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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七醬]以蛋之名,把你煎了[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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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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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17:41:59
標題:
[路七醬]以蛋之名,把你煎了[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4-10-12 20:57 編輯
以蛋之名,把你煎了
作者:路七醬
一個給蛋入殮的世界,一個蛋比人貴的時空。
本故事是一個蛋引發的血案,是一個偷蛋不成反而把自己賠進去的故事。
別人蛋裡孵出靈寵,她偷的蛋孵出大活人算怎麼回事?
穿越女VS蛋野獸,一個過氣禦寵新星,從此走上風馬牛不相及的鑒蛋師之路???
一路上她和蛋相親相愛,一路上她和非人類生物磕磕碰碰最終修為正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7:42:17
正文 第一章
清晨,陽光恰恰落在窗臺上。
“叮鈴鈴——”
鬧鐘叫囂著要把天花板掀翻,裹成團狀的被子突然動了動,一隻還沾著泥的手從被窩裡伸出來,胡亂的摸了一圈,
“碰!”一聲過後,世界這才再次歸於平靜。
半個小時後,某人如同詐屍一樣驚坐起來,她披著一頭半枯黃的長髮,朦朧無神的雙眼有著濃濃的黑眼圈,半張著乾裂泛白的嘴唇,將目光投向舊的幾乎報廢的鬧鐘。
心臟抽了抽,血液不自覺的沖上大腦,除了脹痛之外還帶著醒目的刺痛。
--糟了,遲到了……
起床、洗漱、拿上餅乾、背上包,光速的動作同時,思緒依舊盤旋在那停止不息時鐘上。她半空著腦袋,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急匆匆的就走出門。
在關門的一瞬間像是踩到什麼,“卡啦~”一聲,細微的破碎聲被關門的聲音重重的掩蓋住。
公交月臺分為A,B,C三個等級。
雖然彼此毗鄰,但是無論是月臺還是車內佈置,一個等級一個待遇,和公民自身的等級相對應。
蕭簡熟練的走向最低等的c級公交台,和原先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不同,現在走在路上已經很難有人一眼認出來她了。
曾經那個光芒四射,驚才絕豔的蕭家大小姐……
當然,除了特意來看她的人。
“看到沒,看到沒……就是她……”白領模樣的女子撫摸著懷中紫羽鸚鵡鳥寵,不屑的對身旁的朋友撇了撇嘴,“自甘墮落到現在這個模樣,當年我是眼睛瞎了才會崇拜這樣的敗類,你說她活成現在這個模樣算不算咎由自取?”
“誰讓她當年掩蓋的好,表面上多清冷多高貴啊,要不是她實力突然毀於一旦,連風雲獸都嫌棄她,誰會知道她私底下那麼多齷齪事情。”另一人往一旁走了幾步,深怕遭受到病毒感染似的,“聽說,她靈寵親和力突破負數,是因為爬男人的床爬的太多了……”
“這可說不準不是?”
……
兩人特意在蕭簡不遠處談論著,不知道是找存在感,還是找優越感。
蕭簡正想著是不是走開些,公車已經到了跟前,她隨著人流呼啦啦的湧進車廂之中,所有的思緒都被擠到了空氣之中。
“喲~~千金大小姐過來了。”
剛進門,熟悉的聲音如期而至,將第一個字念的九曲十八彎,蕭簡瞬間覺得烏雲蓋面,世界一片黑暗,今天她是出門沒有看黃曆麼?
“老闆娘……”
“你還知道你上班呢?遲到了整整43分鐘27秒,你當你自己還是以前大小姐啊?給你份飯吃可是我一時心軟,你可別得寸進尺!”老闆娘穿著大紅色的連衣裙,嘴唇是同色系的烈焰紅,她吊著她的小眼睛,拿著指甲油慢慢悠悠的塗著小拇指。
隨即尖著嗓子,一臉柔弱淑女樣。“都說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你說你不是正好驗證這句話麼,這些日子……”
蕭簡歎了一口氣,這話她聽了一百八十遍都不止,後面她即使不聽也知道有多少句。
她尷尬的身份擺在那裡,要不是她對靈寵的親和力無限趨於負數,實在適合對寵蛋進行清洗包裝,估計老闆娘早就將她掃地出門了。
這個世界,只要對靈寵親和度大於20的人,就可以讓“活蛋”百分之百的滴血認主,從而讓靈寵孵化出來。
反之,低於10,百分之百不可能孵化出靈寵。
而她們這一行,對寵蛋進行清洗包裝的時候,難免會手指受傷,或者有人別有用心,將血弄在蛋殼上。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寵蛋的後勤產業,招的多半是親和度小於20的人,而小於10的人更是屬於“最佳人選”,而她這種跌破零點的。
據說整個世界找不出第三個。
第一個已經死了,她是第二個……
思想教育了整整半個小時,老闆娘看著曾經的大小姐低著頭由著她折騰,心情不由好了起來。
她吹了吹早已經幹透了的指甲,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了:“我也不是狠心的人,只扣你三天的工資好了,下去做事吧。”
說完扭腰一轉身,施然然走了……
蕭簡抬起頭,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寵蛋店身後的包裝大廳裡,所有的材料都是一等一的。
為了避免在運輸途中會損壞寵蛋,她們這些工人,必須經過多道工序,力求在寵蛋上同時體現出堅固性和美觀性。
蕭簡所負責的,就是讓寵蛋擁有最漂亮的外觀,少女喜歡的粉色系上貼一些蕾絲和蝴蝶結,男孩子喜歡的黑色系上包一些炫酷的亮片,白領喜歡的暖色系上加上時尚界的最新元素,戰鬥性喜歡的則是貼幾道雲紋圖騰。
還有木質、鐵質、銀質、合金質……等等一系列雕花的包裝盒。
十分雞肋,但是卻是備受追捧的寵蛋附加值……
一直忙碌到黃昏,蕭簡甚至連抬頭的欲望都有沒有。
下班的時候,蕭簡依舊在和她手中的亮片作鬥爭,領班劉叔走過來拍了拍蕭簡的肩膀,說:“阿簡,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這樣吧,你今天的任務降低百分之三十,別擔心,老闆那我來處理,你先下班,別省錢,有空去醫院看看。”
劉叔是這裡幾十年的老員工,有一手好的手藝,平時連老闆都要禮讓他三分,他對每一個工人都特別好,最重要的是一視同仁。
“謝謝劉叔,我做完手中的,馬上就走。”蕭簡感謝的笑了笑,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將所有工作做完,這才收拾完東西下班。
她其實並不喜歡這份工作,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的前十八年,她都算得上順風順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沒有缺錢的危機。
但是一旦你連生存的能力突然的失去,身份從天堂直接墜落至谷底,能繼續活下去,似乎比尊嚴比愛好要來得更加切合實際的多。
她拎著從商店裡買了的掛麵,打開了泛著厚厚鐵銹的大門,走進黑漆漆的屋子,順手將門帶上。
明明才剛入秋,裡面的溫度卻低的可怕,蕭簡整個人一抖,心上突然湧出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啪。”她打開客廳的燈,看到眼前的情景,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如果不是她身處於類似於貧民窟的地方,她甚至以為自己家被強盜光顧了。
昏暗的燈光下,連同沙發都像是遭過颶風席捲一樣,所剩無幾的傢俱七倒八歪著,牆壁上幾道縱橫宛如刀刻的痕跡各位觸目驚心。
坑坑窪窪的水泥地板上,半人高的背包已經被撕扯成條狀四散著,打碎的茶具熱水壺混著水漬遍地都是,還有為數不多的……
碎蛋殼。
就在此時——
“啪、啪、啪……”輕微的腳步聲從狹小的廚房裡傳來。
蕭簡下意識抓過門旁的掃帚橫在面前,猛地朝廚房的方向看去。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首先透出來的是一道男人的影子,在燈光的作用下,像是猙獰的鬼怪。
就在蕭簡想奪門而出的時候,一隻腳終於踏進來她的視線,緊接著,闖入視線的便是整道身影。
在看清的瞬間,蕭簡立刻緊閉了雙眼。
你丫的一個大男人,敢不敢把衣服褲子穿上!
全裸這是耍流氓啊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7:42:33
正文 第二章
當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蕭簡覺得,不是這個世界瘋了,就是她想男人想瘋了。
她背在後方的一隻手,扯動著後面卡住的大門,汗水心跳聲中嘩嘩的向下落。
“啪、啪、啪……”
蕭簡死死閉著眼睛,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時羞憤難當,咬牙切齒的說:“別過來,不然我報警了。”
回答蕭簡的是,類似於從喉嚨底鑽出來的,低啞的嘶吼聲:“呵—”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宛如骨頭一點點掰碎了的聲音,隨著腳步——
“啪~哢啦啦,啪~哢拉拉……”
蕭簡勾在手指頭上的掛麵啪的落在了地上,她飛速抄起掃帚,劈、刺、橫掃……
招式是一點都沒有落下,但是一直揮到最後一下才碰到對方,且下一秒掃帚就被對方奪了去,使得她重心不穩,整個人都踉蹌了幾步往前倒去,然後被一雙手撈了起來。
光溜溜的懷抱還帶著腥味,她下意識睜開眼睛,一張慘白的如同死人的臉,就那樣生生撞入她的眼中。
任何的外貌都敗給了這樣直面的衝擊力,蕭簡不由得想後退,但是對方的雙手如同鐵鑄一般死死的將她扣住,掙扎不得,甚至連呼叫都成了一種奢望。
男人張開嘴,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介於哭和笑之間的表情,然後張開嘴,露出帶著鋒利犬齒。
“呵——”
男人將她的後腦固定住,琥珀色的眸中閃了閃,將她的頭部往右側一歪,露出了左側的脖子。
下一秒,蕭簡感覺到脖子一涼,血液從身體各處流向脖子,再通過大動脈流出自己的身體。
身體的熱量一點點的消失,從指尖到心臟的血管一寸寸的開始冰封。
昏過去的時候,蕭簡腦海不適時的閃過一個念頭——
她死前,居然連頓飽飯都沒吃上。
……
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后,耳邊的尖叫聲如同能夠穿透雲霄。
蕭簡睜開眼睛坐起來,至下往上看著房東那太過豐滿的身體,做出超高難度的西子捧心狀,一副痛心疾首的面容下,掩蓋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她顧不得疼痛欲裂的腦袋,心裡咯噔了一下,順著房東的目光轉頭看去,原本就不怎麼明亮的人生,再度黑暗了下去……
男人就那樣倒在她半米不到的地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他下半身蓋著一件她的外套,其餘地方都赤裸在空氣中,再加上屋子內混亂的場面和她衣裳不整全身無力的模樣……
怎麼看,都是實打實的“激戰”了一晚上後,被現場捉奸後的場景。
“我……”蕭簡剛想拜託房東報警,一開口,只有風呼啦啦的從口腔官出,竟是失聲了……
“現在的小姑娘喲~~”房東跺了跺腳,雙手捂住眼睛,硬生生用40多歲發福的龐大身軀,做出16歲姑娘的嬌羞模樣,“羞死人了——”
蕭簡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不是我不能接受這樣的另類風情,只是大媽,您老能不能把指縫合上再說這句話?
被捉姦的兩人,一個是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一個是還沒醒做不出反應,印著昏暗的光線和比室外還冷的溫度。
這樣詭異的氛圍讓房東莫名的想要離開,她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大白天的,我是倒了八輩子黴才遇見這樣的事情,你以為我願意過來找你啊,日期到了你房租還沒付,我還以為你跑了哩!我再限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不交上,就別怪我不大近人情趕你……你們走了。”
走之前,還深深的看了地上裸著的男人一眼,眼中亮光都快將蕭簡閃瞎了。
蕭簡扶額,這世界太混亂了。
蕭簡除了覺得有些頭暈之外,身體感覺上比預想的好多,沒有什麼要變變異或者已經變異的徵兆。
剛剛那麼大動靜,她身邊那個生物全然沒有反應,多半是暈死了過去。
想到這,她咬牙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房間櫃子裡抽出一床床單,再從抽屜裡翻找出搬家時候用的尼龍繩索,想了想,又加了一卷大膠帶。
走回客廳,把床單扔到男人身上從頭到腳裹上,用繩索將他牢牢四肢系上,每繞一圈,心中念念有詞一句。
叫你私闖民宅!叫你調戲良家婦女!叫你冒充吸血鬼!
叫你敗壞本小姐名譽……
好吧,最後一點去掉,她早就沒有這個東西了。
雖然當年學的沒怎麼上心,但基本的手法還是記到了現在,系了幾個連環扣,她用力的試了試,確定對方不會掙脫開,這才拿起膠帶,在對方嘴上封了幾道。
這麼個麻煩生物在家裡,她坐在地板上衡量了一下,對比下聲譽和生命兩者的重要性。
最終還是決定遵從良民的基本路線,請求員警叔叔的幫助。
***
警局雖然不是蕭家開的,但是三大家族之一的名頭一亮起來,連警局總署都不得不屈服,更別說他這種小城局長。
顧憲成看著門外安然坐著的女子,在狹小的辦公室中來回的轉著圈,摸了一把自己的光頭,滿滿都是汗水。
蕭簡,曾經的蕭家嫡系小姐,風雲一時的天才武師。
三歲讓七階的風雲獸俯首認主,七歲破掉“不滿十,不融合”的定律,成了融合靈獸的最小一人,十三歲奪得青年大賽總冠軍,一直到十八歲可以說是光芒四射,風光無二。
但是到了十八歲那年,她先是爆出親和力歸零,一身天賦毀於一旦,從昔日天才一直落到地獄。
接著被人從夜店牛郎的床上挖出,疑似豔照滿天飛,自小青梅竹馬的婚事就此告一段落。
加上吸毒,虐待下人,謀害繼母等一系列事件輪番爆出……
一個沒有了價值,且不斷為家族丟臉的嫡系小姐,自然而然的被發配到了這個離國都十萬八千里的城市。
但是即使這樣,她名字前的“蕭”姓,依舊沒有抹去。
只要這個姓在,他就不能不理,萬一對方在自己地盤上真的出事了,堂堂一個蕭家嫡女,即使是過氣的……連帶下來的責任都可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他又不能理。
蕭家內部有人發話下來,如果蕭簡的事情他睜隻眼閉一隻眼,最好任其自身自滅,等待他的則是綿延的錦繡前程。
無論蕭家派系爭鬥,還是家宅陰私……
火都已經燒在他的頭上了。
兩種意識在腦海中交戰,衡量了這邊,再衡量那邊,顧憲成遲遲沒有下決定,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正當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看到來電提醒,整個人一稟。
“是的……我是顧憲成……”
一通電話後,原本搖擺不定的表情不見了,顧憲成用內部電話招來屬下,說:“就說她舉報的問題不在案件處理範圍之內,我們警員最近正在辦理答案,抽不出人手,讓她回去等消息。”
刑警大隊的副隊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局長,卻什麼都沒有說:“是,屬下這就照辦。”
於是,蕭簡在坐了一個多小時冷板凳後,被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給打發了。
她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卻依舊覺得冷齒。
短短兩年時間,所有繁華褪盡成灰,別人踩你入泥還覺得不夠,她們恨不得把你所有的骨頭都碾成渣。
此時,已經入了夜,她裹緊了外套,在警局門口佇立著。
這兩年忙著活著,忙的她已經忘記了以前的種種,現在回憶湧上,感受著大街上的冷風,她突然釋然了。
她二十年前出車禍,從而來到這個世界;兩年前被繼母計中計環環設計,也還健康的活著;而現在,多半一時也死不了。
想到這,她決定先找個廉價旅館住下再說。
一路步行,都是比較偏僻的街道,她在前面走著,一道身影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身後跟著,一直尾隨了整整三條街。
蕭簡雖然一身天賦丟了九成九,天生敏銳的五感卻沒有丟失,她初步判斷是遭人跟蹤了,心下便有了決定。
使了個詐,躲開追蹤者的視線,在轉彎處掄起自己的包就劈了下去。
沒有任何反抗,沒有任何的回擊,甚至連悶哼聲都沒有。
蕭簡亂七八糟的砸了半晌,這才意識到不同過來,她喘著氣停下來,這才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熟悉花色的被床單……
以及,身上裹著床單腰間紮著繩索的男人,鼓鼓的肌肉裡,像是隱藏的都是爆炸式的力量。
“好吧,你贏了。”蕭簡乾脆倚在牆面上放棄了逃跑,“說吧,誰派你來的。”
“呵——額——索——”男人皺著濃眉不斷吐出單音節,剛毅面癱的臉更像是不知道怎麼使用表情,不斷的扭曲著。
最後看著蕭簡躲避的姿態,不禁雙手抓住了蕭簡的手腕,口中吐音的速度越來越快:“呵-呵-嘶-牟-魅,魅,魅美……”
蕭簡似乎聽懂了,詫異的看了男人一眼:“沒?”
“美-沒-沒有……”男人眼中的焦躁舒展開了,似乎終於學會了怎麼發音,後面一句則更加順利起來,“沒有……人,我,一個。”
沒人派我來,我一人自己來的。
自動在腦海中翻譯了一遍,蕭簡看著眼前這位的樣子,下意識覺得他沒有說謊:“那你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蛋-從蛋裡-蛋裡……”男人說著,已經摟住蕭簡的腰,將兩人的身體完全契合,腦袋擱在蕭簡的肩上,聞著她的味道,滿意的蹭了蹭。“……要你”
蕭簡此時已經顧不得這些,她覺得被一道雷從腦門劈下,整個人淩亂了……
蛋!
那顆蛋!
他是昨天她偷來的那顆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7:42:53
正文 第三章
鏡頭倒回三天前的夜裡。
半夜11點多,暮色已沉。
她打開手電筒,一腳深一腳淺的在郊外走著。蒼白的光束中,陰森森都是一片大小不一的小土包,有成千上萬個之多。
是的,她是來偷蛋的,還是偷已經下葬了的蛋。
一個給蛋入殮的世界,一個蛋比人貴的異空間。
即使呆在這個世界整整有二十年的時間,她也絲毫沒有想對這個世界信仰低頭的意思。
與其饞死在路邊上,倒不如吃個全蛋宴,被所謂的神詛咒死來得乾脆些。
她拉了拉身後半人高的背包,咽了咽口水。
這個世界,靈寵和人類的生存已經融合在了一起,無論戰鬥,生活,學習,還是研究……每一個領域都離不開靈寵的的輔助。
靈寵等級越高,以及主人和靈寵融合度越高,個人的天賦和能力就越高。
傳言,這個世界融合等級最高的武神秦渺,已經可以和靈寵徹底融為一體,達到完全變身的階段,他的個人戰鬥力,因此達到了眾人仰望的高度。
所有的這些,用四個字就可以概括--禦寵天下。
這樣的現實下,靈寵蛋的地位可想而知,即使是不能孵化的“死蛋”,政府也劃分大塊的土地,用來埋葬它們。
想到這,蕭簡都無力吐槽了,典型吃飽了撐的……
蕭簡閉上眼,順著風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勾的她骨髓裡的饞蟲一隻只的往外竄。
其實,不僅前世,即使是投生這個世界的前十八年,她對蛋這種生物都沒有任何執著感……
自從十八歲那件事後,她對靈寵蛋的食欲越來越強烈,尤其是靈寵蛋的商店,有時候,她似乎能聞到裡面濃濃的香氣。
從骨髓冒出來的,宛如吸毒者對毒品的渴望。
這一次,只是路邊偶遇“送葬”的車子,便什麼都不想的勾了過來。
一直走香味的源頭,蕭簡想馬上吞下肚的欲望也越來越濃,她咬了咬牙,窸窸窣窣的開始挖起蛋來。
……
從回憶中醒來,蕭簡的目光如探照燈一樣,將男人上上下下掃了一遍,試圖把男人和那顆半人高的蛋聯繫起來,沒有道理啊,按照品質守恆定律,怎麼著也不可能這麼大只……
她扶額,最近思維太過散漫,一時又跑偏重點了。
人形的靈寵,又稱神賜……
全世界都夢寐以求的傳說級別的靈寵,比現今已知的武聖的九級靈寵還要高上幾階,以十一階起底,是完完全全可以傲視整個大陸的存在。
人們對神賜的念想,和中國古代江湖中對絕世秘笈的熱衷度,還要強烈數百倍。頗有一種,“神賜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勢。
自從七百年前,“滅戰”中世上五大神賜全部隕落後,一直到她眼前這只出現之前,神賜像是寂滅了一樣再未出現過。
強大的同時還一度滅絕……
蕭簡看著眼前這只,頭疼欲裂。
在她失去寵物親和力兩年的時候,被一隻神賜纏上了,可不可笑她不知道,但是她覺得,不想再因為所謂的神賜,捲入那可以預見的無數風波中。
所以蕭簡面上沒有半點喜色,她只是看著眼前的男人說:“我知道你聽得懂,也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將你從墓地里弄到我家,只是一個意外。我想我應該事先說清楚,我並不是你該追隨的人,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你去尋找其他適合你的的契約者吧。”
他似是有些不能太理解蕭簡的話,他低著頭看著蕭簡嚴肅的表情,幾分鐘才僵硬一張臉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麼說。
“呵-呵-”他低啞的嘶吼了一聲,緊緊抓住蕭簡的手,除了眼神中的焦急外,什麼都表達不出來。
“喂,你做什麼——”
在蕭簡的驚呼聲中,她覺得整個人騰空而起,下一秒頭朝下的被男人抗在肩上,幾天滴水沒進卻歷經種種的蕭簡,在血液倒灌大腦的情況下,終於眼前一抹黑,再次暈了過去。
睜開眼睛,場地已經換成了熟悉的臥室中。
清晨明亮的光線灑在眼前,她微微眯了眯眼,感受著身上的束縛,慢慢回過神來。
她此時正被棉被裹成卷狀,上面還縱橫交錯的系了一道道的尼龍繩,像是一條扭曲的天津大麻花。
男人披著床單正坐在她旁邊,低著頭不知道已經看她多久了,和她眼神對視後,睜大眼睛直視著她,裡面沒有任何雜質。
“你能給我解開麼?”扭了半晌,蕭簡所學的任何一種逃脫手法都沒能解開,只得無奈道。
他沒猶豫,俯身將蕭簡撈起來,放在膝蓋上,將被子卷翻過去背對著他。兩隻手拉著繩子兩端,輕輕一扯,繩子就斷了。
繼而,十分利索的將蕭簡從被子中抽了出來,摟在懷裡。
蕭簡感受著對方扎實的身材,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出去,到離開他一米的床尾,兩兩對峙著。
他似乎也知道蕭簡躲著他,沒有阻止,也沒有開口,依舊用略帶不解和受傷的表情看著蕭簡。
最後蕭簡忍不住這麼詭異的氣氛,問:“為什麼綁著我?”
“你,睡覺。”
“?”
似是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了,語氣有點挫敗:“我睡覺,綁著我,你喜歡。”
腦海迅速翻譯一遍:我睡覺的時候被你綁了,我以為你自己也喜歡,所以把你綁了。
蕭簡:“……”
她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天生的神賜,在孵出來的時候,智商情商都不低,甚至語言能力都是天生的。
但是,在其血統獲得完全傳承前,他們的性格猶如一張白紙,對人類世界自然也是沒有常識的,也就是說……
她果然撿回來了一個麻煩麼?
收留一個素不相識的大男人,前世加今生總共四十多年裡,都是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思緒發散沒多久,她的肚子就鬧起了空城計,蕭簡拋開那一系列的問題,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她稍稍收拾了一番自己後,起身走向客廳。
客廳裡依舊是亂糟糟的一片,蕭簡撿起裝著掛麵的塑膠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走進廚房。
從頭到尾,叫神賜的生物都滑稽的披著床單,亦步亦趨的跟著。
“你吃多少面?”拿著鍋子裝水的時候,蕭簡順口問。
他湊上前,扒拉開塑膠袋聞了聞,搖頭:“不吃。”
“那你吃什麼?”蕭簡皺眉,她家可沒有其他東西了。
啪嗒啪嗒走出去的聲音,沒過一會又啪嗒啪嗒走了過來,他將手中的東西往前一遞。
蕭簡咂舌,好嘛,還有大半個蛋殼呢。
“給你……”似在考慮給多少。
她連忙表態:“你自己留著吧。”
早飯,兩人相對而坐,一個呼啦呼啦吃面,一個卡拉卡拉咬蛋殼。
都是低著頭顧著補充營養,只是蕭簡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而神賜則不時抬起頭,一面啃著脆生生的蛋殼,一面光明正大的看著蕭簡。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共同語言,自然不可能出現什麼暢談人生的交流,倒是在進餐快要結束的時候蕭簡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mo-di-”
“魔笛?”還魔法呢……蕭簡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魔帝?摩的?墨翟?墨狄……恩,這個比較正常,就墨狄好了……以後墨狄就是你,你就是墨狄了!”
一連念了幾個諧音後,就這樣,十分草率的把某生物的名字給定了下來。
“墨狄?”
“……”
“你要回答,再來一遍,墨狄。”
“恩。”
吃完飯,蕭簡大概收拾了屋子,然後收拾一下自己準備出門。
“我出去一趟,你在屋子呆著。”整整消失四天,她工作估計已經泡湯了,但工資還要去結算一下。
更何況,即使是神賜,他一個大男人外形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該添置的東西還是要添置的。
“我,一起。”
披著個床單上街做人體藝術?蕭簡掃了他一眼,想都沒有想拒絕到:“不行。”
“為什麼?”
欸?還學會反問了,她一板正經看了一眼他,說:“因為你現在沒有衣服。”
他看了蕭簡身上一眼,再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剛毅的五官愣是做出了小孩子失望的表情,慢慢的放開抓住門把的手,反身向臥室走去。
蕭簡愣了一下,她怎麼有一種養了兒子的錯覺?
後世,關於神賜墨大人為什麼對衣服的有著強烈的執著,成為了業界的一個迷。
***
蕭簡到了寵蛋店,從後面走到後面的加工大廳,果然看到她原來的位置已經被人頂替了。
沒請假沒說明就消失個四五天,這件事本就是她的原因導致的。
所以她什麼也沒問,客客氣氣的找到老闆,先大意解釋了一番自己生病的事情,然後很直接的從他那領了這個月的工資。
蕭簡看著多出來的一筆錢,疑惑看向老闆。
“老闆娘克扣你的那些,都沒有走過會計,估計是準備自己留著,我從會計那給你直接要回來了……她就是喜歡貪小便宜,嘴刻薄些,並沒有什麼惡意,你也別放心上。”
這是,怕她名前的那個“蕭”字了。
蕭簡連忙點頭表示不會介意,一臉感激的拿著錢從後門走了出來。剛走出門,她的臉便收回了原有的平靜,低眉順眼,且波瀾不驚。
身上揣著錢,她的底氣稍稍足了一些,現在多了一個人要養,開銷終歸會大些。
她曾經的身份,要說沒有私藏是騙人的,但是那一些東西,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輩子都不要用到它們……
邊走邊想著,剛走過一條街,便看到一個門口的攤位前,密密麻麻圍了一群人,擠不進去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各種討論聲不絕於耳。
“這一批的寵蛋品相這麼好,怎麼說也能出幾只有階位的靈寵吧?”有階位大意是指三階以上的靈寵,能看出品相的人,對鑒蛋最起碼已經有了瞭解了。
“從靈安谷的14號s區運出來的,聽說那個區域去年出現過一隻五階碧尋獸。”這是沖著貨源來的人。
“可不是麼,有鑒蛋師好像要來這,即使挑他猶豫過的寵蛋買下,也比自己憑運氣亂買的好……”這類是沖鑒蛋師的名頭來的了。
“來了來了……”
人群慢慢的騷動了起來,一輛銀色的汽車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待汽車停駐好,車門緩緩的滑開。
首先下來的是兩個護衛模樣的人,接著一系黑色西裝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下來,氣質儒雅,面容平和,在他直起身的瞬間。
胸前印著三顆星的徽章清晰的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同一時間,蕭簡聽到有人驚呼起來——
“天,是三星鑒蛋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7:43:17
正文 第四章
她工作的寵蛋店,正位於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寵蛋市場。
來這的人,要麼就是去她工作的那種寵蛋店買包裝華麗的寵蛋,作為送人的禮物的。要麼就是來到這樣看著比較簡陋的市場,來“淘寵”的。
在這就不能不提寵蛋的特點。
靈寵蛋,簡稱寵蛋。
只能在特定的孕育谷,才能孕育出由契約凝結成外殼的蛋,簡單的說,也就是可以和人類結成契約的寵蛋。
所以,無論是哺乳類靈寵還是非哺乳類靈寵,在落地的那一刻都是呈蛋形。且無論種類品級,都和其外貌大小沒有半任何關係。
越低階的靈寵繁殖能力越高,相反,越高階的靈寵繁殖能力越低。
700年前五大神賜甚至都沒有一位能留下後代。
更令人抓狂的是,孕育谷還會定期凝結成蛋狀的契約殘渣物,和正版蛋幾乎一模一樣,山寨功力可以達到真假難辨的地步。
那麼如何辨別寵物蛋的階位呢?
靠人?寵蛋能量波動幾乎一致。
靠科技?所謂的高科技儀器不能探到半分。
在這樣的前提下,茫茫的寵蛋中,購買到三階以上有階位寵蛋,在很大程度上成為了一種賭博的行為。
更別說,萬中無一的五階以上寵蛋。
因此,這個世界衍生出,通過細微規律判斷和細微能量波動感受,高機率選出相對高階寵蛋的職業。
煎蛋師。
哦不,是鑒蛋師。
蕭簡曾經的七階的風雲獸,就是由世界排名第三的七星鑒蛋祖師爺人物出手,孵化好後送到蕭老爺子的。
只不過,被那年還是3歲的她誤打誤撞收服了而已,風雲獸,她曾經……。
蕭簡剛想到這裡,思路便斷了,鑒蛋師已經在眾人的禮讓簇擁中走進店鋪裡。
等到所有人呼啦啦的一同湧了向門,蕭簡這才發現,她身後已經圍滿了聞風而來的人,在眾人你推我擠中被擠了進去。
店鋪外面看著不大,裡面卻是相當的寬敞,圍了這麼些人進去,雖然顯得人有些多,但並不擁擠。
蕭簡一邊被後面的人推著往前走,一邊將視線投向周圍。這是一個典型的寵蛋交易市場,寬闊的場所,明亮的燈光,沒有任何多餘的裝修。
滿眼的寵蛋中,其中除了一小部分是經過包裝放入櫃檯上的,大部分都是直接鋪在固定的地面之上,一顆顆大小不一顏色各異。
蕭簡聞著蛋堆中傳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摸了摸肚子,發現自己又餓了。
是了,她今天的購物清單中除了男性衣物之外,還要添置一些事物和生活用品,她摸了摸口袋中註定留不了多久的錢。
她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到一個新的工作,這些年她一個人,再難也過來,不過是多一隻生物吃飯而已,暫且就這樣過著,萬一過不下去……
她就把那只拉出去,好好賣一個價錢!
“看那邊,開始了!開始了!”
蕭簡的思緒被一旁人激動的聲音拉了回來,她張望了幾眼,順著大家視線的方向看向前方。
鑒蛋師正將西裝脫下遞給一旁的人,挽起袖子,將雙手伸到一個盆裡仔細洗了一遍,用幹布擦乾後,這才抬起頭將視線投進這滿場的寵蛋堆中。
他所有的地方都掃視了一遍,似是在觀察哪一邊的品相比較出色,幾秒鐘後,他向蕭簡站的這個方向走來。
路上其他人紛紛讓開路,他走了幾十步便沒有再走了,在離蕭簡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跨著腳步就邁進了堆放寵蛋的水泥淺池之中。
他走到池子中間的位置,看似隨手抱住一顆西瓜大小般的蛋看了看,然後又隨手放了下去,然後走幾步,再隨意撿起另一顆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樣反反復複看了幾時顆蛋,鑒蛋師也從這個池子邁進那個池子,但是他臉上的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急躁。
此時周圍也失去剛剛開始的沉寂,慢慢恢復生機來,一邊將注意力投向鑒定師,一邊繼續三五成群的聊起天來。
“姑娘,你也是來挑蛋的麼?”一旁的大爺看著蕭簡眼還帶著好奇張望著,樂呵呵的問道
“我是來看熱鬧的。”蕭簡笑眯眯的回答,然後將眼神放在周圍的人群中:“今天,這裡人還真是不少。”
“周年慶嘛,折扣就吸引了不少人,加上老闆還請了鑒蛋師來開眼,來的人自然更多了,三星鑒蛋師,好大的手筆呢……”
“老闆也真會做生意。”蕭簡隨口應著,將注意力從遠處香味的源頭拉回來。“以後肯定財源廣進,不過在場的人估計今天要破財了。”
“呵呵,你個丫頭……”被蕭簡成功逗笑了,大爺恢樂呵呵一張臉,將視線投向鑒蛋師的時候,眼神卻閃過一絲擔憂。“是不是這個批次沒有好貨,挑了這麼久連一隻都沒有猶豫,概率有點低啊……”
蕭簡煞有其事點頭。
大爺余光瞥見蕭簡的動作,笑著拍了拍蕭簡的肩膀,沒有再說話。
不遠處幾個人將鑒蛋師拿過的蛋,每一個都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從顏色到形狀,說的頭頭是道。但是在不懂行的人,比如蕭簡這類人看來,是相當無聊的。
就在蕭簡決定不再浪費時間,打道回府的時候,周圍又一次嘈雜了起來。
“入微了!入微了!有戲有戲!這顆有戲!”
“終於入微了!天,用了好長時間才挑到可以入微的,也不知道這顆是不是會有階位?”
……
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
蕭簡仔細看過去,鑒蛋師雙手捧著蛋,雙眼緊閉,他的頭頂一隻白色的蝴蝶拖著藍色光芒轉著圈,幾秒鐘後一道藍色的光碟從蝴蝶身上分離出來,刷一聲紮進了鑒蛋師的身體裡。
同一時間,鑒蛋師睜開眼睛,眼眸中呈一片幽幽的藍色,他的掌心,也浮起了一層同樣的藍光。
藍色靈光,四階靈寵。
在蕭簡看來,這位鑒蛋師和靈寵融合度並不好,因為契紋太過雜亂,限制了靈寵靈力的導入……
以她以前的閱歷,即使是現在,這樣的靈寵和契紋她依舊是看不上眼的。
儘管如此,周圍此時已經升起了不少羡慕的神色。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的靈寵都是沒有階位的,陪伴他們一生學習生活的靈寵,基本上都是一至三階的靈寵為多。
四階,那已經是家庭條件很好的情況下,才能夠去想想,而且想想和有能力得到一隻這樣快要突破五階的靈寵,兩者之間還有一定距離。
經過這兩年,蕭簡多少也會瞭解,歎了一口氣,繼續將目光投向鑒蛋師。
“這顆拿去孵化吧。”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鑒蛋師終於開口說話了。
人工孵蛋只是用藥物將契約融合到寵物的血脈中,除了認主的時候,要求人類收服它才能進行,其他各項能力都和滴血認主的靈寵沒有區別。
而且不用擔心寵蛋是什麼級別,減少了因為不滿意寵物級別,解除契紋時損耗的寵物親和力。
這一項發明,幾百年來,迅速的普及了整個世界。
大家目送著助手抱著蛋走到前臺上,因為緊張,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一旁的蕭簡喉頭動了動,也咽了一口口水,不同的是,她是被上面淡淡的香味勾的。
這裡那麼多蛋,有香味的並不是很多,他怎麼就挑了一顆帶著香味的……
惹得她現在,更餓了。
透明的藥液從滴管滴進裝滿水的水池裡,助手將蛋放了進去,原本透明的水頓時慢慢變成了紅色,待到水成半透明的時候,紅色又慢慢退去。
直到水再次變成透明的時候,助手抱起蛋放在檯子上。
一分鐘的時間,蛋殼以肉眼可以見到的速度變得越來越薄,在燈光下呈現半透明的狀態,周圍慢慢包裹出一層紫色的靈光。
“是三階!”
“三階,三階!”
“一次就淘中了有階位的,太厲害了!”
周圍所有人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幾個人將眼神都瞄向剛剛鑒蛋師碰過的寵蛋,準備第一時間沖出去,抱住就去結帳。
只有蕭簡,聞到那越來越濃郁的淡淡香味,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幾天前,十裡飄香的一顆蛋自然孵化出傳說中的神賜;而現在,飄著淡香的寵蛋,即將人工孵化出一隻三階靈寵,且隨著蛋殼越來越薄,香味明顯的增濃。
“卡啦”一聲中,蛋殼最後的契約力終於全部湧進了靈寵的血脈,一隻巴掌大的小貓從碎蛋殼中跳了出來,它抖了抖身上還濕漉漉的毛髮,身上紫色的光也慢慢淡下,直到全部不見。
一同消失了的,還有不時傳過來的香味。
臺上的店主對三星鑒蛋師,表達了如江水般滔滔不絕的敬仰之情,送上剛剛孵化出的靈寵及豐富的報酬後,又親自將對方送出門。
十分鐘後,店鋪終於進行了正題,營業開始。
速度快的,都趕去搶鑒蛋師摸過的寵蛋,速度慢的也將周圍幾米以內的寵蛋搶了一空,後面聞風而來的人連周邊都沒搶到的話,也樂得在這個地方粘粘喜氣,樂滋滋的抱著一個寵蛋去付錢了。
只有蕭簡,發了一會呆之後,徑直走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那裡,一顆更加不起眼的蛋,散發出來的香味,比剛剛的那顆,還要濃郁一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7:44:35
正文 第五章
寵蛋是事先分類過的,一般品像越好的,價格就越高。
蕭簡手上這顆和品相完全絕緣的蛋,其價格只是蕭簡半個的工資而已。當然,她的工資,比全市最低工資標準也只高那麼一線線。
蕭簡到前臺收銀那付了賬,站在一旁和老顧客寒暄的老闆,看見蕭簡的衣著和她手中面值不一的錢,知道這類家境不好的女生,能來一趟原蛋市場,多半是逼得不行了,於是說:“把零頭抹了吧。”
一旁的收銀員看著666的白菜價,不知道是抹掉6索幣好,還是抹掉66索幣好…
老闆也是隨口一句,等真正看清蕭簡懷中的寵蛋,看到收銀為難的表情,說:“抹掉600索幣。”隨即又怕觸碰到女孩子的自尊心,加了一句:“姑娘別介意,今天周年慶典,這是優惠活動的一項。”
他四十多歲的樣子,微胖,腆著個小肚子,笑容滿面的樣子一看就十分和氣,輕聲細語說這樣的話,很難有人會產生抵觸的感覺。
“謝謝老闆,您這麼大方,以後生意肯定越做越火。”蕭簡眯著眼笑起來,收下老闆的好意。
老闆聽到這話,原本就不大的眯眯眼,笑的幾乎都看不見了:“那借你吉言了。”他測過身體向一旁的助手招手,“替這位小朋友將蛋孵化一下。”
買給自己家人用的人,為了寵物的安全,都是準備拎著蛋回家孵蛋的。
只有為數不多的人,要麼就是準備淘出好貨準備轉手賣掉,要麼就是家裡條件一般,連孵化的藥劑都是一種負擔。
蕭簡現在這副模樣尊容,離條件一般還差幾條街,老闆好人做到底,一條龍服務將她包圓了。
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她懷中的寵蛋便被一旁的一個黑衣帥哥接了過去,感受大她的不情不願,帥哥好笑的說:“只要孵化好,我們就馬上還給你,不會私藏的。”
蕭簡僵著臉笑了笑。
話都說到這了,蕭簡只得跟在對方的身後,走到了剛剛的孵化水池旁。
黑衣帥哥臉上看著還有些生澀,但是動作卻很乾脆俐落,擦拭,倒入孵化液,放入寵蛋……一系列動作做得很是賞心悅目。
隨後,他浸泡過孵化液的蛋被放在檯子上,用幹布擦拭乾淨。
此時,站在周圍的就只有蕭簡,排在蕭簡後面等著孵化的寥寥幾人,不遠不近的圍著,目光偶爾掃過來一眼,百無聊賴的等待著蕭簡的結束。
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見,蛋殼像是隨著水漬慢慢蒸發,慢慢的變得越來越通透,也更明顯的感覺到,香味也變得越來越濃郁。
她伸出手正想戳一下的時候,讓所有人想像不到的是,一道藍色的光盈盈而起,照亮了周圍人驚愕的目光。
“卡啦卡啦”
蛋殼碎裂開後,一隻三色的鳥寵抖了抖它的羽毛,昂著頭,瞪著它靈動的大眼看向四周,藍色的光芒漸漸消失,只餘尾羽還拖著幽藍色的光。
“不可能,四階,是四階……”
“四階,是四階!”
“今天神賜出動的日子麼,居然又出階位寵了!”
……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還在挑選寵蛋人的注意,更多的人一聽到“四階”兩個字,就什麼也顧不得跑了過來。
甚至連老闆也趕了過來,看到蕭簡身邊站著的人,松了一口氣,站在不遠處觀望著。
人群中有意向購買靈寵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姑娘你賣麼?我出十萬索幣,”
“十萬,你當賣豆腐啊,小妹妹,叔叔出30萬跟你賣好不好。”
“38萬!”
“……”
到了這,沒有一個人去聽蕭簡的意見,自顧自的出起價格來。
尤其,最前面的幾個人眼中冒著火光,看著蕭簡的衣著打扮,心底輕視了幾分,有趁火打劫的,手一撈就想先將靈寵先弄自己手上。
黑衣帥哥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勾著嘴角,皮笑肉不笑:“這位客人,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不給小店臉面,莫當本人是死的不成。”
說著,另一隻手緊隨其後,兩手用力一扭直接將對方摔飛了出去,“碰”的一聲巨響。
“公平交易小店的話,小店概不干涉,希望大家給小店一番薄面。”黑衣帥哥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此時勾著嘴笑,引得地下不少女人暗地冒粉色的泡泡。
最主要的是,他的衣領,一隻黑色小狐狸勾著尾巴看著,尾尖勾著青色的靈光。
是五階的靈寵!
剛剛踏上前想渾水摸魚的人,在同一時間向後退了幾步,什麼時候,一個寵蛋店面的助手需要這麼高級別了?
心裡疑惑的同時,後方有人已經從突然的狀況中回過神來,搶先機說:“姑娘,我銀行轉帳,可以現付,50萬怎麼樣?”
“51萬!”
“55萬!”
……
價格一直在節節攀升,一直加到100萬,才有所緩解下來。
四階的靈寵放在靈寵店中,的確能賣100到500萬不等,只是消費群體不一樣,今天聞訊上這淘寵的人,家庭條件多半不是很出色。
百萬索幣,拿到她以前生活的帝都是不算很過分,但是在卡奇這個三線城市,很多家庭所有的家底都湊不出來。
蕭簡想到這,也覺得差不多了,正當她準備決定以118萬成交的時候,她身邊黑衣帥哥展開一個儒雅的笑容,開口:“200萬。”
一片寂靜。
就這樣,兩人以兩百萬的價格成交了。
看著手機短信中,自己銀行的存款從4位元數一直爆躥到7位數,個中滋味不可言語,也就是說,她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從貧農階級翻身成地主土豪。
更重要的是,她緩緩眯起了眼睛,將精光斂入眼中,她似乎……有了什麼不得了的能力。
老闆看著眼前用60索幣淘了四階寵的蕭簡,神色雖然有些複雜,但是眼神很坦蕩。
問::“小姐貴姓?”
蕭簡頓了一下,還是說出口:“免貴姓蕭。”
“和蕭家同姓呢,倒是好姓……”
可不是好姓麼,半窩豺狼半窩虎,剩下的幾個不是狐狸就是毒蛇,面上她笑的很榮幸:“您說的是。”
這小丫頭,得了兩百萬卻沒有絲毫欣喜張狂的樣子,性子倒是意外的沉靜,搖頭晃腦的說:“現在倒是一代比一代強了,想當初……”
“余叔,你就別念你的青春奮鬥史了,我從小到大耳朵都聽出繭來了。”
黑衣帥哥換下制式的西裝,穿著剪裁得體的灰色休閒裝過來,邊走邊打斷了對方的憶往昔崢嶸歲月,笑著說,“我出門的時候還念著這茬,倒是沒想到今天這趟來的不冤,還得了一隻四階的靈寵,回去到小魚那我也能交差了。為了這,我也得請蕭小姐吃頓飯,余叔你要一起嗎?”
“小魚那丫頭還不是給你慣的……”余老闆也笑了,“算了,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話題,我這老頭子就不摻和了,小蕭啊,你放心去和元敬去吃飯,等下叫他送你回去。”
蕭簡下意識剛想拒絕,但是她眼睛掠過這位帥哥的身材,稍稍和自家那位生物對比了一下,立刻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了。”
莊元敬自認為,連著卡奇幾個城市在內的這一畝三分地上,他莊元敬堂堂的莊家三少,也當得上是青年才俊一類的人物。
尤其是一干被養殘了的官二代富二代中,他更是顯得出類拔萃,相當的惹眼。
想爬上他床上的美女就可以用打來計算,更別說想爬上他莊家三少奶奶位置的女人,一個個外在嫺靜大方,內地裡的風騷,一點也不輸於歡場的女子。
二十幾年來,倒是頭一次有一個人從頭到尾沒有正眼瞧過他,若是因為自卑也就算了,可是那和自己直視的眼神平淡的像是看著一個路人甲。
更令他憋屈的是,和他平淡如水吃完飯後,拉著他上街,竟是用他來當試衣模特的!
真是暴殄天物的女人。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已經換上了一套藏青色休閒衣服,即使衣服的款式品質都比較低等,但是因為他天生衣架子的身材,生生將這家男裝店的衣服穿出幾分名品的味道。
吸引了很多路過的小女生紅著臉走進來,躲在一旁暗暗害羞的打量著。
果然,那女人點點頭:“不錯,衣服按照這樣的號碼……”
說著,她用手點了點店中款式大方的幾款秋季冬季上衣外套,“這幾套,每一樣來一套,還有這邊——”她轉過去,指著幾款各式的褲子說,“褲子放大一碼,每一樣一條。這邊幾條也不錯,加上吧……”
那架勢,好像要買七八人份的衣物似的。說完看著一旁發呆的店老闆:“請問,購買這麼多,有折扣麼?”
在店主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迅速有力果斷的殺完價,刷卡付完錢,拉著剛剛換完衣物的莊元敬又趕到了隔壁的鞋店。
同樣的場景又繼續在超市家紡店皮具店上演……
等莊元敬後車座都擺滿了購物袋的時候,他順口問了一句:“下一站去哪?”
副駕駛上一直呈購物機器人模樣的蕭簡,終於頓了一下,臉突然紅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7:44:56
正文 第六章
對於兩輩子都沒有和男人同居過的蕭簡來說,幫一個男生購買內褲,其尷尬程度不亞于一個男人幫女人購買衛生棉。
莊元敬看到蕭簡這幅模樣,內心終於平衡了一些。
他雖然是因為有些懷疑蕭簡的好運氣過來試探的,但剛剛遭遇那場,也確實足夠他憋屈的了。
他也猜到了,蕭簡或許是給某個和她有關係的男人,購買成套的生活用品,剛剛那一溜清單將一個男人頭到尾要用的東西全包括了……
剩下的,就只有內褲了。
他苦笑了一下,這輩子還因為另一個女人,替別的男人購買內褲……
這讓他們那群損友知道,估計可以夠他們笑上個幾年的。
他將汽車聽到一個內衣物的專賣店前,打開車門下了車,十分鐘後,他回到車前,將一個大紙袋遞給蕭簡,咳嗽了一聲說:“我按照你買長褲的褲碼挑的,臨近大小碼都有,應該夠了。”
蕭簡抱著紙袋子,愣了愣,隨即松了一口氣感慨對方的體貼,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今天謝謝你。”
開著車莊元敬聳聳肩,特意擺出花花公子的腔調說:“親愛的,你要明白,即使你的心思都在別的男人身上,但今天,我還是你風度優雅的騎士不是?”
這腔調把蕭簡逗樂了,笑:“這是當然,騎士大人,您的優雅風度不僅在我心中留下了印象,在無數美人閨房內,估計更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莊元敬苦惱狀:“怎麼辦,這都被你看穿了,看來我已經被你拒絕在閨房之外了。”
蕭簡樂:“大半個城市的女人都會感激我的。”
莊元敬挑眉:“我怎麼覺得,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蕭簡:“你不是一直在‘浴火’中準備重生麼?”
莊元敬:“我個人覺得,‘欲火’這個詞比較貼切些?”
“有自知之明……”
……
兩人掐著腔調打著趣,將原本有些疏離尷尬的氣氛打散的一乾二淨。
蕭簡畢竟被當做繼承人培養了那麼多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還是練得爐火純青的。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時間,倒也難得顯得相當和諧。
一直到莊元敬將蕭簡送到了家門口那棟老舊破敗的筒子樓,打量了一陣周圍臭氣熏天破敗不堪的環境,一下午紳士面孔終於有了龜裂的前兆。
兩人互換電話之後,他看著髒亂的地面,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要送蕭簡回房間的話說出口。
蕭簡當做沒看見他的表情眼神,把東西全部堆在地上,轉頭就開始道謝:“今天麻煩你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莊元敬點點頭,努力平靜的啟動車子,讓自己看起來不像那麼落荒而逃。
他走的時候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蕭簡一點也沒探究的心思,她看著地上一堆的包轉袋子,很慶倖自己在超市順了一個超大號的蛇皮袋。
將所有的東西塞進大的蛇皮袋子中,她拉的第一下沒有拉動,最後好不容易請路過的大叔幫忙抬上肩膀,側著頭,一手扶著袋子,一手插著腰借力。
晃晃悠悠的扛著袋子開始爬樓。
才堪堪爬到第一層樓的時候,她肩上一輕,袋子就被人一隻手提在了半空中,然後被手的主人雙手抱著,轉過身就接著往樓上走,留給蕭簡一個披著床單露出半個肩膀的背影。
“你怎麼出來了?”蕭簡喘了一口氣,敲了敲酸脹的肩膀,一邊跟上一邊問。
墨狄因生悶氣的皺起臉,閃過一絲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無奈,回答:“味道,你的。”
他是聞到味道下來的。
蕭簡湊到自己袖口聞了聞,沒發現什麼其他的味道,順口問到:“什麼味道?”
“好聞。”
兩個字,多一個字都沒有。墨狄緊閉著嘴巴,唇線抿的筆直,拉扯著下頷的線條,保留著早上被拋棄事件所殘餘的薄怒。
她又不是穿越成香妃了,有點不能理解神賜的世界,她搖了搖頭,明智的將這個話題拋開。看著男人已經走進屋子,她趕上前幾步,跟著也走了進去。
一個人租住的小套居,連廚房都是用隔板隔出來的,一個人住還好,兩個人住,頓時就覺得空間不夠用。
首當其衝的是睡覺的問題,唯一一個不大的間房,蕭簡已經占了,剩下貌似能睡人狹小的客廳,連像樣的沙發都放不下,更別說怎麼窩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
蕭簡看著放在客廳中間的蛇皮袋,飯桌,沙發,椅子……
想著剛剛入帳的200萬,她眼角上挑著考慮了幾分鐘,決定找房子搬家,
墨狄對住的地方毫不關心,他蹲在蛇皮袋前,低著頭研究了一會,捏著兩根手指頭,順利的將拉鍊打開,扒拉開衣服的外包裝,看清楚了裡面的男裝。
他嘴角下彎,然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回頭看向蕭簡:“衣服,我的。”
正在考慮搬哪的蕭簡敷衍的點頭:“你的,都是你的。”
“你也是,我的。”
繼續點頭:“我也是你的。”
某生物終於滿意了,嘴角彎了彎,轉過身,開始折騰起他的新衣服來。
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蕭簡,在將之後幾天的細節都敲定了之後,這才松了一口氣決定第二天去看房子。
盤算著等下將為數不多的行李收拾起來的時候,一抬眼,看著眼前自娛自樂的的某生物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
一個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襯衫罩在毛衣面,外套系在腰間,雙腿上一隻腿掛著一條褲子,紙盒套在頭上當帽子,最主要的是單手拎著一條灰色的內褲,在身體上比了一會,還沒有適合的位置……
最主要的是他那認真研究的眼神,像是要將內褲盯出一個洞來。
“哈哈……”蕭簡捂著肚子在沙發上笑,一不注意就倒在了沙發之上,還沒等她笑完,她身上一重,某生物已經壓在了她身上。
因為體型的差距,從一邊看,就像是將蕭簡包徹底包住了。
“不笑。”大概也知道自己鬧笑話了,他臉上帶著惱羞成怒的尷尬,琥珀色的眸中,視線有些不敢直視蕭簡。
“哈哈……好……我不笑,不笑了……咳咳”蕭簡其實都快笑抽了,但是看著對方表情,她還是很理智的想止住住自己的笑意,只是胸膛起伏的弧度很簡單的把她出賣了。
但是下一秒,蕭簡終於笑不出來了:“嘶~~墨狄!你手放哪呢!”
“衣服,看看。”扒衣服還扒得理直氣壯,他一隻手制止住蕭簡掙扎的手,一隻手拉開蕭簡外套的拉鍊,扒拉開外套就開始研究裡面一件件衣服的穿法。
“看泥煤啊看……還不快點……住手!”蕭簡嘴上邊罵著,手腳亂起八糟的掙扎起來。
笑話,雖然早就沒有了名譽這個東西,但並不代表她能接受如此生猛的舉動,扒衣服這種少兒不宜的事情,應該在啟蒙階段就給某生物把苗頭給掐了。
但是生物種類的不同,以及男女性別之間的差異,讓蕭簡的掙扎更像是案板上最後蹦躂的魚,即使蹦躂的再歡,也刷刷刷幾下,就把魚鱗給利索的剃乾淨了。
真正的春光乍泄,滿目倉皇。
“這是什……”墨狄食指勾著蕭簡黑色的內衣肩帶正想問,話還沒說完。
“啪~”蕭簡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因為體位的原因,只拍在了腦袋上。她將滑到肩膀以下的襯衫扯了上來,單手抓住領口,咬牙切齒,“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從我身上滾下去!”
某只有些疑惑蕭簡為什麼會發怒,但還是照蕭簡所說的,哧溜溜的就從沙發上滾了下去,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仰著頭看向蕭簡,眼神純粹的像是能將一切繁雜都碾碎。
蕭簡:“……”
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抓了抓枯草一樣的頭髮,有些抓狂,真是的,她跟一隻還沒學會自理的靈寵計較什麼……
她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襯衫,外套乾脆也不穿了,對著躺在地上穿的稀奇古怪的生物招了招手:“起來,我教你穿衣服。”
某只一咕嚕就爬了起來,眨眼間就出現在了蕭簡面前,他蹲在蕭簡前面,猶豫著抬起食指碰了碰蕭簡眉間皺起的部分:“不氣。”
蕭簡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緩緩點頭:“好,不氣。”
墨狄立刻滿足的笑了起來,將腰間的衣服扯下來給蕭簡,眼睛發亮的說:“穿衣服,教我。”
蕭簡讓墨狄所有的衣服都脫了下來,努力的忽視他全的身材,從裡到外一點點教他穿上。
“這是襯衣,有鎖邊衣縫的是反面,光滑的是正面,你不僅要將兩隻手伸進去,還要從上面將扣子一個個系好。”邊說著,手指靈活的將紐扣對系上。
“褲子兩隻褲腿都要套在腿上,有拉鍊開口的都在在前面,沒有拉鍊的在後面。”替他扣好褲的扣子,拉好拉鍊。
“皮帶要這樣系,還要這樣打開,不要一著急就直接扯斷了。”
“這是襪子,不能把褲子卡在襪子裡,好,抬腿,另一隻腳……”讓他坐下,穿好襪子。
最後將外套拿過來:“這個不是系在腰間的,而是和襯衫一起穿在身上,熱的時候可以直接敞開,冷的時候要將拉鍊拉上。剛剛那件毛茸茸的,是羊毛衫,需要等天冷一些再穿,現在不用……”
讓墨狄站起來,利索的替他將衣角褶皺都抹平。
都說人靠衣裝,這話在墨狄身上體現的其實更貼切些,他的身材太好,每一寸骨骼肌肉都像是設計好的藝術品,無論男女,第一眼被吸引過去的肯定是身材,面容臉孔反而被下意識弱化了。
而現在,他身材被衣服遮住,雖然依舊能看出骨架的勻稱,但是一張剛毅冷峻的臉就被生生襯了出來。
不像是她以前見多了的那些小家公子的風流做派,也不是古中恒那種百年大家繼承人的內斂高傲,而是更傾向於一個領域的王者……
當然,也僅僅是外貌而言,這樣的外貌配上他單純沒有雜質的眼神,有極為強烈的違和感。
蕭簡盯著他看了一分鐘,拿來剪刀,刷刷刷幾下,就將墨狄原本自然帥氣的頭髮,剪的狗啃似的。
最讓她滿意的是,劉海亂糟糟的垂在兩側,遮住了臉菱角的同時,也遮住了一雙過於明亮的眼睛。
嗯,不錯。
看著蕭簡滿意的笑容,某人寵物模式大開,一隻手樓主蕭簡的腰,一隻手圈住蕭簡的背,迅速的纏了上來。
“衣服,我有了”
“嗯。”掙脫了幾下沒掙開,蕭簡乾脆放棄了,應了一聲。
“我跟你出去。”他下巴搭在蕭簡肩頭蹭了蹭,很滿意自己的味道蓋過了其他人的,“我討厭,你身上,別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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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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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18:28:59
正文 第七章
帝都,古家。
古中恒坐在木質雕花的大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辦公桌上,他一隻手輕輕叩擊著桌面,一隻手墊在腦後半躺著,有些慵懶的開口:“資料都在這了,還沒死心嗎?司家的小姐雖然嬌氣任性了一點,但生活作風……”
古家二少古中舒繃直著背坐在他的側手處,手中看似不急不緩的翻閱著資料,但是不平穩的呼吸已經暴露了他的心境:“哥,我的私事,你以後能不能不過問。”
“老爺子發的話,你找老爺子去……”
對著唯一的弟弟,古中恒捫心自問也算比較寵的,但比起那個女人從小到大,他所花的功夫連她的三分之一都及不上。
阿舒放不下她本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們這樣的家世,連任性的機會都沒有。
他作為哥哥,所能做的,不過是讓弟弟心更死一些,讓他以後的路走的更加順利些而已。
想到這,古中恒勾起眼尾笑:“被流放到卡奇那樣的地方,這兩年她安安分分的近乎憋屈,本來還以為她是怕了。只是沒想到,她有錢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包養男人。那男人的照片你也看到了,手筆可不小……說起來,也只有品味沒有降了,我只是好奇她那淘寵得到的幾個錢,能花幾天?”
