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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菁]總裁の祕密(BL)【夜色昧影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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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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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8 00:20:53
標題:
[丹菁]總裁の祕密(BL)【夜色昧影之一】[全文完]
總裁の祕密(BL)
(夜色昧影之一)作者:丹菁
凌霖沒想到他這漂亮得令人嫉妒的臉孔,竟是女友離開他的元兇!
他要毀了這張賽西施的俊臉.....
呃,怎麼不會痛?原來是有人阻止了他。
可那個男人怎麼這麼變態!?
他不過不小心吐在他身上,手不受控制地拿木椅砸了他,
他竟扒光他的衣服、把他丟在浴缸裡,還恣意妄為地欺上他的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1:27
第一章
PUB 裡頭燈光四射,糜爛地在舞池裡打轉,身材惹火的辣妹穿著令人眼睛一亮的勁裝,肆意舞動迷人的嬌軀,三三兩兩的男人像是見著蜜般—直繞著美人竄動。
一片燥熱的氣息令所有的人為這狂亂的夜奉上熱情,奉上無止境的活力;然而,也有人在這一片迷情中宣洩悲憤。
「凌霖,夠了吧,人都走了,你哭個什麼勁?」凌霖的頭號知己兼大學同學游徹傑終於忍不住發起牢騷。
知道他的心情不好,特地帶他來PUB 解解悶,哪知道區區一瓶啤酒,也能讓他睹物思人,當場哭得不成人樣。
不過是失戀,有必要如此嗎?
還好時值暑假,到這兒來的人夠多,裡頭的電子音樂夠震撼,否則他真會無臉見人。
一個大男人在他的懷裡哭成這樣,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凌霖是繫上出了名的美男子,蓄著一頭藝術家氣息的長髮,再望著他沾濕的捲翹眼睫、含淚的眼眸、挺直的鼻、適中的粉色唇瓣,簡直是個美人胚子。甫一進入這裡,便見許多人將目光投到凌霖身上,若不是有他在一旁守護,只怕他會被一群誤解的狼群給活吞。
可怕的是,他竟然可以不顧一切地趴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他真是服了他。
如果早知道凌霖那麼不勝酒力,且一個失戀的男人會如此失常,打死他也不會安慰他,管他哭死在哪裡。
「徹傑……我……」凌霖微睜著一雙瀲灩的眸子,帶著三分醉意、七分心碎,望著已被他一飲而盡的啤酒瓶。
仍哽在胸口的鬱悶,不上不下地折騰得他幾乎死去。
「我第一次喝啤酒,便是和麗雲喝這牌子的,我不相信她真的要和我分手,她說過只愛我一個的,說好了等我明年畢業,我們便結婚,現在她卻這樣對我……」望著空酒瓶,藉著醉意,凌霖毫無顧慮地任淚水自他的臉龐滑落。
這是他的初戀,是他堅信一生一次的愛戀,然而他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竟在畢業之後對他揮揮衣袖,離他而去,這教他情何以堪?
昨日的海誓山盟猶在耳邊,為何今日成為折磨他的情梏?
「那有什麼辦法?」游徹傑輕歎了一聲,拍拍他的背。「誰教你要晚她一個年級!」
女人心豈止是海底針,分明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塵,任誰也無法捉摸她的心思。
「可是,實際上我還大她一歲,我不過是……」一說到這裡,他又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先服兵役去了,才會小她一個年級,否則你會是她的學長,而不是她的學弟。」聽了幾百遍,他早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不過,他仍是非常有義氣地安慰他。
不過,說真的,他一點也看不出來凌霖大自己兩歲。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難道是她交到新的男朋友?」凌霖抹了抹淚,突地瞪大雙眼揣測著。「你……不要胡思亂想,反正分都分了,狠話都撂盡了,還有什麼好想的?喝酒吧。」游徹傑頓了頓,努力想轉移話題。
天!打死也不能讓他知道麗雲學姐早已移情別戀的事,天曉得性情大變的凌霖會做出什麼事!反正今天已打定主意要把他灌醉,然後送他回家睡個好覺,祝他天一亮便能忘了這場苦戀。
「是這樣子的嗎?」凌霖接下他倒了酒的杯子,一雙含淚的水眸楚楚可憐地凝睇著他。
「是、是、是!」游徹傑隨意的回答,趕緊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天!在凌霖身旁,他覺得自己快變成禽獸。不行、不行,自己可是他的好哥兒們,跟那些對他有企圖的學長們不一樣。
游徹傑偷偷地瞄了一眼兩頰緋紅的凌霖,又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酒猛灌。
天,沒有喝酒的凌霖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一喝了酒,自己倒覺得他千嬌百媚起來了!
難怪麗雲學姐會毅然決然地離開他,有誰能夠忍受自個兒的男朋友比自己漂亮,比自個兒更受異性的青睞?更何況,當他還有嚴重的戀姐情結時,要她如何自處?
這些話,總不能要他對凌霖說吧!
若是他酒醒後還記得他所說的話,只怕他會被有暴力傾向的凌霖給殺了、剁了、埋了。
凌霖在美術系是個風雲人物,憑著俊俏的外表,配上卓越的藝術天分,渾然天成的領導氣息,在校內,鮮少有人不知道凌霖這個名字。他是個可憎的人,可偏偏又良善得教人無法傷害他。
不過,若是有人膽敢以他的外貌作文章,就得請那大膽的人事先為自己準備好超渡法事,免得事後來不及超生,因為凌霖的拳腳功夫在校內也是出了名的。
「是不是因為我看起來不像個男人?」在呷了一杯酒之後,凌霖又突然問,由此可知,他對自己的面貌極自卑。
「怎麼會?」游徹傑努力地讓自己扯出一抹理所當然的笑,非常有力地否決他所說的話。
開玩笑,他哪裡不像個男人了?
雖然他比一般男人美了一點兒、媚了一點兒,但是他一點也不柔弱,甚至還比一般男人更要令人驚懼三分。
他非常肯定凌霖的性別。
「如果我在臉上留下一條疤,是不是看起來就會更像個男人?」話落,凌霖仗著微醺的醉意,一雙醉人的桃花眼直盯著手中的玻璃杯,煞有其事的將之打破,像是真要向自個兒的臉劃下般。
「別玩了,幹嘛這樣糟蹋自己!」游徹傑一見情勢不對,立即搶過他手上的玻璃碎片,沒好氣地吼著。
該死!難道為了一個不懂得愛他的女人,他真要傷害自己才能消弭心靈的創痛嗎?
游徹傑有點動氣地掃落桌上的玻璃碎片,想要讓這些危險物遠離凌霖一點兒。
「徹傑,你別管我,我……」
見手上的玻璃碎片被搶,凌霖怒不可遏,一張俊秀的臉上帶著怨懟,伸手便挑起桌上游徹傑尚來不及掃落的玻璃碎片。
「喂!」游徹傑火大地抓住他的手,卻已來不及阻擋,眼見碎片就快要劃上他的臉……
「該死!」
碎片無情地落在一隻大手的手背上,鮮血立時迸流,當場令凌霖和游徹傑兩人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先生……」
游徹傑不知所措地望著那隻大手的主人,愣愣地沒想到他的手可能需要急救。
焦御飛蹙緊濃眉,黯黑的眼眸直盯著正流著血的大手,有點氣惱自己的多管閒事。
不過是情侶吵架,他又何必那麼緊張?
說難聽一點兒,就算這對情侶在他面前互相殘殺,他的眉頭連動都不會動一下,但這是文沛儒的店,他可不想在這裡見到流血場面。
不過,沒見到他人的血光,他倒是先讓自己冒血了。
嘖,他沒事逞什麼英雄?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凌霖絲毫不知道自己闖了禍,沉聲對救了他的臉的恩人大吼。
焦御飛瞧了凌霖一眼,隨即不悅地將視線移到一旁的游徹傑身上,一雙冷騖的眸子迸出令人發顫的寒光。「你在搞什麼?讓自個兒的女朋友搞成這樣,難道你一點兒都不覺得難堪?」
該死!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
好不容易今天有空到沛儒的店裡來休息一番,竟讓他碰上這種事,白白浪費他得來不易的悠閒時光。
「女朋友?」游徹傑瞪大雙眸望著他手中緩緩冒出的血水,再望向他森冷的眼睛,突然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天!他哪裡來的女朋友?
「你是在說誰?」凌霖瞇起慍怒的眼眸,站直了身子,頭稍往上抬睇著眼前這張陌生的俊臉。
「說你呀!」焦御飛沒好氣地說著。
不過,眼前這女人長得挺高的,聲音也低沉了些,就連俏臉上也有一抹明顯的英氣,不若時下柔弱的女人。
「去你的!」
凌霖隨手抓起木椅,不由分說地便往他的身上砸去。
焦御飛沒料到這看似柔弱的女人會這麼做,結實地挨了這一下。正要出口斥責時,卻見她搖搖欲墜……
他趕緊快手一撈,撈起「她」的身子讓她免於跌落地上。將她結實的抱在懷裡後,才發現她的身子實在輕得嚇人。
「先生,他是男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游徹傑見事情已經到了他無法處理的地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作勢欲走。
「什麼?!」
焦御飛還來不及問清楚,懷中的美人兒已經吐了他一身……
「該死,令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焦御飛脫下一身酸臭沖天的西裝,而後忙著脫去早已昏死的凌霖的衣服。
剛才一陣吵鬧之後,這小子的朋友居然無情地走了,逼得他不管他也不行,只好向沛儒借了休息室一用。
這小子倒好,只要昏死過去,便能換來一身清靜。媽的!他美麗的夜晚就讓這個長得像女人的臭小子給糟蹋了。
不過他長得還真是俏,若不是脫光了他的衣服,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小子會是一個男人,而且身上還有肌肉。
他,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啐,自己大概是有點醉了,否則怎麼會把這個像極男人的男人看成了女人?
或許他該找時間好好的讓自己休息一下,最起碼,也得讓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下,否則下次看走眼的就不知道會是什麼了。
焦御飛將他放入浴缸之中,自己悠哉地衝起水來,正當他沖得正起勁時,突地感到有一道視線正盯著自己。
「你醒了?」他不甚在意地向正瞪大雙眼瞧著他的小子問。
大家都是男人,袒裎相見也沒什麼不可以,他幹嘛用那種像看到鬼般的眼神瞧他?
啐,把他當成什麼了,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在做什麼?」凌霖咬著牙,沉聲問道。
該死,現在是什麼情形?他不是正和徹傑在喝酒嗎?怎麼喝著喝著卻喝到浴缸裡來了?
甚至他還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誰?為何會在他的面前洗澡?而他居然會一身赤裸地躺在浴缸裡,然後被這人濺下的水滴驚醒?
喝酒果然誤事,這下真讓姐姐說對了。
「怕什麼?」焦御飛有點不悅地瞪視著他。「咱們都是男人,你怕什麼?難道怕我吞了你不成?」拜託,就算他夠美,美得令人屏息,但他到底是個男人,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可沒有那種癖好!
「你想對我做什麼?」凌霖沉著一張令人神迷的俊臉,一雙令女人自歎不如的瀲灩眼眸瞪視著他、防備著他。
「我能對你做什麼?」焦御飛關上蓮蓬頭,拿起一旁的大浴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滴,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顯露出自己傲人的肌理,逕自走出浴室,壓根兒不想理他。
該死!他的運氣真是背到最高點。他以為他長得比一般男人漂亮一點兒,便可以對任何一個男人說出這種曖昧不清的話嗎?
錯了,他非但沒有那種興趣,甚至還有一個即將結婚的未婚妻,他寧可要一個有胸也有臀的女人,也不可能要他!
他並不是歧視同志,而是他沒有那種傾向。
「把我的衣服拿來!」
凌霖身上裹著一條大浴巾,像陣風刮到外頭來,一雙美目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正坐在外頭抽煙的焦御飛。
焦御飛不置可否地指了指浴室裡頭的地上。對於這種忘恩負義的小子,他不需要對他多好。
媽的,瞧瞧他的手,還在滴血哩!
他叼著煙,單手伸到沙發邊的抽屜裡,摸索著文沛儒必會準備的急救箱,翻出裡頭的碘酒和紗布,笨拙地為自己上藥、包紮。
搞了半天終於擦好碘酒,紗布卻極頑固地不願遵照他的意志,乖乖地貼在傷口上,不禁令他氣怒萬分,將紗布扔在地上後氣惱地踹了兩腳。
他媽的!全都是那個該死的小子。
「你沒有對我做什麼吧?」凌霖穿著一身濕衣服走出浴室,一雙黑幽的眸子犀利地注視著他。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外表受多少男人覬覦,所以他勤練身體,學會保護自己,不讓姐姐為自己擔心。
但是這下子可好。
他居然和一個男人在浴室裡洗澡,而在他清醒之前,他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該死!長得這樣子又不是他的錯,為什麼偏偏有一堆男人纏在他的身邊?
他不要男人,他要的是女人,是賢妻良母,是像姐姐那般惹人憐愛的小女人,為什麼大家非得這樣戲弄他?
「你過來。」
煙霧裊裊掠過焦御飛微瞇的眼,掩蓋他發怒之前的冷鷙神情。
凌霖研判著他的意圖,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用不著怕,他現在可清醒得很,想再對他做什麼可就難了。
當凌霖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發邊,離他尚有兩三步距離時,猝不及防地被拉到他的懷裡,在還來不及防備時,他的唇便被溫熱的唇覆住。
他吻他!
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掙扎時,他又突地鬆開他,一雙冷鷙的眼眸蘊著狂怒,直射入他的眼瞳。
「滋味如何?這蜻蜓點水的吻能滿足你嗎?」他冷冷的聲音仿若鬼魅般,令人渾身打顫。
他並不是同志,而是故意戲弄他的。他破壞了他的夜晚,讓他受了傷不打緊,還惹得他怒氣衝天。這把火,理應由他來替他撲滅。
不過,這招還真是有效,光是看著他瞠目結舌的模樣,焦御飛便覺得過癮極了。況且,這個吻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勉強,若他喜歡的話,他還可以再次免費奉送。
「這是我的名片,若是有事,你可以來找我!」焦御飛無情地遞給他一張名片,隨即擺出一副送客的模樣。
仍在怔愣的凌霖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像個失去靈魂的娃娃般,拿著名片便乖乖地走出休息室。他的反應反倒讓焦御飛嚇了一跳,難道他不是同志?
他該不會是誤會他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1:53
第二章
該死!他非要焦御飛好看不可。
凌霖站在雄偉壯觀的「擎飛企業」大樓前,望著手中燙金的名片,不斷地在心中咒罵著。
過了驚魂的那一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結果一黏上可愛的床鋪之後,他便開始發高燒,不僅自己痛苦得快要死去,連帶地害姐姐為他的病情操心,甚至連班也無法上,令他極度過意不去;想來想去,他猛地發覺全都是那個男人的錯!
焦御飛!
真是了不起,他還是個企業總裁哩!
昨天他的病一好,便馬上找那泯滅人性、棄他於不顧的游徹傑,好好地詢問那一天的情形。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他幾乎崩潰。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那麼野蠻、那麼喪心病狂,動手打人居然不是用手,而是手持凶器——木椅!
甚至還吐了焦御飛一身……
天!他果然不能喝酒。從沒想過自己的酒品居然差到這種地步,麗雲該不會就是因此而離開他的吧?
啐,不想她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那可惡的男人算帳。
雖然焦御飛替自己擋下了玻璃碎片,但是他不會感激他的,誰教他要雞婆、多管閒事。
更何況,他還看了不著寸縷的他,甚至還惡劣的親吻他,最令他火大的是,他竟然以為他是個女人,甚至以為他是游徹傑的女朋友。
不管對方是不是同志,就算是一般人,在吻對方之前應該都會尊重對方的意願才對;但是他沒有,還自以為是的以為他是個女人;在知道他是個男人之後,甚至強吻了他!
呵、呵!他的帳可有得算了。
侮辱他在先,又以話傷他,更沒經過他的允許強行脫掉他的衣服,甚至還吻他,那可是他的初吻哩!罪無可恕的是,他居然害他生病,拖累姐姐照顧他!
一想到姐姐這幾日來的照顧,看她臉色益發蒼白,身子骨愈來愈瘦弱,他便覺得火大,而這筆帳全都要記在焦御飛的身上!
不過,他怎麼老覺得擎飛企業這名字好耳熟,似乎曾經在哪裡聽到過。
算了,不想那麼多,先去找他要緊。
反正是他說可以找他的,他依約前來,非得讓他的面子盡掃落地、讓他公司裡的員工全都知道他是個同志不可!
他並不討厭同志,但是他討厭厚顏無恥的人,尤其是像他那般傲視群倫、不可一世的人。
像他那種人,更需要教教他何謂做人處世的道理!
對,沒錯,就是這樣!
