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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徽]霸王拋繡球【貴人多礙事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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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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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3 18: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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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徽]霸王拋繡球【貴人多礙事之一】[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4-10-3 18:25 編輯
霸王拋繡球
(貴人多礙事之一)作者:朱映徽
爹娘過世之後,風絮兒便一直獨自過著平靜的生活,
生性膽怯柔弱的她壓根沒想到,不過是到河邊洗衣,
竟然會「踢」到一個重傷失血、昏迷倒地的大男人!
唉,雖說這男人要是已經魂歸離恨天,
她鐵定會嚇到十天半個月吃不下飯,
但是像這樣半死不活的,她也很傷腦筋呀!
看來只好把他給運回家照料,就當多養了隻雞吧!
哪知道這名叫龍耀天的男人可真會給人找麻煩,
從清醒之後就開始指揮她做這做那的,累壞了她,
沒多久一群凶神惡煞找上門來,又把她嚇個半死,
好不容易打發掉那群瘟神,才鬆了口氣,
龍耀天竟然立刻強迫她離鄉背井,跟他到北方去?
嗚……她只想平淡終老一生,不想如此「刺激」啊!
誰快來救救她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17:24
第一章
雲淡風輕,一個暖洋洋的午後。
風絮兒捧著一籃待洗的衣裳從家中走了出來,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她那張年輕美麗的臉上,帶來了舒服溫暖的感受,讓她嫣紅的唇兒不禁揚起一抹愉悅的微笑。
「今兒個天氣真不錯,洗好的衣裳一定很快就會幹了。」她自言自語地說著,沒忘記轉身關好大門。
雖然這間小小的屋子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住,她只是去附近洗個衣裳,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也得仔細關好門,免得隨便讓人闖了進去。
她從小就沒了娘,而爹也在兩年前去世,從那時候起,她就孤零零地自己一個人住,所幸附近的李嬸很照顧她,常三不五時地來探望她,也幫著她照料爹所留下來的一方菜圃,日子雖然不富裕,可勉強還能自給自足。
這樣的生活有些單調,可是知足常樂的她並沒有半點埋怨,更何況,她這兒位在山谷之間,只有少少幾戶人家,雖然稍微偏僻了些,卻也因此特別幽靜美麗,能在這樣的地方終老,應該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風絮兒噙著一抹恬淡的微笑,輕輕哼著歌,朝附近的湖走去。
忽然之間,一陣強風刮來,不但吹亂了她黑瀑般美麗的秀髮,還將籃中的一條帕子給吹飛了起來。
「哎呀!糟了!」
風絮兒驚呼一聲,連忙邁開步伐追去,可這陣風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似的,將那條帕子愈吹愈遠,害她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風勢趨緩,她總算是追上了,然而就在她伸長了手抓住帕子的同時,腳步忽然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
「哇啊--」
風絮兒驚叫失聲,整個人頓時狼狽不堪地摔趴在地,整籃待洗的衣裳全都散亂地掉了一地。
「嗚嗚……好疼啊!」
她蹙著眉心,美麗的小臉全皺成一團,不幸中的大幸是那條帕子撿回來了,否則要是讓人撿了去,看見她在上頭用蹩腳的針黹功夫繡的花兒,那多難為情呀!
不過,到底是什麼東西害她跌倒?
風絮兒轉頭一看,忽然倒抽一口涼氣,美麗的眸子瞬間驚懼地瞪大。
「天……天……天……天哪!」
她……她沒看錯吧?
剛才絆倒她的「東西」,不是她本來以為的大石頭或是大樹幹,而是一個人!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昏迷不醒、身上血跡斑斑的男人!
老天哪……她覺得自己就要昏倒了!
天生膽子小的風絮兒,被眼前這驚悚的畫面給嚇得臉色慘白,她忽然覺得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兒要腿軟地跌倒。
這男人是誰?怎麼會渾身是血地倒在這裡?是被林子裡的野獸攻擊嗎?可是她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有任何凶禽猛獸出沒呀!
「他……他……他不會死了吧?」
風絮兒害怕地咬著唇,想知道答案,又實在不太敢上前去確認。猶豫了許久之後,她才終於鼓起勇氣慢慢地走上前。
「拜託拜託……千萬別死了!千萬別死在這兒呀!」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著顫抖的小手探他的鼻息。
當她感覺到他還有微弱的呼吸時,整個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要是他死了,我肯定也會被活活嚇死!」
只不過,這男人雖然沒死,情況實在也好不到哪去--他看起來傷勢挺嚴重的,整件上衣幾乎都被血給染紅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風絮兒惴惴不安,一顆心慌亂不已。
瞧他重傷昏迷的模樣,雖然現在還有一口氣在,但她若就這麼走開,他恐怕很快就真的要向閻王爺報到了。
要她就這麼見死不救,風絮兒實在做不到,可光看他渾身是血的模樣,她就嚇得手腳發軟了,還能做些什麼呢?
慌亂無措間,風絮兒瞥見一旁的樹叢邊有一輛破舊的板車,看起來應該是柴夫用來搬運木柴的,可能是因為車子太過破爛,所以被棄置在這兒。
不管怎樣,這輛破車讓風絮兒眼睛一亮。
「太好了!就先借來用用吧!」
她將那輛破車推到那男人的旁邊,接著鼓起勇氣、卯足氣力,又拖又拉地費了好一番功夫,總算是將他給搬上了車。
「呼……」過度的「勞動」讓風絮兒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安置好男人後,她將散亂一地的衣裳撿回籃中,也擱上了車,很認命地明白今兒個是別想有空洗衣裳了。
救人要緊,她還是先將他給帶回去吧!
************
將受傷昏迷的男人帶回家之後,風絮兒又得費力將他搬上床去。
由於這男人實在太過高大壯碩,以她一個弱女子的力氣要將他弄上床實在有點勉強,在這麼努力的推拉拖扯之間,一不小心,就碰撞到了他的傷口。
「唔……」龍耀天被這番粗魯的對待給弄醒了,才一睜開眼,渾身劇烈的疼痛立刻令他處於高度警戒的狀態,他二話不說地扯住風絮兒纖細的手腕,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差點害她整個人跌趴在他的身上。
「啊!」風絮兒被他嚇了一大跳,她沒料到這男人會突然醒來,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抓住自己,更沒料到這男人都已經受了重傷,力氣還這麼大!
她睜著驚慌的雙眸,忐忑不安地望著他,而她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仔細地看清楚他的模樣。
這男人看起來約莫二十四、五歲,有著一張陽剛俊朗的臉孔,那刀裁似的劍眉、凌厲的黑眸,讓他顯得霸氣十足,即使他此刻身上重傷,卻仍散發著一股狂霸的氣勢,嚇得風絮兒的身子忍不住一陣輕顫。
「你……」龍耀天困難地開了口,聲音低沉沙嗄。「你……」
「不!不是我!」風絮兒嚇得忙搖頭,美麗的眸子開始泛起了水光。「不是我害你的!你的傷跟我沒有關係!你要報仇別來找我啊!我……我是看你昏迷在湖邊……所以才把你帶回來的……」
龍耀天無力再多說,他強忍痛楚地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黑眸迅速掃視四周,確認屋裡還有沒有其他人。即使身受重傷,他仍沒有放鬆半絲的警戒。
「你傷得不輕,我去替你找大夫來吧!」
風絮兒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龍耀天低喝道:「不許去!」
「嗄?可是你的傷……」她瞥了他一眼,那被鮮血染紅的上衣再度讓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你……你如果不想惹上殺身之禍,就別讓任何人知道我在這裡……」咬牙說完後,龍耀天再也支撐不住地昏了過去。
風絮兒被他說的「殺身之禍」四個字給嚇著了,當場打消了去找大夫的念頭,可……可她該怎麼辦才好?
「唉,沒辦法,事到如今,也只能救人救到底了……」風絮兒勉強壓抑驚慌的心情,偏著頭想了想,隨即眼睛一亮--
「太好了!」她連忙走向置放雜物的木櫃,翻找了半天,找出一瓶傷藥。
前些天她切菜時不小心被刀子割傷,隔壁李嬸給了她這瓶說是很有效的傷藥,應該可以幫他止血吧!
回到床邊之後,她鼓起勇氣,動手幫他褪去上衣,而當她看見他胸膛上那道又深又長的傷口時,忍不住又是一陣頭暈眼花。
撐住啊!風絮兒在心底為自己加油打氣,轉身取了盆清水過來,硬著頭皮為他清洗擦拭身上的血漬,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
看看時辰,床上的男人已足足睡了快半天,都還沒有醒,害得風絮兒哪兒也不敢去,就怕人會死在她的床上,那可就糟了。
「我看……我來幫他換一下藥好了。」
打定主意後,風絮兒端了盆清水過來,輕輕地解開先前的包紮,就見血已經止住了,可那傷勢還是相當怵目驚心。
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別害怕,隨即拿著沾濕的帕子往他的傷口擦去,而這麼一擦,床上的龍耀天頓時醒了過來。
「……該死!」睜開眼,龍耀天隨即又被劇烈的痛楚襲擊,忍不住咬牙切齒地低咒了聲,兩道濃眉皺得死緊。
「對……對不起……」風絮兒臉色蒼白地道歉。
「對不起什麼?」龍耀天這才發現她的存在,橫了她一眼。「……我不是說你。」他是說暗算他的人當真該死!
「喔……對不起……」
怎麼又道歉?龍耀天皺了皺眉。「算了……你繼續吧。」
他一邊忍著痛楚,一邊盯著這個將他救回來的女子。
她看起來被他的傷給嚇壞了,那張美麗精緻的臉蛋顯得相當蒼白,如果她的雙頰能更紅潤一些,一定會比現在更美、更迷人。
他知道她肯定對他的身份以及為什麼會受傷感到好奇,但是他並不想多提,更不打算告訴她--他是夏拉國即將繼位的君王。
夏拉國位在東北沿海一帶,豐饒富庶,百姓安居樂業,身為皇子的他,這些年來為了增廣見聞,時常微服遠行,低調地到各處去遊歷探訪。
這一回,他輕車簡從地前往中原江南一帶,想不到就在他正打算結束旅程返國之際,忽然接獲從夏拉國傳來的噩耗--父王駕崩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對龍耀天而言無疑是一大打擊,畢竟父王雖已年邁,可身子骨一向健朗,這也是他放心到處遊歷的原因,可想不到這回父王竟會突然驟逝,據宮裡傳來的消息是父王染了急病去世了。
身為皇子,龍耀天是理所當然的王位繼承人,為了奔父喪、為了穩定民心,他必須立刻趕回去。
想不到,就在他快馬加鞭趕路回國的途中,竟遭人埋伏暗算,一群蒙面殺手設下了陷阱要狙殺他,他那幾名隨行的侍從們全都罹難了,就連他也幾乎要喪命。
他還記得當時激戰的場面,他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從們明知寡不敵眾,卻還奮力為他抵擋那些殺紅了眼的傢伙,拚死為他開出一條血路,讓身受重傷的他得以從那場血腥浩劫中逃離。
龍耀天瞇起眼,黑眸深處燃起熊熊的怒焰。
都怪他歸心似箭,疏於防備,才會讓那幫殺手有機可乘!
他相信這次的遇襲絕對不是意外,那幫人一點也不像是臨時起意的寇匪,反而像是埋伏了許久,衝著他而來的。倘若他猜得沒錯,夏拉王宮裡恐怕是有人不希望他回去繼位,而那個人……他的心裡隱約有個底。
哼!他也不是非要繼承王位不可,當不當國王他也並不那麼在意,但是他絕不能接受父王的江山落入奸人的手中!
他定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倘若父王的死以及他的遇襲真是有心人一手策劃的,他絕對要將該死的奸人碎屍萬段!
龍耀天拉回心思,瞥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他看得出這個年輕美麗的女子被他的傷給嚇壞了。
「你最好別給我昏倒,至少……別在幫我上好藥之前昏倒。」他的神情和語氣緩和了些,重新閉上眼,皺眉忍著痛楚。
龍耀天咬了咬牙,在腦中想像著將奸人千刀萬剮的畫面,藉此來轉移自己對劇痛的注意力。
忽然之間,一陣輕輕的啜泣聲傳入他的耳裡。
他疑惑地睜開眼,看見一張淚眼汪汪的容顏,令他一陣錯愕。
「你……你哭什麼?」
「因為……我覺得好痛……」風絮兒說著,一滴淚水又從眼角滑落。她擦了擦眼淚,找來一塊乾淨的碎布撕成條狀,幫他小心地包紮起來。
「痛?受傷的人是我,你痛什麼?」
「可是……我光看就覺得好痛……」
前些天她切菜時不小心劃傷了手指,傷口雖然不深,卻已痛得她淚流不止,而他的傷是那麼深、那麼重!
光是想像著他傷口的痛楚肯定是她切傷手指的幾百、幾千倍痛,她的眼淚就莫名其妙地不受控制。
龍耀天一愣,他的心彷彿突然被什麼給撞擊了一下,而她的淚水自眼角淌下,卻彷彿滴落在他的心湖,漾起了細細的漣漪。
這個小女人……竟然為了他而哭,明明他們素不相識呀!
他乾咳了聲,用沒好氣的聲音掩飾自己的一絲不自在。「別哭了,痛不死人的。更何況,傷是在我的胸膛又不是在你身上,痛也不是由你承受的,你在哭個什麼勁兒?」
「可是……你傷得那麼重,真的只要上藥就行了嗎?」風絮兒實在擔心他的傷勢不是隨便包紮就能好轉的。
不然有更好的辦法嗎?龍耀天皺眉。「至少一時半刻是死不了的。」
風絮兒咬了咬唇,想勸他找個大夫來看看。但龍耀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臉上的神情又變得嚴峻起來--
「我警告你,我在你這裡的事情,不許張揚,不許讓其他人知道。」
「為什麼?」風絮兒輕蹙著眉心,不解地問。
「你如果還想保住你的小命,就乖乖聽我的話。」
「我……我的小命?」風絮兒不安地瞪大了眼。
「沒錯,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被人砍傷的吧?」
見她忐忑地點了點頭,龍耀天又接著說道:「想殺我的人,要是知道你不但救了我,還將我窩藏在這裡,你想他們會放過你嗎?」
聽他這麼說,風絮兒的臉色又瞬間刷白,淚水也再度自眼角滑落。
「別哭了,」龍耀天皺起了眉心。「你是水做的嗎?」
風絮兒連忙擦乾眼淚,覺得有些難為情。雖說從小她就膽小愛哭,可在陌生男人的面前眼淚掉個沒完,倒也是頭一遭。
「那我……那我不告訴其他人就是了。」
「很好。」龍耀天這才滿意地閉上眼,說道:「現在我需要休息,沒別的事的話,就別再跟我說話了。」
他倒也不是故意無禮,但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在重傷之際實在無力多注意禮節,不免就用上了平時指揮僕婢下屬的口氣了。
「喔……」見他當真閉上眼睛,大大方方地睡起覺來,本想問他究竟是什麼人的風絮兒只能愣愣地站在一旁。
這這這……這男人的態度會不會太理所當然了點?霸佔了她的床,還叫她沒事別吵他?
風絮兒站在床邊,沒好氣地瞪著他。原本她有股衝動想叫醒他,告訴他--她才是這屋子、這張床的主人,可是見他好不容易睡得安穩,她又不忍心吵他休息,畢竟他是一個重傷的人哪!
不過話說回來,像他這樣渾身充滿戒備的人,能夠這麼放心地睡去,是因為他願意信任她了嗎?
這麼一想,風絮兒的唇角就不禁揚起,她發現被這男人信賴的感覺還挺好的。
望著床上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真好,比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還要俊朗出色。不過,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遭到追殺?而到底是什麼樣的仇家,會非要致他於死不可?
風絮兒咬著唇,猜想著他先前到底過著什麼樣的逃亡生活,胸口忽然隱隱揪緊,不覺為他感到心疼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18:36
第二章
床上躺了個重傷的人,害風絮兒不敢到處亂跑,就怕他的傷勢會突然起什麼變化,也怕他會有什麼突發狀況需要她的幫忙。
他這一睡,睡得很沈,眼看天色已暗,早到了該用晚膳的時間也沒有醒來。風絮兒心中暗自慶幸住在附近的李嬸今兒個沒有過來探視她,否則實在很難不被發現他的存在,她可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家中為什麼會多了個受傷的男人。
見他還沒醒來,風絮兒隨便弄點東西自個兒吃了之後,依舊守在房裡,隨時注意著他的情況。
一整個下午神經太過於緊繃,再加上搬動他耗去了她太多的氣力,天色才剛暗下,風絮兒的眼皮就好沉重。
努力撐了半個時辰之後,她實在撐不住,最後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某種奇怪的聲響隱約傳進了風絮兒的耳裡,將淺眠的她給擾醒。她睜開惺忪的眼,揉了揉眼皮,還覺得挺困的。
「冷……好冷……」
聽見從床上傳來的聲音,風絮兒才頓時清醒,這也才發現原來剛才將她擾醒的,是床上那男人發出的聲音。
「怎麼了?你醒啦?」
她連忙起身過去探視,發現原來他並沒有醒來,但他的眉心緊皺,額上都是冷汗。
「好冷……」龍耀天喃喃囈語,不住地輕喘著氣。
「糟了,怎麼會這樣?該不是傷口引起的吧?」
風絮兒不知所措地盯著他,半晌後才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她匆匆弄了盆溫水過來,幫他擦了擦臉,再仔細檢查包紮後的傷口,發現並沒有滲出血跡,想來那金創藥真的有效,已經止血了。
可……為什麼他會一直嚷著冷呢?難道是傷口引發的不適?
「好冷……」
聽他又在喊冷了,風絮兒連忙幫他蓋好被子,甚至還把家中的另一床被子也搬來給他蓋上了。
「這樣應該會暖和一些吧?」
風絮兒才剛這麼想,卻又聽見他重複低喃著:「冷……好冷……」
「哎呀!你一直喊冷也沒辦法呀!被子都讓你蓋了,我才冷呢!」
見他額前的黑髮因為冷汗而濕亂,她沒有多想地伸手想幫他撥好,纖細的手腕卻突然被他給抓住。
「咦?你醒了嗎……啊呀——」
風絮兒的話還沒說完,就冷不防被他給拉上床,她錯愕地瞪大了眼,發現他根本沒有醒,而是在睡夢中將她給拉上床的。
天哪!怎麼一個受傷昏迷的人還有這麼大的力氣?要是他掐住她的頸子,只怕稍微收攏手指頭就能輕易地將她掐死了吧?
「喂,快點放開我呀!男女授受不親,這成何體統?」風絮兒困窘地低嚷,從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這般親近,讓她整個人不自在極了。
昏睡中的龍耀天根本沒聽見她的話,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像是好不容易才發現能夠取暖的東西,將她摟得更緊了。
風絮兒渾身僵硬得宛如石像,她可以強烈地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將自己包圍起來,而他那雙強壯有力的臂膀將她的身子緊緊摟抱住,讓他們兩人的身軀幾乎是密不可分地貼在一塊兒。
如此過度親匿的姿勢,簡直將風絮兒給嚇壞了,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慌地想從他的懷抱中掙脫。
努力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抬起他的手臂,正當風絮兒以為自己可以順利地從他懷中掙脫時,他卻突然一個翻身,整個身軀不偏不倚地壓在她的身上!