古中舒捏著資料的手越來越緊,眼看就要將資料捏變形了。
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頭一扭,眼神有著從來沒有過的銳利:“哥,兩年前我雖然沒有插手家族事務,很多事情我不說,但是並不代表我很不知道。”
“……”
“那時候的前因後果我們都清楚,沒必要天天拉著那做幌子。兩年前,你說有只有卡奇那樣的城市才是最安全的,等風平浪靜你有的是手段將她光明正大弄回來……我相信了,然後兩年後你拿一大堆資料問我有沒有死心……哥,你會不會覺得很好笑?”
古中恒掩面,他就知道,只要是涉及蕭家那個奇葩大小姐,他家這個小綿羊立馬就會化身成沒有理智的狼。
真是一報還一報,當年他若是知道自家老弟對那姓蕭的有這麼深刻的執念,打死他,也不會隔岸觀火還順手添了幾把柴:“阿舒……”
“哥,和司家的訂婚我會答應。但是這件事情上我不再希望有你的插手,不然,我不知道會不會恨你一輩子。”最後一句話撂下,平靜的打開門,平靜的走了出去。
阿簡。
從出生開始,你就像是火一樣熱烈明媚,所有人都認為你對我好,你遷就我,你對我死纏爛打……
但只有我們自己心裡清楚,事實恰恰相反。
我經過多少經營才換回來的婚約,卻連守護的能力都沒有。
阿簡。
愛了那麼多年。
你再遷就我一次,再等我一次,好不好?
****
窮人搬家,最大的好處就是行李少。
告別眼神一直黏在墨狄身上的房東太太,蕭簡租了一輛小車,帶上自己和墨狄的衣物私人用品,一趟就連人帶東西運到新租住的房子。
三室一廳兩衛一廚的套房,因為蕭簡給的租金很合適,房東還很爽快的連同傢俱電器都一同租借給力蕭簡。
蕭簡幾乎沒有怎麼收拾,將私人物品換上之後,就已經算可以正式入住了。
“你把蛋殼磨成粉末,封在保鮮袋中做什麼?當點心麼?”拖完地的蕭簡從衛生間出來,轉頭就看見墨狄蹲在客廳桌上鼓搗他那所剩不多的蛋殼。
誠實回答:“給你。”
蕭簡臉立馬垮了下來:“這個你別客氣,我就不要了。”
墨狄好心補了一句:“契約後,你需要。”
蕭簡抓住重點:“什麼契約?”
再問,某生物的嘴巴就像是蚌殼一樣,死死閉著,抱著封好的蛋殼,放入剛剛通電的冰箱裡。
蕭簡若有所思,她只知道收服寵物的時候繪製的契紋,她這一生所簽訂過的契約,也只有她三歲風雲獸伏主時……
她有些莫名其妙,卻又莫名的湧上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在晚上立刻被證實了。
蕭簡在睡覺的時候,先是整個人開始發冷,再是整個人發熱,以為是發燒的她迷迷糊糊爬起來找了退燒藥吃下,又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到下半夜,她的血液就像是岩漿一樣帶著灼人的炙熱翻滾起來,皮膚上的汗液血液熱度蒸發了一次又一次,她每呼出一口氣都好像要將聲帶烤焦了。
極致的熱度所帶來的極致痛苦,比她當年出車禍那一次,還來得濃烈。
車禍那次不過短短幾分鐘,她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而這次,時間根本像是沒有前行過,她被靜止鍵所控制,哭哭不出來,死死不過去。
只能生生的,求死不能。
“阿簡。”模糊的意識中,有冰涼的身體靠了過來,她的身體被抬高,“不難過,吃了,吃了就好。”
有什麼粉狀物被喂到嘴裡,她乾燥的口腔根本咽不下去,慌忙中,粉末竄進氣管:“咳咳……咳咳……”
然後,繼續一口粉末倒進了口腔,還沒等她咳出來,就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堵住了她的唇,腥甜的液體哺了進來,順利的將粉末衝擊了喉嚨。
液體順利的滑下食道,涼意瞬間便從食道開始擴散,就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她痛苦到近乎麻木的心臟終於開始有一點要復蘇的跡象。
墨狄抱著懷中的女子舒展了一些的面容,臉上閃過喜色,顧不得手臂上還滴血的傷口,低頭將傷口撕得更開些,再次滿滿的吸了一口血液,低頭便堵住了蕭簡的唇,將混著蛋殼粉末的血液哺送了她的口中。
他的記憶傳承在成年之前,都是觸發式的,對很多事情的瞭解都停留在僅僅知道的層面上。
雖然知道血契的簽訂對弱的一方有著改變體質的作用,祖輩們有不少弱體的伴侶撐不過改造這一環,就死在了這一環上。
但是,除了蛋殼的契約之力能夠中和一部分血契的霸道之外,其他的避免辦法,他近乎一無所知。
所以,這些天他貼身跟著蕭簡,一步不離,就生怕她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遭受今晚的一切。
他從蕭簡的唇上離開,重複了上一次動作後,再次堵了上去。
漆黑的夜裡,墨狄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鄭重。
阿簡,你知不知道,靈霄一生只訂一個血契,靈霄和契約伴侶註定要同生共死。
阿簡,你一定要撐下去……
一滴血都被炒出天價的生物,在這一夜裡,就好像不要錢的喂入蕭簡口中,他的傷口癒合的太快,每一次他都要用鋒利的牙齒將傷口撕開。
癒合,撕開,再癒合,再撕開……明明好像是酷刑的過程,墨狄卻毫無所覺。
一直快到天亮,流失太多靈力的他看著蕭簡恢復正常的體溫,這才有些支持不下去,抱著蕭簡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簡以為,車禍已經整整過去了二十年,她不會再做有關的夢境。要不是現在她身體精神都格外的舒適,她甚至以為她再一次被車禍的大火無情的舔舐……
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卻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嚇住了,她甚至以為自己置身於凶案現場,
剛剛新換上的被單上,大片大片的血漬刺的她發暈,不僅被單上都是血漬,她的睡衣上印著的也全部都是血漬。。
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是錯覺,十秒鐘睜開眼睛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屍首之類的東西。
難道她有夢遊的習慣,半夜爬出來把家裡某只給剁了?
從戰鬥力來看,這不科學啊……
像是證實她的說法,墨狄端著一隻茶杯進來,看著恢復正常的蕭簡,眼睛彎了下來:“醒了,水。”
蕭簡接過杯子,先抿了一口,溫暖的熱水瓶放溫的水,而不是隨意從自來水灌入的。
她眯著眼睛,緩緩的眨了一下,然後一仰頭,咕嚕咕嚕的灌了個底朝天,打了個飽嗝,看著已經做到床邊的某生物說:“這些血漬怎麼回事?”
“我的。”
又是兩個字,解釋完,他緊閉著嘴唇一副我不想回答的樣子。
半夜爬她床上灑熱血……光想想,她都毛骨悚然。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飼養不當,讓他受傷了?還是真的因為自己夢遊……
想到這,她坐上前了幾步,靠近了墨狄,上下打量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用發毛的眼神看著墨狄。
墨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說:“衣服,穿對的。”
“我知道你衣服穿對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傷口怎麼樣了,嚴重的話我們要馬上去靈獸醫院,不對,我們去醫院就好……”
墨狄脫下外套,挽起都是血漬的襯衫袖子,露出光滑的皮膚說:“我不是人類。”
所以表面上,他早就復原了。
蕭簡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大早上的真是,要嚇死人麼。
將皮蛋瘦肉粥放在灶上開煮後,把兩人的衣服和床單扔進洗衣機,等墨狄將地板拖好,她恰好整理完昨天剩餘的餐具,想了想,順手給某生物煎了一大塊牛肉。
墨狄還不會用筷子,聞著味道滿意的笑了笑,試探性用手指戳了戳牛肉,下一秒就被蕭簡用筷子一頭給敲了手背,立馬縮了回去,還抬眼偷偷瞄了一眼蕭簡。
“叉子,刀都在你……”蕭簡話還沒說完,墨狄指尖一道白色的光便溢出來,隨著他食指晃動的頻率,牛排自動被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
然後他拿起筷子,就著蕭簡拿筷子的姿勢,角度和高度,一絲不差的複製下來,夾起牛排“卡茲卡茲”的就嚼起來,還特別給蕭簡面子:“好吃。”
蕭簡:“……”
淡定,淡定,只是生物分類不一樣,沒什麼好驚訝的。
兩人飯還沒吃完,蕭簡的手機便響了,看著上面跳躍著的莊元敬三個字,她考慮了一下還是接了。
“你好,我是蕭簡。”
“蕭小姐,余叔店裡新來一批寵蛋,你有興趣過來看看麼?”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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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18:29:14
正文 第八章
“怎麼,等女伴?”陸川剛點著一根煙,抬頭便看見了禁煙的標誌,滅了煙頭在垃圾桶裡,回頭便看見莊元敬一個人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
他這樣的人,在結婚前估計都不會有女朋友這一物種。
“一個朋友,”莊元敬表情帶著少有的焦躁,他食指彈了彈,從煙盒中拿出一根煙,半低著頭說,“川子,借個火。”
陸川點著火替莊元敬點著煙,好奇:“女人?”
他吸了一口煙,點點頭,眼神很是糾結:“我女神。”
陸川:“你找到新的女神了?”
莊元敬皮笑肉不笑,煩躁的將煙頭掐了:“我的女神有第二個麼?”
“哈?”陸川張大嘴巴,他和莊元敬從小一同長大,怎麼會不知道他以前愛慕的偶像。
蕭家大小姐,明媚張揚的個性,在一干大小姐裡十足的亮眼。
更搶眼的是她的身世,蕭家下一任的繼承人這一個頭銜,將多少愛慕她的男人打在了追求的門外,他們兄弟幾個身世也算擺得上檯面,但是放在帝都,能擠進二流都是問題。
為此,當初一干朋友還為莊元敬默哀過。
只不過後來小大小姐一身天賦毀於一旦,在輪番爆出的醜聞之中慢慢的消失了蹤跡,莊元敬為此也落寞了一陣子,從此遊戲花叢,沒有再提起過她,兄弟幾個小心了一陣子,也慢慢忘記了。
陸川有些結巴:“怎麼……怎麼……會認識她?”
“巧合。”
莊元敬苦笑,他送蕭簡回去後,一股熟悉的感覺總是纏繞著他,而且,蕭簡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本身就太過特殊,所以當晚就找人查了。
她的資訊沒有任何保護,很快就被調去出來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女有一天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會連認都認不出來。
陸川看著莊元敬臉上複雜的表情,正琢磨著怎麼了的時候,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不遠處走了進來。
首先引人注意的反倒是後面的男人,和莊元敬不相上下的個子,卻有著更為壯碩勻稱的身材,只是他糟糕的髮型和看不清五官的臉為此減分不少。
視線移動,走在前面的女子,頭髮被紮了在腦後,脂粉未施臉上,細看都是熟悉的五官,只是褪去了曾經年少的明媚冷傲,隨著浮上的是沉澱多年的溫潤平淡,還有她原有身份天差地別的衣著。
要不是莊元敬事先打過預防針,他恐怕也會一眼就錯過去。
明明才兩年時間……
“莊先生,讓你久等了。”兩人的眼神她見到多的近乎麻木了,像是沒有任何察覺一般,蕭簡淡笑著打招呼,隨後介紹身後的人,“這是墨狄,墨狄,和兩位先生打招呼。”
“你好。”
依舊兩字真言,但是他的眼神定格在莊元敬身上,帶著一些敵意。
那天蕭簡身上難聞的味道,就是他的。
莊元敬的注意力沒在墨狄身上,他盯著蕭簡的臉看了很久,直到蕭簡臉上的笑容幾乎都掛不住了,這才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我也是剛來,這是陸川,我發小。”
陸川:“你好。”
得體的打完招呼,不知道再說什麼的他,立刻轉移話題,“淘蛋那快開始了,我們要不先進去吧,別讓余叔等太久……”
這次的地點並不在上次蕭簡所去的店鋪內,這次到的地方類似於酒店,大概是私人淘蛋的宴會。
幾個人坐著電梯上了六樓,剛出電梯,一對相互交談的男女恰好邁進了對面的電梯。
蕭簡餘光一瞄,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躲在了墨狄的身後……墨狄握住蕭簡的手腕,疑惑的看向她。
蕭簡看著電梯門關上,松了一口氣,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回憶著剛剛那道她從小看到大的背影,她眼中閃過憂慮。
蕭雅,她怎麼跑到這來了?
跟著前面領路的兩個人到達大廳內,裡面觥籌交錯,舞曲悠揚,穿著禮服的男人女人們舉著酒杯,相互輕聲交談著,除了幾個胸前別著徽章的鑒蛋師之外,其他的,倒像是一場正規的上流酒會。
蕭簡看著自己和墨狄兩人的衣服,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
陸川和莊元敬都是當地圈子裡極為打眼的人,剛進場,就得到一連串的打招呼。莊元敬細心的找來服務員交代了幾句,這才和陸川一起去前面見幾家長輩。
蕭簡和墨狄兩人被服務員領到一個視角開闊的角落,既不惹人注目,又可以看得到全場。
周邊有不少人向蕭簡他們投來目光,只是礙于她是莊元敬帶來的人,一時間也摸不清蕭簡的底細,都選擇了旁觀。
蕭簡自然也樂得清靜,開始吃免費的自助餐。
一道道點心,一杯杯水酒,雖然並沒有當年她所吃的那麼精緻,但她還是一小口一小口滿足的吃著。
拿著叉子咬下一口蛋糕,側過頭看著墨狄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卻沒有動手。
蕭簡順手叉了一小塊遞給墨狄:“這很甜。”
墨狄順從的一口吃了下去,皺著眉回憶那股味道:“甜?”
蕭簡手頓了一下,意識到墨狄連味道似乎都沒有徹底辨識清楚,暗自責怪自己的粗心,從一旁盤子裡叉一塊檸檬再次遞給墨狄:“這是酸。”
墨狄臉皺的更加難看了,但是沒有任何抗拒嚼了幾下就吞了下去:“酸。”
飼主蕭簡投完食看到某生物這種表情,樂了:“回家讓你嘗嘗苦瓜,苦的味道估計讓你咽不下去…”
“苦,阿簡不喜歡?”
“說不上喜歡和不喜歡,還有很多苦……是表達不出來的,那種味道,只會讓心臟覺得很難受。”吃了半飽的蕭簡放下盤子,手腕上的觸覺卻讓她不禁皺起眉來。
蛇涼涼的溫度,順著手腕向手臂遊走著,昂著的舌頭吐著蛇信子,紅色的蛇眸中滿是危險的光芒。
一旁幾個年輕的女子捂著嘴嗤嗤的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種女孩子天生討厭的冷血動物,還真是嚇人的好工具,蕭簡一看就知道這只靈寵最高不會超過兩階,還沒等她抓住時機去抓對方的七寸。
墨狄一隻手已經將蛇從蕭簡的手腕上扯了下來,沒有給蛇寵任何掙扎的機會,雙手輕輕一擰,就將幾乎斷成兩截的蛇寵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筒中。
垃圾要入筒,阿簡早上教的。
周圍低聲傳來一陣驚呼聲,看來暗地裡打量這邊的人並不少,靈寵也是在大家默許之下放入的。
原本在對面笑的女孩子,大概沒有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看完墨狄徒手撕蛇,臉色都發白了。
自是沒有人會傻傻跑來認領靈寵,這個世界的靈寵若是沒經過同意進入私人的領域,就可以視作挑釁。
這種老戲碼,按她以前的脾氣,早就……
算了,蕭簡失去了關注其他人的興趣,低著眉,拿過一旁的濕巾,打開墨狄的手,一點點的將他手上的血漬擦拭乾淨:“以後弄髒手,要學會擦乾淨。”
“阿簡在,不學。”
蕭簡挑眉,喲,感情自己在墨大神賜的心中已經上升到保姆的高度了。
蕭簡正想說什麼,余叔的聲音從擴音器傳了過來:“非常感謝大家參加今天的酒會,這次酒會的目的我在這就不贅述了,大家都應該已經有所瞭解了,我相信從內谷運來的寵蛋自是不會讓各位失望的……”
很好,終於進入正題了。
會場的氣氛徒然一轉,頓時變得熱烈起來。
大門此時被打開,源源不斷的保安人員的搬運著寵蛋箱進來,放在了特意被空出來的場地上。
他們腰間別著槍,身上複雜的契紋十分惹眼,有幾隻大型的靈寵跟在自己的主人身後,四處警戒著,鋒利的牙齒像是可以將一切都咬斷。
仔細看它們溢出的靈光顏色,平均都在三階以上,有一兩隻甚至達到了四五階。
站在前方一圈的人看著這架勢,都忍不住的向後退了幾步。
在卡奇這樣的地方,有這樣高標準的護衛……
蕭簡將目光投向寵蛋,看來,這次的寵蛋貨源是實打實的不錯了。
墨狄只是將目光淺淺的掃了一眼,連停留都不屑於停留,就著蕭簡的手,一口一口的吞著蛋糕。
“它們不是你的同類麼?你怎麼沒有反應。”蕭簡再次拿起一個盤子給墨狄盛蛋糕,看著他的表現好奇的問。
“我沒有,這麼弱的同類。”剛剛那低微的靈界寵物,弱小遲鈍的,連他的威壓都感受不到…它們連臣服他的資格都沒有。
墨狄眼中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他眼神投到蕭簡身上,想到什麼立刻補了一句,“伴侶,不算。”
雖然對於墨狄的話持有懷疑態度,但作為一個好飼主,蕭簡還是安撫式的點頭,表達自己的贊同。
兩人在交談間,前面所有的寵蛋已經安放好,保安人員四散在各個防控點,密切觀察著場內場外的活動。
蕭簡聞著寵蛋中溢出的香味,咬了一口墨狄遞過來的水果,這水果不錯,多汁酸甜,切片的厚薄度剛好……
等一下。
她剛剛想到什麼來著?
聞著寵蛋中溢出的香味……這麼長時間,她居然剛剛才發現。
明明是一樣的味道,為什麼那種勾人入骨的食欲,居然消失了?甚至寵蛋上傳來的味道,還沒有她身邊這位來的好聞……
她突然側過頭去,和她半步不離的某生物似是感覺過來,停止了和食物的戰鬥,對上她的眼神。
他勾起嘴角,剛毅帥氣的面容慢慢柔和,露出一個滿足的笑意。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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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18:29:30
正文 第九章
一隻只封閉的大箱子打開,從裡面取出的寵蛋密密麻麻的鋪了一地。
水晶燈的照射下,打扮高雅得體的眾人,目光全部鎖定在那大小不一形狀不一,光溜溜的蛋中,像是要將目光直直的刺入蛋殼內部。
無論在這個世界待多少年,蕭簡每一次看到這個場面,都會忍不住想笑。側頭瞥見墨狄疑惑的目光,咳嗽了幾聲,告誡自己要注意影響。
前方一直在長輩朋友中游走的莊元敬,這才得出空擋往蕭簡的方向走了過來,接過服務員手中的紅酒,替蕭簡的杯子續上。
“這批次的貨源不錯,怎麼不上前看看?”
“這裡視野其實也不錯,能看到的都能看到。”她舉了舉杯子,“今天謝謝你的招待。”
莊元敬瞥見不遠處垃圾箱內的蛇寵,眼睛眯了眯,隨即恢復正常:“剛剛余叔還念叨著你呢,既然都來了,和我一起去打聲招呼吧。”
蕭簡想起那個和氣的老闆,雖然很不想上前湊熱鬧,但是出於禮貌還是頷首同意。
莊元敬伸出手準備拉蕭簡,隨即被一旁一直當背景的墨狄迅速出手擋住了。
兩個人不動聲色的相互打量了一眼,莊元敬想到蕭簡買的那一車衣物,收回手,向蕭簡點點頭,走在了前面。
蕭簡斜睨了一樣墨狄,準備將最基本的禮儀教育提前提上日程。
余叔和那天周年慶有些許的不同,著一身正裝,寬厚的神情被禮貌性的笑容所取代,原本普通和氣的店主,現在給人一種商業老手的感覺。
“小蕭來了。”余叔看著蕭簡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我剛剛還數落元敬來著,既然把你帶了,怎麼不第一個帶來見我。上次因為你淘到的四階寵,我店裡的生意翻了兩倍還不止,一直找不到機會謝謝你呢,元敬倒好,還把你藏起來了。”
既解釋剛剛的冷落,又提起了幾天前她從他那淘到的四階寵,話說的何止圓滑漂亮。
蕭簡自然不會把感謝的話當真,笑:“這次不是厚臉皮趕上來了嗎?希望您老別嫌棄……”
“我高興都來不及呢,來來來……過來看看寵蛋,淘眼力固然重要,但是運氣也占大頭,小蕭你上次可是隨意抱著一個蛋就是四階啊,這運氣也讓大家沾沾光,元敬,你替我去前面招呼一下蘇三叔,我帶著小蕭和她朋友過去看看。”說著,就領著蕭簡向前走。
一旁的莊元敬沖她點點頭,示意她不必介意他,回答:“那我去去就來。”
蕭簡墨狄跟著余叔走進圍著的那個圈子內,一些投注在寵蛋上的目光終於分散到了蕭簡身上,余叔笑著介紹:“這是我兩個個小友,過來跟著我開開眼界,各位都是老熟人了,就不需要我招待了吧?”
旁邊頂著一個禿頭,年紀和余叔差不多的人笑著:“我們是稀罕你家寵蛋的,又不是稀罕你,快去忙你的,晚上等著數錢就好。”
余叔笑駡:“你老小子,還沒看上寵蛋呢,就開始心疼錢了。行了,只要你看上的我給你打個八折行了吧。”
又和那人相互拆了幾句,感情看起來很深厚。
此時大多數人又將目光投向了寵蛋,莊元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蕭簡身邊,他低下頭對蕭簡說:“這是展悅靈寵店的展老闆,做的是靈寵生意,不僅自己公司會去孕育谷運蛋,也會聞風來這種高品質的淘寵會上淘幾把,如果你以後要走鑒蛋淘寵這條路,和他的接觸以後會多的是。”
蕭簡暗暗將展老闆記了下來,其實,淘寵這條路能不能掙錢她真的不介意。
她介意的是,兩年前為什麼她所有的天賦都毀於一旦;她介意的是,她能通過味道鑒定寵蛋這一能力,是不是兩年前所留下的後遺症……
她總有一股預感,這條路如果走下去。
她終究會有一天能夠弄清楚這一切。
莊元敬一直像一個合格的主人暗暗提點著蕭簡,而蕭簡也不時的表達謝意和他說幾句話。
一旁的墨狄,將目光投向露出笑意的蕭簡身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隨著酒會的進行,直到站在週邊的一名兩階,兩門三階的鑒蛋師出手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從觀望的態度中脫離出來,走上前去,不時的撿一顆看的上眼的,放在手中仔細觀察。
“我們準備下場去看看。”陸川攜著一個端莊的女伴走了過來,“蕭小姐要不要一起。”
話雖然對著蕭簡說,但是眼神卻投向了莊元敬。
“謝謝陸先生的好意,但是我還是覺得先看看再說。”她側過頭看向莊元敬,“莊先生你和陸先生一起去吧,不用太在意我們,我們隨意看看就好。”
莊元敬看了一眼不遠處等待自己的兄弟,點頭:“我先去朋友那看看,如果有問題,可以直接過去找我。”
蕭簡看著莊元敬走遠,轉過身抓起墨狄握緊的拳頭,將他緊繃著的指頭一個個板開,鋒利的指甲上,已經浸了淺淺的一圈血絲。
蕭簡輕聲問:“怎麼了,你好像很緊張,這裡的環境是不是讓你很難受?”
墨狄沉默了幾秒鐘,低頭:“我,討厭他。”
蕭簡的腦回路倒回了一圈,才反應過來墨狄說的是誰:“你說莊先生,為什麼?”
繼續沉默。
蕭簡此時的感受比養一個叛逆的兒子還複雜,跨物種的猜想,她腦細胞都要死上一大批。
沒等來墨狄的回答,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開始繼續啟蒙教育:“無論你討厭誰,都不能傷害自己,記住了麼?”
“……”墨狄眨了眨眼睛,將已經開始痊癒的手抽回,放在身後,緊繃著的臉部肌肉有著鬆動的現象。
“問你問題,你要回答,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這次好像聽懂了,眨巴眨巴眼睛:“哦。”
飼主和靈寵交流結束。
等到大部分人都開始上手的時候,蕭簡這才不慌不忙的走進場地,墨狄依舊影子一樣跟在她身後。
她隨手抱起一顆,裝模作樣打量了一會,嗯,這顆半圓不圓,不好看,淘汰。
下一顆。
頭太尖,淘汰。
第三顆。
皮膚太粗糙,有礙觀賞,嗯,淘汰。
第四顆……
一旁注意她很久的人,剛開始還會認為她是余老闆拉過來的開眼的好手,但是她拿蛋的姿勢,打量的目光……
和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一看也知道,連業餘都算不上,也就感歎一下自己看走眼了,紛紛失去繼續觀察的興趣,轉過頭自己看自己的寵蛋。
一直到了第十一顆,蕭簡看著懷中抱著的寵蛋,她有些糾結。
珠圓玉潤,蛋殼光滑,大小合適,觸感也正好,難得的兼具著審美學的寵蛋。
這樣的外表,如果價格合適,放在家裡面當裝飾品也挺好的……
顯然,此時此地,這樣考慮的不止她一個人。
“這顆蛋我要了。”一名穿著紅色晚禮裙的女孩子舉止端莊的走過來,淡淡的沖蕭簡說,“替我搬到結帳台去。”
蕭簡聽懂了每一個字,只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個狀況:“這位小姐……”
“放心,小費我不會少了你的,你動作稍微小心一些,如果這顆蛋孵不出來,我也可以包裝好拿回家裝飾。”沒有趾高氣揚,也沒有尖酸刻意,平淡的就好像吩咐一名服務員……
其實,她自己穿著成這樣,在今天的場合被當做了工作人員什麼的,這也沒什麼。
說句徹底的話,放在幾天前,她連這樣稍微高規格的工作還找不到呢。
更何況,還有小費。
更不錯了。
蕭簡點點頭,將手中的寵蛋遞給墨狄,不放心的吩咐了一句:“有小費,別給我捏碎了。”
然後自己走了幾步,在紅裙女子驚訝的眼神中,走到不遠幾步路的地方,看似隨便的撿了一顆寵蛋,再走回墨狄身旁:“這位小姐,我們一起走吧。”
紅裙女子有些疑惑,到底沒有問出口。
直到看到蕭簡將兩顆寵蛋放在結帳臺上,付了後面拿的那一顆寵蛋共計15w索幣之後,臉刷一下紅了……
她搶了別人挑選好的寵蛋不說,接著指使對方給自己抱回來,最後還揚言會給小費。
這要是換做她,早就發飆了。
但是面對打扮如此低劣不堪的女人,道歉的話,她又說不出口,只得僵在原地,臉色一時深一時淺。
蕭簡看著對方的表情,頓時覺得無聊了。
千篇一律的表現,真是一點驚喜也沒有,面上要矜持,又拉不下臉來。
若是她妹妹蕭雅呢?
這件事若是蕭雅的性子,要麼當場就翻臉鬧得別人不能收場,要麼面上裝作大方,暗地裡整的人連收場的力氣都沒有。
雖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是蕭簡自認為,比起狠厲絕情,現在的她拍馬都跟不上,更別說兩年前白癡一樣的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她那極品妹妹堂堂帝都不待,跑卡奇來做什麼?
蕭簡邊想著,邊將蛋遞給孵化池旁的工作人員。
此時門被重重的打開,一道人影突然闖了進來,他氣質穿著太過出眾,一干保衛人員竟然連阻止的行動都沒考慮好,他已經大步走進了會場。
儒雅的氣質和上位者的冷冽相結合,配合古家良好的基因外貌,雜糅出一副世家貴公子的典範。
古中舒。
蕭簡心底輕念這個名字,慢慢的閉上眼睛:“墨狄,我們先走。”
墨狄沒有問什麼,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拉著蕭簡從側門中閃了出去,找到一個休息室進去,鎖好門。
他慢慢蹲下來,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蕭簡茫然的盯著地板,看著蕭簡眼圈慢慢泛紅。
他捂住心臟感受著血契傳來的情緒,壓抑著心臟,說不出的難受。
他慢慢低下頭,吻上她的眼睛。
“淚,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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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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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18:29:46
正文 第十章
銳利的視線如同實質化了一般投射出去,在眾多女客的身上一一掠過,卻沒有記憶中的那抹。
古中舒四周不死心的掃了一圈,不可能,他明明就得到消息……
老一輩看著眼前陌生人的架勢,猶豫著該不該上前的時候,莊元敬已經被余叔直接推了上前。
小輩去迎接,即使對方家世一等一,有了什麼差錯,也不會責怪在小輩頭上。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的麼?”莊元敬難得拿出他們家老頭子強調千萬遍的禮儀,他就不明白了,所謂的上流社會,為什麼總拿這些條條框框來束縛自己。
可惜他做得再到位,古中舒的眼神也沒有落在他身上半分,他的視線還在人群中搜尋,問:“請問,你們這來過一個姓蕭的小姐麼?”
莊元敬在聽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眼睛突然收縮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卡奇似乎也沒姓蕭的家族,需要我替你查一下麼,但是在這之前,我能夠冒昧問一句,您是?”
“阿舒,別鬧了!”
不滿中帶著無奈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了來,所有的視線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門前已經站了五個人。
三男兩女,年紀都不是很大,穿著打扮也不張揚,但是很明顯,他們的氣場氣質,五人當中隨意拉出一個人,都可以講酒會在場的年輕一輩比下去。
尤其是站在中間的那個不滿三十歲的年輕人,無論是電視節目,還是花邊週刊無時無刻不能見到他。
古家大少古中恒,三大家唯一一個已經開始掌控家族事務的繼承人。
原本喧囂的酒會,頓時鴉雀無聲。
古中恒沒有繼續上前,只是倚在門口冷笑:“別說她不在這裡,就算她在這裡,現在的狀況明擺著也是不想見你……也不想想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麼,鬧夠了就回來!你信不信你再繼續下去,我讓人把你綁了遣送回帝都。”
古中舒環視了一周,想到這一次的原因,終於不再堅持,將不甘心沉了下去。
是的,他已經等了兩年,他不怕再多等一段時間。
想到這,他轉身朝門的方向走過去,經過蕭雅身側的時候,蕭雅眼中浮上譏笑:“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我倒是也想見見她過得怎麼樣了。”
“過得再不好,她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還是沒有摘掉,你有那個心思看阿簡的笑話,還是怎麼想想,回去鞏固你的地位的好。”司諾毫不客氣的沖了一句。
三大家族的年輕一代,可以說是一同長大的,彼此的習性性格都瞭若指掌。
古司兩家嫡系這一脈,雖然不見得和蕭簡有多麼深厚的友誼,但是最起碼的認同感還是有的。
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哪一家沒有一些齷齪的陰私,長輩的私生子女只要不擺上檯面膈應他們,他們連打量他們的興趣都沒有,簡單的說,和私生掛上名頭的所謂親人,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
蕭雅這個由私生女轉正的身份,他們本就看輕了七八分,而且蕭簡流放已經兩年了,她都沒有爬上來,足可以看出蕭家老一輩的態度。
蕭雅咬著牙,冷笑:“多謝關心。”
古中恒在一旁看著連情緒都控制不住的蕭雅,多少有些失望,當初還以為蕭雅是可以扶得上去的人,為此還和自己老弟鬧了這麼長時間的矛盾。
現在看看,她之前只是被壓的太狠罷了,現在一失去束縛,本性就暴露起來了……
怎麼算,都是做了一筆虧本的買賣。
“走吧。”古中恒淡淡的說出口,“要吵回去吵,這大庭廣眾之下,明天你們就該見報了。這次要是誰弄出大的動靜,撕毀合約的後果自己承擔。”
幾人都知道古中恒的脾氣,各自收回表情沒有再說話,轉身正打算離開的時候。
大廳中,一道綠色的光芒突然籠罩了整個大廳。
“綠色……我是沒有睡醒嗎?”有人懷疑自己眼花了,喃喃自語。
“六階,是六階!高階寵要出世了。”
一時間,原本寂靜的大廳也顧不上門前所謂的名門繼承人,紛紛朝著光源的方向走過去。
靈寵的等級,越往上,差異越大。
如果說3階是階位元寵分辨的界線,那麼5階寵就是高階寵的分界線……
卡奇這樣的城市,弄到一隻5階寵比如說莊元敬,努力一些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再往上的高階寵,大多數都掌控在各個一線大城市世家大族中,他們請得起最優秀的運寵隊伍,請得到最優秀的鑒蛋師,有著基因良好的年輕一代可以收服靈寵。
能流到市面上的高階寵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在黑市中炒出了天價,沒有關係,沒有財力,沒有守護的實力……根本得不到。
現在擺在眼前的一個機會,即使抓不住,他們好歹也見過了不是?
古中恒看著向裡面靠攏的人群,想了想,看似提議的說:“靈霄我們若是弄不到,弄一隻六階的靈寵怎麼樣?”
“我也有這個意思,你們呢?”蕭雅看了一眼,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
司諾嘲諷:“怎麼,蕭二小姐,都兩年了過去了,風雲獸還沒伏主?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它幾年前就已經突破到8階了吧……拿個六階湊數,是不是有點寒磣?”
蕭雅被堵著說不出話來,這兩年來,沒有了蕭簡,她表面上看起來是風光。
尷尬進退兩難的生活,別人能看出一點點苗頭,但是個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沒有蕭簡實力那麼雄厚的外公一家,自己母親雖然爬山了正妻的位置,但除了吹吹枕邊風之外,一點實質性的幫助都沒有。
蕭家既沒有對她放權放錢,又暗地裡開始接回幾個嫡脈的堂兄弟培養……
她的生活,比兩年前有蕭簡照拂的日子要難過的多,她面上接手了八階的風雲獸,家族自然不會再給她配備另外的靈寵。
現在她連能拿出手的靈寵都沒有。
一直沉默的司家大少司瑾皺著眉,一巴掌不輕不重拍上自己老弟的腦袋:“少說兩句。”
然後側過頭疏離的對蕭雅說:“蕭二小姐,不好意思,家弟頑劣,希望你別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蕭雅沒有說話,跟著古中恒走了進去。
她永遠都是蕭二小姐而不是阿雅,僅僅一個稱呼,就意味著他們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她永遠都融不進他們這個圈子。
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人輕視她的人都像蕭簡那樣,連後悔都來不及!
前面的寵蛋已經孵化出來,是一隻金色的獅寵,嬰兒般大小,眸中的綠光還沒有徹底褪去。
莊元敬看著余叔的臉色,問:“怎麼了,客人不同意賣麼?”
余叔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是蕭小姐付過帳的寵蛋,現在她人正在休息室中,還不知道自己的寵蛋孵化出什麼了。”
莊元敬一眼就看出來余叔的猶豫,現在若是吞下寵蛋,除了經手的工作人員之外,包括蕭簡自己都不會知道這只六階寵的來歷。
但是余叔做了大半輩子的生意,雖然商人本性也會趨利避害,但是昧著良心的黑錢,他是沒有掙過的。
在巨大利益面前,不動搖的有幾個人?
幾分鐘後,在底下紳士淑女們撕下偽裝的面具都快要吵翻天的時候,余叔終於吐出一口氣,對著莊元敬說:“你聯繫一下蕭小姐,如果她要運回去,我們可以讓護衛護送她回去。如果她想要賣出,我們可以代為出面……”
莊元敬看了一眼好像老了一歲的余叔,眼中的敬佩流露了出來。
休息室內。
蕭簡思緒還停留在大廳中剛剛那一道身影上,她其實沒有想過,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他。
古中舒,古家二少,也是她曾經的青梅竹馬……
前十八年裡,他和她之間可以放下世間對青春愛情最美好的形容詞,朦朧,單純,細膩,甜蜜……
當然,也同樣的脆弱。
看見來電提示,她拉著墨狄的衣角隨意擦了把臉,然後按下通話鍵。“我是蕭簡”
聽完莊元敬將事情的始末解釋了一遍,蕭簡明白了個大概,聽著莊元敬吞吞吐吐的語氣,蕭簡略略一想也知道對方的用意。
開門見山:“你想要六階的靈寵?”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我不會讓你吃虧的,即使我個人暫時調遣不了過分的資金,一段時間我也會……”
話說到這突然斷了,蕭簡只聽到對方一片嘈雜之後,然後聽到了幾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這只靈寵我們要了,按高於市面價格兩層算。”這是古中恒溫和中帶著威壓的聲音。
余叔:“古先生,這顆寵蛋是一位朋友的,現在並沒有確定她是不是要出售……”
司謹漠然:“那就去確定。”
蕭雅咄咄緊逼:“有疑問?”
……
蕭簡聽著手機裡的聲音沉默了,這三大家族的繼承人同一時間出現在卡奇,說是來遊玩的有人信麼?
中舒的事情應該只是一個意外,並不是特意沖著她來的,他們若是會想到看她,輪不到今天,也肯定不會帶上蕭雅……
那麼,出了什麼事了?
“莊先生,你還在聽麼?”
家世財力的對比下,庒元敬語氣透出濃濃的挫敗:“我在,你也聽到了,即使你同意……今天我估計……”
“把電話給古中恒。”
這個提議讓莊元敬足足愣了有十秒鐘,他這才想起,電話那頭的女子,曾經和古中恒站在同一個高度。
賣主要讓他接電話,這倒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古中恒看了莊元敬幾眼,漫不經心的接過手機。
單手在半空中畫上一個圓,從他脖子上的契紋中沖出一股靈光,橙色的一圈光芒就那樣淡淡的漾開,以古中恒為中心徹底將外面的聲音隔離開。
畫圈為界。
“我是蕭簡。”
古中恒聽著不客氣中帶著熟稔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阿簡,好久不見。”
“古大少,這麼說你就太客氣了,我的資料,你大概已經擺了一櫃子了,和天天見面有區別嗎?”
“嘖嘖嘖,怎麼聽起來火氣不小。”
“遇到你的日子,我哪天脾氣小過?算了,說正題吧,這只六階寵,我不想給你……理由我就不贅述了,我的東西,還輪不到她接手。。”
三番五次跌入谷底,磨練了這麼多年,這脾氣倒是沒有怎麼變,不過是一隻六階寵而已,他多一隻不多,少一隻也不少。
“我明白了,今天謝謝你。”
謝她遵守約定,不和中舒見面麼?
“那個就不必了,我只是想問你,你們來卡奇做什麼?我難得有一個安定之所,你們在攪得翻天覆地之前好歹給我打個招呼。”
古中恒側過頭看了一眼蕭雅,似笑非笑的對著手機說:“據消息,靈霄已經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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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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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18:30:02
正文 第十一章
靈霄,神賜中的王者,萬寵之皇。
強大,忠貞,孤傲。
這是對靈霄流傳最廣的形容詞。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靈霄出世,神賜皆臨。”或者“靈霄出,萬寵伏”這樣的句子,頗有些中國神話傳說的色彩。
這樣高傲的生物,被人類收服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件。
事實也證明,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之中,從來沒有過人類收服靈霄的前例。
曾經有屈指可數的人,倒是和靈霄達成過合作的關係,由此造就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家族。
就拿最近的一千年前來說,古家就是因此崛起的……
古中恒撤掉靈光界,將手機還給莊元敬,側著頭對和他來的幾個人解釋說:“對方不願意售賣,我們走吧。”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能讓古中恒含笑著打道回府的人……
古中舒像是想到什麼,跨了幾步就想往裡面走,被古中恒出手擋住了:“該走了。”
“哥……”
古中恒反手抓住古中舒的手,掌心暈開一圈橙色光芒,如鋼鐵一樣挾制住古中舒,表情淡淡中帶著警告:“我們該走了。”
剩下的人看看古中恒,再朝酒會內瞄了一眼,恍然大悟。
只有蕭雅壓制住自己的怒氣,眼角上揚:“即使遇上某些人,我們也不必落荒而逃吧?”
怎麼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她?為什麼又是她!!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嘴。”古中恒冷笑:“誰的寵我即使不說,你現在心裡應該也有個數,會不會賣給你,你比我更清楚。別用家世身份那一套來……在蕭家老一輩眼皮子地下,你兩年都沒能折騰倒她,現在能耐她怎麼樣?”
說完強制拉著沒有古中舒向門口走去。
剩餘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各自眼中不屑,踏著腳步跟了上去。
司家三少司諾走過蕭雅身邊,還特意靠了過去,說:“你雖然也姓蕭,但是沒坐穩那個位置前,別太把自己當盤菜。我奉勸你一句,還是在這次行動中好好表現比較明智些。”
說完,在自己老哥的催促的目光中,插在口袋中,抬著雙腿,慢悠悠的跟著走了。
“你……”蕭雅一股氣憋在胸口,出不來也下不去。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告誡自己一定要忍,隨後將所有的表情的掩飾住,恢復了之前的一臉傲然踩著優雅的步伐也跟了出去。
***
莊元敬看著六人走出的背影,舒了一口氣,對著手機說:“那麼,靈寵的事情……”
是六階寵還是八階寵,對於沒有任何親和力的蕭簡來說,都只有外觀上的不一樣而已。
所以,她的語氣中自熱而然的帶出一些隨意:“你如果想要的話,就拿去吧。錢的事情,你按照市面價格就好,我相信你犯不著在這方面為難我。如果資金不夠,延後一段時間並沒有什麼問題,具體的細節你自己看著辦,我暫時也用不到這麼多……”
她剛剛幾句話就將古中恒給堵了回去,正常的人,在不徹底瞭解她那一團糟事情之前,應該都不敢為難她。
莊元敬慢慢斂起眼簾:“謝謝。”
“以後有機會再謝吧,現在還是認主比較重要,你好好準備,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打電話給我。”
蕭簡掛掉電話,抬頭便看見墨狄依舊站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正認真的看著她。
她想起剛剛墨狄留下的輕吻,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眼神開始四處飄移,說:“墨狄,你認識靈霄嗎?”
墨狄眨巴眨巴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蕭簡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哦,原來你認識啊。”
話一說出口她驚了一下,還真沒有想到隨口一句,居然就問出來了,她立刻打起精神掃視了一圈休息室。
雖然沒有發現什麼,但是蕭簡還是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你等下,我們回家再說。”
走到酒會上,余叔正在安撫其他的賓客,話裡話外都是既然已經出了一隻六階寵,難保不會出現第二隻這樣暗示性的話,談笑間價格已經往上跳了三層……
大家看到古家大少都被所謂的賣家打發走後,暗地裡掂量了自己的輕重,不得不放棄這難得的機遇,也順著余叔的話,在寵蛋堆裡開始賣力的挑起寵蛋來,希望能沾到這股好運淘到階位寵。
莊元敬第一眼便發現了從休息室出來的蕭簡:“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不是他不想送,而是現在的當務之急,他自己需要立刻找個安全的地方收服靈寵……
蕭簡擺了擺手,拉著墨狄繼續往門口走:“我們乘坐計程車就好,靈寵收服成功的話,給我個短信。”
新租住的地方,離市中心不遠不近,坐計程車20分鐘就到了。
蕭簡剛到家,銀行短信通知就跟著到了,她看了一眼帳戶上的餘額,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後面一大串零字給嚇到了。
“怎麼了?”
“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很無常?賣了一隻6階寵,我們就徹底脫貧了,不用擔心吃飯問題,也不用擔心房租電費問題”
“這樣,不好?”某生物的雙手從後背自動的纏了上來,摟住她的腰身,將腦袋放在蕭簡的肩膀之上,鼻頭聳了聳,滿足的聞著她身上的味道。“你好像,不開心。”
風雲獸雖然也會喜歡窩在她身邊,但是那畢竟是獸型,現在墨狄一個男人的不能再男人的外形,做這些動作…
蕭簡用手抵住墨狄的額頭,有些不適應的往外側了側,帶著溫度的潮濕呼吸,每一次接觸她的脖子,都能讓她皮膚戰慄起來。
“不是不開心,而是覺得人生太無常了。”
她兩年前一擲千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是這兩年,吃不好睡不好,很多時候卻連房租都要擔心受怕。
現在才幾天的時間,她的帳面上的金額,就足夠她安安穩穩過上很長一段日子了。
墨狄沉默了一會,吐出兩個字:“不懂。”
的確,悲傷春秋不太合適單細胞生物。
蕭簡被逗樂了,拍了拍墨狄毛茸茸的腦袋,笑著點頭:“你也不用懂。”
她身上掛著一隻人型生物,半拖著他走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自己灌了一杯,把一杯遞給幾乎黏在身上的生物。
蕭簡看著他就著自己的手灌了一杯水後,眯著眼睛打了個飽嗝:“還要。”
遂,又喂了一杯。
她這飼主,貌似越來越稱職了。
解決了水的問題,蕭簡坐在沙發上,費力把某生物從自己身上撕下來,用一個蘋果堵住他的嘴,說:“說吧,靈霄的事情。”
墨狄咬了一口蘋果,皺著眉嚼了幾下,將口中的果肉渣吐到一旁的垃圾桶內,反問:“靈霄,怎麼了?”
“靈霄沒怎麼……不是……”蕭簡皺著眉看墨狄浪費食物的舉動,接過墨狄隨即就想丟掉的蘋果,翻過一面繼續卡擦卡擦的咬,“你在酒會上,不是說你認識靈霄麼?”
點頭。
“所以,你給我說說靈霄,他長什麼樣,能力怎麼樣,現在可能在什麼地方……”
墨狄一本正經的聽蕭簡說完:“你認識。”
蕭簡想沒想就反駁:“不可能……”她若是認識靈霄,還會淪落到流放卡奇的地步嗎?
墨狄:“靈霄,是我。”
前世小時候,老師教育她,撿到別人丟失的東西要交給員警叔叔。
今生到了蕭家,蕭家教育她,世界上只有兩種東西,她需要的和她不需要的。
需要的,要動用一切手段弄到手,不需要的,連眼神都不要過多的去關注。
那麼現在,她撿了,哦不是……
她從死蛋墓地偷了一隻靈霄回來,她該怎麼辦?
蕭家站在墨狄面前,滿臉糾結,對著墨狄的臉戳了戳,又捏了捏:“你說,我如果把你賣了……”
墨狄眼皮都沒有抬下:“你缺錢?”
“的確,我又不缺錢。”蕭家放棄第一個想法,轉戰第二個想法,“拿你去換……”
古中舒?
一隻靈霄換一個古家二少,怎麼看都是古家佔便宜了。
墨狄看了蕭簡一眼,感受著她心中的情緒,似是看進了蕭簡的心裡:“你缺男人?”
“……”這個其實可以不用說出來的。
“我,不介意。”一把拉過蕭簡的衣領,滿意的看見她踉踉蹌蹌的撲到自己的懷裡。
“……”人獸什麼的,她介意好不好?
牢牢扣住蕭簡的腰身,將她禁錮在懷裡,嘴角勾起的笑第一次缺乏溫度:“你忘了,我好像,不是你的。”
還輪不到她想賣給誰就賣給誰……但是換一個說法,在血契的作用下,她卻只能是他的。
蕭簡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親和力為零,面前這位也不過是她收留的非人類而已。
揉了揉太陽穴,她剛剛還想著做什麼來著?
不得不說,蕭大小姐只有身為飼主的自覺,卻沒有飼主覺悟。
兩個詞一字之差,卻讓蕭大小姐之後的人生,走向了某種意義上的另一種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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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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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18:30:18
正文 第十二章
蕭簡對穿越大神這位後媽,從來不吝嗇惡毒的揣測。
她的人生就已經證明了,每一次莫名的幸運降臨在她身上之後,隨之而來的肯定都是不可描述的災難。
隨手撿到的就是一隻神賜,還是神賜王者靈霄?哪有那麼好撿的……
她有預感,肯定有什麼麻煩事要降臨了。
她看著眼前這只沒有一點王者氣勢的靈霄,洩憤似的將米飯扒拉進自己的嘴裡,化鬱悶為食欲,生生摧殘了一整桌賣相還算不錯的食物。
“擔心?”墨狄夾著肉丁穩穩當當放進嘴裡,還是那種最小最難夾的小小肉丁。
他對炫耀筷子的使用程度,似乎產生了一定意義上的興趣。
“現在人類最大勢力的幾個家族,都在聯手找你。”蕭簡試圖用墨狄聽得懂的語言來描述,“當然,你即使被發現除了被他們纏上,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倒是我……”
她是蕭家曾經的大小姐,即使現在成為棄子,頭上的蕭字永遠的抹不去。
若是蕭家知道她和靈霄這樣的關係,接不接回蕭家是一回事,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那幾股想置她於死地的勢力,估計第一時間就會蠢蠢欲動。
沒有反抗之力的她,到時候進了狼窩,難道去指望這個生活才幾天,見面就喝她的血的所謂靈霄麼?
她不相信自己,自然更不可能相信它。
身邊留著這麼一隻人形的禍源,蕭簡覺得,她這座廟太過狹小,實在容不下神賜王者靈霄這座大佛。
若是兩年前她還沒出事的時候,她還是堂堂正正的小姐大小姐,她一定想方設法和靈霄拉好關係,為所謂繼承者的責任和所謂的家族利益。
但是現在……
墨狄放下筷子等蕭簡下一句話,但是她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沒有記憶傳承,對於人類社會他並不瞭解,所以他只能感受到蕭簡心中的糾結和複雜,卻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皺著眉,很是不解。
蕭簡吐出一口氣,懊惱的抓了抓頭髮,說:“所以,你要不要換個人養你。或者說,我是說你要不要換個人和你生活,我似乎並不太適合……”
“你不缺錢,因為錢的話,我也可以自己找。”這是墨狄到現在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在他腦海中,這是唯一能找到蕭簡想要他離開的理由。
“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其實你以後的生活註定無限風光,也不必在這跟我耗著,離開對你對我都好……”蕭簡有些無奈,墨狄雖然很敏銳,蛋對人情世故上更像是一張白紙,單純,直接,還有些孩子氣一樣的執拗。
她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麼這邊靈霄剛剛出世,那邊三大家族就已經讓年輕一輩迅速出動。在一張白紙上畫什麼總要比已經塗滿色彩的紙上要來得容易。
墨狄話沒說話,拿著筷子的手一失去力道的控制,只聽“哢嗒”一聲,手中的兩支不銹鋼筷子就斷成兩截,咕嚕咕嚕的滾下了地。
蕭簡:“……”
一場無疾而終的談話,導致了兩人在睡覺前所有時段的沉默。
夜半。
房間的們被緩緩拉開,某人穿著襪子,彎腰一點點向門口龜速移動。
長發散著,衣服混搭風,她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左手拿著一雙鞋,右手拿著一隻手電筒,腰上綁著一隻小腰包……
怎麼看,都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畏罪潛逃。
幾天前,她為了一顆蛋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偷入死蛋墓地,現在,她為了這顆蛋孵化出的非人類生物,還是在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想要逃出自家租住的房。
自作自受!
蕭簡彎腰走到餐桌前,將她一張存有生活費的卡輕輕放在桌子上,背面寫有使用方法和密碼。
想了想,怕某只暫時不會使用,又將口袋裡的現錢拿出一大半壓在了卡上。
這才將心底那股詭異的罪惡感降下了一半,繼續悄無聲息的往大門挪動。
“哢嗒。”門被慢慢的關上,蕭簡聽著屋子內沒有任何動靜,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彎腰將手中的鞋子穿上後,不再停頓,頂著夜色和半夜的冷風,一頭紮進了深幽的樓梯口。
大半夜逃出來,即使出租屋所處的地段在白天也算得上是繁華,此時,周圍也是一片靜寂。
她獨自一個人在路上走著,時不時的抬起頭來警惕一下四周,在這樣一個弱肉強勢的世界,外面的治安自然也不可能好得了哪去。
只不過,她怎麼說也在貧民區生活了近兩年,哪些地方有貓膩哪些地方有麻煩,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好不容易繞了幾條街,眼看就要到達汽車站了,她敏銳的感知告訴她……
她被跟蹤了。
有著輕緩的腳步,拉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還有她回頭時對方躲藏的隱蔽度都在說明,對方是個慣犯。
她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從包中掏出防狼噴霧和電棍。
——在貧民區,這是每一個年輕女性走夜路必備的東西。
如果不是碰到有階位寵的人,她在蕭家18年的習武底子,一個人對付一兩個問題還是不大的。
她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身後腳步聲徒然停了下來,隨之傳來的是被壓抑在喉嚨口的慘呼聲。
原本撕心裂肺的呼聲,如同被生生悶捂在了被子裡,急促卻又戛然而止,在夜色中聽起來各位的駭人。
讓蕭簡的小心臟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
靈佑天下,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沒有了後續跟蹤的腳步聲,蕭簡很平安順利的到達了汽車站,售票口值夜班的阿姨正披著大衣打瞌睡,明亮的燈光和安靜的氛圍,終於稍稍安撫了她的可憐的心臟。
蕭簡走上前,敲了敲玻璃窗,阿姨眼睛沒有睜開,第一句就是:“到哪裡?”
她抬頭看了一眼大廳的時間,淩晨一點40分:“最近發車的一班車去哪裡?”
“兩點十分,德門。”阿姨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睡眼,對著電腦螢幕說,“兩點十五,還有一趟去溯源的。”
溯源離得比較遠。
蕭簡拿著100索幣遞給阿姨:“給一張去溯源的票。”
阿姨抬頭看了一眼蕭簡身後,然後慢吞吞的在電腦上輸入著,打了一個哈欠奇怪的說:“確定不要兩張嗎?”
兩張……
蕭簡猛然回頭,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個身形結實的男人,光著腳,正靜靜立在那看著她。
大門的風灌進大廳內,吹鼓著他的單薄的襯衫,在他後面落地窗外大片大片夜色的襯托下,有著入骨的孤寂。
他就那樣站在那,不動,也不前進。
蕭簡很難形容他的眼神。
空蕩蕩的像是沒有聚焦,但是他眼中清晰的倒影著自己的倒影,沒有任何指責,也沒有任何氣憤……
但是卻沉重的似乎能壓住心臟,蕭簡下意識捂著胸口,血液似乎都在往胸腔倒灌,從血液裡傳來陌生的感覺,讓她不禁的蹙眉。
“姑娘,你還是別買票了……”售票口阿姨看到這一幕,自動腦補了小倆口吵架,一方離家出走一方追上來的狗血戲碼,“你看你家那位,大半夜外套鞋子沒有穿就過來找你了,都這樣心疼你了,還有什麼不能好好談開的?過日子,柴米油鹽,誰不是磕磕碰碰過來的……”
蕭簡的莫名湧上來的情緒頓時消失了。
她看著已經自動帶入知心姐姐的阿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反駁。
說眼前這個情癡模樣出現的男人和她一點都沒關係?
說他不過是投來的非人類生物?
說他和“自己家那位”這個稱呼八輩子也打不上一杆去?
一旁的阿姨卻不知道蕭簡心裡想著什麼,她絮絮叨叨念叨完過日子的經,將蕭簡遞過來的錢重新從窗口遞了出來:“姑娘,大半夜的,聽阿姨的話,回家吧。”
蕭簡背著自己的大包,看著對面的墨狄,頗為懊惱的歎了一口氣。
她折騰了這大半夜……
商業街上,路燈已經全部熄滅。
走在前面的女子,裹著風衣,背著大包,拿著手電筒,弓著背,一臉垂頭喪氣。
跟在後面的男子,一身單衣,赤著腳,短髮被夜風吹散,眼中幾種神色交戰。
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一個是心虛的不敢說話,一個是思緒破碎不知道說些什麼。
墨狄其實很想問蕭簡,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明明是他命定的伴侶,為什麼要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
是的,他來這個世界上才幾天,很多話很多事情並不能去理解去明白。但是,她為什麼不能解釋呢?
兩人直到走到蕭簡被跟蹤的路段,才打破了僵局。
蕭簡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問:“剛剛那個人呢?”
之前跟蹤她的那個人,並不是突然不跟蹤了,而是被墨狄解決了對吧。
墨狄明哲嘴唇,想了想,解釋:“垃圾桶,你教的。”
是的,這是她教的。
垃圾,要入筒。
被定義為垃圾的某人,出來打劫前一定沒有看好黃曆。
蕭簡揉著太陽穴,他到目前為止為數不多的人類生活都是她教的,也不知道以後的麻煩有多少……
她邊想著邊抬起腳步繼續向前:“走吧,先回家再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8:30:33
正文 第十三章
時值中午,蕭簡才從床上爬起來。
伸了一個懶腰,她穿著睡衣揉著睡眼往房間門口走去,沒有走幾步,右腳一軟,踩在軟綿綿的地方……
蕭簡連忙收回腿,低頭一看。
某人正穿著昨天晚上的衣服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一隻手搭在胸前,一隻手垂在身側,竟是睡著了的樣子。
這算什麼?
到她房間躺屍?
蕭簡血糖本就低,這剛睡醒起床氣自然小不了。
她盯著某只看似無知無覺的生物,呼吸了幾次,咬著牙將翻湧的血氣沉下去。
她舒了一口氣,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決定對非人類生物,還是杜絕正常思維的思考比較好。
於是乾脆裝作沒有看見,腳步邁大一些,準備從某人挺屍的身體上跨過去。
那邊腳步還沒有落在地上,這邊一隻手已經從地面上伸了出來,毫不費勁的將蕭簡的腳抓在手中。捏在下意識用力一拉,蕭簡重心頓時不穩,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然後摔在美男懷裡,四目相對,情意綿綿,最後天雷勾地火,來一場火辣辣的激吻?