凌霖愈想意得意,腳步便愈來愈輕鬆,彷彿愈走近大樓一步,便能早一步撕下焦御飛偽裝的面具。
然而,事實向來沒有想像中的簡單。
凌霖將名片遞給一樓的總機小姐,成功地搭上電梯來到屬於焦御飛活動的樓層。原本以為事情是恁地簡單輕鬆,然而就在他喜不自勝時,卻被擋在總裁室外的秘書處。
「看到這張名片,你還不相信我?」凌霖不客氣地吼著,沒有因為秘書小姐是一位年輕的妹妹便饒過她。
在他的眼底,男女是一樣的,無所謂男尊女卑、男強女弱的道理,他向來是一視同仁,就連麗雲也沒有例外過。
「我不是不相信,而是總裁他說……你必須先預約時間。」她怯懦地回答。雖然震懾於他不知打哪兒來的怒氣,但是卻又無法強迫自己將視線自他俊美的臉龐移開。
天,他實在是俊美得令人不敢相信,若有天使,大概是像他這樣令人無法分辨出性別的吧!
即使雙眸染上怒焰,他依舊俊美得教人屏息。
「我不管,我一定要進去!」凌霖一雙合著狂怒的眼瞳,俯視著嬌羞的秘書小姐。
媽的,原來那個傢伙是個縮頭烏龜,早已經猜到他的來意,所以故意避不見面。無妨,他偏偏就是要進去,誰來勸他都一樣。
他真的生氣了!
凌霖旋過身子,邁步走到總裁室門口,眼看著就要打開門了,卻被羞怯的秘書小姐給拉住。
「凌先生,請你別這樣,我會被開除的!」秘書小姐急急說著,她可不想才第一天上班便得回家吃自己,儘管她遇到了個俊美如神鞍愕哪腥恕?br />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被開除的!」凌霖努力地壓下怒氣,不讓自己遷怒他人,轉過俊臉回睨著她。
原來他是一個如此惡劣的人,居然還會假以任何理由隨意開除人,他非得好好訓訓他不可!
「不行,我不過是個秘書助理,你這一進去,我準會被炒魷魚的!」她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放心!」
凌霖不再多說,隨即一腳踹開大門,大咧咧地走進去,不管後頭可憐的秘書助理的呼喚。
正同客戶通電話的焦御飛慵懶地抬起眼來,談了兩句,說了聲抱歉,便掛掉電話。
「把門關上。」他冷冷地說著。
該死,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居然找上這裡來了?
怎麼才放逐自己一個夜晚而已,就讓他遇上如此麻煩的事情?
凌霖戲謔地睨了他一眼,倒挺合作地將門關上,隨即走到他核木做的辦公桌旁。
「還記得我嗎?」
他揚著一抹甜甜的笑,像個無害的小孩般,眼中含情且有意無意地勾引著焦御飛。
「想忘都難。」焦御飛揉了揉太陽穴,一雙黯沉的眸子直盯住他仿若惡魔的笑容。
這真是他的夢魘。早知道如此,他寧可別在那一夜放縱,早知道如此,他大可以放任他,管他是劃破自己的臉,還是別人的臉;早知道如此,他根本不用理會他,隨他怎麼難堪!
看樣子他是食髓知味想同他上床……或是還有其他意圖?
反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該死!什麼人不惹,居然惹上一個要命的同志。
「我是如此地令你著迷?」凌霖笑了笑,挨上他的身軀,輕輕地在他耳邊吹著氣。
這全是游徹傑教導他的獨門方法,他要看看是否會成功。
「著迷?!」焦御飛冷冷地笑了笑,隨即將他拉到一邊去。「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是同志,你找錯人了。」
話落,便見凌霖一臉的愕然,令他覺得自己是否把話說得太白、太傷人了?
笑話!焦御飛隨即搖了搖頭,否定這個想法。
開玩笑,若不能讓他明白自己的想法,他怕是會纏上他一輩子。不!那可不行,他可不願意跟同志糾纏不休。
「你不是同志?」過了半晌,凌霖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可是那一晚你不是親了我?」
他親了自己,這可不是在做夢,而是不爭的事實;就算是做夢,他也不可能做上這等怪夢!
「那是因為我氣瘋了!」焦御飛捺著性子向他解釋。
他現在是商業界有名的青年才俊,更是令女人趨之若騖的鑽石單身漢,可不能讓一些不堪入耳的蜚短流長傳入任何傳播媒體,否則到時肯定會亂得一塌糊塗,難以解釋。
倒不如趁現在把話說開,就什麼事都沒有。
「你氣瘋了?」凌霖站在他的身側,瞇起美目,研判他話中的可能性。「我不相信。」
那不過是他的推托之辭罷了,他可不會那麼簡單就相信,不過,薑還是老的辣,他什麼話都還沒說,他便已經猜到他的來意。
他可得小心應付,絕對要讓他露出馬腳!
「信不信在你,我可沒有時問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焦御飛冷下俊顏,不再多作辯解。「如果你只是想確認我是不是同志,那麼我已經說出答案,你也可以走了。至於你相不相信,我想,我沒有權利脅迫。」
隨便他,他也不相信他能對自己如何!
「我不會走的!」凌霖巧笑倩兮地坐上他的大腿,打算和他來場馬拉松,看看到底是誰先熬不住。
他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向來是同志的最愛,他有信心可以收服他,除非他不是同志。
凌霖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但總是事與願違。
過了半晌,焦御飛非但沒有性致勃勃,甚至還有點動怒。
「你到底想怎麼樣?」焦御飛終於將所有的耐性全都用盡,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該死!就算他長得再怎麼突出、再怎麼美,終究是個男人;而他竟噁心地在他的耳朵旁吹氣、在他身上蠕動,他以為他會因此要了他嗎?
他錯了,錯得離譜,他要的是女人,是有酥胸、有豐臀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像他這般的男人。在他的耳邊吹氣,只會令他想吐;在他的腿上蠕動,只會令他感到燥熱難安,令他怒不可遏!
該死,他為什麼會覺得燥熱難安?
算了,眼前最重要的問題是他到底懂還是不懂。
難道真的非要他把話說絕、把話說狠,徹底傷了他的心之後,他才會爽嗎?
若是他以為自己不會這麼做的話,那他就錯了。
「我想怎麼樣?」被焦御飛這麼一推,凌霖也跟著發火,管他什麼同志不同志,誰管他是不是,反正他報仇是報定了!
凌霖用力地撲向他,大手有力地按在他的褲襠上,扯開他的皮帶,解開褲子上的環扣,眼看就要將拉鏈拉下。
「搞什麼!你慾求不滿啊?」焦御飛火大地撥開他的手,將他的手拉開禁區。
他沒想到同志會如此熱情,如此令他招架不住,早知道如此,他絕對不會瑛這趟渾水!
不過,這世間哪有什麼事是可以早知道的,眼前最重要的是,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逃脫他的糾纏!
「你在說什麼?我又不是同志!」凌霖一搞懂他的話,俊顏倏地一紅,忍不住大吼。
他知道自己是過分了點兒,但這是他的個性,一旦氣過頭他便會什麼都不管,但也不能因此就說他是同志,他不過是想報復而已。
「你若不是同志,那為什麼來找我?」焦御飛怒氣沖沖地暴喝回去。他如果不是同志,幹嘛脫他褲子,幹嘛找上他?
「那是因為你是同志,我想要讓你好看,所以……」該死,他詞窮了,壓根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他。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就不該讀美術系,應該讀中文系才對,這樣罵起人來才會流利無阻礙。
「依我看,分明是你在狡辯!」焦御飛動怒了,擒住他的手,拖著他直往大門走。「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你現在馬上滾出我的辦公室!」
搞什麼?
他現在什麼都不管了,只要他能夠滾出他的辦公室,還他一個清靜,他便覺得阿彌陀佛了!
「你……」凌霖還沒來得及說出心中的咒罵,便被打開大門的人給震懾住。
「姐……」
端著兩杯咖啡,正欲走入總裁辦公室的凌靈也被眼前的人嚇了一大跳!
「阿霖!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認識他?」焦御飛不解地望著她。
「他是我弟弟。」
「總裁,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弟弟會來找我。」凌靈坐在沙發上,小手抵在凌霖的後腦勺,直要他道歉。
她單純的以為凌霖是來找她的,只是不小心才誤闖總裁室。
「沒關係。」焦御飛仍是有點恍惚地望著眼前的一對姐弟。「對了,你該改口叫我御飛,別老是總裁、總裁的叫,聽起來好生疏,我們都訂婚了不是嗎?」
他一直瞧著這一對面容有幾分神似的姐弟,在剎那之間,他幾乎要將兩個人的身影合而為一,令他嚇了一大跳,不由得甩了甩頭,將所有遐思拋到腦後。
當初會和凌靈訂婚,一來是因為他想安定下來;二來則是因為凌靈確實是個好幫手,所以他便選擇了她。
實際上論起來,他對她沒有男女情愛,有的大概是對她的信任。若說全世界的人都會背叛他,他相信唯有凌靈依然會站在他的身邊。
但是他並不愛她,要她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了卻父母臨死前的要求而已。
除了這些之外,其餘的情感便像是朋友一般,難怪……他們姐弟倆長得有些神似,他第一眼看到凌霖時,卻沒有任何熟悉感。
「御飛,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凌霖實在太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凌靈羞紅了臉。
反倒是凌霖一雙眼瞳亦趨冷漠。
原來他就是姐姐上個禮拜訂婚的未婚夫。
天啊,姐姐是一個如此美好的女人,而他竟然是要陪伴姐姐走過下半輩子的人!
他不允許!他絕對不會讓這可惡的男人為了隱瞞自己的性傾向,而要姐姐嫁給他以作為掩護。是的,一定是如此!
他一定要找出證據,好教姐姐知道他的真面目,讓姐姐別一錯再錯了。
因為父母早逝,所以大他六歲的姐姐,為了他不辭辛勞的工作,甚至拒絕許多的追求者;這一輩子,他一定要保護姐姐,絕對不能讓姐姐因為他而受到任何傷害!
「沒關係,我很歡迎他到這兒玩,隨時來玩都沒關係。」焦御飛揚起一抹完美無瑕、無可挑剔的笑。
儘管她的弟弟是同志,他仍會努力不讓自己厭惡他的,也會努力地和他和平共處;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能想辦法將他導回正途,當然,這是他對自己的期望。
而凌霖的心中也在打著如意算盤,一個模糊的計劃正在成形。
「很不好意思,當初家父為我們姐弟取名字時,取音極相似,不知道御飛會不會介意……」單純的凌靈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逕自地說著。
她更不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即將有重大的轉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2:26
第三章
「媽的,」
焦御飛坐在他專屬的小牛皮辦公椅上,視線自手上的文件移至一旁的凌霖身上望著穿著一件休閒襯衫、一條泛白牛仔褲的凌霖,再望向他隨意紮著馬尾的後腦勺,他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
自從他答應凌霖可以自由進出他的辦公室之後,他便後悔了,甚至想剪下自己恣意妄為的舌頭,以為警戒。
真不知道那時候他是著了什麼魔,還是被鬼迷了心竅,居然會做出那樣的承諾。
而他——該死的凌霖,居然一副主人模樣,窩在他會客專用的沙發上,專心畫著素描,口中還不斷地吐出咒罵,儼然無視他的存在。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他自個兒活該去招惹這個小惡魔!
不過,當他全心全意畫著畫時,他的眼神卻又專注得讓人心動,令他興起一抹古怪的微妙情愫。
就如現在,他簡直要懷疑大樓的空調壞了,才會令他如此焦躁難安。
光只是望著凌霖俊美得令人屏息的側臉,他的心便沒來由的一陣狂顫,隱隱約約之中,總感覺到有點醉心的悸動。
該死,他真是著魔了。這般的心情只該對女人有,儘管他俊美得有如女人!但他終究是個男人,自己豈能有這種非分之想?
難不成他是慾求不滿?
一連數十日,只要一上班便能見到這一張令他不知所措的俊臉,對他而言,簡直是一種折磨。
他必須自我解放才行,否則依他現在這樣的心情,只怕哪天獸性大發,他會飢不擇食地吃了他。
屆時,他非但惹得一身腥,也會讓凌靈一輩子都不原諒他,更會令凌霖就此誤認為他真是個同志!
對了!
一道靈光閃過焦御飛混沌的腦中,是了,這大概便是凌霖的計謀。
先讓自己對他卸下心防,再日日糾纏、慢慢蠱惑,直到他的心徹底被攻克之後,再將他俘入他的世界裡。
哼,他可真是個自傲的小鬼,真以為憑著一張皮相,便能讓他跪在他的腳邊膜拜嗎?
但是凌霖應該不是同志,焦御飛反倒可以確定他是一個有戀姐情結的人,光看他守在凌靈身邊的樣子,就不難猜到這一點。
或許他是想要自己離開他姐姐,所以才會想出這種糾纏的方法,要他放棄凌靈。
「總裁……」
焦御飛在自個兒的腦子裡分析得正起勁,卻讓凌靈嬌柔的聲音打斷。抬起眼,望進一雙羞澀的眸子裡,不禁感到不解,為何他會覺得凌靈和凌霖愈看愈不相似?
不過,她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
「你還好嗎?」凌靈嬌羞地問著,隨即將手中的咖啡放到他的面前。
「我……」她無端端地一問,反倒讓焦御飛有點手足無措,彷彿方才曖昧的想像全都赤裸裸地攤在她面前似的。
「他八成是慾求不滿。姐,你現在千萬別靠他太近,否則光是聞到他呼出的二氧化碳,你可能就會懷孕了!」凌霖坐在沙發上,邊喝咖啡邊說風涼話。
這男人的心思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姐姐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活像被勾了魂、攝了魄般。
真是過分,他已經有姐姐這麼一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還想如何?八成是在想著他同性的愛人。
可惡!他非得在姐姐面前撕下他的偽裝不可。
「阿霖,別胡說,你乖乖在那邊畫畫,千萬別吵了總裁。」提到這令人臉紅的話題,凌靈面紅耳赤地逃離現場。
望著姐姐離去的背影,凌霖挑了挑濃眉,望著正啜飲咖啡、邊看文件的焦御飛,臉上難掩鄙薄之色。
說真格的,他有一雙英挺的眉,而他的眼神內斂沉穩,配上挺直的鼻樑、一張略薄的唇、堅毅的輪廓線條,再加上他高挑的身材,還有他年紀輕輕便擁有的頭銜,他絕對會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黃金單身漢,也是姐姐會喜歡得死心塌地的型。
可又有誰知道在他人模人樣的外表之下,暗藏著一顆怎樣的心?
若不是讓他發現他是個同志的話,說真的,他也會願意將姐姐的未來托付在他手上。
但是他既然已經知道焦御飛不適合姐姐為了不讓姐姐單純的心靈受到傷害,他必須付諸行動,好讓焦御飛遠離姐姐的生活。
父母因車禍過逝之時,姐姐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大學生,然而為了他,姐姐捨棄了她應該享受的一切,全心全意地照顧他長大。
姐姐之於他,不只是姐姐,更是他的母親、他的朋友、他的知己,更是他唯一的親人。
不管自己會受到怎樣的傷害,他絕不容許焦御飛傷了姐姐!
可是照他這幾天的觀察,姐姐似乎已經是一心向著焦御飛,不管他如何說他的壞話、惡意地醜化他,姐姐依舊不願意相信,他簡直要以為姐姐是被他下了符。
歎了一口氣,凌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向對他視若無睹的焦御飛,心中不知道已經咒罵了他幾千、幾萬次!
像是感受到凌霖鄙薄的視線,焦御飛自文件中抬起眼來,不悅地瞪向無懼於他的凌霖。
「你在看什麼?」不知怎地,他總覺得被凌霖瞧得心虛,不由得暴喝出聲,以掩飾自己的窘境。
該死,打從凌靈一走出門口,凌霖便用那一雙輕蔑得令人火大的眼直盯著他瞧,瞧得他不知所以然、瞧得他不知所措、瞧得他怒不可遏!
他媽的,就算沒見過男人,也犯不著這樣看著他!
「不能看嗎?」凌霖挑了挑眉,壓根兒不把他的疾言厲色放在眼裡。「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能讓人看的?」
他的心中肯定有鬼,否則為什麼不准他看他?
難道他真的對自己有感覺?
一想到這裡,凌霖全身立即打了個哆嗦,卻又倔強地凝睇著他。
「他媽的,你給我馬上離開這裡,否則……」焦御飛突地拍桌,健壯的身軀霍地站起。
該死!凌霖憑什麼對他說出這種話,像是在挑逗他似的。真要惹怒他的話,就有得他瞧的!
光是這幾天惹得他無心上班便已經夠讓人火大,若是再任由他繼續下去,他也不用辦公,整個企業乾脆關門大吉算了!