轟的一聲,風絮兒覺得腦子裡像是突然有炸藥爆開了似的,熱烘烘、亂紛紛的,簡直不能思考了。
「天……天哪……現在是……是什麼情形……」
風絮兒快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了,無奈的是她根本推不開他,又狠不下心故意弄痛他的傷口將他弄醒。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僵著身子,在心中安慰自己他說不定很快就會翻身,到時候她就能乘隙掙脫了——只可惜隨著時間不斷地流逝,他卻像是總算能睡得安穩,竟不再有任何的動作。
這下可好了,他大少爺睡得安穩香甜,她卻根本沒法兒入睡,因為他的俊臉就埋在她的肩窩,而他溫熱的氣息不斷地拂過她敏感的肌膚,害她心慌意亂,心跳快得不像話。
風絮兒咬了咬唇,不知所措地瞪著天花板直發愣。
她忍不住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無意間做了什麼壞事?要不老天爺怎麼會送她這麼一份「大禮」,將她平靜安定的生活一夕之間攪得天翻地覆?
為了救回這個男人,她今天實在夠折騰了,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疲累的狀態,可卻因為此刻尷尬的處境,害她怎麼也睡不著。
一直等到天快亮了,龍耀天還是沒有醒來,而整夜睜著眼睛的風絮兒,最後因為抵擋不住過度的疲倦,沉沉睡去……
************
好熱……
奇怪,為什麼這麼熱?
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斷地騷擾著風絮兒,可是她好睏,好累,真的不想醒來,只想繼續睡。
可……為什麼她的身體裡彷彿燃起了火,讓她燥熱難耐,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她身上傳來,那感覺就好像……有人在撫摸她的身軀……
到底怎麼回事?
風絮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當場將她給嚇傻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回過神後,赫然發現他、他、他……他竟……
原來真的有人在撫摸她的身軀,這男人竟趁她睡夢中輕薄她,不但將她的衣裳解開,甚至還放肆地隔著褻衣撫摸她的酥胸!
「你做什麼?」她用力撥開他的雙手,失聲驚叫。
經過一夜的徹底休息,這男人像是恢復了大半的力氣,而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輕薄她!
老天!原來她竟引狼入室,救了個登徒子回來!
她的驚叫和掙扎,讓半睡半醒間的龍耀天也清醒過來,而他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叫什麼……」他皺眉,望向已經退到床榻角落的風絮兒。「你難道不知道受傷的人需要好好靜養?你這樣跑到床上,還在我的耳邊吼叫,是希望我傷勢惡化不成?」
風絮兒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還惡人先告狀!
「你……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好心救你,你卻這樣回報我?而且……而且昨晚明明就是你硬將我拉上床,剛剛也是……也是你對我動手動腳的!」風絮兒氣嚷著,美麗的眼眸泛起了又羞又急的淚光。
「這……」一看見她的淚水,龍耀天不禁皺起了眉心。「是這樣嗎?」他疑惑地問。
「當然!」
「但是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你太過分了!」
「好吧……」在她淚眼的指控下,龍耀天只好無奈地歎道:「如果是我強拉你上床的,那麼我向你道歉。但那也是我在神智不清的狀態下做的,不是故意要輕薄你……」
「那你還不快點離我遠一點!」
龍耀天一退開,風絮兒連忙下床,迅速地理好凌亂的衣裳,而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風絮兒猛地一僵,回頭和床上的龍耀天互望了一眼,兩人的腦中同時想到同一個問題——是誰?難道真是他的仇家找上門來了?
「……絮兒?絮兒?你在家嗎?」
一聽見外頭喊叫的聲音,風絮兒原本緊繃的神經立刻鬆懈下來。
她吁了口氣,笑著對龍耀天說:「是住在附近的李嬸,這些年來她一直很照顧我,我去幫她開門。」
「不行。」龍耀天瞇起眼,神色嚴厲地說道:「我早說過了,不准讓任何人發現我在這裡。」
「啊?可是李嬸是自己人,而且她的心地善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
風絮兒蹙起眉心,懊惱地鼓著俏臉,那神情讓龍耀天原先嚴厲的神情不自覺地緩和了些。
「你若為了她好,就不該讓她發現我的存在,她知道得愈少就愈安全。別忘了,有人正追殺我,她若是知道我藏身於此,對她難道會是一件好事嗎?」
「呃……」風絮兒愣了愣,不得不同意他說的有道理。「好吧!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她發現你就是了。」
風絮兒正打算不吭聲,假裝自己不在家,卻聽見門外的李嬸喊道:「絮兒,你怎麼這麼粗心,大門沒鎖,我自個兒進來嘍!」
「啊!糟了,我忘了鎖門!」風絮兒懊惱地低呼。
昨兒個她費盡力氣將龍耀天搬運回來,又一心急著救人,因此進屋後就忙將他弄進房裡,壓根兒忘了鎖門。
這下可好了,她根本來不及阻止李嬸進來呀!
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做才好?
眼看李嬸就要進來了,風絮兒手忙腳亂地將龍耀天的鞋藏起來,自己則跳上了床,並迅速放下床幔。
她才剛在床上躺好,李嬸就已經走了進來。
「絮兒?絮兒?咦?你還在睡呀?」
「李嬸……?」風絮兒努力裝出惺忪傭懶的聲音。「嗯……我、我還在睡……」
「怎麼大白天的在睡覺?」李嬸疑惑地問。
「我……呃……因為我有點不舒服……」
「真的嗎?哪裡不舒服?我幫你看看。」
風絮兒臉色大變,情急之下,連忙將龍耀天往下拉,再用被子密密地遮蓋住,就怕李嬸會揭開床幔來看她。
「不!不用了!多謝李嬸的關心。」
「怎麼不用?你爹娘死得早,如今就只有你一個女孩家獨自住在這兒,身邊又沒有其他人能夠照顧你,我怎麼能放心?」
「我真的沒事,其實……其實是我昨天晚上想起了死去的爹娘,太過傷心,哭了一整夜,現在眼睛又紅又腫,頭也犯疼,所以才躺在床上歇息……並不是真的病了,李嬸你別擔心,我只要多休息一會兒就行了。」
「原來是這樣。」
「是……是啊!」風絮兒努力壓抑著心虛與尷尬,用著裝出來的虛弱聲音說道:「李……李嬸,我頭還疼,想睡會兒。」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趕緊休息吧!如果有什麼事情再過來找我,不要跟我客氣啊!」
「我知道,謝謝李嬸。」
李嬸離開之後,風絮兒鬆了一大口氣,她掀開被子。
「你沒讓被子給悶壞了吧?」她關心地問。
剛才她怕李嬸會揭開床幔,所以將被子蓋到了自個兒的頸子,他整個人悶在被子底下,不知道是不是快喘不過氣了?
「讓被子悶壞?不,就算我被悶壞,也不是被子的問題。」
她或許是因為過於慌亂而沒有注意到,此刻他的臉可是正好倚在她柔軟的酥胸旁,那溫軟的觸感和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簡直是挑戰男人的自制力!如果不是他的理智還沒有完全潰散,他恐怕已經衝動地「下手」了。
「不是被子的問題?」
風絮兒先是疑惑地愣了愣,才慢半拍地意識到他話中的涵義,一張俏臉頓時羞得通紅。
她連忙跳下床,先是去鎖好了大門,才又返回房裡。
「你……你的傷勢還沒有復原,需要多多休息,你就……你就……就再多睡一會兒吧!」
「等等,那你呢?這應該是你的床,不是嗎?」
「放心,我家雖小,可也不只一張床而已。」
聽她這麼說,龍耀天不禁想到剛才李嬸提到她的爹娘死得早,如今只剩下她一個姑娘家獨住。這樣的她救回了重傷的他,想必嚇壞了吧!
「你照料我的傷勢應該也累了,你也快去歇息吧!」
風絮兒愣了愣,沒想到這個從一開始就對她頤指氣使、吆喝使喚的男人,竟也會關心她累不累?
她望著他,四目交會之際,她的心莫名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那讓她嚇了一跳,同時也讓她好不容易「退燒」的雙頰又熱燙了起來。
「那……那我去隔壁房歇息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只要喊一聲,我就會立刻過來。」
「嗯。」
風絮兒扯開一抹不太自在的微笑點點頭,連忙轉身走出房間。
龍耀天靜靜地躺在床上,原本是想好好休息的,可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剛才與她親匿同床的情景,而她那溫軟曼妙的身子,一再地擾亂他的思緒。
他真想不到自己中了埋伏、受了重傷之後,會碰上這麼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子,但他卻恐怕將帶給她無法預期的麻煩與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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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絮兒歇息了一夜後,照顧龍耀天的疲累總算是退去了。
見龍耀天還在睡,心想他應該是傷重虛弱的關係,而那麼深的傷口只有塗抹金創藥,好像也不是最好的法子。
「該怎麼辦呢?他又不肯讓大夫過來。」風絮兒想了想,忽然有了法子。「對了,乾脆我自個兒上藥鋪好了。」
打定主意後,風絮兒立刻出門,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鎮,並走進鎮上唯一的一間藥鋪裡。
「華大夫,我需要治療刀傷的藥。」風絮兒對大夫笑了笑。由於這是鎮上唯一的藥鋪,因此附近的居民全都認識這位華大夫。
「刀傷?」華大夫上下打量她。「我瞧你好好的呀!」
「不是我,我是幫……」風絮兒差點說溜嘴,連忙改口說道:「呃,我是想,因為自己一個人住,說不定哪天被菜刀給切傷了,所以才想先來華大夫這邊抓些藥,有備無患嘛!」
「原來是這樣呀!」
「是啊!我家中是有金創藥可以止血,不過如果不小心傷口太深的話,我希望能夠有些藥可以幫助我快些復原。」
「我知道了,那我就幫你準備一些外敷內服的藥,讓你帶回去吧!」
華大夫熟練而俐落地抓了一些藥,寫下了煎藥和服藥應注意的事項,另外又拿了一罐藥膏給風絮兒。
「謝謝華大夫。」
付了錢之後,風絮兒拿著藥,開心地轉身,一個不小心和正要進門的幾個壯漢撞個正著。
「對不起、對不起。」
「搞什麼?走路不長眼睛呀?」
好兇惡的人!風絮兒嚇得臉色發白,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還請諸位大爺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女子。」
「算了,老子有重要的事要找大夫,放你一馬,快走吧!」
「是,謝謝大爺。」風絮兒鬆了一口氣,連忙加快腳步離開。
************
「該死!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回到家中,迎接風絮兒的卻是龍耀天生氣的俊臉和質問。
「你……你先別激動嘛!小心你的傷口又要裂開了。」
「要我別激動,那你還到處亂跑?分明是要我擔心嘛!」
「你擔心我呀?」風絮兒愣愣地問。
「廢話!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你可能會有危險嗎?難道你就不怕真的惹禍上身?」
那些追殺他的殺手肯定正在四處搜查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不定那些人查出是她救了他,會對她不利呀!
此刻見她平安無事地回來,原先的擔心全化成了怒氣,氣她為什麼不乖乖聽他的話,還趁他睡著的時候溜出去。
「對不起嘛,我也是一心希望你的傷快點好,才忘了要注意安全……」
見她用著委屈的表情和委屈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龍耀天心中的不悅頓時消了大半,甚至還隱隱升起一絲感動。
「算了,沒事就好。」
風絮兒偷偷鬆了一口氣,好奇地問:「到底什麼人要害你呀?」
「你知道得愈少,對你就愈好。」龍耀天並不打算多提。
「可是……」
「別問了!」龍耀天皺眉低喝,不打算讓她繼續追問下去。「收起你的好奇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風絮兒愣了愣,雖然他的語氣一如先前一樣霸道得不得了,可她就是感覺到了在他語氣之下的那抹善意關心,而那讓她的心滑過一股暖流。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對了,我剛從大夫那兒拿了些藥回來,我先去煎藥,然後幫你看看傷口有沒有好一點?」
龍耀天還來不及開口,門外就忽然傳來一陣粗魯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快點開門!」
聽見那粗魯兇惡的嗓音,龍耀天和風絮兒都是一驚。
看來……仇家真的找上門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18:47
第三章
砰砰!砰砰砰!
外頭的幾個人敲門的力道愈來愈強勁、愈來愈急促,簡直快將風家那扇可憐的木門給敲破了。
「快點開門,要不可別怪咱們硬闐了!」兇惡的警告聲傳進屋裡。
「來……來了!」
風絮兒連忙前去開門,當她看見門外站著四、五名彪形大漢,一顆心差點從喉嚨裡蹦了出來。
「你……你們……有什麼事嗎?」她惴惴不安地問。
「閃開!」幾個彪形大漢不由分說地闖進屋裡,幾雙銳利的眼睛東張西望的,搜尋著他們想找的人影。
「你今天上藥鋪去抓藥,是給誰用的?」
「嗄?」他們怎麼會知道她今天去抓藥的事。
風絮兒嚇了一大跳,仔細一看,才發現其中一人正是今天她不小心撞上的那個壯漢,看來他們是從華大夫那兒問出了她的住處。
「是……是我自己想留著以備下時之需的……」
「是真的嗎?你要是膽敢說謊,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風絮兒嚇得臉色發白,連忙嚷道:「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說謊!」
「那你說!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
「沒……沒有啊!我這兒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住,哪來的其他男人?」風絮兒拚命地搖頭裝傻。
「真的沒有?」
「當然是真的,我沒有理由騙各位大爺呀!」風絮兒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透露出半分心虛。
「是嗎?那地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其中一人眼尖地發現可疑之處。
一看見地上的血跡,風絮兒的臉色一白,她的心裡很清楚,那是昨天將龍耀天帶回來的時候,從他身上的傷口滴落的。
「那是……」慌亂間,她隨口胡誨道:「那是我昨天想殺一隻雞,卻又不敢殺,結果砍了雞一刀,卻沒將雞給砍死,還讓雞掙脫了亂飛亂竄,血才會滴得到處都是。」
「真的是這樣?」幾名壯漢看起來不是很相信她的話。「你要是敢騙我們,就算是女人咱們也照殺!」
「呃……」風絮兒的表情一陣僵硬,她實在害怕自己一條小命就快保不住了。「是真的!」
「好。你們幾個,給我搜!」
在帶頭壯漢的一聲令下,其他人在屋裡四處查看,由於房子不大,他們三兩下就搜完了。
「老大,沒看到人,這屋裡真的就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風絮兒悄悄鬆了一口氣,扯開一抹不太自在的笑容說道:「我就說了沒有,我絕對不會說謊的。」
「沒有最好,要是事後讓我知道你窩藏那個傢伙,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帶頭的壯漢惡狠狠地警告。
正當風絮兒以為他們就要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個男人竟盯著她,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說美人兒,你就自己一個人住,不會太孤單寂寞嗎?要不要大爺們來好好安慰安慰你?」
風絮兒聞言嚇壞了,連忙退了好幾步。
「別……別這樣。」
「唷,害羞了呢!哈哈哈!」
那男人想要上前調戲她,卻被帶頭的壯漢厲聲斥止——
「夠了!現在可不是找樂子的時候,難道你忘了主子的吩咐嗎?不快點找到那傢伙,只怕咱們全都要倒大楣了!」
聽見這番話,幾名壯漢全垮下了臉。
「走!繼續找!」
「是。」
幾名彪形大漢宛如一陣旋風般離開,而直到這時候風絮兒才鬆了一口氣。
她先是小心仔細地閂上門之後,才迅速走向灶房外頭的一隻大水缸,將擱在水缸蓋上的幾甕醬菜移開之後,打開了蓋子。
嘩啦一聲,龍耀天霍地從水缸裡站了起來,腳步有些不穩,臉色更是相當難看。
「你家裡難道就只有這個地方可以藏人嗎?」他語氣不悅地說,實在討厭這種濕答答的感覺。
「沒辦法呀!我家裡也只有這個地方能躲人,而且這缸裡只裝了一半的水,淹不死人的。」
「哼!」龍耀天沒好氣地哼了聲。
風絮兒拿他的脾氣沒轍,她搖了搖頭說道:「快點讓我幫你看看傷口,浸了水,該要重新上藥了吧?」
「嗯。」龍耀天點點頭,大步跨出水缸之後,二話不說就大大方方地掀起衣裳,這個舉動讓風絮兒嚇了一大跳,俏臉立刻紅霞滿佈。
「等、等等!你怎麼就這樣脫起衣服來了?」她羞嚷著,連忙阻止。
「不然要怎樣脫?等你來幫我嗎?」
「不,我的意思是……你先等等!」
風絮兒匆匆轉身翻箱倒櫃了一會兒,找出一套寬鬆的男人衣褲給他。
「喏,你換上吧!」
要是不給他幹淨的衣裳換上,他脫光了之後,豈不是要渾身赤裸地站在她的面前嗎?
不不不,要是真讓她面對那「可怕」的畫面,她肯定會羞得暈死過去!
「這衣服是誰的?」龍耀天瞪著被塞進手中的衣物,懷疑她一個獨居女子的家中怎麼會出現男人的衣裳。
「是我爹的,他已經去世了,不過這衣裳全都是乾淨的,你別太在意,而且目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快點換上吧!」說完後,風絮兒匆匆轉過身去,就怕會不小心看見他更衣的「香艷刺激」晝面。
龍耀天望著手中那套粗布衣衫,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便開始動手換衣服。
「好了嗎?」
回過頭,見他已換好了衣裳,風絮兒臉上的紅暈總算褪去,她先將他濕了的衣裳拿到灶房的爐火旁去烤乾,隨即幫他換藥、重新包紮。
「幸好傷口沒有惡化。」她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剛才那些人又是誰?他們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你?」
「我剛不是說了嗎?收起你的好奇心,別多問。」
「可是……至少我也該知道你是誰吧?」
龍耀天盯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說:「我叫龍耀天,至於其他的事,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
「日後?」風絮兒愣了愣。「什麼日後?你該不是打算住下來吧?不成不成!」
男女授受不親,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先前他受傷昏迷,意識不清,她才將他帶回來的,現在看來他應該沒有大礙了,她怎還能留他下來?
「誰說我打算住下來的?」
「呃?可你剛才不是說『日後』慢慢告訴我?」
「那是因為你必須跟我走。」
「什麼?為什麼?」風絮兒疑惑地瞪大了眼。
「剛才那些一人雖然先離開了,以後還是會查出是你救了我,你想留下來等死不成?」
聽了他的話,風絮兒渾身一僵,回想起剛才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她的臉色立刻蒼白如紙。
說得也是,倘若那些人去而復返,她根本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呀!
「他們為什麼非要殺你不可?你到底是惹了什麼大麻煩?」雖說他要她別問,可她就是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天!她該不會救了一個亡命天涯、仇家滿天下的殺手吧?風絮兒愈想愈害怕,頭皮一陣發麻。
「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我可以說不嗎?」風絮兒可憐兮兮地問。
「當然不行。」他可不想害她白白送命。
這個答案讓風絮兒忍不住在心底發出一聲哀號。
嗚嗚,明明她只想過著平靜安穩的生活,怎麼卻會跟這麼一個危險的男人糾纏在一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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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預防那幫彪形大漢去而復返,龍耀天等不及自己的傷再好些,立刻趁著夜裡帶風絮兒離開。
「請問……」風絮兒咬了咬唇,不安地問。「咱們現在要去哪兒?」
面對不可預知的未來,她的心裡好不踏實。
如今她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身邊的男人了,可是她到現在連他真實的身份都還不知道!
她瞥了龍耀天一眼,雖然他什麼也沒說,可她猜得出他必定不是泛泛之輩。瞧他天生的王者氣質,還有習慣性的命令語氣,肯定出身不凡,說不定是什麼權貴顯要、達官貴人。
到底是什麼人要殺他?非要對他趕盡殺絕不可?是為了財富、為了權勢?還是其他更複雜的仇恨?
風絮兒愈想愈覺得頭疼,他們本該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此刻命運竟糾纏在一起。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龍耀天帶著她,來到鄰近鎮上的客棧,天色已近黃昏。
店小二見客人上門,熱絡地上前招呼。
「兩位客倌,要用膳還是住宿?」
「都要,我跟我娘子途經此處,打算歇息幾天,給我一間安靜的客房,酒菜送到房裡來。」
什麼?娘子?
