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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歡]鮮愛特調【愛情雞尾酒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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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4:58
標題:
[童歡]鮮愛特調【愛情雞尾酒之三】[全文完]
鮮愛特調
(愛情雞尾酒之三)作者:童歡
啥?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去,不過是個品行欠佳的爛酒鬼,
看來他這個名流中的名流勝算要大得多了!
啊……他還沒出手,那個男人就偷吃被抓包了!
這下可省事了,他正好可以趁虛而入──
她心情鬱悶,他就每天約她吃消夜、散散心,
她需要安慰,他就出借胸膛任她使用……
就不信他佈下愛情的天羅地網,
她還能往哪裡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5:25
楔子
PUB 裡穿梭的是形形色色的人們,在看似冷漠的都市叢林裡,每個人的背後其實都有著不同的故事。
卸掉白日的面具,夜生活的縱情恣意不斷上演。
也許是這愈夜愈瘋狂的地方,令人不由自主地放縱心靈,無壓力的環境,也較易解放抑制下的真實自己……
酒保漢克從事吧檯工作已近十個年頭,見過無數個愛情故事在PUB 裡起始、結束、轉折……
一雙世故的烏眸冷眼瞧著,具備著精湛調酒技術的他,練就了即使忙碌,也能一派泰然自若的神情。
雙手各拿一瓶酒在空中做個交換旋轉後,利落倒出一盎司加入台上的酒杯裡,熟練地再加入其它材料,最後加滿可樂做Ending,一杯以超強後座力著稱的「長島冰茶」調製完畢。
酒保做這久了,他倒是有個蠻有趣的發現——
調製雞尾酒就像是愛情一般,各有其特色;若把它用來形容不同類型的女孩子,也恰如其分。
◆◆◆
「我要Bloody Mary.」清脆悅耳的女音揚起,漢克抬眼瞧見一名笑容可掬的妙齡女子。
「嘿,又是你們啊!」同行的還有資深酒保安迪,酷酷的漢克難得咧嘴笑開。
安迪是籌備「暗夜」分店的副理,手下正調教著幾名菜鳥酒保,所以最近經常帶著徒弟們來觀摩學習。
一一記下他們一行四人所點的調酒,漢克開始利落地動作。
「蕎,你又點『血腥瑪莉』啊?」夥伴Sandy 好奇地問。
「很特別呀!我喜歡它的顏色,而且還有說不出的親切感呢!」舒蕎想解釋,卻又不知怎表達自己的感覺。
「是因為你覺得這酒像你自己吧?」漢克突然插話。連日來對舒蕎的鮮明印象,讓他有這種聯想。
「哇!你是在暗喻我潑辣嗎?」舒蕎故作兇惡地哇哇叫。被他這一說,那莫名的親切感就有註解了。
「對哦!蕎,漢克的話有道理耶!你看,它鮮明的顏色讓人眼睛一亮、記憶深刻,獨特的口味順口好喝……就像你給人的感覺一樣!」
「沒錯!還蠻有道理的。」副理安迪也附和道。個性鮮明的舒蕎給人的感覺,宛如這款調酒的最佳代言人。
「呵呵……轉得蠻順的,這個比喻我接受。」舒蕎開朗地笑說。
自此之後,她對「Bloody Mary」的忠誠和喜愛程度,更是難以動搖了……
◆◆◆
Bloody Mary
特色:顏色鮮明、材料獨特、口味特別,酸、甜、鹹、辣兼具,卻奇異地和諧……
恍若個性鮮明的女子,兼具多樣面貌,令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5:52
第一章
南台灣少見的大型Disco PUB 裡,搖滾音樂震耳欲聾,寬廣的舞池被舞客擠得水洩不通,五彩繽紛的特殊燈光千變萬化,投射在場內一大片黑壓壓的頭顱上。
「暗夜」Disco PUB 籌備多時,於兩個月前隆重開幕,由於燈光音響等硬設備都屬一流,就連服務人員也培訓許久,儼然為業界翹楚,因此舞客、酒客們趨之若騖,每天人潮不斷。
舒蕎是「暗夜」的調酒師。半年前,隸屬於飯店內的Disco PUB 招募吧檯人員,原在飯店內擔任領台的她,對學習調酒技巧有著相當濃厚的興趣,於是申請轉調,在接受過一連串的特訓後,終於成為專業調酒師。
對震天響的音樂聲幾乎麻木,舒蕎熟練利落地調出一杯杯色彩鮮傃的雞尾酒,除此之外,還得招呼滿座的客人。
「嗨!邁克,還是老樣子嗎?」手邊忙著調酒,舒蕎一見向吧檯走近的客便輕快招呼。
「不,今天換個口味,我要喝你調的『長島冰茶』。」眼尖地瞧見好不容易空出的一個座位,邁克連忙卡位。
每次輪到舒蕎服務時,吧檯的位置總是擠滿人,甚至有人情願站著,只要桌面有一點空位能擺東西就行。
「心情不好啊?一來就有醉倒的決心。」舒蕎忙遞上煙灰缸,不忘與客人閒聊。
就是因為她笑臉迎人、親切熱忱,對客人過目不忘,更是熟記常客喜愛的口味,因此自有一批被收服的熟客每次一來一定找她。
「是啊!找不到女朋友,心情寂寞。你幫我介紹啊!」邁克佯裝落寞地道,期盼舒蕎能自我推薦。
「愛說笑!你長得不差,又那會說話,還需要我替你介紹?」她噙著笑反「虧」著他。
「既然你也覺得我不差,不如就當我的女朋友吧!」順手推舟,他從一開幕就欣賞舒蕎到現在。
「好哇!不過你要等我和我男朋友分手才行。」端上一杯調酒,她回答得模稜兩可,卻不得罪人。
雖是推卸的借口,但想起男友,舒蕎的心情便不由自主地低落。
半年多前,她交了一個男朋友,這是她的初戀。對方是另一單位的經理——趙士賢,與她相差十八歲,單純得像張白紙的她,被他幾番稍花心思的追求攻勢打動,便開始與他交往。
但是甜蜜的戀愛感覺,維持不到三個月就開始走味,他的各項缺點漸漸現形,其中最嚴重的就是酗酒。
他總是一沾酒便緊黏不放,續攤再續攤,不到醉得神志不清、語無倫次絕不甘休。
舒蕎經常默默在某一間酒吧的門外苦候,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趙士賢明知與她有約,卻故意拋在腦後。而更糟糕的,就是趙士賢在酒後,常用辭粗鄙地無理吵鬧。
就連舒蕎的母親也看不過去,曾多次勸她放棄這段感情。
這樣黑暗的日子,舒蕎忍受了半年之久,心早就煎熬得疲憊不堪。所以,剛才那句「和男朋友分手」的話,其實是她的心聲。
別看她總是一副爽朗熱情的樣子,事實上,她私底下卻因這場痛苦的感情而煩惱不已。
但鮮明個性裡的堅韌,造就了她不輕言放棄的倔強,心軟重情義的她,偏偏就是狠不下心在說了分手之後真正離開。
唉……
她也想呼吸新鮮空氣,渴望有個好男人能夠愛護她……
眨眨眼,眨去紊亂的思潮,工作時間不容得她心不在焉,整理好心情的舒蕎這才發現,相隔邁克一個座位的另一位熟客剛來,她朝他微笑點頭,示意稍待。
「蕎,再考慮一下吧!」
見她略微停頓,以為她真在考慮,邁克自以為帥氣地挑了下眉。
「哪天有時間我請你去吃飯。給我你的電話吧!」趁機開口邀約,順便索取電話。
「沒問題,二二一……這通電話一定找得到我。我有客人,待會兒再跟你聊。」
舒蕎反應靈敏地念出一串電話號碼,禮貌交代一句後,便朝剛到的那位熟客招呼去。
滿心歡喜的邁克連忙從隨身皮包裡掏出紙和筆把號碼記下,並不知道其實那只是「暗夜」Disco PUB 的專線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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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大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馬上把你的酒拿來。」舒蕎笑容可掬地連忙招呼,交代夥伴一聲,趕緊去辦公室的寄酒櫃拿酒。
司宸昊,PUB 的金卡客人,當然嘍!這張卡是她售出的,所以對於他的姓名特別記得。
呃……好吧!她承認,絕大部分是因為他俊雅無儔的相貌、成熟穩重的氣質,除了不說話時「面孔」有點嚴肅之外,他在不覺中散發的丰采相當吸引人,要她不記得也難。
而且,乾脆的他是少見的好客人,售價一萬元一張的「暗夜金卡」,她才推銷不到兩句,就見他取出信用卡買卡。
當時,她還呆呆地愣住,沒想到會遇到這爽快的客人。
他三、兩天來一次,每次來不超過一小時,一定等她招呼,總是喝白蘭地。
他話不多,不像其它客人愛纏著她說個不停,再性感的美女來搭訕也同樣婉拒,只是逕自小酌著酒,靜靜地望著舞池,彷彿在看什有趣的人生百態,除非她稍微閒下來移到他面前,他才會主動開口跟她聊幾句。
出手闊綽又好款待的客人,當然印象深刻、受人喜歡了!
「你今天比較晚來耶!」
回到吧檯裡,舒蕎先順手收拾了前一位客人的空酒杯和兩個相疊的空爆米花紙盒,才鏟了桶冰塊,連同其它東西置上檯面。
「嗯,公司裡有點事要處理。」
司宸昊簡單地說。
「你倒挺機靈的!」睇著她利落地為自己斟酒加冰塊,他臉上難得地出現笑意。
舒蕎不解地抬眼,不明白他沒頭沒尾的話是啥意思。
「那是你們PUB 的電話。」他略略傾身,壓低音量向她說道,低醇的嗓音隱含了笑意。
他的記性也不差,之前為了怕沒位置可坐,曾打電話到PUB 請她預留座位,所以當他聽見他們的談話,而她又冒出這個熟悉的號碼時,他差點沒笑出來。
舒蕎微愣,隨即笑了開來,俏皮地以指點了點唇,意欲要他保密。
司宸昊淺嘗了口酒,悄悄地將她甜美的笑靨納入眼底。
「暗夜」是南台灣規模、耗資都屬頂尖的Disco PUB ,開幕時宣傳的非常盛大。
自從開幕當天,在幾個朋友的邀約下,來到這兒參觀之後,司宸昊便成了常客。
最主要的原因是——舒蕎帶給他無法漠視的吸引力。
她的甜笑、她的親切、她的機敏、她在調酒時認真的模樣,深深擄住他的目光。
因此,他三天兩頭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像上癮似的,非得開半個小時的車程,由台南到高雄,就只為了到「暗夜」來,和舒蕎不到幾分鐘的閒談。
要不是他旁敲側擊得知舒蕎已名花有主,他早展開攻勢了!
「蕎,替我調一杯『Bloody Mary 』,我忘了怎做了。」夥伴Sandy 突然附在她耳邊說悄悄話,血腥瑪莉是她的死穴,經常記不住瑣碎的材料。
「沒問題!馬上好。」
舒蕎回以一個熱情的笑容,立即動作。而Sandy 又旋身忙去了。
坐在檯面高達舒蕎胸前的位置上,司宸昊垂著眼看她熟練地開始調酒,發覺其中一樣材料是西紅柿汁時,不禁發出疑問。
「調酒還加西紅柿汁?」
「對呀!不紅紅的怎叫『血腥瑪莉』呢?還要加『TABASCO 』和黑胡椒呢!」她噙著笑抬眸,特意說出這些怪材料。
司宸昊撇了撇唇,不敢恭維。
「很好喝哦!是我最喜歡的調酒!我待會兒多調一點給你試試。」
明白他心中的想法,舒蕎繼續說道。
「喂!我的東西呢?」
驀地,一道尖銳的中年女性嗓音響起,直接卡入司宸昊和另一個客人的座位空隙間。
司宸昊和旁邊座位的客人,被擠得不得不傾斜著身體,兩人眉頭皆不悅地蹙起。
沒頭沒尾的一句質問,老實不客氣地衝著舒蕎而來,她頓時不明所以地愣了愣,手邊調酒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眼前的女人年約四十來歲,一張鬆垮的面皮像是調色盤,蓬鬆的歐陽菲菲式髮型亂得像瘋子,還自以為性感地身穿細肩帶洋裝,露出兩隻「肥」不忍睹的壯大手臂。
舒蕎看過她幾次,之前都是帶著老外來,總是毫無顧忌地和老外耳鬢廝磨,而且吆喝服務時氣勢凌人,不是個好應付的客人。
「我問你我桌上的東西呢?」
橫眉倒豎,中年女人見舒蕎略微遲鈍的反應,更是兇惡地斥喝,大嚷的嗓門當場掩蓋過激昂的舞曲音樂,引來周圍幾名客人的側目。
東西?她桌上的東西?方纔她曾坐在司宸昊的位置,不過她「失蹤」很久啦!
「剛才桌上沒有什呀!」舒蕎努力在腦子裡回想,除了半滴不剩的杯子、盛滿煙蒂的煙灰缸和兩個相疊的空爆米花紙盒,哪還有什東西?
「我放在這兒的爆米花呢?」
中年女人沒有耐性地大拍檯面。
「哦!那已經沒有了耶!所以我收掉了,不然我再招待你一盒好了。」
客氣有禮地答道,舒蕎笑容可掬地企圖緩和她的怒氣。雖然她覺得很莫名其妙!
「誰希罕你招待,還不快去把紙盒給我找回來!」中年女人伸出塗滿鮮紅蔻丹的手直指著舒蕎,臂膀上的贅肉隨之擺盪。
「好好好!你稍等一下。」
見她「七怡五北」的兇惡狀,舒蕎連忙安撫,趕緊從工作檯面下的垃圾桶翻找剛才相疊的紙盒。
「應該是這個沒錯!」很快地,她找到了,如釋重負地將空盒子交給對方。
「笨蛋,弄丟了就叫你吃不完兜著走……」中年女人一把搶過,口中的咒罵不曾停歇。
只見她將兩個重疊的紙盒拉開,從中拿出幾張仟元大鈔和一張金卡。
舒蕎赫然傻眼,其它注意著這邊的人也不禁為之一愣。
真是天兵!她居然把財物隨意放在跟垃圾沒兩樣的紙盒裡,然後一聲也不交代就離座!
「這是錢啊!你要工作多久才還得起?信用卡如果丟了被盜刷,你負得起賠償責任嗎?沒看過像你這笨的……」中年女人不饒人地啐罵,言辭中淨是輕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心裡不認為是自己的錯,舒蕎還是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
「真不知道你們飯店是怎訓練員工的!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們飯店的終生會員!」
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模樣。
「很抱歉!」
秉持著服務業第一守則:客人永遠都是對的,舒蕎一徑地道歉,忍氣吞聲,只為息事寧人。
中年女人的咄咄逼人和舒蕎的隱忍,看得眾人義憤填膺。而司宸昊忍著相助的衝動,對舒蕎的反應有著更多的好奇。他想……她也許會哭吧!
「唉,這位太太,你又沒把東西交給她,她幹嘛要負責?而且我懷疑你的大腦根本有問題,把重要物品藏在這種東西裡,也真虧你想得出來,丟了也是活該,怪不得誰。」一旁的邁克終於看不過去,出面仗義執言。
「邁克!」舒蕎出聲制止。糟了!他的好意肯定會引起更大的紛爭。
「喂!你叫我太太?眼睛瞎了是不是?你算哪根蔥啊!我教訓這個笨服務生關你什事?」
中年女人惱羞成怒地大吼。
邁克還想出口教訓教訓這目中無人的老巫婆,卻被舒蕎扯住手臂,不得不噤口。
「太……呃,不!小姐,真的是很對不起,你還想點什東西,我招待你,算是賠罪。」差點跟著邁克叫錯,她連忙改口,一心委曲求全。
「哼!錢我有的是,不需要你來請。看來你還不是真的笨嘛!還會勾搭客人!」
中年女人高傲地惡意嘲諷。
舒蕎聞言眉頭輕輕一皺,之前隱忍的火氣已蠢蠢欲動。「小姐,該道歉我也道歉了,如果你再不滿意,只好請經理出來。」雖然收起了笑容,但她的表情仍努力維持平和。
語畢,她繼續調製手中未完成的「Bloody Mary 」,這「魯」的客人她也無能為力了!
「你!」
覺得下不了台階,中年女人一時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喂!你說,她叫什名字?我要去投訴!」四處張望了下,中年女人跑到了約六步遠的收納處,不客氣地質問會計。
「蕎。」
會計冷冷地回答,不甚情願。
這下中年女人更火了。
「中文全名!」她怒聲叫道。
「不知道。」
淡淡地回答,會計佯裝忙碌。
「好哇!這是什破飯店,我要求退費,不當什會員了!」中年女人氣得跺腳兼拍桌,險些爆血管。
「怕我去投訴,不敢告訴我名字是不是?」怒氣沖沖地回到原位再次叫囂。
「我叫舒蕎。」
舒蕎莫可奈何地道出自己的姓名。隨她去吧!她的忍耐度已瀕臨極限,沒有辦法再繼續與她周旋。
「什?貓叫給誰聽呀!」
她一時聽不清楚。
「舒蕎。」用力壓抑,她面無表情地道。
「大聲一點!」轟隆隆的音樂聲再加上自己的吼叫,令她聽力不佳。
用盡最後的耐性,舒蕎取出紙筆,潦草地寫下姓名,擱到她面前的桌面上,隨即低下頭繼續調酒。
「你這什態度!」中年女人張牙舞爪地將紙條揉成一團,朝舒蕎的臉上擲去。
「小姐,你尊重一點!」咬著牙,舒蕎直直地看著她。
「你一個卑微的服務生,學人家要什尊重?」女人睥睨著,刻薄地輕視。
太過分了!
「我是尊重你是客人才以禮相待,一直退讓,不過看來你這種人不值得尊重;告訴你,不穿這身制服,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你沒有什了不起!」退無可退,被人瞧不起的屈辱告訴她得反抗了!
「你……」中年女人完全失去控制地肥手一揮,將桌上的東西往舒蕎身上掃去。
舒蕎沒有預料到她居然會動手,微愕之後,人中處傳來一陣疼痛,發覺是被厚實的煙灰缸擊中,且襯衫全被酒潑濕了——欺人太甚了!
反射的,她拿起剛完成的調酒,全數朝她潑去——
此時,怕舒蕎太過衝動,釀成大禍,一旁的男實習生連忙由身後架超她的手臂,要把她帶離現場。
女人被潑得一身紅,不甘示弱地隨手拿超冰塊夾往舒蕎扔去。
被鉗制住的舒蕎不能還手,也無法躲避,夾子扔中她的額頭,劃出一道紅痕。
舒蕎怒不可遏,使勁地欲掙脫束縛,可惜仍敵不過男實習生的力道,被架往辦公室去。
在同時,中年女人還想攻擊,兇惡地拿起一旁的白蘭地酒瓶,想朝舒蕎丟去,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一隻有力的大掌握住,頓時臉色蒼白、吃痛地叫出聲——
「啊、啊——」她放開了手,酒瓶掉落,司宸昊準確地接住。
「這是我的酒。」他冷著臉說道,渾身散發出不容忽視的逼人魄力,令中年女人不寒而慄。
「放、放手……」她怯著聲,有一些畏縮。
司宸昊毫不留情地在放手前再使了下勁,引起她一聲哀嚎後,嫌惡地將之甩開。
只見她怒瞪了他一眼後,氣急敗壞地穿越人群,欲找主管理論。
銳眸冷冽地睨著她,司宸昊心中掛念的,是倍受屈辱的舒蕎。不知她有沒有受傷?
他沒料想到那瘋女人會動手,見她如此欺負舒蕎,而舒蕎又這樣忍氣吞聲,他心裡有一股莫名的心疼在竄流、沸騰。
不過,今天的狀況讓他更欣賞舒蕎了!她能屈能伸,除了親切溫和的一面,骨子裡有的是更鮮明強烈的真性情,就像……不經意地,他瞥見工作台上那個殘留著鮮紅液體的空杯子。
怪不得她剛剛說最愛這種調酒——因為,她的個性彷彿就像這杯調酒的顏色一般鮮明!
◆◆◆
半個小時過去,司宸昊仍坐在位置上等舒蕎出現,他得看看她是否無恙才能安心離開。
但,舒蕎的空缺已由一名穿著黑色西裝、胸前名牌上寫著副理的男子頂替。
他往辦公室及四周張望了下,始終沒有看見她的蹤影,反而看見中年女人被一位看似主管的男子奉為上賓。
自然而生的關切之情,讓司宸昊終於開口問眼前的服務人員。
「請問蕎上哪兒去了?」
「蕎哦,她情緒不太穩定,而且有一點小傷,所以先下班離開了。」副理恭謹地道。
聞言,司宸昊心頭湧現複雜的感覺,是擔憂、是悵然、是心疼
他微微一怔,但隨即恢復心神,朝副理點頭道謝。
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許多人也都親眼目睹,公道自在人心。然而,在紀律甚嚴的飯店裡和客人起衝突,即使錯不在她,也不免受到責罰。
只是她突然就離開了,不曉得她是在什樣的情況下離開的?