摔個嘴啃泥的蕭簡很真誠的告訴你們,如此狗血的情節,其實並不適合她這種人來書寫。
她下半身壓在了墨狄的腿上,這反倒沒有什麼,只是上半身是被生生摔在地板上的……
——她胸前原本就發育不太充足的部位,再一次因為脂肪層的厚度不夠,感受到了痛覺的叫囂。
某人還嫌蕭簡不夠慘,在首先蘇醒過來的嗅覺控制下,一個翻身,反身將蕭簡壓在了身下。
他的腦袋壓在蕭簡的脖子上,如同小狗一樣胡亂的蹭了蹭,鼻頭聳動著呼吸著蕭簡身側的味道,似乎很滿意自己所聞到的,他的五官漸漸舒展開,隨後才慢慢睜開眼睛。
被壓在他身下的蕭簡,被壓的連慘呼的力氣都沒有了,即使雙手用力的撐在地面上,還是感受著胸前的肋骨已經和地板做了最親密的接觸,幾秒鐘,她咬了咬牙。
“墨狄,你TM給我滾下去!”
一起床就上演如此一個烏龍,使得蕭簡對昨夜連夜潛逃這件事,所存在最後一點愧疚也煙消雲散了。
她頂著生人勿近的臉,從自己身上將某人扒拉開,暗地裡揉了揉胸口,咬牙切齒的走進衛生間洗漱。
墨狄尾隨著蕭簡跟進衛生間,好奇的看著蕭簡對著一面大鏡子,和牙刷毛巾洗面乳作鬥爭。
收拾完自己,一抬頭蕭簡便看到墨狄站在衛生間的門口,一臉好奇疑惑,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蕭簡這才記起來,自己似乎沒有教過某生物洗漱的技能。
“進來。”她恨恨說著,將墨狄一把拉進衛生間,原本就不大的洗漱台前的空間,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什麼?”
蕭簡沒有回答墨狄,而是從洗漱台旁的掛鉤上塑膠袋裡翻找了一下,找到新的毛巾漱口杯。
拆開包裝,用開水沖洗了一下之後,將擠好牙膏的牙刷和裝滿水的漱口杯遞給墨:“我就說一遍,你好好記著。你右手拿著的是牙刷,牙刷上藍色的是牙膏,左手端著的是漱口杯,你要像我剛剛的那樣,將所有的牙齒,用牙刷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仔細的刷一遍?”
墨狄盯著牙刷看了幾秒鐘,問:“為什麼?”
“刷牙能使每個人保持口腔清潔,防止細菌滋生……”說到專業詞,蕭簡頓了一下,下意識避開,“簡單的說,這是每個人都要堅持的習慣。”
墨狄很冷靜:“我不是人。”
蕭簡:“……”
墨狄話是這麼說,但是轉頭,卻還是按照蕭簡所說的,模仿蕭簡的動作,一點點的再牙齒上細細刷著。
蕭簡看著乖乖配合的墨狄,悄悄的舒了一口氣,低著頭將拆好的牙刷包裝袋扔進衛生間垃圾桶內,低頭時突然想到什麼:“刷牙時的水不能……”咽下去還沒說出來。
蕭簡只聽見“咕咚”一聲。
某生物喉結動了動,已經將牙膏沫吞了進去,然後對著蕭簡抽搐的表情,想了想說:“難吃。”
蕭簡:“……”
不能吃的東西,能好吃麼?
就這麼磕磕碰碰的,將墨狄的早上個人衛生處理完畢,順便將衛生間所有的東西,包括浴室馬桶事無巨細的嘮叨了一遍。
在確定某生物記得差不多的時候,蕭簡走到客廳的架子上,拿出兩桶從超市買來的速食麵,想了想又拿了兩根火腿腸和一包小菜。
三分鐘後,客廳餐桌上的兩桶速食麵傳來了陣陣香味,蕭簡看著客廳的秒鐘走完倒計時的最後一步。撕開桶裝面上面的蓋子,聞了一口萬年不變味道的面,說:“開飯吧。”
墨狄看著眼前一個紙盒子裝著的面水混合物,原本沉默的表情,更加沉默了。
一隻雜食生物吃的津津有味,一隻非人類生物吃的痛不欲生。
蕭簡喝完最後一口湯,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之後,看著墨狄幾乎紋絲未動的泡面,剛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蕭簡從桌子上拿出來順手就接了起來:“我是蕭簡。”
“蕭小姐,中午好。”電話那頭的聲音嘶啞的近乎陌生,“你下午有空嗎?”
蕭簡第一時間沒有聽出來,將手機拿到眼前一看,才發現螢幕上跳躍的名字居然是莊元敬,疑惑:“莊先生?你怎麼了……聽起來好像不是特別順利的樣子。”
“收服靈寵出了一些問題,或許需要你的一點説明。”莊元敬苦笑著打了一個哈欠,透著濃濃的疲倦和無奈“當然,我不會白讓你跑一趟,無論我最後能不能收服靈寵,都會付出相應的報酬。”
就憑莊元敬和余叔並沒有私吞下六階寵這一點,蕭簡就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很好的印象,而且六階寵就好像是她賣出去的商品,附贈一些售後服務,蕭簡自認為也不算特別過分。
想到這裡,蕭簡點頭答應:“將時間地點發給我就好,今天下午我正好有時間。”
那邊似是沒有料到蕭簡回答應的這麼痛快,愣了一下,才重重舒了一口氣:“真是太感謝你了蕭小姐。聽說你搬家了,可以將地址告訴我們,我讓司機去接你,也省得到時候反而更加麻煩。”
蕭簡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將自己租房的新位址報了一遍,然後繼續喝莊元敬客氣了幾句,這才掛掉手機。
她將手機放在餐桌上,準備將面桶扔了,餘光一瞄,看見墨狄空前面空蕩蕩的餐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墨狄有些心虛,率先開口:“吃完了。”
墨狄不說還好,他這一說蕭簡才明白過來。
一分鐘前,對方一副吃毒藥模樣吃的那桶面,明明動都沒動幾口,現在居然和她說吃完了?
她沒有說話,想起這位的前科,走到角落垃圾桶旁邊視線一掃……
果然,可憐的速食麵也被非人類生物歸納為垃圾了。
莊元敬的司機來的點,是大部分人剛好午睡結束的點,很貼心的細節,卻包含著其主人最善意的尊重。
司機替蕭簡拉開後門,就在蕭簡側身要進後車位的時候,一道身影攔在了她的面前。
他這時穿戴完整,沒有任何一件是錯誤的。
得體合身的衣物,將他修長勻稱的身材裹得愈發出色,即使頭頂著狗啃似的髮型,你也能第一眼看過去,就不由自主的停佇下目光。
蕭簡看清楚了他臉上那一抹堅定,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情緒,如果自己不帶上他,他也會自己找過去……
然後心不知不覺軟了一下,她按捺下心裡陌生的情緒,擺了擺手說:“一起走,快點上車,別讓對方久等。”
汽車在卡奇最著名的豪宅別墅區停下,蕭簡下車後,視線打量著眼前的豪宅。
占地近500平米的主樓延續的是復古風格,無論是磚雕還是彩繪都和遠古紀的神靈有著直接關聯,一隻只靈寵,一個個神話,看起來都非常精美。
當然只是精美而已,除了擁有四階靈寵以上的雕刻師,其他人很難將靈力和雕刻融合得比較完美,從而給人最精神的愉悅,和最美的享受。
莊家……
還沒資格請得出五階的雕刻師。
即使這樣,別墅的豪華程度腐敗程度土豪程度,還是讓剛剛從貧民窟出來的蕭簡深深的感慨了一下。
這樣的感慨,配著蕭簡兩年來就沒有翻新衣服,和她因為沒打理枯草一樣的頭髮,典型鄉下丫頭進城,一眼看過去可以用五個字形容……
沒見過世面。
帶路的女傭眼中露出深深的不屑,這些年,她見過尋找各種藉口闖進莊家的女人,漂亮的,性感的,嫵媚的,清純的……
先不論她們的目的,是不是都是爬上各位少爺的床,最起碼從外表上看,還有值得一看的地方,哪會像今天這位主這麼寒磣的。
更別說,這種破落戶才有的小家子氣的神情舉動,連絲毫掩飾都不會,生生的讓人膈應。
也不知道少爺為什麼會頭腦發熱,見這樣的人。
念頭一起,心下就不知不覺看輕了,順理成章的也就怠慢了幾分。
等到將兩人請到待客廳之後,連茶水都懶得應付一杯,淡淡的對蕭簡和墨狄說:“你們暫且等著,我家少爺得空了,自然會見你們。”
這就是百年世家和普通商戶的區別了,蕭家從管家到傭人,能見客的都是自小精心培養的,一舉一動甚至不比小家族的少爺小姐差。
不能見客的,也是精挑細選,培訓過相當長一段時間才能工作。
哪像這種素質的傭人,仗著自己老資歷,生生將自己看成是主家的半個主子,都能將臉甩在她認為可以怠慢的客人身上。
蕭簡心裡冷笑了一聲,沒打算和這種人一般見識,做出最直接的舉動,拿出口袋中的手機,順手就撥通了莊元敬的電話。
過了十幾秒鐘,手機才接通,蕭簡聽著對方的喘息聲,說:“我到了,你有空沒有?”
“轟!”一聲巨響,在蕭簡耳邊炸開。
蕭簡抬起頭,天花板在同一時間微微顫抖著,細小的灰塵撲哧撲哧落了她一身。
這是——
出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8:30:47
正文 第十四章
“轟!”
再一次的巨響,讓天花板的震感愈加明顯起來,蕭簡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塵,考慮現在立刻掉頭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收服靈寵,通常會出現三種情況。
第一種就是人的親和度好,且和靈寵的氣場很符合,靈寵特別喜歡自己,不會反抗契紋的繪製。
這樣的收服基本上都是順理成章,就好像當年蕭簡才三歲大小,就讓風雲獸伏了主。
第二種,就是人和靈寵雖然說不上氣場相合,但也說不上兩兩相厭,自己餵養打理照顧靈寵幾天,培養靈寵對人的好感度,然後徐徐圖之。
這種只要寵物親和力足夠,耐心足夠,多半收服靈寵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第三種,就是人的寵物親和度不夠,或者兩者的氣場確實不符。寵物只要看你很不順眼,無論你做什麼舉動它都抱有最大的戒心,討好,照顧之類的懷柔政策也就失去了意義。
這種情況下,有些人還要不死心想要收服靈寵,那麼就只剩下最後的選擇。
戰!
打到靈寵心服口服,或者被靈寵虐到他覺得你不錯為止。
和一隻六階獸戰鬥,即使是幼寵,在已經解除前契約的情況下,莊元敬也還是處於劣勢的一方。
這樣,咱們就可以想像一下,剛剛兩聲巨響到底是怎麼來的。
莊元敬那現在肯定上演了全武行了,還很不幸的是被虐的那個。
一旁的女傭早就臉色發白的沖了出去,絲毫沒有理會,還坐在位子上的一人一隻。
“我們要去幫他麼?”蕭簡側過頭問靈霄大人。
靈霄很誠實的搖了搖頭:“討厭他。”後覺得自己的話說的似乎並不好,補了一句。“死不了。”
蕭簡聽著逐漸弱下去的響動,點點頭,覺得墨狄說的很有道理。
目光轉向桌上原來就有的點心,茶水沒有但是點心倒是常備的。
她自己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味道不錯,然後將整個盤子遞給墨狄:“什麼不吃容易傷胃,先吃點點心墊墊底,等到莊先生忙完了,我們看看能不能蹭上一頓飯。”
墨狄視線在蕭簡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眼睛眨了眨,接過盤子,拿起裡面長得最好看的一塊點遞到蕭簡的嘴邊,看她吃下去,這才埋頭開始吃點心。
一盤點心還沒有吃完,門口傳來了有些虛浮的腳步聲。
“碰!”
門被大力推開,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蕭簡的視線中。
來人頂著鳥窩頭,臉上一塊青一塊紫,幸運的並沒有被虐成豬頭。
他一身休閒的西裝少了兩隻袖子,前擺如同拖把一樣,呈現條狀;身下的西褲也消失了大半截,露出某人蜜色的小腿和大小不均的傷口;就連看起來情況最好的皮鞋,上面也留著幾道爪印。
莊元敬一屁股坐在了蕭簡對面的沙發上,一副我快要死了的模樣,配上他這身極其犀利裝扮,讓笑點原本就不高的蕭簡很不道德的笑了起來:“莊先生,你看著,好像出師不利的樣子。”
莊元敬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剛剛響動你聽到了吧,那是當我是沙包一點都不留情,我現在骨架估計都要散了,那位小祖宗還沒能消停。”
“它挺喜歡你。”蕭簡看著莊元敬身上的傷口說,“拿你當沙包可不可能這麼控制力道,聽著動靜不小,真正傷筋動骨的地方卻是一點沒有,你就知足吧。”
“說是這麼說,可是這都這麼長時間了,它對我的契紋還是一見就大打出手,當初收服五階狐狸寵的時候,怎麼沒有出現這種狀況。”莊元敬癱在床上,聳了聳肩膀,“一根難啃的骨頭啊。”
這是把自己比作犬類動物而沒有自覺了,蕭簡笑:“說吧,找我來需要什麼説明?其實我並不覺得,我能打得過你家的六階靈寵。”
莊元敬看了一眼蕭簡身旁埋頭吃點心的,連頭都沒有抬起來的男人,思考了一會決定不避開他,實話實說:“先說聲抱歉,我在蕭小姐淘到第一隻寵後,我讓人調查了你的資料。”
她的資料就明晃晃的擺在那裡,就連她之前的老闆娘和房東都知道她是誰,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遂點點頭,毫不在意的問:“所以?”
“所以,在蕭家那樣的地方長大,總會有些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或者瞭解的事物。”莊元敬一點都沒隱瞞的說出來,“就好比蕭家幾乎完美的契紋,司家最最令人敬仰的靈力運行功法之類的。”
這她事前就猜到了,蕭簡在沙發上動了動,不甚在意的打了個哈欠:“要不這樣,我們試試合作可以嗎?”
“合作?”
蕭簡解釋:“我替你解決契紋和收寵的問題,也會向你個人提供的階位寵,以及相應的人脈和生意上的一些攻克點。相應的,你要共用你的消息管道,防護系統,以及讓我盡可能參加,類似于甚至是高於此次規模品質的淘寵,因為大部分寵源都可能是通過淘寵得來。”
莊元敬聽完,看著蕭簡認真的說:“表面上怎麼看都是有利於我,就連提出的條件也是為了寵源,而蕭小姐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得到。而且蕭家那邊……”
蕭簡想了想,回答:“我需要借淘蛋追查和探究一件困惑已久的事情,你不必太在意我是不是有利可圖,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家那些產業我還看不上。再說了,蕭家那邊成器的還看不上我這點小打小鬧。而我那不成器的妹妹,即使恨不得我去死,在沒有接手蕭家之前,還不能對我怎麼樣。”
出事以前,蕭簡的小動作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和她那沒有很多大腦容量的母親一樣,絕對思考不出當年那種連環計謀。
古中恒火上澆油也不假,但是那時候事情已成定局,古中恒純屬渾水摸魚撈一把好處而已,他也並不是關鍵。
能夠設計連環計謀,一步步操控事情的節奏,推動輿論導向,甚至讓蕭家的封鎖全然的失去作用……
怎麼看,背後的都掩藏著驚人的秘密。
她總覺得,那個秘密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
想到這,她頓了一下她才接著說:“怎麼說我家老頭子,還沒死呢。”
莊元敬聽著,自然不可能通過蕭簡區區幾句話,就拿他的身家去賭。
但是這又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能夠弄到高位寵和接洽到合適的人脈,莊家說不定就會從這二三線的城市中徹底走出去。
古中恒在宴會上被蕭簡幾句話就勸退的畫面,還在他腦海裡盤旋,加上她兩次淘寵都是階位寵,最起碼可以確定她的話中有一大半是可以直接兌現的。
至於風險……
莊元敬看著對面那個已經褪去曾經耀眼光環的天之驕女,看著她穿著打扮普通的近乎低微,但是說這些話後臉上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帝都那驚豔的一瞥。
做生意不都是這樣麼?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成交。”莊元敬將自己的情況也順便提了出來,“但是事先說好,我雖然已經接手了莊家部分的事物,但是能夠讓我調動的資源也是有限的,如果利益到時候傾斜,我們的合作可能隨時終止。”
不愧為商人,連後路都留好了。
蕭簡本就只是想暫時借助一個踏板而已,又不奢求能從其中得到什麼利益,所以對莊元敬的小九九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是自然,我們合得來則繼續合作下去,合不來也不用勉強履行什麼義務。”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自始至終,墨狄靈霄大人都和他那盤點心作鬥爭,生怕手上一個不穩,將對面那個和阿簡談笑著的男人給生生捏死。
等到毫無所覺的莊元敬休息夠了之後,他這才帶著蕭簡去做今天的正事。
——收服靈寵。
走在樓道上,在前面帶路的莊元敬似是想到什麼說:“抱歉,我我突然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請說”
“蕭小姐你是幾星的鑒蛋師?”這一點,他所看到的資料上沒有一個地方有提。
蕭簡:“我沒說我是鑒蛋師啊。”
所以,蕭大小姐,你之前百分之百的淘寵率都是運氣嗎?
***
契紋並不是畫正確就可以了,靈力的輸出,筆劃的輕重,前後順序,甚至是顏色的微調都會影響一個契紋靈力的導入和輸出。
這種以主人鮮血為顏料畫出來的契紋,越複雜越難繪製,越複雜品質也越高。
蕭簡看著所謂莊家祖傳不外傳契紋圖集,隨手翻了幾頁,就沒有興趣看下去將圖集合上了。
當年的蕭簡,除了與靈寵融合度、靈力操控兩項最為出色之外,剩下的就是繪製契紋這一門。
“你是讓我替你繪製上你家祖傳契紋,還是隨我心意看著給你繪製一個合適的契紋?”蕭簡直接看著莊元敬說,“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瞭解我當年契紋的天賦不錯,說句真誠的話,你家祖傳的契紋,因為沒有專業的研究契紋的長輩修改,缺點比較多,導入輸出的效率也因此浪費不少。”
這些話在莊元敬的意料之中,蕭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他們自小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平時所接觸的契紋估計都是頂尖的,連一等的都很少有。
他們家的契紋也就只能在二三流打晃,能講話說到這麼份上,都是已經照顧他的面子了。
本家契紋不能外傳,這是所有家族的規定,他不是擔心蕭簡為難,這才拿出自己家的契紋圖集的麼?
想到這,莊元敬就不禁問出了口:“蕭家的契紋出現在我身上,這不太好吧?”他可不想以後帶著六階寵出去晃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被蕭家老一輩的人給隨手滅了。
蕭簡愣了一下,疑惑:“我隨手創造的契紋,關蕭家何事?”
隨手創造的契紋……
莊元敬腦海中只想到這五個字,當一個家族耗盡幾十年上百年,甚至都不能創造出一枚高階的契紋時。
有一個剛剛滿二十歲的女子風輕雲淡的說,她隨手創造的契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18:31:05
正文 第十五章
近兩米長的獅子趴在地上,慢慢將自己團起來,然後滾過來,滾過去,滾到墨狄腳邊,還用那顆龐大的腦袋蹭了蹭墨狄的鞋子。
被墨狄毫不客氣的,抬腳,用力,然後踹飛。
某只獅寵用極其好的平衡力在半空中翻了一個圈,輕巧的落地。
不再敢靠前,在原地團起來,繼續滾過去,滾過來。
靈寵在戰鬥狀態時,會自動變身成年體,煞氣盡出。不戰鬥時,就會縮小成萌系的幼體,隨身跟在主人的身側,賣萌裝乖。
所以,蕭簡看著面前的那只差不多一人高的獅寵,圈成一團的賣萌模樣,整個人都精神錯亂了。
隨後進來的莊元敬,並沒有看見之前被踹飛的情景。而是被眼前景象打擊的更加淩亂了,剛剛還蹂躪他蹂躪的兇殘巨獸,那是殺氣外露,牙齒和眼眸都閃動著銳利的寒光。
這一眨眼的功夫……
莊元敬看著蕭簡,而蕭簡看著墨狄,墨狄看著自己的鞋子……
唔,沾上不喜歡的味道了。
蕭簡略略一想就知道,六階的靈寵已經能夠感受到墨狄的威壓了,血脈中對王者的屈服使得獅寵瞬間轉換角色,出現了以上的情況。
這話自是不能對莊元敬說的,所以她側頭:“莊先生,看來在繪製契紋之前,你們不必再打一場了。”
莊元敬:“奇怪……”
再怎麼奇怪,莊元敬也不可能聯想到,傳說中的靈霄就站在他身旁不到5米的地方,他也是稍稍疑惑了一下,就拋開了。
他半蹲下來,將手中提著的小箱子放在地上,從中拿出銀碟,金刀,銅紋筆,裝滿粉狀體的水晶瓶,以及金絞銀線,一溜的擺在了地上。
——桌子在兩個小時前,已經徹底宣告陣亡解肢。
蕭簡也隨之蹲下來,將金刀撿起來遞給莊元敬,另一隻手拿起銀碟托在莊元敬的身前說:“莊先生,開始吧。”
莊元敬接過金刀,靠近沒有袖子的手臂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伸手就是一刀,血液匯成一條線狀,流進了巴掌大小的銀碟之中。
蕭簡看著差不多了,迅速的將小圈金絞銀線直接浸了進去,然後打開水晶瓶,倒出裡面的蛋殼粉末,用銅紋筆攪了攪感受到粘稠度差不多了,這才側身對著莊元敬說:“你希望,我畫在什麼地方?”
契紋,在不運行靈力的時候,並不會顯現出來。
但是一運行靈力,如果不是特質的衣物,都會蓋不住契紋的光芒。
所以位置就顯得有些重要了,雙手,肩膀,後背,脖子……是大部分人的首選。
例外的也不少,比如喜歡將契紋刻在胸前,號稱增加情趣什麼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特殊職業人群。喜歡將符文刻在婀娜小蠻腰上的模特,刻在腿上的球員……
莊元敬自然是早有想法,他看著蕭簡幾秒鐘,說:“額頭。”
蕭簡拿碟子的手,被一句一驚,差點將手中的東西撒了。
她嘴角抽了抽,正常人都會把契紋刻在臉上吧?
當然,她只是驚訝而已,人家即使想刻在腳底板也是他的意願,蕭簡沒有探究別人心思的八卦心態,立刻就恢復了正常。
將銀碟遞給一旁看熱鬧的墨狄:“幫我拿下。”
說著,就從自己頭手腕上褪下一根平時吃飯前紮發用的橡皮筋,幾下就將莊元敬的劉海綁成一個小辮子。
她盯著莊元敬的額頭看了一會,將腦海中能挑出的契紋迅速的模擬了一遍,一分鐘後,她做好決定。
絲絲靈力從指間透出,如同水流般透明實質體傾瀉而出。
人類和寵物的融合,才能結合兩者的優勢,使得靈力的運用範圍及度量都呈現幾何上翻。
但是,並不代表沒有寵物的融合,人類本身就不能產生和儲存靈力。
蕭簡握住銅紋筆,靈力迅速的將整只銅紋筆包裹住,她拿回銀碟,將碟中的液體倒入銅紋筆的中空位置,靈力隨之而入,瞬間和血顏料融成一體。
誰也沒有發現,融入血液中的靈力,開始翻騰出絲絲白色的霧狀氣體。
蕭簡看著一切準備就緒,對著莊元敬說:“開始了!”
銅紋筆在離莊元敬額頭一釐米的地方停下來,血顏料通過靈力的引導從筆尖而下,在蕭簡極其熟稔的手勢中,花下一道有一道紋路,蔓延的紋路慢慢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個較大的輪廓。
若是莊元敬面前有一面鏡子,那麼他一定能夠認出來,蕭簡繪製的是七角扣圓紋和紫雲飛燕紋融合得紋路,每一道筆觸,每一個細紋,每一個轉折……力道都恰到好處,靈力控制的極為精准。
莊元敬正對著的,只有蕭簡那張已經失去原本銳利和驚豔的臉,柔和的面部輪廓下,五官清晰而深刻的展現在自己眼前。
上挑的眼角,緊閉著的唇線,微微僵硬繃直肌肉,聚精會神亮的驚人的眼神……
似乎比兩年前愈發顯得成熟,穩重。
正當莊元敬對著蕭簡的臉發呆的時候,蕭簡最後一筆已經落下,一道血色的光芒從莊元敬額頭上沖天而起。
蕭簡飛速的抓起碟中的金絞銀線,拋入空中,靈力隨之追了上去。
半空中金絞銀線以極快的速度自己纏繞著,不過短短幾秒鐘,自己纏繞出一個放大幾倍的契紋,懸掛在了半空中。
此時的蕭簡,基本上已經力竭了。
莊元敬意識過來紋成的時候,立刻也將靈力催在了契紋之上:“去!”
金絞銀線的契紋就飛速的朝著角落還在賣萌的獅寵去,獅寵似乎這才驚覺出不對來,立刻脫離團狀形態一躍而起,剛想撲上去,卻像是看到了什麼,立馬就往後退去。
但此時逃跑,哪裡還來得及。
契紋在靈力的催動下,已經直接套入了它的頭上,綠色的光芒和紅色的光芒狠狠相撞!
只聽見“碰”一聲。
如同煙花一樣,金絞銀線契紋徹底炸開了,隨之落在地上的,是一條根本看不清本來顏色的粗線。
蕭簡“……”
頂著一額頭血的莊元敬:“……”
這種現象,在結契史上從未出現過。
***
材料沒問題,步驟沒問題,蕭簡操作也沒有任何問題,莊元敬額頭上成紋就能說明一切。
但是結果,卻是在靈寵沒有任何反抗之下,結契失敗了。
這無疑是狠狠甩了蕭簡臉上一個耳光……
不僅親和力,靈寵,靈力慢慢的隨她而去,她唯一能夠捍衛自尊心的契紋也突然失靈了,和之前所有消失的能力一樣,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預兆。
她極其厭惡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從頭到尾的否認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前18年。
“抱歉,今天我沒有幫得上你。”蕭簡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額頭,對著比她淡定的多的莊元敬說。
莊元敬何嘗看不出蕭簡的沮喪,其實剛剛繪製契紋的那一手已經讓他打開眼界了,只是他沒有想到,2年前的天賦被毀,居然還能波及到現在。
他笑了笑,示意自己不介意:“今天的事情,說不定只是一個意外,蕭小姐自己不必掛懷。無論怎麼說,六階寵放下對我的敵意,也算得上是很大的收穫了。”
隨即他從一旁拿出一張請帖:“這是我之前就準備好的,紀雲城的淘寵大會就要召開,邀請了余叔和我們莊家,剛好可以勻出一張給你。”
看著燙金的請帖,蕭簡的心情可以算得上五味雜陳,就連她花了十幾年學習鑽研的能力都可以一朝盡毀。
淘寵這個莫名出現的能力,是不是也可能隨時消失呢?一直感覺突然轉運的蕭簡,心上突然湧起一股危機感,若是連淘寵的路子都斷了的話……
她否連追查真相的最後一條路也斷了?
莊元敬還以為蕭簡在擔心人數問題,他將目光投向墨狄,那個男人明明連話都很少說,卻很難令人忽視他的存在。
他接著說:“蕭小姐,每個客人可以帶領一個同伴進去,到時候,你可以選擇和我一同上路,也可以和你男伴一起進去。”
蕭簡這才回過神來,忙拒絕:“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就好。”
沒有了蹭飯的心思,蕭簡當場告別了莊元敬,被莊家的司機送回家。
回到家,蕭簡氣壓低的可怕,將包扔在桌子上,整個人就往客廳的沙發上一躺……
墨狄坐在蕭簡身邊,低著頭,問:“怎麼了?”
蕭簡翻個身,不說話。
墨狄:“不開心,為什麼?”
繼續翻一個身,將耳朵捂住。
墨狄試著安慰:“結契失敗,不怪你。”
蕭簡現在最不想聽到的,估計就是結契失敗這四個字,她刷了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抓了抓稻草一樣的頭髮::“你的安慰我心領了成不成,是不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自己清楚,結契失敗了我難道怪你嗎?靈霄大人,你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
墨狄沉默了一下,看著蕭簡又躺下去準備裝鴕鳥,他伸手扶在蕭簡的臉側,將她的臉扳正,正對自己。
“你不是人,結契失敗,是註定的。”
蕭簡徹底爆了,有這麼安慰人的麼?
泥煤才不是人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8 23:58:13
正文 第十六章
蕭簡一直認為,自己的神經已經粗壯到百毒不侵了。
從21世界的唯物世界,一下子穿越到靈力迸發靈寵亂竄的空間,她也該吃的吃,該睡的睡,該鬧騰的鬧騰,順利從嬰兒長成現在這麼大只。
18歲那年,她所有的天賦毀於一旦,被幾個醫生確認不可逆轉的時候,她也只是哦了一聲,安慰自己也不過從玄幻世界重新回到唯物世界而已,回去偷偷蓋著被子哭了一場之外,該笑笑,該不笑不笑。
身邊一群人以為她被嚇傻了,連個正常反應都沒有,司諾那呆瓜還為了這個守了她近一個月。
之後,她莫名其妙被人從牛郎床上扒出來的時候,記者湧進來整整一房間。
她在不斷的閃光燈下,回頭看了一眼和她坦誠相見的男人,還有那個心思去想,夜殿紅到發紫的頭牌,請得起他,花的價錢可不是一點點。
現在,墨狄用那種篤定的眼神對著她說,你不是人,失敗本就是註定的。
……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契紋的事情,最後一根玄崩斷了,還是因為壓抑已久的怒氣,都在這一刻找到了突破點。
居然爆發了。
蕭簡內心越叫囂著,表面上就會越平靜,她看著墨狄,聲音像是從喉嚨底一個字一個字冒出來:“墨狄,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墨狄皺著眉看著蕭簡,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蕭簡內心的波動,煩躁、憤怒、壓抑、還有……
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墨狄重按照蕭簡所說的,重複了一遍:“你本不是人,繪製契紋失敗,是註定的。”
“墨狄!”
呵,又是註定的!
只能理解後半句的蕭簡吐出某只的名字後,一把打開墨狄固定她臉的雙手。
抓起身側的抱枕就向墨狄扔了過去,就像是靈寵突然變身一般,整個人煞氣外露:“我失敗不失敗還輪不到你來說,即使淪落到現在的地步,我也不認為我是註定的!害我擔驚受怕還不夠,你能不能留點口德,看我不順眼你大可以搬出去啊,滿世界那麼多人找你,願意給你給你好待遇的多的去了,愛待哪去到哪去!告訴你,本小姐我不稀罕你,你個混蛋!”
墨狄看著眼前的女人,張牙舞爪著的像一隻小獸,但是邊說話眼淚邊往下掉,紅色的眼眶裡幾道血絲相互裹纏著
他抓住蕭簡的兩隻手,將它們固定在蕭簡的身側,然後整個人往前一傾,將蕭簡整個人都重重的壓在了沙發上。
“碰!”
蕭簡所有的聲音變成匯成了一聲詫異的驚呼。
墨狄將頭猛地壓了下去,兩人的鼻尖差一點就接觸到了一起,他們近的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熱度,以及浸入骨髓的那種味道。
蕭簡一邊掙扎著,一邊煩躁看著墨狄,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看透所有,蕭簡感到墨狄用手放在她左胸口,說:“阿簡,你在難過什麼?”
像是卡帶的dvd,所有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所有的畫面也定格在同一幕。
是啊,她到底在難過什麼?
被趕出蕭家,被眾叛親離,所有的技能天賦全部清零,還是因為異世自己這顆從來沒有歸屬過的心?
這一劍戳的,她心尖冒血。
苦笑一聲,她狠狠的閉上眼睛,再狠狠睜開,她一把推開某只的腦袋,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液體。
丫的,她好不容易瓊瑤一把,能不能讓她把哭戲上演完了!最重要的是——
“你丫把手放哪!!”
你以為你非人類,就可以隨意襲胸麼?!!
有時候情緒總是這樣,爆發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同樣的莫名其妙。但是某人的因為後面重點轉移,已經徹底遺忘自己爆發的那句話——你不是人。
因此錯過了搞清楚所謂強制合同的條款內容。
以後蕭大小姐每每想到這如何後情形悔,我們留著筆墨以後再去描述。
晚上,兩人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蕭簡還為下午遷怒的事情感到尷尬,努力面癱表情裝沉默。
而另一邊,墨狄開始思考,他是不是該進一步加深對人類的瞭解,簡單的說,他希望自己不僅僅是只能表面上感受到蕭簡的情緒,而是能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那些情緒。
不懂,可以學。
可是,學會了,他就真的能理解嗎?
對視了半晌,終於在肚子的叫囂聲中敗下陣來了,蕭簡從沙發上爬起來,提不起心思做飯,打電話叫了外賣,兩份全葷,一份全素。
外賣收到之後,蕭簡將盒飯包裝盒打開,筷子擺好,將其中兩份全葷直接推倒墨狄面前,然後自顧自的擺弄好自己的那一份,坐下來低頭吃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感受到頭頂上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她歎了一口氣,抬起頭瞪了一眼:“看什麼,吃飯!”
終於聽到蕭簡開口說話的某只,咧開嘴角,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牙齒:“哦。”
說實話,墨狄長得確實不差,只是前幾天天天頂著一張僵屍臉對著蕭簡,讓她直接的忽略了這一點。現在,看到對方居然有如此生動的表情。
呆了一會,低頭扒拉自己的素菜,色即是空,帥氣什麼的都是浮雲啊浮雲……
去紀雲的行程,基本上蕭簡一個人拿決定,和非人類生物並沒什麼好商量的 ,蕭簡看了看邀請貼上一周後的行程。
她決定去紀雲,很大的原因還因為古中舒和蕭雅還在卡奇。
前者她不敢見,後者她不想見。
而且現在坐在她身邊不到五米地方看電視的某只,就是他們費盡手段也要找到的靈霄,指不定找到惹出什麼事情,現在避開他們也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淘寵還能順帶旅遊一次,可以的話,來次浪漫的邂逅什麼的,她也不是特別介意。
第二天,蕭簡邊收拾東西邊想這些有的沒的,收拾完兩人的
定機票的時候,才發現,墨狄是個黑戶。
最近麻煩事情太多,居然直接忽視了這一條,戶口問題的確是個大問題,平白無故一個大活人什麼經歷都沒有,還掉在她身邊,不惹人懷疑都難。
她撓了撓頭,在客廳裡原地轉了幾圈,神色難得的嚴肅。
去找莊元敬幫忙?不行,他所處的位置還是太低了,無論是蕭家還是帝都的其他人,只要有心的,稍微一查就會露餡。
古中恒?不行,和那只狐狸合作,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
她將腦海中的名單過濾了一遍,最後剩下的只有一個名字,司諾。
司諾,司家二少。
司諾、蕭簡可以說差不多年歲,也是一同長大,典型的發小。
兩人從小的孽緣,就是因為司諾那小子看到自己第一眼,話還沒說順溜,就要揚言娶她做媳婦。
那時候心理年齡都要奔三的蕭簡,看著一個路都走不穩的小屁孩天天念叨著,你是我媳婦,心裡別提有多彆扭了。
心裡越彆扭,自然就越不待見,但是司諾那小子倔脾氣是從娘胎帶的,無論蕭簡怎麼差別對待他和古中舒,司諾一有機會就會纏上蕭簡。
罵也罵過,冷也冷過,蕭簡為了擺脫這個尾巴,小時候甚至還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整的司諾夠嗆。
幾年下來,司諾依舊鍥而不捨的摻和著她的身後,只是小孩子忘性大,摻和摻和著就完了原來的初衷,慢慢的也就摻和進她的生活了。
後來,她成了他兄弟,他成了她閨蜜。
她出事到被趕出蕭家那一天,自始至終,她所謂的青梅竹馬,沒有任何動靜。是的,古中舒溫潤儒雅,沒有實權,沒有魄力,上有古中恒壓著……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選擇沉默明哲保身,有理由,有苦衷,也無可厚非。
只能說,他和她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濃烈罷了。
看起來越美好的事物,就越脆弱。
那一刻,全世界都要拋棄她的時候,站出來的卻恰恰的,只有司諾。
司諾在她被趕出蕭家的時候,鬧了好大一場,要不是他哥司謹兜著,估計也差不多要被趕出家門。
後來為防止司諾胡來,司謹直接將他送入了部隊,前段時間才剛剛結束服役。
想到這,蕭簡笑了笑,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還沒睡醒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頓了一下,那邊似乎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時陌生號碼,口氣帶著不耐煩,“誰大早上欠的,給小爺說話!”
“你誰小爺呢?”都快11點了還大早上,感情這兩年混的不錯,這口氣徹徹底底的淪為紈絝子弟。
“你小爺……”聽到熟悉的聲音,司二少瞬間死機了片刻。
手機那端居然還傳來了女聲,撒嬌似的說了幾句類似於“誰啊,別理她,大早上的神經病……親愛的……”,那種嬌喘,讓手機這端的蕭簡手都不禁抖了抖。
隨之而來的,蕭簡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女人的驚呼,還有司二少捂住聽筒也不能擋住的低吼:“婊子,給小爺滾出去!”
總之各種狗血。
“阿簡。”徹底恢復平靜後,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起來,“好久沒見。”
蕭簡揉了揉眉心:“你以後對女伴溫柔點,多大的人了,就不會紳士一點,你私生活我也不想干涉。只是,你帶著髒字的口頭禪哪來的?怎麼短短兩年沒見,你已經成功轉型地痞流氓了,小心你哥揍你。”
熟悉的語氣從手機傳到耳朵,司諾剛剛才驚覺起的兩年時光拉扯出的距離,瞬間就消失了,他勾起嘴角:“要不阿簡考慮考慮做司二少奶奶,我給你揍。”
“我怕手疼。”
“哈哈哈……”司諾大笑出聲,笑了有足足十幾秒鐘,突然又被掐斷了。
過了一會,司諾出聲——
“阿簡,你過得好嗎?”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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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23:58:28
正文 第十七章
這兩年,她還過得好嗎?
這種問題,蕭簡也時常詢問自己,每天為了三頓熱飯忙到幾乎記不起蕭家,也記不起自己的時候。
她總會告訴自己——
“其實不壞。”蕭簡老實的說,“這兩年,物質上稍微欠缺些,但生活上並沒有什麼虧欠的。”
司諾沉默了一會,說:“對不起。”
蕭簡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所說的對不起是指,關於她從天堂墜入谷底掙扎的時候,他並沒有能幫上實質的忙。
她在這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司諾,謝謝。”
謝謝他,讓她在被全世界都冷漠拋棄的時候,還看到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後。
即使被踏進泥裡,也有勇氣走到現在。
兩個人都是莫名其妙蹦出來一句,但是兩人都聽懂了對方想說什麼。
“哎呀,我們這都是在煽什麼情啊。”司諾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頭髮。“有你這一句話,我感覺我之前的事情都不是白幹的了。”
蕭簡說出這次的原因:“司諾,我可不是來煽情的,我這次是來找你幫忙的。”
“和我還客氣什麼,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我需要一個合法身份,男姓,二十三四歲左右,卡奇或者邊緣城市都可以,履歷不要太出格普普通通就好。我知道你們司家和政府的關係最好,如果可以,我希望即使古中恒出馬,也不能查出什麼來。”
“我在軍部混了兩年,也認識了一些朋友,你說的身份問題都不大。”司諾的語氣透出濃濃的八卦,“只是,我個人好奇的是,這個身份是給和你同居的那位嗎?你除了給他錢,還負責給他……”
卡奇那種二三線城市,周圍貧窮落後的地方很多,犯罪黑暗比率更高,這就造成了非法生育的一些人從出生開始就是黑戶。
除非能夠擁有階位寵,在政策下拿到級公民證,否則一輩子都是所謂的黑戶。
古中恒定時調查監視的物件是蕭簡,墨狄本人只是隨著照片附送過來而已,他到底是什麼人,是被包養的小白臉還是貧民區的黑戶人員,古中恒一點調查的興趣都沒有,之所以留下那麼些照片,還是為了打擊自己弟弟的。
所以,他們幾個倒是知道有墨狄這麼一號人,長得挺帥,蕭簡似乎可能包養他……至於其他,就沒什麼印象了。
而現在,蕭簡給人家過明戶,這是要一起生活的節奏啊。古中舒那小子雖然當初不夠爺們,但也算知根知底,總比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白臉強吧?
不過阿簡自己喜歡就好。
“我就知道,我所剩無幾的名譽都快被你們幾個毀得差不多了,你們就使勁造吧。”蕭簡一半無奈一半好笑,“你們現在還在卡奇吧,別老想著從司謹眼皮底下溜出來找我,有空閒托人把我事情辦好了,什麼時候辦好,我就離開卡奇一趟……好歹把那幾個都躲開了。”
“你躲躲也好。”司諾想起古中舒和蕭雅的種種,贊同的點點頭:“放心,我會儘快將你的事情辦好的,你將那人的照片和一些具體資料,發到我私密的那個郵箱就好。阿簡,我哥在門口叫我了,我先掛了,你自己要多多保重,有空我去找你。”
司諾說的儘快,快的超乎她的意料。
第二天,天黑還沒到,一封沒有署名的快遞就已經到了她的家。
裡面所有的書面證明材料,出生證,學歷證書,身份證,公民卡,醫保卡,銀行信用卡……
蕭簡想到過的沒有想到過的,只要是一個普通公民具備的,上面都包含了。
她看著東西愣了一下,然後慢慢展開一個笑容。
這小子。
有了這些東西,蕭簡順利的定好了機票酒店,當晚還出去替自己和墨狄定了一套禮服,路過手機店的時候,給墨狄買了一款耐摔實用的,順手自己也換了同樣的款式。
第二天,他們就順利的乘坐飛機到達紀雲城。
紀雲城,算起來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個二線城市,但相當大一部分一線城市的名氣,都沒有紀雲來得響亮。
因為紀雲城得天獨厚,背靠國內著名的孕育谷,無論是到孕育谷去“掃蛋”歸來的隊伍,是以交易為主獲得寵蛋源的商人,還是三五成群慕名而來或者淘蛋者、旅遊人、鑒蛋師……
龐大的人群都聚集這號稱國內第二大淘寵之城內,其熱鬧性可見一斑。
兩人一下飛機,坐著計程車來到酒店,做好了相關的登記後,就入住了。
蕭簡首先拿著門卡將墨狄的房間打開,將房卡塞到墨狄手上,站在門口對墨狄說:“還記得我之前和你酒店的含義吧?這是你的房間,你手上的叫做房卡,和鑰匙差不多作用,使用方法就是我剛剛那樣。”
搖頭,他看向蕭簡:“阿簡,一起睡。”
她又不是三陪,還陪吃玩陪睡覺。
“在外面必須這樣,有什麼問題,我們回家再探討。”蕭簡直接拒絕,說著她指了指對門:“我就在你對面,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找我,我有些累了,下午估計要休息幾個小時。剛剛我已經替你點好了餐,會有人給你送飯,對人要禮貌一點。如果無聊的話,可以看看電視,也可以下樓或者出去玩玩,但是注意不要惹事,手機要隨身帶著……”
蕭簡飼主模式一打開,不自覺的羅裡吧嗦囑咐了一大堆,直到一旁帶路的客房大姐看墨狄的眼神越來越奇怪,蕭簡驚覺到,停止了下來。
走向自己的房間時,她聽到背後客房大姐小聲嘀咕的聲音:“多好的一個小夥子啊,怎麼就是弱智呢。”
蕭簡一邊關上門,一邊點頭贊同,明明可以去任何一個家族過更好的生活,非要跟著自己,可不是弱智麼?
大概是遠離了卡奇這個是非之地,蕭簡心底一些擔心憂慮也徹底放下了,這一覺她睡得特別沉。
被莫名其妙的胸悶悶醒時,房間裡的光線暗到幾乎都看不到了,她的手在床頭的牆壁上摸索了一陣,打開房間的燈,抬頭看了一眼電子鐘。
下午6:23,晚飯時間。
她走到衛生間沖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然後打開門,走到對面準備叫某只吃晚飯。
門是關著的,蕭簡敲了幾次門,都沒有人回應,按墨狄的敏銳度,自然不可能出現睡死了這種可能。
她猜想著對方或許呆悶了,是下樓轉轉去了,也沒多著急,遂一邊往電梯走去,一邊撥打了墨狄的電話。
墨狄遲遲未接,畢竟也是剛學會用手機,蕭簡很有耐心的等到客服提示音自動掛斷後,再一次撥通了過去。
如此反復撥了四次,手機終於被接起來了,蕭簡舒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麼卻被生生的堵了回來。
話筒那端的聲音特別嘈雜,女人尖著嗓子撒潑的聲音混著亂七八糟議論的聲音,混亂的如同菜市場。
“阿簡。”墨狄開口,不知道為什麼,蕭簡就是聽出了一股煩躁。
“墨狄,你現在在哪?”
“在樓下。”從牙齒裡蹦出的聲音,帶著壓制。“我馬上,回去。”
墨狄的話剛說完,那邊撒潑的聲音越來越離得越來越近,也越來清晰:“……你以為傻子撞壞東西就不用賠了?我剛剛花幾十萬買來的靈寵,就這樣被他給殺了,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大家過來看看,他自己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不說,現在就想走……”
然後傳來不少的附和聲和聲討墨狄的聲音。
“放開!”即使沒親眼看見,蕭簡也能想像到墨狄那邊的畫面,緊皺著眉頭,厭惡而隱忍的緊握著拳頭。
他可是一腳就踹飛六階靈寵的人,這萬一要是沒忍住!
“墨狄,站在那別動,記住不許動手!”她看了一眼電梯指示燈的層數,拔腿就向一旁的樓梯跑去
這一次,她充分的展示了經過蕭家訓練的身手有多靈敏,從扶手滑下到轉折處往下一扭身,雙手抓住扶手一借力,整個人旋轉90度,幾秒鐘就下了一層樓。
堪堪到達樓底,剛踏出出口,不用找,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門口已經擠滿了人。
蕭簡連忙走出大門口,擠進人群中。
首先墨狄站在人群中央面色不耐,他的身邊,一個打扮還算不差的五十歲左右的女人,雙手拉扯著墨狄,哭天搶地的撒潑打鬧,墨狄襯衣紐扣都被撕扯了幾個,衣擺更是皺的不成樣子。
他們的腳邊,一隻兩階左右的犬型靈寵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著像是已經死了。
一旁也有保安過來勸阻,但奈何大媽呼天搶地的戰鬥力和圍觀的群眾的阻撓,還僵在那裡。
“阿簡。”
看到蕭簡過來,墨狄轉頭看了過去,他皺起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
他決定不再忍耐,一把就掙開了抓著他的老女人,向蕭簡走了過去。
那老女人順勢往地上一滾,咕嚕爬起來就抱住了蕭簡的腿:“靈佑蒼生!這世上還有沒有公民的生存權利了,他殺我靈寵還不夠,現在找姘頭過來想把我一起殺了啊……”
蕭簡正想上前,沒走幾步,被旁邊一位看似“好心”的大叔拉了一把,對她說:“姑娘,那是你朋友吧,碰瓷這樣的事情你遇到也算倒楣,她們時常這樣欺負外地遊客,局子裡買通有線人,即使鬧到局子裡,也討不到好處,你們住這麼高級的酒店也不缺那幾個錢,權當賣錢消災了不是?”
蕭簡點頭,聽起來,說的是很有道理。
只是碰瓷……
她看向身邊一副忠厚模樣的大叔,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
“我該賠償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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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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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23:58:57
正文 第十八章
“也就二十來萬吧。”中年男子看蕭簡這麼容易就上鉤了,心下一松不禁就喜形於色。
他們碰瓷是真,想騙點錢就息事寧人也是真,局裡有什麼線人那就只有神賜知道了。
能到紀雲來的外地人,多多少少都是袋子有些閒錢的。
尤其是做寵蛋生意的個體戶,因為大多白手起家,住的是二流的酒店,穿著打扮也只是能過眼,但是相應的,最不喜歡的就是和政府警局一類的接觸。
那種地方,稍微有點閱歷的人都知道,無論你有理沒理,沒有關係的人,單單走程式拖時間就能把你整得沒話說。
如果被倒打一耙,還不算各種孝敬罰款扣證件……
他們特地在這類酒店前蹲守,找的也是看著閱歷不高,又愛面子怕麻煩的人。
能詐到錢是他們白得的,詐不到,小年輕也沒那個臉面死纏爛打追究他們,總得來說,就是穩賺不陪的買賣。
“不貴。”二十萬,照普通二階靈寵價格算,不僅不貴,還便宜了。
可若是不知道從哪個墓地弄來的靈寵屍體,或者靈寵就是假死狀態……
那就是空手套白狼了。
這個世界,什麼稀奇古怪的藥沒有?
“她那種人也就是貪貪小便宜,哪會真的獅子大開口。”中年男子雙手搓了搓,“你看你朋友的臉色,這件事情還是儘快處理掉的好,等下圍觀者越來越多,指不定小姐你這次行程會有多大影響。”
思路清晰,分析切入重點,估計以前著道的人不少。
但是蕭簡是什麼人
雲端跌過,地獄爬過,死過一回,半死不活過也有一回。她現在最不怕的,恰恰就是麻煩。
蕭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全部明白了:“謝謝您‘提醒’,我這去和大姐好好‘商量’價格賠償的問題。”
說著向墨狄走了過去。
此時的墨狄一條腿還被老女人抱著,老女人哭天喊地的同時,也順帶著也抹了他一褲腳的鼻涕眼淚。
他整張臉崩得很緊,要不是蕭簡之前的話,他一腳狠狠踹開那還是輕的。
蕭簡握住墨狄的一隻手,手指安撫著在他掌心畫圈圈,低下頭對女人說:“我是他朋友,大姐,您先起來,有什麼話我們找個地方……”
老女人眼中閃過戒備,一仰頭:“你們還想要老婆子我的命啊,有什麼話我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好好說說!”
很好,那就別怪她了。
“既然靈寵已經死了,大姐你希望這件事情如何處理。”
“二……三十萬!”
唔,加了十萬,事先兩人沒有統一好口徑,真不專業。
“嗯,價格很合理。”蕭簡蹲下去,從口袋摸出一袋紙巾,抽出一張遞給老女人,然後一手使了個巧勁半拖著半攙扶著將女人拉了起來,順便也拉離了墨狄身邊。“三十萬是嗎?我給。”
老女人接過紙巾,和抹布似的擦了一把臉,然後狠狠擤了鼻涕,瞬間變正常臉:“還是小姑娘明事理,三十萬的賠償,加上十萬的喪葬費,一共四十萬就好了。”
看見蕭簡答應這麼痛快,順口就把價錢又加上來了。
靈寵寵蛋喪葬,政府都有專門部門處理,你只是送過去給政府處理而已,就要求十萬……觀眾再遲鈍,看到這也明白過來了。
這碰瓷也太不講道理了!
“大姐,您說多少就多少,錢的事情,咱事後慢慢算,在此之前,咱先確定一件事情再說。”說著,蕭簡側頭對墨狄說:“墨狄,去看看地上那只犬寵死了沒有。”
“沒死”墨狄看了一眼,沒動,語氣卻很篤定,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蕭簡淡淡的說:“弄醒,實在弄不醒就殺了!”
這詭異的對話讓周圍一片寂靜。
“你們幹嗎呢?想毀屍滅跡啊!當所有人都瞎了不成!你別走……”老女人和炸毛似的驚起,剛想上前制止墨狄,被蕭簡用巧勁死死拉住,她撒潑更狠了,抓臉扯頭髮,什麼陰損什麼來,“你個小賤蹄子,還不給我放手!”
“國家憲法第一百三一條規定,謀殺案中,一級公民身份差距,可以獲得減刑權,兩級公民身份差距可以獲得輕判權,三級公民差距,若是對方挑釁在先,可以直接獲得豁免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念完這一段,蕭簡裝13:“大姐,您說我這樣超a級的公民,殺人要不要償命呢?”
那種語氣,那種眼神,那種從頭髮絲到腳尖身都高高在上的樣子,要是讓帝都的幾位元看到,都會不約而同的聯想到其原型——古中恒古大少。
很多人都有這種感受,氣質是很難裝出來,什麼樣的位置什麼樣的修養,決定了什麼樣的氣質。
老女人整個人僵住了,她撒潑扯皮慣了,哪裡經過見過這樣的神態,別說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就是來幾個有閱歷的人也會被蕭簡唬的夠嗆。
畢竟,蕭簡的話放在兩年前,也的確是事實。
她只是想要錢,並不代表惜命。
想到這,她心中打起了退堂鼓,紀雲來來往往的人身份複雜,單從生活細節著手找對像下手,也不是不可能在踢上鐵板了。
幾步距離外,墨狄連看都懶得看地上的犬寵,抬起腳,看似輕輕踩在犬寵的尾巴上,包裹在腳底的靈力直接從靈寵的尾巴逆血脈而上。
然後只聽“嗷~”一聲,犬寵像是受了什麼刺激驚跳起來,被墨狄順勢一腳,不輕不重的踹向了老女人的方向。
“碰!”
半人高的犬寵砸向老女人,一犬一人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幾圈,在人群的退讓中滾出了幾米遠。
然後只見犬寵從老女人懷裡掙扎出來,張開大嘴就咬上了老女人的大腿,之前和蕭簡談話的中年男子顧不上什麼,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把犬寵抱住了,犬寵這才慢慢的停息下來。
定了契的靈寵自然不可能攻擊主人,反之,被攻擊的自然不可能是靈寵的主人。
周圍的人終於徹底明白過來,這場騙局不僅連靈寵都是假的,連托都準備好了。
大家這才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指責起來,有的甚至拿起電話開始報警,碰瓷的兩人驚覺出不對勁,在眾人的哄笑怒駡聲中,帶著靈寵,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而這時,蕭簡已經拉著墨狄擠出了人圈。
回到墨狄的房間,蕭簡一點點的替墨狄整理好不成樣子的襯衫,替他扣好扣子,拉平褶子,半斂著眸說:“以後遇上這種人,打架可以,但是不能不知輕重,人類有法規約束,如果不暴露你的身份,在別人眼皮底下殺人或者重傷人,都會很麻煩。其他人看不到,這又是另說了。聽懂了嗎?”
“唔。”墨狄雖然點頭,但是心思很顯然不在這身上,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蕭簡什麼首飾都沒戴的右手。
蕭簡看著墨狄的樣子,也知道靈霄這種生物,要約束起來的確很難,也就沒再強求,轉開話題:“怎麼都要到吃飯時間了,還在樓底下轉悠,真正無聊可以叫醒我。”
墨狄搖了搖頭,抿著嘴唇,想了想慢慢低下頭,伸出右手在蕭簡面前,然後攤開掌心。
那是一對不銹鋼的情侶戒指,純圓環造型,上面鏤刻著一些蕭簡看不懂的字元。這種戒指,精品店即使加上刻字,也不過幾十塊錢一對,深受年輕小情侶的喜愛。
但是墨狄拿出來……
“你買的?”她給了墨狄一些零錢,倒不怕他沒錢拿來或者搶來的。靈霄大人一出殼就和自己呆在一塊,現在好奇好奇人類生活,買買小飾品,很能理解的事情,於是飼主順毛模式開啟,“很好看。”
他將小號的戒指挑出來遞給蕭簡:“這個是你的。”
精品店的老闆和他介紹了半天,排除一些他聽不懂的人類名詞,理解了大概的意思——
這是相伴一生的人才會擁有的印記,通過對手指的圈套,宣告對方主權的存在,預示著能長長久久的走下去。
蕭簡有點囧,靈寵不是該給靈寵戴情侶戒麼?當然,絕大部分她家靈寵大人根本不知道情侶對戒的含義,只是單純的分享給自己一個而已。
有點抵不住墨狄那種能灼傷人的視線,蕭簡接過戒指說,囧囧的說:“我很喜歡,謝謝。”
“戴手上。”
蕭簡臉一垮,墨狄居然還知道是戴手上的,她還準備拿個繩子穿一下掛在鑰匙扣上湊個數呢……
邊吐槽著,她不慌不忙的把戒指戴到小指上,大了一圈,但是蕭簡準備隨時“不見”的戒指,戴哪都一樣:“戴上了,弄好了我們就去吃飯啊,我之前打聽了這周圍有家店……”
話沒說完,她的手被另一隻大手握住,另一隻大手從她的小指上褪下戒指,很直接的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戒指還是大了一點點,洗手什麼的,一不注意還是會掉下來。
蕭簡還在愣神間,墨狄嘴裡念念有詞,然後一道白色的靈力從他指尖沖出,一眨眼就沒入了她無名指的戒指之中。
與此同時,蕭簡嘴角抽了抽——
她分明感受到了戒指隨著靈力的浸入,猛然收縮了一個小圈。
無上的靈霄大人,你確定她等下能擼下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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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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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8 23:59:31
正文 第十九章
原本不銹鋼的戒指突然內斂光澤,字元如同活了一般扭動起來,紮進介面中消失不見了,然後光層慢慢突起,凝結出一層如同浮雕一樣的圖案。
介面上,銀色的光澤慢慢收起,在視線之中沉澱出古樸的淡金色。
就像是所有的雜質全部被褪除,留下似金似玉的一枚戒指。
擼,不動。
再擼,紋絲不動。
看著白費力氣的蕭簡,某只終於滿意了,用相同的方法給自己戴上另一枚,然後抬頭看向堅持不懈的蕭簡:“阿簡,我們去吃飯。”
蕭簡深深的看了一眼墨狄,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扭頭往回走。
回到自己房間裡,從包中拿出橄欖油,走進衛生間。
抹上橄欖油,擼不下來。
抹上肥皂,依舊擼不下來。
墨狄慢跟在蕭簡背後,靠在衛生間門口,等蕭簡徹底忙完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戒指卸不下來了。”
蕭簡看著神色愉悅的某只:“靈霄大人,你這又是抽什麼風。”
“你是我的。”單純的陳述句,連祈使命令句都沒有。
一句話,讓蕭簡覺得被一道雷狠狠劈下,半個腦子都是空的。
這是……動物的地盤領域觀念?