風絮兒被他的說詞嚇了一跳,不僅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心跳的速度也莫名其妙地變快。
「好的,兩位請隨我來。」
店小二領著他們來到二樓的一間客房。
「來,兩位請,稍坐一下,酒菜很快就幫您送上來。」
「謝謝。」
店小二一走,風絮兒忍不住臉紅地問:「你為什麼說我們是夫妻,還只要了一間房?」
「要掩人耳目,這樣不是最好?既然那幫人要找的是一個受傷的男子,我們是一對夫婦,自然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呃,他說得有道理,風絮兒一時也找不到話反駁。可是,這不就表示她得和他共處一室?
看著房裡唯一的床,風絮兒頓時尷尬又彆扭,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當時為了不讓李嬸發現龍耀天的存在,不得不和他躲在同一床被子裡的情景,那讓她整個人顯得不自在極了。
她清了清喉嚨,說道:「你受了傷,需要好好休養,床就讓給你吧!」
「這床看來夠大,足夠躺兩個人。」
「不……不用了,你……你自己一個人慢用就好了……我……我不用沒關係……」過度的羞窘尷尬,害她連話都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臉上的紅暈,為她增添了幾分嬌媚,而見她如此害羞,龍耀天忽然興起一股逗她的念頭。
「不用客氣,我很樂意跟你分享那張床。既然你救了我,算是救命恩人,我很樂意以身相許的。」
此話一出,她的雙頰果然如他預期的瞬間變得更加熱燙了。
「不……不用客氣,我……不需要你的報答……」
「真的不需要?」龍耀天上前一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故意將自己的臉靠她靠得好近。
身為夏拉國的大皇子,有多少女人主動想要投懷送抱,期望得到他的青睞與寵幸,但這個小女人卻一臉慌張驚恐地想要逃避?不過,她那副羞怯無措的神態還真是可愛。
他知道她的心裡肯定充滿了不安,他也知道自己給她惹上了極大的凶險,為此,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保護她。
既然她的身邊已沒有任何親人了,他索性就將她帶回夏拉國去安頓,至於回國之後該怎麼安排她……龍耀天還沒有多想,現在也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
一想到還有人躲在暗處,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他,龍耀天的神色就瞬間變得陰鷙沈怒。
他鬆開了她,說道:「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地待在房裡,哪兒也別去,聽見沒有?」
「你要去哪兒?」風絮兒忍不住問。
「辦點事。」他輕描淡寫地說。
前些天從夏拉國傳訊來的隨從曾提到,典華郡主紀筱棠因為擔心他的情況,也打算動身前來與他會合。
紀筱棠一向聰穎過人,是與他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將軍之女,父王在生前收她為義女,並給了她郡主的封號。想必也料到這次父王駕崩的事情並不單純,她應該是擔心他的處境,猜出他有可能會碰上凶險,所以才要來與他會合的。
當務之急,他得先和紀筱棠聯繫上,她除了機智聰穎之外,還從她的將軍父親那兒學得了一身的好功夫,若他有事必須單獨前去調查事情的時候,也有人可以幫他保護風絮兒的安全。
「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復原,別逞強呀!」風絮兒一臉不安,害怕他一出去又要碰上什麼危險。
「你是在擔心我嗎?」
「當然啊!要是你又被追殺,那該怎麼辦?」
相對於她的憂心忡忡,龍耀天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上回中了那幫蒙面殺手的埋伏,是一心趕路的他太過大意了,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的!
「總之,你給我安分地待在房裡,哪兒也不許去,聽見沒有?」他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
「知道了……」風絮兒無奈地乖乖答應。雖然她和這男人相處時間不久,但她已經習慣他那充滿命令意味的語氣了。
「很好。」她的回答讓龍耀天感到滿意,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獨自一個人待在房裡,風絮兒不禁愈來愈坐立難安。他才剛走不久,她就不由自主地擔心了起來。
「別擔心?他說得倒容易!」
她無法不去胡亂猜想他到底上哪兒去了?他是不是去找那些意圖殺害他的人報仇?
他身上的傷還沒復原,要是遇上什麼危險,萬一又受了傷,那該怎麼辦?倘若沒人能夠及時救他,那後果不堪設想哪!
回想起第一眼見到他時,那沭目驚心的畫面,風絮兒的心就彷彿被狠狠地揪住,忐忑不安的情緒縈繞在心底,幾乎快將她給逼瘋了,偏偏她又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等他回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風絮兒心底的不安也跟著加深,直到夜色都已深沉,還不見他回來。
等著等著,她的眼皮逐漸沉重,最後不知不覺地趴在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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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開門的聲響,擾醒了風絮兒。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沒回過神來,就被突然「騰空」的感覺給嚇到,整個人立刻清醒。
她驚慌地瞪大眼,這才發現原來是龍耀天正打算將她抱上床去。
「你醒了?真是的,想睡的話,怎麼不上床去睡?」龍耀天搖了搖頭,將她放上了床。這一趟出去並沒聯絡到紀筱棠,看來他得想想其他辦法。
「我是不小心睡著的,你沒事吧?」
「我?我會有什麼事?」
「你出去這麼久,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吧?」風絮兒關心地問。
龍耀天望著她,沒有開口回答,風絮兒不懂他為什麼沉默,滿心的擔憂全寫在瞼上,卻見他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風絮兒一臉錯愕。
龍耀天還沒來得及回答——雖然他也沒打算要說自己是因為她真心的惦掛而感到滿意——忽然有一抹身影從窗子躍入,接著是一道銀光朝他逼近。
龍耀天臨危不亂,他知道對方是衝著他來的,為了避免讓風絮兒受到波及,他移動身形,將來人引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打鬥。
風絮兒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嚇壞了,她驚慌地望去,就見闖入者竟是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她出手俐落靈敏,招招毫不留情地朝龍耀天砍去。
龍耀天的身手不凡,可畢竟受了重傷尚未痊癒,而對方敏捷靈活,一會兒後,激烈的打鬥瞬間停住,而森利的劍尖直指著他的胸膛。
女子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勝利的笑容,而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風絮兒就忽然奮不顧身地撲上去。
「你別殺他!」她擋在龍耀天的面前,說道:「他受了傷,你……你這樣勝之不武,要是……要是傳了出去,你難道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老天!她其實怕得要命,可是見龍耀天有危險,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一股衝動,在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麼之前,就已衝動地奔了過來。
女子詫異地愣了愣,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眸,美麗的臉上沒有半點殺氣,反而感到有趣似的一直打量著風絮兒——
「要我不殺他?好啊!只要你讓我在你漂亮的臉蛋上劃一刀,我就饒了他,怎麼樣?」
這個交換條件讓風絮兒的臉色蒼白,但還真的認真地考慮了起來。見她這個模樣,龍耀天真是又好笑又無奈,同時心裡還有著翻湧而上的感動。
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竟有勇氣擋在他的面前,明明她根本不必為他受任何的苦痛傷害,但這傻瓜竟真的認真考慮答應這離譜的條件。
「夠了,筱棠,你把她嚇壞了,快把劍收起來。」
龍耀天的話讓風絮兒愣住,而紀筱棠則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風絮兒驚魂未定地望了望龍耀天,又望了望已收起長劍的紀筱棠,實在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你們……認識?」
「是啊!我們還是『老相好』呢!」紀筱棠笑道。
老相好這三個字,讓風絮兒的心莫名一揪。
「那……那你為什麼要殺他?」
「我根本沒打算要殺他,我只是聽說他受了重傷,想試探看看他到底傷得怎麼樣而已呀!」
「什麼?!」
風絮兒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刀劍無眼,要是不小心真的傷到了,那可怎麼辦?
紀筱棠揚著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慢慢地踱到風絮兒的身邊。
「你……在心疼他呀?」
「嗄?我……」風絮兒一驚,雙頰立刻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你剛才該不是真的考慮要為他挨一劍吧?」
「呃……我……我……因為……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風絮兒結結巴巴地解釋,聽起來卻沒有什麼說服力。
「原來是這樣,姑娘如此俠義心腸,真是難得。」紀筱棠故意取笑她。
眼看風絮兒被逗得滿臉通紅,龍耀天搖頭對紀筱棠說:「好了,你總不是特地來試探我傷勢的吧?」
「當然。」紀筱棠總算收斂起笑容,正色地說:「我就說這事兒肯定不單純,果然沒錯!」
「你查出了什麼?」龍耀天問著紀筱棠。
「我發現有一群人在搜查一個受傷男人的下落,我猜他們要找的八成是你,所以就在這附近暗中打聽、四處留意,好在總算讓我找到了你,看起來你真的受了不輕的傷。」
「我是受了傷,但已經沒事了,只要再多休養幾天,就可以完全復原了。」他不是很在意地說。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那些人看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會善罷甘休?」龍耀天沉著臉冷笑了聲。「我也不會善罷甘休,這幫人一個也別想跑。」
紀筱棠早已習慣他的脾氣,沒被他此刻陰鷙的神情給嚇到。
「根據我這兩天查探到的消息,那群人懷疑是湖畔的某戶人家救了你,還偷偷將你窩藏起來,那些人似乎正打算再過去逐戶搜查,甚至還說就算要殺光那邊的人,翻遍那邊的每一寸地,也要找到你,給他們主子一個交代。」
聽見這番話,風絮兒驚懼地瞪大了眼,臉色慘白。
她雖然已經離了家,安全暫時無虞,可是李嬸一家人還在那兒呀!
李嬸什麼都不知道,突然看到那群凶神惡煞,肯定會嚇壞了!要是那些人真的殺害李嬸,那該怎麼辦?
自從爹死後,李嬸一直很照顧她,倘若因為她救了龍耀天而害得李嬸一家人送命,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行!她一定得要趕緊回去警告李嬸,要李嬸也趕緊帶著家人搬離住處,暫時去別處避避風頭才行。
************
昨夜他們討論過後,紀筱棠原本打算代替龍耀天保護風絮兒,讓他一個人到隔隔壁房去歇息,可是顧慮到臨時更動房間會引人懷疑,說不定反而會招來麻煩,因此龍耀天並沒有同意。
由於龍耀天是傷患,風絮兒很堅持要將床讓給他,自己則趴在桌邊休息。想不到龍耀天卻在她睡著後將她抱上了床,害她一覺醒來發現兩人同床共枕時,臉上的紅暈過了好久還沒消退。
今兒個一早,龍耀天只簡單地告訴她,那位姑娘叫做紀筱棠,其他什麼也沒多說,結果搞了半天,她對於他的真實身份還是一無所知。
用完早膳之後,龍耀天和紀筱棠說要調查一些事情,一塊兒出門去了。
臨去前,龍耀天不忘再三地提醒她——絕對不許到處亂跑。
她雖然點頭應允,可是這一回,她卻沒打算乖乖地聽話。
昨晚紀筱棠的話言猶在耳,她怎麼還能安心地躲在客棧裡?說不定在她待在房裡的時候,李嬸一家人已發生了什麼危險!
光是這麼想,風絮兒就無法乖乖地待在客棧房裡。
「我要立刻趕回去通風報信才行!」
她沒有告訴龍耀天自己的打算,是因為她相信他一定不會同意的,要是他因此盯住她,限制她的行動,那可就糟了。
考慮過後,她才決定瞞著龍耀天,自己一個人偷偷地行動。
只要她快去快回,說不定在他和那位紀姑娘回來之前,她就已經趕回了客棧,到時候再裝出沒事的模樣就行了。
「嗯,就這麼辦,我的動作得快些。」
離開客棧後,風絮兒拚了命地趕路,一路上還不忘東張西望的,心裡頭七上八下的,就怕會不幸和那幾名彪形大漢撞個正著。
幸好一路上她沒有遇上任何可疑的人,安然順利地來到李嬸家的門外,由於時間緊迫,她沒有猶豫地立刻伸手敲門。
「李嬸!李嬸!快開門呀!」
「誰呀?」李嬸前來開門,一見是她,忍不住問道:「絮兒呀!你究竟是上哪兒去了?昨兒個我煲了雞湯想端一碗去給你喝,結果你卻不見人影,害我還擔心得要命哪!」
「對不起,李嬸,我現在沒有時間跟您解釋這麼多了,總之,您現在快點帶著家人逃走吧!」
「逃走?」李嬸狐疑地瞪大了眼。
「是啊!快逃啊!」
「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要我逃去哪兒?還有……為什麼要逃啊?」
「逃去哪兒都好,只要先離開這兒就對了,若是遲了,只怕就來不及了!」風絮兒急嚷著。
「唉呀!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呀!沒頭沒腦的要我逃命,這……這真是搞得我一頭霧水呀!」
「李嬸,拜託您先別問了,人命關天,先離開再說!」
李嬸原本還有滿肚子的疑問,一聽她說人命關天,不禁嚇了一大跳。
看她快急瘋了的模樣,李嬸總算是明白事態嚴重,也不再多問了。
「好,那我立刻叫家裡人收拾收拾,先到親戚家住幾天。」
「嗯,快動身吧!」
看著李嬸轉身進屋,風絮兒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就在此時,一聲叱喝從她的身後響起——
「是你!就是你救了龍耀天那個傢伙,對不對?」
風絮兒被這聲叱喝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她僵硬地轉過身,看見當初闖進她家中搜人的那幾名彪形大漢正目露凶光地瞪著她,那凶狠的神情像是巴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似的。
「不……我……」
「不用否認了!我們剛才在你的屋裡搜出龍耀天染血的衣物,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龍耀天……」
「住口!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告訴你!識相的話就快點將人交出來,我們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老天……他們是打算殺了她嗎?她……她現在該怎麼辦?
逃!她只能逃了!
臉色蒼白的風絮兒二話不說轉身逃跑,而這舉動立刻激怒了那群壯漢。
「混帳婆娘,你找死!」
幾個壯漢很快追了上來,手中大刀一揮,她的背後立刻傳來一陣烈火燒灼似的劇痛,疼得她跌趴在地。
就在風絮兒以為自己就要被這群人亂刀砍死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刀劍撞擊的聲響。
她驚魂未定地抬頭,發現來人正是龍耀天,他救了她!
「怎麼?找不到我,惱羞成怒地對一名弱女子下手?」龍耀天神情陰鷙地瞪著眼前的幾個傢伙。
他們一看見找尋許久的目標自己出現在眼前,都不禁露出猙獰的笑容。
「踏破鐵鞋無覓處,龍耀天,你乖乖地就死吧!」
「這話該是我說的吧!」
龍耀天的黑眸一瞇,立刻跟他們動起手來。
武功高強的他,身上的傷雖然尚未痊癒,但要以一敵五也不算難事,當初若不是他先中了暗算,也不至於被傷得幾乎喪命。
面對這群心狠手辣的殺手,他下手毫不留情,很快地將他們一個個擺平,最後只剩下帶頭的那名壯漢。
那人的身上已有多處傷口,神情顯得相當狼狽。
都怪他們低估了龍耀天的身手,以為受了傷的他很容易就能擺平,輕敵的結果反倒讓他們送了命。
「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招出是什麼人指使你們埋伏行兇的。」龍耀天神情凌厲地盯著他。
其實對於幕後主使者的身份,龍耀天的心裡早已有了底,畢竟這麼多年來一直覬覦王位、三番兩次製造意外想要除掉他的,也只有「那個人」而已。
但即使心裡有數,他還是需要更確切的證據,才能將那人定罪。
「休想!」殺手毫不屈服。
他知道要是自己招供出來,只怕就算此刻暫時保住一條命,很快也會被他的主子凌遲處死,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自我了斷還比較乾脆!
牙一咬,心一橫,他手起刀落,瞬間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該死!」龍耀天在發現他的意圖時,已來不及阻止了。
本想留一個活口,好讓他可以押回去和那個幕後主使者當面對質,想不到這傢伙竟然選擇自盡!
他惱怒地低咒了聲,回頭看向風絮兒,她正臉色蒼白地望著他,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昏倒似的。
「你這個笨蛋!叫你乖乖地待在客棧為什麼不聽?要不是筱棠猜出你可能聽見我們昨晚的對話,急著跑回來想通風報信,你現在已經沒命了!」龍耀天暴怒地吼道。
風絮兒臉色慘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這個笨蛋,自己傻傻地跑回來送死!要是我剛才晚了一步,你現在已經被亂刀砍死了!」一想到剛才的場面,龍耀天就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猛獸,滿腔的怒火讓他快要爆炸!
「我……」風絮兒虛弱地開口,然而還來不及說出什麼,就再也支撐不住地昏了過去。
「絮兒!」龍耀天驚吼一聲,胸口彷彿突然被人捅了一刀,疼痛難當。「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立刻將昏迷不醒的人兒抱起,一刻也不耽擱地立刻動身趕回客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19:10
第四章
由於不知道那幾名彪形大漢還有沒有其他同夥,為了安全起見,龍耀天只能將風絮兒先帶回客棧房間再療傷。
紀筱棠聽見隔壁房間有動靜,知道肯定是龍耀天帶著風絮兒回來了,原本她只是想來關心一下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想不到竟看見風絮兒受傷昏迷了。
見龍耀天因為風絮兒的傷而失去了冷靜,紀筱棠便自告奮勇地說:「來,讓我接手吧!」
紀筱棠坐到床邊,正打算要為風絮兒寬衣的時候,發現龍耀天還站在一旁,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不迴避?」她挑眉望向龍耀天。
「有什麼好迴避?動作快一點!」龍耀天將身上的金創藥扔到她的手中。
紀筱棠拿著那瓶藥,有些遲疑地說:「人家可是黃花閨女,你在一旁看,不怕壞了她的名節?」
「廢話少說,現在可不是擔心這種無聊事情的時候,你要是再不快點,我就親自動手了。」
「好好好,我立刻幫她療傷就是了。」
紀筱棠知道他可沒在開玩笑,無奈之餘,只好將他當隱形人似的,小心翼翼地讓風絮兒趴在床榻上,並輕輕解開她的衣衫,露出她的背。
只見雪白的肌膚上,有著一道沭目驚心的刀傷。
「哇!那些人真狠。」紀筱棠皺起了眉心。
看著她身上的傷,龍耀天的黑眸瞬間燃起了憤怒的烈焰。
「該死的混帳!」他咬牙低咒,一想到她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必須承受這麼大的痛楚,他就突然覺得剛才他讓那群混帳太好過了!
那些心狠手辣、連一名弱女子都能痛下殺手的傢伙,一刀斃命實在是便宜了他們!