傷,嚴重嗎?
整顆心懸吊在半空中,他真的很掛念她的情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6:43
第二章
舒蕎在一位要好的領班好心提醒下決定到醫院驗傷,以防那無理取鬧的女客人得寸進尺、顛倒黑白。
PUB 經理的處理態度令她心寒,不但無視於她的傷,甚至根本不聽她敘述事情的經過,尤其看到那女客人出示自己是飯店會員,並表示和誰誰誰熟識之後,更是一徑的巴結諂媚。
在更衣室換下制服時,身心疲憊的她渴望得到慰藉,於是便打了通電話給趙士賢,他的單位是凌晨一點打烊,現下已近兩點,她想找他陪她一起去醫院……
可沒想到,他卻是這樣回答——
「你居然跟客人打架!」一接起電話,他劈頭就說。他正好在舒蕎下樓換衣服時抵達「暗夜」,而「暗夜」的經理把事情告訴了他。
「是她先……」舒蕎想解釋當時的情形,話卻被截斷。
「人家那套名牌衣服被你用酒潑過就報銷了!還有,她說她一隻CUCCI 的手錶掉了!看你怎賠?」趙士賢劈哩啪啦一串,就是沒有一句關心的話語。
舒蕎無語,應該說她失望得無法言語。哼!名牌衣服、名牌手錶?他怎不問問她有沒有事?
換成是別人這說,她還不覺得什,但他是她的男朋友耶!
「你……能陪我去醫院嗎?」脆弱的心令她還是澀澀地問出口。
「沒什傷去什醫院!我和阿強師傅在喝啦!你自己去。」趙士賢不甚耐煩地道,絲毫憐惜之情都沒有。
電話就這收了線,舒蕎怔忡地,眼眶不覺泛起一陣酸澀。
又是喝酒!只要一沾到酒,任何事都進不了他眼裡了!
好半晌,她堅強地振作精神,騎上自己的摩托車單獨前往醫院。
上好藥、領完驗傷單,舒蕎百感交集地回家,將自己扔進床裡,嘴上的傷和額頭的割痕還在隱隱作痛。
女客人的無理取鬧、主管的現實冷漠、熟客的仗義幫助……每一幕都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不停。
今晚受了這樣的委屈,舒蕎向來堅強的心頓覺渴望被呵護,然而,趙士賢顯然不是個稱職的肩膀。
平常,死心眼的她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可現在,心底有一道清晰的聲音在呼喊著:夠了!別再委屈自己了!
◆◆◆
翌日晚上六點五十分,舒蕎依然像往常一樣,在上班前十分鐘打理好儀容,準時到PUB 報到。
同事們見到她紛紛上前表示關心,不一會兒,副理便出現主持每日營業前的例行會議。
「蕎,經理在辦公室找你談話。」在一排員工裡找到了舒蕎,同情地看了眼後,副理說道。
「哦。」輕應了聲,她明白烏雲沒那快散去。
走進辦公室,舒蕎『眼就瞧見經理坐在最裡端的辦公桌後,埋頭寫著什卷宗。
「經理。」走到桌前,她放低音量喚道,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住她。
「那邊坐。」經理抬眸望了她一眼,神色凝重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然後收起鋼筆、合上卷宗。
「昨天的事我幫不了你。」絲毫不拖泥帶水,經理開門見山地說。
「那並不全是我的錯!」她有些激動地道,想為自己爭取些公道。
「沒有辦法!你看,我還得為你的事寫報告交到上頭去。」各人自掃門前雪,他才不想為她扛責任。
舒蕎瞥向他攤在自己眼前的卷宗,心涼了大半截。
寫什報告?他甚至不給她自訴的機會,光聽那女客的一面之辭,這樣對她哪有公平可言?她幾乎可以想像內容都寫了些什!
這個經理畏縮怕事、現實出了名,她也別想指望他了。
「所以……」她冷靜地等著他宣告結果。
「所以你從今天開始就不用來上班了。」經理佯裝一副惋惜的模樣,似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十分內疚。
「好,我明天會到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聽完判決,倔強的舒蕎力持平靜,說完話後掉頭就走,一派瀟灑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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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心裡嘔到最高點。
兩年多來,她一直努力表現,為公司盡心盡力,結果卻因為一次不全是她造成的錯誤,就不由分說地把她踢出局!
雖然舒蕎走得心不甘、情不願,但此刻不容許自己處於弱勢,她必須表現蠻不在乎的模樣,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也好,就趁機休息一段時間吧!
◆◆◆
居住在台南的司宸昊其實來自於澳門,家境相當不錯,澳門著名的賭場之一,便是司家經營的飯店中附設的。
他在家中排行第四,上頭有三個哥哥、下有好幾個弟妹,但都是同父異母,也因如此,家族內的勾心鬥角、權利爭奪非常嚴重。
因為不願處在那樣複雜的環境之中,所以司宸昊在母親的鼓勵之下,來到台灣自創事業。
他的能力才幹不容小覷,短短幾年時間在台南成立的名流俱樂部就享譽全台,吸引許多政商名流光顧,也因此與政商界關係良好;更因為眼光獨到精準,向外國代理紅酒、在台灣帶動品嚐紅酒的風潮,而讓其它酒商爭破頭地跟進。他的事業可說是做得有聲有色。
每日,司宸昊必到俱樂部裡坐鎮,透過辦公室裡的監控畫面,掌握現場的所有情況。
看了眼腕上的名貴手錶,司宸昊套上西裝,拿著保時捷跑車的鑰匙,才正要離開辦公室,大門卻早一步被人由外往內推了開
他皺了皺眉,心想是哪個沒規矩的員工不懂得敲門。
來者是方美如,俱樂部裡掛名的總經理,也是他的前任女友,雖然他們的戀情只維持了半年不到便宣告Over,但仍維持著公事上的關係。
「又要出去?」濃妝傃抹的方美如拔高了聲音,斜睨著司宸昊。
他淡漠地抿了抿唇,算是回答。
「你這兩個月裡老是放著公司不顧,跑到外面去鬼混!」她口氣不佳地道。
她有會計做眼線,得知司宸昊最近幾乎都在同時段消失,約莫兩個小時才會再回來。這令她不由得猜想他正在談戀愛,甚少到公司的她今天是特地來堵他的。
方美如的心態很不正常,即使兩人早在兩年前就分手,她也不願見到司宸昊愛上別的女人;而她自己卻在數個男人中周旋,樂此不疲,似乎這樣可以證明自己的魅力似的。
當初,也是司宸昊發現她和俱樂部裡的經理關係匪淺,與客人也有暖昧,才慢慢與她疏離。
「公司的營運都在掌握之中,不需要我從營業時間到打烊都盯著。」他冷冷地道。
「你有領薪水耶!」方美如不改斤斤計較的本色,儘管她只佔一成的股份。
「那又如何?你不也有領薪水?而你不但沒準時上下班,還經常無故不到,我對你已經夠寬容了。」雙手環胸,他挑眉說著。
很顯然的,方美如是個嚴以律人、寬以待己的典範。
「你、你什時候開始跟我計較了?」她驕縱地叫道。
「是你在跟我計較。」司宸昊面不改色地回答。看在舊日情分,他才忍讓著她,沒有結束合作關係,不過,她顯然不懂得省悟二字怎寫。
「你是不是有其它女人了?」一股強烈的醋意竄上心頭,她臉色一僵。
「我有其它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什好大驚小怪。」蹙著眉,他冷睨著她過度的反應。
「宸昊,你真的不愛我了?」方美如一時無法接受他會愛上別人,在錯愕與失落下,驚詫地問。
她自以為是地認定司宸昊在與她分開的這兩年裡,沒有交其它女朋友,是因為心裡還有她;可事實並非如此,他是因為積極發展事業,才會讓感情暫時真空,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沒有遇見「對」的女人!
現在他的已心有所鍾,雖然一切還是未知數,但方美如的態度讓他不得不點破她自私的一廂情願。
「這答案早在兩年前就一清二楚,你應該有自知之明。」他冷然道。
「你!好,不談私事。你不能出去,你走了公司就沒人管了!」她咬了咬牙道,想綁住他,不讓他出去約會。
「你不是來了嗎?就讓你盡點責任,別老是領乾薪不做事。」司宸昊嘲諷地撇唇一笑,「還有,搞清楚,這裡是誰當家!」瀟灑步離辦公室。
方美如瞪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氣得咬牙切齒,心裡嫉妒起搶走司宸昊的女人。
◆◆◆
流線型的紅色保時捷在夜色裡像疾掠的火焰,司宸昊正往「暗夜」Disco PUB的路上。
昨晚舒蕎在衝突過後就不再出現,令他極端掛念。他想,若見不到她一面,他恐怕會一直心神不寧。這種感覺已不是普通的好感所能解釋的了!
一抵達目的地,司宸昊在PUB 人口處就迫不及待地引領翹望,搜尋著舒蕎的身影。
直到坐上吧檯的座位,他失望地發覺——她不在。
「先生,請問要喝什?」生面孔,顯然是來頂替舒蕎空缺的新調酒員。
「我有寄酒。」一絲不悅掠過,司宸撇著唇,出示「暗夜」金卡。
「好的,請稍等。」新調酒員有禮地道。
胸口不由自主地發悶,司宸昊冷眼睥睨週遭,希冀能看見熟悉的人兒、熟悉的親切笑靨。
「蕎沒上班嗎?」一道嗓音揚起,今晚第N 個探問舒蕎的熟客。「那給我『可樂娜』啤酒就好。」標準死忠的舒蕎擁護者,習慣讓她服務,由此可知她有多受歡迎。
司宸昊睇向新酒保有些慌亂的動作,很明顯他還沒進入狀況。
等了好一會兒,新酒保才笨手笨腳地遞上他點的酒。
急著來見舒蕎卻沒見到,司宸昊的壞心情正在發酵。
到底她的情況如何?今天為什沒來上班?是一般公休還是因傷休假?抑或是……更糟糕?
滿腦子的疑問充斥,在看見和舒蕎極有默契的夥伴Sandy 時,他連忙叫住她。
「那個……」遲疑了下,司宸昊發覺他只記得舒蕎的名字。「請問蕎為什沒來?」
認出是蕎的客人,而且昨天出事時似乎也在場,Sandy 才說出真話。「她離職了!」
「離職了?」司宸昊微愕地揚聲。「那你有沒有她的聯絡電話?」隨即積極道。他不願與她就這斷了音訊,他不願再也見不到她。
「呃……沒經過她的允許,我不方便給你耶!很抱歉。」Sandy 面有難色。「不過,她偶爾應該會來才對。還是你要不要留下名片或電話,我幫你轉交給她?」她熱心地說。推斷舒蕎偶爾會來,是因為趙士賢三不五時便泡在這裡喝酒。
Sandy 和舒蕎私交不錯,當然也明白她的愛情談得痛苦,一直想勸她放棄,眼前的司宸昊風度翩翩、儀表不凡,比那死酒鬼好上千百倍。
「好,那就麻煩你跟她說我在找她。」司宸昊是很明理的人,他明白Sandy 這做是在保護舒蕎,所以也不強人所難,於是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交給她。
他悵然地酌飲,冷靜地理清了自己連日來脫軌的行徑,並清楚地瞭解到,他平靜已久的心湖,因舒蕎而再起波瀾……
◆◆◆
舒蕎下午便到人事部辦完了離職手續,將所有制服、物品交回,之後應幾名要好同事的邀約一同吃晚餐,算是送別。
在大夥兒開心地相聚之後,一位正好休假的同事和她繼續逛街,其餘的人因還得上班,而紛紛離去。
平時甚少閒逛的舒蕎和休假同事盡興血拼,有些發洩心態地刷卡購物,紓解被炒魷魚的壞心情。
心情輕鬆的她拾著大包小包回到家,梳洗過後將戰利品一一歸位,此刻她什也不願多想,以免破壞她的好心情。
十一點,電話響起,領班打來,告知有客人送花慰問她,要她這兩天抽空來領走。
舒蕎心裡很感動,至少這社會不全是冷血無情,還是有溫暖存在的;她問了領班送花者是哪些人,花束就全交由他去處理,簡短的交代後便結束交談。
噙著欣慰的淺笑,才剛掛上電話,鈴聲隨即又響起,拿起話筒,傳來的熟悉嗓音令舒蕎的心揪了一下。
「蕎,你怎都沒打給我?」趙士賢問道。去除追求時比較慇勤的階段,一直以來都是她主動打電話給他,而自從衝突事件後,他們已經兩天沒有聯絡了。
「沒有啊!我想你如果有空會自己打來給我。」舒蕎的語調力持平穩。
他那天的態度令她寒心,而且之後他也都沒消沒息,所以她打定主意要漸漸遠離他。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沒關係!我介紹你到別間飯店去做。」他轉個話題說。
「不用了,我想暫時休息一陣子。」
「那等你休息夠了,我們再來商量。」
不想以太過不佳的口氣響應,舒蕎沒有應聲。就算打算疏離他,也要好聚好散。
「你還沒睡吧?」他試探地問。
「習慣夜生活了,一時還調不過來。」她回道,沒有以往熱烈。
「那你來等我下班,我們一起去吃消夜。」
「你……有空?」忍不住略揚語調,一股愁悵躍上心頭。當她想慢慢疏離時,他又來這招。
「我準時下班,你在巷口等我。」他信誓旦旦。
「呃……好吧!你別又遲到了!」她考慮著這次見面就談分手。
「不會啦!有客人進來,不跟你說了。」
收了線,舒蕎陷入短暫的沉思。
唉!
之前,面對趙士賢的種種惡劣行徑,她總是在他事後的安撫下,輕易原諒。也許是初戀的迷咒吧!
但,這回,她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
◆◆◆
凌晨兩點
坐在自己的摩托車上,舒蕎一個單身女子在和趙士賢相約的巷口等候,雙眸空洞地定在四十五度角。
距離趙士賢下班已過了一個小時,她打過兩通電話催他,但他說有桌客人還沒走,他暫時走不開。舒蕎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於是便體諒地再給他時間,雖然這種理由幾乎是老掉牙了。
冬天的夜裡寒風刺骨,她縮著身子,將雙手夾在兩隻腿中取暖,頓覺自己又在重蹈覆轍,這是不是叫自作自受?
時間又過了半個鐘頭,舒蕎抖著身體從包包中取出行動電話再撥一次,趙士賢的手機居然關機!
她不死心地打進飯店。由總機為她轉接,電話轉了好半晌得到的答案竟是——
「小姐,XX廳已經打烊了,沒人接聽。」總機小姐平板地道。
「噢……謝謝。」她怔愕地按下斷話鍵。
搞什?明明約的人是他,還放她鴿子!
她又撥了通「暗夜」的專線轉吧檯,Sandy 印證了她心裡的猜測。
見鬼的客人!趙士賢早在下班半小後就到了「暗夜」,目前正和幾個熟客把酒言歡,似乎有點醉意了。
她癡癡地在這兒吹風受凍,結果他關上手機,安心地喝他的酒,不在意她苦等,也不擔心她一個人深夜在烏漆抹黑的巷子口會有危險!怎會有這惡劣的男人?
不等了!
以前,她還會為了擔心他酒後騎車會發生意外,等他喝到甘願離開了,載他回家。
然而,付出的得不到回報,舒蕎的心態也漸漸不同了!她嘗試著讓自己不要那在意,也決心遠離!
不過,這種不被尊重的感覺仍然狠狠地重創她的自尊,酸澀的眼淚也不由得湧了出來……
淚眼模糊中,舒蕎沒有察覺到有人正朝她這裡接近。
待她發現時,一個頭戴安全帽,有著男性體格的人影正快速朝她襲擊。
「啊——」驚恐的她尖叫一聲,感覺胸部被對方摸了一把。
她羞憤難當,動作極快地伸腳踢他,一手摸來大鎖猛向對方攻擊。
只見男子左閃右躲,還接近了她的摩托車,一把搶走她放在踏板上的皮包。
「搶劫啊!救命啊!」舒蕎放聲大喊,拉著皮包的另一端,和歹徒展開拔河。無奈深夜人煙稀少,求救聲發揮不了效用。
歹徒十分猖狂,彷彿不緊張她的叫喊,在拉扯間還不忘摸她胸部。
為了閃避他的侵犯,舒蕎一不小心鬆了手,歹徒立刻趁機逃逸……
◆◆◆
追趕驚喊中,歹徒跨上了一輛早停在附近的機車,舒蕎心想皮包真的沒指望了,卻在轉眼間,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一把將歹徒拖下車。
太好了!終於有人聽見她的求救聲了!
晦暗的光源雖然看不清救星是啥模樣,但舒蕎仍看得出他在幫她搶回皮包,且身手還不錯。
舒蕎隨即抄起了手中的大鎖,加入打擊逮徒的行列。
一陣混亂中,歹徒眼見無法得逞,狠狠地推了舒蕎一把,好阻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司宸昊及時接住了她撲跌的身子。
「是你!」舒蕎認出了救星居然是司宸昊。
接著,他追上前去,但歹徒已發動引擎呼嘯而去。他跑了一小段,追不上機車的速度,想記下車牌,有心犯案的渾蛋早就把車牌用膠帶貼住。
「Shit!」他忍不住咒罵出口。
「司大哥,不用追了!」拾起掉落在馬路上的皮包,舒蕎揚聲制止。
「蕎,你有沒有怎樣?」喘著氣,司宸昊踅了回來,關心地問。
「沒事,只是被佔了點便宜,不過還好我衣服穿得很厚,否則真的虧大了!」她強顏歡笑地說著。
「幸好我車子停在這兒,聽到你的呼救,不然……我真是不敢想像!低頭瞧見她手中破損髒污的皮包,他一雙英挺劍眉緊緊攢起。
「呵呵……是啊!還好遇到你。」乾笑兩聲掩飾心中餘悸,舒蕎抑住不知是冷還是怕的顫抖。
「你不是離職了?怎那晚還在這邊遊蕩?」他今天等了好久,也不見她到「暗夜」。
聞言,一股委屈心酸向她襲來,她終於隱忍不住地哭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7:00
第三章
「別哭了!有什事告訴我,我一定盡力幫忙。」流洩的嗓音既低醇又溫柔;司宸昊發覺她的眼淚竟會牽動他的心。
舒蕎哭得好不可憐,似乎想將所有的不快一古腦全倒出來。
戶外的溫度低寒,兩人避進了他的保時捷裡,密閉的空間裡全是她啜泣的聲音,而她腳邊已堆了一座面紙山。
「其實,我是來等我男朋友的。」哭勢稍歇,她哽咽地道。
聽見她親口承認有男朋友,他心中霍然升起一陣悵然。
「他怎可以讓你一個女孩子家三更半夜落單!」指責的語氣相當嚴厲。
「習慣了……」舒蕎黯然地道。她說的是實話,這種情形幾乎日復一日,不過這是她第一次遇到壞蛋,令她驚悚得無以復加。
「習慣了?」向來內斂的司宸昊也不禁瞠大了俊眸,拔高音調。
聽起來,她的男朋友一點也不稱職,那,他理所當然可以爭取!
她低垂著小臉,微揚的唇角泛著苦笑。
「你自己應該要有危機意識啊!」他憂心地叮嚀。「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抬眸,一雙哭得像兔寶寶通紅的眼望了他一眼。
兩人對視了幾秒,舒蕎在司宸昊的眼瞳中瞧見了真誠、關切,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又重重地吐出,近距離相處,他令她產生一股安全感……
緩緩睜開眼,她決定把一直以來獨自承受的委屈和痛苦向他傾吐。
◆◆◆
壓抑的哽咽聲低緩地在車子裡迴盪,司宸昊耐心地聽著舒蕎強自振作的敘述,但一張英朗的俊臉繃得死緊,眉頭鎖著不認同的怒意。
他以為待人和善、開朗熱情的舒蕎是個快樂的年輕女孩,怎知她竟被那苦澀戀情折磨得遍體鱗傷。
可見,她隱藏得很好……
從言談間,他似乎可以體會她的掙扎和委屈,思及她把痛苦煎熬全往肚裡吞,人前卻帶著快樂爽朗的面具,一股強烈的心疼朝他襲來。
會受她吸引,是因為她像道春風般令人感到舒服,像和煦的陽光散發著熠亮卻不刺眼的光彩……可眼前的她更激起他體內的保護慾望。
雖然目前,他的身份只是她的熟客,不管做什舉指都是突兀,然而,他卻無法將她棄之不顧!
別說之前因她離職心生失落和惶然的情緒,而有了對她特別的認知,光是聽她受了委屈,他就萬分憐惜地心疼,對那個糟蹋她的男人恨之入骨。
不該是這樣的!她該永遠滿臉笑意,她該永遠受人呵疼……
「別等了!我請你吃消夜。」司宸昊專斷地說,邀約成了肯定句。
「嗄?這……」從面紙中抬起臉,舒蕎訝異後轉為難色。
她從沒有答應過客人的邀約,該破例嗎?
