚鑽戒,握著月弦微彎的無名指,「這是半年前你搬家時我所買下的戒指,當天我帶著它準備向你求婚,沒想到錯過上一次,我一放就是半年。這一次我決定將它套進你的手指頭,你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人,不許再逃離我了,懂嗎?」他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月弦望著自己手上的鑽戒,內心激動不已。

  他紅著眼眶說:「你是不是也該把另一枚戒指套進我的手指頭呢?」

  月弦伸出手將戒指套進遲遹的無名指裡,她握著他的手,再次失聲痛哭。

  他大手將她一攬,欣喜的緊擁著她,「從現在起我也是你的人了,你絕不可以再拋棄我,知不知道?」

  她淚眼盈盈的直點著頭。

  他稍稍放開她,在吻上她之前,再一次說道:「我愛你……」

 


  月弦帶著遲遹到她的住處,兩個人手牽著手,才短短十五分鐘的路程,他們倆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我愛你」,月弦也提及了她臨時搬家的原因。

  月弦怎麼也料想不到,都已經過了半年,遲遹竟然還不放棄找尋她的下落,這讓她不得不正視起他對她的愛。

  遲遹喜孜孜的說:「還好我聰明,知道去百貨公司附近碰碰運氣,結果真被我找到了。」

  「哼!算你運氣好,若換成平時的話,只怕你得撲空了。」她停在一棟舊大樓前,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當兩人經過二樓的轉角處,其中一間屋子內斷斷續續傳出床板撞擊還有男女喘息的聲音。

  月弦訝異的回頭,遲遹剛好也抬頭,兩人對看一眼,彼此都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月弦聽得臉都紅了,一顆心怦怦亂跳,她加快腳步街上三樓,慌張的打開門鎮,幾乎是用跑的進門。

  「你幹嘛這麼緊張,還用跑的進來?」

  遲遹看到她的舉動感到啼笑皆非。難道光聽聲音,就足以讓她驚慌失措成這樣?

  月弦紅著臉支吾著,「我哪有……用跑的,我只是走得、走得比較快一點而已。」

  他繼續調侃的說:「我倒忘了,我們兩個第一次出去時,你就很喜歡跑步。」

  月弦驚訝的看著他,「這麼久的事情你還記得啊?」

  他順手關上房門,「哈哈!我當然記憶猶新,那是我第一次在馬路上追著女孩子跑,怎麼可能忘得了?」

  月弦羞赧地抗議,「好了,不准再笑了,你若是再取笑我的話,我連水都不請你喝,直接趕你出去。」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能不能看在我今晚在你店門口當警衛的份上,別趕我走,這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討杯水喝?」

  「算你識相。」月弦隨即幫他倒了一杯冰開水。

  遲遹喝完水,忍不住將她抱個滿懷。

  「哎呀!我全身是汗,你別抱著我啦!」她嬌嗔地說。

  「我不怕,你身上有淡淡的馨香味。」他作狀往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羞答答的拍了他一下,「你少貧嘴了。」

  他將雙手放在她的腰上,深情款款的注視她。「小蝴蝶,你可以告訴我,你離開我的理由嗎?」

  她神色黯然的低下頭來,「我不配跟著你。」

  「為什麼這樣說,當初不是說好要嫁給我的嗎?」他抬高她的下巴,「別再胡思亂想,現在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不許你這麼說,聽見沒有?」

  月弦咬咬唇,她感動得朝他點點頭,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輕捏著她的鼻尖說:「對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呢。」

  「我姓月,月亮的『月』,單名一個弦,弓字旁的『弦』。」

  「月弦!嗯,好好聽的名字。」他溫柔地摸著她的臉說:「你累了一天,早點休息,明天我再來找你。」

  她無聲的點點頭。

  遲遹笑著說:「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呢?」

  月弦嬌嗔著,「你怎麼又來了,」

  「我找了你半年,等了半年的晚安吻,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你不會這麼吝嗇吧,更何況現在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月弦嬌羞的喊道:「你的臉還不趕快湊過來嗎?」

  他主動把臉頰貼到她的唇上,左右各索吻了一次。

  「親完了,你可以安心回去睡了吧!」

  「可以,等我親完了你。」遲遹說完立刻獻上他的吻。

  正當月弦要推開他的時候,隔壁房子隱約傳出女人的呻吟聲。

  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或許是假日的關係,今晚相愛的人兒特別多。

  此時,呻吟的聲音越傳越大,害月弦不知所措的羞紅了臉。

  看著她面帶桃紅,又加上這種刺激感官的聲音,遲遹禁不住心猿意馬起來,原本要離開月弦的雙手再度圈住了她。

  他含笑斜睇著她,「你這裡經常會傳出這種聲音嗎?」

  月弦有些忸怩,「偶爾啦!」

  「聲音還沒停止,你聽了有什麼感覺嗎?」他故意問她。

  她別過臉不敢正視他,羞怯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知道嗎,這種聲音可是會傳染的。」