就好像,前世養寵物的人,會給自家的寵物帶個皮圈,帶個鈴鐺,帶個銘牌什麼的飾品。
蕭簡現在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看了一眼都是泡沫的手,將手往水龍頭沖洗乾淨。
兩年前,她以為永遠摘不下的戒指,最終被她送還給人。
現在,她以為馬上可以摘下的戒指說不定要永遠戴下去。
她的反應比自己想像的更加淡然,她不僅名聲掃地,名譽也毀得差不多了。如果有人敢娶她,多半也不會在乎多一枚摘不掉的戒指。
蕭簡看著自己滿手的泡沫,然後看似淡定的伸到水龍頭底下,邊沖水邊念叨:“靈霄大人,你現在吃我的用我的,就算是暫時的,我也是你的飼主,你的行為嚴重的侵害了我作為飼主的尊嚴,希望你以後想在我身上加點什麼東西的時候,最好能事先經過我的同意。”
聽蕭簡羅裡吧嗦說一堆後,墨狄只是掃了一眼蕭簡,思路很清晰,說:“我問過你。”
蕭簡一哽,沒詞了。
的確,對方問過,她不僅回答戒指漂亮,還很給面子的順著他的話戴上了。
這叫什麼?
自作孽不可活……
她轉過身,齜著一口明晃晃的白牙,洩憤似的將自己的手放在墨狄的衣服上,把她衣服當抹布開始擦手。
墨狄沒有躲閃,只是低下頭看了自己衣服一眼,抬起手,刷的一下把衣服撕了。
是的,是撕了。
從領口往下一撕,所有的紐扣都一顆顆蹦開,嘩啦啦的落在了浴室的瓷磚地面上。
然後他裸著上半身,將衣服拿在手上,然後握著蕭簡的手,用衣服替她一點點細緻的擦試著。
蕭簡:“……”
浴室狹小的空間,對方穿著一條低腰牛仔褲,裸露出上半身,那大片大片蜜色的肌膚,那一條條肌肉勾起的曲線晃得她眼暈。
鼻端,那股好聞的香氣慢慢滲入神經,最終侵佔整個神經中樞。
感受到血液逆流進心臟,整個胸腔都回蕩著高速的心跳聲。
蕭簡確定自己並沒有花癡的傾向,但是再待下去,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會腦溢血身亡。
她伸出手將墨狄往旁邊用力一推,錯開墨狄迅速的撤離衛生間。
走出衛生間,外面的空氣終於將那骨往骨髓裡鑽的味道沖散了,蕭簡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丫的,剛剛那股味道太勾人了!
她心裡不爽的時候,習慣性的也喜歡給別人添堵。
蕭簡找了一個中等自助餐廳吃飯,以墨狄的胃口,絕對能將價格吃回來。
兩人各自夾著自己所需要的食物,墨狄不顧眾人的眼光,拿的都是肉食,堆了滿滿的一盤,像小山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個八百年沒有吃過肉的貧民窟出來的人。
而蕭簡端了一杯紅酒,拿了一碟海鮮,坐在墨狄對面,看著他以大部分人類難以達到的速度消滅著他面前的肉山。
一盤之後,繼續一盤。
一直到四大盤以後,墨狄進食的速度才慢慢放下來,一旁現場煎肉排的廚師早已經被某生物強大的胃口給嚇到了,眼睛盯著墨狄,手中的鹽當不要錢的往肉山撒。
額,蕭簡咬了一口魷魚,如果這是靈霄大人的正常的胃口,那麼她之前幾天的投食量完全就可以構成虐待靈寵了。
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戶頭裡的錢夠她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不過現在看來,飼養人形靈寵花費的要比她預計的多得多。
“吃飽了?”蕭簡看著墨狄停下了進食,遞給他一杯紅酒。
墨狄拿著紅酒當水仰頭就喝了底朝天,然後學著蕭簡拿著餐巾擦了擦嘴角,點點頭又搖搖頭。
看著蕭簡不明所以的模樣,他解釋:“這些食物,能補充的食物熱量太少,現在只是不餓,吃飽的話整個餐廳大概都不夠。”
所以,他的能力才會一直被壓制住沒有前進。
高能量的,自然只有靈寵了。
蕭簡咂了咂舌,她這才回想起,神賜有時候會拿低階的靈寵進食。
果然,能養得起靈霄的果然只有三大家族那樣的真正的豪門。
她看見墨狄起身,自己也站起來,拿著包和外套:“我們走吧。”
“啊!”剛往前走一步,肘部一重,就和別人撞上了。
要不是身邊的非人類生物眼疾手快的撈起來,估計早已經摔在地上呈現五體投地狀了。
“抱歉,這位小姐你沒事吧?”對方立刻開口道歉,等看清了蕭簡的臉,驚訝的說:“阿簡?”
蕭簡聽到熟悉的聲音就明白過來是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蕭簡懷裡爬出來,咳嗽了一聲,說:“劉叔好。”
兩年前,她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作為應聘人員的劉叔收留蕭簡在寵蛋店工作。
想一個長輩一樣,手把手教她怎麼工作,替她和老闆娘理論,給她爭取假期……
這為數不多的溫暖,幫助她走過了一段晦澀而低沉的過渡期。
“阿簡,我知道你被辭職後,還找到你原先住的地方,可惜沒找著你,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呢。”他掃了一眼蕭簡手上的戒指,揚起一個蕭簡熟悉的溫暖笑容,“但是現在看來,你似乎過得比以前好,也是,你的年齡也該找個人好好定下來了。”
介於長輩對小輩歸宿的期盼度,蕭簡很明智的沒有解釋這個問題,她將墨狄摟在她腰上的手不著痕跡的拉開,對著劉叔笑:“那幾天我生病,事情太過混亂,也沒來得及給您打招呼,讓您擔心了。對了,這次您過來是?”
“來紀雲,除了蛋源之外還能做什麼?”劉叔解釋,“我這次是和老闆一起過來的,準備挑一批寵蛋回去,老闆的意思大概是想淘只階位寵回去,你也知道他家兒子,剛滿十歲。”
十歲挑寵這是大多數普通人家的慣例。
劉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樣墨狄,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調侃蕭簡說:“倒是你們,來紀雲淘寵還是度假?你結婚的時候,可一定給我送喜帖,劉叔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結婚?
人獸麼……
蕭簡不禁抽了抽嘴角,但是嘴上還是客氣著說:“當然當然,如果我結婚一定通知您。”這世界上,除了司諾那混小子,估計這輩子沒有人敢娶她了,所以很大意義上像是一張空頭支票。“這次來也是來淘寵試試的,暫時還沒想好具體的行程步驟。”
“我明天上午八點準備去鑒蛋協會去看個老朋友,你們既然也是來淘寵,不介意的話明天可以跟我去鑒蛋協會去開開眼。”劉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繼續說,“我的聯繫方式你有吧,有空給我電話,老闆還在裡面等我,我就先走了。”
鑒蛋協會,鑒蛋師雲集、考核、學習的地方,囊括了各種鑒蛋的能力、技巧以及各種靈寵介紹的資料……她有些懊惱,她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呢?
蕭簡連忙堆起笑容:“當然不介意,我回去就聯繫您。您忙您的,我們也吃完了正打算走呢。”
告別劉叔,兩人步行了不到十分鐘,就走到了酒店前的紅綠燈前,在等紅燈過去的時候,一輛車從蕭簡面前滑過去。
後車窗半敞開著,露出裡面貴婦絕豔的一張面孔,她目光看著車前,一張習慣逢場作戲的臉此時卻是一片冰冷。
僅僅一瞬間,汽車就已經離開蕭簡幾十米遠。
蕭簡深呼吸,寒風從鼻腔倒灌進胸腔,然後所有的寒意連眼眶都凍結了。
十幾秒鐘後,她眨了眨眼睛,眼中乾澀的連眼淚都沒有了。
那個女人,或許在政壇上呼風喚雨,或許在家族裡一呼百應,或許在自己的領域中屹立不倒。
但是,她卻是一個徹徹底底失敗的母親……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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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00:00:06
正文 第二十章
“她是我生的,可和我女兒這個名詞,半點都沒有關係。”年輕美豔的女子,剛生產完一個來月,身上的豐腴就已經徹底褪去。她拿著一紙合同遞給面前的男人,“按照事先約定的,事情沒有成功,生下來無論男女都歸你們蕭家。希望你們之前答應的條件,也要兌現。”
“你還真夠理智的。”男人側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搖籃一眼,俊朗的眉眼中,惋惜一閃而過,“其他的我們會一一兌現,但是最近的局勢有點亂,公佈離婚的事情,我們緩兩年再說,彼此的私生活我們互不干涉。”
“比如,你在外養的那個小情兒?”女人似笑非笑的挑眉,“你別擔心,我自己那攤子事情就已經夠混亂了,還真沒有時間也沒心思管你,兩年內給我捂緊一點,別給我添麻煩就好。”
男人站起來,向搖籃走去,看著嬰兒睜大著眼睛愣愣的看著自己,用手碰了碰她的臉頰:“她,你起好名字了麼?”
“以後是你蕭家的大小姐,我湊什麼熱鬧,你起個吧。”女人的眼神並在搖籃上停下,淡漠疏離的像是看一件物品。
“也好,就叫蕭簡吧。”
……
蕭簡突然睜開眼睛,眼前被白茫茫的光線所充斥著,伴隨著她胸腔的起伏,像是斷了的呼吸終於慢慢回歸身體。
呼——
又做那個夢了,都二十年了,她都快以為自己快忘了。
所有人都驚訝,從小到大,她為什麼對母親這個詞隻字不提,有說她對親情冷漠的,有說她自小聰慧的,有說她故作堅強的……
其實不過是因為她一出生就帶有記憶,順便的看了幾場類似於夢裡的好戲罷了。
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昨天那個女人,還真是盡給她帶來一些不好的回憶。
剛抬起手準備掀起被子,感覺到腰上的重量,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床似乎被什麼生物亂入了。
體恤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下身貌似只穿了一條小褲衩,他攔腰抱著自己的腰,一條腿還架在自己腿上,這是何等**的姿勢。
似是感受到自己醒來,他咕噥了一聲,一把將頭埋進自己的胸前……
蕭簡意識空白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立刻咬緊牙,抬腳,狠狠踹之!
“碰!”
聽著某只被順利摔在地上,蕭簡看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天空——
陽光明媚,月色怡人,星光燦爛……
今天天氣倒是正好。
趕到頭天晚上在電話中和劉叔約好的地點時,劉叔已經到了,他站在一輛車子前面,此時穿著的是黑色西裝,頭髮也是經過細緻的梳理,看起來頗為的鄭重。
蕭簡看了看時間,確定自己提前半個小時到,這才松了一口氣,趕上去問好:“劉叔早。”
她扯了扯身後的墨狄,在酒店就被訓練的墨狄很給面子:“叔,早。”
去了一個劉字,倒更顯親昵了。
“早,我還以為你們小年輕要多睡會呢。我從朋友那借了車,所以來早了,來來來……上車上車,我們邊走邊聊。”說著劉叔便要替蕭簡他們打開後門。
蕭簡哪敢勞煩長輩,連忙的敢上前一步拉開門,故意抱怨說:“劉叔,我們哪值得您開門啊,這不是打我臉來著。”
說完,在劉叔的笑意中,拉著一旁當樹木的墨狄一起上了車。
半個小時後,鑒蛋協會大樓門口。
蕭簡掃了一眼眼前的建築,儘管老早就知道鑒蛋協會的風格,但是再次直面這樣的建築,她還是噴笑了出聲。
鑒蛋協會,哪裡會比蛋型的建築更適合這個名字的?
不像前世很多建築那樣的抽象模擬,形似卻具有強烈的美感,比如鳥巢,比如悉尼歌劇院。
這棟建築是赤裸裸的克隆,無論站的多近,你都能毫不猶豫的看出這是一顆仿佛會孵出靈寵的蛋。
不怎麼平整略微坑坑窪窪的外殼,不規則橢圓形,最坑爹的是,為了標定等級,蛋型上海標有層次分明的顏色,五彩斑斕的顏色像是一條亂入黑白顏色的彩虹,肆無忌憚的裹纏在大樓上。
用一個名詞來形容——
復活節彩蛋。
一旁的墨狄掃過來看了一眼蕭簡,又掃了一眼眼前的建築……
回想起電視劇裡的情節,他緩緩抬起手,輕拍著蕭簡的背部。
只不過兩個不同生物種群對輕這個詞所代表的力度,在理解上還有點差異,墨狄一巴掌“輕輕的”拍上蕭簡的背,蕭簡被力度的慣性衝擊的向前沖了一步——
但是也終於停止了笑聲,從這方面看來,也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
蕭簡自然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在人家門口你自己樂呵樂呵沒人管你,但是你要到鑒蛋協會大廳和剛剛那樣笑上一場,多半會當成藐視鑒定會,被武力值高強的鑒蛋師們掃地出門。
不用懷疑他們武力值,他們手上,擁有全世界最好的靈寵資源。
所以蕭簡低著頭,斂著某,亦步亦趨的跟在劉叔的後邊,走了進去。
整個第一層都被當成了大廳,除了十幾根承重柱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建築分割。
大理石的地面上,擦得和鏡面一眼乾淨,反射著天花板上的燈光,一眼看去,倒是格外的大氣。
蕭簡的左邊,是一排一排相隔較遠的椅子,上面一半的位子上都坐上了人,他們或抱著蛋,或抱著寵,三五成群交談也有,單獨沉默著不理旁人的也不少。看起來,好像是等候區域。
她的右邊,則熱鬧的像個街區,有組隊的,有拉客的,有淘寵的,有爭執的,有交換寵蛋的……密密麻麻的擠了一堆人,不用猜也知道是鑒蛋協會最出名的自由區。
紀雲是孕育谷邊的城市,想進去掃蛋實力卻勢單力薄的人,可以到這裡來發佈組隊資訊,尋找隊友。
還有運寵回來後,想出手的人,想淘蛋的人……
蕭簡匆匆掃了幾眼,就大概明白了,這樣的構建,除了沒有那麼恢弘氣派之外,和帝都並沒有本質區別。
正想著,他們一行三人已經走到了中間區域的前臺。
前臺小姐掛著職業的笑容看向三人,說:“您好,歡迎來到鑒蛋協會紀雲分會,請問你們是邀約鑒蛋師,還是進行鑒蛋師資格測試?”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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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00:00:23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我們是來見鑒定師的。”因為事先預約過,劉叔隨即就報上了鑒蛋師的名字,“他是李繼李鑒定師,我們三天前約好,今天早上九點見面。”
聽完這段話,前臺小姐的臉色變了變,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著劉叔。
猶豫了一下,指著等候區說:“李繼鑒定師這幾天都沒有出現過在協會裡,你看那邊沒坐著的那三個人沒?都說約的李繼鑒蛋師,也都說約的是九點。前頭還已經走了幾個了,留下的要麼是懷疑我騙他們,要麼就是想等等看能不能等到。”
她說著臉色露出一抹半自嘲的笑容:“就兩星鑒蛋師,我至於騙他們麼?”
劉叔的人生閱歷何等的豐富,在前臺說完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但他還是維持著面上的客氣向前臺道了謝,帶著蕭簡墨狄來到了等候區。
“你們在這坐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這是要去求證了。
墨狄看著走到不遠處角落打電話的劉叔,坐在椅子上,將頭靠在了蕭簡肩上:“被騙了?”
“多半是。”蕭簡揪了揪墨狄好不容易長得順眼一點的頭髮,“讓你的頭離開我的肩膀。”
墨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答:“頭說,它不願意。”
喲,雲霄大人會說冷笑話了。
這些日子,已經讓蕭簡充分的明白,只要是墨狄不願意的事情,無論過程怎麼樣,結果都會朝著他的想法去發展,脫離他思維的軌道,他會強制性“糾正過來”。
就好比今早,他不願意一個人睡,表面上算服從蕭簡,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明目張膽的躺在她床上。
什麼鎖,什麼門,什麼攝像頭保安系統……對雲霄大人來說,就跟紙糊的一樣。
你同意他的想法,他還說不定還可以退一步睡地板,但正是因為不同意,他就恣意的翻身寵物把床上……
呸呸呸,什麼破形容。
總結一句就是,他不願意的,你即使逼他去做,他回過頭來可能變本加厲。
放在現在這樣的情況,回過頭他寵物模式大開,光天化日之下就對自己摟摟抱抱、襲胸、聞味道……她在劉叔面前,那可真是把臉丟光了。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下去,充分出賣了肩膀這一身體部分,以求暫時的安定。
劉叔回來,看到的就是“小倆口”頗為恩愛溫馨的場面。
他鐵青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暖色,對著蕭簡說:“抱歉讓你們白跑一趟了,我們上次見面還在幾年前,那時候他剛剛取得一星鑒蛋師的資格證,到處在淘寵市場出沒,為人也算和善,我們相處的也算可以……沒想到,幾年過去了……”
就物是人非了嗎?
這話她沒有說出口,蕭簡並不瞭解劉叔和那位低階鑒蛋師曾經有過怎樣的感情,但是她明白劉叔現在的心情。
於是岔開話說:“劉叔找鑒蛋師是為了給老闆淘階位寵嗎?”
兩星鑒蛋師,運氣好的時候,還是能淘到三階寵的。
劉叔歎氣:“也不完全是。”
原來,劉叔的兒子剛剛醫科大學畢業,就以過硬的功底來到了一家極其不錯的醫院。
找到這麼好工作,一方面讓劉叔覺得開心,一方面也讓他擔憂了起來。
擁有一二階的靈寵,放在中等醫院還算湊合,畢竟一般醫院有一二階靈寵輔助,動一場手術做一次學術研究什麼的,都基本沒問題。
但是,頂級的醫院這樣頂尖醫科人才雲集的地方,沒有階位寵,以後的成績和前景就能夠預計到了。
所以,劉叔考慮了幾天,為了兒子的前程,他這次拿出了所有的家底,希望能淘到階位寵回去。
倒是沒料到,他寄託很大希望,滿口答應他請求的“老朋友”,不過是習慣性信口開河,最後得到的也只有被放鴿子後的濃濃失望了。
像他們這樣地位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可以再找到一名鑒蛋師?
他的兒子,已經等不了他兩三年慢慢的去尋找了。
看著劉叔沮喪的表情,蕭簡正想開口勸慰幾句,鼻端突然縈繞一股淡淡的香氣,不明顯但是很特別。
她一把推開肩膀上某只的腦袋,湊近墨狄的脖子,聞了聞,喃喃自語:“不是你。”
然後迅速的把頭側開頭四處尋找味源,此時香味越發變淡了,就好像正在不停的朝蕭簡相反的位置不斷的移動。
蕭簡像是小狗一樣,在空氣聞了聞,眼睛四處掃視了十幾秒鐘,終於確定了目標。
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油膩飄灑的中長髮,全身上下的打扮以混搭風為主,從背影看來,那淩亂和不羈的風格倒是頗像前世的犀利哥。
他手上推著一個小推車,正向自由區走去。
別多想,和他本人無關,有關的是他推車上的蛋。
“不看。”墨狄從後面纏上來,用雙手捂住蕭簡的眼睛,靠近蕭簡的耳邊說,“它味道有我好聞麼?”
蕭簡先被墨狄的語氣和舉動驚的抖了抖,隨即腦子開始如同漩渦一樣高速旋轉起來。
她果然不是一個人,身邊居然還有一隻寵和她有同樣的能力,是不是說明,她身上出現的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或許和靈寵有關聯……
思緒紛飛中,她反應有些遲鈍。
從劉叔的角度看,他們年輕情侶果然好的像是蜜裡調油,甜甜蜜蜜的。
坦白說原本在大庭廣眾之下,男人做這樣的動作多半會讓人感覺到輕浮,但是墨狄不一樣,他所有的動作和神情,都不帶一點輕佻和猥瑣,自然的讓人他們感情很好,卻不會生出其他的想法。
這話若是讓蕭簡知道,她多半是要翻白眼的……誰家靈寵趴自己身上,會讓人覺得輕浮輕佻?
“抱歉,今天讓你們白來一趟。”劉叔看了這麼長時間,再繼續當電燈泡,這半輩子他也算白活了。“鑒蛋協會內部沒有熟人雖然不能進去,但是這自由區,你們倆如果有時間可以過去看看,光看就好,東西不要亂買,這裡面水太深。你們開開眼界就好,不需要耗費錢財。我就先走……”
“劉叔您說什麼話呢這是。”蕭簡一把抓下墨狄的手,狠狠的瞪了不分場合的他一眼,決定有些事情回去再慢慢想。
她回過頭對劉叔說:“您不是說帶我們過來開眼嗎?怎麼能就這樣丟下我們,這人生地不熟萬一我們被騙了,到時候可就找您哭去了。您老資歷經驗豐富,帶我們去看看,替我們把把關,我們才能放心。再說了,這自由區,說不定能誤打誤撞淘出階位寵呢?”
劉叔可不信這套說辭,蕭簡之前什麼身份,還能被這麼些小把戲給糊弄了?
但是他對蕭簡話中的信任和關心很受用,回過頭一想說好帶他們出來開眼,即使是為了不當電燈泡,這一走了之也的確不好。
遂說:“那我們過去看看?”
自由區,從週邊看去是亂成一團糟,攤位擠著攤位,人擠著人,視線被阻的同時耳邊還一片嘈雜,和菜市場幾乎沒什麼區別。
但是走進去才知道,區域劃分的很嚴格,團體單位和個人單位的攤位界限分明,各個小區域按照內容劃分,十分的細緻和合理。
大的攤位,靈寵
蕭簡漫不經心的跟在劉叔後面,一邊笑著聽劉叔深入淺出的講解,一邊用鼻子做導航儀,不斷的引導劉叔向目的地轉移。
墨狄跟在蕭簡身後,看似輕輕鬆松的走著,但是每站在一個角度,每一個手上的動作,都恰到好處的替蕭簡擋住了所有擁擠過來的人。
他討厭別人身上的味道,濃烈難聞到他血液翻騰。
但是,如果是阿簡身上沾上這些味道,他大概就是殺氣沸騰了。
不得不說,靈霄對伴侶的佔有欲是連同靈霄這個名稱一樣,隨著血統繼承了下來。
走過幾個正在集結隊員的掃蛋隊,繞過幾個正在討價還價的淘寵店鋪,好不容易的走到了個人攤位聚集的地方,蕭簡看著“犀利大叔”別有特色的小推車,眼中終於露出了笑意。
“劉叔,雖然這些年經我手包裝的寵蛋有成千上萬個,但是我還沒真正摸過從孕育谷出來的寵源呢?我能不能去親自看看。”蕭簡睜著眼睛說瞎話。
此時剛好走到“犀利叔”攤位的面前,劉叔駐足停下來,他本就是帶蕭簡過來開闊眼界的,自然是隨蕭簡高興:“當然可以,你隨意看看。”
蕭簡一聽完這話,先走到旁邊幾個攤位,這裡戳戳,那裡摸摸。
雖然和鑒蛋師沒法比,但是相比一般人,劉叔做採購寵蛋的,對一些基本知識還是瞭解的,看著蕭簡好心情的挑著蛋,說:“你手上著一顆,外表太過圓潤,說明契約力結成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一半是因為靈寵靈力波動幾乎沒有,一半是有可能是完全的契約力凝結的‘假死蛋’。”
“這一顆,兩頭角度太過突出,說明它出生的地方,遇上了大風的天氣,一半階位靈寵在孕育的時候,是不會挑選在風口的……”
“這一顆,外表太過坑坑窪窪……”
劉叔慢慢介紹著,蕭簡聽得津津有味,還好他們年齡差距和摸摸就過去的架勢,知道是長輩帶小輩過來開眼的。不然早被當做砸場子
直接轟出攤位週邊了。
蕭簡前十八年裡,她在蕭家的地位決定了,會有大批的鑒蛋師可以為她服務,她雖然見過不少優秀的鑒蛋師,但是一般直接看他們送過來的靈寵比較多,就連看他們怎麼去淘都比較少,更何況是聽他們如何淘蛋的了。
第一次聽到劉叔說起這些細節,每一條都是總結了再總結的經驗,不得不讓她心生感慨,每一個職業的高高在上,都建立在其學習難度和實用性的高度上。
正想著,兩人已經到了她目標的攤位之上。
蕭簡俯下身,所有的蛋都摸了幾把,然後輕輕拍了拍其中其貌不揚的一顆,眼睛彎起一個好奇的弧度:“大叔,這顆怎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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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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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39:18
正文 第22章 紀雲八面風波四起(六)
大叔?
想他雖然看起來不怎麼英俊瀟灑,身材也差了些,但是該有的眉眼他有,該有的武力值他也不少。
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美眉叫他大叔,這讓才28歲的他情何以堪?
下午他還準備相親呢。
“三十萬!”他心情一堵,價格就隨之蹭蹭的躥了幾十倍。
“這價格……”
也太胡來了吧?
一般的小攤,好貨基本留著,拿出來的貨色都是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價格約定俗成在幾百塊到幾萬塊之間。
偶爾有好的貨色,那開到幾十萬幾百萬是你貨品值這個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漫天要價。
劉叔皺著眉頭:“阿簡,你要是真要淘蛋,我們換個地方看看。”
蕭簡裝作茫然:“價格不是可以商議嗎?”
她話剛說完,一旁幾個攤位了然的笑起來了,左邊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穿著黑色外套的大叔朝蕭簡吆喝:“姑娘,價格當然好商議,你叫一聲攤主哥哥,他保准給你打最低折,若是把他的心叫軟了,白送你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一片哄笑之聲。
攤主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他抓了抓油膩膩的頭髮,滿臉惱羞成怒後的尷尬,然後走上前一步不斷的揮手:“去去去,這蛋小爺我不賣了!”
蕭簡這才從一臉的胡茬中,辨認出攤主還過於年輕的五官,帶著歉意看著攤主:“大哥,剛剛是我的不對,一時間沒有看清楚……這蛋三十萬是吧?就當我賠禮道歉了,您別生氣,買賣不在仁義在。”
三十萬,不出意外,她已經賺翻了。
一個二十歲嬌滴滴的女生說著軟軟的話,年輕的攤主即使臉皮再厚,這下子也發不起火來了。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打扮,對方叫他大叔也算不上是故意的,他呐呐的開口:“小爺我也不是愛和女人計較的男人,剛剛三十萬的價格是我信口說說的,看你態度不錯,要是誠心要的話,一個五千索幣好了。”
一旁旁觀的劉叔看著寵蛋的成色,對著蕭簡點點頭,示意這個價格沒有亂開。
鼻端那一股香味依舊縈繞著,蕭簡自然比劉叔更知道這個價格的合理程度。
她只是覺得對方去孕育谷一趟,好不容易掃到了階位寵蛋,就被自己用五千索幣給買下了,等一下,他得有多慪氣。
“五千啊……”太便宜了,蕭簡說了三個字,然後埋頭選起蛋來,這個碰碰,那個戳戳,有的還抹上幾把,“看起來都比較不錯。”
看似喃喃自語間,她左手摸著一隻蛋,右手捧著一隻蛋:“這兩個比較符合我的眼緣。”她說著側過頭看墨狄說,“你說哪個好?”
兩顆都帶有香味,這年輕的“犀利叔”,掃的蛋品質可真心不錯。但是為了避免太惹人注意,她還是挑一顆好了。
“都弱……”剩下的字在蕭簡瞪眼之中收了回去,墨狄冷冷的看著蕭簡挑選的兩顆蛋,抬起手虛虛一指著蕭簡左邊的。
蕭簡滿意看到自家靈寵的表現,點點頭說:“和我想的一樣。”
她剛想把手上的這右邊的蛋放下,抱起左邊的寵蛋,從包中掏出手機:“老闆,轉帳……”
話還沒說完,從後面突然擠進來一道身影:“哎哎哎!女娃娃,剛剛那顆寵蛋的品相可不錯,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下再付錢?”
周圍的人都被因為這突然的聲音,下意識的皺起眉。
淘者細鑒,觀者不言。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淘寵的時候,除了一同來的親戚好友之外,一般是不喜歡其他人干涉的。
對於普通人而言,淘寵雖然也考眼力,但是更考運氣……第六感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很多人還是信奉的。
什麼外來人都來插一腳,這淘寵又不是挑大白菜,回去是好是壞一鍋就燉了,好了還好,若是淘壞了誰去負責?
蕭簡看向聲音的源頭,一個鬚髮花白的老正痛心疾首的看著她。
他精神氣很好,手上卻拄著一根拐杖,頭頂著亂糟糟的頭髮,身上穿著的靛青色衣服看似很普通,但是蕭簡知道,那一身衣服的布料是著名的黑雲絲綢,由極地黑蠶吐的絲織成,能夠增幅靈力的輸出。
單單這一身衣服,就能夠把周圍幾個攤位上所有的寵蛋買下來。
她心裡想著,面上卻不顯,故意抱緊懷裡的寵蛋:“我覺得這顆就很不錯了。”
“哪裡不錯了,你看那色澤,那角度,那斑點分佈的規律……哪一點稱得上是不錯了!”老頭氣鼓鼓的沖著蕭簡嚷嚷,手上的拐杖啪啪的往地上敲,越說越氣憤,“剛剛放下去的那一顆,品相還好,我剛剛白看了這麼一會兒!你居然放下去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快拿起來!”
她淘蛋好壞,和大爺您有什麼關係啊?
蕭簡抱著蛋後退了幾步,靠著墨狄這才覺得安定了下來,咳嗽了幾聲:“大爺,淘寵也講究一個緣分不是?您說的那些我都不懂,但是……”
“不懂你不能看,不能摸,不能學啊!找那麼多藉口,還不快換回去!”
這老爺子,還真把自己當小輩的罵了,但是尊老這一信條已經深深植根於她的血脈裡了,她又不不好當眾反駁,只好摸了摸鼻子。
反正她這才過來淘寵也不是為了自己,順手將手中的寵蛋遞給劉叔:“劉叔,這顆送給你,如果淘出階位寵可要請我吃飯。”
劉叔抱著蛋,連忙推辭:“阿簡,你的錢還要留著以後過日子呢,我自己付錢好了。”
雖然他也覺得這顆蛋就好像是花錢胡鬧著玩的。
蕭簡撿起剛剛自己放下的另一顆蛋,朝著老頭擠了擠眉:“老爺爺不是說這顆不錯麼?我覺得長得也不難看。劉叔,錢的事情你別計較那麼多,你沒看到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麼?”
一隻靈霄可是價值連城。
劉叔看著蕭簡現在的打扮和氣色,知道她所說的並沒有假,也沒再推辭,就收下了。
用手機轉完帳,蕭簡抱著一隻蛋準備離開,老爺子又不樂意了:“不在這孵蛋,回去躲躲藏藏的做什麼?淘寵是那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你鬼鬼祟祟做什麼!”
“老爺子,您說,您想做什麼吧。要不這只蛋送給您?”蕭簡已經無力了,她知道對方不缺這幾個錢,但是她真心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
老頭咳嗽了幾聲,臉上浮出紅暈,他猶豫了幾下,彆扭著接過寵蛋:“你把電話寫在紙條上給我,一個半月後,我連本帶息的還給你。說好了,我可不是貪你便宜。”
這時,一位年輕的男子從人群中擠了進來:“爺爺,您又胡鬧了。”
老頭原本略帶囂張的情緒一下子萎了,眼睛躲躲閃閃,四處的亂瞄:“哈哈哈——誰,誰,誰胡鬧了,你麼?放心,我回去不跟你爸說。”
男子臉色平淡,張口就說逮住痛處:“爺爺!處罰多加一……”
老頭“一天,一天!好了,我不鬧還不成麼?回去別提這件事情啊,我今天手癢來著,都怪你們這群不肖子孫,寵蛋都不讓我碰……”
男子的聲音依舊很淡定:“一個……”
老頭徹底蔫了:“好了,爺爺不說話了,你是乖孫子不是,爺爺不說話了,別罰一個月,說不說了不說了,我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三秒鐘搞定。
年輕的男子面向蕭簡,一身通透儒雅的氣質可不是小門子小戶能養出來的,說:“我叫孫亞,鬧騰你的是我家老頑童爺爺,性格有些暴躁並沒有什麼惡意,我為他剛剛的舉動向你道歉。他身體最近不是很好,不能接觸寵蛋,強制看管了半個月。這不才一個不留神,他就溜出來了。”
說完,孫亞側過頭對自家搗亂的爺爺說:“爺爺,把蛋還給這位姑娘。”
老頭子死死抱著寵蛋:“她自己送給我的。”
“爺爺!”孫亞一腦門黑線,要不是你去堵人家,人家會把寵蛋送你?“任性妄為,處罰加上一個月!”
“我等處罰結束把錢雙倍還給她……”
“兩個月。”
“等處罰結束,我給她淘一隻高階寵作為補償。”但是現在,還是讓他抱著一隻寵蛋解解饞好了。
“半年!”
“她是我徒弟,送我幾顆蛋怎麼了?”靈感一閃而過,話就脫口而出,孫老爺子得意洋洋的繼續說,“對,就是收徒,你看她那雙手,那樣的感應力,那種領悟力,你爺爺我準備收徒了!拜師禮一顆蛋不為過吧?”
孫亞已經滿臉烏雲了,這老爺子做事情也太不靠譜了。
帝都送來多少資質高的年輕鑒蛋師,他一個不收全趕了出去,自己家人在他長年的折磨下,三代以內的人愣是對鑒蛋師這個職業敬謝不敏。
加上天分也的確不高,上手倒是能上手,但是能傳老爺子衣缽的,還真是一個沒有。
不過換句話說,老爺子能同意帶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帝都那邊連逼迫的理由的沒有了,他們一家人也少了明槍暗箭、收受賄賂什麼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資質什麼的,老爺子能看上眼的,自然不會差到哪去。
不過,帝都那邊要是知道一顆五千索幣的寵蛋就得到老爺子青睞了,不知道會不會嘔出血。
“這個理由可以,下不為例。”
孫亞說著掃了一眼自家爺爺,轉過身繼續看向蕭簡,對著年齡明顯比他小的蕭簡說:“師姑好。”
原本還在看好戲的蕭簡聽到師姑這個詞,又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家子都是邪教組織麼?
還強制拉人入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39:53
正文 第23章 淘寵似火冷眼凝冰(一)
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要強迫收她為徒,傳她畢生功力之後欣然辭世,至此開始她武功蓋世一統江湖的霸業……
以上,是屌絲逆襲式武俠穿越小說。
對方要麼就是耍著人當樂趣和要麼沖著“蕭”這個姓來的。
她太過熟悉所謂上流社會的惡趣味,冷眼旁觀那麼多年,她縱然沒有參與過,也見過太多太多。
現在“靈霄現世”已經在內部圈子裡散開,她作為曾經蕭家的繼承人,掌握一些“內部機密”什麼的看似是理所應當。
所以,被任何人接近,都容不得她不戒備。
“今天我們也看夠了,可以走了嗎?劉叔。”蕭簡回頭對著劉叔說,直接無視了在她眼前直接的祖孫倆。想要得到的已經得到了,該走的時候自然也要走。
劉叔點頭,也覺得今天上演的這一幕太過詭異,他上前一步站在蕭簡面前,什麼話也沒有說,擋住了祖孫倆的視線,護著蕭簡就原路返回。
墨狄雖然不太明白眼前的景象,卻比任何人都明白蕭簡心裡的警惕,他看了一眼前面的蕭簡,剛抬起的手慢慢收了回去,然尾碼在蕭簡身後緊接著離開了。
孫亞目瞪口呆的看著撇頭就走的蕭簡,在他們看來不外乎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若是她認識孫老爺子,就會感激涕零的接受這次收徒,然後發一大篇感言表示會好好跟著孫老爺子,從而繼承老爺子的衣缽。
第二種情況,她沒認出孫老爺子,會客氣的詢問老爺子身份,然後順理成章找一家餐廳低調將老爺子身份公佈出來,最後,延續第一種情況。
自己爺爺好不容易要整回來一個徒弟折騰,他要是放任她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估計被一會去就會被自家那群人折騰半死。
“這位姑娘,你先等一下!”孫亞出聲阻止,這時蕭簡剛剛錯開他一臂距離。
見蕭簡沒有任何反應的往前走,他急急忙忙朝著蕭簡方向走了幾步,抬手就想抓住蕭簡的肩膀,先制止住對方再說。
他的手還沒有靠近蕭簡,一隻手已經領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臂,然後他的重心左移,整個人騰空起來。
一個過肩摔!
孫亞半空中以極為靈敏的動作扭轉,迅速找到重心,腳尖還沒落地,墨狄冷哼一聲,一掌看似不輕不重的拍了過去!
孫亞來不及躲幣,周圍的空氣被透明的氣霧所凝結,掌風已經掠到了孫亞的面前。
“碰!”
在孫亞摔倒在地的同時,一道黃色的光照瞬間將孫亞包裹了起來!
——契紋自主護盾,高階寵才會有的附加技能。
七階靈寵!
原本還略顯擁擠的人流頓時往兩邊退散,周圍的幾個小攤也迅速的收拾東西準備隨時離開。
什麼,為什麼不留下來看戲?
沒看站著的那個高大男子,對黃色的靈光視而不見嗎?他淡定的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不是說明了他即使不是更高一階的,最起碼也是同等階層的高手。
七階高手對決,近處圍觀那是找死的節奏!
不得不說,在這樣一個隨時發生決鬥的世界,其居民對危險的判斷力和預見性都是可圈可點的。
在孫亞面前,墨狄眼中掩飾不住靈霄高高在上的冷漠,他上前一步,沒有任何感情的掃了一眼孫亞,雙手插在口袋中,在他猛然收縮的瞳孔注視下,淡定的抬起腳就準備朝孫亞肚子踩下去。
攻擊肚子,死不了,但是卻會受一點苦。
阿簡說過,人類有人類的法則,當著其他人的面不能下太重的手,否則會惹來麻煩。
他不怕麻煩,他只是怕阿簡麻煩。
“墨狄,住手。”
兩人動手的速度太快,幾乎只是一眨眼時間,剛剛氣質還過人的年輕人就已經躺在地上了,她連忙開口制止,恰恰的讓墨狄的一條腿懸在了半空中。
墨狄側過頭看了一眼蕭簡,衡量了一下自己高興和蕭簡不高興兩種選擇,有些懶懶的收回腳:“哦。”
看向孫亞的眼神中,甚至還帶著淡淡的可惜。
蕭簡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地上,被靈霄打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墨狄,我們走。”
看著走出去的背影,已經躲在遠處暗暗打量這邊的無數圍觀人員,孫亞差點沒有憋得一口血噴出來。
一招!僅僅一招,他就敗得一塌糊塗!
外人或許還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只有直面那個男人的自己才最有感觸,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他連契紋力量都沒用就逼出了他的契紋護盾,若是剛剛那一腳下去……
“喂,二孫子!”孫老爺子慢悠悠的從不遠處走過來,用拐杖戳了戳孫亞的肚子,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嘖嘖嘖,摔得這麼難看……老早就告訴過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天天盯著帝都那幾位,眼中容就不得其他。藏在民間的高手多不勝數,你以前還不信,怎麼樣,現在懂了吧?活該找揍你!”
孫老爺子語氣雖然不合事宜,但話理卻是沒錯。
紀雲這樣的城市,不大不小,的確讓自己容易為一點成績就自滿,或許是該出去走走的時候了。
孫亞心裡雖然想著,面上卻當做沒有看見自家爺爺的舉動,自顧自的站起來,然後細緻有條理的拍完自家身上的灰,這才對著自家孫子被揍還一臉笑呵呵的孫老爺子說:“爺爺,您徒弟……”
孫老爺子繼續戳了戳孫亞還沒消失的黃色靈光,有些不在意:“回去找就可以了,紀雲就那麼點大,翻翻就出來了。”
孫亞不緊不慢說:“如果她不是紀雲人呢?她或許是過來旅遊或者經商的,這幾天就要離開紀雲呢?還有爺爺,您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她叫阿簡……啊!你個臭小子為什麼不早點說,現在人都走遠了,你現在說有什麼用,你爸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兒子,對爺爺一點都不孝順……”
重新聽到自家爺爺暴跳如雷的聲音,孫亞表示,幸災樂禍是要付出代價的。
***
和劉叔分手後,蕭簡和墨狄沒有立刻回到酒店。
他們倆找了個比較偏僻的餐館吃完中飯,就著一條步行街慢慢晃著。
秋季的午後陽光,帶著細微的刺目和怡人的溫度。
周圍喧鬧的街市,琳琅滿目的衣物商品,討價還價的人群,嬉笑打鬧的情侶,哭鬧著要玩具的小孩……
溫暖的像是一幅畫。
她忽然想起二十幾年前的上輩子,那時她大學還沒畢業,背著一個帆布包,穿著一雙球鞋,口袋裡的錢即使少的只能吃一碗街邊的拉麵,她也能毫無顧忌的從街頭的服裝店,逛到街尾,在心裡對每件衣服每件飾品評頭論足。
那時候,她平凡,不富裕,卻擁有著這輩子從未擁有過的簡單快樂。
只是這輩子……
世界一如既往的真,她的世故卻越來越深。
蕭簡感覺到手上一暖,被另一隻手所覆蓋了,她下意識掙扎了幾下沒有掙開,側過頭看向墨狄:“你這又是怎麼了?”
墨狄看看蕭簡,又看看前方,最後轉移到兩人握著的雙手,他思考了兩秒鐘,放開蕭簡的手,然後五指張開生生的擠進了蕭簡的五指之間。
十指交纏。
蕭簡看著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對小情侶十指相扣,相互微笑著的交談著,看起來感情特別好的樣子,解釋:“他們情侶戀愛事才能這樣,我們是不可以這樣交握的。”
“情侶戀愛?”
只有這個時候,墨狄才會讓蕭簡想起,墨狄從蛋殼出來,還不到一個月。
蕭簡一邊試圖將自己手的自主權奪回來,一邊解釋:“就是相互愛慕的兩人確定了彼此照顧愛護的交往關係,這種關係我們人類稱為情侶,情侶在相互瞭解和不斷相互融入的過程叫做談戀愛。這一般是結婚的夫妻,在結婚前所必經的部分。”
“結婚?”
“一種法律和道德並重的契約,決定結婚的人,絕大部分都是已經做好與伴侶過一輩子的準備。所以,因為不忠的原因導致背叛甚至離婚,都是要受到法律和道德雙重處罰的。”
墨狄點頭,邏輯在腦海裡轉了一圈,手依舊紋絲未動的維持原狀:“那麼已經是伴侶的人呢?還需要戀愛和結婚嗎?”
這先後程式怎麼推倒出來的?
蕭簡:“不戀愛結婚,怎麼成為伴侶?”
墨狄若有所思的點頭,眼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原來人類是這樣的。”
墨狄對這方面好奇,倒是出乎了蕭簡的意料,她終於放棄自己手的自主權,說:“你其實不用太在意前後順序,你畢竟不是人類……”
話還沒有說完,墨狄已經開口打斷了蕭簡的話。
“阿簡,我們成為情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0:08
正文 第24章 淘寵似火冷眼凝冰(二)
徹徹底底的陳述句,語氣篤定的就像是下通知。翻譯過來就是:我通知你,我們成為情侶了。
將自己放在他同等位置上,到底他腦回路不正常,還是她教育的失敗?
她現在是半氣半好笑,這個世界神賜都滅絕了幾百年了,更別說僅限傳說級別的靈霄。
以前的靈霄,在書籍上的記錄也是輕輕一筆帶過,更別說由誰撫養、由誰教育、怎麼教育這樣沒有人可能知道的事情,她自然找不出參照經驗,一切都只能摸索著前進。
既然已經由她養,養不養好是一回事,但是養殘了,絕對是她的失職。
思緒一轉,已經為以後的靈霄大人制定了a、b、c、d……n套計畫。當然,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至於蕭大小姐的計畫成效到底如何,那只有日後才能見放分曉了。
蕭簡一巴掌拍在了墨狄的手臂上,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揉了揉有點發紅的手指說:“你到底有沒有作為王者的自覺,你又不是人類,和人類談什麼戀愛?以後什麼亂七八糟的電視劇少看點。”
墨狄感受到蕭簡心裡的驚訝和糾結,沒有同意沒有反對,一如既往的選擇保持沉默。
王者的尊嚴註定了,他想要的必須要的,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想法而被左右,即使那個人是他的伴侶。
從這裡可以輕易的看出,兩個不同種物的思維,似乎從來沒有在一條線上過。
提前一周時間來到紀雲城,不去孕育谷,自然說不太過去。
蕭簡回到酒店,就開始聯繫嚮導,準備去孕育谷觀光。
是的,是去觀光,而不是去掃蛋。
掃蛋,也就是俗稱的運蛋,簡單的說就是將蛋從孕育谷拉出來。
不僅說起來簡單,想像起來似乎也特別簡單,但事實上掃蛋的危險性相當大。
孕育谷一般分週邊、外谷、內谷三個部分。
谷中兇殘的野生獸類,孕育谷與世隔絕隨心所欲的惡劣天氣,還有陡涯、裂谷、火山、沼澤等地理限制……
誰都知道,越往內谷寵蛋的品質就越好,隨之而來風險自然也越高。
這一切,還不是最危險,最危險的恰恰是人類。
在歸程途中,遭受伏擊,暗地捅刀、黑吃黑……都是很容易發生的事情,這時候,不僅僅是要提防其他隊伍,還要時刻提防臨時組成的隊友。
這就造就了,遠距離的掃蛋的隊伍,一定是組建已久的且身經百戰的隊伍。
觀光則是恰恰相反,以安全便捷而出名,所到之處絕對不會超過週邊深入到外谷,都是為了想體驗掃蛋樂趣的遊客設置的。
價格不低,但是可以隨行帶一顆蛋回來做紀念,也算得上是物有所值。
嚮導是莊元敬介紹的,本地人,聲音中透出中年男人的穩重。
一聽到是蕭簡,他顯得很熱情,將觀光所要準備和注意的點都敘述了一遍,然後和蕭簡約了一個時間說第二天來接她。
聊完之後,蕭簡剛掛斷手機,揉了揉太陽穴,感受著腦子裡抽疼的神經,她覺得她應該去睡個午覺休息看看。
還沒來得及挪動腳步,劉叔的號碼就沖進了手機螢幕中。
蕭簡連忙接起電話:“劉叔,我是阿簡。”
“阿簡……”劉叔吐出兩個字,就再也沒能說下去,隨之傳來的是壓抑著的哽咽聲音。
“劉叔,您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您現在在哪?到酒店了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蕭簡劈裡啪啦的問了一堆,不拿手機的手已經將錢包和房卡塞進包裡,抓起包就往外走。
“阿簡,你別急,我沒事,只是太過激動了。”劉叔啞著嗓子開口,說著,聲音繼續開始哽咽起來,“阿簡,你知道嗎,是四階寵…四階寵…”
聽著劉叔無意識的重複著最後三個字,蕭簡腳步一頓,慢慢舒了一口氣。
因為自己兒子前程未卜而急白了頭髮,又因為自己兒子前程有著落而失控哽咽,這樣的感情,是她從坐在帝都蕭家家主位置上的那個男人身上,從未得到過的。
她放緩了肩膀靠在一旁的櫃子上,揚起一個笑容,說:“叔,您應該高興。”
“我高興,我很高興……”劉叔說著,卻不知道怎麼表達。
他停頓了足足有十秒鐘,這才接著說:“有了階位寵,我兒子後半輩子就不用擔心了,倒是……我錢不多,即使是我全部的家當估計也不夠賣這只寵的,我先將錢打給你,剩下的,我讓我兒子慢慢還你。幾年十幾年,總會還完的,你沒有娘家,自己存著,以後也多少有個依靠保證。”
蕭簡很容易感受出劉叔對她的關懷,明明自己事先是將寵蛋送給他的,他卻堅持要還自己這個情,要為自己以後留下哪怕一點點後路。
“劉叔,寵蛋既然送給你了,自然和我沒有半分關係,您說現在這話,不是來埋汰我嗎?”
“阿簡,畢竟是你淘付的錢淘到的寵,若是沒有階位寵我勉強還能當做是禮物收了,但是價值幾百上千萬的四階寵,太貴重了……”
“劉叔,您聽我說。別說我現在不缺錢,即使我現在缺錢,按我以前的教育和資本,想要得到足夠的錢,還是足夠的。”
只不過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以此作為交換而已。
蕭簡說這話的時候,氣勢一下子回到了兩年前:“我以後會生活的好好的,您別太擔心。靈寵還沒有認主,我認為,還是先通知你家兒子過來刻上契紋再說,以免夜長夢多。”
好說歹說,才將劉叔堅持要匯錢過來的念頭打消了。
掛斷手機,蕭簡順手將門反鎖,直接走到床邊倒頭就睡。
真是,好像頭越來越疼了。
昏昏沉沉間,腦袋像是被人用大錘一下接著一下敲擊著,一下子比一下子用力,一下比一下子狠。
耳朵裡充斥著尖銳的轟鳴聲,伴隨著的是腦神經中強烈的疼痛,鈍痛卻無處可逃。
這一次意識,比上一次意識要來得清。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貼身的衣物,沒過幾分鐘就被汗水浸透,轟鳴聲中大門被叩響,隱約傳來客房服務員的聲音。
她蜷縮成一團,不能回答,不能尖叫,不能逃跑,也不能躲避。
緊接著,所有的神經開始抽痛起來,從肩膀到手指從大腿到腳背,幾十上百個點的神經同一時間翻騰起來。
蕭簡終於忍不住慘叫出聲,她仰著頭,從床上一下子滾到了地上。
門外的門被拍的啪啪作響,沒過幾秒鐘,房門似乎被狠狠踹開,聲音砸到她的耳中又是一番撕心裂肺的疼痛。
服務員看著倒在地上的年輕女子,滿臉痛苦,身體劇烈的抽搐著,她下意識看向已經走到女客面前的男人:“先生,您的同伴生病了……”
男人全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殺氣:“滾!”
她連忙後退一步退到了門外,“碰!”一聲,門詭異的自動關了上來!
愣了一下,顧不得別的,她拿出別在腰上的對講機:“總台,我是客服0165,703的客人突發疾病,請聯繫救護車。我重複一遍……”
房間內,墨狄剛剛將蕭簡抱回床上,即使在他懷裡,蕭簡依然在掙扎著。
他沒有想過,第二階段的改造會來得如此迅速,蛋殼粉末還依舊停留在蕭簡家中的冰櫃中。
他抱著蕭簡的手有點顫抖,深深注視著蕭簡一會,這才將她平躺放在了床上。
神經的改造,比血液改造的痛苦更加直觀,更加強烈,更加不能忍受。
他單手握住蕭簡手腕將固定在她頭頂,身體單膝壓住蕭簡兩條腿,防止蕭簡因為過激的動作傷到自己。
蕭簡即使疼的整個人都想要驚跳起來,但是她用盡全力,身體還是死死的釘在床上,不能動彈。
她有些分不清出自己的束縛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只能不斷的扭動著自己的上半身,整個人已經呈現出很嚴重的狂躁狀態:“放開我,放開我!”
低聲嘶吼完,疼痛卻依舊如潮水般湧來,蕭簡終於堅持一下去,下巴一合,牙齒就往舌尖狠狠咬去期盼自己能從噩夢中醒來。
墨狄眼疾手快的握住蕭簡的下巴,阻止了蕭簡自殘的動作。
下一秒,一片白色的靈力刀刃迅速的從墨狄手臂上滑過,半片袖子從墨狄的手臂中墜落在床上。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墨狄將手臂遞到了蕭簡面前,牙齒的咬合力瞬間就轉移到了他手臂的肌肉上。
人在痛到極致的時候,很難分辨自己咬著的到是什麼。
蕭簡只能隱約感覺到,帶著鐵銹味和腥味的液體在她咬下去的那一刹那,充斥滿她的口腔。
滑入喉嚨,從食道傳到胃裡,再擴散到每一個毛孔,叫囂著跳躥打結的神經終於在這一瞬,頓了一下。
無法去理解現在的情況,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誘使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一隻到大腦劇烈的抽痛緩緩落下,思維開始重新運轉,她睜開的眼睛裡才慢慢有了聚焦。
帶著關心神色的男人,目光濃烈的像是能將她吞沒。
她牙齒一松,嘴裡含糊了一句:“墨狄。”
然後黑暗再次湧上,她終於毫無痛苦的暈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0:32
正文 第25章 淘寵似火冷眼凝冰(三)
蕭簡是在醫院裡醒來的,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床邊護士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
她手上拿著針筒藥綿,整張臉憋得通紅,視線不忿中帶著不安,糾結在不遠的某處:“包……包紮……”
墨狄靠在蕭簡的床頭,胡亂套著的外套下,一件長袖藍格子襯衫染滿了血漬。
他什麼也不在意,冷冷的瞟了一眼護士,用駭人的眼神,生生的將小護士釘在了原地。
似是感覺到了蕭簡的目光,墨狄側過頭看向蕭簡,眼中的戒備冷峻迅速褪去,留下蕭簡所熟識的乾淨。
墨狄走上前,用手碰了碰蕭簡的額頭:“疼?”
感受著墨狄手心微涼的溫度,蕭簡還有些搞不清楚現狀:“怎麼了?”
她的視線順著墨狄的袖口往上看去,看到了他胸前已經凝固的血漬,記憶洶湧而來。
繼續恍惚了十幾秒鐘,蕭簡臉色開始泛白……
昨天,她是走火入魔了?還是,突發性精神病?
想到那刺目的血色,蕭簡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身體一側,哇的就吐了出來。
一旁的小護士向前走了一步,又往後退了一步,最終還是決定不上前。
女人一切正常非要住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儀器檢查。
男人血人似的一起過來,手上的傷口猙獰,卻冷暴力不合作杵在那一夜,主任害怕他在醫院有什麼不測,還巴巴的讓她來查看。
她還沒動作呢,對方眼神就冷的想殺人。
想到這,她將手中的東西往臺上一放:“病人醒了,我去找醫生。”說完,跟後面有人追她似的落荒而逃。
接著一系列的檢查都顯示,蕭簡除了吐得有些脫水之外,她身體其他任何問題。
當醫生將目標對向墨狄,三番五次勸說墨狄做一個全面檢查時候。
蕭簡結算了醫藥費,果斷的出院了。
若是自己一個不注意,讓墨狄被醫生拉去檢查了,這個世界的天估計就要變天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蕭簡觀光的心思也徹底的沒有了。
她打電話給嚮導取消了孕育谷的觀光計畫,然後重新回到酒店。
蕭簡定了近半個月的客房,她所有的行李衣物都沒有被動過,但是房間卻被重新打掃過來。
被她打碎的床頭飾物,撒著血漬的白色床單,還有被她扯起的地毯……都一一的恢復了原樣,若不是床沿上分明的抓痕,以及墨狄身上那一件還來不及衣服,蕭簡仍然會覺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個夢。
就好像,幾天前一樣。
隨後的幾天,墨狄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跟在蕭簡身後,寸步不離。
該吃的和她一起吃,該睡的依舊會鍥而不捨的在她房間睡,只是比之前愈加的沉默了,即使蕭簡找出一個話頭,他也只是淡淡的應一聲,完全沒有接下去的意思。
如果她前行的提問,墨狄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不出聲也不離開。
讓蕭簡即使想問,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口。
比如,她到底怎麼了?
比如,為什麼他要將血液喂自己?
……
一連幾天,蕭簡都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焦躁狀態,她極其討厭自己身體出現了自己都不可掌控的狀態,那種無力感和畏懼感同時蠶食著她已經沉澱了足足有兩年的心。
這樣的狀態一直延續到淘寵大會開始的頭一天,蕭簡看著額頭冒出的痘痘,終於放棄了從靈霄大人那獲得資訊來源的想法。
看來這次自己淘寵結束之後,是時候,回帝都一趟了。
****
要說身邊無時無刻跟著一隻你惹不起躲不起的靈霄大人,唯一的好處自然就是不用擔心人身安全。
哦,還有一點——
可以充當臨時男伴。
紀雲的淘寵大會,一年一度的狂歡,也被稱為“誕寵之日”。
從面上來看是全城性質,但是針對階層不同,淘寵大會的場地和規格自然也會呈現出不同。
就好像蕭簡十年前來到紀雲,去的是紀雲資格最老的蘇家舉辦的淘寵會,而莊元敬給的帖子,大概是紀雲二流家族的所舉辦的。
普通的群眾和百姓,去的大多是廣場、店鋪、街邊……等一系列公共場所。
在這一天,能淘到階位寵是你時來運轉,沒有淘到階位寵的人也會認為自己得到了福氣,為這一年之後的日子帶來好運。
所以,全國各地的遊客在這一天都蜂擁而至,酒店爆滿,朝窗外掃一眼,隨處可見背著大包的遊客。
大會當天,全城張燈結綵。
蕭簡坐在理髮店裡,看著理髮師將自己枯草似的長髮剪了小半,然後一層層的給蕭簡仔細修剪了起來。
她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小哥,給我染個黑色吧,白色頭髮太多了。”
理髮的小哥彎著眼睛笑了笑:“小姐您真會說笑,白頭發一根沒有都算多的話,那全世界的人都滿頭白髮了。”
蕭簡扒拉了一撮拿在手上看了一會,不可置信的再抓翻來覆去的看,原本藏在枯黃頭髮裡面的不少白色頭髮,居然沒有了?
她只聽說過一夜白頭的,沒聽說過一夜黑髮……
正當蕭簡在糾結自己頭髮的時候,不遠處,墨狄和另外的理髮小哥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
事實是這樣的——
“先生,您需要什麼髮型?”