「否則你能如何?」看著他莫名其妙的發火,凌霖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是你自己在姐姐的面前說我可以隨便出入的,怎麼,現在反悔了?原來出爾反爾是這麼簡單容易的事情,嘴上隨便說一說,又沒有什麼契約效力,只要你不爽就可以把我轟出去?」
見鬼了,當初是他親自開口歡迎他來這兒玩,而且是隨時的,照字面上的意思不就是不論時間,只要他想來便能來,只要他爽,就算要窩上一天也無妨不是嗎?
現在卻又這般吼他,令他覺得心底像是硬被打了個洞般,有種心痛的感覺!
要他走他偏不走,就不相信他能奈他何!
「媽的!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一大堆廢話,你現在最好馬上乖乖地走出那扇大門,否則別怪我……」焦御飛指著大門,緊咬著牙,暗黯的雙眸凌厲而狂怒地瞇起。
「怎樣?」凌霖雖然被他的悍戾所震懾,卻仍是不怕死地挑釁著。「你到底打算對我怎樣?」
「你給我過來!」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強將怒氣壓在心裡。
該死!怎麼一遇上凌霖,他總是管不住自個兒的情緒,只能任由彷彿自地心竄起的火焰將他緊緊包圍,令他難以遏止地向外噴發怒火。
「你叫我過去,我就得過去嗎?」凌霖依舊不知死活地吼著。
他當真以為自己是那麼笨的人嗎?
天曉得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有過一次的經驗,憑著前車之鑒,他不會再愚蠢的接近他!
「好!」望著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更是令他氣極。
此時,焦御飛所有的耐性全都揮霍殆盡,他邁開燃著怒焰的腳步,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把擒住凌霖的手,再迅雷不及掩耳地將自個兒的唇壓上他錯愕的唇瓣。
凌霖驚詫地睜大雙眼,努力地想要掙脫焦御飛的鉗制,但是卻不及他的力氣,只能任由他荒唐地吻著自己,他甚至還該死地將濕熱的舌探入他的口中,挑逗他、誘惑他,緊緊地禁錮他的心神,令他有種荒謬的渴望……
一感覺他的吻愈來愈狂熱、愈來愈深切,他的呼吸也愈來愈濃濁時,就算是不識雲雨的白癡也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趁著焦御飛喘口氣、鬆懈鉗制時,凌霖手上一使勁,隨著脫離鉗制的同時,一句咒罵也跟著脫口而出:「變態!」
「你說什麼?」焦御飛瞇起氤氳的眼眸,粗嘎著氣息。「你居然敢說我是變態,」
媽的,如果他打算誘惑自己的話,那麼他可以去買鞭炮慶祝了,因為他確實被他所引誘。
一開始,他只是想嚇嚇他而已,但是他成功地惹怒他,管他是男的還是女的,管他是不是同志,他必須對他現在的需求做出賠償!
凌霖一見到他的神色不對,拔腿就想跑,焦御飛快速地扯住他的腳,毫不留情地拉出他紮好的襯衫,以大得嚇人的力道解開他腰間的鈕扣,拉下拉鏈,探入他的下身,擒住他的火熱……
「別鬧了,我不是同志、我不是同志!」一見到他居然抓住自己的慾望,凌霖再也顧不得形象,不再像剛才那般傲慢,隨即低聲下氣地向他道歉。
「我也不是!」焦御飛惡狠狠地回答,大手惡意地摩挲著凌霖逐漸膨脹的勃起,並邪氣地圈住、撫摸著。
他當然不是同志,一開始便是凌霖誤會了他,現在更惹怒他,他理當要付出代價。況且,望著他一臉不知所措的嬌羞,和剛才的傲慢囂狂大相逕庭,令他覺得快活極了。
他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他的!
想玩他,也得看他玩不玩得起!
「你放開我、放開我!既然你不是同志,那你就該放開我!」雙手被焦御飛單手扣住,凌霖慌亂的低聲要求著,然而隨著他手上傳來的熱度,卻令他感到飄飄欲仙,但也令他幾乎要因羞愧而死!
若說他不是同志,有誰會相信?
「我不會放開你的!」撫著他火熱的膨脹下體,他可以臆測他即將解放,荒唐的是,他居然也感到一陣荒誕的興奮。
該死,管不了那麼多了!
「放開我……」
凌霖漲紅了臉龐,突地暴喝一聲。
望著凌霖緊咬著牙關,目光毫不留情地凝成兩道利劍般劃向他的心,剎那間,焦御飛覺得自己是過分了些,但是,他隨即憶起這一切全是凌霖咎由自取,是他的矜傲惹的禍,他毋需負起任何責任!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絕對不會讓姐姐嫁給你這個變態!」凌霖低聲悶吼,卻不足以宣洩他的怒氣。
他一手拉緊自己的褲頭,一手已經凌厲地揮向焦御飛,毫不留情地擊在他的臉上,令焦御飛突地一怔。
「你還說你不是同志!」凌霖怒吼一聲,強逼自己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讓淚水滑落。
反正他是個男人,雖然一點也不礙事,但心底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已慢慢成形,在他的心情版圖上擴展。
「我說過我不是!」焦御飛的大手揉了揉發疼的下巴,眼眸裡掀起怒濤。
該死,他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都跟他說過他不是同志!他要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儘管他的滋味極好,也帶給他不同的震撼,但他仍然可以肯定地告訴他:他要的是女人,而且那個女人是他的姐姐!
「如果你不是,又為何會對我做出這種事?」凌霖冷哼了一聲,態度矜狂得更甚剛才。
別傻了,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一個男人做這種荒唐事?
若不是真的有意,有誰會這麼做?難道是純粹為了好玩嗎?
他不是個小孩子,還不至於會相信這種愚蠢的謊言。
「我說過我不是,你最好別再讓我重複一次!」焦御飛氣得目臶欲裂,低嘎地吼著,只能緊握雙拳以壓下想掐死他的衝動。
該死,他的腦中一片混沌未開的濁黯,而凌霖不留情的話更如刺般梗在他的胸口,彷彿他所說的真有那麼一回事!
凌霖像被他的怒焰震懾住,只能睜著一雙水亮的瞳眸直視著他,微張的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我知道我是過分了一點兒,但是……」焦御飛頓了頓,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又繼續說!「這全是你惹我的!」
「承認了吧,你果然是同志!」焦御飛的話才落下,凌霖便抓住他語焉不詳的話開刀。
「你!」焦御飛正氣惱著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時,卻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他回眸瞧向來者,不禁在心中犯嘀咕:誰來都可以,為什麼偏偏是他?
「唷,看來我似乎是打擾到你們了。」斐懿勾起性感的唇瓣,邪氣地笑著,勾人的雙眸直視著一身凌亂的凌霖。
凌霖一見陌生的人進來,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奔出總裁辦公室。
「什麼時候換了『性』趣,怎麼沒聽你說起?否則咱們倒也可以切磋、切磋。」斐懿淡淡地揚起一抹笑,坐在焦御飛對面的沙發上。
「我又不是你!」焦御飛沒好氣地啐道。若不是極明白自己的個性,清楚自己不是同道中人,否則,他真要以為自己是因受凌霖吸引而做出這等荒唐事。
「好重的歧視。」斐懿不甚在意地開玩笑。「若你沒興趣的話,不如將那孩子交給我,我已經好久沒見到這種高等貨色了。」
「不准打他的主意!」焦御飛聲色俱厲地出言警告,可是話才說完,他便又感到自個兒的古怪,他好像管得太多了。
「為什麼?」斐懿淡淡地笑著,一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直瞅入他的心底。
「因為……」因為什麼?該死,哪裡知道是什麼?不過扯了好半晌,倒是讓他找到了好藉口。「因為他是凌靈的弟弟凌霖。」
真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好藉口,連他自己都信了,「什麼凌靈、凌霖的,我一點兒也聽不懂。」
很顯然的,凌霖已經勾起斐懿的興趣。
「不過是相近音罷了,那是他們的父母搞的文字遊戲。」焦御飛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那麼……」斐懿邪邪地勾起一抹笑,不懷好意地大膽揣度他的心意。「你現在心底想的是那個靈,還是這個霖?」
凌靈是他的未婚妻,只要是他的死黨都知道。不過,凌靈是什麼時候冒出個弟弟,還把焦御飛給惹火了?
「我現在不想談這個問題,你把今天來的目的說清楚就可以滾了!」焦御飛猛地發現,他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向來毋庸置疑的問題,於是氣惱地轉移話題。
「好吧。」斐懿不在意地勾出笑痕。「美國有一筆極好的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你為什麼不接?」
「我以為你知道我的想法哩。」斐懿眼光迷離地回道。
焦御飛睨了他一眼,已經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應該是為了七年前的那個人。
「好個聰明人,若是知道了,不妨幫兄弟一把。」斐懿望著他的眼睛,從他的眸中看出他已經明白。
「斐懿,他可是個男人呀,值得你這麼處心積慮嗎?」焦御飛有點不太願意幫他。
不是他小氣,而是當年在大學裡,那個男人將斐懿害得極慘,到最後甚至還撇清得一乾二淨,一個人遠走他鄉。
當年斐懿受的傷害,他可是看得很清楚。
「御飛,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幫他,而是要毀了他。」斐懿的俊臉上依舊掛著笑,卻多了一分令人退避三舍的嗜血神情。
「你想要報復?」焦御飛皺了皺眉,有點兒不太願意相信。當年斐懿戀著那個人是眾所周知的,他不相信他會報復那個人。
「可以說是報復,但是說成懲罰會更貼切。」斐懿揚了揚眉,繼續說下去:「當時年輕氣盛的我太過於自傲,所以任由他傷害了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說的;真正令我絕望的不是他向學校揭發我的同志身份,而是他不該在揭發我的性傾向之後,隨即離開我,踐踏我對他的愛!」
「你不曾後悔嗎?」焦御飛淡淡地問著。
當年斐懿因為這件事,由一個高材生變成人人眼中的變態,甚至還被退學,遂造就出今日無情的斐懿。
這是令人心疼的心路歷程。
「有什麼好後悔的?」斐懿依舊勾著迷人的笑。「這是我的人生,而他不過是提早讓我接觸這個現實的人生罷了,有什麼好值得後悔!而你是我的摯友,難道不為我喝采嗎?」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熬過來的。」焦御飛苦笑著。
他的摯友因為堅強而能找到自我,如果他不是同志,那麼他的人生會更完整,但他都已說這是他的人生,即使殘缺又如何呢?
是他的靈魂牽引,是他的心神帶領,由他的自我控制了一切,於是他愛上了男人。
「有什麼好熬的?這樣我反而可以更自在一點兒。」斐懿笑了笑。「那麼你願意幫助我嗎?我的摯友。」
「當然。」焦御飛篤定地給了他答案。「你把資料給我,由我出面吧。」
「全在紙袋裡。」斐懿將牛皮紙袋遞給他,忽而促狹地笑了兩聲。「你需不需要先洗個手?」
焦御飛聞言,望著自個兒的手,才憶起剛剛……
完了,這下子就算跳十次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不要誤會,其實我……」腦中一片混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趕緊站起身,抽了幾張面紙擦了擦手,趕緊轉離話題:「你已經很久沒有去沛儒那裡,有空去看看他吧。」
「我知道了。」斐懿噙著邪笑,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隨即站起身,走向大門,又猛地回頭說道:「若是找到自個兒的真愛,可千萬別放棄,記得機會不再。」
他是故意說出這番話的,因為他壓根兒不相信焦御飛說的話,他若不是對凌霖有意,又怎會那般對他?
若說不知道,便顯得有點自欺欺人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2:43
第四章
「三天後要去美國,這麼急?」
一聽見焦御飛的吩咐,凌靈便趕緊查起他三天後的行程表。
「把三天後所有的行程全部往後挪三天。」焦御飛淡淡地說著,腦子裡全都是斐懿剛才意味深長的話語。
他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難不成他也把他當成同志了?
真是太可笑了,虧他還是他最好的朋友。從高中時期到現在,他身旁從來沒缺過女伴,儘管他對女人沒多大的興趣,但是這仍然不能否認他是個喜愛女人的男人。
在他的眼中,工作甚於女人,所以他對女人興致缺缺是正常的,斐懿真的誤解他了。
儘管他是這般說服自己,而自己也幾乎要相信了,但為什麼他還會覺得心底像是缺了什麼似的?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突地問道,像是亟欲否認那些糾纏不清的情愫。他厭惡無法掌控的情緒!
「我?」像是有點受寵若驚,凌靈怯怯地問著。「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去?」
雖然她和焦御飛已經論及婚嫁,但這一切都是他說了算的,她一直沒有辦法更進一步地走入他的心底,她一直等他自己願意打開心門,而現在的邀約是他用心在看待她的證明嗎?
「當然可以。」他露出一抹苦笑。「就當是慶祝我們訂婚。」雖然訂婚的日子早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望著凌靈嬌俏的笑臉,焦御飛覺得有點兒哭笑不得。唉!不過是辦公而已,她犯得著這麼開心嗎?
她是他的未婚妻,而他卻一直不曾真心接納她,也難怪凌霖會想阻止他接近凌靈。
凌霖……該死,怎又想到他?
全都是他的父母不好,不該取這樣的名字,害他老是搞錯名字!
「我也要去!」不知何時,凌霖自門外走進來,小心翼翼地走到凌靈身後,像是怕了焦御飛。
若不是為了姐姐,他是一點兒也不願意再見到這個令他難堪的人。
「阿霖,姐姐和總裁是去辦公,不是去玩的。」凌靈柔柔地斥責他,但絲毫沒有半點殺傷力。
「你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凌霖使出他的必殺技:一雙黑白分明的無辜大眼直盯著她。當他使出必殺技時,十次裡有十一次會成功!
「我……」凌靈蹙緊眉頭望著他,又回望著焦御飛,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他還在念大學,出得了關嗎?」
「沒問題,我已經二十三歲了,早已服完兵役,沒這問題。」凌霖笑嘻嘻地說著,像個詭計得逞的惡魔。「連自個兒未婚妻的弟弟今年幾歲、有沒有服過兵役都不曉得,真是丟臉——」
他故意將尾音拖長,為了讓焦御飛可以清楚地聽到他的牢騷。
「阿霖!」凌靈有點氣惱地望著凌霖。
兩個都是她最愛的男人,她多麼希望他們可以和平共處,但為什麼阿霖總是……
「沒關係,就帶他一起去吧。」他能如何?
焦御飛努力地扯出一抹笑,瞳眸灼灼發亮地望著他,眼中散發出連自己也沒發覺的深情。
三天後「我為什麼要和你睡同一間房?」
來到美國,在下榻的飯店房間裡,焦御飛爆發了,一直在凌靈面前偽裝的笑臉,也在她走入隔壁房間時徹底崩潰。該死,他為什麼會蠢到答應讓他同行?
他為什麼總是不斷重複這該死的錯誤?
「姐姐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凌霖沒好氣地躺在床上,懶得理他。
怪了,怎麼覺得心頭悶悶的?像是在妒忌姐姐原本打算和他同睡一間,又好像是為了一種不知名的感覺……
「你姐姐在的時候,我怎麼能說?」焦御飛氣得咬牙。「你又何必阻撓我和你姐姐?」
該死!這一趟美國之旅原本是打算解放自己的,偏偏帶了一個拖油瓶在身旁。
「我不會讓我姐姐嫁給你的,你這個虛偽的同志!」凌霖不屑地瞥視他一眼,隨即側臥,背對著他。
原本打算和他鬥嘴的,可是怎麼一開口,便覺得心頭悶得難受?
難道是因為姐姐要嫁給他,所以他覺得迷茫,覺得若有所失?可是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因為他早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會讓姐姐嫁給他的,不是嗎?
那他到底是在煩些什麼?
「我說過了,我、不、是!」媽的,他是聽不懂國語嗎?
「我也說過了,我、不、信!」想槓上是吧,沒問題,他就陪陪他,就當感謝他為他出了機票錢,雖然那本來就是他該出的。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一定會娶你姐姐,而你姐姐也一定會嫁給我!」像是在否定什麼,又像是要肯定什麼,只見焦御飛像個執拗的大孩子,壓根兒不管凌霖怎麼想,執意說出他的想法。
「她不會的,因某我不會讓她嫁給你!」看他一副誓在必行的樣子,更是氣得凌霖牙癢癢的。
姐姐是他的,他不讓她嫁,她敢嫁嗎?
他就不相信姐姐會丟下他不管。畢竟這十年來,他們姐弟倆是這樣的相依為命,他憑什麼以陌生人的姿態,那麼強勢地闖入他們的生活裡,破壞他們辛辛苦苦守護的世界?