  「那你還不快走?」

  他在她的頸問低語,「我已經被它傳染得走不動了,怎麼辦?」

  「你——」

  話未說完,她就被他抱上了床。

  「給我,可以嗎?」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

  「別……別這樣……」

  他的手已經伸入她的衣內,看來他是真的想付諸行動。

  「不可以……」月弦還試圖做出最後的掙扎。

  他托高她的胸罩,含住她的乳丘,「嗯……我真的好想要你……可以嗎?」

  「真的……別這樣……不要啊!」

  遲遹的思緒全部集中在月弦的身上,根本沒有理會她的抗拒話語。

  他緊握著她火燙的雪白乳丘,看著她挺立的蓓蕾因他綻放,再也克制不了的低吼,「給我……」

  他的手往她底褲探去,隔著薄紗放縱的摩搓著,教她難抑住蔓延全身的洶湧情潮。

  遲遹將手指伸進她的底褲,貪婪的搓揉著花蒂,在叢林中流連忘返。

  他一手抓著她的乳峰揉捏,一口含住乳丘不停的舔舐。他的下腹不斷地傳來熟潮,竄延直上,漲得他好想進入她的幽穴裡馳騁。

  在她叢林中的指頭轉移陣地往穴口裡奔騰,它忽深忽淺不斷的搗入,教他更想要擁有她。

  遲遹腦中的思緒被愛慾掩沒,他盡情的吸吮啃咬,放肆的在她飽漲雙峰上逗弄。

  他像頭髮了狂的猛獅,直在她的穴內抽送,不一會兒,穴口流出陣陣的蜜液,傳來「啪嗒、啪嗒」的水聲,讓他更往穴底鑽進。

  他忍不住一把將她的底褲扯下。

  遲遹側著身抬高月弦的大腿,握著自己的昂揚對準她的幽穴,兩人此時都流出晶瑩剔透的滑液,沾濕了彼此的下體。

  月弦放下矜持,她一手按住他的臀,朝著他的昂揚一挺身,昂然硬物馬上深深刺入她的體內。

  「噢……」

  久未嘗試雲雨滋味的兩人,同時發出輕歎。

  「你還是這麼緊……」他被她緊密的包裹著。

  月弦一腳跨在他的腰上,讓他整個埋於她的正中央。

  舉著熾熱的硬挺,他扭腰擺臀的一抽一送.忘情舔舐著她高聳的乳峰,深淺不一的紫紅色吻痕密密麻麻地出現在月弦白皙的身軀上,就連她的頸子也不放過。

  這回她豁出去了,為了她所愛的人,她只想要完全放開自己,體會與他水乳交融的一刻。

  他往後抽出硬物時,她也向後一退,當他一個用力向前刺戳,她則隨著他的動作將嬌臀往前一挺,雙雙抽出、送入,兩個人配合得無懈可擊,身心皆被這種美妙的旋律盤踞。

  又一個重擊之後,她嬌懶的呻吟,「哦……遹……嗯哼……嗯哼……我愛你……哦……」

  她的一句「我愛你」像是個強心劑,教遲遹雙手握住她的臀部,使勁全力的加速衝撞,惹得她頻頻吶喊,「啊……啊……哦嗯……嗯……啊……哦哼……」

  快感在遲遹體內驟升,整個硬物被她的甬道緊箝著,他粗嗄著聲,「沒想到……你的穴兒……還是……這麼的緊……緊得讓我……好想要你……噢……」

  月弦搖晃著頭直喊,「啊——再深一點……啊哼……啊哼……嗯哼……遹……哦……」

  他用盡所有力氣做出一個旋刺,終於在她體內飄射出這半年來的濃情蜜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5:56

  第九章

  遲遹想把月弦接來家中同住,並要她結束店舖的生意,為入學一事先做準備,但是月弦堅持要自己籌賺學費,兩人為此爭執不休。最後他妥協了,只得提出條件跟月弦交換,等她進大學唸書之時,生活所需費用及住宿問題必須聽從他的安排。