「你還想等他?」看出她的猶豫,他氣結地大聲道。
舒蕎被他責難的問話給驚得眨眨眼,吞了吞口水。
「我是男人,最瞭解男人的心態。那傢伙根本就不把你當一回事,否則不可能這待你。」當了好一會兒的心情垃圾桶,他也要使用發表見解的權利。
那該死的渾球上輩子燒了什好香,竟有個這好的女孩子死心塌地的守著他?
其實舒蕎很聰明,只是在感情上太單純,她理得清卻不忍心,才會一再地被刺傷。司宸昊說的,她不是沒想過,只是由別人這直接犀利地說出來,有點不堪。
她黯然地低垂螓首,十指交握地扭絞著,才止住的淚水又懸在眼睫了。
「當局者迷,你該覺悟才是,他不在乎你的安危、不在乎你的感受,你的付出、等待有什意義?」他語重心長地說,恨不得立刻頂替那渾球的地位,不過他明白不能操之過急。
深深地睇她一眼,發現自己把她念哭了,他的心為之一緊,抿著唇抽了張面紙遞給她。
「不要哭,為那種男人掉眼淚不值得!你有大好青春,不能就這浪費了,應該找個能愛護你、珍惜你的人……」我可以!司宸昊差點脫口而出,連忙頓住。
「不准等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陪我吃頓消夜,這個要求不為過吧!」不由分說,他發動車子,逕自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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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蕎沒有拒絕,他雖霸道卻是百分之百為了她著想,她清楚地感受得到。
感激又悸動地凝望他一眼,為什交情淺淡的一個客人都比趙士賢還關心她呢?
◆◆◆
低柔的鋼琴聲流洩,配合著微暗的浪漫燈光,營造出靜謐的氣氛,美味的食物填飽了肚子,這舒適的感覺幾乎令舒蕎忘了所有的不愉快。
也許是分享了心事,再加上方纔的搭救,面對司宸昊,她已不再生疏,在心裡自動將他歸類為朋友。
「店裡有沒有什事……嗯,好,我今天不回店裡了,帳你先帶回去,明天再交。」司宸昊正透過電話交代俱樂部裡的總會計,語畢便收線。
「你經營什店啊?怎時間也這晚。」舒蕎好奇問道。
「名流俱樂部。」他微笑地回答,也不打算多做解釋。
「噢。」她狀似瞭解地輕應。
接下來,兩人開始談天,最初還會談及趙士賢,但隨著氣氛愈趨愉快,漸漸地就將他拋到九霄雲外了。
直到舒蕎放在皮包裡的行動電話發出了悶悶的鈴響——
一陣詭譎的氣流迅速蔓延開來,舒蕎花容丕變,震愕地與司宸昊對視。
瞧見她的模樣,司宸昊不用想也知道這通電話會是誰打來的了。他定定地看著她如赴刑場似地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有些艱難地按下通話鍵。
「喂……」霎時,她又陷入不快樂的漩渦裡。
「你在搞什!?不是說好巷口等我嗎?跑到哪兒去了?」趙士賢口氣兇惡,彷彿是舒蕎失約。
「喝夠了嗎?」她冷然道。
「你人在哪裡啦?」他煩躁地怒吼,對舒蕎老是勸酒不耐煩極了!
「我人在哪裡你會關心嗎?」想起方纔的噩運,要不是礙於自己身在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她早就大聲轟回去了。
「你娘咧!要不是知道你在等我,我早就繼續喝了!」他粗魯地罵道。
「知道我在等你?現在都五點多了,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都過了四個小時了!你知不知道我遇到壞人……」珍珠般的淚水奪眶而出,不尊重的咒罵令她氣得渾身發抖,語末幾乎泣不成聲。
一旁的司宸昊皺著眉,將自己的座椅拉近她,大掌不斷地在她抽動的肩膀上拍撫。
「我在巷口等了十幾分鐘,你知不知道!行動電話還打不通!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埋怨不停。
舒蕎嗤之以鼻。十幾分鐘有什了不起,她五個鐘頭都傻傻等過,他等個十幾分鐘就不行!行動電話不通?那現在怎能通?
「故意也是跟你學的!」
「你在哪裡啦?」
「我……」她瞥了司宸昊一眼。「回家了。你咧?」即使有心和他分手,她仍無法對他的安危坐視不理。
「等二十分也不見半個鬼,早就回家了,我又不是白癡!」他嗤道。
又不是白癡……原來他根本視她為白癡!
「回家就好了,再見。」傷心地不想再多說,她結束談話,直接關機,以求安寧。
回視身旁那一直注視著她的憂心闃眸,舒蕎自覺可悲地扯出一抹苦笑,豆大的淚水撲簌湧出,順著她的頰流下。
好不容易讓她心情好轉,一通電話就讓他的苦心功虧一簣,司宸昊歎著氣,大掌覆上她的後腦勺,施力將她壓入自己的肩窩,好讓她盡情發洩。
其實,他對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女孩沒有好感,可是舒蕎的淚卻會讓他的心發疼。
心儀的女人在懷中哭泣,司宸昊的內心百轉千折。他實在很想鼓動她分手,然後自己就可以趁虛而入……但,他又不忍心把她逼得太緊。
舒蕎也不知自己是怎回事,竟在司宸昊面前變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軟弱得有些可疑……
「抱、抱歉!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有些尷尬,她稍離他的肩頭,訥訥地道。
「沒關係!我的肩膀很榮幸能當你的依靠。」綻開一抹迷人笑弧,他不以為意地聳肩。
聞言,她的雙頰倏地酡紅,難為情地撇開視線,低垂著頭。
看著此刻的舒蕎,他忽然有種微妙的感覺,一直強壓抑著的感情在他的胸口翻攪。
司宸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勾起她的下頷,大掌捧起她俏麗迷人的小臉蛋,在她尚不及反應時,吻向她瑰麗誘人的唇瓣……
◆◆◆
有罪惡感!
自從和司宸昊那淺淺卻心醉的一吻之後,舒蕎連續一個多星期不敢答應他的邀約,一直避不見面。
她總是婉言推拒,而司宸昊倒也鍥而不捨,每天打一通電話給她。
舒蕎當然明白那一吻的含義,以及司宸昊對她有好感,並有心追求,然……
在她還沒有徹底與趙士賢了斷之前,道德心鞭策著她理智——不行!
機械式地撥著熟得不能再熟的電話號碼,幾番收不到訊號後終於接通,但舒蕎一時還處在恍神狀態。
「喂、喂!說話啊!」
熟悉的嗓音透過話筒傳進舒蕎的耳中,才喚她回神。
「士、士賢,你忙完了沒?」她不是很有元氣地開口。
「還沒啦!你不要一直打電話來催,我忙完就會打給你。」趙士賢不其耐煩地道。
「我哪有一直打,這才第二通耶!現在都九點了!」火氣竄了上來,她煩躁地反駁。
「你怎不能體貼點呢?公事重要啊!」聽舒蕎口氣不好,他又使出絕招,每次只要一句「公事」,就能堵住她的不滿。
「今天是你自己主動說要替我過生日,不是我向你要求的,我不明白你為什又突然跑到公司去!」按捺住脾氣,她力持平和地說。
「我剛不是說過了嗎?人家是會員,指名要找我服務……哎唷!你再等我一下嘛!好了,別再說了!」趙士賢含糊搪塞之後,就懶得再說了。
心灰意冷的頹喪排山倒海地朝舒蕎掩蓋而來,重重的無力感令她覺得自己很悲哀。她真的厭倦到極點!
被人搶劫那天,她原本是要與趙士賢徹底詳談,以求和平分手的,不料發生太多插曲,所以這事就這擱下了。直到今天,他主動說要替她慶祝生日,抱著最後孤注一擲的心理,她才答應了他……
舒蕎還因此推掉好友安排的熱鬧慶生,事先打扮,從約好的六點開始等。
結果,等到了九點,趙士賢給她的竟是這樣的答案!
以她累積的經驗來推斷,今天她甭想過啥生日了!
舒蕎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自己的臥房走去。莫名的,思緒一片沮喪之際,一個鮮明的臉孔竟躍上她的腦海——
司宸昊!他今天會不會打電話來呢?也許,今天她該答應他的邀約……
呵!不知從哪一天起,她居然把他每天的邀約電話當成一種習慣了!
◆◆◆
與一名最近才竄紅的酒店經理相約在一間餐廳裡,司宸昊從台南來到了高雄。
面對著欲跳槽的酒店經理不斷吹捧自誇,司宸昊很有風度地讓他滔滔不絕,但注意力已分散到餐廳的另一隅。
他從進到這間餐廳起,就眼尖地發現,舒蕎曾說過的經理男友正和一名女子坐在一起打情罵俏!
舒蕎那一晚吐露心事時曾向他描述過他,由於趙士賢經常出人「暗夜」,且司宸昊觀察力敏銳,再加上也早有所聞,所以一經描述,他便輕而易舉地知曉她的「渾蛋男友」是何方神聖。
眼前的情景不得不令他為舒蕎打抱不平——
◆◆◆
「蕎,我是司宸昊。」
等不及結束和那名經理的約談,司宸昊趁對方到洗手間,把握時間打電話給舒蕎。
「嗨!」舒蕎的聲音經過佯裝,聽起來挺輕快的。
「你有空嗎?我想約你出來。」他滿腔希望地問。
「我……可、可能不行耶!我……在等我男朋友。」她頓了頓,遲疑地說出違心之論。
司宸昊一雙有型的眉多出了皺褶。「你是說那個經理男友!」
「對呀!今天是我生日,他應該等一下就會來接我了。」這話連舒蕎自己說了都心虛。
生日?今天是她生日!司宸昊好看的俊臉沉了下來。
「吃飯?坦白說,你已經等了多久了?」依前例推敲,他不禁懷疑。
「嗄……三個多小時……」簡單一句話,問出舒蕎的心酸,她訥訥回答,強作堅強。「我這次是在家裡等,情況好多了。」自嘲地補充,一方面也是要讓他安心。
「你……」他一時語塞,不知該罵她還是該安慰。
「他公事忙,沒辦法。」聽出他的關心,她連忙找借口。即使徹底死心,她仍想保有一些面子。
「他跟你說他公事忙?」他冷聲問道,寒冽的眸光射向趙士賢的方向。
「唉……怎了嗎?」察覺到他語氣的不對勁,舒蕎輕聲問道。
「我在XX餐廳已經待了將近兩個小時,那渾蛋老早就在這裡了!還和個女人在一起!」他純粹是心疼舒蕎竟受到這種背叛和對待,才會說出實情。
「是嗎……」她震愕的聲音緩緩逸出唇畔。
雖然對趙士賢的感情已經淡薄的不能稱之為愛,然而這樣的消息還是令她受到打擊。
「我肯定沒有認錯人,你不相信可以來看看。」
「你方便來載我嗎?」她淡淡地問。也好,就趁機了結這段感情吧!
「沒問題。」
由洗手間回到座位上的酒店經理,椅子還沒坐熱就被司宸昊拋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7:24
第四章
司宸昊照著舒蕎所說的地址找到了她家,載著她出門。
舒蕎一路上沉默無語,司宸昊體貼地給了她安靜思考的空間。在他身邊,竟奇異地能安撫她焦躁的心,安全感油然而生。
停好車,司宸昊領著舒蕎往餐廳走去,舒蕎發覺每走近一步,心便往下沉了一分,手心還微微冒著汗,這樣的感覺真糟糕!
「司大哥……」
舒蕎扯住司宸昊的手臂,她實在不知怎面對那樣尷尬的情景。
「別怕,有我在。」他回頭看著她,洞悉她的顧慮。
「先不要進去,我想先在外面看一下。」她以乞求的目光望向他。
「好吧!他就坐在那邊。」定定地凝了她一眼,他微歎了口氣,手指向趙士賢所坐的位置。
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舒蕎一眼認出了趙士賢,也認出了那名女子——她是趙士賢所管轄的部門領班。看著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是什情形也一目瞭然。
忽地,那女子吻了趙士賢一記便起了身,似乎是要離去……
舒蕎像做賊似地,連忙拉著司宸昊沒人轉角處,就怕被撞見。
女子騎車離開後,司宸昊正想開口訓斥舒蕎畏縮的反應,舒蕎的行動電話卻在這時響起。
「是他。」來電顯示是趙士賢,舒蕎在接電話前,告訴了司宸昊一聲。
「蕎,我們約在X X 餐廳,二十分鐘見。」趙士賢若無其事地說看。
「你現在在哪裡?」她問著,邊走進餐廳,司宸昊跟在後頭靜觀其變。
「我在公司裡呀!那客人用完餐剛剛才走,我從這裡過去大概十來分吧!」
他謊言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還一手招來服務生收拾桌面,來個毀屍滅跡。
「是嗎?」
舒蕎輕問,冷眼看著他惡劣的行徑。
「你那是什口氣?我是在工作耶!你不能體諒就算了,還懷疑!」
明明是欺騙,趙士賢還能斥責得理直氣壯。
一股怒火在胸臆間翻騰,舒蕎氣息不穩,胸腔劇烈起伏。
她來到趙士賢的桌前立定,俯首冷睨著他。
人影罩住視線,趙士賢循著黑影看去,錯愕地看見來人竟是舒蕎……
他張口結舌,圓瞠著眼,霎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愣愣地望著她。
「你不是還在公司裡嗎?」她冷笑,那份被愚弄的恨意讓她的聲音冷到冰點。
「我、我才剛到。」
他還想扭轉劣勢。
他這話一出,一旁的司宸昊氣得想出手打爛他的嘴!但他還是盡可能冷靜地讓舒蕎自己處理。
「剛到?」
她不自覺地揚高聲調,伸手抽出他壓在一邊的帳單,一一念出點過的東西。
「那、那不是……」
他嘴硬地還想反駁。
司宸昊聽不下去地變換姿勢,由雙臂環胸改成雙手叉腰。
「你還想騙我!」
舒蕎生氣地將帳單朝他身上扔了過去。
惱羞成怒,趙士賢大拍桌子,倏地站了起來。「我和朋友來不行嗎?就是怕你噦嗦才沒有告訴你!」
見狀,司宸昊怕趙士賢會使用暴力,連忙擋到舒蕎身前,將她護在後方。
「朋友?你是跟你單位的領班在約會吧!你們有多親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既然忙著跟別人約會,何必來約我,讓我白白浪費時間,還空著肚子等你……」她輕撥開司宸昊護衛的身軀,鼓起勇氣和他攤牌。
趙士賢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皺著眉心,思索著該怎響應——眼前護衛著舒蕎的男子,令他捉到把柄大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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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結新歡了是嗎?所以急著把我踢掉?」他鄙夷地斜睨著她。
聞言,舒蕎臉色丕變,抬頭望了眼司宸昊,又瞥向惡意誣賴的趙士賢。
「你胡說什?你怎不說你背叛我、怎不想想你是怎對待我的?」舒蕎氣得身體微微顫抖著,懸眶的淚水隱忍著不讓它掉落。
天曉得,她為了他,拒絕了多少人的追求,其中不乏條件卓越的優質男人!
夠了!她真的是受夠了!
「我們分手。」
她果決地道,旋身離去,不再回頭。
「這拳是幫舒蕎教訓你的!」司宸昊在舒蕎轉身後,猛地揍了趙士賢一拳,算是討回他虐待了舒蕎半年的公道……這還算便宜他了!
「還有,我和她目前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她和你分手之後,我們的關係絕對會很快改善!」冷笑地撂下話後,他趕忙追上舒蕎。司宸昊突然覺得一遇上有關舒蕎的事,低調冷靜的自己就很容易沉不住氣。
◆◆◆
在感情上,舒蕎一向認為既然決定了,就得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輕言放棄,因此,才會再三地給趙士賢機會。如今,她真的覺悟了!
從現在起,她決計不會回頭!
雖然結束上一段戀情是有一點點感傷,然而,如釋重負、海闊天空的輕盈舒暢卻更教她深刻。
「媽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從今天起,你不必一天到晚苦口婆心地勸我離開趙士賢了!」舒蕎窩在客廳沙發裡,一見甫入門的母親便漾開笑容。
「換男朋友啦?」
原本還在納悶女兒為何生日會待在家裡呢!舒蕎的母親——劉昭君道。
「不是換啦!是和他分手了!」
舒蕎靈動的眸子跟著母親移動的身子打轉,等著看她的表情。
她明白這半年來,母親有多為她操煩,心疼著她感情的不順遂,甚至數度在勸阻時心酸眼紅,直說辛苦把一個女兒養大,卻讓人這樣糟蹋!
「真的?」
劉昭君不以為然地輕哼,女兒是她生的,她豈會不瞭解她容易心軟的個性。
「這一次下定決心了啦!」舒蕎嬌嗔地反駁,沒法度,她做過N 次放羊的小孩。
「決心?像你這種情形,如果沒有一個男孩子在這個時候強烈追求,轉移你的注意力,難保你到時不會又傻呼呼地被那臭酒鬼給哄回去!」劉昭君搖頭歎道。女兒就是遺傳到自己這種死心眼的愛情觀!她在丈夫因病離世後,直到現在都十年了還沒有再嫁。
「反正你等著看,這次我會證明我的決心。」舒蕎俏皮地皺鼻努嘴。
「吃了沒?」
劉昭君關心地問,在見舒蕎搖頭時續道:「走,咱們母女倆去吃吃東西,媽咪替你……」
她話還沒說完,門鈴乍然響起,狐疑地以眼神詢問舒蕎,後者聳肩搖頭,顯然也不清楚晚上十一點多了,怎還會有人來。
「媽,若是他,你叫他走,以後別來找我。」在母親要去開門時,舒蕎緊張地壓低聲音叮囑。
「放心,我會直接把他攆出去。」劉昭君眨眼笑說,旋即前去應門。
一開門,整個擋在門口曠超大束玫瑰花就把劉昭君看傻了眼,她愣了一愣,退後兩步抬頭往上一瞧,才看見一張陌生卻又俊帥十足的男性臉孔。
「你好。」
對方將花束微移,相當紳士地微笑欠身招呼。
「呃……找誰?」
被他的笑容給眩得一愣,劉昭君仰首注視著這個風度翩翩、儀表不凡的男人。
「我找舒蕎。很不好意思,這晚了還來打擾。」他彬彬有禮地說著。
聽見這個相貌、穿著、談吐皆優的男人是來找女兒的,劉昭君不禁心喜,打量著他的雙眸帶著滿滿的欣賞。
「請問……舒蕎在嗎?」神態自若地任她端詳自己,司宸昊問著。
「在在在,請進。小蕎!有位先生找你。」劉昭君迭聲應道,連忙側身讓客人進門,並揚聲呼喊舒蕎。
出乎意料地看見來者竟是司宸昊,舒蕎詫異地由沙發彈跳而起,緊接著一大束鮮紅綻放的玫瑰便奪去她的視線。
「生日快樂,蕎!」
看著她驚喜的模樣,司宸昊覺得高興極了!
舒蕎不敢置信地接下他遞來的花束,內心感動莫名。
方纔心情尚未平復的她,從餐廳離開後就要求司宸昊送她回家,兩人沒有多談,為此,她有些過意不去;沒想到,他竟在送她回家後,費心去買花……她只在稍早的電話中,稍稍提到過今天是她生日,他卻記在心裡了!
她收過的花束何其多,卻從沒有一束讓她感到如此窩心的!這無關乎大小的問題,而是他誠摯的心意,即使只是同情、安慰。
「謝謝你!」
舒養由衷地說,捧著那束大得她幾乎捧不動的花,綻放著靦腆的笑靨。
「坐啊!別光站著。」
劉昭君親切地招呼著,看著客人落坐後,愉悅地到廚房去準備茶水。
「還有……」坐下後,司宸昊從容地由外套裡掏出一個盒子,將它遞向舒蕎。
「這禮物送你。」
在十點之後,要買這禮物,還得動用小小的關係呢!所幸,他認識老闆,硬逼著人家再開鐵門做生意。
「還有禮物……」舒蕎接過盒子,直接打開,在看見裡面裝的東西後,美麗的眸子跟著瞠大,忍不住驚呼:「手錶!不行,這太貴重了!」
她連忙合上盒子,塞還給司宸昊。天啊!她雖然沒買過名牌,也知道一隻Canier的手錶得花上她好幾個月的薪水!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收下吧!」司宸昊蹙著眉睇向她,心裡卻暗自讚賞,舒蕎果然不是愛慕虛榮的拜金女。
「不行啦!我怎能收你這貴重的禮物,而且這種東西我戴了會心驚膽顫的。」她婉拒著。
「買都買了,你不要,怎辦?」司宸昊失笑地說著。
「媽咪!」舒蕎求助地喊救兵。
「是啊!不能這破費啦!你轉送給你的母親或女友吧!」劉昭君帶著試探意味道。
他條件那好,會不會已經有女朋友,甚至結婚了?