看著他的怒顏,焦御飛突地想到,他和凌霖除了針鋒相對外,似乎從來沒有溝通過,甚至連最基本的聊天也沒有。
他捺下性子,試著和他溝通。「我問你,你能給她什麼?」
「我能給她一個家!」凌霖斬釘截鐵地說著。
「小鬼,一個家必須由一對夫妻組成,才能構成一個家庭的雛型,難道你不知道?」焦御飛冷冷的嘲諷,感覺到第一次的勝利。
「我……」
凌霖急急地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他無情的打斷。
「我能給她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一個可以遮風蔽雨的家,更可以給她保障、給她未來,你呢?」
不容凌霖再有反擊的機會,焦御飛殘忍地往他的痛處打。他沒有覺得自己說得過火,心中反倒有一絲淡淡的竊喜。
過了半晌,凌霖一直不發一語,沉默地背對著焦御飛;此刻,焦御飛竟無端感到有股酸楚自胸口泛開,剛才的竊喜全在剎那間教這莫名的苦澀給吞噬。
望著他略微瘦削的身形,他突地感到有些不忍,甚至泛著絲絲心疼。他趕緊甩甩頭,拿起自己的行李,隨意地丟進衣櫥裡,隨即走入浴室,打算洗掉一身的疲憊,更想沖掉令他驚懼的澀味。
不知道是蓄意的,亦或是焦御飛不願意在沖完澡出來之後,還看見凌霖清麗的臉龐,他故意洗得比平常久。
但當他從浴室出來,卻看見凌霖好整以暇地等著他,電視上還出現了兒童不宜觀看的鏡頭,嚇得他冒出一身冷汗。
「我想要和你好好的談談。」
看著焦御飛只著浴袍,露出大半結實的胸肌,竟讓他有點兒臉紅地低下頭去,不禁在心中咒罵自己的古怪。
「先把電視關掉!」焦御飛冷冷的命令,以不容反駁的姿態。
但凌霖並不買他的帳。
「我要先和你談!」他的口氣十分堅決,不同以往。
焦御飛無奈地睇了他一眼,走到離電視最遠的一張沙發上坐下。該死!為什麼這家飯店會有這種頻道,簡直要氣煞他了。
若是以往,他可以毫不在意地觀看,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心境也不同,他一點也不想再度犯錯。該死,明天非得再換一間房不可。
「你愛我姐姐嗎?」看著焦御飛不發一語,凌霖逕自開口詢問,畢竟是自己打算和他談談的。
是的,男人之間的對談。
「愛?」該死,這是什麼問題?
難道這世上所有的事物,非得由這噁心的字眼形成不可?
「回答我!」他凌厲地吼著,瀲灩的眸子裡挾帶著不同以往的嬉笑怒罵的光芒,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
「我不知道。不過,至少我沒愛過別的女人;我或許不愛你姐姐,但是我很欣賞她。」焦御飛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這麼老實地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
「那你現在看著電視上的畫面會覺得興奮嗎?」凌霖俊臉微紅地以手指著電視,雙眸則直視著焦御飛。
「是男人都會吧。」這是一個半肯定的句子,最起碼現在的他對畫面中的女人毫無反應。
反倒是赤裸著上半身、坐在床上的凌霖更能引起他的遐思。
該死,他在想什麼?怎麼會對他有這種反應?
焦御飛不信邪地直盯著凌霖的眼眸,盯著他引人品嚐的唇瓣,再往下望著他細膩的頸項,停留在他完美的鎖骨上……
媽的,他真的有反應!
焦御飛瞪大幽黯的眼眸,難以置信自個兒的生理竟然因他而有所改變,這怎麼可能?
「那你真的不是同志?」凌霖雙眸微瞇地注視著他。
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他了?
若焦御飛不是同志,那麼姐姐和他會極合適的,但是,他卻覺得自己的胸口更悶了。
是因為姐姐就要離開他了嗎?
一定是這樣的,除了這個理由,還會有什麼呢?
「當然,我不是早說過了。」焦御飛不是相當肯定地說著。
現在非得逼自己這麼想不可,他真的不想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一團糟,也不打算去想那些惱人的問題。
凌霖歎了一口氣,水霧迷濛的雙眸含怨地了他一眼,「那我會祝福你和姐姐。」
說完,他便逕自捲著被子躺在床上,擺明了話到此為止。
反倒是焦御飛有點怔忡。為什麼當他這麼說時,他驀地覺得心痛,而他眼眸中的哀怨令他感到心疼?
他不是最喜歡和自己斗的嗎?
怎麼他現在舉白旗投降,他反倒是感到落寞,甚至還有一點點微澀的痛楚,焦御飛點上煙,兀自吞雲吐霧,視線一直離不開蜷伏在床上的凌霖,心中有一股衝動,像是在慫恿著自己,可以再接近他一點兒。一察覺到這個想法,他立即想要否定似的甩了甩頭,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讓煙霧充塞他發疼的胸口,再讓鬱悶隨著他的吐氣而煙消雲散。
然而,這麼做並沒有讓他感到舒服些,不知打哪兒孳生出來的情愫正緊緊地攫住他的心,令他無法拋開心底的悵然若失。
他微慍地捻熄煙,慢慢地走到自個兒的單人床上,柔情似水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凌霖。
望著凌霖俊美如神祇般的側臉,充滿了誘惑與不可抗拒的魔力,緊緊地將他捆綁,將他的靈魂帶至他的身邊……待焦御飛回過神時,他的唇與凌霖的正四片交貼地溫存。
他懼慄地離開他的唇,卻又不捨地再度貼上,緩緩的、柔柔的,像是他極珍愛的物品般觸碰著。沿著他迷人的唇慢慢地摩挲,再伸出放肆的舌畫著他的唇型,繼而貪婪地舔吻著他的唇瓣,像不夠滿足他的貪戀般,他恣意地往下舔吻著他柔膩的頸項,來到令他心猿意馬的鎖骨,忘情地舔啃著,大手更是不受控制地撫上他赤裸的胸膛,直到早已沉睡的他發出像是歎息一般的呻吟,才將他的神智拉回。
「我在做什麼?」
焦御飛趕緊退到自己的床上,氤氳的眼不敢再探向凌霖。
「我到底是怎麼了?」
這種情愫他不曾有過,直到此時此刻,他仍是理不清這感覺,難道這一切真如斐懿所說?
不,不會的,他知道自己不會的。
焦御飛拉起被子將自己蒙住,不讓心靈深處的渴求牽引自己接近凌霖,他不斷地在心底否認。直到天亮之際,他仍然在否認著愚蠢的念頭,卻沒有發覺凌霖對他的意義。
他徹底地否決初漾的心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3:06
第五章
隔日天一亮,焦御飛便像是沒事的人一樣,仿若昨日的越軌不過是一場夢而已,逕自帶著凌靈拜訪斐懿所說的客戶。
凌霖只能悵惘地跟在他們的身後,望著眼前登對的男女,心中卻是百味雜陳。
他到底是在煩躁些什麼?為什麼望著姐姐和焦御飛的背影,卻讓他有一股想要將他們拆散的衝動?
不行,那可是姐姐的幸福未來,他怎能由著自個兒的衝動左右?
就算焦御飛真的不愛姐姐,但他確實可以給姐姐無憂無慮、毫無壓力的生活,這是他現在給不起的。
他還只是個大學生,吃的、用的、穿的,全都是姐姐賺來的,而他怎能阻斷姐姐渴望的幸福?
他知道姐姐累了,她想要有個美好的歸宿;更知道姐姐是多麼地愛焦御飛,他應該要笑著祝福姐姐總算找到自己的依歸。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不快樂?心底像是破了個洞,亟欲將他吞沒似的。是一種無所適從的空洞,緊緊揪住他慌亂的心,他害怕失去姐姐,更怕另一份在心底孳生的情愫。
其實昨夜他並沒睡著。
所以,當焦御飛吻他的時候,他是清醒的,且是百分之百的清醒,但是他卻沒有拒絕他的吻。
是因為他不想破壞焦御飛和姐姐之間的婚約,更是因為他不想惹怒他,讓他有機會拋棄姐姐……
狗屁!那全是他自己編織出來的謊言。
他愛姐姐,希望姐姐得到幸福,也希望焦御飛不要捨棄姐姐愛他的一顆心;但是沒有拒絕他的吻,卻是因為他自個兒的渴望、希冀,是他想要與他繾綣的。
為什麼他會無恥地想將自個兒的渴求加諸在未來的姐夫身上?
焦御飛不是同志,但是他卻忘情地吻了他;他也不是同志,但是他卻享受著他的吻。
對他的情愫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凌霖思考了一個晚上,終於推斷出一個結論。
大概是自他假藉保護姐姐的名義進入總裁辦公室時開始。
他是個男人,但是他卻無恥地渴望另一個男人的撫摸。或許是因為震撼太大,他便在潛意識裡徹底否決這個想法、這個荒唐的念頭!
但是這份深藏在心底的渴望,終也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覺醒,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同性間的感情。
他不能告訴姐姐,更不能讓那該死的焦御飛知道。可一見到姐姐和他愈走愈近,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將他倆拆散,而這個衝動是衝著姐姐,還是因為焦御飛?
是因為不願意看到姐姐愈來愈愛焦御飛,還是不願意看到他愛上姐姐?
一見到姐姐對他的信任與寵溺,見到姐姐單純的眼眸漾著甜甜的笑意、更令他深刻地感到自己的污穢他想要逃離這裡,想要否決這一股蠢蠢欲動的念頭。
「阿霖,你在這裡等姐姐。」一走入商業大樓裡,凌靈回過頭來喚著一臉茫然的凌霖,見他沒有反應,她不禁蹙眉又喊了一次。
「呃?」凌霖突地睜大雙眸,直直地望向她。
「姐姐和總裁要到上頭去了,你在這裡等姐姐。」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凌靈不禁將小手撫上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我好得很,你趕快上去吧,我會乖乖在這裡等你的。」凌霖不禁心虛地掩飾自己的窘樣。他悄悄地將眼眸睇向焦御飛,碰巧對上他正望著自己的無言瞳眸,令他的心跳漏了好幾拍,強迫自己將視線移開,一顆心像是小馬在遼闊的草原上奔跑一般,令他幾欲昏厥。
「你可千萬別亂跑。」凌靈認真地囑咐了他一聲,旋即和焦御飛進入電梯。
凌霖坐在商業大樓一樓會客區的沙發上,傻愣地望住他倆的背影,止不住心底的悵然若失。
什麼嘛,他不是最喜歡和他鬥嘴的嗎?怎麼現在一見到他,連話也不說,活像是舌頭被咬掉一般。
該死,凌霖突地用雙手捧住自己的額頭,強迫自己別再想著昨晚的吻,帶點霸氣、卻又像怕傷了他似的,輕柔地舔吻著,以他濕熱的舌抖顫地描繪他的唇型。
他是喜歡他的吧,否則一個男人怎會對另一個男人做這種事?
倘若他真是喜歡自己,那姐姐呢?姐姐癡戀的心該何去何從?
該死,為何會無端跑出這些問題?他已經不知道該有何想法才對,或許回台灣之後,他該遠離他,遠到永遠再也見不到彼此。
但念頭才浮上心海,他便覺得刺痛難忍。一想到再也見不著他那一張囂狂的臉,他覺得痛苦、覺得哀傷,彷彿只要和他分離,他便會隨著他的離去而失去呼吸。
「嘿,你是台灣來的嗎?」
一道低沉卻帶著喜悅的聲音在凌霖的身後響起—迫使他不得不回過頭去,看向一張陌生的臉。
「請問你是……」凌霖挑了挑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防備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我?」嚴至盛搔了搔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我是一位到美國工作的台灣人,在這兒見到自己的國人,活像是見到自己的兄弟一樣,等我回過神時就已經叫了你,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嚇了一跳。」
凌霖睜著剔亮的眼眸,直視著他靦腆的笑,心中的防備也跟著松懈,隨即揚起一抹笑,大方地伸出手。
「我是凌霖,請問大名?」
嚴至盛一見,趕緊伸出自己的手與他相握。「我是嚴至盛,剛被公司調派到美國來,嚇到你了。」「你並沒有嚇到我,我只是剛好在想事情。」凌霖隨即露出苦笑。
「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嚴至盛熱情地在他身旁的位子坐下,一張迷人的臉寫滿誠懇。
「很難。」
「先說來聽聽,說不定我真的能幫上忙。」
凌霖笑睇他一眼,心想:不說,是因為說出來怕會把你給嚇跑。
焦御飛與凌靈談妥了公事,帶著愉悅的心情來到一樓會客區,可一見到凌霖的身旁多了一位陌生的男子,他的心情倏地蕩到谷底,剛拿到契約書的喜悅毫不保留地被凌霖的笑臉搗碎。
該死!他沒事在大庭廣眾之下笑得那麼開懷,到底是打算誘惑誰?
焦御飛額上青筋盡露,雙眸冷鷙噬人地直盯著凌霖,雙腿已經早他的意識一步,走向他的身旁。
「走了!」他已經非常努力地抑制自己的嗓音,但是效果顯然並不理想。
凌霖睜大雙眼,似是臣服於他的命令,像尊被牽引的木偶般立即站起身,隨即向嚴至盛道別,快步地跟在他的身邊。
「談妥了?」
「廢話!」
他放聲怒喝,像是要把心中的鬱悶喝出,誰知反而將他的心箍得更緊、更悶。
凌霖不知所措地望著一旁的凌靈,只見她也是一臉茫然,兩人只好默默不語地跟在一臉陰鬱的焦御飛身後。
「喂,你到底是怎麼了?」
凌霖洗完澡,身上僅繫著一條浴巾,一打開浴室門,便見到焦御飛依舊站在陽台外,逕自抽著煙。
打從一開始,凌霖便搞不清楚焦御飛到底在氣惱什麼,他根本不想甩他,只當他是在煩惱其他的事情。
可很顯然的,事情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自回到下榻的飯店開始,到用完晚餐回房裡休息,焦御飛都不曾拿正眼瞧過他,在他的眼裡好像只剩——凌靈,而沒有他的存在。
這個想法令他覺得很不舒服。
焦御飛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將他當成隱形人、把他當個屁一般?
「喂,焦大總裁,你到底是怎麼了?」凌霖沒好氣地走出陽台,一雙清澈的眼眸帶著不耐。
該死,他幹嘛老是在乎他在想什麼!
今天和嚴至盛談話,令人驚訝的是,他居然可以接受自己的想法和說法,而且還提出一些忠告,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可惜,當時急著跟焦御飛回來,害他忘了問如何和他聯絡。
反正他現在就照著嚴至盛所說的,千萬別破壞姐姐的婚姻,也得遠離焦御飛,讓一時的荒唐畫下完美的句點。
他猜想自己會對焦御飛有著古怪的情愫,可能是因他和麗雲分手的緣故。但天曉得,自他和麗雲分手之後,他也只在那一夜瘋狂而已;從那之後,他便不曾再想起她。
算了,不想那些了。離開焦御飛,雖然會令他心痛了點兒、難受了點兒,但總比日後痛苦來得好吧!
長痛不如短痛,他是如此地深信著。
「進去裡頭!」焦御飛皺緊眉頭,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幹嘛要進去?外頭天氣不錯,我又沒有懼高症,為什麼不能待在這裡?」凌霖有點不以為然地睨了他一眼,隨即走到他的身旁,雙手靠在雕花的石欄上。「而且,我想看夜景。」
焦御飛恨恨地瞪了剛沐浴完的他一眼,微紅的臉龐、身上的清香,惹得他心神一亂;再望著他瘦削的身軀,直有一股衝動趨使著他想抱住他。
他悶地一吼,單手摟緊凌霖的腰身,半拖半扯地將他拽到房裡,才不悅地鬆開他,將玻璃落地窗閂起,一對幽如潭水般的黑眸直盯著站立在一旁的凌霖。
「你看什麼看?」面對他突來的怒氣,凌霖有點莫名其妙,也忍不住吼了回去。
他這個人怎會如此陰晴不定,不說話便算了,沒道理他要看個夜景,他也要強加阻撓。
「要出去外頭看夜景,你不會先穿件衣服嗎?」焦御飛冷冷地說著,刻意壓下熊熊怒火,而他的眼神卻與他的怒氣背道而馳,既貪婪而又凝著慾念。
該死,他怎麼那麼沒大腦?
才初到美國,就隨意和剛認識的人聊天,聊天也罷,居然還聊得那麼愉快,虧自己還怕他出了事,以最快的速度簽立合約,再趕緊沖到樓下,卻讓他撞見那情景。
這還不打緊,他居然白癡得在他的面前裸露身體,難道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在他的眼底跟個女人沒差別嗎?
活像在誘惑他。
他也是如此誘惑那個初認識的男人嗎?
該死!他真的戀上他了。自昨晚到天亮,再由天亮到現在,他的腦中一直烙印著他香甜的睡臉,他的眼所看到的全都是他的身影,若要再否決這一切,他是不是太孬了?