“現在這樣的。”
阿簡出品,必是精品。
理髮師看著墨狄狗啃後還被撕扯幾番的髮型,梗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說:“似乎有一點長,我給您修剪一個更為帥氣髮型。”
“剪短。”思考後加了一句,“還要現在這樣的。”
理髮小哥:“……”
蕭簡對靈霄其他的教育是否成功還不得而知,但是從這裡可以看出,他關於審美的教育是徹徹底底失敗的。
所以,當蕭簡披著垂到胸部的黑色中分長髮離開座位上的時候,靈霄大人頂著被狗撕扯後還被啃的頭髮,倚在等候的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蕭簡很難看到墨狄這種樣子,臉色泛白,身上的內斂著的氣勢似乎全部都消失殆盡了。沒有他沉默的時候所帶著的固執和高傲,也沒有他詢問問題時候的認真和啼笑皆非……
就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蕭簡下意識摸上墨狄的額頭,手還沒有碰到他的皮膚,他眼睛刷的一下睜開,眼中的清澈銳利一下子讓蕭簡的手頓住了。
墨狄抓住蕭簡的手,強制的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左側臉上,很真摯的說:“你摸,我不介意。”
這句話底氣十足,在一干吹風機的干擾中,還是清晰的落入了一眾顧客和理髮師的耳中。
蕭簡看著四周投過來,或曖昧或了然的笑意,臉又一次紅了。
淘寵大會在晚上8點鐘開始一直持續到天亮,所以無論哪家的請帖,都是不標注具體時間的,但是作為禮貌,一般客人要提前十分鐘到半個小時入場。
蕭簡穿上最不顯眼的黑色禮裙,因為是中分直黑髮,蕭簡掛一個抹額吊墜,耳環就直接排除了。臉上淺淺畫了一個淡妝,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倒是把精氣神提出來不少。
與之相搭配的,墨狄穿的自然是最普遍的黑色西裝,雖然極好的骨架穿出了玉樹臨風的感覺,但是被他髮型一毀,整個人的檔次立馬下降了兩三個度。
兩人這樣的打扮,在進門的時候,要是能惹出什麼眾人注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管家稍稍的看了一眼蕭簡的請帖,公式化的客氣一句,然後指著內部方向說:“希望你們能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
領路的服務生?
唔,那是前面那一對郎才女貌那樣的人才能有的服務……
管家寒暄?
那是後面那個世家繼承人模樣的少爺,才有的殊榮。
蕭簡領著墨狄,不慌不忙的跟著前面的一對往前走,保持距離,臉上就差刻上四個字——我是路人。
主家的家宅和蕭家雖然沒有可比性,但是勝在精緻婉約,庭院中一水蜿蜒,小橋跨立,假山斜出……映襯著偏現代的樓以及精緻漂亮的噴泉彩燈,倒是難得的相得益彰。
離住宅越近,人也慢慢顯得多起來。有相互熟識的,在路上遇到,兩兩寒暄,三五聚一起聊天。
蕭簡這才停止跟隨前面兩位的步伐,自己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慢慢的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卻發現墨狄並沒有跟上,她回過頭,墨狄正半仰著頭看著東西方向的天空——
那裡,一道赤色的閃電毫無預兆的一閃而過。
看來,是要找個機會進孕育谷了。
“墨狄,你在看什麼?”
墨狄側過頭看向蕭簡,嘴唇緊抿著,隨即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幾步跟上了蕭簡。
在路燈的照耀下,蕭簡沒有發現,墨狄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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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0:42
正文 第26章 淘寵似火冷眼凝冰(四)
進場之前,蕭簡一度認為,即使自己兩年多在公共視野中出現過,但憑藉著她當年的風頭,在好好收拾完自己之後,能夠認出她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為此她還做好了被譏笑嘲諷的準備,腦補了幾種應對狀況。
只是事實證明,她太高估了自己。
一路走來,不少人和她面對面的擦肩而過,連一個注視的眼神都沒能給予。
也對,他們不比市井的普通人,受到不幸的時候,還不斷的拿著她的經歷做平衡點,更無聊者還會四處打聽找到她住處周圍,徹底欣賞她的窘境。
就好像對比自己,他們就可以不斷強調自己是幸福的。
她不過是一枚家族棄子,失去了蕭家繼承人的身份,實在沒有多大資本能讓別人記住她兩年,即使有人對她比較熟識,也不會將現在的她和蕭大小姐聯繫起來。
頂多會覺得,那個穿著劣質禮裙的小姐,感覺有點眼熟。
僅此而已。
想到這她完全放鬆下來,也不再拘束於庭院的一角,開始慢慢的從燈光的陰影裡走出來。
淘寵大會的規模一般都不會小,場地大多會選擇在室內。
擁有請帖才能進入,從某種意義上已經將客人從頭到腳篩選了一遍,對於安全、客戶的信用度、以及其他各種因素,都會控制在主人家所能操控的最大限度之內。
所以,蕭簡看到來往的賓客中,很少有隨身攜帶靈寵的,顯然是對主人家極為信任。
華燈初上,偌大的庭院中無數長桌按照一定規律擺著,穿著制服的服務員,用一盤又一盤精美的食品將桌子擺的滿滿的。
著裝得體的男女們端著一杯飲料,相互輕聲交談、寒暄,交換著彼此不知道的資訊。
倒像是在舉辦一場舞會。
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莊元敬,蕭簡看著不遠處電子鐘顯示的時刻,馬上就要八點了,只是她原先想找的人卻沒有出現。
“墨狄,你看到莊元敬莊先生了嗎?”蕭簡再次掃了一圈,確定莊元敬不在場內,向墨狄詢問到。
她本是莊元敬因為莊元敬送的請帖而來的,也說好了兩人的合作,在淘寵大會開始之前,自然還是先要碰頭一下比較好。
墨狄表情僵了一下,將剩下一小半的蛋糕叉起來,直接塞進了蕭簡的口中,卻沒有回答。
濃郁的奶香順著味蕾一直通到大腦,蕭簡吃驚的同時,滿意的咀嚼起來,好不容易吞咽下肚,蕭簡拿出餐巾擦拭嘴角疑惑的說:“你這是怎麼了?”
“來了。”
“什麼?”
“莊元敬。”
蕭簡順著墨狄眼神看過去,大門處不斷的有賓客三三兩兩的進入著,並沒有任何一道熟識的身影,她正想回頭和墨狄說話,老管家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
緊跟在老管家身後的,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的男子含笑著就走了進來,新式髮型,裡面的襯衫半敞,露出鎖骨和胸前大片蜜色皮膚
莊元敬,今天還真是燒包。
不自覺的,就把真是想法說了出口。
“燒包是什麼意思?”墨狄問。
勵志要給墨狄樹立良好教育的蕭簡:“燒焦的包子”
包子他吃過,白皮肉餡,外面一圈圈的褶子,墨狄想像了一下燒焦後的情形,點頭:“的確,莊元敬很燒包。”
兩人正在談論間,一個女孩子從住宅大門裡飛奔出來,和撒歡的小狗……不對,形容詞要高雅,應該是和扇著翅膀的蝴蝶一樣,歡快投進了莊元敬的懷中,隨即踮起腳尖朝著莊元敬臉上吧唧就是一口。
大庭廣眾之下,這位小姐倒是風格豪放。
老管家似是司空見慣,低下頭:“小姐。”
原來如此,他能獲得破格的接待,是因為要成為對方的乘龍快婿了。
墨狄好奇:“他們?”
看著莊元敬強撐起的臉,蕭簡戲謔:“愛的擁抱。”
然後她肩膀一重,身體被強制的轉身,隨即兩隻手圍住自己,將自己圈入一個鐵硬的懷抱,一杯紅酒撒得遍地都是,還沒等她發飆,溫潤的觸感就從臉上傳來。
蕭簡連忙推開墨狄,迎面便是墨狄很無辜的看著她:“愛的擁抱。”
她手一抖,半杯紅酒繼續撒了一地,她看著周圍不少投來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遠處和那位小姐含笑周璿的莊元敬。
大庭廣眾下就不能注意下形象嗎?教壞靈寵怎麼辦?
莊元敬被對方小姐拉走,一直到大會馬上開始,蕭簡也沒能有機會找他,她算了算自己卡中的錢,盤算著自己動手能拿下多少。
她身側的墨狄就和偷了腥的貓似的,唇角上揚,壓著腳步跟在蕭簡身後,一步一步,不急不緩。
八點鐘一到,整個城市的夜空都被煙花籠罩。
成千上萬束煙花一同升上半空中,刹那間將夜色照耀的萬紫千紅,所有的人在轟然巨響聲中靜靜的仰望,默默的給予煙花最虔誠的注目禮。
在最後一朵煙花從半空中墜下,賓客不遠處的庭院中央,一盞盞的照明燈依次的打開,將周圍白壓壓的一片寵蛋徹底的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大會,開始了。
首先舉行的,自然是千百年以來流傳下來的開蛋。
一般請資歷較老的鑒蛋師來開,選第一顆蛋,要能出寵出階位寵,取開門大吉的寓意。
被主人引上眾人眼前的,是一名四十多歲樣貌的中年男子,穿著打扮都很低調,除了胸前那一顆所有人都忽視不了的四星標誌,典型扔大路上就找不出來的人。
但是所有的人,都收起笑容,挺直了背,給予了男人或者說給予了鑒蛋師這個職業,最大的尊重。
這次淘蛋,自然更傾向於表演的性質,一開始,他手背上的契紋就已經冒起了靈光,黑色犬寵一下子從他肩頭落下,抖了抖身上的毛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圈一圈的瘋長著。
藍色的靈光將犬寵從頭到腳包裹了一圈,它這才滿意的呼哧了一聲,吐了吐舌頭,突然間仰天長嘯。
一圈圈藍色的波紋從犬寵的四周蕩開。
音波系,四階寵。
男人看著靈波浮動的頻率,幾秒鐘後他向著一個方向走去,在七八顆蛋周圍掠過幾眼,用手感受了其中兩三顆蛋的觸感。、
然後抱起一顆橄欖球大小的蛋,閉上雙眼,一雙如同靈力凝結成的靈眼,瞬間沒入了蛋內。
入微了。
鑒蛋分為四個階段:展眼、入微、化境、感脈。
一二星的大部分隻學會了展眼,三四星的已經會入微了,五六星的基本上已經到了化境,感脈的階段一般是七星以上的鑒蛋師了。
鑒蛋師將蛋遞給一旁的助手,隨即在眾人眼中,一隻鮮嫩可愛的三階貓寵便騰空出世了。
開蛋並不要求階位越高越好,要的不過是個彩頭,所以這開場表演式的開蛋儀式也算得上圓滿落幕。
這時候,莊元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蕭簡的身側,剛想拍蕭簡的肩膀,被她身側的墨狄所散出的氣勢所駭住,退後一步,咳嗽了一聲說:“你來了。”
廢話,蕭簡掃了一眼莊元敬,沒有接他的話。
莊元敬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也太失水準了,但是畢竟蕭簡是他所愛慕的物件,一想到剛剛他和李家小姐見面時的場景,他就忍不住想尷尬:“那個,你吃飯了嗎?”
蕭簡拿著叉子的手一頓,低頭看著自己盤子裡堆半滿的食物,繼續掃了一眼莊元敬:“你別沒話找話了,有什麼事情快說,婆婆媽媽的跟個女人似的。”
莊元敬被這一通說,也顧不得尷尬什麼的,直接開口:“今天,你一位故人好像要到了。”
看著莊元敬游離的眼神,蕭簡首先映入腦海的,便是她那位青梅竹馬:“他怎麼來了?”
“跟著花容夫人來的。”
花容夫人,指的並不是花容夫人自己外貌出色,相反,花容夫人手腕鐵血卻外貌普通。
但是她養的小白臉一個比一個花容月貌。因坊間傳“花容夫人月貌郎”而得花容夫人此名,花容夫人得知之後,不僅不以為恥反以為容,認為是對自己的另一方面的肯定。
因此,花容夫人的名聲漸漸傳開,時間一長她的本名反而被其他人淡忘了。
古中舒上次去鬧酒會也就罷了,但是這次跟著花容夫人來……這又是鬧的哪門子神經?
兩年不見,原來穩重儒雅的少年,這是越活越回去了?
有古中恒壓著,蕭簡自然不必擔心他鬧出什麼會沒有人收拾,遂淡淡的點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都兩年了,我能有什麼事,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無論對那位是真情假意,戲既然已經開演了就別前功盡棄。”
莊元敬回頭看了一眼一副捉姦氣勢跑來的李家小姐,交代了幾句類似於淘寵之後,她的寵蛋自會有人來處理,讓她別急著走,等著他……等一些話,然後急忙的轉身離去。
在李小姐沖過來的半路上成功的截住對方,剛開始還能聽到李小姐生氣的說了幾句,但是被莊大情聖幾句話一忽悠,就化怒為笑,立即甜甜蜜蜜的挽著莊元敬離開了蕭簡的視野。
在上流社會裡,還能被保護處這樣的性格,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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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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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1:28
正文 第27章 淘寵似火冷眼凝冰(五)
淘寵大會的模式比較特殊,一般是劃區域定價格。
有一萬索幣區域,十萬索幣區域,百萬索幣區域,以及千萬索幣以上的區域。
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每個區域都請鑒蛋師略微的展眼過,通過品相定價,按從低到高排好,無形中增加了顧客花大價錢就能淘到階位寵的概率。
一分錢一分貨,皆大歡喜。
蕭簡拿著粉色的紙箋,紙箋上面標有她請帖的序號和她本人的名字,到時候看中了的就將紙箋貼在寵蛋上,為了不傷和氣,先到先得。
寵蛋周圍密佈了電子攝像頭,撕毀他人紙箋的,毀壞寵蛋的,破壞秩序的……都會直接被驅逐。
來到這的人,好歹和身份能沾上邊,錢財是小面子是大,這種事情多半是不會發生的。
作為典型的窮人,蕭簡自然是從價格最低的區域往上走,與價格最高的區域一眼,那裡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蕭簡將自己手中的紙箋遞給墨狄,抬了抬下巴說:“我們將味道好聞的蛋貼上,貼幾張就好,其他的留給別人,人要相互體諒分享。”
話是說的冠冕堂皇。
實際上是,她怕麻煩。價格總數太高和莊元敬交涉麻煩,寵蛋品階出來後,和別人解釋麻煩。還要預防別人的其他主意,依舊麻煩。
墨狄接過紙箋,懶懶的掃了一眼:“沒有。”
因為在墨狄身邊,所有的寵蛋味道都會被無形中過濾,所以她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一塊。
讓墨狄站在原地後,離開他兩米遠,然後仔細的嗅了嗅周遭的空氣——
果然沒有。
不然怎麼說來著,一分錢一分貨不是。
蕭簡也沒太在意,帶著墨狄又慢慢的朝價格比較高的一個區域走去,幾分鐘後,蕭簡倒是找到了兩顆。
她饒有興趣的摸了一把蛋殼,將手中紙箋上的雙面膠撕開,不輕不重的貼在蛋殼之上。
這就標明,這顆蛋的歸屬權屬于蕭簡了。
“看到了麼,這種紙片像我剛剛那樣用,等一下你如果碰到了……”蕭簡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和墨狄說著,一側過頭卻看見墨狄並沒有看向她,而是直視一個地方,眼神深幽的她有點看不清楚。
蕭簡拍著墨狄的手臂:“在看什麼?”
“有人一直在看著你”
“看我?”蕭簡眼神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哪呢?”
墨狄用手虛虛的指了一個不是特別明顯的方向,蕭簡看過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名穿著大紅色裙子的女人,短髮、中等個子、容貌普通但是氣勢相當驚人。
視線微微偏了一下,卻剛恰好對上了另一雙上挑的桃花眼……
蕭簡終於明白,莊元敬剛才在提到花容夫人帶來的故人時候,為什麼吞吞吐吐了。
她這輩子,除了一起長大的各家族的年輕一輩,能讓她留下印象的男人並不多,更別說刻骨銘心的記憶。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眼前這位算是一個刻骨銘心的,“故人”。
白楓,帝都夜殿紅到發紫的no。1頭牌,高品質牛郎一枚。
游走在各家小姐貴婦之間,以安撫一眾深閨怨婦為己任,憑藉出色的外貌和優雅的舉止,從一出道就迅速成為夜殿的搖錢樹。
一直到她從他的床上扒出來,他在業界號稱輝煌的一生才被世家的威嚴打壓下,畫上倉促的句號。
為此,曾經不知道有多少貴婦小姐暗自扼腕歎息,私自接濟他的數目,就足夠他活幾輩子了。
只是看現在他的架勢,是想重操舊業了?
蕭簡很容易從他的視線中看出,正如自己一眼就認出他一樣,他也第一眼認出了自己,為此他還勾起唇挑起眼角,露出一個招牌式的笑容。
三分俊朗三分儒雅三分邪魅,最後一分帶著淡淡的痞氣。
晃了周圍一干在暗地裡偷偷打量他的女人的心,蕭簡仿佛能聽到她們加快的心跳,還有那亂入到無法形容的幻想。
“你的表情……”墨狄似乎想找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但是他匱乏的詞彙很難表達出來。
“八卦。”蕭簡接到,“是指想探索某些人私人的小道的消息,以此滿足自己某種好奇心,可以稱為八卦。”
墨狄了然的點點頭:“他什麼,值得你八卦的?”
學得不錯,蕭簡瞄了一眼那張隨著歲月,越長越帥氣的臉:“我在想,看見他的女人,大概都在想,他的一夜值多少錢?”
一夜=睡覺=同床共枕
墨狄的臉色刷的一下沉下來了:“你也想?”
他看了一眼力量柔弱的跟二階靈寵的男人,對人類的審美觀再一次產生了質疑,即使他的記憶傳承只停留在最初的階段,他也知道,在靈獸的世界,強者為尊。
只有越強的雄性才有資格獲得伴侶的青睞,靈霄作為王者,從來沒有在守護伴侶的時候輸過。
蕭簡搖頭:“我已經知道了。”她和他“一度春宵”,什麼都沒有做呢,就一無所有被掃地出門了。
墨狄的臉色更黑了。
白楓跟著花容夫人來的,自然不可能跑過來找她“敘舊”,憑他的智商,應該是離自己有多遠就多遠。
自己暗地裡打聽了他兩年時間,這一次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墨狄,你的感知能力好,能替我注意下那個男人嗎?”能花這麼大價錢讓她和白楓共度春宵的人,她好歹也得知道是誰不是?
墨狄:“不能。”
說完,拿著自己手中薄薄的一層紙箋,直接無視蕭簡錯愕的臉,走近放蛋的場地,低著頭將紙箋一張張的貼在蛋殼上,和洩憤似的。
蕭簡回憶了一下自己說的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話觸動了靈霄大人的神經,她在原地愣了十幾秒鐘,然後疑惑的撇撇嘴,將這一切歸結於跨物種的代溝之上。
沒辦法,只能自力更生了。
蕭簡的心思已經不在淘蛋上面,手中的指箋也無意識的在指間翻來覆去,偶爾看到一顆順眼的貼上一張,然後跟在墨狄身後,一步步的晃悠。
還沒等她想好怎麼找機會接觸白楓,對方卻已經大喇喇的徑直走了過來,帶著笑容的臉,邁著不寬不短距離的步子……若不是蕭簡從心底就討厭遊戲花叢的男人,就憑現在這幾眼,指不定就和周圍幾個姑娘一樣,臉色透春呢。
“這位小姐,好生眼熟。”他單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握住蕭簡的手,很紳士的在蕭簡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標準而真誠的吻手禮,那行雲流水的動作,看起來已經對這一套相當熟稔。
花容夫人居然只是含笑的掃過來一眼,就和什麼事請都沒有發生一眼,轉過頭和其他人聊天了。
不少投來或惡意或驚疑的目光,都心底暗暗估計著蕭簡的身份,當然,她們並沒有思考多久,下一秒,白楓的手臂就被人單手挾制住,看似隨意的一扭,已經讓他重心一遍,半個身子向後傾側,一張俊刹那間就沒有了血色。
明明剛剛還在幾米之遙,一眨眼就已經握住了自己的手臂,這速度,若是沒有高階的速度類的靈寵契紋輔助,鬼都不行。
還有他的眼神……
不僅見過血,對生命也很淡漠。
這蕭家長女,即使落敗了,都要比二三流家世的繼承人身邊跟著的人好。
白楓自嘲的笑了笑,這一次,還真是趕上來找罪受。
墨狄這次更聰明了,在蕭簡反應過來之前,就將白楓的手放了,放的同時還用了一個巧勁,直接讓剛剛還是大眾情人的白楓頭牌,毫無形象的摔倒在了地上。
花容夫人似是看見了這邊的情景,端著酒杯慢慢的走了過來,一直走到白楓跟前兩三步停下來。
她抬手將食指放在唇中間,示意要想要解釋的蕭簡不要出聲,這才晃了晃酒杯,猛然將半杯酒朝白楓潑去。
白楓臉色繼續白了幾分,一個鯉魚打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堪堪的躲過了撲來的紅酒。
“速度不錯。”花容夫人點頭,將空杯子放在一旁的桌臺上,“請允許我幸災樂禍下,你一招就被人撂倒了,這幾年所學習的都塞進女人身體了麼?”
“作為母親,你是不是替你兒子在別人面前留點面子?我的面子難道不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你的面子嗎?”
花容夫人恍然大悟點頭,對著墨狄說:“這人我不認識,你繼續。”
蕭簡:“……”
僅僅“母親”這兩個字,蕭簡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需要刷新一下,花容夫人鐵腕多情,作為一個女人撐起的家族,也算難得的富庶,勉強可以在二流中間徘徊。
這樣背景下,她的兒子,卻在帝都成為了一名紅到發紫的牛郎……
這難到就是所謂的家學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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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1:53
正文 第28章 淘寵似火冷眼凝冰(六)
白楓和蕭簡面對著面靠在場地不遠處的橋上。
蕭簡說:“兩年不見,你倒是一點沒變。”
白楓坦言:“兩年不見,你卻變了很多,要不是我當初對你印象太深刻了,估計一眼都不敢認出你。”
“這不是好事麼?天天如果所有人第一眼就認出我來,我現在的處境估計會更加艱難。”蕭簡無所謂的聳聳肩,轉入正題,“看你家又不缺錢,我很好奇的是,什麼條件讓你心甘情願把我塞進你被窩的?”
“誰說我心甘情願了?”白楓露出那種職業性壞笑,“我意識清醒的時候,不可能有女人什麼不做,就完整的爬下我的床。”
這麼說,兩人都是被弄悶了塞進被窩的。
那他就真是比她更冤了,完完全全就是因為夜殿頭牌這個名號惹來的無妄之災。
“有線索嗎?”蕭簡沒有錯過他眼中的一抹不屑和憤慨。
“我在帝都的身份,圈子就那麼點大,能知道我行蹤習慣還能近我身的人,不就那屈指可數的幾個人嗎?注意一下誰有錢了,誰失蹤了,誰突然辭去工作,誰死了……大概就知道是誰了。”白楓回答,“我順著這條線索查,線索直指蕭家……我就沒再繼續查下去了……”
蕭簡皺眉:“你說線索指的是誰?”
白楓看向蕭簡,如火的眼神慢慢褪去,浮上的同情是那麼明顯。
“蕭家家主。”
這完全就是一個笑話,她天賦毀盡的時候,她父親若是想剝奪她繼承人的名號,基本就是一件信手拈來的事情。
用不到這麼大動干戈,毀了蕭家百年名譽和生意不說,最後還沒能把她繼承人名號給奪取。
但是如果白楓說的就是真的呢?
蕭簡原來以為,自己的出生已經足夠狗血了,事實上,她的生活一幕比一幕更加狗血。
她勾著唇笑,眼中無意識透出的銳利,似是能將周遭的人都割傷。
但是僅僅幾秒鐘,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蕭簡將被風吹亂的頭髮捋順,說:“好了,我們回去吧,算算時間,好戲就要開場了。”
她走到白楓身側,準備挽著白楓的手臂回去,但是幾乎連走近都沒有走近,白楓和躲病毒似的往身邊躲了幾步。蕭簡有些哭笑不得:“我們好歹也‘同床共枕’過,用不著這麼厭惡我吧。”
白楓站在五步開外,這才捋了捋劉海,心有餘悸的說:“蕭大小姐您饒了我吧,我又不是主戰鬥系的武師,你看看你身邊那位的戰鬥力,讓我生死不如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不過你們關係看起來倒是很好。”
他其實更好奇,那位似乎排斥任何接近蕭簡的一切雄性生物,怎麼看都不像是雇傭關係。
看向不遠處被留在原地已經略顯浮躁的靈霄大人,蕭簡的解釋讓白楓一頭霧水:“雛鳥情節。”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場地,花容夫人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眼中閃過了然,也沒有多說什麼,找了一個理由領著白楓就告辭了。
白楓臨走的時候,不僅對她擠眉弄眼,還唯恐別人在她身上紮的眼刀子不夠,指尖輕觸自己的唇,一揚手就是一個飛吻……
蕭簡回頭對墨狄說:“你剛剛做的很對,他確實欠揍。”
靈霄大人的臉色終於恢復正常了。
被白楓臨時這麼一攪局,蕭簡對眼前這一堆蛋其實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看著周圍明晃晃的燈光,她面無表情的打了一個哈欠,眼淚嘩嘩就掉了下來。
她連忙低下頭,模糊的視線中,將一張紙箋胡亂的貼在了蛋殼之上。
于此同時另一張藍色的紙箋也貼在了不遠處,等了兩秒鐘,蕭簡沒見到對方撤紙箋,也不想去理論什麼,頭沒有抬一下,將自己的紙箋撤了。
“喂,頭都不敢抬一下,你是做了多少虧心事了?”
十七八歲少年的聲音,蕭簡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連計較的心思都提不起來,小孩子語氣沖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轉身就離開了原地,但是沒走幾步,對方就已經躥到了她的面前。
“喂,和你說話呢,怎麼不回答?”
你當我手機客服嗎?你說話我就要回答。
蕭簡沒回答,繼續繞道而走。
對方乾脆堵幾乎跨走堵在了蕭簡的前面:“長得醜又不是你的錯,抬頭給本少爺看看。”
蕭簡靜靜抬頭,臉上還掛著未擦乾的淚痕,她用手滿不在乎的擦了一把臉,對著眼前唇紅齒白的正太說:“有事?”
少年的眼中他神色有些慌亂:“那個,你哭什麼,我剛剛又不是真的說你醜……我可沒欺負你……不許亂告狀”
心虛、詞不達意、後悔……估計連目的都沒有想好就開始來找茬,擺明瞭的一隻紙老虎。
蕭簡的視線從他身上往後移,身量還未張開的少年骨架還比較纖細,即使他站在她面前,蕭簡也能清晰的看見他身後墨狄比他強壯一圈的身影。
蕭簡直接無視眼前的少年,繞了過去。
少年立在原地,梗了一下,看著蕭簡往前走的背影,不服輸的說:“喂,你想成為我師姑,就必須在淘寵上先贏我!!”
蕭簡側過頭看墨狄:“他叫我什麼?”
墨狄低頭用西裝袖子給蕭簡擦臉:“師姑。”
“我感覺莫名的熟悉。”
“五天前,鑒蛋師協會,自由區,孫亞。”
很好,時間地點人物三要素都有了,從這就可以輕易的看出,墨狄最近的表達能力呈現飛速發展的狀態。
蕭簡讚賞的拍了拍墨狄的手,開始順毛。
然後回頭對著少年說:“孫亞是你什麼人?”
少年頓了一下,臉色更加心虛了:“你就是向我二哥打小報告,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的。”
這一家老少三人,性格看起來差距很大,但是自顧自決定完全不理會的當事人的作風,還真是一脈相承的。
“你即使想讓我成為你的師姑,我也沒有這個打算。”她又不打算在紀雲城定居,而且人家老少三人說了這麼多,還沒有一個人告訴她,他們家做什麼藝術的行當的,蕭簡用安撫小孩子的口吻:“乖,早點回家。”
看著怒氣衝衝出去的少年,蕭簡假裝善良:“墨狄,我是不是過分了?”
墨狄“他和你有關係?”
“沒有。”
完全素不相識。
嗯,自己為自己點頭,拿過一旁的餐巾細細的擦過臉,最後一丁點愧疚頓時煙消雲散:“我們去那邊看看。”
但是還沒走多遠的路,蕭簡就感受到了明顯的不同。
莊元敬找她的時候,周圍的人也不過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畢竟她帶了男伴,兩人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不會惹人誤會。
後來,白楓那禍水來的時候,她所接收的注目禮十成都是女性的,各種眼神都有點,但是都在意料之中。
可是,剛剛那位少年是什麼來頭?
他剛一走,周圍一圈無論男女都以她為中心點,展開了她所聽不太清楚的熱烈討論。
“他們都怎麼了?”蕭簡小半問墨狄大半在自問。
墨狄眼神掃了一圈周圍:“八卦。”
很好,活學活用的典型。
一直到大家幾乎都下好紙箋了,蕭簡這才將手中還剩下不少的粉色紙箋,一點點的隨意貼在價格適中的寵蛋上面,從而降低寵蛋出階位寵的概率。
此時,黑色的夜空中再次出現一道幾乎融入夜空的赤色閃電。
墨狄的臉色再次變了變。
此後的十幾分鐘內,他一直跟在蕭簡身後,對蕭簡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白著個臉色看著蕭簡,額頭上一層層的冒汗。
蕭簡將墨狄拉倒一個角落的餐桌旁邊,替他倒了一杯涼白開,詢問:“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墨狄目光透亮中帶著無奈:“我該進食了。”
蕭簡拿了一個碟子,從餐桌上撿了一堆的肉食品,便放邊說:“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呢,餓了就早點說,我平時又不虐待你……你吞吞吐吐做什麼?”然後將盤子遞給墨狄,“給。”
墨狄沒接也沒動,目光牢牢鎖住蕭簡,似是要將她的臉徹底的印刻在腦海裡:“阿簡,我要回谷內,進食。”
谷內,自然是指孕育谷的內谷,一趟到內谷的掃蛋隊伍,來回一趟少要幾個月多則整年。
蕭簡拿著的盤子慢慢的重了起來,她突然覺得很好笑,前半個月她還為了能甩開對方,大半夜的偷偷從房子裡出逃,現在他說要走了,她心臟卻突然的停滯了一下。
“你走了也好,不用回來了。”她感性的表皮再次被撕開,留下那詭異的冷靜。“人類的世界太複雜,不適合你,以後別讓人類養了,對待人類要謹慎,別對方教你什麼你就信什麼……”
“阿簡,我會回來的。”
蕭簡歎氣,走過去,將墨狄的衣領整理好,然後捋直他衣服上的褶皺,說:“墨狄,我不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你。”
“我會找你,一直到找到你。”
四十公里外,孕育谷週邊。
古中恒從越野車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泥,一把拉開車門,整個人鑽入車廂,對著車內的通訊器說:“赤電出世,靈霄歸谷。在進食前,靈霄肯定處於失去靈力的狀態,我們得要比他早到內谷,出發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2:12
正文 第29章 鬥蛋爭鋒拜師學藝(一)
夜半12點,整個城市依舊燈光璀璨。
蕭簡看著墨狄,想說什麼,卻如同卡在喉嚨裡怎麼都沒說出來。
即使耗上整個月的路程,也要到內谷“進食”。那麼,“進食”這個名詞,自然不可能是字面上的意思,那麼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簡最終沒有問出口,眼神從墨狄的臉上收回來說:“你什麼時候走?”
墨狄側過頭看了一眼孕育谷的方向,沒有出聲。
蕭簡明白了,拉著墨狄的手:“你的衣服生活用品都在酒店,我們回去拿……”
這一拉,墨狄依舊站在原地,他眼睛靜靜的盯著蕭簡:“阿簡,保重。”
隨即,他一轉身,迅速往門外走去。
蕭簡下意識的跟著向前走了幾步,但是墨狄離開的腳步太快,蕭簡停在原地,看著他慢慢的消失在了李家家宅的門口。
她抬起頭,夜風帶著冷意打在臉頰上,她在原地站了半個小時,才被冷風吹醒。
蕭簡覺得今天衣服穿少了,整個李家冷的她有些受不住,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手臂的溫度已經和冰涼的指尖持平。
今天遇見的太多,知道的太多,離開的也太多……
她想,她現在應該回到酒店好好睡一覺再說別的。
蕭簡轉身走進熱鬧的淘寵場地,腦海中再一次回蕩起墨狄的聲音——
“一直到找到你。”
靈霄大人所說的,應該比她竹馬的山盟海誓要可信得多,不是麼?
找到莊元敬的時候,莊元敬剛好和幾個熟識的人聊完往回走,看到神色有些不對勁的蕭簡,立刻詢問:“怎麼一個人?”
“他回去了。”
臨時有事的人不少,莊元敬也沒在意,他從服務生託盤上接過一杯熱牛奶,遞給蕭簡,將蕭簡手上冰冷的紅酒換掉,“你的臉色有些難看,喝杯牛奶暖一下身體。”
說完,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準備給蕭簡穿上。
蕭簡退後了一步,拒絕:“你的女伴可不是我,到時候容易惹來麻煩。”
莊元敬也沒有勉強,笑著說:“憐香惜玉是每一個紳士的本分。”
蕭簡灌了幾口牛奶後,翻了個白眼說:“我來是和你道別的,覺得有些累了,準備回去休息,所有的紙箋我都下完單子,你只要付錢拉走就好,分成按照我們事先商量的那樣。”
莊元敬點點頭:“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現在重要的是,等下讓司機送你回去……不過,後天是三年一度難得的紀雲鬥蛋,你別忘了參加。”
“?”蕭簡拿著牛奶杯子,一臉茫然,連著上次,她到紀雲也不過才來過兩次,而且她之前生活的圈子和鑒蛋太過遙遠,不知道一些習俗既定節目,太正常了。
莊元敬看著蕭簡嘴邊淡淡的一圈白色,很努力克制住自己想過去給蕭簡擦拭的手,解釋:“紀雲鬥蛋,顧名思義就知道是淘寵的比拼。所針對的是30歲以下的年輕人,無論是鑒蛋師還是非鑒蛋師都可以參加,規則很簡單,從今晚各大家族挑剩下的寵蛋之中選擇一顆寵蛋,當場孵化評比。鬥蛋會進行三輪,一直角逐出前三名為止,前三名一般會有機會拜在四星鑒蛋師門下。”
“嗯。”蕭簡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興趣有些缺缺。
莊元敬料到了蕭簡的反應,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所謂的名譽和未來,都和過眼雲煙差不多。
遂多加了幾句:“前三名也可以進入紀雲鑒蛋協會內部的資料館,因為紀雲臨近孕育谷,這裡的資料館不僅擁有全面的淘寵鑒蛋各方面的內容,聽說還存著不少靈寵錄和與靈寵有關的秘辛。”
若是要靠著淘寵的路子走下去,她一定得具備專業的鑒蛋師見識,即使那僅僅停留在理論之上。
而且,最後一句……
她腦海中浮現出剛剛離開她眼前的那道黑色的身影。
“後天我會準時到達。”蕭簡掩唇,疲倦的打了一個哈欠,“我先回去了,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回到酒店,蕭簡並沒有馬上入睡,而是走到墨狄的房間,將他所有的東西全部整理好,一樣樣的放回旅行箱內,拉進自己的房間。
坐在床上,對著空蕩的房間發了一會呆。
這才走進衛生間,將自己的臉埋進洗手台冰冷的水裡,感覺到自己清醒了一些,就著一旁的淋浴亂七八糟的洗了個澡。
徹底收拾完自己,牆上的電子鐘指向淩晨三點,關掉燈,她將自己埋入柔軟的被子中,一點點的拉住被沿蓋住自己的腦袋。
眼睛也隨著一點點的酸澀。
一百公里外,孕育谷週邊。
一道黑色的影子飛速的在叢林中閃過,就好像暗夜之子,身形速度沒有半分改變,但是腳下錯步的瞬間,就閃過一個又一個陷阱和危險。
在翻過一個山頭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由山頂往下俯視,整個紀雲城都盡收眼底。
他的眼神在某個方向停留了幾秒鐘,然後回過頭,整個人的速度再次的上升了幾層。
***
早上七點。
街上的人意料之中的少,蕭簡站在公車站牌下等了十幾分鐘,沒有見到一輛公車。遂轉到十字路口,又看了半天,也沒看見一輛計程車路過。
一直到了八點,她打了個哈欠,決定步行。
市立圖書館位於市中心,離蕭簡住的酒店大概二十幾分鐘的車程,靠步行最少也得差不多一小時。
蕭簡手拿城市地圖,照著地圖的路線,一條條的走著。
她仿佛回到了兩年前,那時候她剛剛從帝都發配到卡奇,沒有錢坐計程車,也不知道公車的具體路線,找工作找住處的時候,手上總會拿著卡奇的城市交通圖。
坐過站了、做錯站了、迷路了……她都會拿出地圖,往往研究半晌,然後一條條的往回走。
到最後,她幾乎記得了卡奇那個城市的每一條路,每一個地標建築。
人不被逼到最後,你永遠不知道,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蕭簡停了下來,她反復對著地圖和現實中的街路,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對不上了。
此時,一輛黑色的車停到了她的身側,玻璃窗降下,露出來人的外貌。
“師姑,你去哪?我送你。”孫亞的表情沒有半點調侃,就好像真的是看到自家的師姑,然後出於禮貌停車打招呼。
蕭簡沒理,低著頭看地圖。
“你手上的地圖是去年舊版的,今年整個紀雲新規劃了14條新路,變遷變更改名的更多。”孫亞儒雅的笑笑,“所以,還是讓我送你一程?”
蕭簡考慮了一下,將地圖收進包中,致謝:“那就謝謝孫先生了,我去市里圖書館。”
坐上車,蕭簡沒有說話,孫亞也沒有刻意找話題。
兩人之間沉默著,只能聽到發動機的聲音和車輪摩擦地面的響動。
直至看到遠遠看見了圖書館,孫亞這才開口:“我家老爺子很喜歡你,昨天晚上,孫琦還是小孩子脾氣,你別太放在心上。你從李家下了那麼多紙箋,我想,你以後遲早也是要走鑒蛋師的路,有老爺子帶,你或許會走的稍微輕鬆一點。當然,你到底姓什麼,這一點對老爺子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蕭簡有些驚訝:“老爺子是鑒蛋師?”
她見過的鑒蛋師,尤其是高階的鑒蛋師,哪個不是集穩重淡漠於一身的,怎麼可能是那種模樣的?
孫亞十分理解蕭簡的想法,要不是他是老爺子親孫子,他也不會相信老爺子那歡脫的個性是鑒蛋師,他對著後視鏡,露著牙齒笑:“老爺子是七星鑒蛋師。”
這時候,車子剛好刹車。
還處於震驚中的蕭簡,“碰!”的一聲撞上了前排靠椅上,她手中的手機啪的落在地上,她剛彎腰撿起來,駕駛位置上的孫亞一扭身,從蕭簡手上將手機拿走了。
孫亞迅速的在手機上按了幾個號碼,等了幾秒鐘,聽到了車前想起了自己手機鈴聲,他這才將蕭簡的手機遞還給了蕭簡:“師姑,希望你好好考慮,想好了給我電話。”
一直下了車,走到圖書館內。
蕭簡口中還在反復咀嚼著“七星鑒蛋師”這五個字,即使對這一行再不瞭解,她也知道七星鑒蛋師所代表的意義。
七星,已經完全可以說,是鑒蛋師這個領域裡最頂尖的存在。
曾經屬於她的風雲獸,真是出自七星鑒蛋師之手,那位脊樑般的存在的鑒蛋師,當時世界排名第五。
送給蕭家,那是看在他們蕭家老一輩的面子上,不然無論花多少大價錢,都不一定能得到。
這個世界的鑒蛋師,完全隔絕於各個世家大族的影響,他們有自己的規則,自己的標準,自己的法律,自己的學習進階方式……
所以,孫亞才會說出,無論她姓什麼,對老爺子沒有任何區別這樣的話。
即使他知道,自己姓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2:35
正文 第30章 鬥蛋爭鋒拜師學藝(二)
圖書館的藏書很豐富,但真正能用到的卻不多。
關於神賜的書,無論正史也好野史也罷,蕭簡足足找了有厚厚的一摞,但是花個五六個小時,她也沒能從裡面找出幾句關於靈霄的介紹。
靈霄的各種細節,一字未提。
意料中的結果,卻是意料之外的心情。
對於自己的心態,她覺得很奇怪,這種狀態並不符合她一貫所擁有的。
以前,她在聽說孫亞早上的那段話後,首先要做的肯定就是將所有的利弊全盤列出來,然後大腦迅速計算得失和短期內的變數,得出長遠的結果和最後的結論——
是否要拜師。
現在整整六個小時過去了,她的思維似乎都沒有騰出空來思考這件事情。
她將手捂在胸前之上,慢慢皺起眉。
胸前裡跳躍的那顆,上面原本築起一層又一層壁壘,像是被人不知不覺的打穿了一個洞,直到冷風灌了進去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浮躁、空洞、沒有安全感、卻又莫名感到……松了一口氣。
兩年了,她似乎並沒有自覺想像中的那麼強大。
第二天,莊元敬親自來蕭簡的酒店接他。
與上次灑脫又性感到燒包的打扮不同,莊元敬這次打扮很中規中矩,連頭髮都是老一輩特別喜歡的大背頭。
“送你到場之後,我馬上就要回卡奇了,抱歉,不能觀看你淘寵了。”莊元敬不僅說的很尊敬,還明顯話中有話。
蕭簡:“出事了?”
“昨天,我哥那老古板,非要孵蛋驗貨……”莊元敬說著都覺得自己臉燒,蕭簡昨天下午還特地打電話給他,讓他回去再孵蛋,可是還沒到晚上,他就沒能攔住人。
所以當裡面階位寵一隻一隻往外蹦的時候,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都覺得自己眼睛看錯了……
他們準備的鎖寵籠根本不足,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哥還連夜從卡奇空運過來鎖寵籠,又連夜和做賊似的運了回去。
剩下一半寵蛋立刻嚴密打包看管起來,他哥甚至自己看守在那,連吃早飯都沒有移動過。
莊元飛,莊元敬的大哥,為人嚴謹穩重,守陳有餘開拓不足。
憑心而論,有他這樣的嫡長子,對於一個二流邊緣的小家族來說,是他們的幸運。
但對蕭簡而言,卻不是一個好的合作人。
“你怎麼想?”蕭簡問莊元敬。
後視鏡中反射出駕駛位置上他的臉,微露出尷尬:“我親生大哥……我能怎麼樣……,不過你放心,所有靈寵的資料我都會親自把關,保證到你手上的利益不會少一絲分毫。”
蕭簡手中把玩的銀幣啪的一聲拋在空中,然後精准的抓在了掌心中:“你有沒有想過,慢慢脫離莊家,闖出你自己的產業。”
這句話,若是放在昨天之前,他聽了之後也就是當個笑話笑過而已。
他作為么子,和自家大哥感情又好,這輩子註定了等他大哥上位後,輔佐自家大哥將莊家打理好,順便分一杯羹,過富足無憂的生活。
生活無憂,一輩子平平淡淡的,不能說不好,只是那樣的日子,對於每個想做出自己事業的男人來說,都是欠缺什麼的。
單槍匹馬,在不傷兄弟感情的情況下,闖蕩出屬於自己的事業,這種擺在他面前描繪出來的前景,看著不動心是騙人的。
他沉默了半晌,最後,莊元敬只說了六個字:“讓我考慮一下。”
因為說得鄭重,蕭簡並沒有繼續問下去。
兩人趕到會場的時候,圓周形的觀眾席上,已經入座了大半的人。
莊元敬將替蕭簡申請下來的報名表遞給蕭簡,帶著她到了報導處報導後,這才跟蕭簡說:“我該走了,半個小時後的飛機,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打電話給我,也可以打電話給余叔,他最近幾天都在紀雲。這裡人多比較亂,你一個女孩子,多注意一些。”
蕭簡點點頭,勾著唇,卻怎麼也沒能笑出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忙你的,被淘汰後我給你電話。”
昨夜的階位寵還歷歷在目,莊元敬很真誠的說:“如果你想的話,好成績肯定不難,說句實話,在昨天之前,我一直認為你運氣好……。”
和它合作,也不過是為了她口中的人脈,但是沒有想過她鑒蛋水準如此之高,蕭家的繼承人,即使倒了也比常人強上三分。。
蕭簡明白莊元敬想的是什麼,不可置否的點頭:“是啊,我從小運氣就是那麼好。”
莊元敬聳肩一樂:“隨你怎麼說,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最後祝福你能拔的頭籌。”
“行了,一個大男人越來越囉嗦了。”抬頭斜睨了一眼,“不是要趕飛機麼?該走了吧。”
莊元敬啞然失笑,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個迫不及待要趕他走的女人。
打發走莊元敬之後,蕭簡拿著列印好的行程專案單,在場地內漫無目的的轉著。
鬥蛋的場地,是室外的體育館,占地面積很大,參加的人也不少,寵蛋區正用白色的雨布蓋著,大片大片的,除了能看出規模不小,自然什麼也不能看出來。
紀雲鬥蛋是三年一屆,在鍛煉年輕一輩鑒蛋師的眼力同時,也在為鑒蛋協會吸納新鮮血液提供平臺。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廣播裡傳來的聲音,要求所有參加選手進入休息室,做最後的集合和清點人數。
蕭簡套著休閒裝,背著黑色背包,頭髮束成馬尾綁在腦後,隨著大隊人馬從通道內進入。周圍一起進入的年輕人中,很多胸前別著星星徽章,對比著他們看,蕭簡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到了休息大廳,目之所及,大概有上千個人,有的人拿著資料做最後的突擊,有的人雙眼緊閉一臉虔誠的做祈禱,有的人喃喃自語不時的……
相同點就是,她沒有一個認識的。
坐了一會,覺得累了,蕭簡依在椅背上,垂著腦袋昏昏欲睡。
有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然後和碰著病毒一樣迅速撤離:“喂,你睡著了沒有?”
蕭簡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前面唇紅齒白的小正太,重新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手臂再次被戳了戳:“我和你說話,回答別人是最起碼的禮貌吧。”
蕭簡再次抬起眼皮:“打擾別人睡眠就是你的禮貌了?”
“你……”孫琦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他盯著蕭簡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原本過來挑戰的話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乾脆一屁股坐在蕭簡身邊,抓了抓原本就有些亂糟糟的頭髮:“你真的要成為我的師姑嗎?”
“其實這話應該問你爺爺,真的一定要收我為徒嗎?”
“我問過,他沒說為什麼。”孫琦也有些無奈,“但是爺爺做的決定,誰都改變不了,所以你……前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聽二哥說你之前並沒有想成為爺爺徒弟的想法。”
“之前的確是這樣考慮的。”
“為什麼不想成為爺爺的徒弟,那不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嗎?”
還真是小孩子性子,蕭簡笑了笑:“只要不是我夢寐以求的就行了。”
“這倒也是。”孫琦吐了一口氣,“那麼現在呢?”
“沒考慮好……”她腦海中翻滾的思緒太多太過繁雜,還沒有騰出空來思考這件事情。
“那就趁最後的時間好好考慮下,其實仔細想想,你成為我的師姑還是很好的。”
蕭簡詫異的抬眼:“你這話,出乎我的意料。”
“你以後就會明白了。”孫琦側頭看過來,“忘了說了,我爺爺做的決定,即使是你也無法改變的。而且今天,他也到場了,你好好表現吧……希望,你不要輸我太慘。”
蕭簡失笑,最後一句,才是最重要的目的吧。
孫琦離開沒有多久,廣播重新響了起來,蕭簡跟著所有的選手站了起來,排成三隊,有秩序的通過通道再次回到了場上。
還沒有走到出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和掌聲,帶著這秋季少有的火熱撲面而來。
蕭簡攥著拳頭,感覺到掌心的汗水在一點點的沁出。
意料之中,走到場地的時候,環視四周周圍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人。
蕭簡站在隊伍的中間,因為個子的緣故,很難看見遠處主席臺上都有什麼人,滿眼都是觀眾那狂熱興奮的表情和動作。
“這屆的觀眾要比上屆來得熱情的多啊。”蕭簡身旁的年輕男子摸了摸下巴說,顯然不是第一次參加。
“還不是因為孫老親自過來當評委……”另外一個短髮的女人感慨到,“我們上輩子積了多大福分才能遇到這樣的好事,七星鑒蛋師,到時候受他幾句指點,這一趟即使輸了也沒算白來。”
“據說,聽到這個消息後,原本放棄這場鬥蛋的人,托關係找人千方百計想再擠進來,被孫老全部打了回去……”這聲音,是有些幸災樂禍的,“嘖嘖嘖,真為他們惋惜。”
……
蕭簡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再一次直觀的感受了七星鑒蛋師的影響力。
這時候,前臺的主持人已經將規則注意事項全部讀了一遍,然後蕭簡聽到了最後的一句——
“第一場,現在開始。”
“刷刷——”
在場所有的白色的雨布,在同一時間,被全部掀開。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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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2:57
正文 第31章 鬥蛋爭鋒拜師學藝(三)
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其實你很難去想像。
周圍密密麻麻的鋪滿了大小不一的寵蛋,近一千人的參賽隊伍,以場地中央為中心點,迅速向四處散去,生怕自己落後別人幾步,好的寵蛋就被別人淘走了。
“姑娘,你是第一次參加鬥蛋嗎?”剛剛站在蕭簡身邊的那個男人靠近她,一臉神秘的樣子,小聲的問。
蕭簡沒有回答,目光繼續掃了一圈四周,憑感覺選擇了一個方向就準備上前。
“哎哎……姑娘,你先別急著走,我這有內部消息,知道哪片區域的寵蛋出自哪裡,從而讓你搶先一步淘得你想要的寵蛋。”他剃著個光頭,胸前歪歪扭扭的別著一個一星的鑒蛋師徽章,笑起來,狹小的眼縫都給擠沒了。
蕭簡停下腳步,看著男人。
男人像是得到什麼鼓勵,笑的更親切了:“真的,你看我一個鑒蛋師有必要說謊嗎?給我透漏消息的兄弟也只是想混口飯吃,價格絕對讓你滿意,一萬索幣就夠了……”
蕭簡沉默了三秒鐘,說:“你擋住我的路了。”
從場中央走到寵蛋區,這不足200米的距離內,蕭簡總共遇到了三個批次兜售各種資訊的人,他們胸前無一掛著的是一星鑒蛋師徽章。
視野中,很多人看起來像是新人的人,當場就進行了交易。
所以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有些人,把生意這兩個字已經做到極致了。
這次鬥蛋,總共參賽人數有一千兩百七十三人,除了相關地方的推薦信之外,幾乎算得上是無門檻,來自社會各個階層,真正囊括三教九流。
遇上幾個奇葩,本就在蕭簡意料中。
她的手摸上寵蛋,剛剛想要抱起來看看,一雙手就從她手裡將寵蛋奪了過去。
蕭簡看著那人粗壯的指節,沒出聲,轉過身,換一個地方繼續看。
第二次剛摸上寵蛋,歷史再次重演。
第三次照舊。
第四次,蕭簡乾脆轉過身,面對著亦步亦趨跟著她的一米九的壯漢,說:“裁判就在不遠處。”
對方老神在在:“一千多名參賽選手,就那麼十幾名現場裁判,只要他沒看見,你就是舉報了也沒有用。”
而現場裡場內距離更遠,從觀眾席往下看,在人堆和蛋堆中,很難發現這樣的小動作。
有個詞怎麼說來著?
有恃無恐。
她不是有星階的鑒蛋師,對方不知道她的“特殊”能力,跟著她自然不會是為了能混水得到好的寵蛋,那麼——
“你想怎麼樣?”蕭簡問。
“早這樣說不就好了嗎?只要你給一筆防淘寵干擾費,我保證我團隊的人不再來打擾你。”言外之意也就是,不交錢,他身後還有一個團隊的人過來干預,看誰耗得過誰。
這賺起錢來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蕭簡莫名的覺得樂呵:“聽起來我好像並沒有什麼選擇。”
大漢聳肩:“從某種程度上,你說的是對的,趕快交錢吧,我趁著時間充足,多幹幾筆……”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卡在了喉嚨裡,一米九幾的高壯身軀僵成一塊鐵板。
“怎麼不繼續說了?”他的身後冒出一個女人的聲音,低啞磁性卻帶著莫名的冷意。
“大姐,你高抬貴手!”大漢咽了一口口水,“有話好好說,先把刀放下,裁判就在……”
“一千多名參賽選手,就那麼十幾名現場裁判,他就是看見了,你也已經死了。”
“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放過我吧。”大漢都帶著哭腔了,他知道這裡什麼人都有,不乏有在孕育谷討生活的人,狠厲冷血,隨身武器不卸。
“滾。”
直到大漢落荒而逃,蕭簡這才看清楚將軍刀半藏在的女人。
她上穿黑色皮夾克,下著卡其色布褲,腳上蹬著黑色的鉚釘靴,右邊大腿裹著纏戴,上面綁著一把藏青色的刀鞘。一頭短髮下,她長得原本應該算得上漂亮臉,一道疤痕從眼角直劃過整個側臉,平添出幾分銳利和血腥。
她俐落的將軍刀收回,冷冷的掃了一眼蕭簡,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往回走。
帥氣!
除了這個形容詞,蕭簡找不出第二個詞。
“謝謝。”雖然她有幾種辦法對付剛剛這樣的牛皮糖,可是對方這麼利索的替她解決了,還是應該得到她的感謝。
女人微微抬起右手,稍稍擺了擺,示意不必介意,灑脫的紮進了人堆之中。
為了避免麻煩,蕭簡也結束了她隨處遊蕩的行為,放任自己的嗅覺和食欲,從面前大堆大堆的寵蛋裡翻找出一顆有著輕微味道的寵蛋。
接著往最近的評委那移動,一直移動到他的視線範圍內,這才找了一塊不太妨礙別人行走的空地,整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寵蛋開始閉目養神。
主席臺上,孫老拿出眼鏡佩戴上,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扭頭問自己後面的人:“她來了嗎?”
管家率先開口:“小少爺在九點鐘方向,徑直距離三百米左右。”
孫老擺手:“阿琦那小子本身長得就像女娃子,偏偏今天打扮的和孔雀似的,我一眼就看到他了,我說的又不是他。”
一旁的孫亞為自家小弟默哀了一下,接到:“在2點15分鐘方向,您筆直往前面看。”
“哪呢?”孫老視線來來往往的人中,並沒有蕭簡的影子。
“爺爺,您把視線往下移動下。”孫亞有些好笑,他這位未來的師姑,不拘小節的性子倒是像足了自家爺爺,“看見那個蛋堆後面的腦袋了嗎?”
可不是嗎,席地而坐,抱著一顆蛋,整個腦袋搭在寵蛋之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的樣子,只露出半張模糊不清的臉,以及烏黑的頭頂。
一旁的裁判看她這個樣子,甚至往她的方向不漏痕跡的移動了幾米,生怕這個小姑娘一覺醒過來,懷裡的寵蛋卻不翼而飛了。
“她看起來很悠閒~~”孫老爺子笑得眼睛都沒了,“不過,她這份閒適的心態倒是難得。”
“是。”孫亞應和,這何止是閒適了,簡直是沒心沒肺了。
蕭簡就著樣抱著她的蛋,在幾萬人觀眾的眼皮底子下,實打實的睡了一覺。
她是被裁判叫醒的,裁判看著睡眼朦朧的她有些好笑,生怕她睡迷糊了,拍了拍她肩膀,囑咐道:“這位姑娘,第一場比賽已經結束了,你要趕在半個小時內將寵蛋孵化出來,然後做好相關的登記,等待一個小時後宣佈可以進入第二場的名單。”
和現場裁判道了一聲謝,蕭簡等待腳麻過去後,不緊不慢的抱著她的蛋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和大腿上的灰,繼續慢悠悠的走到孵化寵蛋的地方排隊。
幾十個小型孵蛋池呈一縱列的排著,每一個孵蛋池前面,都跟著十幾名近二十幾名的抱著寵蛋的參賽人員。
而每一個孵化池後面,都站著兩名工作人員,每兩名工作人員身側,都是一個大號鎖寵籠。
蕭簡隨意站了一個隊伍的後面,剛站定,就聽到前面此起彼伏的聲音:
“079號,死蛋!”
“689號,一階靈寵!”
“946號,假死蛋!”
“527號,二階靈寵!”
……
相當一部分的參賽者隨著有關“死蛋”的兩個字響起,甚至不用等待結果的宣佈,直接的就遭到了淘汰。
無論是場上還是觀眾席上,都隨著越來越多人的直接離開,而顯得愈發緊張起來。
有前面的人終於受不住壓力,開始掉頭往後炮,排在了蕭簡的後面,企圖延遲死刑宣判的時間——
他們之中的很大部分的人,為了這次比賽,準備了很長很長時間。
就這樣,蕭簡從倒數第一,在十分鐘內,就被倒插隊的擠到了第二的位置。
“1113號,死蛋!”
唔,現在是第一了。
蕭簡很自覺的將寵蛋遞給了前面的工作人員,然後看著她自己懷中這顆西瓜般大小,且香噴噴的讓她想吞下去的蛋被放入了孵蛋的藥液中。
真是可惜,如果能夠煮成糖心蛋的話……
還沒等她將腦海中的蛋大卸八塊的時候,一道紫色的靈光意料之中的映入了她的眼簾。
“三階寵!”
“是階位寵!”
……
像是突然飆過一道颶風,所到之處震動不斷,無論是觀眾和參賽者都嘰裡呱啦的討論成一片。
也難怪,這裡面大多數蛋都是孕育谷週邊直接拉來的,品質一向低的可怕,即使加上淘寵大會部分世家淘剩下送過來的寵蛋,事實上,也沒能在平均的品質上拉上去多少。
孵蛋進行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出現階位寵,能不讓別人覺得興奮嗎?
蕭簡一抬頭,自己的臉已經出現在了體育場上空巨型的螢幕之上,就連昨夜冒出來的那顆痘痘都清晰可見。
蕭簡對著已經神遊的工作人員說:“靈寵您可以回去看,現在能不能給我登記一下。”
她事先雖然知道,只要淘到兩階寵就大部分就可以進入第二輪,但是二階寵哪是那麼好淘的?