不能再讓小蕎受委屈,這回她得好好把關才行!
「我母親不在台灣,而且我也沒有女朋友可送。如果伯母不介意的話,我想追求舒蕎。」司宸昊大方地直話直說,同時望向舒蕎,黝黑的瞳眸淨是篤定的光彩。
「你在胡說什啊?」紅雲倏地漾染滿頰,他出其不意的告白令舒蕎頓時不知所措。
「我是不介意啦!至於小蕎點不點頭,就看你自己的誠意嘍!」劉昭君饒富興味地將視線在他倆身上打轉。
「媽咪——」舒蕎羞赧地拖長了尾音,得不到救援,無奈地回望司宸昊。
坦白說,她對司宸昊是挺有好感的,在那一吻之後更是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積極的邀約電話也令她動搖;然而,嘗過初戀的苦澀後,教她對愛情心生退怯……她不要自己再受一次那種委屈!
才剛呼吸到自由的空氣,怎能又自找麻煩地搬塊大石來壓住自己呢?
「我會讓她感受到我的誠意的。」司宸昊朝劉昭君說者,不期待舒蕎會很快給他答覆。
他瞭解舒蕎的心情,決定慢慢突破她的心防。
「對了,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去吃消夜。」看了眼腕表,司宸昊提議。
「什還有一點時間?」舒蕎問。
「你的生日還有半個小時才過完,不是嗎?」他笑睇她一眼。「伯母,我的車停在外面,走吧!」隨即紳士地邀請劉昭君一道。
「我也一起?好啊、好啊!」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來個身家調查。
舒蕎難以置信地睇著被他哄得服服貼貼的母親,見她開心滿意地和司宸昊交談著,心頭漾著一片暖意。
司宸昊帶來的驚喜和感動,迅速地把她分手的負面情緒給驅散了!
◆◆◆
往後的半個月裡,司宸昊為了要讓舒蕎感受他誠摯的心意,每天都到高雄來,邀舒蕎一起出門。
趁著舒蕎還沒找工作,司宸昊鼓吹劉昭君安排休假,邀約她們母女倆到澳門觀光。
這日一早,三人便由高雄小港機場搭機前往澳門。
忙碌半輩子不曾出過外的劉昭君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而舒蕎除了滿心雀躍之外,看著他對媽咪的親切態度,更是讓她感到窩心。
父親早逝,辛苦的母親獨力將她扶養長大、供她讀書,讓舒蕎十分重視且孝順母親。
因此,司宸昊和母親相處融洽這一點,在舒蕎心裡對他的評價加了許多分。目前,司宸昊尚在她的審核階段。
老實說,倘若沒有經過之前那一段感情的歷練,她早就被他的強烈攻勢打動了;可是現在情況不同,她雖喜歡他,但心裡始終有著警戒。
時間可以試煉一個人的真心和耐心,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司宸昊替她們安排了一間相當舒適的客房,而他自己的房間就在對面,好方便照應。
「沒想到我還有機會能出外走走呢!」拿出衣服吊掛在衣櫥裡,劉昭君欣慰地說道。
「澳門近得很,一小時的飛機就到了,想來還不簡單!」話雖如此,舒蕎見到母親開心的神態,自然也覺得滿足。
司宸昊在追求她之餘還顧及她的母親,其用心的安排和體貼的設想,令舒蕎暗暗動容。
舒蕎幼年喪父,生活重擔全落在母親肩上,有時籌措學費都成問題,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讓她去旅行遊玩。而和趙士賢交往這半年來,時間幾乎都在等待中白白地虛度,難得和他約會也總是泡在酒吧!
所以,她啥地方都沒去玩過。
認識司宸昊的時間雖短,卻是她這輩子到過最遠地方遊玩的一段。
「是沒錯啦!可是我們平常勞碌慣了,哪捨得花這些錢和時間旅遊觀光,要不是宸吳……」提起司宸昊,劉昭君是一臉讚賞。
「噢!媽咪,你不要開口閉口就宸吳長、宸吳短的行不行?才沒幾天工夫,他都快把我親愛的媽咪給搶走了!」嬌嗔地偎近母親抗議,舒蕎明白母親有多中意司宸昊。
「他是真的很不錯嘛!」對司宸昊,劉昭君幾乎已懷著「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心態,印象好到不行。
「知道啦!」含糊咕噥一聲,舒蕎坐到梳妝台前,將一頭柔細的烏絲攏成一條馬尾,思緒不斷飄遠,沒發現反射的鏡子裡映照出的自己,因腦海裡縈繞的身影而漾著甜滋滋的微笑,那幸福的模樣就像沉浸在愛河的小女人!『她沒有察覺,潛意識裡的自己老早就接受了司宸昊,淪陷在他的柔情裡了……
一聲門鈴打斷她們母女倆的談話,司宸昊在稍作整理後,來接她們展開行程。
「可以出發了嗎?」一臉溫和笑意,司宸昊向來開門的劉昭君道。
他是土生土長的澳門人,對當地是熟得不能再熟,對於名勝古跡根本沒了半點興趣,但由於此行特地帶了舒養母女,他滿心歡喜,急著扮演稱職的導遊。
原本直接將她們安置在自家經營的飯店,但顧慮到和舒蕎的進展還沒到達一定程度,住在自家飯店勢必引起家族的注意……為免不必要的麻煩,此行司宸昊相當低調,純粹遊覽,並沒有知會家裡。
「差不多了,就等小蕎。」
側身讓他入內,劉昭君答道。
「多穿件衣服吧!外頭挺冷的。」看了眼舒蕎的裝束,他立即叮嚀。
「會很冷嗎?」
舒蕎回過身問。第一次出外沒經驗,不懂得要帶御寒衣物。
「你們倆穿這樣都不大夠。」
「那就糟了!我們忘了帶外套出門,我不怕冷還好,小蕎就不行了!她從小就怕冷。」
劉昭君一聽,立刻憂心了起來。
「那我的外套先給蕎穿吧!」司宸昊不假思索地脫下外套替舒蕎穿上,呵護之情溢於言表。
「那你怎辦?」濃厚的男性氣息隨著衣物包裹著她,舒蕎霎時紅雲滿頰。
「放心吧!男人的身體一定比女人的強。待會兒我們先買兩件外套再出去。走了吧!」司宸昊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弧。
舒蕎因他體貼的言語舉止悸動著,拉攏身上過大的外套,暖意直達心底,舒蕎這才真正體悟,之前那段連感情都稱不上,這——才是愛情該有的甜美!
◆◆◆
三天兩夜的澳門之行,在司宸昊的帶領下,他們幾乎遊遍了澳門的名勝古跡,還到賭場小試身手,贏了不少錢,玩得不亦樂乎。
時間在歡樂中流逝,經過這次的貼身接觸,舒蕎和母親對司宸昊的好感,又是進一步!
有人說,一個人的真實性情可以由旅遊過程中看出,那,司宸昊的表現無庸置疑的完美!
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劉昭君看得出他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他處事相當果決、沉著穩健,對舒蕎又溫柔體貼且對她愛屋及烏地細心關照,可體會得出他是真的用心想追求舒蕎。
她相信司宸昊值得信任,更何況,舒蕎向來是個獨立有主見的女孩,感情的事第三人也很難干涉,就讓她自己去抉擇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7:51
第五章
掛上電話,輕歎了聲,舒蕎不由自主地嘟起小嘴,百般無聊地不斷按著電視遙控器,頻道轉換著,她根本無心觀看。
從那次遠行至今已隔了兩個星期,回來之後,司宸昊依然如往常的每天報到,直到最近……
三天了,整整三天不見司宸昊的蹤影,只有每天一通電話,聽他說最近有點忙……
人家有正事辦,她悵然個什勁兒?
曾幾何時,她養成了每天都要見他一面的習慣?
一絲莫名的情愫在心頭隱隱竄動,舒蕎有些惶然。
這段時間,失戀的創傷在司宸昊溫柔的陪伴下,居然奇異地消失殆盡,令她幾乎忘了所遇過的不愉快。
舒蕎,你太過依賴人家了!
來自心底的一股聲音,提醒著她。
舒蕎一震,不能這樣!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決計不當一個把重心放在他人身上,依附著他人過生活的蠢女人!
是她重新出發的時候了!
休息太久,骨頭是會硬的,到時什都不靈光了!
「怎啦?落落寡歡的樣子。」劉昭君下班回家,一進屋裡就見女兒怔愣出神。
「沒有啊!媽咪。」
迅速拉回思緒,她無事般地輕應。
「宸昊今天還是沒來啊?」她有意無意地問,悄悄地將舒蕎的反應看在眼裡。
「嗯,在忙。」
她的落寞十分明顯。
劉昭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喜歡人家就給句話,有耐性的男人不多,以免人家等不到半點響應,打退堂鼓。」她看得出司宸昊是很喜歡舒蕎的,只怕舒蕎的腦袋瓜子裡被一堆稻草阻塞了運行。
「才這短時間就打退堂鼓,未免太經不起考驗了!」母親的話令她的心頭一凜,但依然嘴硬。
會嗎?
她也不確定了……
此刻她最清楚的,就是她一點也不希望他就此放棄!
真矛盾!一方面不願他停止追求,一方面又不肯那快就接受他!
「別讓之前那個渾球造成你內心的陰影,這樣太划不來了,而且對宸吳也不公平!若不敞開胸懷,你不會快樂的。」她豈會不知女兒的心意。
舒蕎表面開朗堅強、獨立自主,但哪個女孩不需要呵護依靠呢?
況且,她相信,司宸昊會好好對待舒蕎的!
「我、我早就沒把那個人放在心上了啦!」草草結束這個話題,不堪的往事提都懶得提!「媽咪,我想明天就去找工作。」舒蕎念頭乍起。
「好啊!想找什樣的工作?」感情不是唯一,尋個生活重心是必需的。
「之前在『暗夜』就有幾間餐廳、PUB 的老闆來挖角,我想去試試看。」
工作能力強不怕人不用,舒蕎自信滿滿。
「還是日夜顛倒的工作啊?」劉昭君不認同的皺眉,作息不正常把舒蕎的胃都搞壞了!
「調酒是我的興趣嘛!」
舒蕎嘟嚷了一聲,撒嬌地瞅著母親。
劉昭君沒轍地歎了口氣,舒蕎就是這種性格,只要認定了一件事,其它的阻礙在她的眼裡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塵埃了!
◆◆◆
悵然思念的情緒不是只在舒蕎一個人身上發生,司宸昊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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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蕎的面貌是多樣的——親和底下的強悍、開朗底下的委屈、堅強底下的柔弱,在在吸引著他想好好呵護她,那股強烈的慾望來得極快、極猛,不可思議!
這樣熾烈的熱情似乎不曾在他身上產生過,沒有一個女人有能耐挑起他潛藏著、連自己都不瞭解的情緒。
他誠摯地期待她擺脫心底的顧忌,正視他的存在和追求。
他司宸昊一旦決定的事,沒有不達成的紀錄,相對的,也沒有人能勉強、威脅得了他,也許他會顧念情意而容忍,但若對方不知好歹、得寸進尺,那他將會採取必要的手段。
面對方美如的一再挑釁,司宸昊顧及往日情誼,一再退讓,豈知驕恣高傲的她不僅不懂得適可而止,反倒變本加厲,三番兩次地阻礙司宸昊外出。
他不明白,她的腦子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分手了兩年,他也從不對她做出有何暖昧不清的舉動,況且,她身邊從不乏男伴,為何她還會以他的女朋友自居?真令人匪夷所思!
他明白,不乾淨解決和方美如的牽扯,他將永遠不得安寧!唯一的方法便是結束合夥關係。
於是,按捺住高漲的火氣,他開始著手一些事務,這也是他為何這幾天忙得無法與舒蕎見面的原因。
想追求舒蕎,就必須沒有後顧之憂,他瞭解她此時缺乏安全感的心情,所以盡可能消弭一些不必要的困擾。
「真難得呀!你今天居然沒有出去?」
時間一到,方美如嘲諷的嗓音伴隨著推開的門板傳進辦公室裡。
司宸昊冷眼睨著她足蹬三寸高跟鞋,扭腰擺臀地晃了進來。
她總是算準了他欲離開的時間來堵他,非吵鬧一番不可。
方美如逕自在沙發上坐下,傲然地從香奈兒皮包裡取出一盒維珍妮,掏出一根煙點燃,動作一氣呵成。她瞥了一眼冷默以對、埋首查帳的司宸昊,被忽視的感覺引發怨怒,但她隨即抑下,換上一張虛偽的笑臉。
「吳,人家還沒吃東西呢!陪我去吃消夜好嗎?」方美如挨近他身邊,手還沒勾到他的臂膀,就被他先一步的旋椅起身給排拒在旁。
「我不餓。」
他懶得理她。
「可是人家餓了嘛!」
她大發嬌嗔,主動再接近他,偏偏她往前一步,司宸昊就往其它方向移動。
「廳裡張三李四你都有交情,隨便找誰陪你去都行,我沒空。」
步向書櫃找尋資料,他頭也沒回地淡淡說道。
話裡的諷刺淺顯易懂,但聽在方美如耳裡卻有另一番解讀。
「昊,你在吃醋對不對?」她笑得好不得意,自認魅力無遠弗屆。
聞言,司宸昊翻閱簿本的動作一頓,詫異地挑高了眉。
他何時吃醋了?
連兩年前發現她有眾多男友時,他都絲毫沒有半點醋意,有的只是被背叛的氣憤,怎可能時至今日還去吃她的醋?笑話!
「放心啦!我最在乎的還是你。」
她自以為是地說著。
真是見鬼了!他不知說過幾千幾百遍,他對她已沒有絲毫感覺,兩人更是不可能再在一起,她卻置若罔聞、依然故我!
「美如,我再說最後一次,兩年前我們就分手了,現在更不可能再和你糾纏。沒有和你拆伙是我有側隱之心,看在你一個女人家沒什謀生能力,並不是因為我對你舊情難忘,希望你搞清楚!」
「還有,這間店月底結完帳後我們就拆股,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現在,我和羅馬的吳總有約要出去,店你看好。」司宸昊嚴肅地把話說清楚,而後不容置喙地離開。
方美如震驚得無以復加,呆若木雞地瞪著司宸昊像陣風般旋身離去。
他想擺脫她?他想把她踢出這間月入數仟萬的俱樂部?
難道他真的是有了別的女人?
目露紅絲,方美如忿忿不平地咬著下唇,猛力揮落辦公桌上的物品。
該死的!她得去會會那個狐狸精,看看她有什三頭六臂來和她爭司宸昊!
◆◆◆
熟練利落的調酒技巧及親切熱情的待客手腕,看過舒蕎的餐廳老闆一見到她來求職,不作他想地一口應允,絲毫不在意她因發生過衝突事件,以致於被公司炒魷魚。
這行做久了,什樣稀奇古怪的客人沒見過,所以也能夠理解舒蕎的苦處和委屈。
就這樣,舒蕎在應徵的隔天,開始就到這間搖滾餐廳上班了。
舒蕎很認真,學習能力佳,兩天就上手了。
手裡調製的雞尾酒一杯接一杯,舒蕎忙得不可開交,絲毫不能鬆懈。
「一杯Bloody Mary.」
低醇磁性的嗓音由舒蕎頭頂傳來,熟悉感令她本能地抬頭。
迎進視線的那張臉孔,讓她的心臟猛地撞擊了下,然後開始失序加速。
「啊!司大哥!你怎來了?」
愣了一愣之後,她無限歡喜地驚呼,唇邊綻放一抹燦如驕陽的笑靨。
「來看你呀!好幾天沒見了!」帶著寵溺的眼神,他想念地將她看個夠。
「來,坐這裡。」連忙把檯面上的雜物移到一旁,她招呼他坐上吧檯。
天!她的手居然會因緊張而發抖?這是怎回事?
想念果然是情感的催化劑,她因再見到他而雀躍、因再聽到他而欣喜,比以往更甚!
他的出現讓她瞭解自己有多想他!但,她才不能讓他知道咧!
「在這裡做得還習慣嗎?」他溫柔地問。
「嗯。你喝什?還是要和以前一樣嗎?」舒蕎親切地問。
「好,但再多給我一杯Bloody Mary.」白蘭地是給舒蕎做業績的,血腥瑪莉則是他想嘗試的。
「確定?」
聽到這款調酒,舒蕎俏皮地挑眉睨他。不知為什,調酒種類何其多,她卻獨鍾這款酒,她愛它的口味、愛它的顏色、愛它有點像自己!
「上回你說要多調一點讓我試試,結果全貢獻到那瘋婆子的身上了!」
他微微傾身,壓低音量說著,「所以我非嘗嘗不可,因為它讓我印象深刻。」就像舒蕎的人一樣!
「沒問題!你要不要坐到前面去聽演唱?」
開始調製,她又突然問道。她忙得很,恐怕沒啥時間和他多聊。
「不用,我是特地來看你的。你忙你的,我只要在旁邊看著你就好了。」
他那幽黑如深潭的瞳眸盛載著明顯的情意。
「噢。」
羞怯地避開視線,她隨口輕應,連忙到一邊工作去。
躲開點,以免被他灼熱的視線給燙熟了!以免她紅得像「血腥瑪莉」的臉讓他給瞧見了!
他迷人的嗓音旋繞在耳際,舒蕎心中小鹿疾奔,一個多星期不見,不只她一個人變得怪怪的,連他的表達方式也更不一樣了!
感受著身側投射而來的注視,舒蕎雖覺得有些不自在,但無可否認的,甜甜的暖潮在心湖漾來蕩去……
◆◆◆
隔了幾日……
剛上班,換好制服步進吧檯做好交接工作,舒蕎就接到會計轉上來的電話。
「我是蕎,你哪位?」歪著頭夾住話筒,舒蕎邊忙著其它事。
「是我,你吃飯了沒?」司宸昊沉穩的聲音由另一端傳來。
「嘿嘿……來不及吃,沒關係,待會兒十二點公司會安排消夜。」乾笑兩聲,他聽媽咪提過她的破胃,一定會叨念的。
「等到十二點,不餓死了嗎?」蹙起眉頭,語氣責難中帶著濃濃的關懷。
「不會啦!不會很餓。」才怪!她吐吐舌。
其實他不是會碎碎念的人,偏偏遇上舒蕎卻抑制不住傾洩的關心,「你的胃明明不好,三天兩頭就腸胃炎,你媽還說……」
「司大哥,不說了!老闆來巡視了。」打斷叨念兼掛電話,說謊的舒蕎縮縮脖子。
她知道他很關心她,她也真的很餓,可是沒辦法呀!就是睡過頭沒時間吃飽再上班嘛!
而她匆匆掛電話的後果,就是看見司宸昊在半個小時後出現在她面前。
「你、你不是在台南嗎?」她張目結舌地瞪著他,彷彿看見外星人。
「那是半個小時前呀。」他睇著她,自負地笑,將手中的紙袋遞給她。
「怎那快?」處在震驚之中,她不知不覺地接過東西——好香!
「半個小時哪算快。東西趁熱快吃,別空著肚子工作。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他以下頷努了努她手中的東西交代道,說完就揚了揚握著車鑰匙的手要離開。
「嗄?」就這樣?好不容易因香味回神的舒蕎,見他來匆匆、去匆匆,又陷回癡呆樣。
「我公司今天有會要開,晚一點如果有時間再來看你。」漾開一抹足以魅惑人心的笑容,司宸昊帥氣地步離。
他一走,分散在一旁的服務生們全都向吧檯圍攏。
「呦!蕎,你男朋友好好哦!怕你餓肚子還特地買吃的來給你耶!」同事甲欣羨地說。
「他從台南趕來,就為了送飯啊?」同事乙一臉不敢置信地道。
舒蕎紅著臉,好半晌不知該說什。她還沒承認司宸昊是她的男朋友呢!
「蕎,你還沒吃晚餐啊?趁現在還沒開始忙,快進去把東西吃一吃,別餓壞肚子了。」主任通情達理地說。「呵呵……餓壞了你,恐怕那位先生會跟我拚命吧!」最後不忘開開舒蕎玩笑,惹得她小臉更加嫣紅。
這種私人經營的店,就是比冷血無情的飯店體制有溫情許多。
「謝謝主任!」舒蕎感激地道謝,拎著那裝盛司宸昊體貼心意的塑料袋,到樓上員工用餐的地方細細品味。
她真的感動得無法言喻,一想到他為了怕她肚子餓,不辭辛勞地專程從台南趕下來送吃的給她,她就激動地想掉淚。
她是很容易滿足、感動的人,這樣的呵護關愛不容錯辨,他的溫柔、關心以及包容一一深種她心田,以深切的情意灌溉,早生了根了!
老實說,他很疼她、很照顧她、很重視她,讓她覺得很受尊重。
還堅持什呢?自己對他又不是沒感覺,幹嘛那不誠實?