紀筱棠早就習慣了龍耀天的脾氣,她將他的話當耳邊風似的,完全不予理會。她先拿了條乾淨的濕帕子,幫風絮兒將背上的血污擦拭乾淨。
當那條柔軟的帕子一碰觸到傷口,疼痛的感覺立刻讓風絮兒醒了過來。
「風姑娘,你醒了?」紀筱棠以安慰的口氣說道:「你受了傷,我現在要幫你上藥,你先趴好別亂動,免得碰撞到傷口。」
風絮兒正要回答,卻發現自己的衣裳已被褪至腰間,雖然貼身的褻衣還在,可還是令她尷尬極了,尤其當她發現龍耀天竟站在一旁,更是讓她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幾乎要忘了自己背上的疼痛。
「你……你怎麼也在這裡?」她羞嚷著,巴不得將自己鑽進地洞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可是……」
「好了,現在可不是講話的時候,快點乖乖趴好,讓筱棠幫你上藥。」龍耀天不容反駁地命令道。
他的語氣讓風絮兒知道自己再怎麼抗議也沒有用,只好把話吞回肚子裡,可臉上的紅暈卻怎麼也褪不去。
「風姑娘,我現在要幫你上藥,等等可能會很疼,不過這藥真的很有效的,所以……你就忍一忍吧!」紀筱棠提醒道。
風絮兒輕輕地點了點頭,忐忑不安地深吸了一口氣。
她原本以為在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即使再怎麼疼痛也可以勉強忍受,可是當那藥一碰觸到傷口,難以置信的痛楚讓風絮兒失聲驚叫。
「啊~~好痛!」
那可怕的疼痛讓她不僅無法控制地驚呼,甚至還忍不住激動地掙扎閃躲,反射性地想要選開。
「風姑娘,你別動呀!」紀筱棠連忙提醒。「要是傷口不小心碰撞到,那可是會更嚴重的呀!」
「可是好疼……我不要上藥了!不要了!」風絮兒可憐兮兮地說。
「說什麼傻話?怎麼可以不上藥?」龍耀天皺眉說道。
「不要!不要!我真的不要上藥了!」風絮兒拚命地搖頭,被剛才那可怕的劇痛給嚇壞了。
「不行!由不得你不要!」
見她還想閃躲,龍耀天索性坐上床,將她的身子摟在懷中,讓她無處可躲、無處可逃。
「別這樣,快放開我。」風絮兒又羞又慌地嚷著,更急著想逃了。
除了害怕上藥的疼痛之外,此刻她的上身可是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兜兒,被他這樣緊緊摟在懷中,這這這……這像話嗎?
龍耀天才不理會她的驚慌羞窘,他將她牢牢鉗制在懷中之後,便催促道:「筱棠,快點。」
「嗯。」紀筱棠點了點頭,立刻再度為風絮兒的傷口上藥。
風絮兒驚懼地想要逃開,可身子卻被龍耀天緊緊地摟在懷中,而當那可怕的痛楚再度傳來,她無法控制地痛呼驚叫。
「啊!不要!不要!放開我!我不要上藥了!」
「噓,小聲點,你想讓全客棧的人都闖進來看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是……可……可是我好疼……啊啊——」
風絮兒知道自己的痛呼有點大聲,她更知道自己這樣反應實在有點丟人,可是她實在控制不住啊!
龍耀天摟著她,感覺到她在他懷中劇烈地顫抖,他知道她是真的疼到承受不住,一股憐惜不捨的感覺忽然自心底湧上。
「別哭了,忍著點,一會兒就不疼了。」
「可是……可是我現在真的好疼……」
她那淚眼汪汪的模樣實在我見猶憐,龍耀天伸手為她拭去淚水,但那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卻不斷地淌落。
見她為了忍住疼痛,狠狠咬住自己的唇,那讓他不禁為她感到心疼不捨,也讓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不但制止了她傷害自己的舉動,也讓她因為分散對疼痛的注意力而不再驚懼無助地叫喊。
紀筱棠有點看傻了眼,她臉紅地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應該做的事,隨即拉回視線,把握時間迅速幫風絮兒上好了藥。
「好了。」
上完藥後,紀筱棠見龍耀天還在親吻風絮兒,她的眸中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光芒,故意湊到龍耀天的耳邊大聲嚷道——
「藥已經上好了!」
在她的大聲「干擾」下,龍耀天總算結束了這個吻,鬆開懷中的人兒。
風絮兒滿臉通紅,一顆心宛如擂鼓般劇烈地跳動。她低著頭,沒有勇氣面對龍耀天和紀筱棠。
老天!剛才他竟然吻了她,而且還當著紀姑娘的面!這……這叫她該怎麼面對他們兩人嘛!
「風姑娘,藥已經上好了,這藥很有效的,只要再上個幾次,傷口就會完全復原,甚至連傷疤都不會留下的。」紀筱棠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扶著風絮兒讓她側身躺在床上。
「什麼?還要再上幾次藥?」風絮兒一聽,臉上的紅暈瞬間退去,美麗的眼眸也立刻浮現驚慌。
「是啊!不過你放心,有人會幫你轉移注意力的。」紀筱棠說著,瞥了一旁的龍耀天一眼。
風絮兒有些尷尬,心情更是複雜。
一想到自己受了傷,已經很痛了,還要被這男人輕薄——雖然自己好像並不討厭他的親吻,剛才甚至還被他吻得有些意亂情迷——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委屈地泛起了淚光。
龍耀天盯著她的神情,眉頭皺得死緊。
「別哭了,這一切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誰叫你要回去自投羅網,真是個笨蛋!」
風絮兒知道自己為他們惹麻煩了,但又忍不住替自己辯駁——
「我不能不回去啊!李嬸她什麼都不知道,我怕她一家人會有危險,這些年來,她很照顧我,我怎麼忍心看她無辜受害?」
還好此刻那幾個凶神惡煞都讓龍耀天給除去,李嬸一家人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你怕她有危險,難道就不怕自己有危險?」龍耀天瞪著她,神情和語氣都有些兇惡。
「我當然怕,可是如果因為我的關係,害死了李嬸一家人,我一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見她一臉認真,再想到她也是因為天性善良才會忍不住跑回去警告李嬸,龍耀天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只是每當他回想起那幾個該死的傢伙拿刀追殺她的情景,他的胸中就無法控制地燃起了一把火。
紀筱棠搖了搖頭,像是對龍耀天的火爆脾氣有些不認同似的,隨即說道:「好了,風姑娘的傷處理完,現在該你了。」
風絮兒一聽,美麗的臉上立刻浮現明顯的憂慮。
「你也受傷了?」
「他為了救你,不顧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復原,就跟那群人打了起來,我想身上的傷口肯定裂開了吧!」
龍耀天沒有否認,他自己身上的傷他當然清楚。
「沒什麼大問題,不礙事的。」
「小傷也是傷,而且不看看怎麼知道嚴不嚴重?廢話少說,快點自己把衣服給脫了!」紀筱棠催促道。
「這是一個女人該說的話嗎?」龍耀天睨著她。
「呿!又不是沒見過你的身體,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紀筱棠不以為意地說。
他們可算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他裸著上身在河裡游來游去的模樣,她早看到不想看了。
風絮兒一怔,被這番話嚇了一跳。
為什麼紀姑娘會說她早就看過了龍耀天的身體?難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
她原本以為他們只是一般的朋友,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麼單純。
忽然之間,風絮兒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似的,一種鬱結窒悶的感覺讓她有些難受。
她閉上雙眼,假裝自己要睡了,然而他們的對話卻仍清晰地傳進她的耳裡。
「還好傷口只是稍微裂開,不算太嚴重,不過雖然如此,還是得重新上藥包紮才行,我來幫你吧!」
「嗯。」
紀筱棠的動作俐落,很快就處理完畢了。
「好了,兩位傷患都已經沒有大礙了。」紀筱棠想了想,接著又問:「對了,你要不要另外跟店小二要間房?我想你們兩個人都該好好的休息養傷。」
「不了。」龍耀天毫不考慮這個提議。「我若不親自看住這個傻瓜,說不定她又要做出什麼傻事來。」
「可男女授受不親,你就不怕壞了她的名節?」
「早在她救了我的第一天,就已跟我同床共枕過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龍耀天不以為意地說,而這話讓風絮兒的俏臉瞬間發燙,趕緊繼續裝睡。
「是嗎?」紀筱棠挑起眉梢,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好哇!你竟然趁我不在身邊的時候拈花惹草,就不怕我這個『准王妃』跟你沒完沒了?」
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了,而他父王、母后相當喜歡她,幾年前正式收她為義女,還封她為郡主。
王宮裡的大臣們見他們兩個年輕人交情不錯,身份又相當,因此總認定將來龍耀天一定會娶她為妻,但其實他們的心裡再清楚不過,除了兄妹情之外,他們之間沒有其他的情愫,只是有時候她會故意拿這件事來開開玩笑。
只不過,對他們來說是無傷大雅的玩笑,可聽在不知情的風絮兒耳裡卻不是那麼一回事,而「准王妃」這三個字,更是讓她錯愕不已。
到底這兩個人是什麼身份?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是如何?這些問題揪著風絮兒的心,讓她的思緒亂紛紛的。
「好了,不跟你鬧了,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們傷勢真的沒有大礙,我想咱們也該盡快趕回去了。」
「嗯,我是有打算盡快動身。」龍耀天點點頭,事實上,他已追不及待想要立刻趕回夏拉國去了。
「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紀筱棠離開之後,龍耀天關好房門,隨即大大方方地上了床,就躺在風絮兒的身邊。
他的貼近,讓風絮兒尷尬不自在,忘了自己本來想裝睡的。
「你……其實你可以另外要一間房的,我保證不會再自己擅自行動了。」風絮兒輕聲說道。事實上,她傷成了這樣,就算想到處亂跑也辦不到啊!
龍耀天不以為然地說:「誰知道你這傻瓜會不會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翻身,弄痛了自己,到時候傷口惡化了怎麼行?」
風絮兒一愣,忍不住想——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望著他那張陽剛的俊臉,一絲暖流輕輕緩緩地滑過心底,而那異樣的波瀾讓她有些心慌、有些不自在,連忙轉移話題。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紀姑娘剛才為什麼提到『准王妃』呢?」
「這件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龍耀天懶得解釋那麼多,反正帶她回夏拉國之後,她自然會明白一切。
「可是……」
「好了,現在可不是追根究柢的時候,你現在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休息,聽到沒有?」
「喔……」
見他不想多說,風絮兒知道再怎麼問他也不會回答的,只好乖乖地閉上了嘴、閉上了眼,乖乖地側身躺在他的身旁。
************
夜已經深了,風絮兒小睡了一會兒,但是睡夢中的她無意識地翻動,因此弄痛了背上的傷。
「啊……」
她發出一聲輕呼,那聲音雖小,枕畔的龍耀天還是立刻醒來,而他的黑眸一睜開,就立即關心地開口問道:「怎麼了?傷口痛嗎?是不是又流血了?」
「沒有,我只是不小心碰到,有一點痛而已。」
「我看看。」
龍耀天不由分說地掀開被子,輕輕將她的身子轉到另一邊,仔細地審視她背上的傷。
在親眼確認過傷口沒有再滲出血來,他才放心地將她的身子轉回來面對他,並小心地幫她將被子重新蓋好。
「你這個傻瓜,以後不准你再貿然做傻事了,聽見沒有?」
「對不起嘛……」風絮兒低頭認錯,知道自己給他惹麻煩了。
「我問你聽見沒有?回答我呀!」龍耀天緊盯著她,就是非要得到她的親口承諾不可。
「聽見了……你好凶啊……」風絮兒有些委屈地說。
「那是因為你太不聽話了,都已經再三交代你別出房門了,竟還給我偷偷往外跑,還差點因此送了命,你讓我怎能不生氣?」龍耀天嘴裡雖還是在訓斥她,可神情已緩和許多。
風絮兒愧疚地低下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不過說也奇怪,他的口氣雖然有點凶,可她卻從不認為他會傷害她,甚至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會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彷彿相信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她似的。
「快點睡吧!你需要多多休息。」
「可……背上的傷,怎麼躺都不舒服……」風絮兒有些無奈地說。
剛才她能小睡一會兒,實在是因為太疲倦了,可既然都已經醒來,要再睡著恐怕並不容易。
龍耀天皺了皺眉,動手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讓她的頭枕在他的手臂上。
「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風絮兒點點頭,心裡有些驚訝。她怎麼也想不到像他這麼霸氣的一個男人,竟也會有這麼溫柔細膩的一面。
置身在他的懷抱中,讓風絮兒心跳怦然,可一想到隔壁的紀筱棠,一顆心又悄悄跌至谷底。
「你這樣……紀姑娘不會吃醋嗎?」
「她?放心吧!她才不會在乎我做些什麼。」
「怎麼不會呢?她不是千里迢迢地跑來找你,怎麼會不在乎你?」
「她的在乎跟你所想的不同,她是怕我被亂刀砍死。」
風絮兒實在不懂有什麼不同,不過他的話讓她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奄奄一息的模樣。
她抬頭望著龍耀天,欲言又止的。
「怎麼了?」龍耀天問。
風絮兒遲疑了一會兒,才忍不住開口問:「你……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你很習慣刀光劍影嗎?」
「算是吧!」
夏拉國雖然國泰民安、政局穩定,可總有些覬覦王位的人悄悄在背地裡耍些手段,製造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看能不能「做」掉他這個王位繼承人。
從小到大,他的身邊偶爾會發生一些意外,可就屬這一次的情況最嚴重,幾乎要了他的命。
他想,若是他再不將幕後的指使者給揪出來嚴懲,只怕那人會日益猖狂,將來必會造成禍害。
風絮兒望著他那張因為回想往事而陰沈的臉,心口泛起了一絲疼痛。
「必須時時刻刻地提防危險,不是很累嗎?你這樣……日子過得好辛苦啊!」風絮兒說著,忍不住幽幽地為他歎了口氣。
聽她這麼說,龍耀天的心裡有些驚訝。
對於他所面臨的一切,他早就習以為常了,從小到大,時時刻刻提高警覺,早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從來沒想過辛不辛苦這個問題。
此刻聽她這麼一說,他也不禁想——倘若日子可以過得更單純一些,或許真的會快樂許多。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風絮兒,從她那雙澄澈的眸子可以感受到她的純淨、她的美好、她的善且。
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她嬌小溫軟的身子讓他覺得舒服,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包圍住他,那種美好的感覺讓他不想放手了。
「很多事情,不能我能選擇的。」他輕聲說道。
「說得也是,我又說傻話了。」風絮兒有些難為情。
龍耀天一笑,說道:「你是傻瓜,說的當然都是傻話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應該要常笑才對。」這句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當風絮兒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一張俏臉頓時紅暈滿佈。
龍耀天有些訝異,而他臉上的笑意頓時加深了些,像是很高興聽到她這麼說。他凝望了她許久,忽然傾身輕吻了下她的紅唇,而這個舉動讓風絮兒雙頰的熱度頓時又更向上攀升了。
「你……你……為……為什麼……」她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問。
「不為什麼,想吻就吻,難道不行嗎?」
他的回答簡直像個霸道的無賴,可風絮兒竟覺得有些甜蜜……
慘了慘了,她該不是……偷偷愛上這個男人了吧?
************
休息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後,風絮兒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畢竟她只是背上被砍了一刀,雖然傷口至少還需幾日才能完全復原,但是整個人的元氣經過徹底休息之後,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午後,龍耀天離開客棧說是要去調查一些事情,紀筱棠也一塊兒跟去了。
臨去前,龍耀天再三叮囑她不可以到處亂跑,但是她想,如果只是到客棧旁邊的楊柳湖畔走走,應該不會有事的。更何況,那些凶神惡煞已經被龍耀天給擺平,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安全方面的顧慮了。
打定主意後,風絮兒便離開客棧,到湖畔去透透氣。
她隨意漫步了一會兒後,不小心將一粒石頭踢進湖中,發出咚的一聲,並立刻漾起了漣漪。
看著湖面的波動,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生命也像這湖水一樣,原本是十分平靜的,但卻突然掀起了意想不到的波瀾。
本來那天她只是要去洗衣服的,想不到卻意外地救了個男人回來,還因此惹上了不可預期的危險,而她的心……也因為那個男人而掀起悸動,不再平靜。
此刻回想起紀筱棠拿劍指著他的胸膛時,她那驚慌的反應,如果今天她只是一個客觀的旁觀者,在看了那一幕之後,肯定會認為那個慌慌張張、奮不顧身的女人,一定是愛極了那個男人。
但……她是真的對龍耀天動心了嗎?
風絮兒的心很亂,她知道自己真的十分惦掛龍耀天的安危,不想見他再受任何的傷,但她不確定這樣的反應是否就表示她真的愛上了他,畢竟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個美麗耀眼的紀姑娘!
光是從外表來看,他和紀姑娘挺相配的,而紀姑娘不也說龍耀天是她的「老相好」嗎?既然如此,她實在應該早早斬斷不該有的念頭,免得將來痛苦難過。
沒錯!她該趁自己還沒深陷的時候,及時抽身!可……為什麼光是這麼想,她的心就縈繞著一股失落感……
「原來你在這裡!」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風絮兒回過頭,果然就看到龍耀天緊皺著眉頭,大步走了過來。
「我不是叫你別亂跑嗎?你要我為你操多少心才夠?難道非要我時時刻刻將你綁在身邊看牢你才行嗎?」
剛才他返回客棧房裡,沒看見她的身影,還以為她又發生了什麼意外,急得他立刻揪著店小二的衣襟怒吼質問。
那店小二很顯然怕被他拆了骨頭似的,趕緊說看見她往楊柳湖的方向走來,而直到他找到了她,確定她平安無事,一顆懸在半空的心才總算放下。
「你的傷還沒痊癒,為什麼到處亂跑?」他不太高興地問。
「可是我一個人待在房裡,覺得有點悶嘛!所以才到附近透透氣,也沒打算要待多久呀!」
見她滿臉委屈,龍耀天心中的氣頓時消了大半,可臉色卻還是不太好看。
隨後趕來的紀筱棠見狀,眼中立刻閃過一抹促狹的光芒。
「噯,我說你呀!風姑娘只不過是來散散步而已,幹麼氣成這樣?」紀筱棠故意裝出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樣,抱怨道:「我記得我七歲那年出遊,不小心和隨從們走散了,隔了一個多時辰才被找到,當時你也沒對任何人發脾氣呀!」
「我……」龍耀天一陣啞口。
對呀!他怎麼會有如此激動的反應?彷彿一扯上風絮兒的安危與行蹤,他就會突然失去了冷靜。
龍耀天回頭,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風絮兒,彷彿想釐清自己的心思似的。
他承認,自己對這個小女人是另眼相看,至少——他是希望她平平安安地待在他身邊的。
「以後不許你再一個人擅自亂跑。好了,湖邊風大,不適合傷患久留,全都回去吧!」扔下這幾句話之後,龍耀天逕自轉身邁開步伐,也不管身後的兩個女人有沒有跟上。
看著他的背影,紀筱棠沒轍地搖頭。
「風姑娘,你別在意,這男人從以前就是這個脾氣,明明心裡是關心的,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霸道又彆扭。」
風絮兒扯動嘴角,勉強揚起一抹僵硬的微笑。
從紀筱棠的話裡,不難聽出他們兩個人早就認識了,說不定這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而那讓她的心有種空洞落寞的感覺,甚至隱隱泛起了疼痛。
看來,現在才提醒自己別沉溺下去,似乎有點為時已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19:33
第五章
父王驟逝,照理說身為皇子的龍耀天早就該返回夏拉國,只是接連發生了幾樁意外,讓他不得不多耽擱了幾天。
為了盡早趕回國內處理一切,龍耀天在客棧又多停留了一天後,便決定要動身返國。
由於顧慮到風絮兒的傷還沒有完全復原,怕她會承受不住騎馬的顛簸,他便雇了輛馬車來代步。
他讓紀筱棠和風絮兒一塊兒坐在車內,自己則負責駕車。
趕了一段路之後,紀筱棠明白他的歸心似箭,便探頭問道:「耀天,你若是擔心國內的事情,要不要先走?我們隨後跟上。」
「不行。」龍耀天毫不考慮這個提議。
他雖然掛心著國內的事情,可要他自己一個人先走,他會擔心……
「你會擔心風姑娘呀?」
聽見紀筱棠的話,龍耀天表情忽然變得有些不自在。
「別胡猜,要知道,人人都認為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那些心懷不軌的傢伙難保不會把目標放在你身上,對你下手,我可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他這話雖然說得理直氣壯,可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心虛——當然,車內的兩個女人並沒看見。
事實上,紀筱棠猜對了,他確實是擔心風絮兒,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擔心紀筱棠的安危,而是比起身手不凡的紀筱棠,柔弱的風絮兒更令他掛心。
紀筱棠輕哼了聲,才不相信他的話,畢竟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友,他心裡真正的想法,難道她還會猜不出來嗎?