淘三階以上的寵蛋,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可以算得上不怎麼難。三階以下的,還真是抱歉,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大概就是科班出生和開了掛人的區別。
半個小時後,蕭簡站在休息室內聽裁判助理念晉級者的名字,每念一個名字,都有一個人松了一口氣。
直到念完最後一個,蕭簡也沒聽到自己的名字,眼看助理合上資料夾就走了,蕭簡立即舉手示意:“請問,為什麼沒有我?”
這一場,淘出階位寵的只有兩人,助理很清楚的記得蕭簡的面容,她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蕭小姐,鑒於有人匿名舉報你作弊,為了鬥蛋的公平公正,在第二輪鬥蛋前,我們首先要判斷是否有作弊的行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3:33
正文 第32章
作弊這一個詞,蕭簡對它的記憶還停留在小學階段,她和同桌在非滿分的情況下,卷子相似程度百分之九十八。
隨即,兩人被打上的標籤就是:作弊和夥同作弊。
新來的老師並不清楚她的身份,無視一旁的班長使的眼色,當場發起飆來殺雞立威,在課堂將她們倆批鬥了半天,然後又讓兩人站在門口半天,放學的時候還揚言要找家長。
蕭淵那樣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屈尊到學校來。
至於後來,蕭簡再也沒有在學校裡見過那個老師。
而這次,蕭簡被舉報作弊的理由很充分——
第一、她不是鑒蛋師,卻獲得了整場最高的成績,為了賽事的公平,對於前幾名的人員,裁判團有隨時質疑的權利。就好像前世奧運會前三名,必做興奮劑檢查一樣;
第二、她在場上的表現,自信到近乎自負,淘寵僅僅過了四分之一的時間,就抱著她的寵蛋旁若無人的睡著了。
蕭簡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聽著工作人員告知的理由,覺得有些好笑但也能理解,自己確實是因為開外掛表現的異于常人。
“你們要怎麼判斷我是否作弊?”鑒蛋也能作弊,雲瀾倒是第一次聽說。
和蕭簡解釋的工作人員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公式化的語氣中,還透漏著難得的溫和:“抱歉,你大概要多等一段時間,我們的人正將寵蛋蛋殼拿去檢測,看看上面有沒有能辨別的藥劑,從而確定你是不是和場內的工作人員串通好,將寵蛋提前做好記號。”
“若是沒有藥劑記號?”
“若是沒有藥劑記號,我們將調入比賽所有監視器所拍攝下的視頻,觀察你是否有和場外鑒蛋師秘密交流的畫面。”
“結果若是還沒有呢?”
“那說明,你作弊的嫌疑被洗清了。”
很規範的流程,不拖遝,也不強行罪責,有根有據合情合理,只是——
她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第二輪比賽還有十分鐘,你們兩輪下來,我嫌疑是擺脫了,可比賽不是也不能參加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按照紀雲鬥蛋以往的慣例,出階位寵的選手可以直接晉級到決賽。”
原來是這樣!
蕭簡將心放進了肚子裡,在等待化驗結果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倚在椅背上睡著了。
張桑為紀雲鬥蛋大會工作了二十四年,共經歷過八屆,每一屆都有那麼幾個人會被舉報作弊。
坐在這間辦公室中,有的人冷汗直冒眼神倉皇,有的人漲紅著臉覺得受到莫大侮辱,更多人則是眼神來回的不斷打量,顯得緊張異常。
進到這裡,卻像眼前這位姑娘這樣,沒心沒肺倒頭就睡的人,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張桑對著身後的同事說:“替我拿一張毯子給這位姑娘。”
場外,主席臺上。
孫老看著已經開始進行第二輪比賽的選手,掃了一圈沒有看到自己想看見的人,再次回過頭問:“那女娃呢?”
隨身過來照顧的管家:“……”
孫亞翻著手中一疊資料,將後面【作弊嫌疑】【待查】等一系列字樣全部忽略了,面色不改的說:“她第一輪淘到了三階的階位寵,按照規定,她可以直接晉級最後的決賽,現在大概在休息場地休息。”
老一輩的鑒蛋師到鬥蛋場的主席臺,要麼就是資歷問題被鑒蛋協會拉來鎮場子,要麼就是起了收徒的心思,等待決賽的進行後,找一個合自己眼緣的。
前兩場什麼人參賽,什麼人作弊,什麼人出局……都不會有人直接傳到鑒蛋師這,頂多通過資料的方式遞給鑒蛋師身邊的工作人員或者助理,在需要的時候,給鑒蛋師回答一下。
孫老爺子聽到孫亞的話,顯得很高興:“嘿嘿嘿,和你說了吧,你爺爺我的眼光一向很好。你不知道她當時面對一筐寵蛋時,裡面唯二的兩顆品相好,都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她翻找出來了。果斷、不猶豫、點到為止,尤其瞅著寵蛋的那個眼神,平靜中克制著欲望……”
孫亞涼涼的說:“我還以為,您看中了她寵物親和力為零呢。”
孫老爺子有些尷尬,咳嗽了幾聲:“不是雙方面都考慮到了嗎?”
自家爺爺是七星鑒蛋師不假,幾十年如一日拒絕送上門的徒弟也是真事,其中的緣由卻不像外人傳的那樣要求太高,而是他鑒蛋的手法自成一派, 必須杜絕對靈寵的依賴。
現在的孩子,不到十歲很難看出他有沒有定性,有沒有毅力,有沒有天分。
而一旦過了十歲,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早早做好了和靈寵的融合,隨著年齡增長,對靈寵的依賴度也越大。
孫亞點頭,不在繼續打趣自己爺爺那點小心思,轉開話題說:“從開場到現在,您的注意力都沒有落在小琦身上過,您難道沒發現他也不在麼?”
“啊?”孫老爺子立刻回過頭在場上轉了一圈,“還真的沒在……”
“他也晉級了。”
孫老爺子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都多大的人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一旁的管家:“……”
小少爺難道是大街上撿來的嗎?
***
戳,再戳,繼續戳。
“喂,醒醒。”
睜開眼,意料之中的是那名唇紅齒白的小正太,她掃視了一周,發現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也沒客氣張口就毒舌:“孫小少爺,被淘汰了怎麼不回家?”
“你以為我像你那麼沒用啊,晉個級還被別人舉報。”孫琦梗著脖子翻了一個白眼,“我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到虐待的。”
蕭簡失笑:“你從哪裡知道,他們虐待人的?”
“電影裡都這麼演,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孫琦說著,漂亮的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剩下的讓二哥來處理,喂,我們一起越獄吧?”
蕭簡:“……”
幸好工作人員及時的趕到,板著臉將孫琦趕了出了外間。
結果出來的很快,蛋殼檢測沒問題,視頻勘察沒問題,隨即抽取的目擊者的筆錄中,也沒有呈現任何問題。
蕭簡的嫌疑,在這樣迅速運轉的機制下,被洗清且“釋放”了。
張桑將蕭簡送出門,看著依舊淡然的小姑娘,真情實意的祝福:“預祝你能獲得好成績。”
“借您吉言。”
剛踏出大門,正太少年正蹲在門口,一邊玩著自己的手指,一邊皺著眉頭思考著什麼。
蕭簡走過去:“在想怎麼劫獄?”
“我又沒有我二哥那樣的戰鬥力,怎麼劫都是一個死字。”孫琦下意識說完,一下子驚跳起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蕭簡,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深深舒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其他人呢。”
蕭簡樂了:“怎麼,敢想卻害怕別人知道?”
“還不是為了你。”深覺蕭簡不識好人心,孫琦繼續給了蕭簡一個白眼,“事先說好,我是怕我爺爺知道你的事情擔心才過來看看的,可不代表承認你是我師姑了,想成為我師姑,最起碼……”
衝動不考慮後果,正義感強,爭強好勝……典型少年熱血情懷。
蕭簡接道:“淘寵贏過你。你放心,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總的來說,和這樣一個漂亮、一根筋、單純且不乏善良的少年相處,還是很和諧的。
第二場在兩人你一言我一句中,不知不覺的落下了帷幕。
這一次,沒有淘到二階以上的選手,在場內就直接宣佈了淘汰,真正到達場內的,不足五十人。
而這五十人中,除了一名在第二輪淘出三階寵的人之外,繼續對其他49名選手兩次淘到的靈寵,進行綜合測評打分,取平均數進行排位元。
選出另外的七個名額,湊足十強名額。
千選十,真正的百裡挑一,能殺出來的,一部分實力一部分運氣。可鑒蛋就是這樣,運氣往往是實力的一部分。
原本能容納一千餘人的場地,坐著稀稀拉拉的站著十個人,只聽到觀眾席上嘈雜成一片的叫好聲,站著的十個人卻不發一言。
蕭簡簡單的打量了一眼,除了自己,孫琦,之前拿著軍刀幫她解危的女人共三人之外,其餘的七人,一星的占五位,兩星的占兩位。
孫琦鑒蛋世家出生,自己開的是外掛,真正業餘的,就一個人而已……
這麼看來,職業水準和業餘之間,還是有著較大的差距。
沒有差別的是,他們不是懷抱著自家的靈寵,就是肩膀上站著靈寵。
平常狀態比礦泉水瓶大不了多少的靈寵,在對方變身前,很難體會到它們之間的差距。
第二輪蕭簡沒有經歷到,不知道具體規則如何,就第三輪和第一輪相比,除了嚴謹和客觀了一些,也更加的戲劇性了。
每人挑選三顆蛋,做三輪評比。
第一輪十進五,第二輪五進三,第三輪選出冠軍。
在看不到對手的情況下,如果你手上有三顆不同品相的寵蛋,你會怎麼安排?
如果目標只有前五強的人,會把品相最好的放在第一輪。反之,想拿冠軍的人,則會留到最後一輪。
這麼一來,戲劇性的一幕就可能發生了——
能奪冠的人可能因為預計不足,在第一輪就被淘汰,而原本實力最弱的人,反而靠著選擇上的正確,一路殺到前三甲。
也就是說,在決賽中。
你不僅要關注你手中的寵蛋,你更要關注你的對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3:56
正文 第33章
裁判:“你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挑選寵蛋,半個小時後,請將你們的寵蛋在寵蛋上標上出場的記號,並送到場內裁判處,有什麼不清楚的嗎?”
場上的十人:“沒有。”
裁判:“那好,我宣佈,紀雲鬥蛋第三場,總決賽正式開始!”
以上,是例行的開場對白,十個人在裁判的宣佈後,就轉身走向了寵蛋區。
總決賽的寵蛋,是經過精心挑選過的。
近千顆寵蛋中,大小、形狀、外觀、第一眼的品相……
這幾大類標準評價下,每一類,都有大面積大面積相似的的寵蛋。
對鑒蛋只知皮毛的人,是兩眼一抓瞎,完全分不出好壞。理論知識在這時候,也大半都成了廢紙。
這一場想考驗選手的,不是紙上談兵的東西,而是真正的練出來的眼力手感,以及通過經驗積累起來的微妙感覺。
蕭簡很有自知之明,她既沒有前者,更沒有後者。
嚴格意義上來說,對於她而言,這場和第一場並沒有多大區別。
有的只是……
這場,她似乎更餓了。
她打了一個哈欠,表情有些蔫蔫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這兩天的精神力越來越差了,只要稍不注意,就能在任何地點任何場合睡死過去。
她的視線從腳下的寵蛋移出來,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自己一個恍神,就摔得五體投蛋。
視線向上移,沒有了前面黑壓壓的人群阻擋,蕭簡的視線很順利的看到了主席臺上,此時孫老爺子恰好看過來,正對她擺手示意。
“我爺爺還真是喜歡你。”某小孩走近蕭簡的位置,抱著一顆蛋觀察,口氣有點酸。“兩場了,他連看我一眼都不捨得。”
“兩場了,他倒是看了我一眼。”蕭簡學著孫琦說話,笑著說,“你多大的人了,還為多看我一眼吃醋,從小到大,孫老爺子哪天沒看到你?哪天沒和你打招呼?”
某小孩豁然開朗:“說的也是……”
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帥氣女人,聽到這,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然後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
沒有墨狄這個味道“阻隔器”的存在,蕭簡幾乎聞著味道就知道哪個方向的寵蛋品階高,哪個方向擁有階位寵蛋最多。
骨髓中的饑餓感透骨而出,在蕭簡的視網膜前搖晃著,扯著神經中樞叫囂著要吃的,再下去,她的胃都要從肚子裡跳出來了。
蕭簡從口袋中拿出一包苦味的糖果,眼睛不眨的全部傾倒在口腔之內,所有的苦味都順著味蕾傳入神經,暫時把那些關於吃的欲望壓制了下去。
解決完自己,蕭簡抬去腳步向味道最濃郁的地方走過去。
主席臺上。
“爺爺,您看下資料。”孫亞將手中的檔遞給孫老爺子。
這樣的檔,在坐的五位鑒蛋師人手一份,上面標有四星鑒蛋師的注釋,並標圖著名了,什麼地方真正寵蛋品相最好,什麼地方寵蛋品階只是外貌看起來不錯而已。
這樣,就可以給幾位評委做出另外一向的參考,從他選手天生感應的能力,考慮是不是該收這裡面的選手為徒。
孫老爺子大致的掃了眼地圖,剛抬起頭,他便看到蕭簡朝地圖示意高階寵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一旁孫亞感慨:“爺爺您眼光倒是一如既往的准,這第六感,太過精准了。”
“那次在自由區我就看出來了,我跟在她後面,看著她幾乎徑直的朝有階位寵的那個攤位走,你知道爺爺我擁有這種感覺不奇怪,一個小姑娘就太稀罕了。”孫老爺子樂呵呵的笑了一會兒,這才接著說:“最主要的,是她的本心,不為寵蛋的利益所迷惑,當斷則斷,不貪多還心善……那天不是還送給老爺子我一顆寵蛋了嗎?”
孫亞收斂起笑容:“那是借您,您說過雙倍歸還的。”
孫老爺子:“……”
對階位寵蛋有出於本能的玄妙感,這樣的鑒蛋師,在掃蛋的隊伍之中尤其受到追捧。
孕育谷面積過大各類寵蛋品質高低不一,單單憑藉掃蛋隊員,大部分結合以前的經驗,隨機選擇一個方向走。
擁有了鑒蛋師對寵蛋比較玄妙的第六感,他們既能少走不少彎路,也能帶回高品質的寵蛋,從而獲得更好的收益。
所以在觀眾席上坐看著的,不少有各家掃蛋隊伍的隊長之流,一發現適合的鑒蛋師,在比賽將結束後,就會立刻給他們投橄欖枝。
蕭簡此時自然不知道被大會擺了那麼一道,正彎著腰隨意的觀察著寵蛋。
吸取上次被舉報的教訓,蕭簡嚴格按照所謂的步驟:打量、觀察、觸摸、入定思索……那生澀的手法和沒有任何靈寵輔助的乾巴巴手段,已經引不起觀眾的注意了。
一旁的人,或多或少已經動用出靈寵輔助,從祭出的靈光來看:
三階寵的紫色光占近四位,兩位是沒有靈光的二階寵,包括帥氣女人在內的兩人是藍色靈光。
剩下她和孫琦,一個因為沒有靈寵而沒有動作,另一個則是——
蕭簡問一旁隔他不遠的孫琦:“你的靈寵呢?”
“孫家的鑒蛋方法不用靈寵輔助……”孫琦邊說著邊尷尬的拿捏住袖口。
不幸的是,袖口凸起的部分迅速的從手臂朝上游走,在孫琦這個主人來不及做第二次掩飾下,徹底的佔領了領口的高地,然後一隻小小的黑色腦袋鑽了出來:“吱吱——”
很可愛的一隻,小老鼠嘛。
蕭簡扭過頭就想笑,十來歲的年紀,最在意的就是形象,蕭簡也不戳破對方的心思,低下頭將手放在另一顆寵蛋之上:“我們繼續吧。”
這一次過來參加鬥蛋的目的,就是沖著前三名來的,蕭簡這種編外人員,在沒有完全的底氣情況下,也顧不得什麼掩飾不掩飾,上手就往好的挑。
因為她的能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切經驗都要通過自己的摸索,便出現了如下的心理活動。
這顆?
看起來不錯,但是沒有香味,淘汰。
那顆?
香氣倒是有,只是氣味分幾個點散發而出,不均勻也不好聞,淘汰。
第三顆?
香味散發的點均勻,可香味斷斷續續,估計就是孵化出來了,也要面臨夭折。
一直到第四顆,蕭簡蹲□體,和它相對。
香氣不是很明顯,但是味道清新,散發出來的香味持續而均勻……
她猜,應該是顆口感味道都上佳的好蛋。
遂,用記號筆在寵蛋上作上記號。
剛直起身子,不遠處一隻紫色靈光擬獸,在半空中奔跑了一圈,瞬間就紮進了主人的身體,點點紫色的星點從他身上散開。
看樣子,融合的不錯。
她低下頭,勾著唇面無表情的笑,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好了,現在還是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就著樣挑挑選選,蕭簡很順利的將前兩顆寵蛋做好記號,交到一旁的工作人員手中。只是輪到第三顆的時候,蕭簡立在原地沒有動彈。
觀眾席上,那一道身長如玉的身影就那樣靜靜的立在那,縱使淹沒在茫茫人群眾,蕭簡刻骨的記憶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蕭簡轉過身背對著對方的視線,面上的表情並未變,但是她的整只右手都開始顫抖起來,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之前替她解過圍的女人恰巧走到她身邊,抬起頭掃了她一眼,依舊用冷冷的語氣說:“你的臉色看起很不好,需要我叫醫生嗎?”
蕭簡搖了搖頭,扯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謝謝,我沒有事。”
女人點點頭:“有事情可以叫我。”
等女人走過去,她的思緒依舊混亂的像一團漿糊,低下頭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只能看著本能的對寵蛋的食欲,隨意的找了一顆寵蛋,做完記號就遞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
三顆寵蛋尋找結束,她扭頭就往場內的休息室走路,現在,她最想做的就是迅速逃離這個地方。
而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了陣陣驚呼聲。
蕭簡下意識順著聲音看去,那人已經從觀眾席上跳了下來,身上盈盈而出一道黃色的靈光。
他的速度很快,快得連安保人員都來不及反應,即使反應過來,看著那七階的靈光,他們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主席臺前,孫亞心靈一動,他懷中的七階的靈寵一躍至半空中,瞬間就完成了變身。
孫老爺子抬手制止住了自己孫子立刻就要衝下去的動作,眼神看著場中央說:“等等,你看看再說。”
場內,蕭簡立在原地,像是腳掌被釘在了地面上,沒過多久,她被按進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
熟悉到骨子裡的,卻又陌生到可怕。
他的手臂圈的很緊,力道一直從兩臂壓迫至肋骨,像是要將她生生揉進懷裡。
“阿簡、阿簡……”
壓低著的嗓音,褪去了幾年前的還略帶的稚嫩,和他哥哥一樣,擁有了一副成熟男人的嗓音。
蕭簡很想抬起頭看看,看看那個和她一起成長的人,快三年過去了,他到底成長了何種模樣。
但是她怕一抬頭,眼淚就會掉下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4:14
正文 第34章
如果可以,蕭簡應該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他做他的古家二少,有古中恒這樣的哥哥兜著,只要不做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整個世界都可以任他橫著走。
年輕的時候娶一個世家大族的千金為嬌妻,成家之後再決定立業,既可以退至古家二線輔佐他的哥哥,也可以做原本他喜歡的事情,在一所大學裡彈琴任教,安穩舒適的過完一生。
而不是因為她,失去所有庇護後,為了最起碼的生存強顏歡笑,退一步之後再退一步,退到退無可退的時候,再來後悔。
那時候,她天賦盡毀,緋聞纏身,整個人如同沉在風波上,被推手一次又一次的推上最頂峰。
能找的她找了,能做的她也做了,在得知蕭家已經決定棄車保帥,驅逐她的時候--
她首先去的就是古家。
即使自始至終古中舒都沒有露面,她也去想去問問,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竹馬,願不願意陪她一起面對,願不願意放棄一切,和她一起在小城裡過清貧的生活。
願不願意給她一個寬闊的胸膛,讓她在無人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的哭上一場。
古中恒並沒有阻攔,也沒有像電影小說中一樣,說些所謂“棒打鴛鴦”的話。
他只是帶著蕭簡進了古家,領著她去了古中舒的琴房。
那個琴房她以前經常去,占地兩百平米,原木地板,有著上號的隔音設備和頂尖的鋼琴樂器,角落裡還擺放著花匠精心飼養的名貴花種。
到的時候,古中舒正坐在鋼琴前彈奏一首曲子,他身穿著一身手工定制的白色休閒裝,坐在落落的陽關之下,打上一層朦朧的鍍金。
她站在門口,聽他彈奏了一曲又一曲,從快樂的到悲傷的到茫然的……
一直到第五首結束,她都沒有踏進去,而是轉身離開了。
他希望追求藝術和學術的閒適生活,大部分都是優渥的環境包裹起來的,一旦被柴米油鹽浸染,一旦被利益權衡所阻礙,就失去了他所希望的純粹。
古中恒有句話說的很對,她的放手,才是對古中舒最好的選擇。
後來想想,當時的膽怯絕,大部分是因為她只是在害怕,僅此而已。
疲于應付的那一個月裡,古中舒的沉默,讓她所堅信的一點點的失去了……
她害怕古中舒說出來的拒絕,她更害怕古中舒同意後,在生活和現實的打磨下,無數次的後悔他這次所做的決定。
剛滿二十歲,那時候的他太過年輕。
古中恒顯然也看到了同樣的問題,兩人因此做了一個約定。
五年後若是古中舒和蕭簡都堅定自己的心,那麼古中恒願意接納蕭簡嫁入古家。
若是五年後,兩人心意背離緣分散盡,蕭簡則負責親手將這段美好的青春愛戀親手斬斷。
只不過三年未滿,他的婚訊就已經公佈出來了。
而她,莫名失去所有的天賦,擁有一身無法解釋的異能,撿到一隻身為禍源的靈霄。
生母對她不顧不問,繼母夥同妹妹時時刻刻盯梢想置她於死地,前兩天,剛聽說給她製造桃色新聞的人,有可能是她的父親……
這一條條一樁樁看似不相關的事情,輻射出千絲萬縷的聯繫,裹在一起,纏繞成一張黑壓壓的大網,最後死死的將她扣住。
這時候,她能做的,就是讓古中舒離她遠遠的。
等古中舒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蕭簡從他的懷中掙扎出來。
遲疑了一會,半低著頭說:“我們先找個地方談談可以嗎?”
和裁判解釋了幾句,蕭簡帶著古中恒來到休息室的一個角落裡,自始至終,古中舒都抓著她的手,沒有放開過。
古中舒攥著蕭簡的手越來越緊,感覺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冰冷刺骨,他慢慢垂下眼睛,仔細的打量眼前這個女子。
沒有精緻的妝容、沒有定制的服裝、沒有定期保養的黑色長髮,眼角的明媚被沉穩所替代……
掌心間的那層薄繭刺的他甚至聯手都握不住了。
整整兩年多,她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承受著,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沒能站出來,但是無論如何——
“阿簡,我終於找到你了。”
蕭簡抬起頭看向古中舒,和所有的報紙媒體中呈現的一樣,他臉部線條更加明朗了,眼神也更加堅毅了。
她抬起手想覆上對方的臉頰,卻被自己生生遏制住了,她咧了咧嘴,最終還是彎唇笑了,“聽說你已經訂婚了,恭喜。”
古中舒的眼神中出現了短暫的慌亂,最後還是恢復了鎮定:“阿簡,這是家族安排的,你放心……”
蕭簡及時的打斷了古中舒的話,掐斷他最後一絲幻想:“中舒,我也訂婚了。”
他想過兩人再次的見面,或許會大吵大鬧一場,或許會被蕭簡冷戰後從頭到腳數落一遍,但是從來沒有設想過現在這樣的情況。
他突然記起了在自家大哥所見到的照片,身姿挺拔的男人和蕭簡挽著手走著,那個男人永遠以半圈著蕭簡的姿勢,從頭到腳都是保護者的姿態,兩人或密切交談,兩人或嬉笑打鬧……和諧溫馨的像是一家人。
蕭簡此時明明離他這麼近,為什麼他會覺得她已經走出了他的生命。
兩年了,阿簡,你真的沒有停下來等我,哪怕一步麼?
古中舒看著蕭簡,眼中慢慢的透出悲傷,隨即從眼眶到眼白,一點點的泛紅,他努力的睜著眼睛,但是眼淚還是從眼角落了下來。
這是長大後,她第一次看見古中舒哭。
她原本覺得自己的心都已經被冷得麻木了,可是這一次,還是抽搐著泛疼。
和心臟不同的是,她的手堅定的執行大腦的命令,一點點的從古中舒手肘抽了出來,冷冷的說:“我和他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旁人多加關心。”
“阿簡……”
“我還有比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蕭簡握緊著拳頭,強迫自己不去看僵在原地的那道身影,她轉過身,扭頭就走。
剛走出幾步,就看到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子閑閑的立在門口,穿著打扮都是比著她當年來的,配上她這麼多年也沒能完全擺脫的那些小家子氣,怎麼看怎麼讓她覺得膈應。
“喲,上演十裡相送呢?不好意思,打擾了。”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和嘲諷,跟以前在她面前偽裝的白蓮花形象相比,等次明顯下降了。
蕭簡挑著眉,即使小時候護著她,但是蕭簡以前龜毛的性格,幾乎是容不得蕭雅在她面前,做出這副令人討厭的模樣的:“你媽倒是愈發把你教養好了,看到姐姐,連聲招呼都不會麼?”
“我可沒有被逐出家門的姐姐,看樣子,你最近過得很充實。”蕭雅冷笑,撇開頭看向古中舒,“癡情王子,人家包養的小白臉多的去了,自然不在乎你一個不知道是哪任的男友了。我說,古二少,你下次鬧失蹤之前能不能報備一下,去孕育谷的時間緊迫,為你一個人耽誤這麼長時間,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古中舒的壓低著嗓子:“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誰樂意管你們倆這破事了,最後等你十分鐘。”說完這一句話,蕭雅直起身體,掃了一眼蕭簡,小聲說:“知道現在的身份配不上古家,你還有些自知之明嘛,希望你現在這種草根小強精神能夠持續下去,不要一不小心就夭折了。”
“希望你耍陰狠手段的本事也能持續下去,不要像我一樣,被後來的人一腳就從蕭家踹開了。”蕭簡眼中透著銳利。“蕭雅,我奉勸你放聰明點,不要繼我之後,做了蕭家的犧牲品。”
在蕭雅驚愕的眼神中,蕭簡直接從她的身側穿過,聽著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她站在門口頓了一下。
隨後的話,卻如刀鋒一般,紮進了古中舒的心臟。
“古中舒,我希望我們從此以後,兩不相見,兩不相欠。”
走到拐角處,她慢慢捂著胸口,心臟處搖搖欲墜的壁壘,終於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
蕭簡回到場上的時候,最後一輪第一顆寵蛋剛剛孵化出來,靈光已經撤盡。蕭簡看著展臺上的十隻獸,無從分辨優劣和對應的主人。
當然,現在她也沒有這個心思考這些。
周圍人的目光如同實質化一般打在她的身上,不少人一面偷偷打量著她,一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蕭簡從外場路過的時候,隱約聽見——
“蕭家”、“青梅竹馬”、“淫亂”、“天賦”、“逐出家門”……
等一些關鍵字眼,不用猜也知道,古中舒的高辨識度,順便將她的身份也曝光了。
就連一同比賽的幾位選手,也投來或嘲諷或鄙視或玩味的眼光,她所到之處,幾個人還誇張式的倒退了幾大步,生怕感染什麼病毒一類的。
孫琦不知道是事先知道,還是直至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原來的身份,看著歸隊的蕭簡,什麼也沒忌諱,小聲的側過頭來對她進行科普:“因為你不在,你的寵蛋是裁判隨即選擇的,但是運氣較好,恰好是二階寵中的強者,排在了第五位,勉強的進入了第五名。”
蕭簡有些心不在焉:“你呢?”
“我是奔著冠軍來的,怎麼可能夭折在半路上。”提到這,孫琦自信滿滿,“你稍微看一眼,那些表情沮喪失落甚至想哭出來的,才是這一輪被淘汰了的,怎麼樣第二輪你想好放那顆寵蛋了嗎?”
蕭簡從口袋中拿出糖果撕開包裝,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隨意。”
孫琦別過臉,對著蕭簡,突然愣住了,他詫異的看向她:“剛剛那個帶著七階靈寵的男人,你和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怎麼感覺你表情,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蕭簡倒出的幾粒苦味糖果,什麼沒想,一把拉過對方,手上迅速的將糖果塞進了孫琦的口中,順利的堵住了他的嘴。
“新式的苦味糖果,你試試看。”
孫琦因為口腔裡的苦味,整張臉皺的像是一隻包子。
他剛剛,說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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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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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4:32
正文 第35章
決賽的第二輪,就只剩下孫琦、自己、帥氣的女人、一名一星鑒蛋師、一名兩星的鑒蛋師,共五位參賽選手。
展臺也被撤去一半,剩下的寵蛋被擺在每個人面前,而展臺前面就是是一個大大的孵化池。
“總決賽進行到第二輪,相信在場的觀眾的心情和我一樣緊張,我們等待了三年紀雲鬥蛋大會三甲將會花落誰家?請觀眾們拭目以待!”主持人站在選手的面前,面對著前方的攝像器鎮定自若的說著話。
他的聲音影像將會通過在場的巨型螢幕和場上的音響設備,清晰的傳達給現場的每一個觀眾。
畢竟是幾萬人的場合,蕭簡的眼睛掃了一眼面前職業裝扮的男主持人,他的雙腿都在打晃,但是他面上的笑容和表情卻很職業:“裁判和工作人員已經完全到位,下面請在場的選手觀察其他人的寵蛋後,並選出自己的寵蛋,時間是五分鐘,下面開始。”
五分鐘,是讓選手在最快的時間裡,對同台的對手的實力進行最合理的評估,順便做出最合理的選擇。
除了蕭簡,在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立刻行動起來,朝著自己心目中對手的展臺上走去。
蕭簡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好,反應還處於遲鈍的階段,她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離開自己的展臺前。
不知道孫琦上一輪淘出了什麼寵,這一次除了孫琦和蕭簡,其他三個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孫琦的寵蛋之上。
除了帥氣的女人站在一旁仔細觀察了一圈,就往下一個展臺去觀察之外,其他的兩個人直接朝孫琦的寵蛋上手,這裡摸摸那裡看看,甚至還祭出靈寵,直接展眼了。
一隻藍色的鳥雀和一隻紫色半奔跑著的小獅子狗,藍色和紫色的靈光交錯著下,印出孫琦並不好看的臉色。
他轉個身,首先來到的則是蕭簡的展臺上,和對待文物古董一樣,一寸一寸的仔細去觸摸觀察,過了一會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放大鏡,像是要將寵蛋研究出一個洞來。
蕭簡低著頭從第一個展臺往最後一個展臺走,每到一個展臺停留一分鐘,這裡戳了戳,那裡看看,有的還抱在懷裡仔細觀察。
事實上,她只是在細緻的記住每一顆蛋的味道,有的有、有的沒有、有的濃、有的淡……蕭簡在帥氣女人的展臺上停留了片刻,上面兩顆寵蛋,都是沒有味道的。
她感到有些遺憾,她在前三名大概是見不到這個女人了。
回到自己的展臺上時,孫琦還在埋頭研究他的寵蛋,蕭簡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分鐘,隨即問道:“怎麼不看看其他人的?”
孫琦沒有抬頭,聲音確實一如既往的堅定:“我想贏的,只有你。”
那種由骨子裡透出的青春活力,很容易就感染到一個人,蕭簡難得的淺淺一笑:“好,我等著。”
限定的五分鐘時間很快就到了,五個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展臺。
主持人:“請各位在三十秒的時間裡,選好自己的寵蛋,現在開始倒計時……”
誰都沒有動手,誰都怕自己先人一步後,被人抓住時機。其中,蕭簡純屬是隨大流怕引人注目,而孫琦則是因為蕭簡沒有動作,他也堅持沒有動作。
就這樣僵持到了最後五秒鐘,帥氣女人第一個有了動作將左手邊的寵蛋抱上了展臺上,蕭簡一看有人動手了,也就沒猶豫,抱出味道較淡的那顆也放了上去。
盯著蕭簡的孫琦,緊隨其後,動作靈敏的他幾乎是和蕭簡同時將寵蛋放在了展臺之上。
等蕭簡放好側過頭時,另外兩位看似很沉穩很有經驗的選手,終於有了動作。
“現在寵蛋已經在我面前,在場的觀眾一定很想知道,這裡面到底孕育著怎樣的靈寵呢?下面將是我們的裁判進行孵蛋的時間,有請我們的……”
主持人說到這,話筒突然沒有了聲音,現場的編導一直再對他打手勢,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了。
他愣了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現場像是突然之間投入一枚炸彈一樣突然炸開了,原本因為比賽略顯安靜的場館被歡呼聲所淹沒。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大螢幕,此時鏡頭上出現的一名老者,正板著臉剛剛從主席臺前走下場,即使不認識他的那張臉,也肯定認得他胸前那枚刻滿星星的胸章。
七星鑒蛋師!
靈佑蒼生!這一定是他沒睡醒,七星鑒蛋師不僅到場,還親自下場替選手孵蛋!
“孫老爺子似乎很受歡迎……”蕭簡看著迎面走來的“怪老頭”,感慨。
孫琦翻了一個白眼,一針見血的說:“他都十幾二十年沒在媒體露過面了,哪是爺爺他受歡迎,分明是他胸前的徽章受歡迎。”
這模樣,恰好被孫老爺子收在眼底,他在鏡頭的背面,狠狠的瞪了一眼孫琦。
原本像小孔雀一眼昂著頭的孫琦,立馬就蔫了,耷拉著腦袋說:“我完了。”
說是孫老爺子替選手孵蛋,大半都是象徵意義,他只要配合將寵蛋放進孵化池中,前面和後面的事情,自然會有相關的工作人員替他解決。
正當工作人員準將寵蛋遞給孫老爺子的時候,孫老爺子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對一旁的工作人員:“你讓開。”
工作人員不明所以的讓開了,孫老爺子挽起袖子,左手一顆右手一顆寵蛋,兩顆寵蛋按照順序排在孵化池裡,側過身,繼續左手一顆右手一顆。
一直到五顆寵蛋依次排開在孵化池裡,孫老爺子這才接過一旁人遞來的布,擦了擦手:“孵個蛋而已,哪來那麼多步驟和批次。”
觀眾們因為孫老爺子的真性情,發出了陣陣善意的笑聲,整個體育場掌聲一片。
幾分鐘後,觀眾們就見識到了四顆蛋從蛋殼中同時出來的景象,三道紫色的靈光清晰的通過大螢幕展現在眾人的眼中,另外一隻二階靈寵孤零零的的站在一旁,被旁邊三隻的威壓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是四顆,因為其中一顆很不幸的就是死蛋。
“不可能,明明那麼好的品相,怎麼可能是死蛋,我要求再次孵化……”一直到被工作人員請下場,那位胸口掛著一星徽章的鑒蛋師,還依舊不死心的嚷嚷著。
因為二階寵而退場的帥氣女人,表情則是沒變過,她只是點點頭,就跟隨工作人員走了出去,走到蕭簡面前的時候,她腳步放慢了一步:“玉寒。”
蕭簡反應過來這是她在報名字,立刻回答:“蕭簡。”
她對蕭簡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說完,腳步加快跟上前面的工作人員。
五個展臺繼續撤掉兩個,只留最後三個人還孤零零的站在台前。
孫老爺子站在三人面前,看似無意的掃了一圈,卻並沒有和別人想像中的那樣回到主席臺前,而是拿了主持人的話筒,一本正經的說:“剛剛在主席臺上,看到這麼多年輕人為了鑒蛋師這個歷史賦予的榮譽奮鬥著,就像是回到了我年輕的時候。”
正當大家以為他憶往昔崢嶸歲月一番的時候,孫老爺子突然話鋒一轉:“所以,我深刻覺得年輕一代代表著我們鑒蛋界的未來,我們老一輩鑒蛋師有責任將年輕一代引領到更寬廣的路子上。為此,我決定認眼前三位選手角逐出的冠軍作為我的徒弟。”
場上此時的狀況已經不能說是投下炸彈了,那明明是投下了一顆原子彈。
驚呼、歡呼、哀嚎聲此起彼伏,像是要將整個體育場都掀翻了一樣!
放以前,前三甲會有四星的鑒蛋師收為徒弟,都是一件津津樂道的事情。
而現在,七星鑒蛋師,世界排名前五,這樣的大師要收徒是什麼概念?
那就意味著,被選中的這個人,將擁有了全世界最頂尖的引導人,將擁有這位七星鑒蛋者最寬廣的人脈,將會從你原本平庸甚至低級的公民身份,直接一躍至A+甚至是S級。
從此,他\她的人生將會一片光明。
蕭簡不僅直面場上觀眾的瞬間反應,還很容易看到他左邊那個微胖的年輕鑒蛋師,整個人激動的都在打顫,臉紅的像是要昏過去。
她抱著懷中稀裡糊塗被自己搬上來的寵蛋,上面的味道濃郁的像是要染在自己身上。
她現在提出撤出比賽還來不來得及?
以前若是偷偷的拜師,她還會傾向於去,但是現在已經大張旗鼓了,帝都那邊,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將她這潭原本就渾濁的水,攪得再天翻地覆一些呢?
在她沒有徹底估算利弊之前,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一旁的孫琦和主席臺上的孫亞心有靈犀,十分默契的半垂著頭,在心裡對自家爺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都看過寵蛋了,再說要收冠軍為徒,這不是直接在表示蕭簡是這場的冠軍嗎?
孫琦雙肩一垮,最後一點氣也泄掉了……
無論是場外觀眾的反應怎樣,還是場上選手的表情如何,最後一蛋,都蓄勢待發!
孫老爺子這次沒有省略步驟,而是一顆蛋一顆蛋開始孵化。
首先孵化的就是孫琦的寵蛋,紫色的靈光,三階狼寵,四次淘寵,四次都是三階寵……不得不說,這眼力平均的有些詭異。
孫琦顯然預料到了結果,臉上即沒有顯現出開心,也沒有顯現出難過,但是他的眼神一直有些飄忽,時不時盯著蕭簡面前的寵蛋不放,連孫老爺子給他使的顏色都沒有發現。
接著,孵化的是微胖的鑒蛋師。
寵蛋從孵化液裡撈出來,用幹布擦掉了上面的孵化液,沒過多久,裡面開始傳來響動,一道裂縫慢慢的從蛋殼中間延伸出來。
藍色的靈光,就那麼直直的投了出來。
四階!
從初賽到現在,所有的場次都沒有出現過三階以上的階位寵,從往屆的經驗來看,能淘出四階寵的,基本上就已經預訂了冠軍的位置。
“四階,是四階,是四階你們看到沒有!太好了,我贏了!太好了……”蕭簡身側的年輕男子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他自然也知道往屆的慣例,這就好像一塊天大的餡餅生生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他要成為七階鑒蛋師的徒弟了,他將會擁有那數不清的榮譽和金錢,他將會在鑒蛋師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每想一項,他的血液就沸騰了一分,臉上的紅色便又深了一分。終於,所有的血液都湧上大腦,他因為太過激動……徹底暈了過去,醫務人員迅速的抬來擔架,將他抬下場。
所謂的樂極生悲,大概就是如此。
而此時,蕭簡的寵蛋已經從孵化池中撈了出來。
孫老爺子手拿著幹布,細緻的替寵蛋擦乾多餘的水分,這顆寵蛋他僅僅看一眼就知道,裡面有高階寵。
無關乎形狀,無關乎品相,無關乎細節。
只是單純的感覺。
他在自由區的時候就知道,蕭簡關乎於這方面的天賦很好,但是他從沒有想過,蕭簡居然能在紀雲鬥蛋場地中,生生淘出一顆高階寵。
他的思緒剛剛想到這,手下的寵蛋開始劇烈搖晃起來,他心下一動,放開手,向後退了半分。
一道裂縫從蛋殼上透出,緊接著是兩道三道裂縫,裂縫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蛋從頭到尾沒有一點靈光閃現。
“噫!”場上的觀眾噓聲一片,在決賽最後一場居然看到的不是階位寵,真不配站在三甲這個名號上。
而且,當年關於蕭簡的名聲,可所謂家喻戶曉,大家或許不一定知道蕭簡長什麼樣,但是一定知道她因為爬多牛郎的床,被堂堂的蕭家逐出家門。
“下去!下去!下去!”
“滾下去!滾下去!”
應和滾下去這個詞的觀眾越來越多,最後竟然整齊劃一的回蕩在體育場上空。
蕭簡嘴角微抿,半垂著眼睛,將眼中的嘲弄收進眼簾之下。
蕭淵,你會不會想到,你的女兒會在兩年後依舊成為別人唾棄的對象?
這時,展臺前的寵蛋終於完成了孵化,所有的蛋殼都裂成碎片掉落在地上,一隻白色的小老虎抖了抖身上的蛋殼碎片,突然仰天長嘯——
“嗷!”
伴隨著聲音,黃色的靈光沖天而起!
七階……
場上刹那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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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4:53
正文 第36章
現實裡的普通人,為了淘到階位寵,甚至都可能傾家蕩產。高階寵,自然更是他們不可高攀的對象。
說句實話,高階寵已經不僅僅是簡單意義上金錢的問題了。
當初的蕭簡和現在的古中恒,也是身為兩個龐大家族的繼承人,未來的掌門人,他們融合靈寵的時候,靈寵也不過是七階。
每一隻高階寵,從淘寵到和自己結契,涉及人脈、金錢、實力、社會地位……等等各個環節。
若不是極為特殊的情況,幾乎不可能流落到市面上。
這也是為什麼,莊元敬才會為了一隻六階寵傾盡了他個人的所有,最後還賣給蕭簡一個人情。
那麼,在幾萬觀眾的面前,一隻七階的靈寵從蛋殼中那麼不經意的蹦了出來,會出現什麼狀況?
——滿場寂靜,詭異至極。
觀眾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巨型的螢幕,已經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他們呼喊著“滾下去”的聲音似乎還在體育場上回蕩。
一直站在場中央的那個女子,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就用事實狠狠的甩了在場人一記耳光。
脆生生的,像是扇在神經上的一記響亮的耳光。
眾人僵在原地還沒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幾道靈獸的嘶吼聲在響起。
同一時間,從觀眾席上的各個方向,幾道身影從主席臺上騰空躍了下來,他們的上空,幾道顏色不一的【靈光擬寵】頓時脹大了足足幾個圈,幾步就紮進了各自主人的身體。
沒有打任何招呼說明,就將殺氣開到最大,一副遇神殺神的模樣!
在場的人心都咯噔了一下,這是要直接開搶了,場面一片混亂。
紀雲城毗鄰孕育谷,地理位置特殊,民風也極為彪悍。
在場的很大一個群體,是來自職業的掃蛋隊伍,他們整日與危險而伴,在刀口底下混生活,有時候為了幾顆寵蛋動起手,連死都不怕。
他們這樣的人,利益足夠了,什麼事請不敢做?
紀雲鬥蛋史上出現的最高階寵蛋不過四階,場上論起防護的力量,只能說還面前過得去。
若是對上狠厲強悍的對手,就和紙糊的一樣,僅僅一個照面就被人從正面突破了進去。
孫亞從臺上急速奔跑而下,七階的黃色犬類寵跟在它後面狂奔著。
十幾步的路程,犬寵就已經超過了孫亞,一個縱身躍上了孫亞的身上,短小的身軀借著孫亞的身體騰空而起,在半空中迅速的變大。
孫亞胳膊上的契紋,盈起一道黃色的靈光將犬寵罩住,兩道身影徹底融成一道身影。
高階寵技能——本體融合!
他發色由黑轉成金黃色,速度憑空加快了幾倍,每一次腳尖點著地面,整個人化成一道殘影,飛速的往前躥去。
幾個縱步,他就趕在了幾人的前頭來到了展臺,穩穩落在了自己爺爺和蕭簡面前,他抬起右腿一個側踢,將展臺踢到一旁。
幾道從半空中落下來的身影,因此伸手抓了個空,幾個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狠厲!
既然已經動手了,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
一共七個人,五個呈扇形圍住了孫亞,放出另外兩人已經朝著展臺的方向沖去。
“阿琦,照顧好爺爺和師姑!”
孫亞單手撐在孵化池邊緣,整個人彈起,單腿如同炮彈一樣,帶著想像不出的重量,一腳就踹飛了溜去拿寵其中的一人。
“碰!”
那人重重的落在地上,歪頭就是一口血,懸浮在半空中的靈寵也像是被撕掉了雙翅,啪的摔了下來。
孫琦立刻點頭,衣領口的黑色老鼠隨著他的心意而動,一躍到地上已經長成了一人高,尖銳的牙齒泛著五階寵青色的光芒,令人牙酸的“吱吱聲”響徹了整個體育場。
尖銳的聲波直擊耳膜,另一個人腳步一頓,不得不捂著耳朵。
孫琦一手拉住自己爺爺一手剛想去扯蕭簡,撇頭時,蕭簡已經朝展臺跑了去,孫琦看著她的背影,一咬牙將自己的爺爺背上了,不顧自己爺爺激烈的掙扎,以最快的速度撤離戰場。
蕭簡幾步就跑到了台前,上面的小白虎還瞪著濕漉漉大眼睛一臉無辜看熱鬧,什麼時候了它還顧著賣萌呢!
伸手一撈,將小白虎抱進懷裡,轉身撒腿就跑。
她的速度不是很快,角度卻極其刁鑽,蕭簡利用場上一切可以利用的障礙物,進行轉身,衝刺,逆折……
趕上場的幾名帶著三階寵的安保人員參與了干涉,一時間居然讓後面追著她的人覺得無可奈何。
她邊沒有規律的亂竄,邊苦中作樂的想,懷抱著一隻七階靈寵,還被後面帶著五階寵的人追的滿場躲,這大概是這世界上近一百年最荒誕的事情了。
孫亞那剛剛又解決掉兩個,還留著另三個正在與他撕鬥著,短時間很難顧上她,她的七階寵若是能夠出戰……
剛想到這,她手指突然一疼,整根左手食指已經被小老虎含在嘴裡,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然後她看著小老虎吞咽了幾口——
吸血!
蕭簡手一抖,差點將小白虎拋了出去。
靈寵什麼時候染成吸血習慣的?一隻靈霄也就算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一隻七階的高階寵這是在湊什麼熱鬧!
這一個小小的停頓,後面就已經追至跟前,掌風裹著靈力的銳利襲上她的脖頸,蕭簡當機立斷往地上一滾,躲過了這一擊。
只是手肘處重重的磕在了堅硬的地面上,雙手一失力,懷中的小白虎就摔了出來。
蕭簡額頭的汗水立刻就冒了出來,她的手一下子使不上力氣,連爬都沒有爬起來,勉強滾了幾下,再次躲過了飛射過來的匕首。
從開始到結束,這一切甚至只有短短的兩分鐘時間,即使再強的求援已經失去任何意義。
“怎麼不跑了,蕭大小姐?”來人陰陽怪氣的說著,考慮著“蕭”這個姓氏,第二把匕首沒有飆射出去。
看著摔在地上怎麼也翻不過的小白虎肉團,他單手將小白虎從地上提起來。小白虎可憐兮兮懸在半空中,大大的眼睛盈著一層水光,它肉嘟嘟的四肢不停的掙扎著,一臉的不滿。
“今天這份禮我們就收下來,改日我們再好好報答蕭大小姐的饋贈。”說著,來人食指大拇指扣成半圓狀咬在嘴裡,打了一個極其響亮的口哨:“嗶——”
聽到響動,纏鬥在孫亞四周的人立刻後退,攙扶起地上受重傷的同伴,朝不同方向開始撤離。
提著小老虎的男人也一躍至半空中,腳上裹著靈力,幾步就躥在了不遠處的觀眾臺上。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了。
被提在手上的小白虎肉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毛髮雪白,四肢修長,腰肢健美……但是,它的一瞬間增加的重量,使得提著它的人毫無防備的墜在了地面上。
無論是站在哪一方立場上的人,看到這個畫面腦海中冒出的三個字就是——不可能。
沒有簽訂契約的靈寵會變身,這不科學!
可事實就發生在眼前,小白虎身上的黃色靈光耀眼的讓人不能直視,它一隻後退壓著那人不能動彈,扭身一轉,用鋒利的牙齒將追上來的五階靈寵直接咬死,一甩頭,狠狠的將它甩在了圍牆之上。
兩隻七階寵在,就是再不怕死的人,此時也歇了搶寵的心思。
一場看似危險的突襲,在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時間,就徹底的落下了帷幕。
觀眾逃離的差不多,留下為數不多的人,從他們的神情打扮,很容易看出也是掃蛋出生的。
他們就那樣靜靜的坐著,看似兩不相幫的看熱鬧,可無論是孫亞還是蕭簡都明白,要不是七階白虎突然殺出個回馬槍,此時應該輪到他們坐收漁翁之利了。
只是,小白虎這樣……
想著,蕭簡將視線再次投向了不遠處,小白虎此時正好將地上的那人拖到比較隱蔽的角落裡,眨了眨眼睛,一口將地上的人活活的吞了下去。
“住嘴!”
蕭簡磨蹭著直接的小傷口,大概明白了前因後果,眼看小白虎在大庭廣眾下吃人,為了避免恐嚇,她下意識試著阻止。
一旁剛趕到的孫亞為蕭簡捏了一把冷汗,掌心靈光盡出,生怕七階靈寵對著蕭簡再來一次,出現什麼不可控制的場景。
白虎已經吞了大半個人,腿部在它的喉嚨口,上半身懸空著,那人緊閉著眼睛,看著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識。
它委屈的看向蕭簡,即使遙遙相望,蕭簡也能看見它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
“吐了。”
眼睛繼續眨啊眨,悄悄的又往喉嚨裡咽了咽。
蕭簡有一種看到某非人類生物的錯覺,奇怪的是,她並不覺得害怕:“我說最後一遍,吐了。”
知道事實已經註定,白虎縱使有萬般不甘,還是只得將吃下去的人給吐了,它低著頭,在原地打轉一臉沮喪的樣子。
蕭簡發現,自己居然看懂了,她歎了口氣,覺得無奈:“回去我給你弄好吃的。”
老虎立刻精神的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蕭簡,然後好似歡喜一樣在地上滾了一圈,整個身體和紮破的皮球一樣迅速縮小了。
縮到剛孵化出來的小肉墩後,邁著四隻小短腿,撒著歡朝蕭簡跑來……
孫亞捂臉,剛剛他看到的七階寵發威,絕對是錯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5:20
正文 第37章
蕭簡懷抱著小白虎坐在客廳中,和它濕漉漉的眼睛相對,大眼瞪小眼。
一旁三個老人和看寵蛋似的,圍著她轉圈,單看還不過癮,興致來了甚至會拉過她的手腕,仔細觀察她的手掌,或是翻翻她的眼皮,看看她的眼睛。
每一次“動手”,都會惹得小老虎在她懷裡嗷嗷的叫,但是卻又掙脫不開蕭簡的雙手,剛從蕭簡膝大腿站起來,就被她一隻手毫不留情的對著腦袋按了下去,“啪”的一聲,五體投地式趴在了她的大腿上。
孫琦躲在一旁悶笑,被孫亞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裝模作樣的整理整理衣領,表示自己很正經的在圍觀。
而孫老爺子坐在主座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徒弟”被人“上下其手”,沒有任何的表示。
十幾分鐘後,三個爺爺奶奶看稀罕看夠了,終於重新回到自己的自己的位置上,頂著光頭但是鬚髮皆白的老人首先開口:“老孫,你這徒弟資質倒是勉強還過得眼,也不枉你一輩子不收徒等到現在。”
孫老爺子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一臉嘚瑟:“你誇獎了,她資質也不算特別好,基礎知識連一星鑒蛋師都不如。只是,她前在卡奇淘到六階寵,後就在鬥蛋場那樣的場合淘到七階寵,氣運倒算得上一等一的。”
聽到這句話,幾個紀雲鑒蛋師的泰斗臉色在同一時間變了,他們的視線再次落在一旁蕭簡身上,眼神中的探究像是要將她裡裡外外看透幾遍。
對於鑒蛋師而言,運氣往往是實力的一部分。
可“氣運”這個詞卻不單單指運氣,還包括那種對寵蛋玄妙感覺,分後天積累和先天就有兩種情況。
後天積累的,多半要等到五六星鑒蛋師所能達到【化境】後,還不一定能夠有。而先天的——
那才是鑒蛋師中萬中無一的天賦!
“我十幾年前在帝都見過蕭女娃子,當初若是早點下手,哪裡還輪到你個老頭子。”玉簪盤發的老婆婆笑駡著,但是與之相反的,眼中已滿喜悅,“不過還是要說一句,恭喜。”
端著茶一直沒開口的白袍老人樂呵呵說:“這話從你口中敢說出來,確實難得,不過口頭上說的,哪有送禮物來得實際。我還好準備的禮物不太寒磣,不然被師侄念叨著小氣,這老臉就沒法掛了。”
……
四個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挖苦拆臺是真,可是感情好也確實是真。
蕭簡、孫亞、孫琦三個小輩半低著頭聽著,在現在這樣的場合,他們的身份是不可能隨意插嘴的。尤其是蕭簡,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連眼神都沒敢亂瞟。
鬥蛋已經過去了三天,憑藉著懷中的這只,她最後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冠軍,同時也得到了孫老爺子的許諾——
將頭名收入門下。
考慮了整整兩天,衡量了各種利弊,蕭簡覺得無論是掌握好鑒蛋的基礎,還是為自己找一個不受蕭家影響的靠山,成為老爺子的徒弟都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他的脾氣各種不靠譜。
想好了,蕭簡就自己找上了門,孫老爺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她今天過來參加拜師大會。
在蕭簡眼裡,以孫老爺子在鑒蛋師界的位置,收徒這樣的大事,應該會大擺筵席、宴請賓客。再不濟,也會召集家人朋友,將自己的名分公佈於眾。
可是今天她一來才知道,整個“大會”,來的就三位賓客,他們胸前的星徽章,不自覺的讓人產生從心底透出的尊重。
一名七星,兩名六星。
這樣的安排,比她原先所想的鄭重幾十倍,請來如此高星階的鑒蛋師,孫老爺子這是真正的將她當嫡傳弟子看待了。
蕭簡一邊順著小白虎的毛,一邊覺得,自己昨天似乎做了一個正確的不能再正確的決定。
幾位鑒蛋師的泰斗並沒有多呆,等蕭簡向孫老敬完茶,像舉行儀式一樣給蕭簡做完祈福,留下長輩禮物就告別了。
孫亞將跪在地上的蕭簡拉起來,在孫老爺子面前,他反而穩重的像個長輩:“師姑,你現在還住在酒店吧?有沒有想過搬來我家住,這樣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都會方便些。”
“我在酒店住的也挺好,等過幾天我空閒下來,會去租一處屋子。”蕭簡委婉的拒絕,“我這兩年在外面住的挺習慣的,怕住在宅子裡會給你添麻煩。”
孫亞理解,無論他說的多麼漂亮,寄人籬下終歸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的,他岔開話題:“你還有其他要去的地方嗎?我送你。”
“結束了麼?”蕭簡詫異,“難道不要去見你的家人嗎?”
一旁的孫琦插嘴:“你又不是嫁給我哥,見什麼家長。”
蕭簡:“……”
最後,孫亞開車準備將蕭簡送回酒店,孫琦硬生生的擠了上來,嘴裡說著要送送師姑,但是眼睛盯著蕭簡懷中的小白虎沒有移開。
蕭簡明白,小白虎雖然又二又呆,但是變身的那幾分鐘,所展現出的萬獸之王氣勢,符合每一個少年幻想中靈寵的樣子。
小老虎現在吸了它的血,屬性未定,即使她願意賣,也不敢賣……更何況懷裡這只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需要簽約就能保護自己,倒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她只能對孫琦說:“你願意抱抱它嗎?”
孫琦詫異的看著蕭簡,明白過來自己的眼神太過過分了,一張俊臉轟的紅了,即使不好意思,但是對七階虎寵的渴望還是占了上風,他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蕭簡準備將小老虎從自己身上拎起來,剛想用手抓住小老虎脖子上的皮肉,小老虎就撅著屁股哧溜哧溜的順著蕭簡的腿往下爬,一直爬到蕭簡的小腿,它這才露出一個柚子般大的腦袋,將下巴搭在蕭簡的曲著的膝蓋上,一臉“寧死不從”的模樣。
墊上的爪子就伸了出來,死死的扣住了蕭簡的褲子上。
一扯,扯不動。
再扯,扯不動。
三扯,“哧啦—”一聲,蕭簡的褲子被撕成幾道口子,從膝蓋往下,幾條布條搖搖晃晃的掛在小腿上。
蕭簡愣了,小白虎也愣了。
她剛低下頭看,小白虎立馬用兩隻爪子捂住眼睛,裝作“我不不知道”“我沒看見”。
原本著力在蕭簡小腿上的爪子一懸空,小老虎咕嚕咕嚕的就滾從蕭簡小腿上滾下去,再從鞋面上滾到車裡,圓溜溜的一個白色團子滾了幾圈才停止在孫琦的腳邊。
甩甩腦袋,它暈乎乎的爬起來,似乎知道自己犯錯了,它立即順著孫琦的褲腿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爬到孫琦坐著的大腿上,一抬眼就看見了正盯著它的蕭簡,像是見了貓的耗子,一把扯過孫琦的外套,繼續哼哧哼哧的鑽了進去。
“吱——”
真正的老鼠如同踩了老鼠夾,尖叫起來,從孫琦的領口逃命似的躥了出來,溜到了前面駕駛座位上的孫亞身上。
“噗嗤……”通過後視鏡看完這一幕的孫亞,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蕭簡同樣露出了笑意,只是,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她還是覺得有什麼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
身形強壯的男人坐在地上,仰起頭慢慢的吐出一口氣,汗水不斷的從他臉頰處滑落,浸入已經濕透的襯衫上,徹底沒有了蹤跡。
夕陽的光束從枝葉縫隙中透出,斑斑點點的落在他的臉上,臉上疲憊的神情卻蓋不住他琥珀色瞳仁的那一抹堅定。
後面追他的一群人越離越近,那對他瞭若指掌的知識儲備,那步步緊跟咄咄逼人的氣勢……沒有哪一點表示出了善意。
內谷就在眼前,但是他最後一點靈力也消耗殆盡了。這就意味著,在短時間內,他已經沒有力氣在前行。
只是阿簡,若是我不去找你了,你是不是就會像那夜一樣,走的時候連頭都不會回一下?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身形有些不穩的站住,拖著步伐一步步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三個小時後。
古中恒蹲在地上,低著頭用手抓了一點泥土,放在一旁的銀狼鼻下。銀狼仔細的嗅了一陣,抬頭輕輕的喚了一聲,它一側頭眼神直視面前的湖面。
古中恒像是聽懂了一樣,眼睛向下一彎,銳利的光芒如同利刃一般透出:“是嗎?”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伸手撫摸著銀狼的腦袋站了起來,獎勵似的將一具已經處理過的低階靈寵扔給銀狼,他們的面前湖面平靜吳波,碧綠的湖水像是一塊極品的美玉。。
邊看著銀狼饕餮進食,他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靈霄這次走的是水路,應該是發現了我們的追蹤,你們有什麼想法?”