嘴裡吃著他送來的愛心食物,腦子裡、心坎裡想的也都是他,整個人像蜜了糖似的,甜的不得了!
◆◆◆
嗶——嗶——
吧檯裡的內線電話響起,舒蕎順手撈起話筒。
「蕎,有你的電話。」會計甜美的嗓音說完後便直接轉進外線。
「我是舒蕎,你哪位?」習慣性先報自己的名字,再請教對方,這是一種禮貌。
「蕎,我終於找到你了!」含糊不清的語調顯然呈現醉酒狀態。
「你是……」臉色微僵,心頭隱約知道,但舒蕎仍感到狐疑。
「你為什這久都沒有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趙士賢藉著七分酒意壯膽。
舒蕎紅潤的俏臉沉凝下來,沒想到事隔一個多月,趙士賢竟會突然來糾纏。
「我們已經分手了!」她力持鎮定地道。
他該不會以為她只是像以前那樣說說而已吧?這次她是絕了心的!
「分手是你說的,我又沒答應。」他開始耍賴。
「我們早該分手了,我一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最後還腳踏兩條船。」冷著聲道,憶及那段日子真是不堪又難熬,她眼眶激動地微紅。
「那天之後我就跟她分手了!」趙士賢急著說。
「那是你的事!」以為這樣她會原諒?不可能!
她已經不愛他了!老早就不愛了!維繫他們之間的是什?是心有不甘?是倔強死心眼?她忘得一乾二淨了!該說她一點兒也不願想起。
「蕎……」
「對不起,我在忙,沒時間講電話。」迅速地掛上電話,舒蕎忙著找事情做。
趙士賢的一通電話,將她的思緒拉回到當初和他在一起時的苦悶,低氣壓團團地將她籠罩。
她不知道那不堪的日子是怎熬的,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場惡夢般。真慶幸自己現在已從惡夢裡醒來,不再受夢境的摧殘。
之前那個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的傻蛋已經想通了!她拒絕再做一個笨蛋。
「蕎,沒事吧?」吧檯組長阿祥看到她不對勁的臉色,關心地問。
「沒、沒事。」勉強扯出笑容,好讓人放心。
才這說,內線電話又響起,阿祥與蕎互視一眼,蕎的遲疑讓他主動去接聽。
只見他說了一句話就將話筒遞了過來。
「喂。」她怕還是他。
「蕎,我現在才知道我愛你,以前是我不好……」果不其然,還是不死心的趙士賢。
「來不及了。半年時間不夠你省悟,我不相信短短一個月會有什改變。」從來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感歎令舒蕎鼻間微酸。
「我會改、我會改,以後不再喝酒!」他忙不迭地承諾。
「這種話我已經聽得麻痺了,戒酒是為了你自己好,不是為了我。」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會改?現在不就喝得醉醺醺的嗎?
一想到他那副醉樣就討厭!
「你到底想怎樣?」誘哄不成,趙士賢懊惱地問。
這句話該是她問才對吧?
「我要你別再打電話來;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再見!」舒蕎有些氣悶地忍不住提高分貝,砰地一聲掛上電話。
趙士賢沒喝酒的時候還好,一旦喝了酒就又「魯」又「番」,她真怕他會一直糾纏不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8:22
第六章
「和男朋友吵架了?」發揮同事愛,阿祥柔聲地問。
「前任男友。」舒蕎吸吸鼻子擺脫酸酸的感覺,然後搖搖頭,悶悶地道。
抬眸看見阿樣關切的眼神,她願意小小透露。
「他嚴重酗酒,在我生日那天還說謊騙我,卻被我發現他和其它女人約會,所以分手……」她說著,電話竟再響起,兩人神情沉重地互視一眼,舒蕎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去接。
「蕎,又是你的電話。」會計甜美的嗓音已明顯地透露不耐煩。
會計不但要結帳、訂貨、廣播,還得接聽電話,一個人的能力有限,私人電話接多了,誰都會不高興。
「對不起。」舒蕎訥訥地道歉。「喂。」接著頹喪地在外線接通後出聲。
「蕎,你聽我說……」趙士賢再度開口,酒醉令他胡攪蠻纏,根本沒有考慮她的立場。
「叫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有沒有聽到!」一把火竄了上來,舒蕎咬牙切齒地低斥。
「我還沒有說完……」
「我不想跟一個醉鬼說話,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他才不可能說得完,趙士賢喝酒之後顛三倒四、喋喋不休的吵鬧她不是沒有領教過,只怕今晚會無止盡的持續。
甩上電話,料準他會再打來,舒蕎求助地望向阿祥。「怎辦?」
「不是送飯來的那個吧?」他指的是司宸昊,他一身巍然的權威感令人敬畏,他可不敢跟他作對。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阿祥才不敢對亮眼的舒蕎有逾越的想法,只能純欣賞。
「不是。」她無奈地瞅了他一眼,心裡很怕別人會認為她私生活複雜。
「再打來我幫你擋。」阿祥豪氣地拍胸脯。
「你擋也沒用,他打來都要經過會計,如果打個不停,她一定會生氣的啦!怎辦?」舒蕎急得眼淚撲簌簌直落。
「怎了,蕎?」店長巡視,一見舒蕎在哭,連忙過來關切。
看見是平常對她非常賞識的店長,舒蕎像看到救星般,把這棘手的問題告訴他,以求解決。
「……對不起,造成大家的困擾。」說著,濃濃的愧疚令她難過極了,忍不住又哽咽。
「別哭了,這錯不在你,打開門做生意,公司的電話誰都能打,也阻止不了。我下樓去幫你擋掉電話,順便告誡一下那位趙先生。」店長相當是非分明、通情達理,安撫地拍拍舒蕎後便到櫃檯去。
舒蕎這才放下心中大石,鬆了一口氣。
◆◆◆
內線電話約十分鐘後再度傳來,舒蕎如臨大敵般與阿祥面面相覷,空氣彷彿凝結似的,那鈴聲在她聽來竟覺驚悚,甚至自動斷絕了其它聲響入她的耳。
阿祥在她惶恐的臉色下拿起話筒,神情不比舒蕎輕鬆,已做好若是先前的騷擾者,便立即破口大罵、維護同事的準備。
舒蕎雙眼緊緊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反應,只見幾秒鐘後,阿祥露出放鬆的微笑,將話筒遞了過來。「你的電話,是那位常找你的先生。」
驀然,一股心安與溫暖在胸臆間傳遞開來,迅速蔓延她的全身,舒蕎察覺她竟渴望司宸昊保護的羽翼,要是他現在就在她身邊,那該多好!
但她不可能恣意地這提出要求。
「喂!」握住話筒的手止不住激動地發顫,聲音聽來不僅沙啞,還有極力壓抑的哽咽。
「蕎,我去接你下班吃早餐好嗎?」司宸昊說道。舒蕎下班時間是凌昌四點,他今天做了不一樣的安排。
「哦,好。」無法掩飾濃濃的鼻音,只好簡短回答。
「你怎了?」全心全意關切著舒蕎的他,敏銳地發覺了她有絲不對勁。
「沒、沒有啊!」略揚高了聲,力持正常的語氣,但效果顯然不彰。
「你的聲音不對勁,發生什事了?」一雙濃眉已打得死緊,他立即憂心如焚。
「沒事。」他的關懷令她脆弱地又鼻酸,螓首幾乎垂到胸前,舒蕎悶閃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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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司宸昊還想追問,卻被舒蕎一口氣打斷。
「沒事,我在忙,不多說了,四點下班我等你。」再說下去她又想哭了,為免失控,她連忙收線。
唉!真是混亂的一晚!
店長之後上到二樓來,和舒蕎稍談了一會兒,絲毫沒有怪罪之意,這令她安心許多。這是做生意的地方,而且她是個員工,才來工作沒多久就帶夾這種困擾,她很自責愧疚。
透過店長,舒蕎知道趙士賢還打了五、六通的電話來過,在店長表明立場及態度後,他才肯罷休。不過,話雖如此,趙士賢已成了她心中的隱憂。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酗酒成自然的趙士賢醉了就神智不清,難保不想到就來騷擾一番,她得趁哪天他清醒的時候,和他好好地說清楚、講明白。
「蕎,你怎了?」才踏上二樓,司宸昊腳步未停,擔憂的關懷隨即揚起。
聽見突如其來的叫喚,看見來者風塵僕僕的模樣,舒蕎驚詫地愣在當場。
她瞠著眼、張著口,不敢置信地回想,剛才和他通電話是幾分鐘前的事——她肯定,這回他的速度比前幾天送飯來給她時更快!
「你哭了?為什?」發覺她紅紅的鼻頭和腫腫的眼皮,彷彿滾燙的岩漿的上心頭,司宸昊連忙靠近吧檯。
舒蕎微笑地搖頭。受到這樣的珍視,她覺得自己好幸福!
「不要跟我說,你又是從台南趕來的!」太快了吧!
「誰叫你隨便說說就掛電話,害我擔心得一刻也等不下去。」聽見她濃濃的鼻音,教他怎能心安。
「這回速度比上次還驚人。」她笑說,滿溢甜蜜。
「現在是半夜三點,高速公路沒什車,二十分鐘就到了。」要是有雙翅膀,他可以飛得更快。
「這樣太危險了!以後別開那快!」不認同的皺皺俏鼻,心湖卻已成了糖蜜,莫大的感動早蓋過先前的陰鬱。
「沒辦法!只要一想到你不知道受了什委屈在掉眼淚,我就急得不惜做個老人飆車族!」司宸昊自嘲著。
原來一顆心不由自主受到牽引就是這樣,行動往往比頭腦運作快上許多。活了三十二個年頭,司宸昊生平第一次體會牽腸掛肚的滋味。他認栽了!
銀鈴般的清脆笑聲逸出,沉重不堪的心情因司宸昊的出現得到救贖,司宸昊也因見到她再展歡顏而放寬了心。
他三番兩次地試驗她感動的極限,不就是要撼動她施工中的堡壘嗎?
很顯然的,她的心房明明還在努力地架構圍牆,他就執意搖晃築起的部分,非霸道地強行進入不可……
舒蕎看著俊偉的他,任由他的安全臂膀將自己環抱、任由他綿密的溫柔情意將自己圍繞,心中……已作了決定。
他愛護她、珍惜她,帶給她安全、快樂,也值得她把自己的感情交給他。她相信,司宸昊會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心捧在掌心呵疼。
◆◆◆
曙光漸露,拉風的紅色保時捷出現在墾丁的街道上,駕車的人是司宸昊,而蜷縮在副駕駛座的小人兒,是不堪睡意侵襲的舒蕎。
方向盤一個打左,利落地駛進石板路,車子停進凱撒大飯店的停車場中。
司宸昊看向一旁睡顏酣甜的舒蕎,滿腔的疼寵在唇邊揚成一抹好看的笑弧。
這時的她像個無邪的天使般,令人想摟在懷裡好好呵疼。但,他君子地想等她自動接受他,他不急……
才怪!天知道,剛剛在路上聽到她談及趙士賢的糾纏時,他心裡那股悶悶的酸意是什。
他懊惱著為何舒蕎還不肯敞開心胸接受他?那,他更可以名正言順地捍衛她!他能保護她不受騷擾、不受委屈,甚至,她無須這辛苦出去工作……
天!司宸昊驚異地望著她,發覺自己居然想照顧她一輩子……
想不到短短的時間裡,舒蕎竟對他產生了這大的影響力!
也許是察覺到他熾烈的視線,舒蕎嚶嚀一聲、蠕動了下,緩緩掀開眼皮,映人眼瞳的依然是那張漾著溫柔笑容的俊臉。
她絕對想像不到,面對其它人,司宸昊的笑容可是少之又少的。
「到了?」坐直身體,不知何時覆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滑落,舒蕎一看,又是他不著痕跡的關心。
「餓了吧?這裡的牧場鮮奶很新鮮哦!」笑看著她,為何有人睡醒的模樣會想讓人咬一口?
「你常來嗎?」喜歡就開始在意,舒蕎猜疑著他是否都用這招追女人?
「特地跑來吃早餐可是第一次的瘋狂行為!」他一邊回答,一邊拔下鑰匙下車。
他也不知自己怎會有如此的衝勁,一天到晚台南、高雄兩頭跑,還特地來到墾丁吃早餐,只為紓解她的煩躁。
舒蕎難掩興奮地跟著下車,撲鼻的新鮮空氣帶著冬季的沁涼,透過胸腔直達四肢百骸,舒爽得精神為之一振。
「我第一次來墾丁耶!可惜現在不是夏天!」她口氣又是雀躍又是惋惜的,惹得司宸昊莞爾地睨著她瞧。
見她開心活潑的模樣,他的心情也隨之飛揚。
「等夏天,我再帶你和伯母來玩。」顯然把她的家人當成自己的家人,這是愛的自然表現。
「真的?我回去就跟我媽咪預約。」舒蕎開心地挽住他的手臂,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疼寵。
司宸昊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她攀住自己的小手,密集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發現舒蕎是個相當潔身自愛的好女孩,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這靠近他。
除了最早之前擦槍走火的那一吻……那還是他情不自禁主動採取攻勢的!嚇得她連續一個星期不跟他見面呢!
自那之後,他便不敢輕舉妄動,就連想約她到澳門玩幾天,還連她母親也邀請,生怕把佳人嚇跑了!
投懷送抱的女人看多了,他居然為了這小小挽手的動作悸動不已,還真是愈活愈回去了!然而,他喜歡這奇特的感覺,也唯有舒蕎能帶給他這般鮮明的感受。
察覺他驀然微僵的反應,聰敏的舒蕎瞭解是為了自己霍然改變的態度,她甜甜地漾開一朵笑靨,迎視他的目光裡所有心意已不言而喻。
心跳霎時漏了一拍,眉目傳情之間,司宸昊明瞭她的響應,一切盡在不言中……
◆◆◆
搖滾餐廳老闆有心栽培舒蕎成為店裡的幹部,想將她訓練成各方面都能獨當一面的人才。
之前舒蕎曾做過服務人員、擔任過領台、酒保也做得駕輕就熟,唯獨會計工作不曾接觸,恰巧中班會計欲離職,老闆便將舒蕎調職擔任會計,最近她正把握會計未離開前,埋頭苦學。
基本上吧檯的活動量較大,但生疏的會計工作卻反而令她覺得辛苦,然而舒蕎性格裡的倔強因子驅使著她不能輕言服輸,硬著頭皮也得把繁雜的會計事務給學會。
這看在司宸昊眼裡當然是心疼不已,雖然舒蕎改換成上中班,兩人相處時間增多,但由於涉及錢的事項,壓力過於沉重,舒蕎每每下班便已疲累不堪,早早就回家休息。
處在初交往的階段,也摸清舒蕎的個性,他也不好提出要她放下工作,他願意好好照顧她的建議,只能默默地在她身後給予支持。
「歡迎光臨。」瞥見大門稍開,大夥兒便迅速地喊出歡迎辭。
步進餐廳,捧著花束、穿著圍兜的年輕人顯然是某間花店的工作人員。
亮麗的進口紅玫瑰搭配白色滿天星,再經由巧手包裝之後,精緻脫俗,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紛紛猜測著是哪個幸運的女人,沐浴在幸福的愛情中,享受著愛人的濃情蜜意。
這羨慕的目光裡當然也少不了舒蕎的,只是當她聽見花店人員來到櫃檯而詢問時,不禁詫異的合不攏嘴——
「請找舒蕎小姐。」對方確認了眼訂單後道。
餐廳裡的同事們一陣嘩然,紛紛向舒蕎身邊圍攏過來。
「我、我就是。」眨眨眼,舒蕎滿臉通紅地簽下收據,收下那束三打份量的鮮紅玫瑰。
「是誰送的啊?快看看啊!」同事催促著,大夥兒都興致勃勃。
「幾朵啊?」有人好奇地數起紅玫瑰的數量。
舒蕎心想一定是司宸昊送的,他經常出其不意地帶給她驚喜。而且他今天說有事臨時去澳門,沒辦法陪她,所以這束花一定是他表示心意用的。
有絲羞赧,她怕卡片裡是令人面紅耳赤的示愛話語,躊躇片刻,她終究拗不過同事們的鼓噪,當眾拆閱卡片。
加油!
這兩個大字讓圍攏的同事們當場傻眼,紛紛失望地大歎出聲。
還以為熱情洋溢的紅色玫瑰會出現什火辣字眼,結果卡片裡啥都沒有,只有無關愛語的「加油」兩字!
看見大夥兒期待好戲卻落空的好笑模樣,舒蕎頓覺莞爾地輕笑出聲。
這加油包涵的憐恤疼惜只有她能體會,那是司宸昊獨特的示愛方式。也或許精明的他知道這束花會受到關注,所以才連名字也沒附上,他算準了這寫,她一定知道是他送的。
「咦?不只這樣哦!三十六朵是三打,花語和三朵是相同的,代表——我愛你耶!」同事中有人突然這說,引來一陣笑語喧嘩,也惹得舒蕎紅霞滿頰。
司宸昊的越洋電話隨之而來,簡單交談後得到證實。
接下來的五天,搖滾餐廳都會在同一時間看見花店人員送花來,同樣的三打玫瑰,同樣的加油兩字。
累積的花束擺放在一樓的櫃檯附近做裝飾,不明所以的客人還以為餐廳開始代售花束,詢問價錢的人不在少數。
舒蕎每天都笑得甜滋滋的,沉醉在司宸昊編織的情網裡。
◆◆◆
談了一場短暫初戀的舒蕎,一直很嚮往情人節卻沒有機會,終於,今天她能如願以償。
舒蕎如夢似幻地與司宸昊對坐,眼前的他俊逸儒雅、風度翩翩,而她則身穿墨綠色小禮服,浪漫的燭光搭配著小提琴演奏,一旁擺放著司宸昊送的九十九朵玫瑰花束。
這樣的情景彷彿小說裡的情節,她怎也料想不到,看來成熟穩重、冷靜內斂司宸昊,會羅曼蒂克到這種境界。
「像在拍電影……」嬌羞地低著頭輕喃,舒蕎柔嫩的芙頰在燭光的映襯下閃著瑩瑩亮彩。
司宸昊看著她甜蜜的神情,唇瓣微揚起疼寵的愛憐。
「這都是真的,是我為你安排的情人節。」大掌橫越桌面執起她纖細的柔荑,他微微粗糙的指尖輕柔地摩挲著她的手背。
「其實不用花這多錢的,你能在這天趕回來陪我就很好了,散散步、逛逛街,都算是過節……」幸好,抽籤抽到今天休假,否則她現在可是在公司忙得昏天暗地。
「如果你這容易滿足,那你相信我,我們以後天天都是情人節。」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清澄晶瑩的烏瞳,他將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地烙下一吻,彷彿為承諾做封印。
「有人啦!」羞赧地連忙抽回手,瞠瞪他一眼,舒蕎難為情地瞄向一旁拉著小提琴的琴師,所幸人家忘情地連眼睛都合上了!
他那是暗許著未來嗎?她可以貪心地這想嗎?
「待會想去哪兒?」司宸昊會心一笑;他的小女人害羞了!
這又是舒蕎不同於一般時下女孩大膽的作風,尤其她身處在PUB 用那樣複雜的環境,能夠把持自己,沒有隨波逐流,是很難能可貴的。
他的問題令她一愣,偏著頭、皺著眉開始思考,那模樣好不可愛。
「看電影?」他問,她眉心攢得更深。
「逛街?」他又問,她小嘴嘟起。
「要不要去我家看看?」除了遊山玩水,待在市區實在沒啥地方好去的,司宸昊提議。
聞盲,眼睛一亮,舒蕎忙不迭點頭如搗蒜。
當然要。她根本沒啥機會多瞭解他,好不容易他主動提起,她才不會笨得故作矜持,拒絕這個提議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8:45
第七章
這簡直是樣品屋嘛!