「我又不是女人,我站在陽台上,幹嘛還要穿件衣服?」凌霖放聲吼道,極不爽他說話的態度。
「你自個兒去照照鏡子,活像個女人似的!」焦御飛著迷地盯著他尚在滴水的髮絲。「如果不是女人,幹嘛留著長髮,這樣比較好釣男人是不是?」
一想到在商業大樓裡的那一幕,他便口不擇言地嘲諷。一股苦澀的酸意悶在胸口,欲上不上,欲下不下。
「你在說什麼?我哪裡像女人?你瞎了眼睛不成!」凌霖火大地吼回去,他最受不了別人說他長得像女人。「你現在是不是在藉題發揮?是不是在氣惱我和陌生人說話?」
像是故意的,凌霖不待焦御飛反擊,又接著說:「我愛跟誰說話便跟誰說話,有哪裡礙到你了?」他頓了頓,曖昧地說道:「怎麼,難不成我和至盛講話,你吃醋了……」
「住口,說那是什麼屁話!」焦御飛火大地吼著。「誰會為這種事吃醋?我不過是想提醒你,最好小心那個男人,天曉得他的心底在打什麼主意!」
沒錯,他確實是在吃醋,吃這莫名其妙的醋,他是瘋了、狂了,才會如此情難遏止地任妒意在心底流竄。
「你在胡說什麼,至盛才不是那種人,他不過是因為在異鄉遇到自個兒的同胞很開心,才會找我說話。」凌霖怒不可遏地吼著。「他說等到他回過神時,已經在跟我打招呼了,你怎麼可以隨意貶低他人?」
雖然他和嚴至盛今天才認識,但是他們卻像是無話不說的老朋友。
「貶低?你也未免太嫩、太容易上當了。」焦御飛冷冷地笑著,眼瞳中有著被妒火熨燙過的痕跡。「連那種無恥的話他都說得出口!什麼叫作他回過神時便已經向你打招呼了?光是如此,你便能把他當成好朋友一般看待,那當我回神時才發現已經愛上你,那你又該如何回應我的感情?」
焦御飛敏捷地拽住他的雙手,將他推倒在床上,結實的身軀立即壓住他的,狂熱的舌已經迫不及待地挑逗著他、誘惑著他。
「你在做什麼?」一得到可以喘息的空間,他驀地推開焦御飛的身軀,想為自己的意亂情迷保留最後一分顏面。
「你真能抗拒我嗎?」焦御飛邪氣地揚起一抹笑意,大手已經扯去他的浴巾,露出他一身蜜色的身體。
「去你的!」一見自己的生理反應毫無羞恥地回應著他,更是令凌霖羞愧得無地自容,抬起長腿踹向他的肚子。
該死,他到底想怎樣?
「媽的!」他還想好好待他的,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很難。
他的大手緊緊鉗制住他的雙手。
「焦御飛,你放開我!」羞愧和屈辱啃咬著他的理智,令他不斷地擺動身軀,想要逃離這種羞人的對待,但他的心底卻另有一道不同的聲音在迴盪,折磨著他兩難的心思。
「不放!」焦御飛喘著氣,濕熱的舌放肆地吻上他蜜色的胸膛,吮吻著他羞澀的果實,再慢慢地往下滑動。
「你不要亂來,我向你道歉,我相信你不是同志了,你不要這樣對我!」見他的頭往下移,眼見就要來到他的下腹,凌霖的淚水急得直在眼眶中打轉。
「來不及了,是你挑逗我的,你就該對我負責……」他粗哽地說。
凌霖的心跳得好似要衝出喉嚨般,一股觸電般的酥麻,自下逐漸往上蔓延,他想要抗拒,卻又掙脫不了這折磨。
是的,他不想承認他是多麼想要他的觸摸、渴望他的體溫、渴求他的熱情,但是姐姐怎麼辦?
「你這樣對我,姐姐怎麼辦?」一想到自己無恥地沉溺在肉慾裡,他便羞愧得無法面對他的姐姐。
「你愛我嗎?」聽出他的掙扎,焦御飛抬起頭,望著半弓起身的他。
「我不知道。」淚水緩緩地淌出他清澈的水眸。「你千萬不要辜負姐姐,不可以辜負姐姐……」
他愛他,可是姐姐也愛他,先不論他和他都是男人,光是養育他長大的姐姐,怎能忍受他無情的背叛?
「來不及了,已經不能回頭了……」焦御飛意亂情迷地低喃著,正式宣告他的情感。「我只要你,我的眼裡只容得下你!」
「不行,我不准你背叛我姐姐!」天!是罪孽,他是天大的罪人!但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絲狂喜,為他的深情告白而感到有如身處天堂!
「來不及了……」焦御飛突地轉過他的身子,解開自己腰間的束縛,將他灼熱的勃起抵住他,義無反顧地衝入他的體內。
「痛……」凌霖還來不及反抗,他已進入他的體內,像一把審判他罪行的利劍,狠狠地撕裂他的身軀,剖開他的靈魂,無情地摧毀他僅有的理智。
已經來不及了,他沉淪,焦御飛也跟著沉淪,有誰能夠阻止這不該發生的悲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3:52
第六章
「該死!」
回到台灣之後,幾乎每一天都可以從總裁辦公室裡,聽到焦御飛不時傳出的咒罵聲。
掛上電話之後,焦御飛怒氣難忍地將手中的文件丟到地上,另一只手則不斷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媽的,什麼叫作無話可說?
明明是他先招惹他的,憑什麼在他一頭栽進去之後,他卻又懦弱地縮回自己的殼裡頭,假裝什麼也聽不見、看不到!
回台灣之後,凌霖不再來找他,甚至當他撥手機給他時,他居然只是一句簡短的「無話可說」。
該死!他不知道凌霖究竟是以什麼心態來看待他的感情,但當他聽到電話彼方傳來他和朋友的嘻笑聲時,卻令他怒不可遏。
莫非他看上別的男人?
他承認那一晚自己是過分了點兒,但那是他自找的,是他誘惑他的!
令他痛苦的是,自那一夜之後,凌霖再也不願見他,甚至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當作視而不見。
或許他真的傷了他,但他可以自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得知他也戀著自己,但為何當他坦承要他時,他卻又亟欲逃走?
一開始,是他追他逃;但他覺醒之後,凌霖又急著自他身邊逃走,難不成他是在欺騙他?
該死,到底要他如何是好?
若是女人,他倒是可以清楚地揣測出她們的心思,可是男人終究是第一次,他實在是……
「你好像挺煩惱的?」
斐懿不知何時打開門,斜倚在門邊,一雙迷人深邃的眼眸笑睇著焦御飛,彷彿他的惱怒就是他的快樂一般。
「斐懿?」焦御飛迅速地將地上的文件撿起,放在辦公桌上。「怎麼,你現在進來都不需要通報一聲嗎?」
該死,任何人來都無所謂,為什麼偏偏來的人是他?
「我什麼時候進來這裡需要通報了?」斐懿根本不將焦御飛虛張聲勢的怒氣放在眼底,隨手帶上門,大剌剌地走到辦公室裡,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點起煙來。
他的眼瞳裡有著戲謔,性感的唇瓣更是邪氣地往上一勾。
「怎麼,今天沒看到凌霖?」
「學校開學了。」焦御飛悶聲不悅地說著,斂下眼眸,尋找著准備交給斐懿的文件。
「我是說那個凌霖嗎?」斐懿玩著文字遊戲。
「什麼啊,講話拐彎抹角的,誰聽得懂!」焦御飛擰緊眉,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將文件丟給他,絲毫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
「我看你趕快和凌靈解除婚約好了,別傷了那個可愛的女人。」斐懿挑了挑眉,隨意翻動著文件。
真是了不起,一次就幫他搞定。
「凌靈?」焦御飛的腦袋已經變成一團漿糊,壓根兒理不出頭緒。「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現在只想要逮到凌霖,跟他把話問清楚。
「真是個悲慘的女人。」斐懿淡淡地笑了笑。「你居然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我說的是你的秘書凌靈,而不是她的弟弟凌霖。」
不管他選擇哪一份愛,他都會給他祝福,不過,倘若他老是這麼不懂得拿捏分寸,只怕他在傷了別人之前便會先傷了自己。
「秘書凌靈?」
他認識凌靈已經有好幾年了,正因為有她,擎飛企業才能夠有現今的局面,這份功勞,他是不會忘的。
可是為何在凌霖出現之後,他便徹底忘了凌靈的存在,甚至已經忘了她這個人?
和凌霖相識尚不出兩個月的時間,便已經徹底抹煞了凌靈的存在。
「你喜歡凌霖?」斐懿悠閒地捻熄了煙,健實的身軀往後一倒,舒服地倒入柔軟的沙發之間。
他的眼光果然犀利,竟然能夠看得那麼準。他一眼便看出凌霖對御飛有著不同的情感,但是能夠讓御飛戀上凌霖,凌霖也真是了不起。
竟然能夠讓女人多如過江之鯽的御飛變成只在乎他的男人,凌霖可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你說什麼?」焦御飛的眼突地睜大,企圖掩飾被猜中的心思。
愛上凌霖是一回事,但要他當別人的面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他可以和女人上床,但並不代表他愛她。
更何況,他還沒想到其他問題。
愛上他,純粹只是為了靈魂的渴求,是打從心底沒有理由的狂愛,但是對外公開這樣的想法,卻令他沒來由地心生驚懼。
他從不會排斥同志,只要不干擾到他的生活即可,想不到只是立場一個互換,他卻變得有點退縮,突然有點瞧不起自己。
「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斐懿好笑地睇著他。「最大的問題是你和凌靈的婚約到底要如何解決?當然,這必須是在你喜歡凌霖、想和他在一起的前提之下才成立。」
焦御飛聽他這麼一說,臉色突地黯下來。
該死,他連一個凌霖都搞不定,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凌靈的事?
想與凌靈結婚,是因為自其中他可以得到許多的好處,不管是在事業上、家庭方面,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傳宗接代。
雖然他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但他知道父母一直期望的,便是他能有家庭、有孩子,如果要與凌霖在一起,他勢必要有所割捨。
「我還沒有想到以後的事情。」
他必須先找個時間和凌霖談談,如果他沒有一個有力的依靠,他無法做出任何的決定,撲朔迷離的情勢向來是他最無法容忍的。
「還沒想到的話就趕緊想吧。」斐懿淡淡地說著,並不看好他們,但是卻不吝於指導。「可別到了最後搞得無法收拾就好。」
斐懿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無可無不可地給予他一些忠告,只是聽不聽在他,他從來沒有強迫別人的興趣,除了那個人例外。
「我確實愛上了凌霖!」焦御飛咬緊牙根低吼了一聲,像是極不願意說出,但是卻又厭惡偷偷摸摸的自己。
真是的,又不是殺人放火,有什麼好說不出口的!
況且,眼前的人是可以給他意見、給他幫助的斐懿哪!
「總算承認了。」這下子,他總算可以將嫌惡他的眼神再轉回好哥兒們的眼神。
倘若他老是扭扭捏捏企圖隱藏自己的感情,說真的,他會蔑視他。因為如果他連對他都無法開口的話,表示他仍在否認自己的感情,更是在否認他的存在!
正因為是兄弟,他絕不允許他這麼做。
「但是凌霖或許不能接受我,因為我們的相識是因一場誤會引起的,說不定他現在正準備離得我遠遠的。」焦御飛有點狼狽地說著,雙眸中的血絲顯示他連日來的失眠。
「何以見得?」斐懿依舊一貫的淡漠,替自己點了一根煙,也順便替焦御飛點上一根。
焦御飛簡單地將在美國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不是不懂得害羞,而是現在只有斐懿能夠幫助他。「自美國回來後,他不曾再來找我,我也找不到他,儘管手機通了,也只是聽到他和朋友嬉鬧的聲音,我不知道在他的心中,我到底佔有什麼份量。」
「你認為他不能有朋友?」這種想法太狹隘。
「不,我是怕他週遭的人是不是也在打他的主意,而他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那個意思。」焦御飛憂心地說著,狠狠地吸入一大口的煙,眼瞳燃著妒火。
他不能忍受也無法忍受,他從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佔有慾這麼強的人,由此可見,他真的愛慘了他。
「你會不會認為我對你也有意思?」被煙熏瞇了犀利的眼眸,斐懿已斂下笑意,冷著一張俊臉。「怎麼可能?」焦御飛有點發噱。
「那你認不認為我是你的好哥兒們?」
「當然,若不是好哥兒們,這種事要我怎麼開口?」他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問得焦御飛一頭霧水。「那麼,你認為凌霖不該擁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哥兒們嗎?」斐懿吐出一口煙。
「怎麼會?」焦御飛擰緊了眉頭,捻熄手中的煙,現在連煙也救不了他迷亂的心情。「我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雖然我愛他,但這並不代表他必須將自己封鎖在我的世界裡,然後和所有的人隔絕,這是不公平的。」
「那你怎麼能將他身邊的朋友都當作你的假想敵呢?」斐懿就等著讓他自己分析自己。「難道你以為同志就該沒有朋友,在他身邊的男人合該是他的伴侶,而不該是他的朋友?」
「我沒有這個意思!」焦御飛急急地為自己辯解,雙手煩躁地爬了爬頭髮,終於無奈地倒在沙發裡。「是的!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他不想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如此不堪的人,但是卻又無力反駁斐懿的說法,是的,他真的如此恐懼著。
凌霖是個男人,或許他會對女人有興趣,但也有可能會對男人有興趣。在這曖昧不明的窘境裡,他無法控制自己不鑽牛角尖。
他是個人,是個愛上男人的男人,他會擔憂、會懼慄也是無可厚非的。
「如果愛他,請你拋去成見,這會讓你好過一點兒,也能讓凌霖確切地感受到你的感情。」斐懿最後替他下了定論,「如果你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剩下的問題就只有凌靈。」
「既然我不愛她,我會採取最委婉的方法與她解除婚約,而我愛凌霖……」焦御飛話還沒說完,大門已被打開,令他反射性地噤口。
「總裁,我送咖啡進來。」開門的凌靈一接收到焦御飛似乎不太歡迎的視線,便有點結巴地說明她的來意。
可是她剛才好像聽到總裁說愛她,總裁會不會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感到羞赧?
一想到這兒,凌靈的臉上漾起小女人的笑,柔柔的、甜甜的,但一映入焦御飛的眼底,卻好似利刃般狠狠地刺痛他的心,不管他如何逃避,那痛依舊苦苦糾纏。
「不用了,我和斐懿要出去,公司的事就先交給你。」像是逃亡一般,焦御飛拉起斐懿便往外走,連外套也忘了拿。
只剩下沉醉在幸福漩渦裡的凌靈,兀自以為他是在害羞。
「喂!阿霖,怎麼老見你在發呆?」游徹傑自系大樓走出,在一旁的花園裡發現凌霖的蹤影。
凌霖一見到游徹傑走近,便趕緊將素描簿合上,像在隱藏什麼,令游徹傑感到相當不悅。
「好兄弟不應該這樣被對待吧?」他一屁股坐在凌霖的身邊,想要搶過他手上的素描簿。
「別玩了。」凌霖沒好氣地將他推到一邊去。
「幹嘛,脾氣這麼壞,看你過完暑假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游徹傑歎了一口氣,繼續說著:「不都跟你說過,麗雲學姐已經跟你分手了,你幹嘛那麼想不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尤其是麗雲學姐還比不上凌霖這朵花。
「不是那回事!」凌霖有點惱怒自己的寧靜被破壞。
「那麼是哪回事?」游徹傑盯了一眼他手上寶貴的素描簿。「難不成系主任又給你出了什麼難題?是不是要你把人物畫畫得更有生命力一點兒,畫得更有感情一點兒?」
「別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系主任對我的人物畫是讚賞有加。」凌霖見他死賴著不走,索性和他聊聊。
「是啊,我在猜這本素描簿是不是有什麼魔力,竟能讓你最弱的人物畫變得如此精湛?」游徹傑趁著他松下心防時,趕緊搶下他手中的素描簿,可惜,還沒來得及翻開,便讓身後的人奪去。
「誰啊?」他惡聲地吼著,雙眼突地瞠大。
咦?這不是那天在PUB 裡替凌霖擋下玻璃碎片的男人,他怎會跑到這兒來,難不成是追醫療費追到校園裡來?
「走了。」他依舊是老話一句。
真是該死!什麼哥兒們,什麼朋友,居然玩成這副德行。
若說他們兩個沒關係,他實在難以相信。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凌霖望著久違的俊臉,雙瞳不自然地自他含著怒焰的眼瞳移開。
該死,說好了不再見他,為什麼一對上他的眼,總覺得自己像是被蜜蜂盯上的蜜?