司謹倚在樹幹上,臉色有些難看,他推了推眼鏡思索了一下:“會察覺到我們,還能夠採用正確的方法避開,靈霄的傳承似乎已經進行過了,這和我們之前預料的差太多,我們應該祈禱他沒有和別人建立良好的關係。”
靈霄逆天的能力,若是不能為己用,就只能在能扼殺在搖籃裡,避免別人的利用。
這樣才能更大限度上保證,世家經營近千年的局面,不會遭到打破和打擊。
“不能確定它是否接受了其他人類,一切推論假設都是空談。”司諾下身穿著迷彩褲,大喇喇的坐在地上,他聳肩說,“我剛剛看了這邊草叢留下的痕跡,靈霄過去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以他現在的狀態,若是現在追不一定追不上。只是你們確定要渡過嗎?蕭雅和古中舒帶的人還沒到,很多設備也……”
古中恒側過頭看了一眼司諾,嘴角慢慢勾起:“我們遊過去吧。”
司謹若有所思看了一下湖面,神情緩緩展開:“我贊同。”
“那出發吧。”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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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5:57
正文 第38章
蕭簡搬不搬進孫家住,孫老並沒有表示出多大的意見。
在他看來,蕭簡雖然是他唯一的徒弟,可她作為一個成年人,完全有自由也有能力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好。
他是蕭簡的師傅沒錯,但不兼職她的保姆,想是這樣想,但事實總和想法有一些差距。
到晚飯的時候,孫老似是不經意的提起在北城自家一套閒置的小公寓,說什麼很久沒有人住了,是不是落了灰漏了水……
北城的公寓,所有孫家人都知道。
購買那套公寓,本意是為了在那上學的孩子,能有一個睡午覺的地方,從孫大小姐孫婉讀中學開始,一隻使用到最小的孫琦上了大學,今年夏天才空出來。
才幾個月時間,能糟糕到哪去?飯桌上,大部分人都對孫老爺子提起這麼一出感覺到奇怪,孫父聽著自家老爺子的話,猜測著斟酌:“爸,要不我麼把它賣了?”
孫老立刻瞪了一眼自家的兒子,
“爸,那還有我們姐弟仨的回憶呢,再說那個地段的小公寓也也不值多少錢。”孫亞第一個聽出畫外音,立刻給了個臺階:“說到房子,我倒是想起師姑還在找房子,房子放久也不是太好,既沒人氣也容易損壞,師姑如果能住進去,不是同時解決了我們雙方之間的問題。”
孫父這才明白老爺子今天來這一出的目的,暗地好笑,父親收徒的事情他是知曉的,也清楚那個女孩子的一些近況。他之前還考慮要不要給這個名義上的同輩安排一下,沒想到老爺子先急上了。
老爺子,這次恐怕是動真格的了。
心底思緒萬千,他面上依舊保持一家之主的威嚴,轉頭對孫亞說:“小亞你去和你師姑說一聲,既然是你爺爺的徒弟,就是咱孫家半個閨女,讓她安心住著,有空也可以來家裡坐坐住住之類的。爸您說是不是?”
孫老臉色立刻正常了,虎著臉說:“這些小事,你們小輩做就好,不用問我,都愣著做什麼?吃飯吃飯……”
師父給徒弟安排一個住處,又是他家閒置的屋子,蕭簡這次再拒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蕭簡親自上門道謝了一番之後,就從酒店拿走行李和小白虎準備搬進公寓。
臨走前,她想了想,回過頭在前臺那留了居住位址和聯繫方式,若是那只真的能找回來,也不至於找不到她人。
北城的公寓臨近學區,環境安靜優雅,鄰居人事簡單,很適合居住的一個地方。
孫亞開著車幫助蕭簡搬好家,隨即成了她的專用司機,陪著她逛了半天市場,購買了一系列缺少的生活用品和器具,還有秋冬季的衣服。
孫亞看著蕭簡提著一大袋男裝,有些疑惑的看向蕭簡:“這是?”
“我家的另……一個人。”蕭簡解釋,“那天在自由市場的時候你也見過,他最近有事情出去忙了,大概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孫亞恍然大悟,他回想起那個一招就將他撂倒的男人,整個人體現出的那種強者氣勢,是他生平見過年輕一代中最突出的的。
眼中的戰意濃濃燒起,孫亞單手握緊拳頭,指節啪啦啪啦響,語氣卻很莊重:“等他回來,我能夠邀請他好好打一場嗎?”
蕭簡同情的看了一眼孫亞,說:“等他回來再說吧。”
如果他會回來的話。
屋子是事先檢修過和打掃過的,購買好生活必備品,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孫亞看著蕭簡收拾的差不多,起身告辭,臨走前,從車子的後備箱中,拿出一個不小藤箱遞給蕭簡,轉達孫老爺子的話:“這裡面是爺爺給你的,他說你現在基礎太差,首先從理論知識開始學起,每過一個星期,你需要去一趟我家——爺爺說要考你功課。”
深切明白自家爺爺對學術上的龜毛性格,孫亞同情的對蕭簡說了一句:“保重,”
送走孫亞,蕭簡回到公寓內,打開藤箱一看,裡面整整齊齊的擺著幾套半指厚的本子,還有厚厚關於寵蛋的幾大本相冊。
隨意翻閱了一下,本子上密密麻麻手寫著一些理論知識和心得,有的紙業泛黃字跡比較模糊,有的紙業較為新……從留有的時間和名稱看來,這是孫老幾十年筆記中關於理論基礎的一部分。
七星鑒蛋師畢生的筆記心血,其分量可想而知。
她拿著筆記本五味雜陳時,剛想將所有的東西收拾起來,她抱著的一本本子內,一張白紙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鋼筆字體遒勁有力,上面一句廢話都沒有,將所有的筆記相冊內容分成幾大類,又在幾大類中分出幾小類。且明確的注有完成時間和任務額,一下子將蕭簡的時間算計的滿滿當當的。
是一張集科學和效率與一體的——計畫書。
就這樣,沒有所謂的師道訓誡、沒有所謂的下馬威、也沒有給蕭簡做任何心理準備的時間,傳說中鑒蛋師的學習說開始就開始。
都是過硬的理論知識,需要的,不是什麼技巧方法,而是硬著頭皮死啃,最好把它們全部刻進你的腦子裡、融進你的大腦裡。
以後再遇到寵蛋的時候,才能順利的將知識點條件反射出來,做到最好的融會貫通。
曾經跌落谷底的蕭簡比任何人都明白,任何天賦異能都有可能失去的那一天,只有腦子裡學習的東西,才算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
整整五天的時間,除了叫外賣喂飽自己和小白虎,蕭簡徹底開啟高考複習的模式,整天不休的背誦所要記憶的基礎知識點。
一遍一遍的反復記憶,一遍遍的來回背誦,枯燥忙碌的同時,也失去了亂七八糟想其他人或者事情的時間。
直到第一本筆記本中隨意抽取一段,她都能不經過思考,慣性的往下背誦的時候,她這才從瘋狂學習的狀態中慢慢恢復過來。
好好洗了個熱水澡,爬上床抱著小白虎昏天暗地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還沒徹底醒來,蕭簡如同放電影一樣,將知識點在腦海裡放了一遍,確定自己全部記住一點沒有忘記後,這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
拎著一旁撅著屁股呼呼大睡的小白虎,蕭簡揉著眼睛進入衛生間。
自己洗漱完畢後,將小白虎丟進新買的嬰兒澡盆之中,打上沐浴露仔細的給它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她摸到什麼地方,小白虎突然“嗷”的一聲,像貓一眼驚跳起來!幾秒鐘後,它後肢蹲在洗手台裡,兩隻前爪子同時捂住□【消音】的位置……
蕭簡嘴角抽了抽,立在原地沒有反應。
最後,為了顧及小白虎性別意識,她從一旁拿起淋浴花灑,打開熱水遠距離的將小白虎沖洗著,只是,帶毛的動物在洗澡的時候,都有抖毛的習慣……
又是一場兵荒馬亂。
最後,蕭簡出門的之前,不得不自己也洗了一個澡。
鑒蛋協會的自由區,只是紀雲寵蛋交易比較活躍比較規範的地點之一。
作為淘寵之城,在紀雲城,長期的約定俗稱,使得進行寵蛋的批發、淘寵、拍賣、零售的聚集地各不相同,但是卻同樣的交通便捷。
蕭簡將小白虎放在專門的寵物包裡提在手上,出了社區門,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到了最近的一個淘寵的街區。
站在街頭,看到的是整整齊齊的兩排望不到邊際的店面門臉,每一個門臉大小差不多,但是裝修風格卻各不相同。
上午十點,正是人流漸多的時候,很多店面內已經有了不少的顧客。
蕭簡這次以“實戰鞏固理論”來的,也就沒注意哪個店寵蛋品相好,哪個店的人氣旺,在街上走了半圈,找了一家裝修簡單大方的寵蛋店走了進去。
和卡奇一樣寵蛋店一樣,這裡也是將品相好的擺放在展櫃之中,品相差的堆在地面上,。
蕭簡走進店的時候,站在櫃檯前的女孩子只是抬眼看了看蕭簡,她帶著一副金屬黑框眼鏡,從蕭簡的角度很難看到她的眼神。
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手指飛快的在計算器上跳躍著,過了一會,她像是將手中的數值結束了一部分,這才淡淡開口:“歡迎光臨本店,請你隨意。”
話說完,劈裡啪啦的敲鍵聲音,再次響起。
蕭簡往裡面走了幾步,因為旁邊沒人看著,也慢慢放鬆起來,她將寵物包打開一個口子,讓小白虎從包裡露出腦袋後,這才慢慢蹲下來仔細的打量著地面上堆著的寵蛋。
這一顆,兩頭角度太過偏離,蛋殼表面坑坑窪窪的和月球表面一眼,是典型的下下品相。
這一顆,表面有細微到幾乎不可見的小小裂紋,以中軸為中心,規律的向兩邊布著,這是假死蛋中最典型的一種。
這一顆,尖頭小於圓頭的三分之,大於圓頭的四分之一,出的靈寵大多以蛇類為主。
……
每仔細打量一顆,蕭簡都要反應一下,然後迅速找出對應的筆記,將知識點具體化,再一次加深對知識點的理解。
這家寵店裡很安靜,沒有人打擾的蕭簡看的有些忘我,一連看了近三十顆,她都沒想過停下來。
這個角落看的差不多,剛想轉移陣地的時候,那邊傳來淡淡的聲音:“你壓著它了。”
蕭簡驚了一下,抬頭看著櫃檯方向,帶著眼鏡的姑娘推了推眼鏡,看著蕭簡再重複了一遍:“你壓著它了。”
一瞬間沒有明白她的意思,蕭簡站起來說:“什麼?”
店門口處突然響起女人的笑聲,低沉的帶有磁性,接著說話的聲音讓蕭簡意外的熟悉:“她的意思是,你壓著她的龜寵了”
夾克皮褲牛皮靴,腰間別著兩把匕首,她短髮俐落帥氣,踩著偏男性的步伐走來,面上的一道疤痕更添了幾分個性。
玉寒走進來,彎下腰,將一顆寵蛋移開,露出被壓住的一隻烏龜。
伸手將它撈在懷裡,順毛式的撫摸了一陣,將它繼續放在了寵蛋間的空隙中,說:“它喜歡在寵蛋堆裡散步,你淘寵的時候,稍微注意一點。”
解釋完,玉寒這才直視著蕭簡,冷臉上勾起一抹還算和善的微笑:“蕭簡,又見面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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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6:10
正文 第39章
在紀雲這座陌生且巨大的城市,能夠在街上偶遇到自己認識的人,也算得上是一種緣分。
尤其是這人,蕭簡對她的印象還非常好,臉上就不由自主的回示笑容:“玉小姐,你好。”
“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玉寒說著,餘光中看見寵包露出的七階白虎,愣了一下。
傳言未必可信,能在幾天能讓七階靈寵伏主,這等天賦比起當年並沒有絲毫打折。可蕭簡還是落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不得不由得她感慨,大家族的爭鬥,倒是和聽說的一樣殘酷。
面上沒有露出任何表示,她又將視線移到寵蛋上,問:“你今天來是……練手?”
鑒蛋師到淘寵街練手,這種情況很常見。
蕭簡也沒扭捏,大大方方承認:“是的,這些天我剛學了一些理論知識,來寵試手鞏固下。”
玉寒想了一下,明白過來:“倒是忘了,恭喜你拜入孫老的名下。”
“謝謝。”玉寒本身是從比賽淘汰下去的,蕭簡不願意在這個話題多說什麼,岔開話題,“那你今天來也是練手?”
“我是來看看的。”玉寒解釋,“這家店就是我們隊開的,我算是主人之一。”
以隊為單位,是掃蛋者習慣的稱謂。也就是說,這個店面是一個掃蛋隊伍的銷售地,而玉寒是負責人之一。
因為兩人本就不熟,又都不是那種自來熟的人,兩人照例的寒暄了幾句,就發現沒有什麼可以說了。
正不知道怎麼打破僵局的時候,一旁櫃檯戴眼鏡的姑娘接了個電話,將電話移開耳邊,沖著這邊說:“寒姐,三哥說,讓你去庫房拿點東西。”
玉寒沖著那姑娘點頭:“你告訴三哥,我馬上就過去,把車鑰匙遞給我。”
眼鏡姑娘從櫃檯抽屜裡抓出鑰匙朝玉寒扔過來,玉寒單手在半空中抓住後,轉過身面對著蕭簡:“我要去庫房一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那練練手,那邊寵蛋不僅多,而且沒有經過分類,對眼力的考校更好些。”
蕭簡有些詫異:“這樣也可以嗎?”
“沒事,你坐我的車去吧。”
玉寒的座駕,正停在街角拐角的地方,純黑色的車身,紅色火焰彩繪,是一輛帥的拉風的重型摩托車。
她從後車架的小箱子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安全帽,扔給蕭簡:“戴上。”
自己卻什麼也沒戴,抬腳跨上車身,發動完車子,下巴微抬說:“坐。”
蕭簡依言坐在玉寒的身後,剛坐穩,一個劇烈的慣沖,蕭簡一下子摔在了玉寒的背上,一隻手抓住寵包,一隻手忙腳亂的摟住玉寒的腰。
摩托車開的很快,卻也很穩當,路邊的建築迅速的向後倒退,在蕭簡視線中模糊成一片。
二十幾分鐘後,兩人來到了紀雲城一處批發寵蛋的集市,在其中一個店面停了下來。
批發寵蛋集市的人比起淘寵階,要多上很多倍,寬闊的街道被各種車輛擠滿,隨處可見搬運工人搬著密封好的大箱子上上下下。
兩人剛下車,站在店門口的一個年輕人立即走了過來,微微側了上半身,說:“寒姐。”
“三哥在哪?”
“正在後廳等寒姐您呢。”
玉寒抬手,將手中購得鑰匙拋給了年輕人,語氣自然的吩咐:“讓人把我的車停好,還有,跟我來的這位小姐是鑒蛋師,這次是來練手的,你帶她去前面倉庫去轉轉。”
年輕人驚訝的抬頭:“可是三哥以前說,前倉庫那……”
“照我說的去做,三哥那我去說。”玉寒眼神冷冽,“你現在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把我車停了。”
年輕人立即低下頭,回到:“是,我立刻去辦。”
聽完這段對話,蕭簡默默的將玉寒的個人能力魄力,再次在心裡上升了幾個檔次。
安排好這些後,玉寒回頭對著蕭簡,語氣帶著抱歉:“我先去找隊長商量一些事情,你跟著小藝去前倉庫轉轉,上手展眼都沒什麼關係,等我忙完了過來找你。”
作為客人,哪有什麼挑剔的資格,蕭簡連忙回答:“能有場地給我練手,我已經很高興了,你去忙,不必顧忌我。”
店面裡商談的客商很多,營業員熟練的和客商說著一些事項,店裡還密密麻麻的堆著樣品,留下的空隙恰恰足夠行走,僅此而已。
蕭簡跟著那個年輕人,也就是玉寒口中的小藝走過擁擠的店內,穿過一道內門,進了店鋪內部。
出乎蕭簡意料的是,店鋪後方是一個寬闊的室內練習場,大約幾百平米大小。
場內的年輕人正在兩兩切磋著,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熟練的技巧,但所用的卻都是最直接的招式,每一招都攻擊對方的致命處,即使他們相互都戴著拳套,也看的旁人膽戰心驚。
穿過練習場,走進右邊第二道門,蕭簡她這次的目的地——寵蛋倉庫。
和看守的人說明情況後,小藝帶著蕭簡走進了倉庫大門,裡面毫無章法的堆著密密麻麻的寵蛋,比起蕭簡之前所見過的更加原始,有很多寵蛋上面的苔蘚和污泥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掉。
小藝轉過身,將門反關上,回過頭看向蕭簡說:“這位小姐,寒姐的話我要執行這固然沒錯,但是我希望你能堅持你作為客人的本分,僅僅只是展眼練手而已。”
蕭簡對小藝眼中帶著的些許敵意感到奇怪,可自己畢竟深處對方私密的倉庫裡,說這番話也無可厚非。
她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後,側過頭問:“那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堆滿寵蛋的倉庫,蕭簡很容易就能聞到從許多不同方向傳來的香味,但這一次她的目標並不在這,於是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繞過那一個個的香味源頭,尋找著她從筆記本上背誦下來的各種典型品相。
從視覺、觸感、味覺、感覺……一點點將腦海中抽象的記憶知識點具體化,然後將自己的體會加入機械的記憶之中。
人只要一沉下心做某件事情,時間就會過得很快,蕭簡漸漸忘了這是別人的地盤,也漸漸的忘了,她的周圍,最少有兩個人正在盯著她。
一直到小藝出去了一趟又回來後,他手上提著食物,斂著表情,配上他的板寸頭,像是給監獄的犯人送飯獄警:“午飯時間到了,寒姐讓我給你送飯。”
蹲在蛋堆的蕭簡抬起頭,看著他手中拿著的事物,這才回過神來已經大中午了。
拍了拍掌心的泥土,也不在意的用紙巾擦了擦,邊走過去邊道謝:“麻煩你了,害你多走一趟,玉小姐她人呢?”
“寒姐剛剛忙完,現在在陪我們隊長吃飯,估計一下子就會過來看你。”小藝眼神比上午緩和的多,雖然並沒有多大的和善,但也已經不再有多少戒備了。
蕭簡接過小藝手中的飯盒,看到裡面的兩素一葷,也沒在意什麼,拿起筷子就站在原地吃起來。
就在此時,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過來,大門突然的被打開了。
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年輕人一身是汗的跑了進來,倚在門口,氣喘吁吁的說:“他……他……們,又來了!”
“艸他大爺!”小藝顯然十分的氣憤,他一腳踹飛跟前的小凳子,眼中湧上濃濃的狠厲,“帶靈寵抄傢伙,小爺我要出去把他們這些龜孫子都剁了!”
說完,人已經氣匆匆的走出了大門,堪堪走到門口的時候,小藝似乎想到了什麼,對蕭簡說:“這位小姐,你先自己玩會兒,等我把那群龜孫子都解決了,再過來。”
那語氣和安撫孩子一樣。
看著小藝和同行的年輕人眼看越走越遠,蕭簡想了想,還是抬腿跟了上去。
別人地盤上都出事情了,自己還悠閒的站在對方隱蔽的寵蛋的倉庫裡,也太不厚道了……
而且,說句實話,萬一這庫房今天出一些什麼事請,這責任會不會加在她頭上?
蕭簡遠遠的綴在小藝的後面,看著他迅速的召集兄弟,看他利索的抱起靈寵拿起武器,看著他在罵罵咧咧幾句後還不忘說幾句話激激士氣。
然後隨著大人流走到店面的時候,門口的街上已經被堵死了。
雙方人馬旗幟鮮明,分界明顯,隔著半米近距離對視。
站在兩方隊伍之手的,分別是兩個男人。
蕭簡這個方向的男人約莫三十來歲,高個子,偏瘦卻不文弱,他的肩膀上一隻獵鷹極為的顯眼。
對面的男人,虎背熊腰,腰裡挎著一把大刀,光禿禿的腦門上,密佈著七八道傷口。
而他們身後的隊伍,呈現著兩片扇形對峙著,拿刀的拿刀,亮契紋的亮契紋的契紋,似乎一言不合就可能馬上打起來。
給蕭簡一種亂入黑幫火拼的錯覺。
對方虎背熊腰的領頭人抖著腿,說:“三哥,我敬你是條漢子,只要將吞下去的貨給我們吐出來,今兒個的事情,我們就算了。”
三哥冷冷的看了他一樣:“是不是我們吞你的貨的,你比我還清楚。”
“可不是清楚嗎?吞下這麼高品質的一批貨,也不怕噎死你們。”
站在後方的玉寒冷冷抬起眼,一雙清冷的眼睛看得對方毛骨悚然,“孤煞白鳳”的名號,可是用實力和屍體堆出來的。
“廢話真多,有膽你就動手,我第一個殺了你!”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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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46:32
正文 第40章
同行皆冤家,這句話無論放在什麼世界什麼行業,都是一句至理名言。
為了競爭所衍生出的爭鬥自然也很常見……只是不同行業所表達的方式不一樣而已。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掃蛋者,若是因為競爭出現矛盾,上演的就是蕭簡現在所見到的情況。
兩派對峙,隨時可以上升為流血爭鬥。
此時,包括店面裡在內的小半條街的顧客,都被這響動給嚇走了。
聽了玉寒的話,對方為首的光頭男人眼神有些打怵,他之前可接到消息,玉寒可不在這……
咬了咬牙,他豁出去似的笑開了:“玉寒,你的實力是不錯,這點我服你!但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有被你幾句話唬得就打道回府的道理。更何況,我就是死在這,也會有兄弟替我報仇,那以後飛羽和天齊兩家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了。”
被稱為三哥的男人表情依然平靜,問:“要全吞下我們的貨,那也是不死不休的結局,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一趟過來,你們想怎麼解決?”
“見者有份的貨,你們卻私自拉來了,總的把道劃清楚,將屬於我們的給我們。”
“你們的?”小藝冷笑,“攻擊的5階獸是寒姐殺的,寵蛋也是我們隊運回來的,你們就路過一次什麼都沒有幫忙,還好意思提出這種要求?如果見者就有份,那這整整一條街的寵蛋,我都見到了,是不是也要去分上一分?”
光頭男人手裡握著一把大刀,斜斜的扛在肩上,詭異的笑了笑:“如果飛羽有這個能力,你們大可以去分分。”
聽到這,蕭簡大概明白了,玉寒所在的飛羽大概是從孕育谷拿到了一批好的寵蛋,被路過的齊天看到了,由於當時玉寒的震懾沒能硬搶上,所以回來後召集好人馬三番五次過來想分杯羹。
這也怪不得叫小藝的年輕人一副想殺了對方的模樣。
徹徹底底的無賴模樣。
只是蕭簡再怎麼感慨,這一切的事情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他們的世界有自己的法則和運行規律,她實在是沒有能力沒有資格,當然也沒有閒心去摻和一腳。
將想探出頭的小白虎按了下去,順手弓起食指在白虎的腦門上狠狠的彈了一下,一隻晃動的包終於安靜了。
“既然這麼說,那就沒什麼好聊的了。”三哥說完,原本立在原地的身體突然一瞬間的閃到光頭的面前,一隻手如同鐵爪一眼狠狠的抓住對方的脖子,“天齊強勢沒錯,但天羽這幾年下來,也不是吃素的。我有沒有說過,我討厭別人威脅我。”
他後背一個複雜的契紋閃著青色的光,是五階靈寵武師。
擒賊先擒王,這一招在什麼敵對的情況下都屢試不爽。
對方原本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很快就像是被從天劈下來的一個雷給劈散了,幾個小頭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去開打不是,不開打也不是。
除了叫囂幾句,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三當家在對方手裡掙扎,一下子就面紅氣喘起來。
就在此時,光頭男人的脖子突然亮了起來,藍色的四階光從扣住脖子的手縫中露出來,這出乎意料的靈力衝擊,使得三哥撒了手。
“咳咳咳……”光頭男人倒退了幾步,猛然咳嗽了一陣,有些惱羞成怒的看著三哥。
三哥表情照舊的沉穩,一隻放小版的獵鷹從三哥懷裡突然飛躥起來,毛羽拖曳著青色的光,發出一聲清麗的尖嘯,在兩人眾人頭頂上盤旋了一圈,已經足足變大了幾十倍。
那種姿態能夠輕易的將人拖到天空,隨即活活摔死!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更為詭異的玉寒冷眼旁觀著。
似是知道再待下去,已經討不到好處,光頭男也沒有死要面子活受罪,撂下幾句話,在獵鷹巡視般的飛行中,轉過身撒腿就走。
這一場鬧劇般的上門挑釁,顯然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從店內帶靈寵抄傢伙的小年輕們,很熟練的撤離,退散,整理因為人多撞倒的器具。
不一會兒,門口就沒有了幾個人。
玉寒轉過身看到站在角落的蕭簡,略帶抱歉的說:“不好意思,讓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蕭簡擺手:“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你們希望的,再說我又沒怎麼了,說起來,今天應該謝謝你帶我來練手。”
“你不介意就好。”玉寒臉上凍結的冰冷消散了些,“練手場地這些都是小事情,如果你需要,可以隨時來這。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隊長謝山,大家都管他叫三哥。”
“這位就是我之前所說的,在鬥蛋大會中拔得頭籌的蕭簡,蕭小姐。”
看著玉寒替兩人做完介紹,她禮貌的點頭示意:“謝隊長,很高興認識你。”
語氣神態客氣疏離,面上的東西都有,但是卻是不想深交的樣子。
蕭簡那樣的出生,能有這樣的社交方式,這並不稀奇。
謝山也沒在意,笑了笑:“你和他們一樣叫我三哥就好,我們也很高興認識你,聽玉寒說,你淘蛋的天賦極高,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有的是合作的機會呢。”
“哪裡,我也是運氣……”
……
這邊,幾個人相談正歡,絲毫沒有注意蕭簡挎著寵包被某只尖銳的指甲透出拉鍊,沿著拉鍊輕輕劃了一半個弧度,整個包口大開,敞開一個一個可以任靈寵進出的口子。
然後如同幽靈一般,某只的突然間的躥起,眾人只見到一道白影拖著黃色的光閃過,瞬間躍入半空之中,隨之聽到獵鷹淒厲的悲鳴。
某只輕巧落下的同時,嘴裡已經將剛剛不可一世的獵鷹叼在了嘴裡。
為了避免口中的食物再次被阻,它剛落地,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扭腰轉頭就一溜煙的跑進了店內。
從頭到尾剛剛過了不到三秒鐘時間,眾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等等,剛剛他們看見了什麼?
黃色的靈光……
蕭簡第一個反應過來:“二白,你給我站住!”
急速的刹車,小白虎四肢突然的停止,剛剛爬上臺階的它因為強大的慣性,圓溜溜的就滾進了店內。
它嘴下意識一松,小號獵鷹撲騰著翅膀就沖天而起,在店裡的天花板上亂七八糟的飛了一圈,撞到無數次地方後,暈乎乎的從天花板上跌落下來,被謝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然後在謝山懷裡,一聲又一聲斷斷續續的哀鳴,委屈至極。
小白虎,不對,它現在有了正式的名字——二白。
二白不屑的抬頭看了獵鷹寵一眼,仰頭長嘯:“~~”
世界安靜了。
一個小時後,計程車內。
司機手中握著手機,考慮手機中的關於虐寵舉報的消息要不要發出去。
後坐上那個女人,年齡不大可臉色陰沉,手裡把雪團似的靈寵死死捏住,還不斷的毆打它,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仔細聽,很容易聽出,是這個女人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沖靈寵施暴——
“我讓你出來現!”
“我讓你張口就咬!張口就想吃!”
“我讓你嚇暈其它寵!”
“我讓你死不悔改還得意洋洋!”
……
蕭簡的手掌拍在二白的身上,看似手下不留情,對於鐵皮銅骨的七階寵來說,其力度和撓癢癢差不多。
她純屬於想通過這樣難忘的方式,讓坐在座位上的某只長點記性而已。
自己的靈寵被差點咬死吃下肚,要不是謝山肚量大,她就可能莫名其妙的這麼結上一個仇人了。
如果那樣的話,遠處不好說,近處自己是否能安然回來都是一個問題。
一分鐘後,某只打了個哈欠,慢慢閉上眼。在蕭簡秋風掃落葉般懲罰中,安然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小白虎如此悠閒,蕭簡氣笑了,看著它團成雪球似的嬌小模樣,突然想起之前那個人形靈寵來。
墨狄都是安安靜靜跟在她身後,智商高、學東西快,雖然有些習慣讓蕭簡極為不適應,但是他不鬧騰,很體貼……
孫老那,是不是可以查閱到有關於靈霄的資料?
趕到孫家的時候,剛好下午兩點。
孫老剛剛午睡完畢,端著一盞茶在院子裡的搖椅上坐著,閉著眼睛,甚是悠閒:“第一部分記完了?”
蕭簡站在一邊,不自覺的湧上一層壓力:“是的,昨天就將第一部分記下了。”
孫老慢悠悠的繼續詢問:“那你上午怎麼沒有過來?”
這是已經知曉了她上午的活動,還是隨意的問一句?
蕭簡回答:“我去街上練手了……”
似是比較滿意蕭簡的回答,孫老睜開眼睛看著掛著濃濃黑眼圈的蕭簡,眉目間透漏出幾分愉悅出來,神情更是一擺往日不靠譜的模樣,說:“那我們現在開始吧。第一大類第三小點,假死蛋的基本特殊表現為哪幾點?”
頓了一下,院子裡響起了清亮的聲音:“假死蛋的基本特殊表現為5點,第一點……”
問的人張口就來,有時候順著某個知識點還會做題外擴展。
答的人流暢正確,甚至還會結合自己所看到的,添加另外深層的理解。
兩人一問一答,沒過半個小時,孫老就停止了他對徒弟第一次課業的檢查。
他拍了拍蕭簡的手背,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個詞:“繼續保持。”
蕭簡在知道自己已經通過了。
原本接下來應該告辭,但是蕭簡躊躇在師父的搖椅邊,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開口。
瞪了幾分鐘,沒有等到蕭簡開口,孫老問道:“阿簡,你好像有事?”
“我想問問,您這裡有關於靈霄的資料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7:05
正文 第41章
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而言,靈霄僅僅只是傳說中的一個名詞,在神賜滅絕700年的今天,人們對他的印象,大概只有影視小說中,塑造成宛若神靈的形象。
而真正存在於書面上的記載,市面上只有寥寥幾句,就像是徹底消失在了人類這一千年的文明之中。
而最為保密的資料,自然而然的保存在了世界權利經濟的上層。
蕭簡知道靈霄一些更具體的資訊,還得益于蕭家對繼承人的培養,雖然她連半成品都算不上。
孫老看了一眼蕭簡,眼中的淩厲像是要將蕭簡整個人劈開,從裡到外都看個透徹。他思索了一些時間,將手中的茶占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雙手撐著椅子的扶手站起來:“你跟我來。”
孫宅是一個比較老的宅子,裡面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似乎都沉澱著時間的味道,走過一道回廊,踏過一座小橋,穿過一道門,這才進入了居住宅。
上了木質的樓梯,來到二樓靠左,只有一間房門。
孫老爺子從貼身的懷裡拿出一串鑰匙,慢慢的打開門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滿屋子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
“進來。”孫老說。
蕭簡進了屋子才知到裡面到底有多大,與普通家庭小小的書房不同,這一間更像是書庫,占地半層小樓的面積,一排排整齊排列的書架,分門別類的管理起來。
蕭簡跟著老爺子每往裡走一步,就似乎感受到這些書籍中所透出的古老。
孫老走到了最後一排,這才停下了腳步。最後一排是書櫃,兩扇大大的木門緊閉著,上面有著一把大大的鎖。他拿鑰匙開鎖,慢慢打開其中的一扇門。
與前面的書籍不同,這裡面整整齊齊列著的是資料夾、檔案袋、手抄筆記……
“你以前知道關於靈霄的事情?”孫老的指尖一點點的掠過檔案袋,目光中在一堆沒有任何記號中的資料中掃過,然後手指一頓,從中間抽出了一個檔案袋。
蕭簡也沒隱瞞:“以前在蕭家的時候,靈霄的事曾經被蕭家的長者教授過,只是他們一直對我諱莫如深,說的也就是一些比較表面的事情。”
孫老抬眼:“那你想知道多麼深的東西?”
他作為紀雲鑒蛋協會的當家人之一,對幾大家族繼承人來紀雲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也就知道他們因為什麼而來,以及去孕育谷是為了什麼。
蕭簡,以她的身份,在這個時間段上問出這個問題並不奇怪。
“靈霄出世有什麼契機嗎?出世之後,會有特定的行動和習慣?”蕭簡斟酌著,問了兩個問題。
孫老翻了一頁資料,回答:“靈霄基本上的傳言你大概清楚,若是他出世,神賜也會慢慢出世,若是他隕落,神賜就會慢慢退出歷史的舞臺。據有記載的四次靈霄出世,都符合這一規律……我們幾個人在幾年前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這大概是靈寵和孕育谷往復平衡中,出現的一種往復迴圈。”
“迴圈?”
“是的,是迴圈。你知道孕育谷對寵蛋契約的束縛,主要是靠什麼力量嗎?”
孕育谷孕育可以結契的寵蛋,這不是很理所應當的事情麼?若是依靠力量的話……
蕭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孫老調皮的擠眉弄眼,一下子把嚴肅的氛圍給掃掉大半:“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對孕育谷研究的科學家好了。我們只要知道,假設孕育谷有這樣一股力量,你可以稱它a、b或者任何一個符號,我就命名它為‘玄力’。”
“現在大家理所應當的認為,高階寵的後代能夠出高階寵,靈寵是通過基因將階位遺傳到下一代的,也就是所謂的【血脈傳承】。”
見蕭簡有些迷糊,他繼續說:“但是那沒有任何證據劇證明這一點,如果遺傳就能直接保持階位的繼承,據我們後續得到的資料所知,幾百年前有兩名神賜,是曾經一度的進入孕育谷生育過的,可是至今都沒有再出現過神賜……”
蕭簡點頭,這是人類以自己的遺傳經驗推論出來的,因為太過平常,幾乎並沒有人質疑這個觀點。就好比前世那個著名的鐵球落地的實驗,打破了重量決定下落速度的這一錯誤的常識。
而師父的推論很有道理。
“即使【血脈傳承】論是錯誤的,這一切和所謂的‘迴圈’又有什麼關係?”其實她想直接問,這和靈霄出世有什麼關係。
孫老笑了:“所以,我推論孕育谷在形成契殼的時候,決定寵蛋階位的應該是‘玄力’,它品質的多少,直接關係著寵蛋的階位。”
真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但是卻直接顛覆了她之前的觀念。
蕭簡低著頭,順著孫老的思路開始往下說:“‘玄力’的增長速度是一定的,但是消耗速度卻要根據凝結寵蛋階位元的大小。在供大於求的時候,‘玄力’呈現積累,積累到某種臨界點……就可能以龐大的品質孕育出靈霄。所以,靈霄的出現拉開神賜降臨的序幕,直到那股力量不足以支持寵蛋的消耗,到達供小於求的狀態……”
孫老讚賞的點點頭:“想的很不錯。”
蕭簡聳了聳肩,有些無奈:“這個推論看似很有道理,可是不能解釋,神賜血脈傳承的事情?它們積累的血脈傳承包含著他們祖先豐富的經驗,這一點,是客觀存在的。”
她可是親眼見到某非人生物有這一項。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能想到這點。”孫老有些驚訝的看著蕭簡,笑的有些神秘莫測,“如果我們認知的傳承,只是孕育谷的傳承呢?”
“不可能!”蕭簡都要快被孫老快要跳出宇宙的思維弄瘋了,“如果孕育谷能夠選擇強者繼承,那麼說明它是有【智慧】,那一座座山,一個個峽谷怎麼可能有【智慧】?”
孫老安撫式的拍了拍蕭簡的肩膀:“先別急,我問你,如果孕育谷沒有你所說的【智慧】,它為什麼吸引著所有的靈寵過去生育?那麼它為什麼可以凝結契約,你所說的智慧,我更喜歡稱它為【法則】。”
蕭簡試著去反駁,可是完全找不出話來,是的,沒有任何一座正常的山谷會凝結契約蛋殼。
“說到這,明白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了。第二個問題,我們業內一直流傳著一句話‘赤電出世,靈霄歸谷’,靈霄出世短時間內,會因為赤電出現回到內谷‘進食’。在你理解了第一點的時候,這一點也很好理解,赤電出現應該是‘玄力’到了某種數值所產生的異象,他必須回去進食這些能量,從而得到我們所認知的【血脈傳承】。”
“所以,他只是回去接受傳承了……”蕭簡喃喃自語,她越來越覺得,自家師父的推論才是真正的真相,不然沒有哪只寵會為了所謂的進食,翻山越嶺跋山涉水。
“你說什麼?”
“沒什麼,您解開了我一直困惑的事情!謝謝師父。”
“有什麼好謝的,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師父。”老從檔案袋中抽出一個小的塑封袋子,遞給蕭簡:“關於靈霄的其他資料,這裡面還有一些鑒蛋協會搜集的副本,你可以帶回去看看,下次考察你學習進度的時候,再帶過來,但是資料堅決不能外泄。”
蕭簡接過檔案袋,笑:“知道了。”
從孫宅出來,孫家的一個副管家已經站在汽車前等候了,他將蕭簡迎上車後,順手遞給一張名片:“小姐以後若是要出門可以打我電話,老爺子吩咐,在紀雲我將負責您所有的行程,以免您遇到一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情。”
這話裡有話,暗指的不就是寵蛋批發市場的事情嗎?蕭簡有些慶倖,師父問那話之前,果然早就知道了。
從孫家到北城公寓,跨越小半個城市,不遠但是也不近,蕭簡坐在平穩運行的汽車上,慢慢的就睡著了。
她是被玻璃窗的敲擊聲吵醒的,一睜開眼睛,朝著聲音源頭的方向看去,莊元敬穿的藍色的休閒西裝,咧開嘴角正沖她笑。
她看了看周圍的建築,原來早已經到家,只是司機沒有吵醒她。
蕭簡提著寵包下車,看著汽車走出視野,這才轉過身看著莊元敬:“什麼時候過來的?”
“今天早上,去酒店的時候,前臺給我的你現在地址。”
看著要開門的蕭簡,莊元敬替蕭簡拿寵包,裡面一隻小白色的老虎便探出腦袋,兇狠的對他齜牙,但是被蕭簡平淡掃一眼後,立馬熄火了。
他看著小貓炸毛似的的靈寵,覺得好玩,曲起手指重重的彈了一下小白虎,惹得小白虎在寵包裡啪的坐了下,他又拿著他的大手在小白虎頭頂上狠狠的揉了兩把。
莊元敬今天的心情看似很好:“你這寵哪淘到,怪可愛的,不過女孩子似乎都喜歡這樣毛茸茸的靈寵。”
蕭簡淡淡的聲音傳來:“鬥蛋大會上得來的。”
莊元敬手一哆嗦,差點連寵帶包都扔了出去。
七階靈寵……
聽說,高階寵很記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7:22
正文 第42章
一隻小老虎一隻小獅子,兩隻同沙發而坐,這在她前世所謂的動物世界是看不到的。
更看不到的是,小獅子蜷縮在沙發的一角,剩下的某只,四肢以五體投地式躺在沙發上,宣告著自己的主權。
為了轉移某只七階生物的注意力,莊元敬很不厚道的把自己的靈寵給賣了。
“我警告你最後一次,好好和其他靈寵相處,如果出現之前的情況,我直接把你扔出去……”蕭簡替某只順毛的同時,壓低著聲音敲打著。
感受著手下某只抖了一下,蕭簡這才起身走進廚房。
洗乾淨手,倒了兩杯茶,從廚房櫃子裡拿出一碟小點心,都端在了客廳桌子上。莊元敬還坐在離二白最遠距離位置上,心有餘悸額看著連頭的沒有抬起來的七階某只。
“謝謝。”接過茶,莊元敬笑著說,“我一來就聽說你獲得了鬥蛋的冠軍,而且孫鑒蛋師還親自開口說收你為徒的消息,所以也沒事先聯繫你,匆匆就跑來了。我就知道憑你的能力,拿到好成績如同探囊取物般簡單,恭喜!”
“最近大家都在對我說這個詞,能拜入孫老的門下,我也的確覺得這個詞很適合我。”蕭簡真情實意的說,和孫老爺子相處次數越多,就會越能感受到他鑒蛋的專業和他性情的豁達,“那你呢?你比我想像中要來的早,怎麼,生意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紀雲和卡奇相隔不近,一趟來回很耽誤時間,莊元敬肯定不是趕上有空順便來看看自己的。
莊元敬端著茶,複雜的看惡劣一眼蕭簡,隨即低下頭看著裡面蒸騰起的霧氣,原本還輕鬆嬉笑的笑臉突然的沉了下去:“你淘的寵蛋,出的階位寵率太高了……”
從語氣聽起來,這句與其說是讚美,倒不如說是帶著無奈的感慨。
蕭簡放下茶盞,挑眉:“淘寵,不是階位率出的越高越好嗎?”
“按照常理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低估你個人的實力,也高估了我家裡面那團爛攤子。”莊元敬活動活動肩膀,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兩眼一閉,“現在,莊家外面的人正在虎視眈眈,莊家裡面不同派系你爭我奪,要不是你被孫老收入門下的消息傳了過來,有些人甚至打起了吞掉你股份的注意。”
蕭簡事先曾經考慮過這種情況,並不覺得意外,一批寵蛋對現在的她而言,並不算什麼,相比起來,她在乎的智商莊元敬的表態。
想通了關節點,蕭簡問道:“那你怎麼想?”
莊元敬頓了一下,回答:“那天你說的話我考慮過,也和我大哥商量過,他原本並不同意我單幹。只是這一次事情後,我們莊家最重要的不是發展,而是肅清一些蛀蟲,穩定鞏固一切之後,才有能力去談其他的。昨夜他找上我,說讓我脫離莊家,自己單幹……”
剩下的話他沒說。
他大哥最後一句話說,莊家所有的人脈資源他都可以拿去,以後打拼的出來的事業,和莊家無關,只是若是莊家有一天搖搖欲墜了,希望能由他來扶一把或者吞併…
自認為已經接觸家族生意的他,才第一次知道,自己以前所看到的,不過只是自家大哥所劃定的一個狹小的圈子,圈子外的齷齪黑暗,他並沒有見到多少。
不貪、不急、不冒失,看得到缺點也看得到未來,能守陳卻不阻止自家兄弟的發展。
蕭簡對莊元飛的印象實在不錯,這也應驗了她之前的想法,莊家有這樣一個繼承人,實屬幸運,她點頭說:“你哥既然這樣說了,你的想法是?”
說完一切,莊元敬一身輕鬆,雙手交疊放在腦後,閒適的半躺沙發背上:“我還能有什麼想法,跟你混唄。”
“你就不怕其他的?”蕭簡反倒好奇了,自己一個被蕭家逐出門的人,居然會有人這麼放心。
莊元敬睜開眼睛:“你是說,現在蕭家看似風頭正勁那位?按我哥的話說,她在酒會那天所表現出來的氣度和能力,笑到最後的一定不是她,我擔心什麼?”
蕭簡勾唇一笑:“你先休息幾天,等到莊家屬於我的那份錢到了,我們拿著第一桶資金去淘一批寵蛋……再說後續的,至於合同,我們按五五的算。”
莊元敬想都沒有想,拒絕:“啟動資金你出的,以後的人脈是你的,寵源是你找的。這要是五五下來,我睡覺都睡不安穩。”
“可是你出面打理,你出面周旋,你還要管理一系列事物,說不定還冒一定的風險,……我現在的能力,想單純要錢還不簡單?”現在的她,想找一個局外的可靠人太難,她語氣中透出不容置疑來,“就這樣說定了,有時間擬出一份合同過來,沒想好拖著也沒關係,我們這才剛剛起步呢。”
莊元敬:“我回去想想。”
蕭簡看了看掛鐘上的時間:“時間不早了,你是留下來吃飯,還是先回酒店?”
自始至終,蕭簡都沒有問他那批寵蛋具體怎麼了,莊元敬也沒說出來給蕭簡添堵,起身說:“我先回去,今晚我和一個靈寵店的老闆約好了,改天我再來拜訪。”
這一改天,就過了足足十天。
蕭簡的課業說起來並不是很重,只是她對自己的要求狠過大多數人而已,這天淩晨三點她才睡下,沒過多久,樓上劈裡啪啦的一陣響動。
傢俱移動的聲音,搬運的聲音,打鑽的聲音,機械尖銳刺耳的聲音……
蕭簡翻了個身,用被子將自己腦袋給掩住,但是聲音還是如同魔音一般,在耳旁揮之不去。
一個多小時後,蕭簡終於受不了,一把掀開被子起身下床,隨意的裹了一件外套,走出了自己的家門。
樓梯搬運工人正在上上下下,傢俱電器還有生活用品,都在不斷的往樓上運,怪不得,原來趕上別人搬家……
蕭簡打了個哈欠,自己大白天睡覺也確實不好說別人吵到自己,只能朦朧著睡眼,一扭頭就準備回去找個消音耳塞試試。
“蕭簡。”
蕭簡頓了一下,沖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莊元敬正從上邊的樓梯探□子,沖著她笑。
她這次才算真正的醒過來,有些驚訝:“是你搬樓上?”
在得知自己住處後,搬來和自己上下層,說是巧合誰都不信吧。
莊元敬走下樓,站在蕭簡面前。
她也知道這個道理,大大方方的說:“我都出來單幹了,自然會淘寵之城找個住處,在這我沒有親戚什麼的,那天看你這挺安靜,以後我們接觸的又多,想了想乾脆就搬到你樓上了。”
沒有親戚?淘寵大會那天,李家小姐都快粘他身上了。因為一個女人跑來,無論目的理由是什麼,都容易產生誤會:“那李家沒有意見嗎?”
莊元敬有些尷尬:“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只是李小姐對我有莫名執著。那時候莊家有一筆單子卡在李家,我才會敷衍……現在,我單槍匹馬,就沒有那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蕭簡點頭,她只是提醒一下,對合作夥伴的私生活並沒有多大興趣:“你忙,我把門給你留著,想喝口水什麼的,自己進來。”
說完裹著外套,踢踏著拖鞋,又晃悠悠的走近屋子,關上門並沒有反鎖,回到房間翻找出一副隔音耳塞就繼續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蕭簡的錯覺,樓上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不見了。
有了莊元敬這個鄰居,蕭簡的生活過的舒服了很多。
因為兩家一起搭夥,蕭簡自己的伙食和二白的伙食都得到了徹底的解決,莊元敬請的廚師不僅能夠將正常的食物處理的可口好吃,就連靈寵的食物也會一併處理的好好的。
早餐是兩人一人一份,白天莊元敬多半都是忙碌的,所以中餐是按照蕭簡個人的口味來的,晚上蕭簡就會拎著小白虎到莊元敬屋子裡蹭飯。
因為這樣,小氣記仇的某二貨,居然幾天內就對莊元敬消失了原有的敵意。
在某種意義上,她日夜顛倒的生活也慢慢的調整了過來。
吃完碗裡的飯,莊元敬舀了一碗湯,小口小口的喝起來,抬頭就說:“合同你看好了就簽。”
蕭簡已經不想在和莊元敬爭辯到底幾幾分成的事情了,他們為此爭辯了幾次,都無疾而終,她低著頭扒拉米飯。
“算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是老闆你拍板。”莊元敬終於妥協了,合同沒簽好,生意營業的事情就得再拖上幾天,蕭簡擺明瞭是跟著他耗了,他承認,他耗不過她。
蕭簡樂了:“那你把合同修改好,明天送我這,我當場給你簽了。”
“明天不行,明天我們還有事情。”
蕭簡沒有漏掉“我們”這個詞,問:“明天,和我有關係?”
“我前兩天和你說過,我哥把屬於你的大半錢都拿來了吧?我這幾天盤下北城南城兩家店面後,剩下的,我們的事情,自然是進貨了。”
“那好,我明天和你去。”
吃完飯,蕭簡回到自己的房間,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孫老。
“師父,我是阿簡。”
老爺子的聲音很和藹:“恩恩,我聽出你聲音來了,而且還有來電顯示呢,你的性格,在這個時點打電話過來,有事?”
“我和朋友合開了幾家店面,明天會去淘些蛋回來把店面沖起來,所以,這兩天大概不能去您那了。”
孫老知道,自家徒弟這是剛開始做事情,心裡沒什麼底,才打電話過來探探自己的看法。不過,蕭簡的性子,多半想從自己得到什麼意見,卻不是為了尋找外援來的。
只是,自己唯一的徒弟,他不撐腰誰撐腰?
“年輕人做一點事情也是不錯的,更何況還和鑒蛋淘寵有關呢,就當提前練手了。你安心去吧,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和我說,師父這點臉面在紀雲,還是有點用的。”
這是支持她的想法和行動了,簡將心放在肚子裡,掛了電話。
自己洗漱乾淨後,又從電視前將看電視的二白拎到衛生間,從裡到外洗搓一遍,然後和某只一同爬上床,用被子一裹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莊元敬一改往常燒包帥氣的打扮,穿上了一套地攤貨,頭髮也沒有經過打理,有些不羈的頂在頭上。
他開著一輛工薪階層的車載著蕭簡就出發了,看著看過來略微奇怪的眼神,莊元敬笑著解釋:“在寵蛋批發市場那種地方,穿的跟新郎一眼,會被人打上凱子的標記的。你平時打扮就不打眼,我就沒有事先和你說。”
原來是這樣,蕭簡明白了,之後莊元敬又和蕭簡說了一番市場裡約定俗成的規矩,暗地的提點蕭簡哪些事情是不該做的,哪些話是禁忌的。
應該是對其中的彎彎道道理解夠深,且也做足功課了。
越是深入,蕭簡越是覺得,這個她曾經以為的有原則的花花公子,比她想像中的要有能力的多。
她將目光投向窗外,整個世界都是明媚的陽光。
在街口的底下停車站停完車,蕭簡跟著莊元敬在街上走著。
這條街上次她跟著玉寒來過,不僅進了飛羽店面倉庫裡練手了一番,還在這見識到了一場類似於黑社會的對峙,二白還差點把對方的靈寵吃了。
想到這,她就覺得特別囧,隔著全新加固的寵包,她揚起手不輕不重的拍了二白腦袋一下,低下頭警告:“今天要是再出事,扣你伙食三天。”
正在包裡鬧騰的某只,蔫了。
這時蕭簡跟著莊元敬走進一個店面,一隻腳才剛剛踏入,餘光看到一個招牌。
頓住,思考,退了幾步,抬頭看招牌。
果然——
齊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7:35
正文 第43章
齊天。
蕭簡還記得上次被玉寒帶去練手時,那場類似於黑社會對峙的另一方,就叫齊天。
打著“見者有份,要分一杯羹”的旗子,圍堵了天羽的店面,以黑社會敲詐式的姿態,被天羽隊長謝山一招給生生嚇退了。
“怎麼了?”走進店面的莊元敬發現蕭簡沒有跟上,回過頭看見她還在店門口看著招牌發呆,疑惑的問道。
蕭簡回過神,收回視線,拎著二白再次往裡面走,解釋說:“沒什麼。”
兩人走近大廳,營業員和顧客都在忙著,一副生意不錯的樣子。這個店面較其他店面而言要大的多,不僅店面大裝修也堪稱豪華。
大理石地面,水晶燈,就連地上的寵蛋也修葺了木質的小柵欄,精心佈置的寵蛋展櫃更像是從珠寶店誤入進寵蛋批發店一樣。
在裝潢上下這樣的功夫,也可以側面的看出這家決策者的定位。
“這家店算是這條街的老字型大小,貨源充足,且品質有保證,雖然價格高上幾層,可相當一部分商家還是中意這家店。”莊元敬帶著蕭簡在店面裡走著,順口解釋。
“你以前和他們交易過,感覺怎麼樣?”蕭簡打量一顆寵蛋,垂頭低聲的詢問。
說實話,有上次的事情在先,蕭簡對他們印象並不好,當然,那也有可能那是一個特例。
能將一個老字型大小撐起來的,店面在基本道德上,應該並沒有什麼問題
莊元敬搖頭,誠實的回答:“我並沒有直接和他們交易過,但莊家那邊的長輩和這家店有長期的合作,對這家店的評價也很高。趁今天他們有活動,向我發出了邀請,我就順便帶你來這看看,也不一定非要在這家店淘寵。”
也就是說他沒親身感受過,蕭簡不再說什麼,跟著莊元敬往裡面走。
兩人走到大廳中央,一個穿著紅色制服的女孩子迎了上來,她約莫二十歲左右,和蕭簡老成的猜不出年齡不同,她青春洋溢的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用甜甜的聲音說:“您好兩位,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們的嗎?”
“你們店主在嗎?我事先和他約好了,說是這個時候來這。”莊元敬一邊回答一邊遞給她一張請帖。
那女孩子打開請帖看了幾眼,抬頭:“請問是莊先生嗎?”
見莊元敬點頭,女孩子的微笑變得莊重起來,她側身,右臂一伸:“這個時間應該不算晚,兩位請跟我來。”
跟著領路的女孩子穿過店面,兩人來到了店面的後方。
和飛羽家結構一樣,這裡也分店面、練習場、倉庫、居住區四個區域,區域和區域之間,都有人嚴格把手著。
他們身上帶著武器,肩上坐著靈寵,可以說全副武裝。
兩人一直到倉庫門口,被門口看守的人攔下,守門的一個人說:“小月,成哥在裡面商談生意,吩咐過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要打擾,你們還是回去吧。”
叫小月的女孩子將手中的請帖遞給他:“是成哥邀請的人,似乎是修改的時間並沒有通知到他,所以有些遲到了。”
守門的年輕人謹慎檢查請帖之後,並沒有多做為難,側身讓開門,示意他們進去。
領路的女孩子重新掛上職業的微笑,回頭對兩人說:“接下去的地方,就不是我的身份能夠去了。臨時提前了時間,你們或許到晚了一些,不過成哥脾氣很好,你們不需要擔心,祝你們好運。”
蕭簡突然抬起頭,眼中的複雜一閃而過。
祝你們好運,這五個字擺到現在這樣的情景,是不是會有些詭異。
他們是為了淘寵提貨了來的,而不是黑幫談判來的,層層守衛盤問先不論,然後快要見到店主的時候,被店員贈送了一句祝你好運?
正想著,莊元敬已經一把拉過她走了進去,蕭簡掃了他一眼,很清楚看到莊元敬的另一隻手,正在打開腰寵包上的拉鍊。
他顯然也想到什麼,緊了緊蕭簡的手,低聲的說:“別害怕,有我呢。”
感覺,讓蕭簡覺得很奇怪。
前是十八年她彪悍的無以復加,她身邊所有的人都不會認為,她人生字典中,會有害怕這一詞彙,自然不可能會出現這種保護著的姿態。
後面兩年,除了被強行綁出去參軍的司諾,任何人都避她如蛇蠍,自然也不可能做到這種保護人的姿態。
細數起來,她來到這個世界堪堪二十多年,居然還是第一次享受到了,屬於男士的紳士。
奇特中還帶著……溫暖?
***
巨大的倉庫,裡面堆著密密麻麻的寵蛋,在寵蛋中間,空出一塊不大的空地,分兩排擺著近二十張沙發。
沙發上,此時已經幾乎坐滿了人,幾乎都是一對一兩人坐在一張沙發上,每張沙發上或多或少會有一個人,胸前掛著鑒蛋師的星階徽章。
“瞧,我們的新朋友來了。”坐說話的是坐在為首位置上的男子,大約三十歲上下,面容剛毅,眼神犀利,下巴畜養起短短鬍子,平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在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過來,如同x光線一樣,將兩人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
“成哥你好,我是莊元敬。”莊元敬打著招呼,“ 因為沒有收到改變時間的消息,抱歉,今天來晚了。”
成哥將手中的煙摁進煙灰缸中,說:“莊二少說的這是什麼話,是我的人工作沒的到位,我深感抱歉才是,你這話不是埋汰我麼?來來來,你們過來坐,幸好你並沒有錯過太多,我們也才剛剛開始。”
莊元敬不再客氣,拉著蕭簡走到了一張空著的沙發上,坐了下去。
成哥已經在那邊介紹上了:“這位,就是這段時間聲名鵲起的莊二少莊元敬,他的事在座的各位大概也聽過,先是給莊家淘得了一批高品質的寵,使得莊家賺了個足後,急流勇退絲毫不在乎家族產業,現在出來單幹……當得起青年才俊這四個字。”
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和相互恭維。
在蕭簡聽得幾乎昏昏欲睡的時候,終於進入了正題。
“各位也是靈寵店界的老資格了,這次請大家來的目的,相信大家也清楚。我這批寵蛋品質有些高,按以往的方式批發給各位難免會吃虧,所以會以競價的方式進行。”成哥說。
靠左邊的一位老商家站起來說:“價格低,你可以加價,可競價就是成哥你不厚道了,這批發街市店面那麼多,寵蛋品相品質好的也不止你們齊天一家。既然今天的模式是這樣,我還是直接退出好了。”
在你追我趕的拼價格中,往往價格會抬到虛高,除了增加了不必要的資金成本之外,或許也結下了不必要的商業敵人。
一部分人點頭,也站起來,紛紛準備撤離。
成哥嘴角含笑,眼裡卻含著銳利:“宋老闆,你先等我把話說完在做決定。今天是競價不錯可是是匿名競價,各位老闆把自己心儀的價格寫下來,只有我們能看見,最後選取價格最高的怎麼樣?”