舒蕎目瞪口呆地愣在玄關,兩隻眼睛無法置信地打量著司宸昊的家。
她覺得自己像是進到大觀園的劉姥姥,詫異的呆樣跟「莊腳聳」沒兩樣!司宸昊好整以暇地倚著玄關旁的柱子,笑睇著她的眼神裡淨是寵愛。
看樣子,她喜歡他的家,將來可免去再另外購屋的麻煩。
「這、這是你住的地方?」找回自己的聲音,趕緊把鞋子脫下,以防弄髒了這整齊清潔的地方。
「是啊!不然哪有鑰匙進來?」打開鞋櫃,裡頭的拖鞋是全新的,拿出一雙給她換上,並將她帶至客廳坐下。
這間房子買了三年,司宸昊從不帶人到家裡來,因為私下的他不愛喧嘩吵嘈,還有那點孤傲。他認為「家」是私密的,他能適應工作環境的複雜、會在無聊時到PUB 打發時間,但這些,在回到家後一律隔絕。相對的,讓舒蕎進到這裡,意義不同於一般。
「你一個人住這大的房子!」觸及上好的羊皮沙發,舒蕎還沒坐下就又站了起來,二十樓的高度讓人能將窗外一望無際的風景納入眼底,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希望還有其它人和我住嗎?」揚笑反問,他來到她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肩膀,與她一同眺望那燦美如畫的燈景。
他溫熱的氣息包裹著她,舒蕎一悸,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大膽,竟答應到他家來,孤男寡女的……
不過,畏怯只是一瞬間,隨後心頭竄升的是一絲絲的……期待?天啊!她在想什?她的思想怎這邪惡!害臊的小臉迅速竄燒如星火。
「哼!如果你有其它女朋友還來招惹我,我就把你大卸十八塊!」旋過身叉腰面對他,舒蕎佯裝成恰北北的模樣。
「我不是那種人!」堅定的告訴她,司宸昊輕捏了下她嬌俏的鼻頭。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海洋,翻湧的波浪是滾滾的情潮,深切的濃情似漩渦,強烈地將她往深處吸引……她怔愣地望著他。
今日的舒蕎蛾眉輕掃、朱唇微點,墨綠色的小禮服將她白皙的肌膚襯得晶瑩剔透,前襟V 字設計引人遐思地露出她一片細緻的雪凝……她美得動人心魄!
略傾身,淡淡的獨特馨香沁人心脾,她迷魅的眼瞳恍如欲語還休,司宸昊心念意動,低頭吻住她紅潤的櫻唇。
心跳逐漸加速,唇上溫柔的觸感讓舒蕎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小手緊緊揪著他的前襟,就怕一個虛軟會往後跌去。
順著他舌尖輕叩,她溫馴啟唇,讓彼此的氣息親蔫地交融。她敏感地意識到,今晚將會不一樣……
不同於平時蜻蜓點水般的啄吻,司宸昊這回挑撥她與自己的舌交纏,熱切地汲取他想望許久的香甜。
愛一個人就自然而然地想擁有她,天知道他苦苦壓抑著對她的慾望,有多難!這全是出於真心的尊重和疼惜!
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他碰觸的部位,舒蕎感覺他灼熱的大挲扣住她的腰,支撐著她的重量,並在同一處重重揉撫著,燥熱就從那兒開始擴散……
冬夜沁涼寒風竄入戶內,卻拂不去他點燃的熾烈火焰。
「蕎,可以嗎?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嗎?」極力抑制的喘息,司宸昊與她額頭輕抵,眷戀地以大拇指摩掌著她被吻得瑰麗的嬌嫩唇瓣。
即使想要她的慾望已高漲到幾近失控,他依舊以她的意願為主。
都這種時候了還問,呆頭鵝!儘管心裡這笑斥,但他的珍視和尊重,令舒蕎感動莫名。
主動摟住他的頸項,舒蕎將紅透的小臉埋進他的肩窩,算是默許。
心下一陣欣喜雀躍,司宸昊順勢將她抱起,長腳一跨,步進臥房……
◆◆◆
鋪著海水藍床罩的床大得驚人,舒蕎一瞥,整顆心怦怦地幾欲從口中跳出來。她咬著唇,彷彿這樣可以防止心眭眺出來見人。待司宸昊輕柔地像呵護珍寶似地將她放躺在床上,她開始覺得抑不住的是顫抖!
她並不是後悔跟他來他家,也不是後悔答應繼續親熱下去,她只是……
「好緊張!」不由自主地,她居然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
憐愛地注視著她,情慾氤氳的黑色瞳眸裡帶著微微笑意,他抬手關上了燈,月亮透過落地玻璃灑落瑩瑩光輝。
「這樣比較不緊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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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連聲音都在輕顫,舒蕎感到身側因重量而陷了下去,隨即他偉岸的身軀便輕輕覆了上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的貼近,跨出這一步,他將確定完全擁有她!
為了帶給她美好的感受,司宸昊克制著狂燃的慾火,不急躁地讓她適應他的溫度、他的撫摸與氣息。
他濕潤的唇遊走在她的額、眉、眼、鼻,如蝴蝶棲息般;他溫熱的掌輕劃著她敏感的耳際,來到瓷頸處柔情地摩挲著……
◆◆◆
一次不夠,專制地再轉移陣地,趁沖洗身體時再歡愛了——遍。
經過兩番翻雲覆雨的纏綿,司宸昊終於願意把幾乎癱軟在浴室的舒蕎給放出來。
他的浴袍鬆垮垮地穿在她身上,舒蕎滿心甜蜜地坐在床沿,由五斗櫃上的鏡子看見一張被激情染紅的臉。
耳邊傳來他尚在沖洗的嘩啦水聲,她忐忑地梳理著自己濡濕的長髮,想到待會兒要面對他,難為情的赧紅又爬上俏臉。
霍地,房裡的電話鈴聲響起,舒蕎下意識地搜尋,找到了置在小茶几上的電話。
現已將近凌晨一點,這晚了,還有人打電話來?
這是舒蕎心底的第一個念頭,隨即,她開始猶豫著該不該接起電話……
雖然兩人已發生了親密關係,但他們才初初跨出這一步而已,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可以接聽他的私人電話嗎?
鈴聲響得她心慌,踟躕地望向浴室緊閉的門板……幫他接吧!若是通重要的電話,漏失了可不好!
除了這個理由,充斥心中的是更多的好奇,她下意識地想知道會是誰那晚還打電話到他家來。
好奇心驅使著她的意念,舒蕎不再猶豫——
「吳,情人節快樂!」一道嬌媚的嗓音在電話一接通就立即傳來。舒蕎錯愕地僵住,頓覺溫暖的房裡霎時灌入冷空氣。
「你、你找司、司宸昊?」理智回籠,舒蕎刻不容緩地問。
「你是誰?」另一端的方美如一聽是女人的聲音,不由得拔高了音調。
該死!司宸昊的家連她都沒去過,現在居然有個女人在這種時候替他接電話。狂猛的妒意迅速焚燒,她胸口劇烈地起伏。
「呃……他現在在洗手間,你是哪位?要不要待會兒再撥來?」對方的氣勢令舒蕎微微瑟縮,訥訥響應。
她那興師問罪的口氣好像……和他的關係匪淺!舒蕎胸口悶得像壓了一塊大石。
「呵!吳真是的,平常在外頭玩玩就算了,現在竟連小姐都帶到家裡玩了!看來我是太縱容他了!」雖是吃醋的半死,但方美如敏銳地察覺對方氣勢不高,旋即態度一轉,意欲挑撥。
「你……」舒蕎克制著情緒想開口,這時浴室的門已開,司宸昊隨意圍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
「是誰?」他泰然自若地問,一時尚未察覺舒蕎臉色有何不對。
「找你的電話。」一見他出來,舒蕎連忙將話筒給他,坐到一旁去。悶歸悶,她仍然偷偷注意著他的反應及表情,更豎起了耳朵,想聽他說了什。
他喂了一聲之後略做停頓,原本悠然的神情一凜變成撲克臉。
然而,在轉變的瞬間,舒蕎卻捕捉到他似乎顧忌般地瞧了自己一眼,這一眼,令她惶然的心更往下沉了!
「你打來幹嘛?」他壓低了音量,責難的意味明顯。
他不是隱瞞什怕舒蕎知道,而是明白這會造成她的猜疑和不安。
「今天生意這好,你卻沒來俱樂部?」她今天收的花可多了,司宸昊若不進店裡,怎能知道她有多搶手。
他蹙著眉冷硬地道:「生意好不好,跟我進不進店裡沒有關係!還有什事嗎?」
店?是公事嗎?應該是。對方說不定是他的老友、同事什的,她想太多了。舒蕎暗自心忖。
「那個……現在很亂,莉娜和王小姐又快打起來了,我處理不了。」亂謅一通,方美如打著擾亂他們獨處的算盤。
這間名流俱樂部裡的客人男女皆有,男客們砸錢捧小姐、女客們為了男經理爭風吃醋的戲碼時常上演,這個理由不突兀,而且加上她口中的兩個常客確實不合,也曾發生衝突,所以司宸昊相信了。
「要打就把她們請出去打。」司宸昊冷漠地道。
舒蕎觀察著他,發現他這冷凝的臉孔是她所不知的一面。
「之前發生這種事你都在,教我一時怎處理?你就來看看嘛!」利用他的責任心,她明白司宸昊不可能丟下俱樂部不管。
「好啦!我去一下。」不耐地掛上電話,無奈地如了她的願。
聽他結束談話,舒蕎趕緊正襟危坐,心裡猜測著他會帶她一起去,抑或是把她丟在家裡?
「我去店裡看看。」司宸昊一面對舒蕎就換了張溫柔的笑臉,他拍了拍她的臉頰,然後大方地在她面前更衣。
「你不帶我去嗎?」有些害臊地垂下視線,她訥訥地問。
「我很快就回來。」將正面轉向她,他盯著她低垂的頭笑著說。
「我……也想去看看耶!」舒蕎鼓足勇氣要求。若沒啥好顧忌,帶著她去有何關係。
「沒什好看的,環境複雜得很。」說著,飛快地在她頭頂印下一吻,他便往玄關穿鞋去。舒蕎因他的拒絕心情蕩到谷底,她怏怏不樂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穿鞋。
不讓舒蕎跟有許多原因,他不願讓那些男人們有覬覦她的機會,也不願讓方美如因認識她而找麻煩。
但舒蕎並不知道他的用意,她認為,兩人的關係光明正大,沒什好見不得人,跟著他出現在公司,更可以證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除非……他怕人知道!難道……他顧忌的是電話中的那個女人?
「乖乖在家等我,無聊就先看電視,我去去就回。」他交代後就出門去了。舒蕎落落寡歡地步回房裡,心思百轉千折,最怕的沉重心情又回來了!
方美如刻意離間的話的確在她心中造成了不小的震盪,對於無從瞭解的司宸昊,頓生的疑慮如漫天大網將她團團包圍……
想證實什般,懷著忐忑心情的她下意識地開始察看他的屋子。
她知道這樣偷窺別人的隱私不好,可是,此刻無助的心需要什來安撫。
之前感情的坎坷令她有很強烈的不安全感,那快就接受新的感情也著實讓她隱隱不安……
所幸,半晌之後她並無發現任何與女性有關的物品,這稍稍安撫了她不安定的心情。
因此迷惘雖在,舒蕎卻勇氣十足地選擇相信。
◆◆◆
隔了沒幾天,舒蕎便在上班地點見到電話裡的那個女人了!
方美如找人調查了她,接著循線上門欲找碴。
「你就是舒蕎?」方美如進到搖滾餐廳裡就選了個離櫃檯最近的吧檯位置,高腳椅正好讓她以居高臨下的睥睨姿態,面對櫃檯會計。
「我不是,那個才是。」就快離職的會計客氣地笑著,指向在另一邊吧檯幫忙的舒蕎。
今天一樓的吧檯有人臨時請假忙不過來,舒蕎正好補上空缺。高傲地斜睨舒蕎,方美如上下將她打量一番。哼!不過是黃毛丫頭嘛!
方美如移座到她正服務的附近位置,不善地瞟了她一眼,揚手高呼:「喂!小妹,來點東西。」那態度說有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請問要點些什?」對她的態度不以為意,舒蕎一靠過來便是百分百的禮貌。
「司宸昊有寄酒吧?拿他的白蘭地來。吶,這是小費。」他的喜好很少改變,摸清這點,方美如故意展露她對他的瞭解。
聞言一愣,舒蕎看著那張仟元大鈔,一時尚反應不過來。
眼前這女人傃光四射,一開口就是要司宸昊的酒,而且還知道是什酒……這理所當然的態度,令她覺得有些刺目。
「小姐,很不好意思,因為司先生沒有交代過會有人來用他的酒,所以你要不要點其它的東西?」漠視心底的不悅及刺痛,舒蕎連忙回神,始終陪著笑臉。
她不是因為司宸昊而針對她,她的處理方式沒錯,客人不曾交代,為了保全寄酒客人的權利,酒保不能隨意放任。
「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她的女朋友耶!為什不能拿他的酒?」刻意放大音量,方美如傲慢得很。
舒蕎的心頓時刨空了一大塊,整個臉刷白。
她是他的女朋友,那她是什?
看見她倏然變色的表情,方美如在心中竊喜。
「是不是有個叫舒蕎的?叫她過來。」明知就是她,還故意佯裝,為的就是錯誤引導——方纔的話不是針對舒蕎才透露的。
「我就是。」她知道她?難道她是來找她示威的?
「呦!就是你呀!」方美如毫不客氣地賞以一個鄙夷的眼神。「原來吳最近的新獵物是個清純少女。」故意把話說得曖昧。
老實說,舒蕎的青春亮麗和嬌俏可人,令方美如嫉妒得牙癢癢的,不過,驕傲如她,怎可能服輸呢?
「你是……」她遲疑地問。那如出一轍的語氣,應該就是前晚那通電話中的女人吧!
「我?哼!看來你還沒瞭解昊,就跟他交往了吧?」方美如挑釁地說著,這丫頭單純得很容易挑撥。
「什意思?」心一沉,舒蕎警戒地盯著她。的確,她對他的瞭解少得可憐。
「好吧!看在你年紀輕又單純的樣子,我就好心告訴你。」方美如佯裝好意地道。
舒蕎的心惶惶然地揪吊著,她有預感,事實的真相絕對會傷她的……
「吳和我從五年前就認識了,我們不只是男女朋友,還是事業上的夥伴,你知道我們的俱樂部吧?」
「我……知道,是名流俱樂部……」舒蕎的嗓音輕顫著,好痛心!
他早有了女朋友,幹嘛還來招惹她?男人全是一個樣……
「對啦!我們俱樂部裡什樣的美女沒有,就是缺你這種清純美少女!」方美如不著痕跡地觀察她的表情變化,一下就發現她微愕的反應。很好,那她更好發揮了。
舒蕎錯愕地僵立,微微聽得出她的話中有話。
「唉!昊呢!就是這溫柔多情,長得又俊逸挺拔,一般女人都對他沒抵抗力,很容易就為他神魂顛倒了!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兒,更不可能逃得過他撤下的情網。」她輕笑地覷了舒蕎一眼。
「我呀!就因為愛他,所以這些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任他在外拈花惹草,只要他最後會回我身邊就行了,沒想到……」假意哀聲歎氣,憐憫地望著她。「吳這次居然連這年輕的女孩兒都不放過!」
扶著工作檯面的手隱隱顫抖,指關節緊得泛白,舒蕎幾乎暈眩地癱軟。
「你別以為我是來向你示威的,你大可繼續和吳在一起,我不會阻撓,反正他新鮮感一過就會回來。我是看在你這單純年輕的份上,才來提醒你。」方美如的眼瞳裡閃動著狡詐的光點。
為維持最後的尊嚴,舒蕎用盡力氣抑制發抖的身體,努力表現鎮定。
「謝謝你特地跑這遠來提醒我,不過現在這社會男歡女愛都是你情我願的,只要現在吳愛的人是我就夠了!」擠出一抹自信的笑,舒蕎抬頭挺胸。
「你!」方美如一時語塞,這妮子居然反向她示威。
「這位姐姐想喝什?我請你吧!吳的酒沒經過同意是不能隨便給人喝的。」表現得很好,加油!千萬別在這時洩氣!舒蕎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
「還喝什喝!算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那語氣彷彿是惋惜舒蕎不自愛,她語重心長地說完便揚長而去。
「謝謝光臨!」
噙著笑意的臉在方美如的身影消失之後宣告瓦解,舒蕎在失控前躲進了洗手間,心灰意冷地哭紅了雙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49:52
第八章
當晚,舒蕎以身體不適為由提早一個小時下班回家,且事先以電話告知司宸昊,要他不必再從台南趕來,為的就是不願見到司宸昊的面,她需要安靜地想一想。
她的心情很亂,對他的全心信任一下就被摧折地動搖不休,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那女人的話?
在這種紊雜的情緒下,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什表情面對他!
笑,她是笑不出來;哭,她不願放任自己軟弱下去;恨,似乎還沒到那種地步……畢竟,全是那女人的一面之辭。
她想過要向他求證,但他若有心欺騙,什謊言不能編?教她該如何是好?
時間是可以證明一切沒錯,但她不認為還有本錢拿自己的感情當賭注,她不應該再讓自己曝露在危險的感情中……
她怕再嘗一次那種委屈,如在不見天日的灰暗心情中度日;她怕再受一次欺騙背叛,如將自己的心捧在掌中傻愣愣地奉給人去刨割、踐踏……
不要!再也不要!她經不起一再的打擊!
她說過不再做脆弱可憐、全心信仰愛情的女人!
她寧可過自由自主的生活,也不要再被痛苦的枷鎖束縛住……如果愛情不值得相信,那她大可不要!
以那女人的說法來判斷,司宸昊在交際複雜的環境熏染下,要練就一套溫柔多情、誘哄女人的手段不無可能!
怪不得司宸昊不肯帶她到他的俱樂部去,為的就是怕她和那女人碰見吧!原來他還有正牌女朋友忍氣吞聲地在守候,而她只是一時新鮮的小點心!
她要縮回自己的堡壘中,搶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尊嚴;她要採取漸漸疏離的方式,努力在他露出真面目之時,架構好自己的心防……
雖然……好難!
頹然躺在床上,淚痕濕了又乾、乾了又濕,舒蕎覺得自己像生了重病,眼睛腫得看不清,腦袋沉重暈眩……
在昏睡前,她腦子裡盤旋不去的唯一想法是——不甘!
◆◆◆
對於舒蕎昨日的推托,司宸昊一點也沒有察覺不對勁;但是,今天,他如往常般打電話到她工作的地點給她,舒蕎不僅話少,還顯得冷淡,這就不得不讓他感到詭異了!
發生什事了?為何舒蕎的態度一夕之間就轉變?
心情不好?身體不舒服嗎?這些話他全問過,也全部遭到她否認。
司宸昊百思不得其解,舒蕎的個性是有話就說的,怎這回他感覺到她悶到極點!
心情受到影響地跟著低落,他站在俱樂部的大廳裡召集所有經理、公關,宣佈在這個個月底變更的人事安排,一臉的冷凝讓員工們心中雖有意見卻不敢發表。
聽見司宸昊公佈自己的職務,將由他挖角過來的資深經營好手接任,而他本身會將重心轉移,偶爾才來巡視,大夥兒都揣測著是不是要換「頭家」了。
「宸昊,你以後還管事嗎?」年資較深的經理阿傑抑不住擔憂地開口。
「暫時由我找來的代理人全權處理,我有時間會過來看看。」司宸昊的音調毫無起伏。
「我聽說你吃下『羅馬』的股權,是不是要到那裡管事?」有人起了頭,膽子也跟著大,另一名大班提出疑慮。
「對呀!你好像也開始往高雄投資了哦?」其中一位公關附和。
司宸昊在南部業界算是響叮噹的人物,在政商界也相當吃得開,稍有動作,流言立即甚囂塵上。不過他們現在說的倒都是事實,經常往來高雄找舒蕎的這段時間,他並非都沉迷戀情之中,正事還是有在辦的,例如:聯絡上之前曾極力招攬他加入的店家,並利用時間洽談合作細節。
這不僅是擴充事業版圖,絕大部分是因為舒蕎的關係。他決心斬斷和方美如最後的牽扯,就是怕舒蕎有一絲一毫的困擾。為了她,他決定將重心移到高雄去。
「你消息很靈通嘛!」提到這點就想起了舒蕎,司宸昊不由得放柔了臉部線條。
「到哪兒要通知一聲啊!我要跟著去!」阿傑說出心中的想法。
「你退出這裡,那我就要去葉董的店了啦!」又一個經理直話直說,老早有人挖角,他是衝著司宸昊才留下來的耶!
「退什退,這裡全是我的心血打造的,只是暫時有私事要忙,你們想太多了!」司宸昊從容地道,瞥見櫃檯裡的打卡鐘!差不多了,該去接舒蕎下班。mpanel(1);
「好了,散會。」一聲令下,大夥兒也識趣地不再多問,免得被刮。
這時,方美如踩著高跟鞋閒閒地走進俱樂部,一臉的春風得意。
「咦?怎今天不出去啊?」見司宸昊還在和會計談話,方美如心情愉快地揚聲。
「我的事不是你應該管的,你該在意的事是這些。」他拿起帳本拋在桌上。
「呦!火藥味這重,心情不好啊?」戲謔地輕笑,她逕自揣測挑撥見效,導致他心情鬱結。
那丫頭最好一氣之下提出分手,不然口角也好、冷戰也行,她的目的都算達到!
司宸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知為何,方美如今天看起來很得意,她的眼神詭譎地令人起疑,她的笑容竟令他覺得異常礙眼。
「這個月的帳記得好好拆,月底要和方總結清。今天我不再進來了!」回頭向會計交代後,他轉身就走。
見他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方美如臉部神經抽搐著,怒瞪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之後,隨即又想起了什般,瞬間換了表情
哼!就算她無法再留住司宸昊的心,也不願他的心有別的女人進駐!她一定要搞破壞到底!