  兩人達成協議之後,月弦才安心經營她掙來的小店面。

  遲遹每天從工地下了班之後,就帶兩個便當到月弦的店裡陪她一起吃晚飯。

  「喂!我叫你不要每天送便當來給我,你怎麼老是不聽?」月弦嘴巴雖然叨念著,心裡卻覺得窩心極了。

  遲遹打開便當,裝著很委屈的樣子,「誰教你每天都這麼忙,連放個假讓我帶你出去走走都不肯,我只好天天吃便當啦!有人陪著,這樣才吃得下飯嘛!」

  以前月弦從不覺得便當好吃,但是自從遲遹來了以後,這些早已吃膩的便當竟在瞬間成了佳餚美味,讓她吃得津津有味,連顆飯粒也不剩。

  由於平時的逛街人潮不多,所以他們可以邊吃邊聊。

  遲遹知道月弦怕吃帶皮的雞肉,每次他總是主動將整個雞皮剝下來。

  「來,我把雞皮全部剝下來了,快吃吧!」他把手中的雞腿放到她的便當盒裡。

  「謝謝!」她的眼中充滿笑意。

  因為嘴裡有飯,他含糊的應了一聲,「還在謝啊,」

  「不然我要說什麼?」

  「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下次換點新鮮的好不好?」

  「除了說謝謝,還有什麼可以說,我真的不知道哇!」月弦睜大眼睛望著他。

  他邊啃著雞腿邊說:「譬如說『親愛的,我愛你』,或者是『我不能沒有你』,不然就是……『今晚我好想要你』之類的句子。」

  「這麼噁心肉麻的話,我講不出來。」她撒嬌的說。

  「講不出來沒有關係,以後我每天教你一句,你跟著我學一句,你天天跟著我學,一年後你就會講三百六十五句『愛的小語』了耶!」

  月弦嬌赧的回道:「人家才不要呢!要說你自己說,我才不跟你學!」

  「好啊!我跟你說也行!親愛的,快吃你的飯吧!」

  月弦噗哧一笑,「你還當真哪?」

  「甜心,你以為我在騙你嗎?」他又扒了一口飯。

  「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我不敢吃雞皮的,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這件事吧!」

  「你是沒有告訴我,但是我不會用眼睛看哪?連續兩次吃便當,你都把雞皮剝到一邊,其他的東西全吃光了,就是剩下一堆雞皮不吃。」

  月弦突然眼眶一熱,感動得噥不下嘴裡的飯。連這個他都細心的注意到,還能說他對她不是真心的嗎?

  「你幹嘛,飯盒裡有放洋蔥嗎?不然你的眼睛怎麼會突然淹了水?」遲遹故作輕鬆的說,伸手夾了一口菜送進嘴裡。

  其實他明白月弦為什麼哭,只是他不想讓兩人尷尬得吃不下飯,只好裝傻。

  「遹……」她哽咽得說不下去。

  他越是裝成沒有這麼一回事,她的心越是激動。

  「怎麼閉嘴不說了?你是想要跟我說愛我,才不好意思再說下去的嗎?」

  月弦覺得他真是體貼入微。

  他夾了一塊豬肝到她的便當盒裡,「喏!我這裡還有一塊你喜歡吃的豬肝,我『割愛』給你吃吧!免得你待會兒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哭啼啼的吵著要吃。」

  「遹……」月弦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他怎麼連她喜歡吃豬肝也注意到了?

  「別光是叫我的名字啊!後面的那一句『我愛你』怎麼等了老半天還等不到啊?」

  月弦抽抽噎噎地抖著肩膀。

  遲遹催促道:「喂!愛哭鬼,還不快吃,等我把豬肝吃掉了,你可別瞪著我大哭啊!」說完他埋首於便當盒裡,他怕一抬頭看月弦,會讓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月弦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用心」在愛她。

  她是不是該打開心門,認真接受他的愛呢?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休假陪我一天。」一大早,遲遹直纏著月弦,在她耳邊不停地說著。

  「不行哪!人家還要開店工作。」月弦一隻大眼睛直盯著遲遹。

  「你是個工作狂嗎,不行,我今天休假,決定要帶你出去走走。」

  「可是——」月弦為難地又想開口拒絕,遲遹卻一個大掌摀住了她的嘴。

  「我不許你說個不字,今天我非要帶你出去玩不可。」

  月弦看他一臉沒有得商量的表情,只好點頭同意。

  兩個人興匆匆地開車直奔台中,來到一個寬廣的大花園裡。

  白天,遲遹帶著月弦賞花遊園。晚上用完餐之後,兩人又觀看這裡著名的「水舞」。

  靜謐的夜空下,幾對情侶坐在台階上,望著眼前廣場一道道高低跳動不定的七彩水柱。

  月弦被感動地輕泣道:「沒想到毫不顯眼的水因為不同顏色燈光的照明,可以變得這麼的夢幻美麗。」

  「喜歡嗎?」遲遹深情地擁著她低語。

  「你聽,它隨著悅耳清脆的音樂向上躍起。噢!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動人的水叮噹了。」

  「你看!居然還有幻燈片耶!」遲遹指著前方說。

  月弦一陣驚呼,「哇、是阿拉丁故事裡的神燈,遁有一隻龍耶!哈哈!