真的太思念,思念得心都揪疼了。
「如果不想要我和你姐姐解除婚約,你最好趕快跟我走。」焦御飛手裡拿著他的素描簿,悶聲不響地逕自走開,極有把握凌霖一定會跟在他的身後。
「喂,這是怎麼一回事呀?」見焦御飛走了一小段距離,游徹傑才小小聲地問。
「下次再跟你說。」凌霖整理身邊的東西,便急急地跟在焦御飛的身後。
「搞什麼?」
看著凌霖古怪的反應,游徹傑也只能問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4:08
第七章
銀白色的跑車疾馳在大道上,快速而準確地停在一道鐵門前,按下遙控器,等著鐵門自動往兩邊移。一會兒後,跑車立即又往前駛去,停在一棟宏偉的建築物前。
焦御飛一下車,便拖著凌霖往屋子裡走,從玄關到大廳,從大廳到二樓的主臥室裡,他一直不言不語。
「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突然說要和我姐姐解除婚約?」凌霖已經受夠了,再也無法忍受地發火。
這該死的男人,為什麼還要來撩撥他的心?
都跟他說過已經無話可說,為什麼又來找他?為什麼要拿他和姐姐的婚姻來要挾他?
「你和剛才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焦御飛微瞇起隱晦無光的黯眸,卻冷厲地透出令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光芒。
他在生氣,而且非常的生氣,但是為了什麼?
凌霖盯著他額上輕微跳動的青筋,全身上下散發不加掩飾的狂焰,他心底不斷地冒出問號。
他為什麼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而他是為了這種無聊的問題而跑到學校問他的嗎?
他未免太無聊了。
「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你們應該也見過的,不是嗎?」
嚴格說起來,游徹傑還是促成他們相識的人,他沒道理認不出來。
「我是見過他,但是我並不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焦御飛盛氣凌人地走向凌霖,一步一步地將他逼到角落裡,逼他正視他的心。
他受傷了,因為凌霖的無情;他妒怨了,因為凌霖的無心;他氣惱了,因為凌霖的退避。為了他,他把自己搞得好狼狽,而他是不是也應該讓他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真正的渴望?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突地明白他話中的曖昧,瞪大一雙澈亮的眼眸,眸中有著一抹被蔑視的傷痕。
他把他當成什麼了?
難不成圍繞在他四周的男人,全都是他的性伴侶不成?
得了吧,他還比不過他焦大少爺,比不過他的多情和放蕩不羈!
「這個意思。」
焦御飛突地吻著他的唇,迷亂而滿足地舔著、逗弄著,放肆地挑逗著他的感官,誘惑著他與他一起沉淪。
「你是不是也讓別的男人這樣吻你……」他的吻火熱而霸氣,在喘息的空檔,他不斷地詢問著他,大手也緩緩地扯起他的上衣,恣意地撫弄他敏感的果實。「你是不是也會讓別的男人這樣摸你……」
天,他真的無法忍受!不管圍繞在他身邊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全都不允許。自他愛上他的那一刻起,他有自信可以為他拋棄靈魂,而他呢,他能為他做什麼?
他想知道,迫切需要他堅定的回答來支撐他不安定的靈魂。
「你別太過分了!」
原本沉醉在他愛撫下的凌霖,突地用力將他推開,一雙明眸染上被唾棄的赭紅色血絲。
他真把他瞧得如此一文不值。
該死,他為什會愛上這自大、傲慢,卻又不斷傷害他的男人?
「我說錯了嗎?」焦御飛的雙眸蒙上氤氳的慾念,低沉的嗓音低嘎而粗啞,大手更是將他緊緊地拽向自己懷裡,以身體摩挲著他。
「你去死!」
他的臉突地一紅,感覺到他灼熱的慾望正抵著他的腰側,他也是男人,他不會不懂那是什麼。
他不該污蔑他的清白,真是氣煞他了。
「我不准你和別的男人如此肆無忌憚的相擁,不准你對著我以外的男人笑,更不准你老是毫無防備地親近別的男人!」繼而像是妥協一般,焦御飛挫敗地歎了一口氣。「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你怎麼能忍心逃避我?」
他知道凌霖不可能是那種性開放的人,但是妒火毫無來由地狂噬他的心,令他忍不住宣洩壓在心頭的鬱悶。
可是這不是他今天來找他的主要目的。
「你愛我?」凌霖有點錯愕他會說出這種話。靠近他的身側仔細一聞,並沒有酒味,這是不是代表他現在很清醒,他是真心在告白,是不是也代表說他可以試著相信他?
但一切都太遲了。
儘管心頭漾滿無與倫比的喜悅,但幾乎在同時,另一道蝕心的痛楚也折磨著他的理智。
他說他愛他,那麼……姐姐呢?
「我真的好愛你,你不要再逃了,不管你怎麼逃,我還是會想盡辦法追到你的身邊,即使要耗費我一輩子的時間!」焦御飛將頭枕在他的肩頭上。
「你不要愛我。」他醇厚的氣息暖暖地蕩在凌霖的心間,但他卻得說出違心之論,「我不會愛你的。」
凌霖忍著椎心之痛,睜著一雙沾滿霧氣的眸子,直視焦御飛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麼可能不愛我?」焦御飛抓緊了他的肩頭,忘了斟酌力道,使勁地搖晃著他的身體,幽黯的眸子寫滿苦澀。
「我不愛你,真的不愛你,你放開我!」凌霖忍著幾乎被扯裂的痛楚,無情地傷害他最愛的人。
他是愛他的,但是他不能說。他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想愛一個人,但為了他,為了姐姐,無論如何,他都得停止這荒唐的一切。
「不,我不信!」他的俊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因為憤恨而猙獰,森冷的眼瞳綻出一絲懾人的寒光。「如果你不愛我,你怎會答應我的渴求,又怎會願意上我的床?」
他的身體、他的肌膚、他的呻吟、他的呼吸,有關他的一切,他在這短短的幾日內不斷地回想……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是一個寂寞的人,是一個害怕孤單的人。
他不會讓他走的,即使要囚禁他一生。
望著焦御飛被痛楚啃蝕的俊臉,凌霖不捨地吼著:「是的,我愛你,非常的愛你,在你愛上我以前,我便先愛上你了!但你是我不能愛的人,所以我不打算繼續愛你。」
告訴他一切,把受折磨的心捧在他面前,讓他知道,他也為他受傷、為他掙扎、為他而向命運低頭。
「為什麼?」聽到他愛他的喜悅霎時化為烏有,他再度掉入煎熬的地獄。「是因為我們都是男人,所以讓你無法面對大眾、無法面對這個世界?」
既然他們是相愛的,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不是!」凌霖絕望地反駁,擇他所愛,忠他所愛,他絕不會有所怨言。「這是我的人生,我毋需向社會大眾交代,但是我必須對姐姐交代。」
「凌靈?」該死,他又忘了她。
「姐姐很愛你,比我的愛還要來得堅定、來得長久,我怎能將你自姐姐的身邊奪走?」凌霖噙著悔恨的淚水。「姐姐照顧我整整十年,為我耗盡女人最美好的時光,我怎麼能夠背叛她?如果非要我在兩者之間選擇一個,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姐姐;若是時間能倒回,我寧可從來不曾認識過你!」
聲嘶力竭的吼著,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楚藉由淚水溢流出,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得到解脫,因為痛依舊存在!
「你不願意愛我,居然是為了這個無聊的原因?」他不敢置信,他居然會為了凌靈而不願意愛他。
「這不是無聊的原因,是扎痛我心扉的主因!」凌霖聲淚俱下地吼著。「你不會知道這十年來我們姐弟是怎麼過的,姐姐為我付出了多少你不會懂的,請你不要說出傷人的話!」
他更不會懂他是如何期待他會愛他,卻又多麼盼望這一切的交會只是一場夢,他還是原來的凌霖,而他仍是原來的焦御飛!
如果還來得及,就讓這一切在被姐姐發現之前趕緊落幕吧!
「我不知道凌靈是如何對待你的,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想過我的感受?」焦御飛扯著他走到床邊。「我愛你,我勇於面對自己的未來,即使要將所有的未來都給你,我都不覺得可惜;而你竟然為了凌靈放棄我,你要我如何能夠承受這一切!」
該死,他不相信他會為了凌靈放棄他,他嫉妒凌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焦御飛突地扯破他的襯衫,狂亂的唇吻上他蜜色的胸膛。他絕不放棄他愛的人,除非他不愛他,「我只要凌靈的未來,我不要你的未來!」凌霖的雙手抓住他的肩頭,搖晃著他。「你看清楚,我是個男人,不是女人,我不是你可以托付未來的人!」
「是的,就是你,我願意為你奉上我的未來!」焦御飛義無反顧地吼著,迷戀的眼瞳訴說著他的深情。
「你會後悔的。」凌霖望著他,大眼蒙上一層薄霧,聲音低沉而瘖啞。
「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生命,我才會後悔一輩子!」焦御飛貪婪地吻著他結實的上半身,大手解開他的褲頭,探入他灼熱的下身。
「不要這樣。」凌霖有點羞赧地阻止他的放肆。
他也是男人,他老是這麼碰觸他,總令他覺得怪異,感到有點兒難以接受。況且,上一次的痛,他還銘記在心。
「我不會傷害你的。」
焦御飛迷亂地舔吻著他的胸,以濕熱的舌輕柔地舔舐著,令凌霖情不自禁地低吟。
管不到未來了,如果沒有現在,哪裡有未來?
「御飛……」凌霖感覺有股熱流自他的指尖恣意地竄動全身,在他體內引起騷動。
「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的聲音哽在喉頭,極感動他終於願意接納他,也慶幸自己可以在此生找到真愛。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御飛……」凌霖低喃著,感覺到自己的慾望已經衝向頂端,全身抖顫著,一股無與倫比的快感攫住他。
焦御飛一見他半醉的眼眸,便趕緊解開腰間的束縛……
「痛……」
凌霖粗喘著,雙手環住他的肩頭,將臉埋入他的肩窩,將自己的身體挪得更接近他。
雖然身體像是被撕裂般的火烈辣麻,但是卻可以更接近他。他的愛意如此深,像是一個巨大的滾輪,將他的心碾得支離破碎,將他一身的污穢赤裸地展露。
對於姐姐,他真的是非常愧疚,羞愧得無臉見她。
但只有今晚,今晚讓他可以與他相擁,不管以後的命運如何,最起碼,他擁有了現在。
整理完焦御飛所交代的工作,凌靈累得像條狗似的回到租賃的公寓,才打開門便覺得一室的黑暗,還有催魂般的電話鈴聲。
她第一個反應以為電話是凌霖打回來的,便趕緊將公事包丟下,隨意甩脫掉鞋子,在最後一聲鈴響前接起電話。
「喂。」
「大姐,阿霖回來了嗎?」
是游徹傑打來詢問的關懷電話。
「他不在耶,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凌靈接起電話,又趕緊打開滿屋子的光亮。
「我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我有點擔心他。」游徹傑有點擔心那個男人,他該不會真要找凌霖賠醫療費吧!
「呃?」
凌靈錯愕地聽著游徹傑說起那一天的事,描述今天將他帶走的那個男人的模樣,心底莫名的警鈴大響。
游徹傑所敘述的男人怎地像極了焦御飛?
掛斷電話之後,凌靈渾噩地走到凌霖的房間裡。
她的手撫摸著凌霖的床鋪,依然是那麼的乾淨整齊。
自從父母去逝後,只剩下她和阿霖相依為命,那時只覺得前途茫茫,不知道到底該往哪裡走,曾經有過幾次!都想帶著阿霖走上父母的那一條路。
但阿霖的笑容成為她的原動力,只要有阿霖,她知道自己不會被殘忍的現實打敗;而阿霖也總是乖乖地守在她的身邊,給她無比的勇氣,讓她可以勇敢地往前走。
但是曾幾何時,在阿霖的心中她開始變得不重要。總覺得這段日子以來,與他總不如以往那般親近,不曉得是不是與焦御飛有關。
她歎了一口氣,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起身時撞到了凌霖放在一旁的素描簿,她趕緊撿起來,卻發現裡頭的素描,頁頁全都是焦御飛。
每一頁全都畫上了焦御飛,抽煙的他、蹙眉的他、洽商的他、微笑的他,滿滿的都是他……
凌靈看了不知該如何反應,恍惚的呆愣在原地許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5:08
第八章
「姐!」清晨六點多,凌霖躡手躡腳地打開家門,脫下鞋子,慢慢地走到幽暗的大廳,卻瞥見凌靈正坐在沙發上。
「你回來了。」凌靈淡淡地道,清亮的眸子裡有著哀傷,還有稍縱即逝的幽黯。
她很想問他去了哪裡,卻又開不了口。
怕一開了口,她的世界便旋即崩裂。
「我回來了。」凌霖低下頭來,一股羞愧快速地在心中蔓延,讓他羞慚得抬不起頭來面對他最親愛的姐姐。
面對她,他便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不只是做錯事的小孩,他甚至還搶了姐姐的未婚夫,更不是一句做錯便能消弭的。
他一直不願意面對這樣的情形,但是老天似乎是有意捉弄,存心讓他憂心的事情提早曝光。
「阿霖,你……」凌靈仔細地觀察著他,在心中思索著該如何切入主題,如何問出她心中的疑問,但凌霖的眼神似乎說明了一切。
她所猜想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阿霖不懂得撒謊,更騙不過她的眼睛;只消一個眼神、一個臉色,她便可猜出他腦子裡想的東西。
「呃?」凌霖突地全身一顫,站在她的身旁,雙眸卻像在逃避什麼似的,直往一旁游移。
凌靈心碎地睨了他一眼,還在思索到底要不要破壞自己所編織的幸福世界,電話鈴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我去接電話。」
一聽到電話鈴聲,凌霖忍不住要感謝打電話來的人,可是電話才一拿起來,他便後悔了,他的心像是跑了一趟馬拉松般,令他心律不整。
「霖,你把你的素描簿留在我這裡了。」電話彼端傳來焦御飛的聲音,柔情無限。
「你等一下,我叫姐姐聽。」現在已經管不了素描簿裡頭的畫是否被他看見,現在他只想要逃離這令人尷尬的空間。
凌霖快速地將電話遞給凌靈,隨即逃回自己的房間。
一進入房間,他便無力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好痛苦,比他想像的還要痛苦上千百倍。
欺騙姐姐,令他不敢正眼瞧她,他害怕從她眼中望見他一輩子也無法面對的鄙夷。他希望御飛能對姐姐好一點兒,但是又希望他不要對姐姐太好。
該死,他居然在嫉妒自己的姐姐,他不想這樣,但是卻管不住自己的心。人的心一旦被養刁,便會要求更多,索求更多,甚至想更進一步將對方完全攬進自己的懷裡。
他總算懂得御飛的心情,這種被妒火焚噬的滋味。
突地,他的眼一亮,發現原本放在床和書桌夾縫中的素描簿似乎被人移了位,他趕緊抽出來,翻開一看,果然……
上頭著炭的部位似乎顯得灰白了些,有人看了這本素描簿,而在這個房子裡的除了他,只剩下另一個人——姐姐看過他的素描簿!
凌霖像是被發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般,急急打開房門衝到客廳;凌靈剛好切掉電話,一雙相似的大眼帶幽含愁地睨著他。
「姐……」凌霖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想要對姐姐道歉,想要對姐姐解釋——但是一迎上她的目光,所有的話全都吞回肚子裡。
凌靈也極有默契地扯起一抹勉為其難的笑。「阿霖,姐姐要去上班了,你今天若是沒課,就待在家裡吧。」
話落,凌靈拎起公事包便往外走,不給凌霖說話的機會,亟欲逃離這令她不懂得該如何面對的情勢。
望著姐姐宛如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股濃濃的悲惻竄上他的心,灼痛了他的雙眼。
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他,他憑什麼嫉妒姐姐,讓姐姐逃避他?