算了!既然他愛顧全面子,她還是不要當面戳破好了!
相對於紀筱棠的抿唇淺笑,風絮兒的神情就顯得不太自然了。
她的心一陣揪緊,不明白既然龍耀天已有了成親的對象,為什麼還不避諱地與她同床共枕,難道他不在意紀筱棠的感覺,而紀筱棠也容許他如此放縱?
還是說……龍耀天對她根本沒有任何不該存有的「心思」,所以紀筱棠才不介意他的舉動?
「呃……你們……」
「嗯?怎麼了?」紀筱棠聽見她遲疑的聲音,轉頭笑望著她。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風絮兒很想這麼問,可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過問,畢竟……她算是龍耀天的什麼人?應該什麼人也不算吧!
她實在很想知道龍耀天究竟是怎麼看她的?純粹只是偶然救了他一命的人,還是一個受了傷、不得不照顧的累贅?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她問不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只好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問個比較不敏感的問題。
「咦?耀天還沒告訴你呀?」
耀天?她喊得好親匿、好自然哪!這讓風絮兒的心又是一陣揪緊。
「沒有。」她搖了搖頭,心裡有些失落。
「耀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風姑娘救了你一命,算是你的恩人了,你竟然還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龍耀天皺了皺眉,說道:「我沒打算要隱瞞,只是在危機還沒有解除之前,她知道得愈少,對她就愈好。」
「就算是這樣,總也不能讓人家不明不白地跟著你呀!」紀筱棠有些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她轉頭回望著風絮兒,問道:「你知道夏拉國嗎?」
風絮兒偏著頭想了會兒,不是很確定地說:「夏拉國?唔……我好像曾經聽人提起……」
這麼多年來,她的生活十分單純,對於國家大事並沒有太多的留意,至於紀筱棠口中的「夏拉國」,她隱約有點印象,倘若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一個位在東北的國家,至於這國家的其他一切,她就完全不清楚了。
「他就是夏拉國的皇子,而且這一趟回國,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要舉行繼位大典,登基為王了。」
「什麼?!」風絮兒瞪大了眼,滿臉錯愕。
雖然她早就猜到龍耀天非富即貴,可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即將是一國之君!這這這……這簡直太難以置信了!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龍耀天回頭睨了她一眼。
「我……我……我……那……」過度的震驚讓風絮兒的腦中陷入一片混亂,她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浮上腦海的第一個問題是:「那你們打算帶我去哪兒?」
「當然是回宮。」
回宮?風絮兒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她怎麼也想不到好心地救了一個人,結果不僅必須離開家,還必須到遙遠的陌生國度去。
「我……一定得去嗎?」她問道。
「沒錯。」龍耀天的語氣不容置疑。
紀筱棠笑著補充道:「你算是耀天的救命恩人,而且還因為他而受了傷,他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不管?」
「可是……夏拉國畢竟不是我家,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那裡……」
「誰說不能?」龍耀天不以為然地哼了聲,看起來他的心裡已有了打算。
「呃?為什麼……」
「好了,一個受傷的人哪來那麼多問題好問?」龍耀天打斷了她的話,不讓她繼續追問下去。「你不好好地休息,快點把背上的傷給養好,是還想要多嘗幾次上藥的痛苦是不是?」
一聽他的話,風絮兒不禁噤聲,上藥時那難以承受的劇痛,她可一點也不想再多嘗幾次。
她咬了咬唇,不再發問,可低迷的心情卻一直難以振作。看著龍耀天和紀筱棠那美麗相配的身影,她忽然感到自慚形穢了起來。
不是她想要妄自菲薄,可龍耀天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即將繼位為王,而她呢?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沒有家世背景、沒有財富權勢,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倘若那天不是她巧合地救了他,只怕他們兩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風絮兒閉上眼睛假寐,心情彷彿墜落谷底,那種狠狠揪心的感覺,讓她的胸口悶得好難受,難受得讓她幾乎忍不住要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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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偉的夏拉國皇宮建造得美輪美奐,盛開的繁花將御花園點綴得美麗繽紛。
金碧輝煌的大殿,是王上平日上朝問政的地方,不過現在並非上朝時刻,那張雕刻著祥獸的王座正空在那兒,大殿也空無一人。
一名身穿錦緞華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來到王座旁,伸手摸著那張高貴氣派的椅子,眼底流露出強烈渴望的光芒。
「皇叔看起來,對那張椅子很感興趣啊?」
聽見這個低沉的嗓音,龍英豪微微一僵,瞇起的雙眼閃過一絲陰沈的光芒,然而當他轉過身面對龍耀天時,臉上卻表現出從沉痛轉變為欣慰的神情。
他望著這個由他同父異母兄弟所生下的兒子,熱絡地說道:「耀天,你可總算回來了,這些日子裡,我每天都巴望著你回來哪!」
「是嗎?」龍耀天回望著他,俊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當然了,你父王驟逝,你又遇襲生死未卜,真令人擔心極了。」
龍耀天的黑眸一閃,說道:「叔父的消息倒真是靈通啊!我以為我路上發生的意外沒有人知道呢!」
「這當然,」龍英豪一點猶豫的神情也沒露出來,隨即搖頭歎道:「唉,你父王一死,我立刻派人去通知你這樁噩耗,想不到我的手下卻發現你那些侍衛的屍體,而你已不知去向、生死難料,這些日子以來,國內無主,朝中大臣們紛紛要我登基為王,可我怎麼也不答應,無論如何也要先確定你的安危不可,幸好你平安無事地回來了,真是萬幸。」
「讓叔父費心了。」龍耀天頓了頓,銳利的黑眸緊緊盯住叔父的臉。「對了,我直到現在還不清楚,父王究竟出了什麼意外,為什麼會走得這麼突然?」
「唉,王上得了急病,由於事出突然,病症又相當怪異,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王上就……就駕崩了。」龍英豪眉頭深鎖,看起來相當悲痛的樣子。
龍耀天的眉心緊皺,表情有些僵硬。
父王的死對他而言不啻是個沉痛的打擊,縱使他一向堅強,從不將心底的悲傷表現出來,但是只要一想到父王死得不明不白,他的胸口就宛如被烈火焚燒般痛楚難當。
不過他的心裡很清楚,現在並不是沉溺於悲傷的時候。
「御醫呢?御醫怎麼說?我看,我親自去問問好了。」
龍耀天正要轉身離開,龍英豪卻說:「不,唉,你不用去了。」
「為什麼?」
「因為御醫對於無法救回王上的命感到無比的愧疚,已經在先王的靈前自盡身亡了。」
自盡身亡?龍耀天瞇起眼,心裡不禁起了懷疑。
御醫一死,他就無從仔細盤問父王的真正死因,這讓整件事情感覺起來像是……御醫被滅口了!
「想不到,我才離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發生這麼多的意外,甚至連父王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我真是枉為人子……」他沉痛地歎口氣。
「世事多變,你貴為皇子,又即將繼承王位,可得要凡事小心點,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可不得了啊!」龍英豪堆出關心的表情,但眼神卻是一點也不誠懇。
「多謝叔父的提醒,我一定會格外當心,至少在揪出兇手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龍英豪聞言心底暗暗一驚。「揪出兇手?」
「沒錯。」龍耀天說道:「事實上,我已經掌握一些線索,很快就能查明事情的真相,只要一等罪證確鑿,我必定會將惡人不可饒恕的罪狀公諸於世。叔父,您說……我這麼做可好?」龍耀天盯著龍英豪,黑眸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龍英豪的雙眸微瞇,眼底掠過一絲陰鷙歹毒的光芒,但臉上卻揚起了狀似欣慰的笑容。
「如果真有你所謂的兇手,能夠抓出來當然好,不過你難道不怕打草驚蛇,反被毒蛇咬一口,甚至因此送了命嗎?」
「叔父放心,所有的證據我都已經確實掌握,正在收網階段,正所謂打蛇要打七寸,只要鉗住對方的要害,還怕被咬嗎?」龍耀天頓了頓,刻意問道:「叔父,你說是嗎?」
龍英豪乾笑了兩聲。「呵呵~~你說得很有道理。」
「我剛回來,現在要去祭拜父王了,若是他老人家在天之靈得知我這個做兒子的很快就會替他報仇,一定會感到欣慰的吧?」臨去前,龍耀天回頭盯著龍英豪。「時候不早了,皇叔可別光顧著盯那張椅子而忘了休息呀!」
「多謝你的關心,我正打算要回房歇息了。」
「那就祝叔父一夜好眠,可別夜長夢多。」
意有所指地說完後,龍耀天轉身就走,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背後那道陰狠的目光,而他臉上的神情更是嚴峻而森冷。
是,他這麼做確實是打草驚蛇,他的心裡也很清楚,朝中最希望他發生意外的,恐怕就是叔父了。
返國之前,他接獲宮中的心腹手下回報,前些日子龍英豪種種不尋常的舉動,讓這個頭號嫌犯的可疑性又更加深了幾分。
雖然目前他的手邊並沒有如他所說的握有確實的證據,但剛才他卻故意在龍英豪的面前那麼宣稱。這麼一來,必定能讓那個老傢伙急著想要先下手為強地除掉他,而正所謂亂中必有錯,到時候他就能以逸待勞,甕中捉鱉,讓那個心機深沉的老傢伙百口莫辯,只能伏首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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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絮兒低下了頭,望著自己身上的衣裳。
這身衣裳很明顯的是宮女裝扮,可那質料卻比她曾經穿過的任何一件衣裳還要輕軟。只是這衣裳穿起來再怎麼舒服,也不過是一名小小宮女的裝扮。
她想……她對龍耀天的意義大概也僅只於此吧!要不然,他也不會一將她帶回宮,就對眾人解釋她是他在路上順手救的一名孤苦伶仃的女子,因為見她無依無靠,才將她帶回國來當宮女。
風絮兒輕蹙著眉頭,她不禁想,龍耀天大概是用這種方式,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暗示她別對他有任何不該有的非分之想……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龍耀天盯著她。
剛祭拜完父王,他的心情相當沉痛凝重,不過他還不至於沒看出她那心事重重、鬱鬱寡歡的模樣。
「沒有。」風絮兒勉強扯開一抹微笑。
「真的沒有?」
「我只是……有些不習慣待在這裡。」風絮兒避重就輕地說。
「你會漸漸習慣的。這裡是我的寢宮,你這雨天就乖乖地待在這裡,哪兒也別去,更別到處亂逛。」龍耀天叮囑道。
「我知道。」風絮兒沒有任何異議,因為她知道他不會接受任何的反對意見。
「很好。」龍耀天滿意地點點頭。「剛回來,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幾天應該會很忙,你要盡可能自己照顧自己……」
他還沒有叮嚀完,一名侍衛已匆匆前來稟告:「啟稟大皇子,有一群蒙面人潛入王宮,偷偷前往沁芳宮,屬下們已照大皇子的計劃部署妥當,就等著將那群人甕中捉鱉了。」
「哼!這麼快就沈不住氣了?我就知道他想抓住筱棠來要脅我!」龍耀天冷笑了聲,黑眸危險地瞇起。
沁芳宮是父王生前賜給紀筱棠的住所,那群受人指使的蒙面刺客必定是想抓紀筱棠,藉此來要脅他。
哼!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他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可能性,特別提醒過紀筱棠要多留意,也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對方動手了。
「走,我們也過去吧!」
見他轉身要走,風絮兒忍不住輕嚷:「等等。」
龍耀天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她。
「怎麼了?」
「呃……」在他的凝視下,風絮兒的雙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我……我只是要提醒你……小心一點……」
她眼中顯而易見的擔憂,讓龍耀天原本嚴峻的臉色瞬間和緩許多。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除了我之外,別開門讓任何人進來,尤其是我的叔父龍英豪,知道嗎?」
「嗯。」見他如此正色地叮嚀,風絮兒也不禁緊張起來,而除了忐忑不安之外,她的心裡還浮現一絲疑惑。
既然那個叫龍英豪的人是他的叔父,為什麼還要她小心提防?難道……那個暗中想要殺害他的人,是他的叔父?
親人相殘,這是多麼殘酷的事情!這些年來,他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風絮兒望著龍耀天,眼中除了款款的情意之外,更有著為他而感到的心疼。
「你自己小心點。」
「我會的。」
他又深深凝望了風絮兒一眼,才轉身走出了寢宮。
目送著他離開之後,風絮兒獨自一個人待在他的房裡,心中忐忑下已,就怕有什麼危險。
不過……一想到他是急著去救他未來的妻子紀筱棠,她的心就不禁感到有些悶疼。她當然不是不希望龍耀天去救人,更不是希望紀筱棠發生什麼意外,只是……一想到他們是一對戀人,她的心就好難受。
唉,看來她還是早點對龍耀天死心,早點離開龍耀天的身邊,否則她的心只怕會愈來愈痛……
光是想像著他們在一起的模樣,她就覺得難受,將來他們若真的成了親,每天看他們如膠似漆、甜蜜恩愛地膩在一塊兒,那種痛苦……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風絮兒獨自一個人坐在桌邊,一邊心情煩悶地獨自飲茶,一邊開始想著用什麼理由來說服龍耀天,他才會同意讓她離開這裡,回到她原本該屬於的地方。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忽然有道身影破窗而入!她嚇了一大跳,驚慌地想呼救,然而一把尖刀卻已抵在她的咽喉。
「你如果想活命,最好乖乖地閉上嘴,別發出任何聲音,知道嗎?」
「你……你是什麼人?」風絮兒臉色蒼白地問。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要乖乖照我的話去做,我就可以不殺你,否則,我連你也一塊兒送上西天!」
聽著那陰鷙狠毒的話,再想起剛才龍耀天的叮嚀,風絮兒忽然明白了這個人的身份。
「你是龍英豪?」
見自己的身份被輕易認出,龍英豪倒也不怎麼驚訝。
「那個小兔崽子果然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哼!他愈是想要抓住我的把柄、愈是想把事情調查個清楚,就愈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只要我抓住了紀筱棠,還怕他不心存忌憚嗎?」
風絮兒雖然害怕,但還是忍不住嚷道:「沒有那麼簡單!他早就料到了你的企圖,你的奸計不會得逞的。」
龍英豪冷笑了聲,不懷好意地盯著她。「是嗎?沒關係,就算抓不了紀筱棠,我還有你這張王牌呢!」
「我?」風絮兒心一驚,頓時又慌張無措了起來。「別……別開玩笑了!我只不過……只不過是他在路上頤手救了的一個路人罷了,我跟他非親非故……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意義,更別說是什麼王牌了。」
「哼!這番話或許騙得了別人,但休想騙過我!我可是看著那個小兔崽子長大的,這二十多年來,除了紀筱棠之外,幾時見他悉心呵護過哪個女子?他明知此時的夏拉國充滿危險,卻還是不顧一切地將你帶了回來,甚至安置在他的房裡,你對他的意義必定非比尋常。」
風絮兒聞言一陣怔愕,而就在此時,龍英豪忽然取出一粒丹藥,硬是塞進她的嘴裡。
「你做什麼?你給我吃了什麼?」風絮兒想要趕緊將藥吐出來,卻被龍英豪強迫地吞嚥下去。
「嘿嘿!我餵你吃下了毒藥,若是你還想要活命的話,等會兒就乖乖照我的話去做!」
風絮兒的臉色驚恐不安地刷白,不必猜也知道龍英豪必定要她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龍英豪冷笑了聲,從身上取出一小包藥粉,倒入桌上的那只茶壺中。
「等會兒龍耀天回來之後,我要你倒杯茶給他喝。」
「你要我毒死他?不!」風絮兒拚命搖頭,不願意這麼做。
「放心吧!這不是毒藥,我可不會傻得明目張膽地將他給毒死,這只會讓他的眼睛失明罷了。」
「你想弄瞎他?」
「弄瞎總比毒死好,你說是嗎?」龍英豪又是一陣冷笑。「更何況,我也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只要他乖乖地交出王位,滾出夏拉國,這輩子永不再返國,我可以讓他保住一條小命。」
風絮兒驚慌地搖頭,根本下不了手來毒害龍耀天。
「你是想要你們都全都沒命?還是想要他瞎了,但是你們全都活著?哪個下場比較好,我想你的心裡應該知道。如果你不乖乖照著我的話去做,我保證你不但沒命,我安排的弓箭手們,也會立刻將龍耀天射成刺蝟!」
聽著他惡毒的話,風絮兒倒抽一口涼氣,當下只能絕望又無助地點了點頭。
「我……我知道了……」
「很好,我最喜歡聰明人了。」龍英豪滿意地揚起嘴角。「我可提醒你,事情給我做得俐落一點,要是讓龍耀天發現事情有異,沒有喝下杯中的茶水,你們就一個也別想活!我會在外頭偷偷監視著,你若想打小報告,或是想耍什麼花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趕盡殺絕!」
撂下狠話之後,龍英豪才轉身離開。
面無血色的風絮兒,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她纖細的身子不住地顫抖。一想到等等必須做的事情,她就絕望無助得想要大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19:54
第六章
時間在極度的憂心焦慮中迅速地流逝,彷彿只過了沒多久的時間,龍耀天已返回了寢宮。
一看見他,風絮兒的心狠狠地揪在一塊兒,臉色也因此顯得蒼白。
「怎麼……怎麼樣?」她勉強壓抑不安的心情,關心地問。「紀姑娘沒事吧?」
「當然。」龍耀天揚起一抹篤定的笑,冷哼道:「我早料到龍英豪會狗急跳牆,他會對筱棠下手也是可以預期的事,所以便早早安排了一群手下潛藏在筱棠房裡,龍英豪的人一動手,立刻被我的人甕中捉鱉,一個也逃不掉。」
「那就好,有了這些人證,要治龍英豪的罪應該就不難了吧?」
「沒錯。」龍耀天瞥了風絮兒一眼,濃眉微微皺起。「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
風絮兒的心暗暗一驚,忙否認道:「沒……沒有啊。」
「真的沒有?」
「嗯,我只是因為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心裡一直忐忑不安的。」
龍耀天勾起唇角,很高興聽見她惦掛著自己。
「放心,沒什麼好擔心的。事情很快就解決了,龍英豪那個十惡不赦的傢伙,很快就會得到報應了!」
一聽見「龍英豪」這三個字,風絮兒不禁想起了龍英豪的警告,想起了龍英豪要她做的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了。
看著龍耀天的俊臉,她的心裡天人交戰了起來。
要她照著龍英豪的話去做,她的心裡有百般不願,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那麼做,可是……一想起龍英豪森冷的警告,她的心就涼了半截。
她心裡很清楚,此刻龍英豪正躲在窗外的某個暗處盯著她,而她……。根本別無選擇……
風絮兒強顏歡笑,用著微微顫抖的手,倒了一杯茶。
「你辛苦了一晚,應該也有些累了,先喝杯茶吧!」
「嗯。」龍耀天應了聲,正要伸手去取,風絮兒卻很快地將桌上另一隻已斟好茶的杯子送到他的手中。
「喏,喝吧!」
龍耀天笑了笑。「正好我渴得很,一整壺茶全喝下去都沒問題。」
風絮兒一聽暗暗一驚,連忙說:「啊,可……可我剛喝了不少,現在就剩兩杯而已,你一杯、我一杯,真還要喝的話,等會兒讓人再沏一壺新茶過來吧!」匆匆說完後,她彷彿伯手中的茶被搶去喝似的,迅速喝下另一杯茶。
龍耀天對她突兀的舉動感到一絲訝異,但還是先喝了手中那杯茶。
當他們喝完茶之後,風絮兒擱下杯子,深深地凝望龍耀天的臉,她那雙美麗的眸子盈滿了哀傷與不捨,像是想將他的身影深深鐫刻在腦海。
「絮兒,你怎麼了?」龍耀天察覺了她的神情不對勁。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可能整個晚上的神經太緊繃了。」風絮兒勉強扯開一抹微笑,她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可卻勉強撐住,不想讓龍耀天看出任何的異狀。
「累的話,那快去床上一躺會兒吧!」龍耀天扶著她走向床邊。
「我坐著休息就好了。」
風絮兒不肯躺下,她坐在床榻上,仍用著盈滿款款柔情的雙眸望著龍耀天,而她的眸光之中透著一絲焦急,像是想抓住什麼卻又快要來不及似的。
「你的臉色真的好差,我還是讓御醫過來看看吧!」
「不了,我……」
風絮兒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就被人用力地踹開,龍英豪揚著一抹得意勝利的笑容定了進來——
「哈哈哈!龍耀天,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時間開心別人?」
龍耀天瞇起黑眸,防備地瞪著龍英豪。
這傢伙老奸巨猾,不可能不知道他派去抓紀筱棠的手下已經被一網打盡了,怎麼還敢大搖大擺地板進他寢宮?