高傲地步進辦公室,氣定神閒地在沙發坐下,方美如取出一根煙,得意地噙著笑把煙點燃,鮮紅的唇瓣含住了煙,深吸了口後再緩緩吐出,氤氳的白煙迅速在空中盤旋。
繚繞的煙霧之下,是她險惡的深沉!
◆◆◆
一整天,舒蕎上班都心不在焉,幸好出門敷了下眼睛,紅腫才稍褪,否則核桃眼一定會引起同事們的揣測,現在的她沒有心思再去應付這些關心的「問候」。
她還沒想清楚,到底自己該怎面對司宸昊,猜忌、氣憤、傷心……所有的負面情緒形成一股強烈的低氣壓,將她重重包圍,悶得透不過氣來。誰能教教她該如何是好?
她發覺,這次的創傷遠比上次的打擊還教她難以承受,是什原因?只要稍稍思考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她愛他!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就愛上了司宸昊,愛得難以自拔,愛得即使知道他有可能是個玩弄愛情的高手,她還是無法果決地迅速撤退。
隨著下班時間一分一秒地逼近,舒蕎的思維運轉地愈加快速,她知道,司宸昊一定會來接她下班,她必須立即理出一個頭緒——
她舒蕎不是最勇敢的嗎?
她對趙士賢都能容忍半年的時間,怎能厚此薄彼不給司宸昊一些機會,況且她愛他呀!
振奮一笑,心意已定,情緒也好了許多。
「蕎,昨天你提早下班,有一位先生來找你耶!」來交接班的會計在對帳完成無誤之後說道。
「知道是誰嗎?」不會是司宸昊,他們通過電話。那還會有誰?
「他沒留名字耶!可是他身上的西裝好像是哪裡的制服,而且渾身酒味。」她偏頭回想著。
舒蕎原本憔悴的臉色驀然刷白,心口一震。不會是他吧?
原以為他只是那晚喝醉才會來擾亂,醒來之後就會忘記,沒想到這次竟親自找到這兒來了!
「沒、沒留就算了!我去換衣服了。」她得趁早走,免得遇上趙士賢。
換下制服,皮包一背,顧不得司宸昊會不會來找她,舒蕎一心想逃避趙士賢可能的糾纏。上一回的電話騷擾已夠她羞愧了,她可不想再在店裡鬧笑話。
「唉,蕎,好像就是那個人哦!」會計在她打卡時,朝她努努下巴,指向大門方向。
舒蕎錯愕地瞥向門口,認清長相,眼見對方就要進門,卡一丟,下一秒便衝上前去,順勢把欲進門的他給帶出店外。
「你來幹嘛?」一路將他拉至轉角巷口,舒蕎抑住驚惶,沒好氣地開口。
「我來找你的。」趙士賢凝望著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找我做什?我不歡迎你喝得醉醺醺的來這裡找我!」厭惡地瞥了他一眼。
「誰教你都不肯接我電話!」他用力扯著她的乎,逼她正眼看他。
「接什電話,我是在上班耶!你根本醉得語無倫次,有理說不清,我哪有美國時間跟你耗!」甩開他的鉗制,想起上次的糾纏她就生氣。
「蕎,我沒醉,我現在很清醒,今天是特地來跟你談談的。」趙士賢此刻表現得非常誠懇。
「想說什你說吧!老實說,我不認為我們有什好談的。」被他懇切的模樣軟化,她重重地呼出口氣,雙手環胸的反應是潛意識的排拒。
「蕎,我已經跟Cathy 分手了!」他說的正是在舒蕎生日那天,和他約會的領班。
「你何必跟她分手,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容忍你喝酒的女人不容易啊!」她是過來人,現在感慨萬千的心態不知是笑Cadly 傻,還是可憐她。
呵!可憐?想想,她以前在別人眼中就是這樣的可憐笨女人!所幸,她脫離了!這還得歸功於司宸昊,要不是他適時出現,也許她沒幾天就會被趙士賢連哄帶騙地拐回去。
「我現在才知道我真的很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握住舒蕎的雙臂,他搖晃著她。
「不可能了。」她堅定地排開他的手。「我給了你多少機會,你從不珍惜,我現在好不容易走出來了,不可能再陷回去。況且,我不愛你了,我對你的愛早就被你揮霍光了。」輕描淡寫的模樣說明了愛已不在。
他急切的樣子令舒蕎心裡百感交集。因為不小心失去了,所以最珍貴?
感慨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舒蕎對他真的什感覺都沒有了,有的只是對往事的感歎……
「士賢,一切都太晚了。」她憐憫地望著落寞的他,幽幽地道。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願接受地摟住舒蕎,力道之大令她無法掙脫。
舒蕎起先是震愕地掙扎,在聽見他的嗓音轉為哽咽之後,震驚地愣在原地……他哭了?
那總是惡劣對待她、視她如敝屐的男人,竟為了她的拒絕而哭泣?這超乎想像的演變,令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士賢,別這樣!我們好聚好散,未來還能當朋友的……」她僵硬地拍撫他的背,想使他平靜下來。
「是不是……你交了男朋友了?」他想起了揍他一拳的男人。
「嗯。」她大方地點頭承認。
趙士賢冷靜之後才放開舒蕎,定定地凝視著她。
「他一定比我好吧?」
「我愛他。」舒蕎回視他,眼裡的堅定不容置疑。
趙士賢挫敗地頹下了肩,深深地歎氣。「是我不懂得把握,怪不了誰。」
她淡淡地微笑,很欣慰這樣的結果。
「蕎,還是朋友嗎?」
「當然。」
「希望你找到一個懂得愛你的男人。」他張開雙臂,想給她一個純然祝福的擁抱。
「謝謝,你也是。」舒蕎大方地迎上前。
感情昇華成友情,圓滿落幕,平和收場。
◆◆◆
巷口轉角處,從台南飛車趕來的司宸昊憤怒地站在騎樓裡,看向巷子的另一方。
他尚在停車時,就見舒蕎以極快的速度步出店門,正想開口叫喚,卻見她身後緊跟著一個男人,而她的手拉著他。
本能的好奇讓他吞下疑慮,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一路越過對街,他隱身在這頭觀察,發現那男人居然是趙士賢,還未加思考他有何目的,不一會兒,竟讓他看見徹骨冰冷的畫面——
他摟住了舒蕎,而舒蕎竟沒有掙脫,還……響應地撫摸他的背!
他們破鏡重圓了?那他算什?
滿腔無處發洩的怒火,幾乎要灼痛他的五臟六腑。
垂在身側的雙拳緊握得喀喀作響,賁張的怒火在眼裡狂燒;司宸昊震驚的情緒裡心痛與憤怒交錯,猛然焚燒的妒意侵蝕了他的理智。
她昨晚百般推阻他來找她,難道就是和趙士賢在一起!
他以為他的溫柔守候,可以讓她完全拋除過去的不愉快;他以為他的真心真意,可以讓她毫無芥蒂地完全接受他;他以為……
全是他的以為!
冷冷瞥向相談甚歡的兩人,舒蕎柔柔地笑著,那抹笑卻像把利刃朝他刺下……
看不下去!司宸昊決然地旋踵離去,回到停車處,懸浮的鬱憤如繃緊的琴弦,心湖波濤洶湧。
他掄起拳頭,在引擎蓋上狠狠一擊,才步入車內,迅速將車駛離。
他是真的受傷了!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即使當初發現方美如的劣行,他也不曾有絲毫的醋意,更遑論心傷;但看見舒蕎重投趙士賢的懷抱,他不只吃醋、嫉妒,還氣憤難當,甚至覺得受到重重的打擊了!
◆◆◆
在趙士賢離去之後,舒蕎在店裡逗留了近一個小時才走。
因和他的攤牌,對司宸昊的愛意更加鮮明,舒蕎決定拋除疑慮的心意也益發篤定,只可惜……
好不容易堆砌的決心,卻因等不到司宸昊的到來而又開始剝落。
他為何沒來接她?為何連電話也沒有一通?以往就算沒有約定,他也會主動來接她的……
該不會……印證了那女人的話?他只是一時貪鮮,得到了她的身體便不再留戀?
一朵苦澀的笑意在唇角渲染開來,那種等待的心情彷彿又歷史重演……
落寞地獨自騎著摩托車回家,好幾回因心思脫節而擅闖紅燈,直到駭人的喇叭聲鳴起,舒蕎才發覺自己的恍神。
愛情,真是折磨人的東西呵!
◆◆◆
司宸昊為了沉澱紛擾的心情,遂將行動電話關機、家用電話的插頭也拔掉了。
然而,想歸想、悶歸悶,手腳仍然自有意識地行動,他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高雄,又來到了舒蕎家的門前……
他是中了最難以治療的情蠱,發作時非得拉近與她的距離才能止住無窮盡的想念。
這是第四日了!自從發覺她和趙士賢藕斷絲連……不,該說是破鏡重圓後,他這樣傻傻來偷看她的行為已維持了四天了。
每次他來,就直接藏匿在不容易被發現的路旁,舒蕎通常在下了班的一個多小時左右才會回家,看來是和他見面去了。這令司宸昊不是滋味極了!
望著窗內熄滅的燈,司宸昊知道他心愛的人兒已就寢,發動引擎,紅色保時捷平穩地穿越巷子,一路駛向返回台南的高速公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50:22
第九章
唉!
蜷縮在沙發角落,舒蕎第N 次發出無奈的歎息。
今天是她的公休日,她卻一整天窩在家裡,白白地浪費光陰!
幾天時間的緩和,她的失落和心傷也稍減,不像之前那不知所措,只不過,她愈想愈不甘心。
這兩日她也不再嘗試聯絡司宸昊了,看來他是有心躲著她,雖然她不知道是什原因,但想來想去,也唯有那女人的說辭可能性最大。
若不是,他不會無緣無故就不理她,半聲不響地像憑空消失似的!
「咦?你怎在家?」舒蕎的母親劉昭君在這個時間見到她,恍若見到外星人。
「乖乖在家你不最高興嗎?」舒蕎噘起小嘴,暗暗歎氣。
「放假沒和宸吳出去?」怪哉!
被戳中痛處,舒蕎飛快地斂下眼,以掩飾低落的心情。
「怎啦?吵架了嗎?」劉昭君關切地問。不太可能,以宸昊疼寵舒蕎的程度,而舒蕎又向來善解人意,他們應該很難吵起來的。
「沒有……」她低垂螓首,視線落在抱枕上扭絞的十指,悶悶地道。原不想讓媽咪擔心,但她滿腔的鬱悶待解。
「什事跟媽咪說呀!」落坐在舒蕎身旁,她溫柔的手掌搭上舒喬冰涼的小手。
「媽咪……」望向最疼愛自己的母親,舒蕎鼻腔一酸,霧氣迅速凝聚。
吵架還比這情況好得多,起碼知道為什,不像現在,兩人根本聯絡不上!
「我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聯絡了!」她盈然的美眸眨動著,不肯讓軟弱的眼淚滾落。
「嗄?這久了!怎會這樣?」熱戀中的情侶一天不見都難過,以司宸昊追求的這慇勤,怎可能七天不聯絡!
「我也不知道為什,電話找不到人,之前有一個自稱……」舒蕎娓娓道出連日來所發生的事、包括心底的疑慮和顧忌也一併傾吐,不過和司宸昊親密的進展倒是自動省略了。
聽完女兒的敘述,劉昭君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對司宸昊突然失去聯絡的行徑卻感到忿忿不平,再怎樣也得說清楚嘛!
「去找他。」總得要個答案吧!劉昭君不容置喙地道。
「找不到呀!」電話打過上百通,手指都快抽筋了。
「你不是去過他家?」
「你是說……」去台南?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她之前怎都沒想過!
「媽幫你叫車。」她果斷地替女兒作了決定。
「好。」舒蕎感動著母親的支持,連忙回房換衣服準備出門。
總不能什都是女人吃虧吧!與其在這兒哀歎,終日茶飯不思,乾脆問個清楚,要了結也得乾淨利落,這才像她舒蕎!
◆◆◆
借酒澆愁,司宸昊單獨一人隨意地找了間酒吧酌飲,消磨等候舒蕎下班的時間。
他不知今天舒蕎休假,打算依循前幾天的模式,在她下班時間到她家附近等候,以慰相思,而現在,雜亂的心情待酒精來安撫。
仰首灌了口辛辣的液體,一股熱燙燒灼過他的咽喉,透過胸腔直抵他的胃。
酒吧客人進門的吆喝聲響起,司宸昊下意識地回頭,這一看,卻讓他胸口的怒意再起——
趙士賢!沉澱的妒意、憤怒頓時掀起狂瀾,他惡狠狠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司宸昊在腦袋裡搜尋著那張有些面熟的臉孔。
仔細一瞧,原來是當初趙士賢腳踏兩條船的對象。
搞什?難不成趙士賢又故技重施?
手中的酒杯幾乎被他握緊的力道給捏碎,他怒不可遏地雙目焚紅。
他小心翼翼地將舒蕎從傷害中引導出來,而趙士賢卻又把她從他手中奪走,現在又辜負她……他無法再忍氣吞聲、他無法坐視不理!
不加思索地,司宸昊氣勢駭人地向趙士賢走去——
「趙士賢,你這大渾蛋!」
趙士賢還不及反應,他的領口就被霍然揪起,一記結實的拳頭已往他的腹部招呼。
「啊——」尖叫聲跟著揚起,嗓音的主人則是趙士賢尋不回舊愛,而再復合的Cathy.
司宸昊一身冷冽的氣息,銳眼一掃,即讓Cathy 噤口。
「你到底……」為什打我?趙士賢話還沒說完,旋即臉上的重擊又讓他痛得眼冒金星。
抑鬱的情緒全數爆發,司宸昊狂鷙的模樣令人退避三舍,一旁的酒客沒有一個敢管閒事。
「噢!」砰地一聲,兩管鮮紅的血液從趙士賢摀住臉的指縫中流出。
「你又騙舒蕎!」
一陣天旋地轉,趙士賢終於捕捉到司宸昊怒沖沖的聲浪,才聽出自己被揍的端倪。
「老兄,你有話好說。你一定誤會了啦!」趙士賢索性跑給他追,搶得說話的時間。
「還想狡辯!」追向大門,大掌在他開門前一把壓住,高大的身形籠罩住趙士賢。
「不要再打了啦!聽我說完……」瑟縮著,他兩手擋在頭頂,哀求道。
「先生,有話好說嘛!」Cathy 這時也追上,揪著司宸昊揚高的手臂央求,害怕地眼淚直掉。
「不用跟我說,你直接跟我去找舒蕎把事情交代清楚,向她承認你又騙了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是他難抑的氣憤。
「我哪有『又』騙她!噢!我知道了,你就是蕎現在的男朋友吧?」他恍然大悟地道。
司宸昊沒好氣地撇唇,強勢地質問:「說,你上個禮拜去找她做什?」
「唉!我不怕老實跟你說,我去找她是想挽回的……」趙士賢說著,見到司宸昊的兇惡目光,倏地縮了縮肩膀,嚥下口水續道:「你聽完,別衝動啊!」
真可怕!他在「暗夜」看過這男人,總是一派斯文內斂的冷靜模樣,怎現在會這粗暴、陰狠?
「舒蕎相當明確地拒絕了我,她說我們不可能了,還說她愛的是你。」趙士賢不是滋味地瞟他一眼。
「真……真的?」司宸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他的話重重地往司宸昊心坎上敲,壓抑的情緒彷彿潰堤般,向外流洩,整個人逐漸放鬆。
「怎假得了!」
「那你沒事抱她幹嘛?」指責意味濃厚,但他的怒意已幾乎消褪。
太好了!舒蕎選擇的人是他!她並沒有背離,沒有罔顧他的真心!
「最後的擁抱嘛!單純友情。」威脅已撤,趙士賢皮皮地道。看他緊張的樣子,肯定愛慘舒蕎了!
司宸昊死命瞪著始作俑者,都是他害的。
是他誤會了!是他愚昧地沒有把事情搞清楚,就妄加定論。
心思縝密的他怎會犯這種錯誤?
「蕎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
「這話你最沒資格說!」直接截斷他的廢言,司宸昊用力推開他,迫不及待想去見他日思夜夢的可人兒。
舒蕎啊舒蕎,你可千萬要原諒我呀!一路上,他不斷禱告著。
◆◆◆
夜深人靜,幽僻的巷道裡,一戶門前傳來的談話聲響,劃破寂寥的氛圍。
「……我就知道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了!小蕎去台南找你了!」劉昭尹聽完司宸昊的解釋之後,釋然地笑逐顏開。
「她……我現在就回去一趟。」他不確定舒蕎是否真的知道他家地址,刻不容緩地向舒母辭別。
◆◆◆
雖然司宸昊住的這間豪華大樓的樓梯間寬敞明亮,但在沒有可供休憩的情況下癡癡等候了兩個多小時,舒蕎也失去了欣賞的興致,然而,抱著攤牌的決心,讓她打定主意非等到司宸昊不可。
蜷著身子縮在門邊的角落,舒蕎活像個小媳婦似地將下巴埋在雙膝中,清澄的眸子失去光彩地空洞呆望,定在米黃色系的大理石地板上某一點。
她從高雄坐上了出租車時才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住家的詳細地址,只好先告知司機由高速公路開往台南,後來是憑著記憶和司機沿路以她形容的顯著地標向店家問路,才輾轉找到熟悉的路段,繼而尋到這間印象深刻的華美大廈。
幸好,當她硬著頭皮詢問大樓的特約管家時,管家說司宸昊曾交代隨時可讓她上樓,而予以放行。
忐忑地搭著電梯上了樓,按了好半晌的電鈴,屋內始終沒有動靜,舒蕎才放棄繼續摧折瀕臨報銷的可憐電鈴。
他不在!那他在哪兒?現在的他正在做什呢?
舒蕎不是沒想過打電話給他,好巧不巧卻忘了帶手機,只好堵續在這兒守株待兔。
等待的時間恍若無止盡的漫長,她頓覺委屈,一股無端被拋棄的憤怨挑起鼻間的陣陣酸楚,舒蕎空洞的雙眸裡懸浮著搖搖欲墜的淚花……
◆◆◆
一顆心被揪得死緊,司宸昊人未踏出電梯就急切地搜尋佳人的身影。
他修長的腿在邁出第一步時就赫然止住,焦慮的雙瞳在猛然映人那抹嬌小身影時,立即釋出說不出的心疼和憐惜。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觸動他的心弦,撥動的音律全是對她的歉疚和自責。
「蕎……」他微俯身軀,輕柔地喚她。
驀然籠罩的龐大身影遮去了光源,熟悉的嗓音令舒蕎的心一震……
他回來了!太好了!
懸睫的淚花隨著抬頭的動作墜落,舒蕎下意識地起身。「啊——」她吃驚地喊了聲,長時間的蹲姿造成神經麻痺,讓她顛簸了下,眼看著身子就要往下墜跌……
「小心!」司宸昊眼明手快地將她摟進懷中。
「你別碰我!」她懊惱地以雙肘頂在他碩實的胸膛上,推拒他的溫柔。在情況沒有確定之前,她不想讓他碰她!
皺著眉、抿著唇,司宸昊既不悅又心痛地瞅著她。
她委屈的模樣已經夠讓他內疚了,她受傷的眼眸更令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摟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說明不容拒絕的專制,他一手支撐著她,一手利落地掏出鑰匙開門。
舒蕎氣惱著他的霸道,可是莫名的欣慰卻在心口泛開。
進了門,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橫抱而起,大腳向後一勾,直接將大門帶上,越過玄關,在客廳的沙發上把她置下。
「腳還麻嗎?」他蹲跪在長毛地毯上,把她的腿抬起,靠放在自己的腿上按摩,深幽的黝瞳裡盈滿疼惜。
他溫柔的舉動讓她再度紅了眼眶,他幹嘛不要她、又對她這體貼!?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腳殘廢了也不用你管!」舒蕎紅唇一噘,賭氣的話脫口而出。
「說的是什話,誰說我不要你的!」眉峰緊攏,語氣是責難的,但手上的動作卻是無限的輕柔。
「還需要用說的嗎?這幾天你都不理我!」想起這些天內心的悲憤難過,她成串的珠淚撲簌簌地掉。
他最不願看見的,就是她的眼淚!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過,要帶她遠離不快樂,絕不再讓她掉眼淚的,可沒想到,竟讓她為了他而哭泣!