寂靜的辦公室裡,電話鈴聲突地作響,焦御飛迅捷地接下電話。
「喂,御飛……」
焦御飛問候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電話彼端便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揉疼了他的心。
「霖?」
怎麼了?不到一個鐘頭前,他才打過電話給他,不對,他只不過跟他說了一句話,他便將電話交給凌靈。
「姐姐好像……你可以過來嗎?」凌霖拚命地不讓自己哭出聲音,講起話來顛三倒四。
他只聽懂最後一句。
「霖,你等我,我馬上就來。」
一接到凌霖摸不著頭緒的電話,焦御飛趕緊掛斷電話,走出總裁室,來到隔壁的秘書室。
「凌靈,我有事情出去一趟,公司如果有什麼事,你再打我的手機聯絡。」焦御飛話一落,不等凌靈有所反應,便逕自轉身離去,沒瞧到凌靈心碎的神色。
她竊聽凌霖打給御飛的電話,雖然語焉不詳,但和她的猜測相去不遠,但她還有一點點的期望,希望一切全都是誤會。
畢竟他們是她最愛的兩個男人。
但是,當她走入總裁辦公室,見到擱在辦公桌上的素描簿,懼顫地翻開,又是一頁頁的焦御飛……
「霖,開門!」
一來到凌霖的住處,焦御飛心急地直拍著大門。
凌霖趕緊打開門,一見到焦御飛便直撲向他的懷抱,汲取著他的溫暖。一個人待在這裡,他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怎麼了?」
焦御飛雖然心喜他的投懷送抱,但是望見他難得的披頭散髮,隨即察覺事情有點不太對勁,似乎出了什麼亂子。
他用腳帶上門,抱著凌霖走入大廳,像哄騙小孩般輕拍著他的背,他從不曾見過他如此悲傷的模樣。
望著他發白的臉龐,焦御飛的一顆心急得快要跳出來了。
「姐姐好像發現了我們的關係……」一想到這裡,他便覺得心頭像是壓下一大塊石頭般,沉重得令他無法呼吸。
「是嗎?」焦御飛淡淡地問著,彷彿他太大驚小怪。
這個問題有什麼好擔心的,他還以為是他出了什麼事情。
「你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凌霖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難以置信他的反應竟是如此輕描淡寫。他為了這個問題,一顆心沉重得像是有好幾斤重,既希望姐姐不要發現,卻又盼望姐姐趕快發現,讓他這懸而未決的心可以落實,可以平息患得患失的心情。
「要不然你希望我應該有什麼反應?」焦御飛悠閒地說著,隨即點上一根煙。「我早已經決定好了,這兩日便要跟凌靈解除婚約,倘若她現在發現我們之間的事,只是提早將事情曝光而已。」
只要凌霖愛他,願意正視他的感情,願意面對他的付出,其他的問題都不算是問題。
「你說什麼?!」凌霖突地大吼。
他居然說要和姐姐解除婚約,他到底把姐姐當成什麼了?
「如果我不和你姐姐解除婚約,你要我如何和你在一起?」焦御飛不解地睨了他一眼。「難不成你不在乎我和凌靈結婚?」
該死,難道在凌霖心中,他依舊比不上凌靈?他仍是這般可有可無地看待他的愛情?
焦御飛不悅地強吻住他羞澀的唇,帶點懲戒的味道,近乎殘忍地咬吻著他的唇,留下一道血痕。
「不……我……」凌霖輕喘著氣,趕緊將他推開。
說實在的,他的話語在他心中引發無邊無際的喜悅,但是相對的,苦澀卻也是愈積愈多,多到幾乎成了一張網,密密地將他罩住,窒悶了他喜悅又痛楚的心。
「你不要我跟你一起?你一點也不在意我和你姐姐上床?」他的唇依舊纏在他暈紅的臉頰上,醇厚的男人氣息吹在他的耳邊,誘惑著他的感官。
「不行,我不允許……」凌霖星眸半掩,無法推拒他的挑逗。
可是他真的可以這麼自私、這麼無恥地強佔姐姐的幸福嗎?
「那麼,你是贊同我的說法?」
他的大手恣情地撫上他的,兩根長指輕掐著他的果實,邪氣地搓揉著。
雖然昨晚才要過他,但他還是想再多疼他一回,愛沒有人會嫌多的。
「我不是贊同,但是……」也沒有反對。
「舒服嗎?」焦御飛噙著邪魅的笑,狂佞地吻上他粉紅色的果實。
「嗯,不了,不……」凌霖緊咬著牙,雙手攀著他,將灼燙的熱源迸出體外,而後氣喘吁吁地窩在焦御飛的懷裡。
「滿足嗎?」焦御飛見到他一臉的嬌媚,不禁以下身摩挲著正坐在他腿上的凌霖。
「你!」凌霖星眸瞪視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對於他的挑逗,他是愈來愈無力抵抗,一次比一次更沉淪於他的愛戀之中。
「摸我……」他的聲音低啞粗嘎,一雙眼瞳寫滿慾念。
「我不好意思……」凌霖雙頰染上紅暈,愣愣地任由他牽引。
兩人之間只有愈來愈粗喘的呼吸聲,和著一室的男人麝香味,兩個人的神色愈來愈迷離,慾念遊走在兩人視線交會時……
「你們在做什麼?」
一道拔尖凌厲的聲音劃破寧靜的空間,驚醒了兩人旖旎的情慾。
「姐姐?」凌霖驚詫的臉立時刷白,一雙大眼不知所措地望著一臉憤怒的凌靈。
反倒是一旁的焦御飛有著一抹被打擾的不悅,雙瞳冷鷙地凝睇著一臉哀傷、淒惻的凌靈。
「你進門不懂得先敲門嗎?」
「這是我家,難道我回我的家也得先敲門嗎?」凌靈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姐姐,是我的錯。」凌霖快速地整理服裝儀容,趕緊走到凌靈的身邊,淚水早已滑落。
不是沒有猜想過這種狀況,所以他老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當事情來臨時,心會疼得教人想哭。
「走開,你不是我弟弟!」凌靈的俏臉上佈滿淚痕,雙手用力地推拒著凌霖。
「你搞什麼?」焦御飛神色森冷地護在搖搖欲墜的凌霖身後。「我愛的人是凌霖,不是你,我要和你解除婚約!」
該死,明知道他對凌霖的感情,她竟然還敢這樣對待他!
「御飛,你在說什麼?」凌霖火大地吼著。他是瘋了不成,什麼時候不提,居然在這時候提起!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凌靈淚流滿面,緩緩地蹲下身子,無助地靠在牆邊。「我不厭惡同志,更不排斥同志,但是那個人不該是阿霖,不該是你,更可惡的是,相愛的不該是你們兩個!」
「姐姐,對不起,我……」從十年前起,凌霖便不曾再見過姐姐哭成這個樣子,哭得聲嘶力竭、柔腸寸斷,哭得他汗顏,不知該如何以對。
他怎會愚蠢得以為姐姐會原諒他?
「滾!滾出我的家!」當凌霖的手一搭上她,她便不住地大喊,喊得痛徹心扉。
「走了。」一見到凌靈的態度如此堅決,焦御飛二話不說,直拉著凌霖往外走,留下一屋子的哭泣聲。
千不該、萬不該,兩個都是她最愛的男人,為什麼他們兩個一起選擇背叛她?
她不是不甘心,她只是心痛、心傷,只是情難自遏,只是無法面對。
一個是她疼入心坎的弟弟,一個是她用盡情愛的未婚夫,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要男人可以,她不反對阿霖找男人,可是對像不該是御飛;若是御飛真不愛她而愛男人,她也不反對他去尋找伴侶,但是他不該找上阿霖!
她的世界猛地一片暗黯無聲,無論她往前走、往後看,都尋找不到自己的影子,聽不到自己的呼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5:24
第九章
「你不該那樣對我姐姐說話,更不該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件事!」一走出租賃的公寓,凌霖便忍不住地開罵。
就算他從來沒有愛過姐姐,也該斟酌自己的用語,怎能如此傷人?
「這個時候不說,什麼時候說?」焦御飛面對凌霖的怒氣,不禁也跟著怒火攻心。「我向你姐姐求婚的時候早就跟她說過,我根本就不愛她,甚至以後也不會愛上她,而她仍然答應我的求婚;她明知道的,現在又有什麼理由、什麼立場對我發火?」
一開始大家全都說好,是她說他不愛她也沒關係的,承諾全是她給的,現在反悔的也是她。
哼!女人,天曉得她什麼時候才是在說真話!
「可是你可以試著別把話說得那麼重,別那麼傷害她。」
凌霖見來來往往的人群,總在他和焦御飛的身邊指指點點,他便拖著他來到公寓對面的公園裡。
「她傷了你,難道我就不能傷害她嗎?」焦御飛冷冷地說道。
他要保護他所愛的人,他可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對。
「可是她不是別人,她是你的未婚妻、是我的姐姐!」凌霖坐在公園的石椅上,雙肘靠在修長的腿上,十指沒入髮際。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糟,更沒想過會在那種曖昧的行為下被她撞見天!他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那又如何?」
焦御飛冷哼了一聲,點上一根煙,冷厲的眼中淨是不悅。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所有的情況早在訂婚之前,他便同她說過,即使今天他要的人不是凌霖,他相信自己也不會對她產生任何愛戀。
直到現在他才突然明白,為什麼他對女人總是興致缺缺。或許他本身便是個同志,但也許因為看過太多悲劇,他總是在心底否認自己的傾向,直到凌霖所撩起的火花徹底將他燃醒,將真正的他自潛意識中喚醒。
他愛上凌霖,並不諱言他的存在,更不會因為一點點的阻礙便輕易放棄。
「我不敢相信你竟這麼絕情!」凌霖咬牙切齒,雙目赤紅,一張俊臉充滿著悲惻哀絕。
雖然他不希望他對姐姐好,但是他從沒希望他待姐姐如此地無情,淡漠得令他心痛。
他可以明白愛上一個人的心情,更何況他和姐姐是愛上同一個人。若是有一天御飛也這般對待他,他不知道當心中唯一的愛背叛他時,他是不是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難道你認為我娶了她,再將她蒙在鼓裡,和你暗度陳倉,這樣就算是對她好嗎?」濃濃的煙霧籠在他的俊臉上,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真正的表情。
他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他沒興趣玩偷香竊玉的遊戲。
「不,我只是希望你對她的態度可以更好一點兒,畢竟她是那麼地愛你。」凌霖淡淡地說著。
姐姐是真的愛他,光是看姐姐一臉洋溢著幸福的模樣,他也可以猜到;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不願意參加那時的訂婚儀式。
他不能接受姐姐愛上別人而打算離開他,但現在,他不能接受自己竟搶走姐姐的幸福。
心底的苦澀氾濫成災,雙眼濡濕刺痛得難受。明知道自己和他不會有結果,他又何苦傷害姐姐?
但不捨呀,要他如何放棄一位如此深愛他的人?
他貪心地想要御飛對姐姐好一點兒,卻又自私地希望御飛的心底只有他一個人,污穢的心貪得無厭,總和矛盾的心靈抗衡、廝殺,直到心也疼、神也折,結局依舊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她愛我又如何,我並不愛她!」焦御飛有點煩躁地將煙丟到腳邊的草地上,望著凌霖發白的臉色,深邃的眼眸滿是心疼,大手忍不住撫上他冰涼的臉頰。「我不愛她,又何必要我同情、要我溫柔,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作法更傷人?」
他不想勉強自己做出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他若是對她好,在她知道他和凌霖之間的事後,她還會開心嗎?
他不認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已經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所有的人都不受傷害!」凌霖放聲狂吼,硬是不讓淚水脆弱地落下。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一切回到起點?
姐姐慘白的小臉映在他的腦海裡,不管他如何努力想遺忘,她仍是活生生地在他的腦海裡哭訴他的背叛。
那樣的姐姐他不曾見過,令他的心底泛起不安栗懼的漣漪,隱隱刺痛他的心。
「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個時間好好跟凌靈說清楚。」焦御飛歎了一口氣,大手輕輕地將他攬在懷裡,讓他的頭枕在他的肩上。
「我們分手好了。」凌霖散亂的髮絲遮去他帶淚的俊臉,哽咽的聲音椎痛入心。
「不!」
焦御飛突地抓住他的肩頭,強迫他正視他的憤怒。「我說過,我會和凌靈好好的說清楚,你最好不要給我隨便出主意。」
該死,他真是懂得如何激怒他。
不過,凌霖太小看他了,只要是他想要的、覺得值得的,他認為非要這個人不可時,他絕不會讓他有機會逃離自己的身邊。不管眼前有什麼困難,只要是他看得見的,只要是他能夠掌握的,他絕不會輕言放棄!
凌霖的淚眸望著他激昂的俊臉,臉上不禁揚起笑。這是他的愛、他的心,向來都是這麼火熱狂野。
自他身上燃起的熊熊火焰,常常燦亮得令他害怕,但也是這樣的一份愛,才能狂肆地吸引著他的靈魂。
若是可以,他想要一生都沉淪在他熾烈滾燙的火焰之下。
「走!」焦御飛見他默默無言,拉著他的手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去哪兒?」凌霖有點錯愕。
「找凌靈把話說清楚,」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討厭曖昧不明的事,更討厭自己的愛竟然無法支撐凌霖不安的心。所以他要把一切攤開說明白,他要把自己的愛真切地摟入自己懷裡。
但事情的發展通常不盡如人意。
當凌霖打開大門時,瞪大了雙眸,一動也不動地直盯著眼前恍如夢境般的景象。
「怎麼了?」
望著凌霖驀地刷白的臉,焦御飛立即將他拉開一看——該死!是他最不想見到的情況。
「姐!」
凌霖悲愴淒絕地吼著,狂奔到倒在客廳的凌靈身旁,她手腕的傷口不斷地淌出大量的血水。
「姐姐!」
凌霖的淚水恍如她手上的血水,無可控制地溢流。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大手緊握著她的手腕,想要阻絕血液繼續淌出。
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姐姐竟會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來懲罰他的背叛,早知道如此,他絕對不會貪心地待在焦御飛的身邊,他會趕在事情發生之前徹底遠離他!
姐姐是他唯一僅剩的家人,更是疼他入骨的手足,他怎會被鬼迷了心竅,將她傷到如此的深,深到讓她能無所依戀的離開他?
「凌霖,先把凌靈抱出來,得趕快送她去醫院!」焦御飛懊惱地吼著,試著將凌霖無神的魂魄吼回來。
凌霖回過神來,一雙無神的大眼直盯著他。「我不該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不該和你在一起的!」他的眼瞳迸射出憤恨的眸光,但是他恨的是自己的懦弱,自私地尋找自己的依靠,所以才會無情地傷害姐姐!
是他的自私,是他自以為是的貪婪,才會將姐姐的笑容褪去,藏身進入他再也尋不著的廣闊天際。
「先不談這個,我們必須先將她送醫。」焦御飛火大地搖晃著他。「看著我,你有沒有聽到?」
他心急的不是凌靈,他心疼的是凌霖,他那無神的眼瞳令他有種前所未有的悚懼。
若在以往,他根本不在乎女人為他所做的犧牲有多傷痛、多無奈,但是他不能讓凌霖因為自責而封閉自己,所以他必須救凌靈!
凌霖驀然回神,雙手一使勁,立即抱著凌靈往樓下跑,焦御飛總算是安心了一點兒,跟在他的身後奔下樓。
「你出去,我不要見到你!」凌靈自病床上醒來,映入她眼簾的即是憂心忡忡的凌霖,所有的苦澀瞬間爬上心頭,她聲淚俱下地吼著。
聽在凌霖的耳裡,她的聲音卻是細如蚊蚋。
「姐姐……」見到向來朝氣蓬勃的姐姐,一臉慘白的躺在病床上,讓他心如刀割。
最令他痛苦的是,讓姐姐痛下決心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居然是他!是他為了一己的貪念,間接手刃了姐姐。
這個罪將由他背負在身上,直到他合上眼為止。
「我不要見到你,你走!」凌靈神色淒厲地吼著,她不想見到傷她最深的人。
「阿霖,既然她不願意見到你,那我們走吧,畢竟我們也已經仁至義盡了。」在凌霖身後的焦御飛冷冷地說著,凌厲的俊容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什麼叫仁至義盡?」凌霖驀地旋身,一雙瀲灩的眸子迸射出灼人的光芒。「她是我的姐姐、唯一的親人,你憑什麼說仁至義盡?」
就算耗盡他的一生!陪伴在姐姐的身邊,也永遠不會出現那四個字。
「你用不著把話說得那麼好聽。」躺在病床上的凌靈扯出一抹苦笑。「你是我最心愛的弟弟,但也是傷我最深的人,就算要恨上一輩子,我也不會原諒你!」
「姐……」
聽到這一番話,凌霖突地身子一軟,跪在她的床邊,低垂著臉,任憑羞慚和自責爬滿他的臉。
「她一點兒也不領情,你用不著要求她的原諒。」焦御飛的眼底輕燃著怒焰,輕手拍著他的背。「就算姐姐一輩子都不原諒我,那也是我自找的。」凌霖淡淡地說著,話中有著濃濃的鼻音。
因為姐姐得救了。
只要人還在,他便可以待在她的身邊乞求她的原諒,若是人不在了,他上哪兒尋找諒解?
活著便好,不管是怎樣的折磨,只要姐姐還活著,他便能面對自己的錯誤而不至於迷失。或許他真是幸運的,有著疼他的姐姐,還能遇上愛他的焦御飛,並且在上天的保佑之下,使姐姐得以存活下來,讓他不至於有遺憾。
「你不要再說了。」凌靈的雙眸盈滿了淚水,淡淡地說著。「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這一輩子就當是我欠你的,我們從今以後互不相干,你再也不是我的弟弟。」
凌霖的眼眸驚懼地瞪大,不敢相信最疼他的姐姐居然會這樣說。
「姐姐……」想說一些話來乞求她的原諒,無奈所有的話全都哽在胸口,窒悶得令他幾欲不能呼吸。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傷她有多深、多重,否則姐姐不會這樣待他。
「你什麼意思?」焦御飛真的火大了。「所有的事全都是我做的,你用不著這麼無情地要他走!」該死,她到底有沒有看見凌霖眼中深深的自責?她怎能狠心地對他如此殘忍?