  它竟然是一隻會噴水的龍,哇!它真的好可愛哦!」她高興的抓著遲遹的手。

  「再怎麼可愛,也沒有我老婆好看。」他乘機朝她臉上一啄。

  月弦羞答答地回道:「討厭,老是跟人家說這些不正經的話。」

  「誰說我不正經來著,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哪!沒有半點虛假。再美麗的東西,都比不上我眼前的你漂亮。」遲遹將她攤入懷中,這次他朝著她的唇重重一吻。「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不然我會一直吻到你承認。」

  月弦又羞又氣,急著要躲開他又湊過來的臉,「這裡有人哪!你別故意了,這樣好丟臉哦!唉!好啦!我不再跟你否認,這樣子你是不是可以讓我專心的看完水舞表演?」

  遲遹看著她微微一笑,「可以,不過……你得先讓我吻完這一次。」

  月弦即將出口的一句「不行」讓遲遹猝不及防的一吻堵得她無法出聲。


  月弦在車上催促著遲遹。

  她一張嘴噘得老高,「我們昨天明明說好的,只在台中住一晚就要回高雄,現在怎麼開車上新竹啦?」

  「有嗎?」遲遹假裝糊塗。「就算有,我一覺醒來也忘得一乾二淨啦!」

  月弦不滿地叫道:「你這分明是在耍賴。」

  「有嗎?我耍了你什麼,我只不過開車帶你到新竹玩玩而已。」遲遹臉上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

  「不行哪!人家的店——」

  「店又怎麼了,難道它會自己走路,偷偷的『搬家』嗎?」遲遹沉著聲,意有所指地望了她一眼。

  月弦心虛的垂下了頭,知道他在說她之前的不告而別。

  遲遹不想破壞氣氛,故作輕鬆的說著,「你不出聲,代表贊成我的話,我們玩得開心一點再回去嘛!」他語帶孩子氣地道:「不然下一次你的『公休』不知是民國幾年的事了。我的漂亮寶貝,你陪我一起去玩嘛!我從來不曾去過新竹的大型遊樂園。好啦!笑一個嘛!」

  月弦被他的聲調逗笑了,「你哦!只知道玩而已,幾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他攤攤手,「沒辦法,我跟『小孩子』在一起時,自然也會變成一個小孩。」

  月弦馬上嘟起嘴來嚷嚷,「你說我是個小孩子嗎?」

  「難道你滿二十歲了?」遲遹笑著反問。

  她不情願的說了一句,「還沒有。」

  「哈哈!那你還說你不是小孩子,」他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小孩子』,乖乖聽『大人』的話,我會帶你好好的玩個痛快。」

  月弦聞言將頭一扭,看著窗外不再理他。

 


  「不要啊!我們能不能不要坐這個?」月弦嚇得哇哇大叫。

  遲遹安慰著她,「怕什麼,有安全帶綁著,你又不會掉下來,待會兒兩手抓緊手把,要是害怕的話,將眼睛閉上。」

  「你說得輕鬆,要人家兩腳懸空的坐在這上面,很恐怖耶!還要被吊上去從高的地方直衝下來,我不要。」她的眼中泛著盈盈淚光。

  遲遹仍是一派優閒,「乖嘛!只有幾秒鐘的時問而已,一定很刺激,保證你終生難忘。」

  此時,座椅震動了一下。

  「哇!」月弦大叫一聲。

  她的身體隨著機器逐漸地往上爬。

  「啊!啊!不要哇!啊……」月弦閉著眼睛大叫,高空中的冷風直吹她的臉。

  機器終於在高處停住不動。

  遲遹笑看她,大聲喊著,「小寶貝,快張開你的眼睛看看,從上面往下看去,風景很漂亮耶!」

  月弦掙扎了幾秒,偷偷將眼睛睜開一絲細縫,又趕緊閉上,她蒼白了一張臉哭喊,「我不要,啊——好恐怖……啊!怎麼東西都變得這麼小啊?不要啊——」

  她還沒有喊完,身體一個震動,整個人毫無預警的向下直滑。

  「啊!啊——」她死命的尖叫著。

  月弦的叫聲還沒完,人已經到了地面,緊張的她張大嘴拚命直喊。

  遲遹將月弦座椅上的扶把掀起,抱著她下來,月弦卻還在哇哇大叫。

  「小寶貝,別再叫了,人都已經下來了還叫什麼?」他直拍著她的背,「你再叫的話,恐怕後面的那一群人會嚇得全跑光啦!」

  月弦終於張開眼,她捶著他喊道:「都是你啦!人家明明不敢坐,你偏要拉著人家玩,你真的好討厭……」

  「好、好、好,我們去玩別的好了。」

  「不要!」月弦大聲拒絕,小手直擦著眼淚。「人家嚇得腿軟走不動了,我不要再玩恐怖的東西了。」

  遲遹笑道:「腿軟走不動啦,我背著你好了。」

  她一臉紅通通的,「不要,好丟臉。」

  「丟臉?」遲遹笑了出來,「現在你才想到會丟臉啊,剛才你一路喊上去,又一路叫下來,臉早都丟光了,我要背你走。你才想到『丟臉』兩個字會不會太晚了一點?」

  「你討厭。」月弦羞得往路口直衝出去。

  遲逗在後頭追著她跑,「就算我討厭,你也不能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呀!萬一我迷路了怎麼辦?」