這其中必定有詐!
「龍英豪,你所有的罪狀——包括你買通御醫毒殺我父王,之後又殺御醫滅口的事情,我全都已經調查清楚了,你派去抓筱棠的手下也被我抓住了,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哼!就憑你,想抓我?」龍英豪輕蔑地冷笑了聲,轉頭對風絮兒說:「你做得不錯,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龍耀天聞言一驚,想到風絮兒異常蒼白的臉色,想到龍英豪的陰狠歹毒,不禁緊張了起來。
「你對她做了什麼?你拿什麼威脅她?」他忿忿地質問龍英豪。
「哈哈哈~~」龍英豪覷了他一眼,猖狂地大笑。「瞧你緊張的!我就知道這女人對你意義非比尋常。」
「你該死的到底做了什麼?」龍耀天暴躁不耐地低吼。事關風絮兒,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沒什麼。」龍英豪一臉得意地說:「我只不過是餵了她一點毒藥,好讓她乖乖地幫我辦事。」
「該死!」龍耀天一聽,立刻失控大吼:「解藥呢?你快給我交出解藥來!」
「解藥我當然有,等我拿到了你親筆寫下同意讓位給我的詔書之後,我自然會考慮讓她服下的。」
「哼!讓位給你這種凶殘冷血的畜牲?作夢!」
「你現在儘管嘴硬,等我把你的手腳打斷、慢慢凌遲、折磨你,還怕你不乖乖地屈服嗎?」
「笑話,就憑你?」龍耀天輕蔑地哼道。
龍英豪冷笑了兩聲。「論武功,我確實是比不上你,不過話說回來,對於一個突然失明的瞎子而言,縱使有再好的身手,只怕也難施展開來吧!」
「瞎子?」龍耀天心中一凜,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哈哈!你想不到吧?我早已在那壺茶裡下了毒,要她倒給你喝,你果然沒有懷疑地喝了下去!算算時間,你的眼睛現在應該已經變得模糊,甚至快看不見了吧?哈哈哈!」
茶裡有毒?龍耀天的臉色大變。
他回頭望著風絮兒,就見她仍坐在床邊,臉色蒼白,神情有些空洞茫然。再回想起方纔她喝下茶之後的反應,那模樣就像……想到這裡,他心中狠狠一痛,胸口彷彿被誰狠狠地揪緊。
「你……你真傻!」他心疼地說。
「哈哈哈!傻的人是你!要不是為了拿到你同意讓位的詔書,好讓我名正言順地登上王位,我早就直接將你們給毒死了!」龍英豪狂妄地大笑,隨即喝道:「來人哪!」
聽見這聲叱喝,預先躲藏在外頭的五、六名殺手闖了進來。
「先把他的手腳給我砍了!」龍英豪猙獰地下令。
「是!」
幾名殺手齊聲斥喝,聯手圍攻龍耀天,原本龍英豪以為對付一個瞎子,只消三兩下就能擺平,豈料結果雖然真的是擺平了,但是被擺平的一方卻是他的手下們!
眼看那幾名精挑細選的高手全被盛怒的龍耀天所殺,龍英豪不禁大驚失色,震愕得呆了半晌。
「這……這怎麼可能?你……你不是應該已經瞎了嗎?我明明看見……你明明就喝了那杯茶……」
龍耀天哼了聲,說道:「沒錯,我確實是喝了茶,但我喝的不是從壺中倒出的茶水,而是原本就已斟好擱在桌上的那杯茶!」龍耀天說著,一顆心不由得再度疼痛了起來。
難怪剛剛風絮兒要騙他說壺裡已經沒茶了,難怪她剛剛要搶著將桌上那杯早已斟好的茶塞到他手中,而她自己搶著喝下從茶壺中倒出的茶水……
現在想來,他剛才喝下的那杯茶,肯定是在龍英豪下藥之前,就已經斟好擱在桌上了。
龍英豪這傢伙機關算盡,卻在最緊要的關頭掉以輕心、百密一疏,真是應驗了「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
只是……龍英豪死有餘辜,但風絮兒那麼善良,為什麼也要跟著受苦?她不僅被龍英豪餵下毒藥,還為他喝下了那杯毒茶!
龍耀天心疼地望著風絮兒蒼白的臉,那雙美麗的眸子目光渙散,想必毒性已經發作了。
一想到她不顧自身安危,寧可自己喝下那杯有毒的茶,他的心就彷彿被人狠狠地撕裂,疼痛難當。
「龍英豪,你該死!」龍耀天怒氣騰騰,就算將這該死的傢伙大卸八塊,恐怕也難洩他心頭之恨!
眼看自己精心策劃的計謀竟在最後關頭出了致命的紕漏,他的手下們又全都喪命了,龍英豪知道自己已完全沒有退路,神情頓時變得萬分瘋狂——
「該死?哼!該死的是你們父子!憑什麼你們一生下來就注定要繼承王位?憑什麼我就什麼也沒有?我不甘心!我也想要君臨天下!我就不信我的能力不能當一國之君!」
「你當然不能!光憑你殘暴、陰狠的性格,就不足以當一個好君王!為了你的野心,你竟然大逆不道地殺害我父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想殺我是嗎?哼!我不會給你有這個機會的!就算是要死,我也會自己了結!」龍英豪激動地嚷完後,忽然抽出一把短劍想要自戕,卻被眼明手快的龍耀天及時搶了過來。
「想要自我了斷?哼!沒那麼容易,我要將你所犯的罪行公諸於世,讓你受到全夏拉國的唾棄,讓你得到應有的制裁!」龍耀天轉頭喝道:「來人哪!」
數名全副武裝的侍衛立刻前來,恭敬地候命。「在。」
「將這個罪大惡極的傢伙關入大牢,嚴密地看守,不許他做出任何自戕的舉動來。」
「是。」
侍衛們立刻將龍英豪給拖走,而房裡突然陷入一片沉默,讓已看不見的風絮兒緊張萬分。
「耀……耀天?」她顫抖地呼喊。
「絮兒,我在這裡。」龍耀天趕緊來到她身邊,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他……他呢?」
龍耀天知道她指的是龍英豪,淡淡地說:「我已經叫人把他關進牢中,嚴加看守了。」
聽到這個答案,風絮兒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安全了。」
見她一心一意只擔心自己的安危,龍耀天的心中充滿了感動與不捨。
「絮兒,你這傻瓜,為什麼要這麼傻……」
龍耀天憐惜的輕責還沒說完,她就忽地昏了過去,那讓龍耀天的臉色大變,胸口彷彿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來人哪!快召御醫!」他一邊摟緊了懷中的人兒,一邊憂心如焚地大喊。
他不敢想像,如果她就這麼再也不醒來……
不!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一定要她醒來,他一定要她永遠地留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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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一個陽光和煦的午後,宮女們才剛小心翼翼地喂仍昏迷不醒的風絮兒服下湯藥,此刻正一邊收拾整理,一邊閒聊著。
或許是沒有「大人」在旁邊,她們談論的話題比較沒有顧忌。
「噯,王上已經繼位登基了,接下來,差不多該立後了吧!」
「是啊!根據咱們夏拉國的習俗,即使是尚未成親的皇子,在繼位後也該盡早立後。」
「不知道王上會立誰為後?」
「夫!這還用問嗎?王上要娶的,肯定是典華郡主呀!」
「話雖沒錯,可是……那這位風姑娘呢?」
宮女們沉默了會兒,紛紛望著床上的風絮兒。
「風姑娘是很美,而且為了王上不惜犧牲自己,王上肯定會對她大大地賞賜,可說到立後這事兒,只怕她還差得遠呢!」
「這話怎麼說?」
「你真的很笨耶!她是什麼身份?我聽說她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村姑,根本匹配不上咱們王上呀!」
「喔,說得也是,要是讓人知道咱們的王后是個出身微寒的孤兒,說不定會笑話咱們,讓夏拉國蒙羞呢!」
「嗄?有這麼嚴重嗎?」
「誰知道?說不定有啊!」
「可是……我看王上挺重視風姑娘的,這些天來,只要王上一有空,就會過來親自照顧風姑娘,甚至還紆尊降貴地餵她喝藥,看起來對她是有情的呀!」
「說得也是,王上每次來看風姑娘時,那份憂慮與關心就連我這個旁人都感覺得到。若不是王上剛繼位,有太多要事忙碌,說不定王上會親自守在風姑娘床邊照顧她呢!」
「倘若真是這樣,那她應該會被封為把子吧!這對她來說,也算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幾名宮女原本對這個話題遺意猶未盡,可外頭忽然傳來「王上駕到」時呼聲,讓她們連忙噤聲,不敢再多嘴。
一見到龍耀天大步踏進寢宮,宮女們連忙恭敬地行禮。
「參見王上。」
龍耀天點了點頭,目光立即移向床上的人兒。
「她服藥了嗎?」
「回王上的話,剛才已經讓風姑娘服下湯藥了。」
「嗯,你們都下去吧!」
「是。」
宮女們魚貫離開後,龍耀天走到床邊,凝望床上的風絮兒片刻後,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
「絮兒,你什麼時候才要醒來呢?」他的語氣透著明顯的感情,讓風絮兒的情緒一陣激動。
其實她早在剛才宮女們你一言、我一句地閒聊時,就已經醒了。
她不是故意要裝睡偷聽她們的對話,只是當她醒來的時候,宮女們正在談論她的話題。
她想,如果那個時候睜開眼睛,讓宮女們發現她聽見了她們說她配不上龍耀天、會讓夏拉國蒙羞,這些宮女們肯定會尷尬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為了避免這樣尷尬的場面發生,所以她才很體貼地假裝仍昏迷不醒。
聽見龍耀天來了,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醒來」,還在猶豫之際,她卻感覺到他的觸碰,那讓她忍不住睜開雙眼,畢竟她……畢竟她是想見他的呀!
「絮兒,你醒了?」龍耀天的神情和語氣都有著掩飾不了的狂喜。
當初他激動地撂下話——要是不能將風絮兒治好,御醫們一個也別想活!
在御醫戰戰兢兢地醫治外加宮中多樣珍貴藥材的輔助下,她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除盡,此刻就只等她醒來了。
「嗯。」她回以一抹淺笑。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讓御醫過來看看?還有,你……你現在看得見我嗎?」
風絮兒愣了愣,這才想到自己竟然看得見他!
她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的俊臉,眸中浮現淚光點點。
「我看得見!我看得見!」
「太好了!」龍耀天的情緒也因為欣喜而激動不已。「御醫說的果然沒錯,你體內的毒素真的都已經清乾淨了!你知道嗎?你已經整整昏迷七天了!」
「什麼……這麼久?」風絮兒有些驚訝。
「是啊!好在你總算是醒過來了,只要再多休息幾天、多喝些補藥,養足了精神之後,應該就能下床走動了。絮兒,以後再也不許你隨便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了,知道嗎?」龍耀天皺著眉頭,一臉正色地叮囑。一想到她所做的傻事,他的心仍會感到疼痛不捨。
「嗯。」風絮兒柔順地點了點頭,彷彿捨不得眨眼似的凝望著他。
或許是因為已繼位為王,他整個人顯得益發神采飛揚、尊貴俊朗,讓她根本無法移開目光了。
她美麗眸中的款款情意,瞬間柔軟了龍耀天的心。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低頭攫獲她的紅唇。
在他的氣息包圍下,風絮兒覺得自己彷彿醉酒一般,昏昏然的,連心都醉了。她順應自己心底的想望,毫不保留地回應他的親吻,而那讓龍耀天忍不住吻得更深入、更火熱。
「咳嗯——咳嗯——」
難捨難分的他們,一直到聽見有人在旁邊乾咳的聲響,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有人闖了進來。
風絮兒滿臉通紅地從龍耀天的懷中退開,而當她看清楚闖進房裡的人時,整個人頓時僵了僵。
是紀筱棠!
一股自卑感頓時湧上心頭,除此之外,她的心底還有深深的愧疚。
天哪!她怎麼忘了自己的身份?怎能忘情地回應龍耀天的親吻?更糟的是還被紀筱棠給撞見了!
風絮兒低下頭,幾乎沒有勇氣再看向紀筱棠,她猜想,紀筱棠此刻心裡一定很不高興吧……
「你來做什麼?」龍耀天瞥向紀筱棠,語氣透著一絲不滿。
真是!他們吻得正火熱,這妮子竟跑來打擾。
見他這個模樣,紀筱棠忽然起了逗弄他的興致,故意哼道:「我是被你的母后大人派來的,她老人家問咱們到底什麼時候要成親?」
風絮兒聞言身子更加僵硬,她別開臉,不想讓他們瞧見自己的難受。
「什麼時候?」龍耀天搖了搖頭。「你何不直接回答就好?」
「回答什麼?」紀筱棠唇邊揚起一抹惡作劇的笑,眼中更是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你要我回答說——我們會盡快成親嗎?」
嘿嘿!她當然知道龍耀天不打算娶她,而她也不可能嫁給這個跟她只有亦兄亦友的對象。除此之外,她也很清楚龍耀天愛的人是風絮兒,剛才她之所以會那麼說,完全是故意要鬧他的。
果不其然,龍耀天立刻皺起眉頭。
「你別胡說,我怎麼可能娶你。」
「那不然呢?難道你要娶的是風姑娘嗎?」紀筱棠故意反問。
龍耀天咬牙瞪著她,很不習慣和人當面談論自己的情事。
「是又怎樣?」他沒好氣地說。
「不怎麼樣,只是你得自己去擺平你的母后大人,自己說服她老人家,別寄望我這個被你『辜負』的人還幫你講話。」紀筱棠用著裝出來的委屈語氣說道。「唉……我好可憐哪!這麼多年的感情被棄如敝屣,想不到你有了新歡立刻忘了舊愛!」
「你說夠了沒?我倒不知道你唱戲的功夫還挺不錯的。」
「我……」
紀筱棠還想跟他鬥嘴,卻只聽見風絮兒輕聲說道——
「郡主……郡主請放心,我不會跟你搶王后之位的。」
聽見她的話,紀筱棠一時愣住,就連龍耀天也訝異地挑起眉梢。
「我……」風絮兒忍著心痛說道:「我打算過些天就離開這裡……」
「離開?為什麼離開?」龍耀天的眉心皺得死緊。
「因為……」風絮兒深吸一口氣,努力忽視自己的心痛。「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就算一個人也沒有安全的問題,也該回到屬於我的地方了,這個地方……不屬於我……」
「誰說不屬於你的?除了安全問題之外,難道沒有任何留在我身邊的理由?」龍耀天不滿地問。
一想到她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腦子裡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離開他,他就不禁惱火。
「我……」
「你說啊!」他不耐地低吼,心情惡劣。
風絮兒被他的脾氣嚇到,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有理由……」
「你——」龍耀天為之氣結。「難道,我不是理由嗎?」
「我……」風絮兒開口欲言,然而一瞥見紀筱棠,所有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裡,無法說出自己的真心。
如果可以,她又何嘗不希望留在他的身邊?可是,要她留下來,眼睜睜看著他們倆出雙入對、甜蜜恩愛的模樣,對她未免太殘忍……
「呃……嗯……」紀筱棠這時發覺自己似乎闖了禍,把事情搞得太複雜了,為了避免被惱怒的龍耀天給大卸八塊,她決定先溜之大吉。「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龍耀天沒有理會紀筱棠,他的眼底、心裡都只有風絮兒一個人。
「我可不許你走,我要你留在我身邊。」
「可你都要娶郡主……」
「誰說我要娶她?我剛才不都說了我根本沒打算娶她!我想娶的就只有一個女人,一個傻女人!」
傻女人……他說的是她嗎?
「可……可是……」
「可是什麼?」龍耀天咄咄逼問。
「可是……我配不上你……」
「見鬼的配不上!我要娶就娶,誰敢有意見?」
他狂傲霸道的語氣,透露出對她的認真,讓風絮兒的心裡又酸又甜。
就算他不在乎,可天下百姓的想法卻管不住呀!更何況她的心裡真的很清楚,自己的家世背景完全無法與他匹配。
她低下頭,心情低落地說:「你該娶個身份地位與你相當的女人,那才不會令夏拉國蒙羞。郡主人美、心地又好、身份地位更是能夠與你匹配,她才是你該娶的女人,你別傷她的心……」
「你怎麼又提起她了?我剛都說了我根本沒打算要娶筱棠!」
風絮兒心口一痛,知道再這樣爭辯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她低著頭,幽幽地說:「我……我累了,想休息……先別說了好嗎?」
龍耀天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她才剛醒來,確實是該多休息。
「好吧!你先躺下來睡一會兒,我晚點再來看你。你別胡思亂想,我真的沒打算要娶筱棠,知道嗎?」他再次聲明後,才轉身離開。
一等房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風絮兒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
如果紀筱棠並不愛他,或許她還有勇氣和他在一起,可問題是事實並非如此……剛才紀筱棠不還因為龍耀天的辜負而委屈感傷?
不行!她怎麼能破壞原本該屬於別人的幸福?她怎麼能如此自私?就算她真的不顧一切和龍耀天成親,這樣的她,又怎能見容於夏拉國的臣民百姓呢?
剛才那些宮女們說的一點也沒錯,她根本匹配不上耀眼尊貴的龍耀天,他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還是……回去過著她單純平靜的日子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20:18
第七章
自從醒來之後,風絮兒又乖乖地躺在床上休養了三天,整個人的精神和氣力都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些天,剛繼位的龍耀天十分忙碌,但還是常抽空來探望她。
夜晚時,他一定會返回寢宮與她共枕而眠,然而他只是擁著她入睡,並沒有更進一步的逾矩舉動,她知道他是顧慮到她的身體狀況,所以沒有「亂來」。他對她的悉心呵護,讓她感到甜蜜,卻也讓她心痛。
他是如此的尊貴不凡,而她卻只是個平凡無奇的女子,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可能屬於她呢?她絕望地心想——此刻她所感受到的甜蜜,恐怕只會讓她將來回想起這些往事時更加的心痛難當。
「唉……」風絮兒幽幽地歎了口氣,心中的抑鬱卻怎麼也紓解不了。
她想,在她離開夏拉國、離開龍耀天之後,她的心必將出現一個很深的缺口,這輩子永遠也填不滿,永遠也不會再有另一個男人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也曾想過,自己為什麼不留下來?為什麼寧願承受椎心之痛,也堅持要離開龍耀天呢?
倘若她能夠不顧一切地留下來,能夠無所顧忌地接受龍耀天的情意,那她不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嗎?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正因為自己太在乎他了,所以她更無法做出如此自私的決定,她無法下去替他著想。
平心而論,他真的適合更好,更高貴的女子,她實在太過平凡了,根本配不起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呀!