「你敢說他不愛你?」凌靈的眸子裡沒有溫度,眼中是一片死灰。
「這……」焦御飛為之語塞。
「究竟是誰對誰無情,究竟是誰對誰殘忍?」凌靈聲嘶力竭地吼著。「你們有誰替我想過?有誰真正為我想過?一個是我的未婚夫,一個是我的弟弟,是這個世上我最愛的兩個人,你們居然聯手欺騙我、背叛我,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最珍惜的人就是你們,你們又怎能如此忍心傷害我?」
聽著凌靈的控訴,焦御飛也只能蹙緊眉頭,望著她一臉的慘白。他從來不知道她也可以是個為愛據理力爭的女人,他一直以為她是個會向命運低頭的女人。
仔細想想,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她。
「愈是親近的人,傷害愈深,難道你們不懂這個道理?」凌靈一字一淚地訴說。「我不在乎阿霖是同志,更不在乎你是同志,但是你們不該在我的背後做出那種事。」
她在乎的是被摒棄在他們的心門外,被拋棄在他們歡愛的身後,她是與他們最親近的人,但是他們卻拒她於千里之外。
難道只有她才認為自己是他們最親的人?
整個空間突地沉悶得令人悚慄,每個人兀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沉默了半晌,凌霖突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
焦御飛心急地抓住他的手,憂心地望著他青白的臉。
「我到外頭去走一走。」凌霖望了一眼床上的凌靈,趕緊甩掉抓住他的手。
凌靈淒惻的視線,讓他感覺搭在他手臂上的是一團火,一團彷彿要將他徹底燃燒的火,令他痛不欲生。
他必須想一個辦法,否則這件事不會有結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9-8 00:26:15
第十章
望著凌霖的背影,焦御飛突地感到一抹落寞和空虛緊緊地揪住他的心,引起一股不安和惶惑。「這樣你滿足了?」
他不悅地回眸盯住一臉蒼白的凌靈。
該死,他從來不曾如現在這般感到手足無措,甚至無法掩飾臉上擔憂的神情。
「你什麼時候愛上凌霖的?」凌靈怔怔地望著他半晌,牛頭不對馬嘴地問著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焦御飛沒料到她會這麼問,身子頓時一僵,默默地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以掩飾自己突被驚動的心。
「大概是在PUB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就像是鬼迷心竅一樣……」
該死,他在彆扭個什麼勁?
可是一觸及凌靈的眼神,他又該死的感到困窘,彷彿她是代表凌霖的家長,而他則像是個登門拜訪的求婚者,正等著岳母的審判。
「你真的愛他?」凌靈淡淡地問著,如凌霖一般清澈的眼眸裡,蘊著不願再展露的哀惋悲惻。
「是的,不管別人如何看待我,我一定會極力保護他,直到我死去為止。」焦御飛理所當然地說著,心中極為納悶她為何會這麼問。
「你要如何保護他?」凌靈閉上眼眸,不願再看他眸中陌生的深情。「同志在這個社會是不被接受的,而你用什麼做你的價值觀?而又該如何以你的價值觀來保護阿霖?」
「價值觀?」焦御飛冷哼了一聲,狂傲地回答:「我的價值觀建立在霖的身上,只要有他的存在,要我做什麼都值得,即使要我捨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也不會覺得可惜。畢竟,錢只要再賺就有,只要活著便有希望。但是一個我愛也同樣以愛回應我的人,這種情感上的互動,不是任何東西可以換取的,你說是不是?」
焦御飛一語雙關地說著。雖然他並不明白凌靈問他這番話是為了什麼,但他並不吝於對她說出他的真心話,也打算讓她徹底對他死心。
「那麼你不在乎在社會上的地位會因此而墜落,甚至一無所有,到最後,還得面對社會大眾的殘忍對待?」凌靈不甘心地強撐起身子,一張發白的小臉顯得楚楚可憐。
「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焦御飛的眼神像在嘲笑她問了一個極愚蠢的問題。「大家要怎麼看我,那是他們的事,我不可能去要求他們對我正眼以視;不過,這是我的人生,我不需要活在別人的眼光之下,更不可能將自己捆綁在社會道德觀裡,這一點,我相信你應該明白。」
「那……你一點也沒有愛過我?」
她的聲音微弱得要焦御飛側耳才能聽得清楚。
焦御飛歎了一聲,無奈地挑了挑眉,思考著自己該用最凌厲的方法敲醒她,還是像凌霖所說的委婉一點兒?
「我們相處的時間至少有七、八年,我的個性你應該很明白,也應該知道在遇見凌霖之前,我並沒有愛過任何人,當然,也包括你。」焦御飛頓了頓,睨了她淒楚的小臉一眼,又繼續狠心地說:「但是,我把你當成最有默契、最具競爭力的對手、朋友、知己。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找藉口,但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是真的如此認為。」
凌靈淒愴地笑了笑。她當然明白焦御飛是怎麼看待她的,所以她才會在心中的一個小角落裡,偷偷地期望他會有愛她的一天;然而,阿霖卻令她的希望頓時成空,徹底而殘忍地宣告她的死刑。
但是要她如何面對阿霖,他是她最疼愛的弟弟,現在卻成了傷害她的兇手。
成全他吧,她會好受一點兒,更可以讓自己真的死心,但心好疼,疼得讓人只想要放下一切,只當自己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這一切的一切,教她情何以堪?
但是,儘管如此,她也不想失去阿霖,他是她僅有的親人,更是支撐她生存下去的原動力,她怎能棄他於不顧?
況且,就算沒有阿霖的出現,焦御飛也不會愛上她;甚至她可能會因為嫁給他而任心頭的私慾日漸膨脹,進而索討他的真心,最終鬧得不可開交,或許阿霖的出現反而救了她也說不定。
「你仍然非常反對我和霖的事?」焦御飛望著沉默的她。
「我只能說,若真要怪的話,你就怪我,別怪阿霖,這一切全是我強迫他的。」
他從不希望自己的戀情傷到他人,但若真的傷到了,他會負責到底。
「不,那不是強迫,說真的,是你們兩情相悅,我的存在反而是個阻礙。」凌靈淒楚地說著。
「你去找他吧,我想他一定很自責、很痛苦,畢竟我真的說了很殘忍的話。」
「你答應我們的交往?」焦御飛有點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原本冷鷙的雙眸因而染上喜悅的火花,帶點感謝和激賞地望著凌靈。
「不管我答不答應,你都會去爭取他的,不是嗎?」凌靈有點苦澀地笑著。
「如果你找到他,馬上把他帶過來,告訴他,我要向他道歉。」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強要來的幸福是虛幻的。而且只要她退讓,便會有兩個人得到幸福,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是她最愛的兩個男人。
「我知道了。」話甫落,焦御飛便狂奔而去,止不住一顆因喜悅而飛揚的心。
但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後,便看見焦御飛氣急敗壞地衝入病房。
「凌靈,霖不見了,我四處都找不到人!」
「怎麼會?」凌靈愣愣地望著他冷肅的俊臉,不像是在開玩笑。
「該死,他到底是上哪兒去了?」隨著凌霖的不見蹤影,焦御飛心底的不安隨著腦海中的想像而擴大。
「難道……」凌靈的心中警鈴大響,突地憶起她剛才瘋狂的舉動是如何傷了阿霖的心,她猜他會……一想到這裡,凌靈便快速地坐起身子,臉色慘青得嚇人。
「凌靈,你要做什麼?」焦御飛擰緊眉頭,架著她。「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你不要亂來。」
光是凌霖的事情就夠他頭大,怎麼連凌靈也要找他的麻煩?
「快,我帶你去,我知道阿霖去哪兒了,快……」凌靈強撐著抖如秋葉的身子,小臉有著不能拒絕的強勢。
阿霖就像是她的心頭肉,事關阿霖,就算要她的命,她也要把他找回來!
天色像是被墨潑染的畫布,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刷下,凌霖一身濕透地坐在父母的墓前,俊臉上悔恨的淚水縱橫。
「爸、媽,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雙眸帶著悔意和自責,劇烈的痛楚直搗心口,無情地扯裂他,他彷彿可以看見自他的胸口淌出黑色的血水……
是的,他是個罪人,他是殺姐的罪人。
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殘忍地傷害姐姐,他仍舊一頭栽了進去,沉淪在焦御飛為他親手打造的世界裡。
他知道他早該割捨這一段感情,早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可是好難,真的好難……他和焦御飛是不能見光的同志,原本便不應該在一起,現在還過分地害到姐姐,讓她痛不欲生地乞求解脫。他該是要放手的,但是愈是想要放手,便更被緊緊地握在他灼熱的掌裡,令他更陶醉在他的溫柔裡;原本要逃出他掌心的手,卻無恥地攀上他的肩,瘋狂的沉淪。他感到羞恥、感到愧疚,他再也沒有臉去見姐姐,也沒有那個心思再見焦御飛,心底滿滿的都是悔恨。
「爸、媽,我對姐姐所做的一切,我一定會加倍的還給姐姐,她的幸福,我會全部都還給她……」凌霖雙手伏在墓前,深深地三鞠躬,終於忍住痛哭失聲。都怪他一直沒能想出一個兩全的方法,才會讓悲劇發生,但現在他已經想出了一個辦法,絕對可以解除這無奈的關係,那就是——讓他離開這個世界!
要他割捨焦御飛,他做不到;要他繼續傷害姐姐,他更是做不到。所以,是不是沒有他的存在會比較好?
凌霖拿出口袋裡的刀片,用力劃在自己的手腕上,頓時血流如注,濺到他的身上,淌成一地刺眼的紅。
望著手腕上綻開的傷口,向來怕見血的他竟然不覺得噁心,因為心痛已讓他失去了感覺。
以前的他好勇擅鬥,只要他一受傷,一定免不了會挨姐姐的一頓罵,但也少不了姐姐的溫柔包紮。
但是姐姐卻因為他和焦御飛在一起而怒斥他,甚至要和他斷絕姐弟的關係,姐姐的心一定很痛,讓她痛得用那麼激烈的手段結束自己的生命,讓她毅然決然地否決他的存在。
她是那麼地疼他,從來都捨不得罵他的,居然……
到底要多久,身體才會因為淚水流盡而乾涸?到底要多久,身體才會因為血水的淌出而枯竭?要三個人一起痛苦,倒不如讓他一個人承擔,只要他不存在,御飛才會和姐姐結婚,姐姐才能恢復以往的笑容。
對,只要他不存在。
從來不曾如此痛恨自己的存在,期盼自己的死亡,只因他傷害了最親的親人,更辜負了御飛。
若是時間能倒回,若是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會懸崖勒馬、慧劍斬情絲,可是世間上的事,又豈能讓他因早知道而得以閃躲?
所以,犯了錯就得自己承擔。
可他好捨不得御飛,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是多麼地愛他,愛到不願意傷害他。但他終究不該愛上他,不該這麼愛,甚至在眼前都已經出現了他的幻影。
「霖、霖!」
焦御飛遠遠地便見到一地的血,心頭早已被緊緊地揪住,疼得令他痛苦難熬,他真的……
「御飛?」凌霖微挑起眉,望著眼前的身影有著一張懾人的怒容,不禁揚起一抹笑。
「該死,瞧瞧你做了什麼?」焦御飛放聲怒吼,一雙利眸泛著似雨似淚的水光,心頭絞碎似地淌著血。
他居然這麼狠心,這麼殘忍地要離開他!
「真的是你?」凌霖抬起手想撫摸他蹙緊的眉頭,豈料眼前一黑,旋即失去知覺。
「該死!」焦御飛一把將他抱起,往車子跑去。
「你別以為可以用這種方法離開我,我要你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的!」
大雨下得囂狂,狠狠地敲疼了焦御飛躁動不安的心,無聲無息地衝去他臉上垂落的淚。
「霖!」
坐在病床邊的焦御飛一見到凌霖睜開眼,他欣喜若狂地握住他的手。
「御飛?」真不是夢?他剛剛真的是見到他?
「他媽的!」焦御飛也不管凌霖先前才剛自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迎頭便給他一個巴掌。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御飛,不要打阿霖!」眼看焦御飛一副欲罷不能的樣子,凌靈自他的身後將他拉住。
「姐姐。」
凌霖的右臉立即浮上一個明顯的掌印,雙眸怯怯地望著站在焦御飛身後的凌靈。
凌靈慢慢地走到凌霖身邊,伸手也給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該死的小孩!」
「如果不是我猜到你會去爸媽的墓前,你是不是就要死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了?」不理凌霖和焦御飛怔愣的表情,凌靈又繼續罵:「你好可惡,你都不知道姐姐會擔心,不知道姐姐會很難受!」
「姐姐……」凌霖的眼一紅,雙眸緩緩地斂下,掩去哀惋。
「我好不容易答應要退出讓你和御飛在一起,你還搞出這種事,你是想氣死我,還是打算到爸媽那裡說我欺負你?」凌靈總算安心了,但火氣也隨即爆發!
「你說……」凌霖突地睜大雙眸,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話。
「我不跟你說了,叫御飛自個兒跟你說。」凌靈瞇起水眸,不悅地走出病房,讓他們兩個獨處。
待凌靈出去之後,凌霖忍不住問:「姐姐的意思是說,她答應要讓我們在一起?」
焦御飛瞪著一雙犀利的眸子,不發一語。
見他不回答,凌霖索性自問自答,神色愈發黯然。
「她一定很痛苦,也很不願意,說不定她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只是不忍心傷我也說不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唇便已經被封入焦御飛溫熱的唇裡,狂暴而野烈,徹底震撼了他的心神。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擔心得心臟都快停了!」焦御飛結束這個吻,緊緊地將他摟在懷裡,感覺彼此有力的心跳。
「剛才你慘青著一張臉,任憑我怎麼叫你,你都沒有反應,我的心真的都快停了。」
輕撫著凌霖柔軟的長髮,他的眼眶不禁泛出絲絲水氣。
「對不起……」凌霖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你都沒有替我著想,如果你死了,留下來的人會有多痛苦,你真是太自私了!」焦御飛恨恨地說道,隨即伸手輕柔地撫著他微熱的臉龐。「還痛嗎?」
「不痛。」凌霖愣愣地回答,卻又想到凌靈剛才說的話。「姐姐說的都是真的嗎?」
「還好把你救回來了,否則不知道你在另外一個世界會有多悔恨!」焦御飛淡淡地說著。
「真的?」
他輕輕地問著,怕自己的聲量一大,眼前的一切便會如夢境般崩裂,恢復到之前的窘境。
「你連我的話都不信?」
焦御飛邪氣地挑了挑眉,大手已探入棉被之下,來到他敏感的下體,攫住他的下身。
「我……」凌霖的臉不禁漲滿紅暈,一雙眼瞅著他。
「那我就只好來拷問你的身體了。」他邪邪地笑著,大手在身無寸縷的身上遊走。
「看你還敢不敢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凌霖無力地推著他的手。
「不,我看你還是不太相信。」他噙著濃濃的笑意。
「我……」凌霖嬌羞地羞紅臉,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夠了,不要在我眼前上演限制級的鏡頭!」
才走入病房,凌靈不禁杏眸圓睜地吼著。她還不能適應這畫面,畢竟此時她是一位剛失戀的女人!
「凌靈,如果你現在乖乖地走出去,明天你就會成為擎飛企業的總經理。」焦御飛頭也不回地說著。
他知道這個條件對凌靈來說,絕對會是個超級的誘惑。她是一個事業心極強的女人,這是他唯一瞭解她的地方;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重用她當他的秘書。
「這……」望著凌霖嬌紅的臉,她的俏臉也不禁一紅,然後撇了撇嘴說:「我不要當總經理,我要你和霖養我一輩子!」
「隨便啦。」焦御飛懶得理她,只要她肯離開,他什麼都可以答應。
「就這麼說定了。」凌靈輕輕地喊著,便往外走去,臨走前又加了一句:「阿霖,你自求多福了。」「姐!」望著凌靈離去的背影,他不禁大聲地喊著。
「沒有人會救你的。」焦御飛邪氣地笑著,試圖扯開他身上的被子。
「不,我的身體還沒復元……」
他的身體才剛復元而已,御飛怎能勉強他?雖然他很高興姐姐回復成以往的樣子!但也不能因此出賣他的身體,儘管御飛早已經摸透他的身子。
「沒問題,我會溫柔一點兒。」焦御飛壓根兒不聽他的要求,他非要處罰他不可。
不乖的小孩,害他那麼擔心!
「不……嗯……」
病房裡傳來他抗拒的掙扎聲,又傳來他情不自禁的呻吟,還有焦御飛滿足的粗喘聲……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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