  「活該!」

  月弦的身影沖得飛快,教遲遹在後頭緊迫不上。



  月弦一路從新竹「叫」回了高雄。

  她心有餘悸的訴說著各項遊戲器具,每說到一件,她就罵遲遹一次,她沒有想到遊樂園裡的東西竟然一樣比一樣刺激,真不是人玩的東西。

  遲遹邊開車邊笑著,「是你自己膽小,怎能怪遊樂場的東西不好玩。」

  「那些叫好玩,」她突然提高聲音,像連珠炮叫著,「什麼海盜船嘛!一下把人晃得這麼高,又衝得這麼快下來;還有什麼大轉輪,整個人被它倒掛在半空中下不來,我的頭都快要腦充血了,這也叫好玩嗎,還有一艘水船溜滑梯似的直衝到水裡面,濺了我一身濕,還照什麼相留念?一張臉變形得像幅靈異照片,有什麼好看的,你居然把它買下來,你是想要回家嚇人還是嚇鬼啊?」

  休息一下,她似乎還沒講夠地繼續說:「另外那個叫做衝浪遊艇是吧,一路搖搖晃晃的,又有人在岸邊發射空氣彈,竟然準確的射中我旁邊的水道。我的衣服還沒幹,結果又被噴了一身濕,真的是花錢找罪受!」

  遲遹一直不吭氣的讓她罵個夠.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別這樣啦!我也是好意帶你玩點不一樣的東西嘛!這樣你才會記得我們曾經『同甘苦,共患難』呀!」

  「是啊!我真的是一輩子沒齒難忘啦!」她氣得將頭一別。

  「好啦!別再氣了,我的小寶貝,現在我帶你去夜市吃吃豬腳麵線,替你壓壓驚,好不好?」

  遲遹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安撫月弦,朝著目的地行駛而去。


  回到高雄休息了一天,月弦繼續忙著店裡的工作,遲遹則回到工地去上班。

  這天晚上,月弦忙著收拾東西準備打烊時,有一對男女經過她的店門口。

  「哇!那個皮套好漂亮哦!」女人開口說。

  男人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笑得很曖昧。「喜歡哪,喜歡就買呀!衝著剛才你把我『伺候』得很舒服,我送你。」

  兩個人也不管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僅動作猥褻,又摟摟抱抱的,幾乎是黏在一起的走進月弦店裡。

  「小姐,你喜歡哪一個,我拿給你看。」

  「我要那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指著牆上說。

  月弦依言把牆上一個十分特別的皮套拿下來給她看。

  女人身旁的男人突然歪著頭喊道:「啊!你不是蝴蝶嗎?」

  月弦看了他一眼,愣住了。怎麼會這麼巧,居然在這裡碰見了之前店裡的客人?

  男人一臉色相,直盯著月弦,「怎麼,不認得我啦?」

  月弦尷尬一笑,「先生,你可能認錯人了。」

  男人不死心的說道:「我怎麼可能會認錯!我捧過你好幾次的場,你這麼快忘記啦?」

  月弦矢口否認,「對不起,你真的認錯人了。」

  男人朝他身旁的女人眨了一下眼睛,「嘿嘿!她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他不甘心的繼續追問,「蝴蝶啊!你怎麼會突然不幹了呢,找到『戶頭』啦?」

  月弦羞愧得無地自容,但她仍繼續否認,「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真的認錯人了。」

  「你的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嘛!你開這種店會比被男人摸兩把賺得多嗎?」

  她勉強撐起嘴角的笑容,佯裝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不好意思,我已經打烊了,看來這裡沒有你們需要的東西,我關門休息了。」

  男人聽完有些一老羞成怒,「哼!踐什麼踐呀,你以前還不是被我摸得不想摸了!走,我帶你到別家去買!」他大手往女人的肩膀一勾,餘氣未消的罵著,「哼!騷貨一個,真是賤!」

  待兩人走遠了,月弦才跌坐在椅子上。

  她忘了關燈,忘了拉下鐵門,也忘了遲遹的約定。

  月弦一個人呆愣在椅子上,坐了老半天的她失了神,也掉了魂。

  她開始自言自語,「是啊!再怎麼變,就是無法改變我曾經是個上班小姐的事實啊!」此時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上班小姐的身份她必須背負一輩子,直到她死嗎?

  半年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自信心,被從前「恩客」的幾句話就摧毀得一點也不剩。

  她好想哭,卻哭不出來。「像我這種骯髒的女人.憑什麼接受他的愛?」月弦呆坐不動,雙眼無神。

  如果早一點認識他的話,她人生的命運是不是會因此變得不同,她是不是不會被人恥笑,她是不是不會這麼作踐自己,「別人還記得,他怎麼可能會不計較,或許他只是嘴上不說,因為他還沒有吃膩嘴上的肉,所以會覺得特別的香。」

  月弦失魂的坐在店裡好久,她對著牆上的吊飾說話,忘了遲遹今晚要加班到午夜,他會直接回住的地方等她。

  一整排的商店全都關門休息了,唯獨月弦這一間,店裡燈火明亮,在黑暗的街道中顯得特別刺眼。



  月弦全身僵直的坐在床沿,她兩眼空洞的看著前方,一句話也不說。

  遲遹知道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不會變成這樣。

  他半跪在月弦的面前,握著她的手,語氣中充滿了關懷和焦慮。

  「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呀!別這樣子不說話……老天,你再這樣下去,我會被你嚇壞的,你說話呀!」他急的把她的臉捧向他。