趁著現在還來得及,離開是最好的決定。風絮兒咬了咬唇,忍著心中的傷痛,開始收拾著東西。
由於當初是匆促離家的,其實她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整理的,只打包了幾件衣物,那就是全部屬於她的行李了。
「你這是在幹什麼?」
聽見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風絮兒嚇了一大跳。她轉過身,看見龍耀天正濃眉緊皺地盯著她手中的包袱。
「我……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我也可以準備離開了……」她心虛地回答。
「你要離開?那我要娶誰為妻、立誰為後?」
「當然是郡主……」
「該死的你!到現在還說什麼『當然是』?!」龍耀天咬牙低喝。
原本以為讓她休息幾天,她冷靜地想想,就會明白他的心意,誰知這顆固執的小腦袋竟還是想不明白,竟還是執意要將他和紀筱棠配成對。
「可你和紀姑娘……」
「夠了!別再說什麼我和她是天造地設的鬼話,我說了我不會娶她,就是不會娶她!」
「但她是最適合當你妻子的人選呀!我……我都要離開了,我們……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可能?龍耀天瞇起黑眸,被她給惹怒了。
「好!既然如此,我隨便娶哪個女人,對你來說也無所謂吧?那我索性就辦個拋繡球大會,誰接到繡球,我就立誰為後好了!」
「你……別開玩笑了。」風絮兒蹙起眉心。
「是不是玩笑很重要嗎?如果你不嫁給我,我也不在乎娶誰了!」龍耀天慍惱地瞪著她。「難道就算我真的隨便娶個女人,你也無所謂?」
「我……」風絮兒的心一陣揪緊,難過地低下頭。
她怎麼可能無所謂?可是她一點也不相信他會真的辦什麼拋繡球大會,她相信他剛才只是在說氣話,不可能認真的。
「只要我離開,你就能冷靜下來,發現紀姑娘真的是你最好的妻子人選,至於我……我跟你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應該在一起的……」說到最後,心口的疼痛幾乎快讓她落淚。
聽著她的話,龍耀天只覺得胸中怒火轟的一聲熊熊燃起,幾乎要燒光了他的理智!
生來就是皇子的他,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幾時遇過這種挫折無力的情況?要是他真能毫不在乎地娶別的女人就算了,偏偏他的心裡只容得下她,這更讓他氣得不知道該狠狠掐死她,還是狠狠地吻到她投降?
砰的一聲,他的怒氣全藉由拳頭宣洩在一旁的木桌上,那張可憐的桌子立刻被他劈成兩半。
風絮兒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又怕他弄傷了自己,想也沒多想地匆匆抓起他的手仔細端詳。
「你別這樣,弄傷自己怎麼辦?」
「別氣?你叫我怎能不生氣?」看她深怕自己受傷的模樣,龍耀天真是又氣又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他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扯進懷中,低頭攫獲她甜美的紅唇,彷彿想藉由這個火熱的親吻來懲罰她。
他狠狠地吮吻她柔軟如花瓣的唇兒,吻得又深又狂,而那灼熱張狂的氣息,讓風絮兒整個心都醉了。
或許是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而且她很清楚自己一旦離開,只怕今生不會再與他相見,那種離別的心情讓她情不自禁地回應他,用自己全部的熱情。
感覺到她毫不保留的回應,龍耀天頓時血液沸騰,體內的原始慾望瞬間被撩撥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要她!就是現在!他要她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屬於他!他要她永遠也離不開他!
龍耀天將她打橫抱起,放上了柔軟的床榻。在吻與吻之間,迅速褪去兩人的衣衫,讓彼此裸裎相對,彼此的身軀再沒有半縷阻隔。
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讓風絮兒有些嚇壞了。她羞紅著臉,一絲不掛讓她整張臉幾乎要熱得冒煙了。
她想要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赤裸,可龍耀天非但不許,還索性將被子給扔下了床,讓她就算想遮掩也無從遮掩起。
心慌意亂間,他的大掌與唇舌已忙著在她身上展開銷魂的探巡,一聲聲難以克制的嬌吟從她唇間逸出,而那讓她更加羞窘了。
「等……等等……」
「不能再等,我已經等夠久了!」龍耀天嗓音低啞地說。
這段日子以來,每一次與她同床共枕,他都想要徹底地佔有她,想得他全身都發疼了。
如果不是顧慮到她身體狀況可能還無法承受過度的熱情,她早就已經是他的人了,又豈會拖到現在?
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夠忍耐到此刻已經是極限了,縱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依舊是個男人,一個想要徹底擁有心愛女子的男人!
他不能等,他不想等,他也不願意再等了。此時此刻,熾烈的熱情與慾望再也無法停止。
「絮兒,你是我的,打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刻,我們的命運已經密不可分,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了。」
風絮兒望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有著令她心碎的深情。她多麼希望他不要這麼愛她,她多希望自己不要愛他這麼深,那麼即將到來的離別也不會那麼的令人心痛難當了。
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有深深的感動、有濃濃的愛意、還有揪心的不捨與戚傷,最後全化成了淚水從眼角滑落。
看著他那張令她心心唸唸的俊瞼,風絮兒頓時忘了矜持與羞怯,她伸出雙臂環抱住他的頸項,主動仰起頭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舉動不啻是鼓舞了龍耀天,他激狂地吻著她,大掌仍沒中止過在她身上美妙的巡梭,而當他挑情的指尖感覺她溫潤的身子已為他準備好時,他分開了她的雙腿,讓她確切地感受到他對她熾熱而堅決的慾望。
「絮兒,你永遠都是我的,永遠!」在他霸氣宣告的同時,挺身進入了她的身體裡。
驟然的劇烈痛楚讓風絮兒無法控制地淌落淚水,然而那可怕的疼痛過不了多久就被他纏綿的親吻給撫平。
在確定她已適應了他的存在之後,龍耀天不再有所顧忌,而那逐漸激狂的律動,更是宛如澎湃的浪潮般,一波波將彼此推向銷魂的頂端,在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承受更多激情時,兩人一同到達了狂喜的巔峰。
當一切歸於平靜,房裡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喘息聲。龍耀天無限愛憐地擁著她,親吻她疲倦的容顏。
「累嗎?睡一會兒吧!我在這裡陪你。」
「嗯……」風絮兒宛如一隻被馴服的貓兒般,乖順地躺在他懷中,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很快就因為疲憊而沉沉睡去。
************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自半敞的窗欞斜映而入,微涼的晨風輕輕吹拂,帶來了一室的清爽。
風絮兒望著枕畔的男人,眼中充滿了不捨。
其實早在天亮之前,她就已經醒來,而打從一睜開眼,她就像現在這樣一瞬也不瞬地凝望龍耀天的俊臉。
回想起昨夜的激情,她不禁羞紅了臉,而心中滿溢的情意讓她情不自禁地湊上前去,偷偷地輕吻他的唇。
「耀天,我真的……好愛你……」
她哽咽地低語,淚水早已盈睫。
「有時候我真的好希望,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夏拉國君王,或者我不是平凡卑微的百姓,那麼或許我們就能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了,只可惜……只可惜,我就算願意離鄉背井地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夏拉國,但……你永遠也不可能不是龍耀天,不可能不是夏拉國的君王……」
她相信,龍耀天一開始只是因為她救了他,為了不讓她這個恩人被龍英豪所害,他才會一路帶著她,進而對她產生了一些感情。
她更相信,只要等她離開,過不了多久,龍耀天就會發現她真的不適合當他的妻子,不適合當夏拉國的王后。
出身平凡的她,不懂宮中禮儀,不會應付那些繁文耨節,她只會過著單純簡單的生活。這樣的她,如何能當王后?
她並不是妄自菲薄,她只是清楚地明白事實的殘酷……
「等我離開之後……你一定……一定可以很快就忘了平凡的我……」至於她,她相信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曾這麼深愛過一個男人。
風絮兒擦了擦眼淚,忍不住又輕輕吻了他的臉頰,才翻身下床。
她的動作得快一點,他或許等會兒就要醒來了,倘若讓他發現了自己的意圖,恐怕又走不了,所以她一定得趁他睡著之時偷偷溜走。就這麼不告而別,以他的脾氣肯定會生氣的,但……她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輕手輕腳地下床後,風絮兒拎起昨兒個就已收拾好的簡單包袱,轉頭又深深凝望了龍耀天一眼之後,才狠下心來轉身邁開步伐。
然而,她的手才剛觸碰到房門,還沒來得及打開,身後就傳來了低沉不悅的嗓音——
「你想去哪兒?」
聽見龍耀天的聲音,風絮兒渾身僵硬。
「我……我想回家。」
「回家?這裡難道不是你的家嗎?」
「這裡?」風絮兒訝異地一愣。「這裡……當然不是……」
「從今以後就是了。」龍耀天咬著牙,臉色陰沈地說,從他額角跳動的青筋可以看出,他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
該死的!他怎麼也想不到經過昨夜之後,她竟然還是打算要走,而且還想要不告而別!
「都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難道這裡還不算你的棲身之處嗎?」
「昨夜……」聽他提起昨晚的事,風絮兒的心情複雜,有種欲淚的酸楚。「昨夜的一切……我們就當……就當只是作了一場夢吧……」說出這樣的話來,風絮兒的心都要碎了。
「當作一場夢?你真能辦得到嗎?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龍耀天怒吼著,簡直快被這小女子給逼瘋了。「你真這麼想走是嗎?好!若你真的非走不可,也得等到我成親之後再走!」
「成……成親?可我……」
「我知道!可你不想嫁給我!是不是?」龍耀天咬牙吼完後,轉頭對著房外喊道:「來人哪!」
聽見他的叫喚,兩名侍衛立刻前來候命。
「王上有什麼吩咐?」
「傳我的口諭,三天後,我將舉辦繡球招親大會,只要是未婚女子,不論身份地位、美醜胖瘦,只要能接到我所拋的繡球,就將成為我夏拉國的王后!」
聽見這樣的話,侍衛當場呆掉,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而那錯愕的神情讓龍耀天更加不悅。
「愣在那做什麼?快去!」
「是。」
看侍衛們轉身離開,風絮兒不由得急了。
「你這是做什麼?快點取消啊!」
「為什麼要取消?」龍耀天怒睨著她。
「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無所謂!」
「你……」
風絮兒還想要勸些什麼,眼前忽然竄過一抹身影,嚇了她一大跳。
定了定神之後,她才發現原來是紀筱棠闖了進來,可令她訝異的是紀筱棠的手中拿著劍,正神情憤怒地瞪著龍耀天,一臉前來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剛在外頭聽到,你打算要拋繡球招親?」
「沒錯。」龍耀天爽快承認。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什麼人接到繡球,你都會娶她為妻、立她為後?」原先一臉怒容的紀筱棠,趁風絮兒沒注意到的瞬間朝龍耀天使了個眼色。
「……沒錯。」
「你——你這個負心漢,竟然寧可拋繡球招親也不願意娶我!好哇!我今天非要殺了你,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龍耀天望著紀筱棠,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變。
他不認為紀筱棠會真的想殺他,而她剛才使的眼色更讓他確定這一點,因此他索性順著這丫頭的劇本演下去。
「怎麼?你以為我不敢?」紀筱棠橫睨著他。
「怎麼會?你一向敢愛敢恨,這世上只怕還找不到你『不敢』的事情。今天你若真的一劍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的。」
「很好,看來你已經有覺悟了!」
眼看紀筱棠真打算下手的模樣,驚疑不定的風絮兒第一個反應就是擋在龍耀天的面前。「不!別殺他!」
「少囉唆!快點讓開!」紀筱棠翻臉不認人。「念在你有意離開他,我可以不為難你,但是這負心漢我今天絕饒不了他!」
「不!不!你要殺就殺我吧!」
「我殺你做什麼?」紀筱棠哼道:「更何況,你都已經不愛他、不想嫁給他了,幹麼還要為他而死?讓開!讓我殺了他!」
「誰說我不想嫁?誰說我不愛他?」風絮兒被逼急了,含淚慌忙地喊道:「我是因為怕會害了他,怕他因為娶了個身份不相當的女子遭受天下的議論與訕笑,怕他將來後悔沒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所以才……才決定離開他呀……」
聽見這番告白,龍耀天又氣又心疼地扳住她的肩,吼道:「你這個傻瓜!笨蛋!我豈會在乎什麼身份地位這種膚淺的事情?更何況,倘若我真去娶個沒有感情的女人,你真的認為我會比較開心愉快嗎?」
「我……」
「夠了!」紀筱棠冷冷地打斷他們的話。「你們兩個人唱戲唱完了嗎?我可不是來這裡看你們表演的。」
「紀姑娘,我求你別殺他!」
風絮兒雖然不明白紀筱棠的態度為什麼會突然轉變,不過她是眾人公認的「准王妃」是不爭的事實。或許其實紀筱棠的心裡是一直愛著龍耀天,也始終認為他最後一定會娶她,所以在得知龍耀天根本無意娶她時,心裡大受刺激,因此由愛生恨,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紀筱棠昂著下巴,目光睨著他們兩人,像是在認真地考慮著。
「好吧!就算是拋繡球招親,我就不信有哪個女人搶得贏我,王后這個位置我還是要定了!」她頓了頓,轉頭對風絮兒說:「我知道你要走,我也希望你永遠的離開,不過我要你親眼看到我搶到了繡球之後再走,我要讓你對耀天徹底死心。你若是不答應,我現在就殺了他!」
聽見她的威脅,風絮兒急忙嚷道:「不!我答應就是了!」
「還有,我不許你再繼續糾纏耀天,為了避免你們私下往來,在你留在夏拉國的這些天,就住到我的沁芳宮——現在就去!快點!」紀筱棠示意風絮兒立刻離開龍耀天的寢宮。
「那……你得答應絕對不殺他……」風絮兒不放心地說道。
「放心吧!我還等著要搶他的繡球、等著要嫁給他呢!快點!現在立刻離開他身邊,到沁芳宮去!」
在紀筱棠的催促下,風絮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離開了龍耀天的寢宮。
一等風絮兒離開,龍耀天逕自坐了下來,問道:「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了吧?」
他自始至終都不認為紀筱棠是真心想殺他,更不認為她真的會想搶繡球、想當他的王后。
「哼!還不是因為你!」紀筱棠收起長劍,對他做了個鬼臉。「這些天,所有我身邊的人一直旁敲側擊地想詢問我們的婚事,甚至我爹娘還挑明了問我到底什麼時候要跟你成親,偏偏你又不快宣佈要娶風姑娘,我都快被煩死了,要是再不『自力救濟』一下,只怕不是我的耳朵長繭,就是我要被叨念到瘋了!」
「不是我不娶,你剛才也看見了,那個傻瓜不但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甚至還想要偷偷溜走!」
一想到風絮兒,龍耀天的情緒就無法冷靜下來。不過經過紀筱棠剛才這麼一「嚇」,總算是讓他知道了風絮兒的真心話。
對於她離開他的原因,他雖然氣結,卻也明白她是因為太在乎他、太為他著想了,才會明明是愛著他的,卻還要強迫自己離開他。
那個小傻瓜,真是讓他又愛又憐,同時也不知道究竟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看著龍耀天一臉苦惱的模樣,紀筱棠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從小跟你一塊兒長大,我好像還不曾看過你為了哪件事情這般苦惱,看來你這回還真是碰上了你命中注定的剋星。」
龍耀天並沒有因為她的調侃而動怒,只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要搶繡球呀!」一提起這件事,紀筱棠忍不住又笑了出聲。「我還真想不到你竟然會氣得想出這種誇張的主意來!真是……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你笑夠了沒?」龍耀天惱怒地瞪著她,要她收斂一點。好歹他也是堂堂的一國之君,她也該留點顏面給他吧!
說到底,他還不是被風絮兒那妮子給氣壞了,而且他也真的認為,倘若不能娶自己真正想要的女子,那麼隨便娶誰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
「好好好,不笑你就是了。」紀筱棠收斂了笑意,說道:「既然你都已經詔告了要拋繡球招親,君無戲言,那麼屆時接到你繡球的就是你將來的王后,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法子能夠讓你如願……」
紀筱棠輕聲說著她的計劃,龍耀天聽了立刻點頭同意。
「好,就這麼辦,拋繡球當天就看你的表現了。」
「那有什麼問題,我就不信有哪個女子的身手會比我還俐落矯健,能夠搶得贏我!」紀筱棠充滿自信地笑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21:08
第八章
住進沁芳宮的隔日,紀筱棠一早就不見人影,風絮兒本想在花園裡散散心,想不到忽然有宮女前來,說是太后要召見她。
這讓風絮兒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不知道太后究竟找她何事,但她也只能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跟著宮女前來。
太后是一名年近半百、儀態高雅的婦人,她端坐在位子上,從風絮兒一進門就一直靜靜打量這個年輕美麗的女子。
「民女風絮兒,叩見太后。」風絮兒立刻恭敬地行禮。
「起來吧!」
「多謝太后。」
風絮兒雖然站起身來,卻依然忐忑不安地低著頭。她忍不住猜想,太后是不是特意召她來訓斥,質問她為什麼還厚顏無恥地賴在夏拉國?
「風姑娘……」太后緩緩地開口。「哀家聽說,你曾救了王上一命,後來還不顧自身的安危,替王上喝下了那杯毒茶,是否真有此事?」
「……是。」
「哀家還聽說,王上因為你執意離開夏拉國,不肯嫁與他為妻,氣得決定要繡球招親?」太后雖然深居簡出,可關於兒子的一切,她依舊相當關心的。
今日她會召風絮兒前來,除了想看看兒子的心上人究竟是什麼模樣,同時也想幫為情所苦的兒子一點忙。
「是……絮兒知罪,請太后降罪。」風絮兒趕緊跪下,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相信太后肯定對此事相當生氣。
「降罪?你認為你有什麼罪?」太后又問,那平穩的語氣倒是聽不出有什麼生氣的情緒。
「絮兒只是一介民女,配不上高貴的王上,應該早些離開,甚至不該跟著王上一塊兒回到夏拉國的。」
太后沉默了會兒,才又開口問道:「你可知道,哀家的出身?」
風絮兒搖了搖頭。「絮兒不知。」
「哀家出身貧寒,只因為有著不錯的舞藝,當年和其他姑娘們一同被選進宮來表演獻藝,這才有機會結識先王。若是依你所言,哀家的身份也遠配不上先王,根本不應該跟先王在一起的,不是嗎?」
風絮兒嚇了一大跳,她怎麼也想不到太后竟然出身貧寒。她還以為皇親貴族的婚事一定要講究門當戶對的。
「當年,先王身邊的許多人確實都反對這樁婚事,可先王和哀家不顧一切就是要在一起,若當時我們沒有那份義無反顧的勇氣,又怎會有今日的王上?」太后頓了頓,接著又說:「這回王上決定要繡球招親,既然如此,那麼就算只是一介民女接到了繡球,也將是夏拉國的王后,沒有所謂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你說是嗎?」
風絮兒愣住了,太后說的這番話……難道……難道是在鼓勵她?
太后見她似乎有所領悟,滿意地揚起一抹微笑。
「哀家言盡於此,你自己回去之後好好想一想吧!」太后示意她退下。
「是,絮兒告退。」
從太后那兒離開後,風絮兒一顆心更是紊亂不已。
她的腦中不斷地迴盪著太后的話,而她愈想,就愈有種想要爭取自己幸福的衝動,但……現在還來得及嗎?