「蕎,對不起!都是我不對……」心如刀割,他連忙坐近她身旁,把她緊緊摟住。
「為、為什一句話也沒說,就、就像消、消失一樣,人家找也找不到你……」他抱著她搖啊搖的,像在哄小娃娃,也搖出她滿腔的怨言。
「蕎,聽我解釋。前幾天,我去接你的時候,看見你和趙士賢抱在一起,所以我誤會你……」司宸昊困窘地解釋,大男人不該有的小心眼讓他很是難為情。
「誤會我什?誤會我跟他藕斷絲連、誤會我跟他舊情復燃、誤會我跟他還有曖昧關係嗎?你以為我是那樣三心二意的女人、以為我有那大的本領可以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舒蕎一古腦地傾洩,但最後未竟的話語卻被司宸昊猛然俯下的唇給全數吞沒。
他輾吻著她的紅潤小嘴,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制住她因抗拒而閃躲的動作,灼熱篤定的男性氣息澆灌在她全身。
「唔、唔……」聽見他的歉語與緣由,釋懷的舒蕎小鬧脾氣地稍稍反抗,接著漸漸的軟化,虛軟地依附在他胸膛,承受著彼此重聚的熱情熾烈。
藕臂情不自禁地纏上他的頸項,她仰起頸子來迎接這個吻,就像迎著雨露的小花。
天!他差點就要為自己的愚蠢而失去珍貴的她……
忘情纏綿間,殘存的理智提醒了舒蕎他連日來無情的對待,雖然情有可原,但委屈一時排不開,竟在體內發酵成眼淚,從輕掩的美眸中滑落。
口中嘗到鹹鹹的液體,司宸昊霎時一僵,止住了動作,心疼地發現是她的眼淚。
「別哭了!是我不好……」溫柔的大掌拭去那惹人心憐的淚。
他明白……他都明白!忐忑不安、傷心失望、悵然失落、氣憤難當……這樣的情緒折磨得日子有多難度!但他何嘗不是如此啊!
「當然都是你不好……」她囁嚅地控訴,內心掙扎著該不該把那女人警告她的話說給他知道,但一想到兩人好不容易才誤會冰釋,到口的話又猶豫地吞了回去。
信任啊!說得容易做來難!她惱他的不信任,就該做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呀!
「不會了!這輩子,都不會了!我保證,再也不讓你傷心!」誘哄的呢喃是醉人的承諾。
呵!男人本就不該讓女人流淚!更何況是無可救藥愛上的女人!
這樣的誓約代表什?一生一世?舒蕎怔怔地瞅著他瞧。
在她探究的眼光下揚起一道蜜意柔情的淺笑,司宸昊再一次銜住她豐嫩誘人的菱唇,牽引著心魂震動、兩心交融……
熱切地響應他的勾惹,相濡以沫地輕聲歎息。
細膩的吻烘焙著兩人的情意,隨著他探巡的大掌慢慢加溫催化,慾火逐漸沸騰,在彼此的下腹燃燒成一片慾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51:14
第十章
激情纏綿過後,司宸昊慵懶地半躺在沙發上,讓舒蕎躺臥在他結實的身上。
取一綹烏黑柔細的髮絲在指中纏繞,司宸昊把玩著她的髮,此刻盈滿心中的幸福感,令他霎時有了一個決定——
「蕎,和我回一趟澳門吧!」
「澳門?」她狐疑地問。
「我想讓你和我父母見見面。」這用意已相當明顯了。他疼寵地撫上她的臉頰。
恍然大悟,白皙的臉蛋兒瞬間緋紅成一片,舒蕎緊張地坐起身子,水靈的美眸圓瞠,將視線膠著在他瀟灑的俊臉上,一時不知該做何響應。
「呃……應該是我請我父母來台灣一趟,和伯母見面才對。」見她驚訝的反應,司宸昊忙不迭地換個說法。
雙方父母會面——這意義更是不同了!舒蕎瞳孔放大,盯著他瞧,仍處在怔愕之中。
「你傻了嗎?」他莞爾地輕拍她的臉,喚她回神。此時此刻談論的可是人生大事,怎可以不專心
「你、你、你……我、我……」舒蕎結結巴巴地說不話來,一隻纖指在兩人之間來回指個不停。
「別你呀我的,我想娶你當老婆,你願意嗎?我會讓你永遠開開心心,婚後你媽和我們一起住,你可以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我會尊重地給你自由。」索性捉住她輕顫的手指,他一口氣地說完承諾。
她動容地凝望著他。不必她開口,他就知道她最掛心的就是母親,更體貼地願意將母親接來照顧同住!還把她的喜好、意願考量在內,把她的顧慮都一併給回答了。
他成熟穩重、冷靜內斂,又對她呵護備至,還能和她母親融洽相處,舒蕎實在想不出有什好再挑剔的,悸動之中,她決定……
司宸昊明白舒蕎正在考慮,也看出她已動搖,開心地等著看她頷首同意,沒想到——
一陣音樂鈴聲劃破安靜的空間。
勇氣瞬間縮回,舒蕎緊繃的身子獲得鬆懈,這種事,還是先問過媽咪比較妥當。
「快去接電話吧!」她訥訥地催促。
頹下雙肩,司宸昊邁開步伐,去接聽擱置在玄關的行動電話。
連著一星期手機都是處於閉關狀態,方才是因為急著撥電話找舒蕎才開機。唉!眼看他的小女人就要點頭了,卻被這該死的手機給打斷……真是失策!
「喂!是誰?」沒好氣地開口,司宸昊的臉臭到極點。
「吳,是我啦!你怎失蹤了似的,人家找了你好久……」話機傳來方美如故作嬌嗲的嗓音。
「你找我做什?現在我已經不管俱樂部的事了,我們再也沒有牽扯。」煩不甚煩,被打擾的鬱結使得口氣相當沖。
「你怎能說不管就不管?什話都是你說、都是你決定,交了個小女朋友,就想把我甩得遠遠的!告訴你,想打發我沒那容易!」方美如又氣又妒地尖銳咆哮。
她的話令司宸昊疑竇頓生,敏銳的他立即把視線移向舒蕎。
小女朋友?方美如知道舒蕎的年紀嗎?她調查過她?
像她那種偏激的性格,又對他不肯放手,會這做不無可能。
「我最後一次鄭重聲明,我不希望你干擾到我的感情生活,若是你膽敢來搞鬼,我不會讓你好過。」心中的揣測讓聲音更冷冽,他陰鷙的模樣連一旁的舒蕎看了都覺寒慄。
「司宸昊,你……」他的警告令方美如覺得無比難堪,更刺激她的,是他對舒蕎維護的態度。
「我相信你很清楚,對你,我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明瞭地撂下話後,不顧她的叫囂,司宸昊立即關機。
「你和你的那個女朋友分手了嗎?」舒蕎冷冷地問道。
方纔的談話她一字不漏地仔細聆聽,勾起了她心中的芥蒂。他冷然拒絕的模樣令她心生畏懼,哪天他想分手了,是不是也會這對待她?
「什那個女朋友?」司宸昊一頭霧水。
舒蕎冷冷地回望他,意欲要他自己坦白。
「你說電話中的人?」他了悟地問,將她扳過身來面對自己,「蕎,我跟你說,方美如是我幾年前剛從澳門來台灣時認識的女朋友,真正交往不到三個月就分開了。」
舒蕎抬眸,似在探索他話中的真實性。
「蕎,我都已經活了三十二個年頭,怎可能沒有半點過去,這種醋你不能吃!」他雙手搭在她肩上,略傾下身子,與她對視。
「真的過去了嗎?」她忍不住揚高了音調。「你會不會對我厭倦了之後,就回到她身邊去?畢竟人家無怨無悔地守著你那久……」泫然欲泣,她倔強地撇開頭,不願讓他瞧見發紅的眼眶。
「你怎想像力這豐富!別胡思亂想。」他憐愛地捧著她的臉。
「才不是我亂想,是她說的。」舒蕎終於脫口而出。
「她?她去找過你?」聞言,司宸昊迭聲問道,週身的空氣霎時危險了起來。
面對他逼人的追問,她瑟縮了下,以默認回答。
該死!方美如竟敢去騷擾她!
放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他緩緩地挺直身子,渾身釋放出狂狷的怒氣。
「去穿衣服,我們出去一趟。」陡地,他氣沖沖地說,踩著憤怒的腳步往臥室更衣去。
他要帶舒蕎去和方美如面對面談一談。
他知道這問題若不在她面前攤開,舒蕎心裡永遠會有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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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宸昊心中的憤然全由狂疾的速度中顯露,由住處到俱樂部不消十五分鐘的光景。
舒蕎緊緊揪著安全帶,在司宸昊踩下煞車的剎那才真正鬆了口氣。
「吳,不用去證明什!我相信你就是了!」她困難地嚥下口水,在他拔下鑰匙時扯住他的手臂勸道。
好駭人!她真懷疑他不是去對質,而是要去宰了那個女人!
「不說個清楚,我們不會有安寧的日子過。」他太瞭解方美如的為人了!
「你放心,我會盡量平心靜氣意地處理。」明白她的憂慮,他沉住氣讓她安心。
舒蕎一顆心七上八下地好不擔憂,跟著司宸昊搭電梯上樓。
惱羞成怒的方美如嘴邊叼著一根煙,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心中算計著該如何教訓司宸昊一頓,才能消她心頭之氣。
剛才她從騎樓架設的監控攝影瞧見他那輛保時捷開近俱樂部,連忙Call了一些小混混來,準備把他那輛名貴的保時捷砸得稀巴爛!
原本怒意稍減的她一見進門的司宸昊還帶了舒蕎,不禁又橫眉怒目。
「你來幹嘛?來向我示威的嗎?」方美如高聲咆哮。
「不是的……」她的劍拔弩張令舒蕎不知所措,連忙緊挨著司宸昊。
「示威的人是你吧?」他反諷地挑眉。
「是又怎樣?嘴巴是我的,你管得著嗎?」理智幾乎被妒意吞沒,方美如從來就不願接受自己的「東西」被人獨佔。即使她不要了,也不行!
「我是沒那好興致管你,不過你也別踩到我頭上來,除了合夥關係我們什都不是,兩年前我們就徹底分手了,舊事重提一點意義也沒有!我愛舒蕎的單純美好,我會娶她,奉勸你千萬別再來騷擾我們!」他嚴正警告順便澄清,高大的身形對方美如造成壓迫。
方美如震驚地愣在原地,腦中盤旋著司宸昊要娶舒蕎的話。
她的嘴角在抽搐,描繪精緻的五官慢慢地扭曲。她握緊了拳頭,甚至連銳利的指甲刺入手心裡,都沒有感覺到半點痛意。
「你要娶她?她有什好?我不是說過我會回你身邊的嗎?你為什不等我!」她歇斯底里地奔向司宸昊,一把推開舒蕎,緊揪住他的衣領不肯放。
「你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急著扶起絆到茶几跌倒的舒蕎,司宸昊毫不留情地推開方美如的鉗制。
「啊——」這一推,方美如腳下的三寸高跟鞋一拐,跟著跌倒在地。
冷靜自恃的他三番兩次因為這女人而向她發脾氣?還動手推她?方美如吃痛,卻倔強不願服輸地站起。
趁著司宸昊背對她正審視舒蕎是否有受傷,她氣急敗壞地隨手抄起辦公桌上的一瓶洋酒,狠狠地朝他們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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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舒蕎瞥見方美如的攻擊,驚喊一聲,下意識地護著司宸昊的頭——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大掌制止了方美如的攻勢,司宸昊也反應過來地回頭,瞧見她的偷襲。
「阿傑,你管什閒事!」
方美如拔聲尖叫,氣瘋了。
和司宸昊私交不錯的阿傑聽到門內的爭執聲,遂探頭察看,才得以及時出手幫忙。
舒蕎被嚇得蒼白的臉色令司宸昊怒氣蒸騰,所幸阿傑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方美如,我對你忍無可忍了!」發狠地攫住她持著酒瓶的手,狂鷙的態勢將她逼向角落。
震懾於他的盛怒,方美如有瞬間畏怯,但仍不怕死地嗆聲。「怎樣?你敢動我嗎?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沉凝的氣勢宛如地獄來的索命夜叉,司宸昊奪過她的酒瓶,狂狷地朝一旁的牆砸下,嚇得方美如偏過頭、緊閉著眼,驚駭地感受酒液和玻璃碎屑噴灑在臉上……
「請便!」司宸昊簡短地撂下話便拽開她的手,扶著舒喬離去。
阿傑在他們離去之後,瞥了眼驚嚇過度而滑坐在地的方美如,好心地警告:
「宸昊可不是好惹的!你別不怕死捋虎鬚!」
方美怎也無法想像,斯文內斂的司宸昊居然有這樣駭人的一面。
槽!她剛才還唆使混混砸他的車……
◆◆◆
「Shit!」
一下樓就見愛車被砸得慘不忍睹,司宸昊忍不住咒罵出聲,轉身就往回走。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是方美如做的。
「昊,算了吧!」舒蕎勾住他的手臂,軟言勸說。
瞥了她憂心的臉一眼,此刻也只有舒蕎能緩和他的怒氣了。心念一轉,小小計謀成形。
「不行!我非去教訓她不可,誰叫她害得我愛車被毀、愛人不肯嫁給我!」佯裝怒不可遏,他精銳的眸子閃動著狡獪的光芒。
「車子壞了可以修嘛!不然……再買嘍!」
「是啊!錢可以解決的事都簡單,可是害你有所顧忌,不肯答應嫁給我……我要去找她算帳!」他邊說邊覷著她的表情,最後加猛藥地再次行動。
「喂……你怎變得這暴力啦!」冤冤相報何時休!她嗔怒地喊。
「如果你現在答應嫁給我,我就一筆勾銷。」他威脅地道,內心在竊笑。
「我……我先回去問我媽咪。」舒蕎垂下螓首,精巧的臉頰浮現嫣紅。
「好吧!那你先回去問伯母,我也先上去找方美如算帳!」戲謔一笑。逗弄她真有趣!
「唉,你這個人怎這樣啦!」她不知所措地跺了跺腳,羞惱地瞠瞪著他,一隻手仍緊揪著他沒放,就怕他衝動鬧事。
「怎樣?」他故意板著臉追問,非逼得她點頭不可。
「……好啦!」壞人!
得到她的允諾,滿意的司宸昊像變臉一般咧嘴而笑,隨即揚手招來一旁排班的出租車。
舒蕎反應不來地看著他遽變的表情,頓了一頓才發覺自己著了他的道。
「噢!原來你這滑頭!」她掄起粉拳輕捶了他一記,被他笑著推進了出租車裡。
司宸昊心情愉快地噙著微笑,告知司機地址。
「她會叫黑道來找你麻煩嗎?怎辦?我擔心……」緩和緊張的情緒之後,她才開口問出心底的憂慮。
「不用擔心,我絕對有能力保護你。」他摟住了她,堅定的模洋無庸置疑。
「可是……那些流氓都很暴力……」不用看過也聽說過。
「那就以暴制暴。」
「還暴咧!你怎去跟人家鬥?」善良老百姓是鬥不過那些混混的!她不認同地賞他一記衛生眼。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你現在該煩惱的是另一件事。」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俏鼻。
對方美如是不用再客氣了,他提出拆股的用意已非常明瞭,倘偌她還死皮賴臉不肯退出,他有的是方法對付她;方美如揮霍無度,錢賺得不少但也花得不少,以增資來逼退她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有必要的話,他甚至能讓她在這行待不下去……
這些複雜的事,他交代一聲就可以處理,不用讓他單純的舒蕎有所煩惱!
「什事?」聽他一副故弄玄虛的語氣,她抑不住好奇。
「見公婆啊!」
「嗄?你……不是開玩笑的吧?」舒蕎睜大眼。
他睇了她一眼。「你剛剛已經答應嫁我嘍!現在不能反悔了」連忙補充帶提醒,就怕他的小女人膽子又縮了回去。
「我上去拿點東西,待會兒要坐去高雄,你等一下。」抵達住處後,司宸昊預付了五佰塊後,向出租車司機交代。
「現在回高雄?」在電梯裡,舒蕎再度驚訝地問。
「我迫不及待要你媽咪把你交給我呀!」他無限疼寵地將她摟進懷望,俯首就是一個啄吻。
飄浮在週身的幸福,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跟著他進門,看他迅速地進房拎著一個小提包又出來,舒蕎再當起好奇寶寶。「你拿什啊?」從沒看他和她出門時帶這個手提包。
「護照。」他極快地鎖門,摟著她的腰將她帶進電梯下樓。
「幹嘛?」
「明天一早我們就回澳門辦婚事。」司宸昊滿心歡喜地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呵!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快!?」她瞠目結舌。
在極端震驚中,舒蕎又被塞進出租車中,往高雄的方向而去。
一整晚情況多番轉折,舒蕎被搞得頭昏腦脹,連司宸昊和母親談了些什,她都渾噩地弄不清楚,直到坐上了前往澳門的飛機……
望著身旁始終牽握著她的手的司宸昊,她清楚地知道,這將是通往幸福之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8-22 00:51:41
尾聲
三個月後
司宸昊和舒蕎的婚禮在澳門隆重地舉行,而台灣這方面也辦了酒席。
婚後,司宸昊體貼地把生活重心移到了高雄,買了棟透天的別墅,如舒蕎所願的,將劉昭君接來與他們小倆口同住。
而台南的俱樂部,司宸昊幾乎完全交給代理人去處理,在其接任後不到半個月,便受命「整頓」,將惡質的方美如從此踢出俱樂部,絕了後患。
「吳,你和媽咪到底偷偷摸摸在串通什?」坐在車中,舒蕎噙著笑問道。
最近,常看到他們兩個人交頭接耳,被摒除在外的舒蕎暗暗吃醋,媽咪怎和他比較「麻吉」了!
「哪有?是你疑心。」司宸昊鎮定地說。
呵!果然引起懷疑了!不過不要緊,反正待會兒就要給她驚喜了!
「是嗎……」她納悶嘀咕。
「帶你去個地方。」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司宸昊駛向近一個月來,每天必經的路線。
「什地方?」看他興致勃勃的,舒蕎也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他有把握,她一定會喜歡。
「呵!這神秘!」笑睇了他一眼,舒蕎不再追問,反正他又不會把她給賣了。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車子放慢速度,一間裝潢充滿後現代主義風格的酒吧矗立在巷子口,立即吸引了舒蕎的注意。
「昊,你快看,那間店好特別,我以前沒看過耶!」舒蕎的臉幾乎貼上了車窗玻璃,像發現了新大陸。
由於興趣和專才的關係,她對PUB 用有著極高的敏感度,以前還曾立定目標要開一間PUB 來經營呢!
「是新開的呀!」饒富興味地微笑,他將車子停在店門前。
「Bloody Mary ……它的店名叫Bloody Mary 耶!」驚訝的嗓音再度揚起,舒蕎已經想衝下車去看看了。
真巧!店名用的還是她最喜歡的一款調酒耶!和她的夢想一樣……
「你就是要帶我來這間店嗎?你怎發現的?」見他拔下了車鑰匙,舒蕎忙著發問也忙著下車。她迫不及待想看看裡頭的裝潢,以及和她夢想相同、有著一樣喜好的經營者。
嘿嘿!新婚休息了好一陣了,她要央求吳讓她出來工作,這間和她理想相近的店就是最佳選擇!
司宸昊寵溺地看著她根本等不及他的回答,便逕自興高采烈地蹦進店門。
進門後,舒蕎被服務人員領至吧檯坐下,連忙漾著笑朝司宸昊招手示意。
「請劉姐過來。」司宸昊還沒落坐,便下達指令。
「劉姐?你認識這裡的老闆嗎?」舒蕎好奇地問。
「劉姐不是老闆,她是老闆的媽媽。」他語帶玄機地說。
「噢。」輕應了聲,舒蕎隨意地打量店內的擺設。
驀地,昏暗的燈光裡乍見一道相當熟悉的身影,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後扯著司宸昊的袖子。
「媽……」喉嚨被什哽住似的,她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媽咪。」司宸昊見到劉昭君便笑著喚道。
「你、你、你怎會在這兒?」瞠目結舌,舒蕎驚呼。
「唉,別叫我媽,在這兒那些阿妹仔、阿弟仔都叫我『劉姐』,呵呵……一下子年輕了好多呢!」搭著女兒的肩,劉昭君開朗得不得了。
這幾日,她就是和女婿在籌備這間酒吧,準備送給舒蕎一個大大的驚喜。
「劉姐?老闆的媽?」舒蕎努力地在詫異的腦子裡連連看。「吳,別告訴我,這間店是你開的!」血液開始沸騰了。
「有何不可?」從容地勾唇一笑,他斜睨著他疼寵的老婆,她驚喜的神情真可愛!
舒蕎雀躍地連忙回頭再望向母親,見她也是一臉肯定的答案,舒蕎的雙眸瞬間散發出熠熠亮光。
這就是她的夢想耶!她高興得快飛上天了……
「媽咪也有出力、出意見唷!喜歡嗎?」劉昭君看見女兒快樂,她也就快樂了。
「喜歡、喜歡!」舒蕎忙不迭地點頭,感動著最愛她的兩個人,如此費盡心思,喜悅的淚花隨之四散。
「這間Bloody Mary 送給我的Bloody Mary !」司宸昊攤開雙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吳,謝謝你!」
動容地奔進他寬闊的懷裡,心坎滲蜜,幸福在握,這是她一生的依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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