  月弦突然狂喊,「我不要坐台……我不要再被男人摸,我已經不是蝴蝶了,你知道嗎,我不是坐台小姐,我要存錢回去學校唸書,沒有再出賣自己了。我是不得已的……我叫月弦,我不叫蝴蝶,你懂不懂?我討厭蝴蝶這個名字,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叫月弦,你聽懂了嗎,我叫月弦、我叫月弦……我已經不叫蝴蝶了……」她瞪著遲遹大叫。

  「你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啊!我怎麼才加個班,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遲遹攬著她,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淚。「你在我的心中永遠都不是上班小姐,你只是我遲遹的寶貝……」

  一整個晚上,月弦死命抓著遲遹又哭又喊,嘴裡不停重複同樣的話。

  直到破曉時分,她哭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著。

  被她折騰了一夜,遲遹終於也體力不支的倒下,他迷迷糊糊的在她的身旁睡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0 01:06:25

  第十章

  遲遹被刺眼的陽光照醒,他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回頭望著還在沉睡的月弦,他蹙眉低嗄地問,「昨晚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像發了瘋的哭喊整個晚上?」

  「嗯……」月弦突然嚶嚀一聲,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男人的面孔,她呆望了幾秒。「你是誰?」

  她突然問出造句話,讓遲遹愣住了。她該不會又想要從他的身邊逃走,所以故意裝作不認識他吧?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是遲遹啊!」

  月弦蹙緊黛眉,坐起身子,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是我的未婚夫,你叫遲遹……那我是誰?」

  遲遹的心被她問得直往下沉。

  「你……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你真的不記得了,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他不敢置信的晃著她,「你別這樣,有什麼委屈你告訴我,不要故意裝作不認識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月弦歪著頭,嘴裡喃喃地說著,「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啊——」