紀筱棠的身手她是見過的,真要搶繡球的話,她是絕對搶不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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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臣子們極有效率的籌劃下,繡球招親大會很快地登場了。
當天午後,風和日麗,微風徐徐,王宮內搭起了一座華麗的高台,正是待會兒龍耀天要現身拋繡球之處。
此刻,高台旁圍繞了許多妙齡女子,她們絕大多數都是皇親貴戚或是系出名門的大家閨秀,這些姑娘們為了吸引龍耀天的注意力,全都用盡心思地梳妝打扮,環肥燕瘦、各有風姿。
望著眼前華麗的高台,台下姑娘們的臉上全充滿了興奮與期待,其中一些彼此認識的姑娘們還忍不住興奮地交頭接耳。
一直到現在,她們還有點不太敢相信剛登基的王上會用繡球招親的法子來選後,可儘管心裡頭有些半信半疑,她們還是忍不住來了。
夏拉國上下誰不知道剛登基的王上年輕俊朗、偉岸不凡,因此這些待字閨中的姑娘們無不抱著美夢,就盼天大的幸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相對於大夥兒的躍躍欲試,風絮兒獨自一個人待在不起眼的角落,她的神色和心情都是同樣的緊張和複雜。
她知道紀筱棠正等著要搶龍耀天拋出的繡球,而憑紀筱棠的身手,肯定能輕鬆順利地如願。
到底她該怎麼做?是要不顧一切地去爭取,還是該有自知之明地退讓?兩種不同的聲音在她的心中激烈地拉扯,讓她幾乎要崩潰了。
忽然間,前頭的那些姑娘們起了一陣騷動——
「來了!來了!王上來了!」
「真的耶!快快快!快點擠到前面去。」
相對於姑娘們爭先恐後地想要搶個好位置,風絮兒仍待在原地,遠遠地望著台上的男人。
在紀筱棠刻意的阻隔下,她和龍耀天已有幾日不見。他依舊那麼俊朗,依舊耀眼如同高高在上的驕陽烈日,相形之下,她顯得如此的渺小黯淡,就像個無足輕重的存在。
此刻回想起來,能夠得到這樣一個高貴不凡的男人的關愛,簡直就像是一場美得不真實的夢一樣,可如今,夢或許即將醒了……
感傷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就在她很努力地逼回眼淚的時候,紀筱棠來到了她的身旁,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你真的決定要離開?不會到時候又突然反悔吧?」
「我……我……」風絮兒有股衝動想要大聲說她反悔了,可又突然想起紀筱棠的威脅,她的心一陣刺痛,強忍落寞、心傷地說:「我當然不會後悔,你已經答應了不會殺他,可別變卦呀!」
「放心吧!只要他說話算話,真的立棲到繡球的女子為後,我保證絕對不會為難他。」
「那就好。」心情沉重的風絮兒沒有注意到紀筱棠說的是「立接到繡球的女子為後」,而不是直接說「立我為後」。
忽然間,擊鼓聲響,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奉命承辦此次繡球招親的大臣在台上朗聲說道:「今日王上舉辦繡球招親,凡未婚女子接到王上所拋出的繡球,就將成為我夏拉國的王后。」
聽見大臣的宣佈,台下姑娘們立刻又是一陣騷動。
「天哪!是真的耶!王上真的要拋繡球招親!」
「太好了!我一定卯足了全力搶,你們輸了可要心服口服啊!」
「哼!誰搶到還不一定呢!」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王上準備要拋繡球了!」
在所有人屏氣凝神地注視下,龍耀天走到台前,從大臣的手中接過一隻大紅的繡球,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
當初他只是被風絮兒氣極了才會說出要拋繡球招親,想不到一時的氣話竟然會成真。
龍耀天輕歎了口氣,目光環顧台下,先是看見了紀筱棠。她那一臉笑話他的神情,令讓他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而在紀筱棠的示意下,他也看到了孤零零站在角落的風絮兒。
當他的目光與風絮兒交會,週遭吵雜的聲音彷彿瞬間消失,台下那群女子們也彷彿不存在,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從她那雙澄澈美麗的眼眸,他可以清楚強烈地感覺到她對自己的真心,對於這個心地善良卻又固執的小妮子實在沒轍。
「王上,該開始了。」一旁的大臣提醒。
「嗯。」
龍耀天又上前一步,高舉起手中的繡球,而他的這個舉動令原本吵雜的台下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屏氣凝神,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只繡球,就盼它等會兒會朝著自己的方向拋來,只要能夠接住它,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夢就立刻成真了!
龍耀天和紀筱棠交換一抹眼神後,將繡球朝台下的人群扔去。
「天哪!飛過來了!飛過來了!」
「是我這邊的方向耶!我有機會了!」
「少臭美了!那繡球是我的,你們誰也別來跟我搶,要不等我當了王后之後,絕不饒你們!」
看著那只高高飛起的繡球,風絮兒忽然不能思考了,她再也管不了什麼紀筱棠的威脅,再也管不了什麼身份的差距,她只知道——她想要跟龍耀天在一起,她不想要跟他分開!
就在風絮兒也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想要爭奪那只繡球時,一抹窈窕的身影忽然一躍而起,目標很明顯就是那只繡球。
是紀筱棠!
看著她俐落的身手,風絮兒不必猜就知道那只繡球肯定會讓紀筱棠搶到手,而就在風絮兒心痛得以為那只繡球必定會落入紀筱棠手中之際,卻見紀筱棠忽然一個翻身,將繡球當毽子似的一踢。
所有人都沒料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變,驚呼四起,因為紀筱棠這麼做不啻是將原本能到手的王后之位拱手讓人。
風絮兒對此也大感錯愕,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際,那隻大紅的繡球就突然朝自己當頭飛來,她反射性地伸手接住。
這一刻,所有人都彷彿被點穴似的僵住,就連風絮兒也驚愕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事情會有這麼戲劇性的演變。
「天哪!怎麼會這樣?那女人是誰?怎麼那麼幸運?」
「就是啊!就只是靜靜地站在角落,繡球也會自己飛到她的懷中,真是氣人!為什麼我就沒有這種好運?」
眼紅又失望的姑娘們議論紛紛,一方面失望扼腕,一方面又不由得嫉妒起風絮兒的好運氣。
看著所有人驚愕的模樣,紀筱棠悄悄揚起紅唇,回頭朝龍耀天瞥了一眼,那神情簡直就是在向龍耀天邀功。
嘿嘿……其實,這正是她前幾天向龍耀天所提的計劃!
既然繡球招親已成定局,無法更改,那他們索性就順水推舟,讓風絮兒在所有人的面前接到繡球。
這麼一來,就不會有人在背地裡說什麼閒話,而在所有人見證下,風絮兒這個准王后也別想耍賴落跑了。
嘻嘻!她實在是太聰明了!
紀筱棠看了看龍耀天,再望了望風絮兒,對於自己想出來的絕妙好計真是滿意得不得了。
「好啊!我的好妹妹接到繡球了!」紀筱棠忽然開心地大聲歡呼,而聽她這麼一嚷,所有人——包括風絮兒在內——全都驚訝地愣住了。
「妹妹?」
「是呀!」紀筱棠神色自若地笑道:「風絮兒是我的義妹,這些天都跟我住在沁芳宮裡。」
聽見紀筱棠的說明,那些搶不到繡球的姑娘們心裡雖仍覺得遺憾可惜,但總算稍微釋懷了些。
「原來是典華郡主的義妹,這樣說起來跟王上也算是身份相當,我本來還以為是哪個幸運的人呢!」
「是啊!唉,輸給典華郡主的義妹,我們也只能心服口服了。」
在眾人欣羨嫉妒的目光下,風絮兒除了渾身的尷尬不自在之外,還有著滿滿的心虛。
她什麼時候成了紀筱棠的義妹?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現在回想起來,前些天紀筱棠要求她住在沁芳宮裡,還拿一些華麗的衣裳給她穿,難道是早有「預謀」的?
可……為什麼紀筱棠要這麼做?她不是才嚷著非要龍耀天娶她不可,否則就要殺了他那個負心漢嗎?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湧上心頭,可風絮兒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宮女們在左一聲「恭喜王后」。右一聲「賀喜風姑娘」的道喜聲中給簇擁著帶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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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絮兒在宮女們的簇擁下來到了龍耀天的寢宮,她手捧著繡球,整個人還沒回過神來。
龍耀天早在她接到繡球,由大臣宣佈王后人選已確定後,就已先行返回寢宮等她,此刻見她還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們退下。
「絮兒,你是我的,這輩子你是跑不掉了。」
風絮兒仰頭望著他的俊臉,一顆芳心無法控制地顫動,不過在她心中的疑惑還是縈繞不去。
「我……我不懂……為什麼……」她看了看手中的繡球,遺是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轉變?「這繡球……不是本該是紀姑娘的嗎?」
聽她都到了這時候了還說這種話,龍耀天沒好氣地說:「你以為她為什麼會這麼做?當然是故意把繡球踢給你的呀!」
「故意的?」風絮兒訝異地眨了眨眼。
「當然。」
風絮兒愣了愣,但冷靜下來之後,也相信紀筱棠是故意那麼做的,畢竟憑紀筱棠的身手,真要搶這只繡球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怎麼可能還不小心地「失足」踢給她呢?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紀筱棠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紀筱棠先前就宣告非要搶到繡球不可呀!
猶在疑惑間,就見紀筱棠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一看見龍耀天,她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得意了。
「親愛的王上,我是來討賞的,我今天表現得還不錯吧?不知道可以得到什麼獎賞?」
「沒問題,你想要什麼都行。」龍耀天爽快應允。
「唔……現在沒想到,先欠著吧!等我想到要什麼的時候,再來跟你討賞,到時候你可別賴帳啊!」
「放心吧!我何時失信於你過?」
見他們相處愉快融洽,風絮兒猶豫了會兒,有些遲疑地開口:「那個……紀姑娘……」
「唉呀!絮兒妹妹,你以後喊我姊姊就行了,現在你可是我的義妹,自家人不用這麼見外。」
「可是,我不懂……」
「我才不懂呢!」紀筱棠睨著她,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刻意當著龍耀天的面說道:「我不懂,你明明深愛著耀天,卻還能狠下心離開。這些天,你不時以淚洗面,別以為我都沒看見。」
「呃……這……」風絮兒的雙頰立刻泛紅。
她每天都躲起來偷偷地哭,以為沒人瞧見,想不到全被紀筱棠給看見了。
「而且呀!你不但哭著入睡,每天在睡夢中還會喊著耀天的名字呢!」
「嗄?真……真的嗎?」
一聽見紀筱棠的話,風絮兒的臉彷彿著了火似的,熱得不像話,她甚至懷疑自己的雙頰快要燙得冒煙了!
「當然是真的,不只我聽見,我宮裡的那些宮女們也全都聽見了呢!要不要我找幾個宮女來證明?」
「不!不用了!」風絮兒又羞又窘地忙搖頭。
開什麼玩笑?真要讓宮女們來「當面對質」,那豈不是羞死人了!
「好,不用就不用。」紀筱棠笑了笑,忽然將她推入龍耀天的懷中。「你一直耿耿於懷的不就是你和耀天之間的身份問題嗎?這會兒你成了我的義妹,誰還敢瞧不起你?所以呀!從今以後你就不用再有任何的顧忌了。」
被「塞」進龍耀天的懷中,讓風絮兒有些害羞,她想要掙脫,可龍耀天卻完全不肯鬆手。
「好了,我的任務已經圓滿達成,也該離開了,要不然……只怕有人要嫌我在這裡既礙事又礙眼了。」
紀筱棠笑著說完之後,便瀟灑地轉身離開,偌大的寢宮裡就只剩下龍耀天和風絮兒兩個人。
心慌意亂的風絮兒抬起頭來想說些什麼,可她還來不及開口,柔軟的紅唇就被他猛地吻住。
這個吻十分火熱激情,彷彿這幾日不見的思念都全藉此來宣洩,而兩人心底熾烈的慾望也在瞬間被撩撥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我的王后,這輩子,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你再也沒有任何借口和理由可以離開我了。」
聽見他以低沉的嗓音喚著「我的王后」,風絮兒忽然感動得有種想掉眼淚的衝動。
對於他對自己的感情,一開始她有些不安,深怕他只是為了報答她當初的救命之恩,才「誤以為」他愛著她,可是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確實感受到了他的真心,也相信他對她是認真的。
現在,多虧了紀筱棠的幫忙,她從一個平凡的民女搖身一變成了郡主的義妹,有了這樣的身份,她和龍耀天之間的距離也不再那麼的遙遠……
激動的情緒湧上心頭,她真怕現在的一切只是一場美夢,等夢醒了之後什麼都不存在了。
「我……我真的可以永遠留在你的身邊嗎?」
「你不但可以,而且還非如此不可!除非你想逼瘋我,否則我不許你再有任何離開我的念頭了!知道嗎?」
風絮兒牽起嘴角,從他霸道的語氣,她可以確實地感覺到他的真心。
此刻回想起來,一切真是不可思議。
不久之前,她還是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子,在湖畔過著平靜的生活,怎麼想得到,這麼一個尊貴不凡的男人會突然闖入她的生命中,讓她的生活起了天翻地覆般的轉變。
若是隔壁的李嬸知道她竟然快成為一國之後,肯定也會覺得不可思議,說不定會認為她在開玩笑吧?
一想到李嬸,風絮兒忽然仰頭對著龍耀天說:「對了,我想……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當初住在我附近的李嬸,自從我爹娘去世之後一直很照顧我,若不是她,只怕我也很難熬到今天。我想……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希望可以將她一家人接過來,讓她一家人可以過著舒服些的好日子。」
聽完了她的請求,龍耀天笑了,笑得志得意滿,彷彿心中期盼多時的夢想總算是實現了。
「怎麼了?你在笑什麼?」風絮兒不明白他為何而笑。
龍耀天先是又給了她一記溫存纏綿的熱吻,才開口說道:「我很高興聽你那麼說,因為這表示你真的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了。」倘若她沒有留下來的打算,也不會想要將李嬸一家人接過來了。
風絮兒一愣,俏臉微微泛紅,想不到自己的心思這麼輕易被看穿。
「那……你是答應了?」
「不。」
「不?」風絮兒詫異地瞪大了眼,沒想到竟會得到否定的答案。
龍耀天賣關子似的揚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說:「我沒說答應你,不過也沒說不答應你呀!」
「那……那到底是……」
「如果你表現得好,我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
「嗄?『表現得好』?」
「沒錯,你先前一直想要偷偷離開我,害我氣得要命,難道不該做點什麼彌補嗎?」
一想到自己幾天前確實曾打算不告而別,風絮兒的表情就有些心虛與尷尬。
「那……你要我怎麼樣表現才會滿意?」
「很簡單,你只要盡力當個稱職的王后就行了。」
「嗄?」盡力當個稱職的王后?
一個稱職的王后需要做些什麼呢?是要她表現出高貴的氣質,讓臣民們喜歡、欣賞她嗎?
見她一臉困惑,龍耀天實在拿她沒轍。
「你想到哪去了?現在咱們是在我的寢宮裡,而你是我的王后,所以此刻你唯一該做的,就是好好地在床上取悅我。」
什……什麼?在床上取悅他?!風絮兒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一股熱氣猛地往上竄,害她羞得整個人都快要冒煙了!
見她不勝嬌羞的模樣,龍耀天對她是又愛又憐,很「好心」地幫她一把——摟著她翻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來吧!」他好整以暇地躺著,等待著她的主動。
風絮兒臉紅心跳地望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直到她回想起他曾對自己做的那些,才努力撇開羞怯與矜持,鼓起勇氣,一邊親吻他的唇,小手一邊略嫌笨拙地解開他的衣衫。
在她不熟練的動作下,兩人的衣裳好一會兒才總算褪盡,而至此龍耀天的慾望也到了無法按捺的地步。
他再也無法等待她怯生生、羞答答的親吻與撫摸,她那緩慢羞怯的「慢動作」對他來說簡直是一項殘酷的折磨,若是再勉強自己按捺下去,只怕他很快就會得內傷而死!
一個俐落的翻身,他將她美麗的同體壓在自己身下,反被動為主動地親吻她,大掌並開始毫不客氣地在她白皙柔嫩的身軀上游移愛撫,不放過任何一寸私密敏感的肌膚。
他火熱的挑逗與撩撥,很快地換來她無法克制的嬌喘,而那讓彼此體內的慾望燃燒得更加熾烈了。
「絮兒,你是我的,永遠也別離開我。」
「我……我也不想離開你呀……」風絮兒喘息著,脫口說出自己的真心話,而那讓龍耀天感到相當滿意。
「很好,記住你現在的話,永遠也別忘了!」
「我不會忘的,只是……」
「只是什麼?」聽見她又有「但書」,龍耀天的眉心皺了起來。
「只是,你貴為王上,只怕……只怕身邊很快就會有許多年輕貌美、溫柔多情的妃子……」
聽完了她的話,龍耀天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個小傻瓜,事情都還沒發生呢!你就開始吃醋了呀?不過,我喜歡你的醋意。」
她會因此而吃醋,表示她是很在乎他的。
「我看,為了讓你時時保持醋意,我應該多多物色美貌妃子的人選。」
「不行!」風絮兒噘起了唇,忍不住抗議。
龍耀天哈哈大笑,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低頭在她的紅唇上輕吻一記。
「我是逗你的,我有你一個人就夠了。我早就說過了,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人,其他誰也不要。」
「真的嗎?」
聽見這樣的答案,讓風絮兒的心底湧上無限的喜悅,原本縈繞在心底的一絲不安也瞬間消散。
「當然了,只不過……」
龍耀天故意頓了頓,吊她的胃口,果不其然,風絮兒立刻緊張地追問——
「不過什麼?」
龍耀天揚起一抹略帶邪氣的微笑,說道:「不過,你不覺得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嗎?我們好像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該做。」他分開她勻稱的雙腿,讓她確實感受到他灼熱的慾望。
他的舉動讓風絮兒立刻明白他所說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麼,而那讓她白皙的雙頰立刻佈滿紅暈。不過儘管嬌羞不已,心底滿滿的愛意還是衝破了那些無謂的矜持。
「耀天,我愛你,」她忍不住說出心底的話。「我要一輩子留在你身邊。」
「很好,永遠也別忘了你的話!」她真心的表白讓龍耀天整個人激動莫名,而他火熱的慾望不想也無法再按捺了。
他緊摟著她,挺身進入了她的心魂深處。
在他狂野的律動之下,風絮兒很快被帶到銷魂激情的天堂,而她的雙臂自始至終緊緊地攀著他,一輩子也不想鬆手了!
曾經,她因為爹娘的死而覺得自己孤苦伶仃,雖然有隔壁的李嬸不時來照顧、關心她,依舊無法彌補她已沒有家人的遺憾。
但是此時此刻,因為有了他,因為他真誠熾烈的愛,讓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再度變得圓滿。儘管夏拉國離她原先的住處十分遙遠,可是只要有他在身邊,無論何處,都是她最幸福喜樂的家園。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3 18:21:46
後記
最近,徽徽小女子「莫名其妙」成了某歌唱比賽節目的忠實觀眾。
為什麼說是「莫名其妙」呢?那是因為其實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有這個歌唱比賽的節目,後來有好幾次晚上想看的節目看完了,但沒有關掉電視,而那個節目就接著播放。
幾次下來之後,我就知道一個禮拜之中的某一天晚上(那時還不知道究竟是禮拜幾)會有這麼一個歌唱比賽節目,而這節目還挺有意思的,時常會設定不同的比賽主題,例如老歌演唱或是男女對唱,感覺這節目做得還挺用心的,而我轉頭仔細看表演的時間也漸漸多了起來。
隨著一批人被PK掉,我也開始認得了留下來的那一批人(除了叫得出他們的名字之外,也知道是禮拜五的節目了),而漸漸地,這個節目就變成我會固定收看的節目之一了。
現在參賽者剩下沒幾人了,從各方的小道消息也知道了前四名是誰,不過我想我還是會看看他們在剩下沒幾次的比賽裡面,有什麼令人激賞的好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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