  她突然抱著頭大叫。

  「你冷靜一點,有我在,你別怕,我會保護你。」遲遹將失控的月弦抱在懷中,她卻還是不停的尖叫。

  為了不讓她繼續尖叫,他只好用嘴堵住她的唇。

  一開始遲遹只是想要阻止她再亂叫,沒想到他一碰上了她的唇,整個人不由自主被她的唇誘惑住,他不再是單純的要她不出聲,而是離不開她了。

  被他這一吻,她當真安靜下來不再亂叫,他的舌頭直往她口中鑽入.和她的舌糾纏得無法放開。

  「唔……嗯……」月弦輕聲呻吟了起來。

  她誘人的嬌吟點燃了他的慾火,他更加狂妄的吮吻著她的唇舌。

  「哦……」月弦不安的扭動著身體。

  他咬著她的唇,嚥了一下口水,「你別再發出這種聲音了,我會受不了的。」

  她根本不予理會,只憑本能作出反應,喉中不停發出嚶嚀聲,「唔……嗯……」

  「你再發出這種聲音,我真的要把持不住了……」遲遹掙扎了好久,還是決定將她推開。

  月弦雙頰緋紅,雙眼迷濛,嘴裡輕輕嗔道:「你不想要我了嗎?」

  他勉強壓下的慾念被她一句話輕而易舉的撩起。

  「你知道我是誰嗎?」遲遹不放心的問著.他可不想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要了她。

  此時的月弦不知是清醒,還是神智依然模糊,她張大黑白分明的雙眸,輕聲反問他,「你不是遲遹嗎,剛才還是你自己跟我說的,你忘記啦?」

  「你真的知道我叫遲遹?」她還記得他說的話,她並沒有忘了他。

  他又喜又狂的親吻著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慶幸她不是真的忘了他。

  月弦被他逗弄得全身燥熱,她呻吟著,「啊……啊……嗯哼……嗯哼……哦……」

  她突然脫掉自己的上衣,又主動解開遮掩的胸罩,豪放的舉動讓遲遹看得目瞪口呆。

  他瞠目結舌地道:「你……你真的……要……」

  月弦變了個人似的,她站起身,當著他的面將全身脫得一絲不掛。

  遲遹被她拉了起來,他的頭腦呈現空白狀態,只能任由她擺佈。

  月弦仍是微笑不語。

  兩個人站在床上,她幫他解開襯衫的紐扣,拉開皮帶的扣環,脫掉衣服,褪去褲子,彼此裸裎相見。

  她主動抱著他,主動獻上了雙唇,然後又主動把他的頭拉下,讓他一口含住她胸前的乳丘。

  遲遹投降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對眼前裸身的她視而不見,他真的想要她。

  他難掩興奮,身下的壯碩早已高舉,等待衝鋒陷陣的一刻。

  月弦微仰著頭,半瞇著眼,舌舔著唇,雙手抓住半蹲著的遲遹,不斷呻吟,「哦啊……哦啊……唔……哦……」

  她推開他.卻按下他的頭,來到她的黑色叢林前。

  難耐心中渴望,她嬌喘著哀求,「舔我……」

  遲遹馬上撥開微曲的鬈毛,用他的舌頭朝小山丘愛撫著。

  他的舌靈活旋轉,一下停在丘頂,一下又伸往頂下的神秘幽谷。

  他一手扶住她的嬌臀,一手撥開眼前的屏障,讓唇舌恣意在花園裡跳躍奔馳。

  小山丘被他吸吮得又紅又腫,而她的穴口更是被他逗弄得不停流出芬芳的蜜液。

  月弦的雙腳已然無法站穩,她緊抱住他的頭.語帶哭泣般的嚶嚀,「啊……我受不了……啊……啊……」

  遲遹慾火難耐的將她推倒在床上,粗嗄的問她,「我的小寶貝,你真的……想要我嗎?」

  下腹的漲痛令他快要支撐不住了。遲遹心裡想著,如果她要反悔,現在避來得及。

  月弦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她又主動的抱住他。

  她的雙手朝他的臀部按下,一根火熱的巨棍直衝入她張開的雙腿間,準確的插入粉紅幽洞裡。

  「噢……」兩人同時發出低吟聲。

  遲遹忍不住開始律動了起來。

  他一深一淺的插入抽出,每送進一次,他就摩擦到她的恥骨,刺激得讓她身體顫抖,受不了的把兩腳跨在他的臀上。

  「哦……哦……嗯……啊……啊……」她反應自然的挺起胸,不停發出淫蕩的叫聲。

  她的叫聲讓遲遹克制不了的開始瘋狂撞擊,他拚命的向前擺動,又快速的往後退縮,進出頻率快得驚人。

  他的熱血沸騰著,四處竄流。

  無法壓抑強烈的慾望,他全神貫注的送進他的昂揚。

  月弦的胸乳跟著遲遹的動作上下跳動,她搖散了長髮,嬌喊著銷魂蝕骨的聲音,身下的震盪讓他喪失了理智。

  「嗯啊……嗯啊……哦……哦……啊……」她的下身不斷流出蜜液,子宮不停的收縮,她像發了狂一樣,張口往他的肩上咬去.嘴裡還悶哼著細微的呻吟。

  「我的寶貝……我愛你……噢……噢……」隨著低吼,他在她的體內射出一道精華。

  過度劇烈的運動讓月弦再次昏睡過去。



  幾個月過去了,這些一日子以來,月弦的情緒很不穩定,她總是有時哭、有時笑,有時說話顛三倒四,有時一整天不說一句話。

  遲遹心裡一直在懊悔,他常常捧著她的臉掉淚,「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加班,你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害了你,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

  「你怎麼又哭了?你最近老是對著我哭。」她對他輕聲呢喃。

  遲遹傷心欲絕的望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你為什麼又不說話了,不要一直哭嘛!你天天對我講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所以才哭的是不是,我實在搞糊塗了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呢?」月弦傻愣愣的撫摸著他的頭髮。

  遲遹咬著嘴唇。他知道說什麼都是多餘,但他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夠讓她清醒過來?

  月弦歪著頭,以大拇指幫他擦眼淚,「你不要哭好不好,笑一個嘛!」

  他攫住她的唇,吻得令人心碎。

  「你不要害怕,我一定會一輩子跟著你的,不要哭了!」她貼著他的唇咕噥道。

  遲遹哭著搖搖頭,「我不哭,我一定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我們來玩親親好不好?」月弦高興的拉著他,「我好喜歡你親我的感覺哦!」

  遲遹捧著她的臉,順從的吻住她柔軟的唇。他輕輕的、溫柔的含著她的唇,一陣熱流迅速從他的下腹湧上。

  他迫切的想要佔有她,順勢將她的上衣一掀.胸罩一扯,高聳的豐胸馬上彈跳出來,他毫不猶豫的朝她的柔軟吮吻著,心急得一手扯下她的內褲,沒有多加考慮便伸手往三角地帶探索。

  「唔……我好難受……」月弦像條小蟲般不斷地蠕動嚶嚀。

  他微喘著氣說:「我會讓你不再難受。」

  不再愛撫,直接朝她的幽穴刺進他的硬杵,渾身悸動得像在發洩,猛向谷裡衝刺,狂肆的逡巡著谷裡的神秘。

  月弦臉上漾著幸福愉悅的笑容,她緊抱著他嬌喊,「哦……哦……我真的……不再難受了……哦……哦……啊哼……我快要飛上……飛上天了……嗯……嗯哼……」

  「讓我跟著你一同飛上天吧!」

  兩人互相交纏,遲遹在月弦的上頭弓身,盡情的插刺。

  他耳裡響起的全是她勾人誘魂的呻吟……

 


  遲遹考慮了好久,他不能丟下月弦不管,他有責任要照顧她。

  「月弦,我想娶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不管你將來變得如何,正常也罷,神智不清楚也無所謂,等到你滿二十歲的那天,我們就結婚。」

  月弦淚如泉湧的猛點頭,又哭又笑的。

  「你真的不會嫌棄我,真的不會在乎我的過去?」她突然仰天大笑,「哈哈!我終於等到有人愛我了,終於有人願意娶我了……」

  此時的月弦,沒有人知道她的精神是不是正常。


  自從知道遲遹要娶她以後,月弦的情緒正常了許多,她不再又哭又鬧的,不再一個人呆呆的對著牆壁說話,也不會再自言自語的說她不是蝴蝶,更不會提起她是個坐台小姐。

  一晃眼,今天她滿二十歲了。

  由於月弦沒有任何的親人,所以結婚這天遲遹打算只請幾位較要好的親友,再去戶政事務所辦理結婚登記。

  月弦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似乎真的知道她要當新娘子了。

  一早遲遹就帶著她上美容院去做頭髮,並且請美容師幫她化妝。

  她身上穿著遲遹買的白色洋裝,長髮自然的垂下,上了彩妝的臉蛋使她像個清新脫俗的精靈般,慧黠動人。

  月弦始終不發一語,她甜甜的笑容充滿幸福意味。

  「待會兒你要成為我的新娘子了,高興嗎?」遲遹牽著她的手從美容院走了出來。

  月弦看了他一眼,害羞的低下頭。

  遲遹牽著她繼續走,「怎麼不說話?我看你最近這一陣子不太愛說話難道你不想跟我結婚?」

  月弦慌張的抬起頭,睜大眼睛,臉上怖滿驚恐神色。

  她對著他猛搖頭,語氣堅定的說:「不,誰說我不想嫁給你,我要跟你結婚,我要嫁給你的。」

  「你剛才怎麼低著頭不回答呢,」他在她的唇上輕啄,「小壞蛋,你想嚇死我啊?」他寵溺的輕捏著她的鼻子,「下次不可以再這個樣子了!」

  月弦羞赧的垂下頭,「我知道了。」

  兩人走到車前,遲遹打開車門讓月弦先坐進去,然後他才坐進駕駛座。

  他拍拍她的手,「別緊張,待會兒把我買給你的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記得了嗎?」

  月弦含情脈脈的望著他,點點頭,她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一路上遲遹的手始終握著她,他也難掩興奮之情。

  到了宴客的餐廳,遲遹將車開進大門旁的停車場,在車子剛停好時,月弦突然開了車門衝出去。

  遲遹還來不及喊住她,月弦已經直直衝過了馬路。

  她一心追著飛動在半空中的東西,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跑到了路中央。

  猛地,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響起。

  月弦聽不到週遭聲音似的,她在原地仰著頭,不停的揮手向上跳躍。

  遲遹看得驚險萬分,嚇出了一身冷汗,他追上來大喊著,「有車子啊!你趕快過馬路——」他的話未說完.一輛猛按著喇叭的車子便朝月弦急速駛來。

  由於來車的車速太快,駕駛沒有辦法馬上停住車子,連忙將車子轉了一個大彎,和月弦擦身而過。

  遲遹飛奔到月弦身旁。

  月弦笑嘻嘻的對著他說:「你看,我終於抓到它了。」

  他快要被她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了,她竟然還不知死活的站在馬路中央又蹦又跳?!

  「我快要被你嚇死了……你到底在追什麼東西啊?」他急忙把她拉到路旁問著。

  月弦雀躍萬分的將手掌一攤.獻寶似的大叫,「是蝴蝶耶!我終於抓到期蝶了。」

  遲遹一看,是一隻斷了翅膀的黑色蝴蝶動也不動地躺在月弦的手掌中。

  「你為了抓這只蝴蝶,不要命的衝到大馬路上?」他生氣的瞪著她,「你剛才要是被車子撞了……」

  月弦突然用力將手一握,再將捉著蝴蝶的手鬆開,雙眼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她語重心長的對著他說:「我抓到它了,它已經被我捏死了,再也沒有蝴蝶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蝴蝶……」

  遲遹愕然的睜大眼。她恢復意識了嗎?她因為這只蝴蝶而恢復神智了?

  月弦一臉正經的看著他說:「遹,我要跟你結婚,我要繼續完成我的學業,再也沒有蝴蝶這個人了。你瞧,它是不是已經死了,蝴蝶死了,我不再是蝴蝶了,我叫月弦……」

  遲遹百感交集的望著月弦,緊擁她入懷。

  他哽咽地道:「是的,你不再是只蝴蝶了;永遠都不是。」他旋即緊張的推開她,「記得我嗎?」

  月弦淚流不止地笑著說:「記得,我永遠記得。」

  遲遹遲疑的再次問道:「你真的……記得我嗎?」

  月弦投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瞬間,他的雙眼迷濛了。

  馬路旁的地上,正靜靜的躺著一隻折翼的黑色蝴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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