各位老闆顯然對這個方法少了之前的抵觸心態,面對面相互看了幾眼,又慢慢的坐了下去。
這是,默認了。
見沒有人反對,成哥揚起眉站起來:“既然大家都同意這個提議,我就帶大家去看這批寵蛋了。”
大家也隨之站了起來,跟著成哥向倉庫另一邊走去。
蕭簡和莊元敬因為位置關係,落在了最後。可是蕭簡很難忽略,前面時不時回過頭來打量她的目光,來自不同的鑒蛋師。
好奇、恍然、嫉妒、不屑……
蕭簡鎮定自若的自顧自走著,能活到現在,她對各色眼光都習慣了。
倉庫一角的木質箱子被打開,裡面的寵蛋被一顆顆的拿出來,擺在地上,寫上數字標號。
而在場每一個老闆都發了一張表格,莊元敬也分到了一張,他將表格遞給蕭簡,蕭簡接過來仔細看起來。
上面分為兩列表格,一列是已經列印出來的數字標號欄,一列是空白著要填的價格欄。
看著,挺正規。
“不錯。”蕭簡將手中的表格重新塞到莊元敬那,“現在你是名義上的老闆,你掌握經濟大權,這填表的事情就由你做了。”
莊元敬好笑的看著蕭簡一副甩手掌櫃的模樣,接過一旁人遞來的筆,在簽名人那欄填上了自己龍飛鳳舞的簽名。
空出來的場地很大,即使寵蛋的數量很客觀,蛋與蛋之間的距離也很大,這在無形中方便了各位老闆和他的鑒蛋師討論價格和品相。
蕭簡很自覺的,把自己的角色從老闆之一改成鑒蛋師。
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理論知識的轟炸,蕭簡早已經已經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仔細掃過地上寵蛋的品相,才明白成哥說的那句品質高是什麼意思了。
無論從形狀、大小、斑點、兩頭……幾乎每一顆寵蛋,似乎都帶有階位寵的品相。
詭異到極點的是——
蕭簡沒有聞到任何味道。
“阿簡?”莊園攤開手掌,在蕭簡面前揮了揮,看到蕭簡因發呆定住的瞳仁終於恢復了焦距,朝著一旁努努嘴,“已經開始了,你在想什麼?”
“我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8:19
正文 第44章
退出?
莊元敬知道,以蕭簡的性格不可能無的放矢,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退出,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他拉著蕭簡往旁邊站了站,側過頭低聲問:“出了什麼事情了?”
“這家……”蕭簡的話剛說出口就硬停下,透過莊元敬的肩膀,蕭簡看見對面的成哥對著她笑了笑,眼睛眯著,眼神模糊且不帶善意。
蕭簡眼光迅速的掃了一圈,雖然看不到明面的監視器,可她的感覺告訴她,這裡面的監聽設備絕對少不了。
現在,還沒有必要為了離開這裡而撕破臉皮。
“這家寵蛋品相太好,我怕我們的錢不夠?”口中的話在喉嚨裡轉了一圈,說出來已經完全沒有別的意思。
莊元敬聽完松了一口氣,帶著笑意看著蕭簡:“競價又不要求一定要全部都買,有多少錢我們就出多少錢,能賣多少寵蛋我們就買多少寵蛋,即使一個買不了我們走就是了,又不要求你非買不可。再說我們錢雖然不多,淘些寵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是這樣說,可蕭簡總覺得沒這麼簡單,她瞥見一旁的人已經兩兩的開始鑒蛋了,為了不惹人懷疑她點點頭:“你話說對,抱歉,我最近課業壓力有些大,大概擔心的有些過頭了。你別在意,我們現在也開始吧。”
聽蕭簡這麼說,他放下心來,引著蕭簡往場地內走去。
蕭簡半蹲下來,目光以對上寵蛋,就將一旁的莊元敬給徹底忘記了,莊元敬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安安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跟著她亦步亦趨的鑒過一顆又一顆寵蛋。
這一批寵蛋的品相確實沒得話說。
蕭簡得孫老傾囊相授,她一個月獲得的基礎知識,比很多低階的鑒蛋師還要來得豐富,可她愣是沒有看出一點的不妥之處,也怪不得周圍幾位鑒蛋師和他們東家,都露出了驚喜的微笑。
她邊想著,邊寵從元敬手上抽出一單子,在剛剛看過的59號邊上,標注了一個200萬索幣的價格。
三四階寵的品相的寵蛋,取市場均值不就是大概200萬索幣麼?
不多不少,只要有人高過她的就好。
就這樣蕭簡不溫不火的淘了十來顆寵蛋,算算總價格大概接近5000萬了,在莊元敬委婉的提醒下,蕭簡終於準備停止了。
該她上場的她上場了,該她配合的她配合了,她倒要看看,這台戲天齊打算怎麼唱下去。
她和莊元敬剛起步,成本小能競價的寵蛋自然也少。蕭簡結束的時候,其他家大業大的老闆,還在忙寵蛋周圍忙碌著。
“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要不先喝杯水休息一下?”莊元敬看著已然熱火朝天的場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休息地方,提議道。“何況,我們的事情也已經完成了。”
蕭簡點頭,跟著莊元敬一起向休息的地方走去,可是剛沒走幾步,就被人輕輕一移步擋住了去路。
“蕭小姐,久仰。”面前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劍眉星目,板著的臉透出嚴肅,胸前並沒有別著任何徽章。
蕭簡點頭道一聲你好後,抬起腳步繼續走著,擺明瞭不想深交。
她也什麼也沒有說,錯開幾步 ,和對方擦肩而過,恰好和對方並肩的時候,對方的聲音淡淡傳來:“你也看出來了,是嗎?”
蕭簡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孫老的徒弟,倒是比我想的要有內容的多,以後,我拭目以待。”沒有惡意,也談不上善意。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對方已經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莊元敬覺得兩人氣場有些詭異,抬朝後方請勿擺了一下,疑惑:“那人?”
“不認識。”
選好寵蛋的人間將單子交給一旁齊天的人,然後三三兩兩的坐在一旁休息,鑒蛋師矜持的喝著飲料,但是老闆們不到幾句就開始聊了起來。
這些老闆似乎來自天南地北,說話口音盡不相同,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善於交際的能力,沒聊幾句話就稱兄道弟了,面上看去一片其樂融融。
莊元敬也融入其中,長袖善舞,很快的便拉進了和他們的距離,然後毫不起眼的開始套話。
蕭簡端著這樣一杯白開水,一面慢慢喝著一面聽著他們的話,面色越來越沉重。
他們並不是本地人,或經人介紹、或受到齊天邀請、或是聽到所謂的口碑自己撞上門來的……包括莊元敬在內,竟是沒有一家是當地的老店。
莊元敬聊聊著,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如果沒有蕭簡事先的反常他或許還不會多想,可是現在,他縱使是不諳世事的二世祖,也覺得不對勁了。
蕭簡坐過去了一位,靠在莊元敬身旁,對他眨了眨眼睛眯起眼睛笑了起來,輕輕的說:“不擔心,有我呢。”
莊元敬看著蕭簡鄭重的臉色,腦海中那個明媚四射的少女,終於被眼前這個成熟內斂的女子所替換,他扯著嘴角露出一個花花公子般的笑:“明白。”
這邊坐了半個多小時,場上最後一個人終於也填完單子,攜著鑒蛋師回到了休息場地。
成哥應該已經看過大部分人的報價,臉上掛著的笑容少了之前的虛假應付,多了幾份真心。
“今天,謝謝各位支持我們天齊的生意,在此我也希望各位淘到好寵,財源廣進生意蒸蒸日上!”成哥邊說著邊從一旁小姑娘手中接過單子,“競價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下面我公佈最後的結果。”
“1號78萬,宋金成宋老闆。”
“2號614萬,吳宇森吳老闆。”
“3號……”
從第一號報到248號,都沒有莊元敬的名字。
蕭簡的估價很準確,價格不高,但也不低的讓人產生警覺。
畢竟像莊元敬這樣剛剛起家的人,因為資金的原因,這樣做很正常。
一旁和莊元敬相談甚歡的老闆,見莊元敬今天如此的【倒楣】,連一顆寵蛋都沒有競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長輩模樣安慰道:“年輕人,有的是機會,等老哥回去給你介紹幾個靠譜的批發店。”
莊元敬臉色的感激不多不少,恰恰好:“謝謝老哥。”明明什麼沒有說,也什麼沒有做,卻無端的讓人覺得舒服
人才。
蕭簡暗地讚美了一聲莊元敬,聽著“249號1200萬索幣一口氣,這場看著由齊天一手導演的戲劇終於要落下帷幕了,她這口氣剛落下,那邊成哥的聲音再次傳了來。
“250號5000萬,莊元敬莊先生。”
蕭簡和莊元敬同時僵住了。
連坐著的幾位老闆,也被這價格嚇到了,所有的視線都投注到了莊元敬的身上,剛剛安慰莊元敬的老闆笑起來:“哈哈,沒想到你這小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手筆。最後一顆寵蛋的品相的確不差,老哥我狠下心也只敢下2000萬,到底不如你們年輕人的氣魄,該出手就出手啊。”
單子是蕭簡填的沒錯,可是每一單都給他過了目,最後由他檢查計算了大概金額後遞上去的,不可能會出現蕭簡填了5000萬的單子他不知道的道理。
所以,他今天是頭上掛著一個冤大頭的標誌嗎?
莊元敬在眾人的視線中,挺直著背站了起來,將蕭簡擋住身後。
單手從腰包裡拿出六階的獅寵放在肩膀上,視線對準成哥說:“成哥,單子比較多,一時搞錯也是很有可能的,要不你派人再去核對核對,我似乎並沒有在最後一隻寵蛋上填寫價格。”
守著四角的護衛人員看到這架勢,都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幾步,眼中殺氣四溢。
原本還討論著的各位老闆,被這詭異的氣氛感染,突然的安靜下來。
“莊二少你先別急,我去問問看,其他領完寵蛋的老闆,現在不妨給齊天打下款,錢貨兩清和和氣氣的告別。”
成哥看似好脾氣的笑著,卻沒有阻止亮起武器震懾的隊員,
他走到一個遠處的角落,招著一旁心腹走了過來,單手在身側畫了一個圈,佈置了一個隔音的綠色六階靈光結界。
成哥側過頭,壓低聲音問:“你確定莊二少是被莊老大變相逐出家門的嗎?他現在看起來,並沒有……”
心腹眉毛挑了挑,一副老神在在分析:“他前些年就被莊大少困在特定的圈子裡,毫無作為,好不容易取了一番成績,莊大少怎麼可能容得下他?卡奇那邊都傳上大街了,都說莊家兄弟鬩于蕭牆。您再看看他現在這副打扮,哪有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除了莊大少打發他的那些錢,大概什麼都沒有了。”
“哼,要不是飛羽送運的是這種繡花枕頭寵蛋,我應該堂堂正正的開鑒蛋競價會了……”他折兵損將,劫了謝山的場子,得來的卻是令他想吐血的局面。
孵化了三分之一品相頂尖的寵蛋,到最後無一都是死蛋!
一定是謝山手段!
想著他到現在還缺少的一大筆資金,咬了咬牙,“現在無論什麼,都沒有靈犀出世來得重要。”
心腹樂呵呵笑著:“可不是這個道理,都是難得來一趟紀雲的商家,即使被發現了,也只能把這個暗虧吞進肚子裡,更不會對我們以後生意造成多大影響了。”
聽到這裡,成哥的心已經完全放下了,轉身回到了原場地。
心腹看著自家隊長的背影,剩下一句話始終沒有說出口——反倒是那個女孩子,給人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令他心底湧上一層又一層不安。
“莊二少,這是你原先的單子,你仔細看看。”成哥單手拿著單子,最後一欄赫然填著五千萬的數字,角落下面也清清楚楚是他龍飛鳳舞的簽名。
蕭簡看了一眼就清楚,這模仿筆跡的水準,即使拿到專業機構也不一定能夠鑒定出來。
看著不說話的兩人,成哥彈了彈另一隻手上的煙頭,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在了兩人面前:“錢如果不夠,你也不是不能事先說一聲,淘寵這一行的規矩不用我贅述了吧?價格定下了,標開了,你卻反悔了,你讓我們齊天以後怎麼在這立足……”
強盜言論,強盜行徑。
蕭簡終於知道了,她上次遇到的情況是怎麼來了,感情是齊天的隊風。
莊元敬什麼話也沒有說,一把護著蕭簡,見她塞到自己的生後,額頭上綠色契紋緩緩浮現,他肩頭的同一時間小獅子站起來抖落抖落毛髮,眼睛腫的綠光也慢慢泛起。
這是莊元敬收服六階靈寵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亮相。
對面的人對此表現的出乎意料的吃驚,他們的資料中,莊二少擁有的是一隻增幅智力比較多的五階靈寵,怎麼會是六階的純戰鬥輔助系靈寵?
成哥暗罵了一聲收集情報的人,錯把一塊難啃的骨頭當軟骨,可是此時箭已發,回不了頭了。
他將煙蒂扔在地上,一腳用力的碾了碾,左手臂上,同樣一個綠色的契紋緩緩浮起。
成哥勾起狠厲的笑:“莊二少,我們雙方爭論起來,你是不要緊,可是你身邊這位嬌滴滴的女士就……”
話音剛落,“轟隆”一聲巨響,在眾人耳旁炸開。
倉庫的大門被用力的推開,四溢的光線裡塵埃一點點的落下,一大群人呼啦啦的擠了進來。
為首的女子一深黑色勁裝,單手拎著一把砍刀,上面裹著綠色的靈光格外的耀眼,她抬起頭將視線投進倉庫裡,短髮下一道疤痕格外惹眼。
“郭慶成,我給你收屍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8:39
正文 第45章
玉寒,外號孤煞白鳳。
前任飛羽隊長玉越之女,曾親眼目睹飛羽被驚天劫道,雙親死於非命,得路過謝山救助才脫險。
五年後,驚天一隊包括隊長在內十一人在外谷被人發現,已經死去多時。有人親眼目睹,玉寒曾尾隨驚天而入,出孕育谷時,一把銀色長刃泛著擦不乾淨的血漬。
並沒有人親眼目睹,這次事件是否與玉寒有直接關係,但任何人都知道,這是一次等待多時的復仇。驚天剩餘的人很快便找上門,可他們每找上玉寒一次,就折損幾人。
半年之後,令大部分人咬牙切齒的驚天,慢慢淡化出人們的視線,直至徹底退出紀雲掃蛋史。
那一年,玉寒19歲。
在此後近十年裡,玉寒以她強悍的實力和冷血的性格,贏得了孤煞白鳳的稱號。
都說橫的怕不要命的,玉寒的戰鬥風格,就是不惜命的。
郭慶成雖然不畏懼她,可說句實話,他很不想正面對上她,尤其看她靈寵的靈光,寵階已經突破到六階。
他不得不稍稍放低了姿態:“玉副隊,我們兩家雖說不怎麼融洽,卻也沒有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劃下道好好聊。別第一照面就喊打喊殺,到時候無論是傷害到誰,都不好不是麼?”
“誤會?”玉寒刀面一抖,冷光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劫道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誤會。今天若是看不到三哥,我即使死,也要踏平你們齊天!”
“好大的口氣!”郭慶成眼中的冷意也慢慢的浮現,“說這麼大的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即使剛剛晉升為6階靈寵又怎麼樣?每一次靈寵進階,和主人的融合度就會降到歷史最低點,需要重新花費很長的時間,和靈寵一點點的融合。
不想面對並不代表害怕,他能讓謝山敗得如同喪家之犬,自然也能讓所謂的孤煞白鳳從他的地盤滾出去!
念頭一起,他便動了!
綠色的靈光從四肢彌漫起來,緊緊地將四肢裹住,郭慶成右腳下用力,在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身影早已化成殘影從他們眼前掠過。
“噔!”
帶著鐵拳套的手和刀面狠狠相撞,淡綠色和濃綠色的靈光漾起一道又一道的波紋,周側離得較近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
玉寒感受著掌心傳來的麻痛,臉上表情未變,避開郭慶成第二拳,右腳跺地整個人憑空拔起,高抬腿一個刁鑽的回題!
“碰!”
小腿和小臂相撞,重力道讓兩人都不禁悶哼一聲。
但是郭慶成沒有退後,一雙鐵手抓住玉寒的腿,一手握住腳底一手握住小腿,順時針一扭,玉寒的重心全部失去,在半空中旋轉一個半圈後,失去支撐力,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刀先人直直插入地底,玉寒借著這股力反彈起來,同一時間,一隻白色的孔雀從她的懷裡跳了出來。
白色的尾羽展開一層扇形,猛然收起又再次亮開,千萬支綠色的靈光針如同暴雨一樣,朝著郭慶成飛射而去。
而郭慶成早已預料了這種情況,他腰包上一隻小號版的大象懸浮在半空中,迅速的擴大了幾百倍,如同一面牆一樣將郭慶成護在了面前。
……
這邊兩人打得正酣,玉寒帶來的人也已經和齊天的人打上了,場上一片混亂,只是6階的戰鬥對他們而言太過強大,在場的雙方竟沒有人能夠插得上手。
莊元敬拉著蕭簡跟著一群老闆慢慢的後退,一直退到了倉庫的角落,他壓低聲音:“我們先繞到門口處,等有機會我們就逃出門去。”
“逃?”
“那成哥已經到了8階巔峰了,7階以下可以說沒有對手。”莊元敬身上的靈光早已經收起,他肩膀上的小獅子半耷拉著腦袋,和它的主人一樣沮喪,“我不是他的對手,也保護不了你,所以……”
所以只能趁亂找個機會溜出去?
蕭簡像是沒有將這些話聽進去,她將視線落在真在戰鬥的那抹纖瘦的身影上,雞同鴨講的說了另外一句:“知道飛羽的實力怎麼樣嗎?”
“綜合實力來看,是個二流的掃蛋隊,但是寵蛋的品質和數量基本上能擠進一流。”莊元敬對紀雲這些隊伍的基本資訊還是瞭解的,他有些苦笑不得,“大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問這些有的沒的,我們先撤再說。”
“不急。”蕭簡擺擺手,想了幾秒鐘,像是喃喃自語:“莊元敬,你說我是我們若是能夠幫助飛羽獲得勝利,是不是可以扶持他們直接走上一流的掃蛋隊伍,然後徹底解決我們貨源的問題?”
“那也得能贏再說。”莊元敬看了一眼場內打鬥的雙方,玉寒的實力很顯然落了下乘,只是憑靠著一玉石俱焚的打鬥風格,勉強和郭慶成打了個旗鼓相當,時間一長……
而他和蕭簡,一個還不如玉寒,一個連寵物親和力都沒有,雖然手上拿著一隻七階的靈寵,和供著的菩薩沒什麼兩樣。
莊元敬看著蕭簡的眼神,歎了一口氣,說:“好吧,我去試試看。”
蕭簡是孫老的關門徒弟,即使他失敗了,看在孫老的面子上,也應該不會帶來什麼殺身之禍。
小獅子精神一下子起來了,搖搖小腦袋,一躍至半空中,在半空中一個180速轉身,反身朝著莊元敬奔來,紮進了他的胸口。
莊元敬發色變成棕色,腳下裹著靈光,一個鷂子翻身,就加入了戰局。
看著憑空落下的人,玉寒愣了一下,手上揮舞刀刃的動作卻沒有放緩,她朝著莊元敬點點頭,兩人一左一右開始夾擊起來。
剛開始兩人還漸漸占了上風,可是莊元敬的實戰能力太差,沒過多久,就被郭慶成找了破綻重重一擊。
莊元敬一失手,玉寒承受的壓力徒然增加,她的刀抵住郭慶成的腿鞭,卻抵不住他的力道。強大的衝力讓她往不由自主往下,她剛剛半跪著穩住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巨大的大象已經已經抬起粗壯的象腿……
“吼——”
大象一個慌張,腿一錯居然沒踩住,它扭頭就想跑,但此時哪裡還來得及,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經躍到了近前。
時間倒回兩分鐘前。
“醒醒!”蕭簡從寵包裡拎出某吃貨,雙手將它放在眼前來回搖晃。“說你呢,二白,醒醒!”
某只抬了一隻眼皮,然後迅速夾下,耷拉著腦袋垂下四肢,不知道是裝睡還是裝死。
蕭簡看著二白,氣笑了。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在這種場合,一天到晚鬧騰的某只,居然恰好睡著了。
蕭簡空出一隻手出來,將食指放進自己嘴裡,較為尖銳的虎牙往下一搭,指尖一疼,口中淡淡的血腥味道彌漫開來。
她抽出手指,上面慢慢的冒出一顆血珠……
她另一隻手一抖,某只頭不耷拉了,四肢不垂了,眼睛不閉了,原地滿血復活了。
二白死死盯著蕭簡指尖的血珠,四肢扒拉著不知道如何是好,它眼珠咕嚕嚕的轉了一下,隨即使勁用腦袋去蹭蕭簡的手。
“你想要?”蕭簡問。
點頭,再點頭,三……
第三個點頭還沒做到位,蕭簡指尖的血珠越來越大,終於滴落了下去,某只以不可想像的速度從蕭簡的手指躥起來,在半空中扭了一個詭異的姿勢,張大嘴巴,竟是趕在血珠落下之前吞了進去。
蕭簡:“……”
蕭簡看著在地上歡樂搖著尾巴的二白,沉默了十幾秒鐘,蹲下來,將手指頭放進二白的嘴裡,然後順著它的毛說:“吃完了的話,你去幫助下莊元敬,獲得的敵方戰利品你自己處理。”
不知道什麼原因,二白並沒有貪多,砸吧了幾口就心滿意足的後退幾步,沖著蕭簡點點頭,示意它聽懂了。
然後它的嬌小的身體迅速膨脹,長成了一人高的龐然大物,它仰頭炫耀式的長嘯一聲:“吼——”
雖然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七階靈寵動手,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固有在心中的印象。或許七階比起六階要強悍的多,但是也應該像其他相差一階的靈寵爭鬥一樣,經過一番戰鬥,才會以絕對的實力壓倒。
像玉寒,曾經甚至以五階寵躍階贏了六階。
而不是像眼前這只白虎一樣,什麼靈光護盾,什麼契約防護……通通和空氣一樣,直接就穿了過去!
僅僅一個照面,它就撕扯下了一隻象腿。第二個照面,已經躍上了大象的背上,鋒利的牙齒沖著氣管咬合,結束了象寵的生命。
懸浮在半空中的郭慶成隨之落在地上,張口吐了一大口血,面如金紙。
二白扭頭,眼中的殺意還沒有散去,瞳孔中那只白色孔雀直愣愣的立在原地。
確定白孔雀不屬於【敵方】的範圍,它剛想轉頭回去收拾那個人類,對方扇屏一收,直直的倒了下去。
——居然嚇暈了。
二白鄙視的掃了一眼白色孔雀,真是丟靈寵界的臉,想著它眼中的殺意慢慢落下,抖了抖毛髮。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視下,它咬著郭慶成的的腿,拖著他放到了莊元敬的腿邊,一副【我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的模樣。】
然後滿意的搖著尾巴,昂著頭,一步一晃的在眾人讓開的一條道路裡,走向蕭簡。
蕭簡抱著縮小了的二白,揉了揉它的毛髮,彎著眼睛:“好樣的!”
她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傳來:“謝謝。”
蕭簡抬頭,眼前那個帶著刀疤的女子,滿臉汗水,也滿臉疲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8:59
正文 第46章
齊天的一半主力還在孕育谷,剩下留守的這一半,在少了郭慶成的戰鬥力後,就不夠看了。
玉寒沒有再動手,沒過多久,倉庫裡的人大部分人都被制服了。
她彎下腰,手中的刀刃抵住他的脖子,臉上的寒意更重:“三哥在哪?”
郭慶成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最後竟然大笑出聲,一邊笑一邊咳出血來,傷勢極為嚴重:“咳咳咳……哈哈,你說謝山?被我們拋屍野外,大概早就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有他陪葬,我這一趟道也沒白劫。”
刀面壓著皮膚用力了一分,脖子上就被刻出一道血痕,過了一會,她垂下眼眸手起刀。
他在激怒她,他在尋死。
在戰鬥的時候死了靈寵,這一輩子即使能恢復寵物親和力,那也得不知道多久以後了。
郭慶成平時為人乖張狠厲,做事不擇手段,一向用拳頭說話,和他結仇的人數都數不過來,若是玉寒不動手,幾天內聞風而來的尋仇的,他落得的下場只壞不好。
“寒姐。”一旁跟著玉寒來的小藝站在她身後,請示,“這裡所有人都控制住了,下一步?”
“看好他。”知道問不出什麼,玉寒看地下已經失去行動的人,掃了一眼被圍在角落裡的鑒蛋師和老闆們:“將來談生意的人放了,齊天所有人用繩子綁了,留下人看守著。其餘的人,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三哥。”
“是。”
而這邊,蕭簡終於受不住郭慶成充滿惡意的目光,抱著二白,問道:“郭隊長難道還有什麼事請要交代?”
“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小姐的身份呢,我沒有想到,紀雲什麼時候出現了你這樣的人物。”才二十歲出頭,就禦著七階寵,這比號稱紀雲年輕一代第一的孫亞,還要出色且年輕的多。
只可惜他流年不利,一時疏忽就引了殺身之禍,生生斷了自己的後路。
“蕭簡。”
這個兩個字,再聯繫一下最近風頭正勁傳聞,郭慶成知道自己這一跤摔得著實不委屈。
因為抱有對靈霄的不切合實際的幻想,他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不惜劫飛羽的道,殺飛羽的人,賣假死蛋敗壞齊天的名聲。
而現在一切都因為面前這個蕭家棄女成為泡影,他甘心嗎?
“蕭小姐,你走近一點,我有話和你說。”
蕭簡站著沒有動,眼神冷冷的盯著郭慶成,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替小白順毛。
“關於靈霄……”
最後倆個字幾乎化為氣音,蕭簡還是聽了出來,她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個偉岸的男子,抬腿走了過去,在離郭慶成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一雙眼每沒有顯露任何波動:“說吧。”
“咳咳……再走近一點…我現在這幅模樣,你還擔心什麼……我對你的靈寵心有餘悸,有它在,我怕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將開始掙扎出去咬人的二白遞給莊元敬,制止住想要說話的莊元敬,走上前了幾步,走到了郭慶成的面前。
“蹲下來,我附耳對你說。”
她沒有任何猶豫的照做,蹲下來,附耳過去……
“蕭小姐也曾是蕭家正系嫡出,肯定聽過靈霄這一詞……咳咳……咳咳,都說得靈霄者得天下,對於掌控天下的三大家族,滅靈霄也一樣能夠守住他們的家業,現在三大家族的繼承人聯合起來進了孕育谷。”
蕭簡的臉色突然間白了起來,郭慶成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根本沒有心力關心蕭簡的反應。
“我劫了飛羽的道是真,追的謝山如同喪家之犬的逃走也是真,只是謝山並不在我這,他被古二少救下,一同前往了內谷,跟蹤他們的弟兄,聽到了靈霄的消息傳了回來,一同通過秘密管道送出來還有他們前行的路線和沿途做的標記……”
蕭簡比郭慶成更加瞭解前因,自然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為什麼,剛剛不和玉寒說?”
“宿怨已久,說再多也不過是別人眼中的欲蓋彌彰,而且……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個人分一杯羹而已。”他笑著,眼中的戾氣卻一閃而過,“爭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而爭。”
這話說的倒有幾分臨死前的感悟,她問“那所謂的地圖在?”
“地圖在……”
話音剛落,周圍已經傳來了驚呼聲,貌似奄奄一息的郭慶成突然一躍而起,手中的匕首泛著寒光直直刺向蕭簡。
蕭簡反應比任何都快,後退幾步,站起來。
她雙手抓住郭慶成執匕的手,手肘用力直直撞擊在郭慶成的胸口,成功聽到他的悶哼聲,背過身體腰部用力,一個沒有任何花式的過肩摔。
她單腳再次踏在對方的胸口上,郭慶成一口血噴了出來,濺在了她的褲腿上。
郭慶成抬起手舉起匕首,蕭簡下意思一記腿鞭過去,卻不料踢了個空。郭慶成這次的對象不是她,而是自己……蕭簡盯著他沒至刀柄的匕首,收回腿站直:“我沒想殺你。”
“可是你殺了我的靈寵,這和間接殺死我有什麼區別?”眼神透出濃濃的怨恨,鮮血已經淌到了地上“哈哈……我死了,你永遠別想知道地圖在哪,我要你錯過這次機會,後悔一輩子……”
蕭簡沒有聽他說我,轉身就朝莊元敬走去。
這人連死都那麼想當然,以己度人,認為任何人都對所謂的靈霄盲目推崇,用盡一切手段就想。殊不知,若不是她在偶然的情況下認識某人類生物,她聽到靈霄這個詞,連過去聽的欲望都沒有。
還有,三大家族共有的那些記號,她哪一種沒學過?
隱去了關於靈霄的事情,蕭簡將關於謝山的那一部分告訴了玉寒,玉寒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她周圍溫度上升了許多,對著蕭簡一番感謝,眼神卻不住的看向已經在蕭簡懷裡昏昏欲睡的二白。
蕭簡自然不會去問玉寒控制了天齊後,會有什麼打算,一行有一行的規矩,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們比自己清楚的多。
和前世一樣黑社會類似,掃蛋行業、平常決鬥這一類產生的爭鬥或者死亡,都是法律管轄的灰色地帶。
甚至,這個實力至上的世界所表現出的更加冷漠,法律會因為公民的等級有不同的判定。
兩人聊了一會兒,蕭簡看著這邊很亂,她也不好再待下去,於是便朝玉寒告辭準備離去。
玉寒什麼話也沒有說,招來一旁站著的一個年輕人說:“蕭小姐這次是過來採購寵蛋的,天齊所有的倉庫都打開,讓蕭小姐挑,無論挑多少,你們都給蕭小姐送回去,聽到了嗎?”
蕭簡這一次來的確是為了這件事,若是空手回去也的確不好。更何況,貿然拒絕還不知道會傳達給對方什麼意思。想到這蕭簡也沒有客氣:“那麼,我就在這說聲謝謝了。”
快要睡著的二白突然躥了起來,一落地就朝著到底的那象寵飛奔過去,像小貓大的身材硬是去拖它面前的龐然大物。
玉寒:“將象寵的屍體,一同運過去。”
年輕人:“……”
從齊天出來,莊元敬開著他的車,看了反光鏡跟著的貨車,突然蹦出來一句:“阿簡,你說我們算不算分贓。”
蕭簡:“……”
分贓這種事情,心裡想想就夠了不是嗎?
****
孕育谷,內谷。
“我們又沒有惡意,你跑什麼?”古中恒衣服被撕裂成一道道口子,頭髮也因為缺乏打理失去原有的妥帖,他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和一臉泥濘,不失優雅的坐在地上。
和他並列坐在地上的男子,白色的襯衫已經看不出了原來的面貌,狗啃似的髮型絲毫掩蓋不住他強大的氣場,他的目光像是十二月的冰棱,只一眼就能讓人如墜冰窖。
他的四肢用專業繩索專業手法綁著,越掙扎越緊,所以他只是淡淡的靠在樹幹上坐著。
古中恒掃了一眼他勁瘦腰肢上的皮帶,雖然比不上私人定制,也絕不是混跡在孕育谷掃蛋隊伍戴的起的。這說明,他在之前和條件很好的人,接觸甚至生活過,他臉上掛著笑容:“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對吧?”
墨狄再次冷冷掃了一眼古中恒,沒有說話。
沒有獲得回應古中恒也沒有氣餒,將懷中顫抖成一團的靈寵放在地上,看著靈寵逃竄到司謹的腳邊,自顧自說:“靈霄大人,人類比你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多,並不是用簡單的標準就可以劃分的。我們這些日子的舉動或許並不太友好,但是,你要相信我們只不過是尋求和你的合作而已。”
說到這古中恒自己都覺得是在忽悠,一邊綁著對方,一邊說著什麼合作。
可是他們這趟最主要的任務,還真是如同他所說的,不這樣留住靈霄,他們連面對面的機會都沒有。
王者靈霄,性格孤傲冷漠,但是至真至信,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傳說,他甚至能夠看清所有人的內心。
正因為此,他才會一邊綁著對方,一邊還能坐在一旁說出這種話來。除非是萬不得已,作為聽靈霄各種資訊長大的他,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
“其實合作對靈霄大人你來說,並沒有任何損失,相反,我們會將三大家族的資訊鏈提供給你,讓你更多的瞭解有關這個世界的資訊。其他的,只要你提的要求不損害我們的根本利益,任何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
“三大家族?”墨狄出乎意料的開了口,聲音低啞磁性,除了更符合人格魅力外,和人類並沒有兩樣。
“古、蕭、司三大家,古家重政,蕭家重商,司家重軍……”
蕭——
阿簡。
墨狄眼神注視著紀雲的方向,過了一會,他側過頭“合作,你想要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9:15
正文 第47章
蕭簡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半晌都沒有緩過來。
等到意識重新回到大腦,她一邊平緩著呼吸,一邊咧著唇苦笑。
夜裡的夢境荒誕而清晰,她夢見他四肢被綁著,倚在樹幹上沒有說話,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依稀能看出是他走時穿的那套。
就憑墨狄那麼強悍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人抓住,
墨狄,那個非人類雄性生物和她相處的時間還不超過一個月,現在也明明不在她的視線裡,可她怎麼有一種這輩子都解脫不開的預感,
戴完帽子墨鏡,黑色的一天就在蕭簡昏昏沉沉的狀態下開始了。
蕭簡趕到自己新店,自己沒有打算出面,而是像一名普通的顧客一眼,看著莊元敬應付自如的在店裡迎送往來。
鎖寵籠將沒有簽訂契紋的靈寵靈力封住,十分安全。
外表設計美觀內裡舒適安逸,一排排的擺在店內特質的展櫃之上,上面寫著的銘牌標籤,亮瞎了一干人的眼睛。
由蕭簡從齊天家底裡翻找出來的,怎麼可能是一般貨色,大批不是一般的貨色一傳十十傳百,還沒到中午就店裡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和顧客一同被招來的,還有幾個自稱是工商、衛生、安全、寵管的行政部門,一進來就是擺著公事公辦的嘴臉,說莊元敬非法營業,貨源不明,需要收繳贓物強制關門。
莊元敬掛著笑臉好話說了一堆,都被對方剛正不阿的堵了回來,要不是他親自面對這群人且花了不少的錢打點,連他自己都快被對方的動作神情欺騙了。
他們莊家的勢力不在這,李家又差不多得罪了,遇到這樣的情況,莊元敬和白手起家的任何年輕人一樣,心裡再恨得牙癢癢,面上該應付的還是得應付。
他拿出營業執照、衛生執照、販寵執照等一系列執照,對方一句輕飄飄的“偽造”,徹底坐實他們過來找茬的事實。
顧客被門口幾位身穿軍裝,腰包裡揣著靈寵,手上拿著槍支的人嚇住了。紛紛從店內離開去,心裡還暗暗僥倖,如果剛剛買了靈寵,現在就會被當做贓物追繳回了……
都說開門大吉,才會鴻運延綿,這開門還沒有幾個小時,就觸了黴頭,無論結果如何已經夠讓人膈應了。
來的人非要收繳“贓物”,莊元敬則帶著莊家帶來的人阻擋著前面,店內空間本就不大,推搡起來不時的碰撞著櫃子,原本安靜的靈寵一時間焦躁的鎖寵籠中上下躥著。
店裡一片混亂。
蕭簡皺著眉頭,將看熱鬧的二白從自己衣領口拎出來,剛剛想踏步向前,門口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演戲呢?”淡淡的聲音通過黃色的靈光穿出去,像是在耳膜前炸開,大家一驚向門口看去,孫亞抱臂站著,眼中的警告讓場內“執行任務”的人抖了抖。
七階靈光,二十來歲的年紀,即使沒見過他的人,也很容易猜出他的身份。
孫亞,紀雲年輕一代排在首位人物,七星鑒蛋師嫡孫,七階武師……無論是家族人脈還是個人人脈,都不是他們這群平時打打秋風的人能夠惹得起的。
原本以為找到一隻軟柿子捏,卻不料撞到鐵板上了。
看著職位最高的人開口:“孫少爺,我們在執行公務,也是例行公事……”
“原來砸場子也歸納到例行公事了。”孫亞冷笑,“你們那些破事我不提,你比我更清楚。單說這家店,也不是你能惹的,我奉勸你一句,我家老爺子可比我更護短。”
邊說著邊走到蕭簡面前:“是吧,師姑。”
蕭簡:“……”
看著換了一副諂媚臉面的眾人,蕭簡難得的覺得,權勢這種東西,在很多場合確實的令人覺得懷念。
趕走了烏煙瘴氣的一群人,店員開始馬不停蹄的收拾店面,蕭簡和孫亞在店面角落裡面對面。
“有事?”
“原本是想恭喜你開業大吉,沒料想被一群不長眼的人摻和了,回去後,我看看是不是給相關的人上一些眼藥。”很隨意的口氣,事實上,這還真是舉手之勞。“怎麼,不歡迎?”
“怎麼會,你這一趟已經幫了解決了很大問題,我只是驚訝按你的性格,你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才對。”
“我今天原本也沒打算過來,只是——臭小子,去給簡丫頭添添喜氣,看看自己有什麼能夠幹的,搬搬籠子抬抬櫃子,實在不行掃掃地,別呆在我面前礙眼。”孫亞皺著個眉頭,學孫老的口氣學的惟妙惟肖,把蕭簡給逗樂了。
繼而,他突然收斂起表情:“最後,爺爺讓你忙完這邊,跟我回去一趟。”
新店開業當天被攪局,生意上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她忙的了。
覺察出孫亞最後一句所包含的嚴肅,蕭簡匆匆和莊元敬告了別,就跟著孫亞回到了孫家。
孫老平時教授檢查蕭簡課業的時候,喜歡隨自己的性子,天氣好的時候在花園,下雨在涼亭,颳風的時候在花房,有時候也會臨時轉移到草坪、陽臺、游泳池邊。
怎麼高興怎麼來。
但是,進入孫老的主臥,這還是第一次。
老爺子坐在紅木大椅之上,單手握著一串珠子把玩著,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這次讓你過來,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進內谷一趟。”
蕭簡思索了幾秒鐘,很誠實的回答:“我找不出去內谷的理由,師父您老人家覺得,我去孕育谷的理由是?”
“你應該已經知道靈霄出世了。”看著蕭簡沒有隱瞞的點頭,孫老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靈霄出,神賜現。算算時間,靈霄現在已經完成部分傳承,神賜也要化成了。這個時候進入孕育谷,既能避開靈霄,又能最大程度上擁有機會淘到神賜。”
蕭簡有些抗拒:“師父,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神賜這一類的傳說級別的靈寵,還是得師父您這樣的高階鑒蛋師才能……”
“胡說。”她話還沒說完,孫老爺子就揮手打斷了,“神賜這樣的靈物,是一名好的鑒蛋師就能鑒定出來的嗎?能淘到神賜的人,無一不是氣運好的人,你的氣運是我生平所見之最,你不去誰去?再說了,我們老一輩都一把老骨頭了,翻山越嶺去內谷,淘不淘得到寵還是兩說,自己順便埋在那裡倒是很有可能。”
孫亞早就知道了叫上蕭簡的理由,他現在糾結的則是另外一個問題:“既然是淘寵,靈霄不是更好嗎?為了幾率極低的神賜避開他……”不是撿了芝麻掉了西瓜嗎?
年輕人,即使再穩重,對強者的渴望依舊是最難克制的情感。
孫老爺子一把抓起椅子旁的手杖,靈活的掉了個頭,握住手杖的的尾部就開始沖孫亞劈頭蓋臉砸去,嗓門提高了幾個度:“就你聰明!靈霄若是獲得傳承一隻手就能揍趴下你,他的性格習性尚且不清楚,直愣愣的沖上去,不是去送死嗎?靈霄若是沒有獲得傳承,那肯定是三大家族的人得手,你趕上去是要求分贓還是去成為別人眼中釘?古家那個繼承人喜怒不形於色,是那麼好惹的嗎,荒郊野嶺的,你自己去送死不要緊,不要拉著你師姑!我揍你個小崽子,還留有這個念頭,你就滾去房間面壁去,我另外托人送簡丫頭去……”
孫老是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看似毫無章法的揮杖,其實每一下都朝孫亞皮糙肉厚的地方招呼。
孫亞也知道自己爺爺的性格,除了抬手擋住了個臉怕被誤傷之外,站在原地給老爺子當沙包出氣,既不躲避也沒辯解,等老爺子打累了將手杖都扔了出去,孫亞這才彎腰撿起手杖,重新放在了孫老的椅子邊。
這樣的爺孫倆,放平常蕭簡絕對會樂滋滋的站在一旁看戲,可現在她腦海中被一句話充斥中,壓根沒有那個精力管這些,她看著躺在椅子上大喘氣的孫老,問:“師父,靈霄不是王者嗎,為什麼會有可能被他們幾個得手?”
孫老端起一旁的茶杯灌了一口茶才捋順氣息,只當蕭簡好奇而已,解釋:“你在蕭家沒學過嗎?在‘赤電出現後,進食前’這一段時間裡,靈霄會失去所依賴的靈力,上一位靈霄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被古家先輩救下,締造了如今屹立不倒的古家,這一代領頭的古家,自然也想趁著這樣的機會。”
蕭簡腦海裡浮現出,那夜漫天煙花下墨狄蒼白的臉色。而且在此前兩天,他還用他的血喂著自己,給自己壓制身體突然爆發的異狀……
古中恒那樣的人,若是合作不成,毋庸置疑,他第一件事就是會把墨狄沒有反悔之力的時候給殺了!
那個安靜且給予她無限安全感的非人類生物,在離開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表達的意思,就是我會找你。
她太陽穴不禁一抽抽的,心底的愧疚怎麼壓制都壓制不下去,夾雜其中的其他感覺,她分辨不出,也沒想去分辨。
血液在血管裡不斷翻騰,聯通記憶神經每一寸都開始叫囂著,迷茫和愧疚交織著盤旋而上,將一股衝動沖上頂峰。
“師父,孕育谷的話,我去。”
話說了出來後,她反而輕鬆了,人的一生總得衝動那麼幾次才會完整。
遵循內心的想法衝動一次,比往後日子裡後悔總要好的多,那個半夜爬上她的床,讓她恨不得一腳踹下去的人,總不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就這樣消失了。
總不能,又由著第二個人撕毀承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9:40
正文 第48章
雖然從小在紀雲長大,但是關於孕育谷,孫亞對它的瞭解也僅僅是比蕭簡多那麼一點點而已。
要讓他一個人帶蕭簡進去,走上幾個彎路多耗幾個月完全是可以預料到的事情,所以他被定義的角色就是,和師姑一起去歷練的孫家少爺。
或者說,他在同意進谷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蕭簡的專屬保鏢。
孫老準備了一張孕育谷的地圖,在幾個位置上均做了記號,那是憑藉流傳下的經驗和孫老自己的學識估算出來的,玄力最密集的點。
於是,孫老制定計劃——蕭簡實施計畫——孫亞保障計畫,看似很合理,可是還缺最後一環。
嚮導。
孫家在紀雲說不上獨佔鰲頭,但是該有的名望還是有的,動作一大,就容易惹出什麼事,基於此,跟隨著去孕育谷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和孫家有聯繫的。
而嚮導是孫老身邊的人,年輕的時候也曾在孕育谷混過生活,黃金年齡過了後誤打誤撞跟在了孫老身邊,就曾經的經驗而已,也算得上的豐富。
但是壞就壞在曾經……
孫老也知道有些經驗時隔時間越長,不確定性就會越高,也會越失去參考價值。
只是孫家這樣的身份,和直面孕育谷的掃蛋隊伍幾乎沒有任何交叉。若是直接找現在從事掃蛋的嚮導的話,這一趟該怎麼解釋?
神賜的價值,能夠讓任何一名掃蛋人為之拼盡所有,也不是沒有人會尊崇自己的價值觀,只是那種幾率太小,小的像是在進行豪賭。
時間不會等他們一個個去篩選人,最後留給他選擇的,只有身邊的人。
蕭簡顯然猜到了孫老的想法,試探著問道:“師父您看,能不能加一位年輕的嚮導?我認識飛羽掃蛋隊的副隊……”
夜裡,關於玉寒的資訊就擺在了孫老的桌子上,孫老花了兩個小時徹底翻閱完,摘下眼鏡揉揉眼睛,對身邊的人說:“告訴簡丫頭,讓她隨著自己的心意招攬。”
得到孫老的批准,蕭簡就準備上門問問玉寒的意思,只是她還沒動身,玉寒卻已經自己找上門來了。
原來是玉寒擔心謝山謝隊長的安危,過來詢問蕭簡有關於古中恒的事情。
隨後,她坦白的說她將會進孕育谷尋找謝山,到時候難免會和古中恒對上,多一分瞭解就多一分保障。
蕭簡開門見山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玉寒說了,抹去了要去尋找神賜的目的,只說師門的一個任務,自己需要和孫亞一起去孕育谷完成,希望可以和玉寒一同進入。
當然她可以憑對三大家族那些做派的瞭解,替玉寒做更為準確的定位,以便於她進行追蹤。
掃蛋隊伍之間忌諱行動,即使迫不得已同路,也會相互盯梢嚴防死守,生怕在掃蛋運蛋的途中會遭受到對方的冷刀子。
可蕭簡不同,一來她不是職業的掃蛋隊伍,二她還直接救過自己的命,最後並沒有提什麼條件,將齊天這塊蛋糕直接拱手送給了飛羽。
就沖這件事,一同進入孕育谷這種問題,就顯得不那麼尖銳了,而且相比之下她得到的實惠,確實實打實的。
兩人從骨子裡性子很相近,很快就將利弊底線在腦子裡轉了一圈,然後坦誠的將各自的想法說了,約法三章,制定了一個最簡單的口頭協議。
協議這種東西,遵守的話即使是口頭上的,也會被雙方尊敬。不想遵守的話,即使是刻在金子上,也不過流於形式。
相互的信任,總要一步步的來。
蕭簡一行人不多,要準備的東西卻不少,從乾糧到武器,從水篩檢程式到藥品,還有帳篷、睡袋、衣物、對講機……
“外套靴子都給你換成防雨的了,小帳篷也選了一架最輕巧保暖的,說明書塞在睡袋裡,不懂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
蕭簡連軸轉的替店面淘寵積累貨源的時候,孕育所需要的物品,大宗的都讓孫亞包圓了,小宗的生活用品,除了衛生棉都被莊元敬準備好了,尤其是他家那位稱職的廚師,做了一大袋肉乾,美味的能讓人將舌頭吞下去。
即使蕭簡平時再表現的成熟,她也是一個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兩個人這段時間相處的又愈發融洽,莊元敬不自覺的,就會將照顧她的角色自我代入。
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和蕭簡一起去,只是新店剛剛起步,很多顧客和供應商都剛剛建立起來,實在不適合離開。這一擔心,囑咐的事物就多了起來,細細碎碎的囑咐了半天。
蕭簡有些不適應的聽著,心理極其複雜。
離紀雲幾千公里的蕭家,那一大宅子和她血緣有關的人加在一起,十八年的時間裡所說的關心話語,都沒有莊元敬這一次說的多。
得勢的時候你就是被供起的雲,失勢的時候,你就是被踩在腳底的泥。
當然,她也沒有資格說別人,面上說好聽了是對每一個人進退有度,骨子卻不乏冷漠、自私、怯懦……
少了溫情,少了感性,當一切事物都下意識的用利弊來衡量,蕭簡不知道是感慨蕭家教育的成功,還是感慨自己這二十來年的失敗。
所以說,在大部分時間裡,人都是極其厭惡自我剖析這種事情。
不是討厭自我剖析的過程,就是討厭自我剖析的結果。
***
蕭簡將行李裝上車,一轉身,二白就不見了。
她等了一會,二白就一直遲遲沒有出現,待到蕭簡準備去找的時候,二白拖著比它小身板大幾十倍的一隻冰凍象腿出現了在眾人的視野中。
它將象腿拖到蕭簡腳邊,圍著蕭簡和象腿邊搖尾巴順時針轉了一圈,然後逆時針再轉了一圈,就差抬起後肢留些一灘排泄液體,用以昭示自己東西的所有權。
確定蕭簡明白了它的意思後,二白幾步助跑,後肢用力一蹬,目標直指蕭簡暖和熱呼的懷裡。
蕭簡一側身,就鑽進了一邊的汽車裡,二白刹車哪裡還來得及,半空中費力的扭了一個角度,卻沒有解決自己危機。
“碰!”和車玻璃窗相撞的聲音。
“啪!”落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她今天坐的是越野車,蕭簡低頭俯視著五體投地二白,有些頭疼的說:“二白,你和你的乾糧我只能帶走一個,要麼你留在家裡,要麼你的乾糧留在家裡。”
“啪!”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二白,再一次五體投地式的摔在了地上。
蕭簡和孫亞到達週邊的時候,玉寒已經到了。
蕭簡這邊,除了孫亞和嚮導,還有另外三個武師一同前去,六個人開了兩輛車。而玉寒那邊,卻是單槍匹馬一人一車。
單槍匹馬加入其它隊伍進孕育谷,除了贊一聲好魄力之外,還不得不承認,她對自己的信任。
兩方打過招呼後,玉寒看著蕭簡疑惑的眼神解釋:“街上不平靜,隊裡的兄弟姐妹要留下守著,而且,我這次孕育谷,找不找得到三哥,人多人少沒有區別。”
蕭簡點頭表示理解。
連接週邊和外谷的,是一條坑坑窪窪的路,三米多寬,通行一輛汽車綽綽有餘。
週邊的全部和外谷的前部,都是較為平緩的平地或者小土包,越野車不用怎麼費力就能大部分通過,一兩個極個別的情況被陷阱了小泥坑後,也被大家推了幾把重新恢復正常行駛。
蕭簡看著窗外,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孕育谷。
如果沒有親自看見,你很難想像,鋪天蓋地都是寵蛋的場景到底是什麼模樣。
一個挨著一個一個壓著一個,且不論孕育谷週邊能孵化出一階以上靈寵概率有多低,就這麼肆意的躺在天地間,臥著幾束草叢,壓著一層樹葉……
更能給予第一次見孕育谷的人,最衝擊,也是最深刻的場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49:55
正文 第49章
蕭簡抱著二貨在顛簸的路上昏昏欲睡,縱使堆滿寵蛋的風景給人再多的驚喜,時間一長,不斷重複的畫面給人造成的也只有是疲勞而已。
不得不說,蕭簡的睡功倒是與日俱增。
車廂的震動逐漸加劇,顛簸的蕭簡差點將二白扔了出去,她揉了揉撞在車廂上隱隱作痛的手肘,慢慢睜開了眼睛。
孫亞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聽到後面的動靜,一回頭就對上蕭簡邊打哈欠便問,“到哪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你扭過頭下巴抬了抬示意前面的方向,“你看前方。”
蕭簡透過車前玻璃往前方看去,前方的世界似乎都消失了,所有的的視野都是一片濃濃的霧靄,像是錯入了某個人間仙境,仿佛只要穿過眼前的地方,就能到達一個全新的世界。
老話說,“圍谷之隙,濃霧蔭庇。”,意思就是在孕育谷週邊和外谷之間,有一道濃霧築起的天然屏障,任何飛機的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地方著陸。
蕭簡了然點頭,示意自己看明白了:“沒想到我一覺睡過去,就已經到達外谷邊緣了,細看起來,這還真是漂亮。”
“蕭小姐,別看這裡漂亮,可是掩藏裡面危險能夠讓大多數人有去無回,沒有老資歷的掃蛋人的帶領,很難會有人能夠走到谷。”
孫亞感興趣了:“楊叔,你知道我們對這些不瞭解,能不能詳細說說看?”
司機是孫老身邊的老人,四五十歲的年齡,大家都稱他為楊叔。
他一邊掌握著方向盤,一邊隨意的和兩人聊開了,“外人或許不清楚這裡面的危險程度,我年輕那會曾經親眼看見一個新建的大隊進去,一個人都沒有走出來。圈子裡的人,都傳這霧靄是大自然為了維護靈寵平衡來的,這道濃霧對靈寵沒有任何影響。”
“原來如此。”怪不得週邊和外谷明明是相鄰的兩個地方,卻相差這麼多,千百年有這道屏障的保護,大部分有靈智的靈寵都會千方百計選擇進入外谷。
楊叔怕打擊兩人的積極性,平白的讓兩人擔心半天,解釋道“你們也不用擔心,蕭小姐那個朋友是飛羽的副隊孤煞白鳳,我退休了這麼多年也聽過她的名號,有她在,大家一定可以平安過去的。”
車子終於在濃霧前停止了下來。
所有的司機都下車來,從車廂裡拿出專用的繩索,以玉寒所在的汽車為首,三輛車首尾相連練成一串。
玉寒系完自己車尾那一支繩子,不放心的在後一支繩子檢查一遍之後,這才放下心回到車子。
不一會,車前對講機裡就傳來了玉寒偏冷的是聲音:“請保持對講機的通暢,時隔三分鐘,每個司機出聲一次,明白嗎?”
“明白。”
“明白。”
“出發!”隨著玉寒一聲令下,三輛越野車同時朝著前方開去,一頭紮進了濃霧之中。
蕭簡像是被強制的塞進了白花花的棉花糖中,外面除了白色還是白色。濃一點淡一點,或者偶爾浮現的一棵模糊不清的樹影,地上幾塊能看出的石頭……
這一切,在蕭簡眼中並沒有多少區別,只是憑著這些做出判斷的玉寒卻不是這麼想的,她一面注意儀錶上車子行駛的距離,一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通過最細微的參照物糾正行駛的位置。
“筆直前行,前方一百米右轉30度,很好,再行駛兩百米我給你們新的路線。2號車?”
“在。”
“3號?”
“在。”
“我們繼續……”
蕭簡在後座坐的很穩當,除了被遮蔽外的視線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車廂裡不斷回蕩著玉寒冷靜的聲音,混合著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給人一種奇異的安全感。
蕭簡這邊,包括司機在內的三人,都慢慢的舒了一口氣。氣氛也越來越輕鬆起來,正當她理所應當的認為這一次能夠順順利利達到目的地的時候。
狀況,發生了。
“現在是上午11點20。”一直在後座上閉目養神的蕭簡突然睜開了眼睛。
“什麼?”孫亞覺得這一句蹦的有些莫名其妙。
“上一次聽到玉寒聲音的是11點13分。”也就是說,他們和玉寒已經7分鐘沒有聯絡了。
“吱——”
緊急的刹車,輪胎和地面的摩擦傳來粗糲的聲音,強大的慣性使得二白直直的沖出蕭簡的懷中,重重的撞在了前座的椅背之上!
楊叔根本顧不得其他人,一手抓過擺在前面的對講機,張口就說“1號1號,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回答楊叔的是信號不穩的細小蜂鳴聲音,楊叔的頭上都溢出了汗水,他一邊擦著一邊再次重複一邊:“1號1號,這裡是3號,聽到請回答。”
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孫亞回頭看著蕭簡:“我們似乎,走丟了。”
蕭簡:“……”
這廝看起來那麼高興是為那般?
“楊叔,我看我們就在這裡等吧,說不定玉寒已經發現我們不見了,正跟在我們身後尋找過來。”走丟後最好的辦法之一,就是走丟的一方站在原地不動,等待著尋找的人跟著痕跡找來。
楊叔已經脫離掃蛋這麼多年,他的所謂經驗在沒證實能實用之前,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敢用在這霧靄屏障內。因此,他同意蕭簡的說法,一旁旁觀的孫亞自然也沒有反對。
等了足足兩個半小時,也沒有聽到汽車的喇叭聲,三人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就連一直都保持著微笑的孫亞也慢慢收起了神色,臉上一片平靜,令人看不出什麼。
走丟最多7分鐘的路程,玉寒若是朝著正確的方向找回來,早就發現他們了。
兩個半小時都沒能看到蹤跡,就只能說明,玉寒找錯了方向……
“楊叔,這麼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蕭簡率先開口說,“您的經驗豐富,也可以帶我們走走看看。”
楊叔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不行,太危險了,我答應過孫老要少爺小姐安全的帶回去。”
蕭簡見楊叔一臉堅定,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得到什麼結果,換了話題開口詢問:“楊叔,您剛剛說這裡極其危險,這裡的危險來源,僅僅是指幾乎等於零的視線嗎?”
“你說到其中了一部分,但是沒有說到點子上,極低的視線隨時有可能讓人沖入沼澤、河流、裂谷……這很危險不錯,可是河流前有水聲,裂谷上空的風力之類的前兆,注意一點多數可以避免。”
他頓了一下,阻止了語言才繼續說:“這裡最危險的是惡獸。”
“惡獸?”孫亞和蕭簡異口同聲的問,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雙方眼中過的詫異。
真是隔行如隔山,這些專有名是他們這一輩子都沒有聽說過的,瞭解自然也更談不上。
“惡獸,群居為主,兇殘暴虐,血腥殘忍,卻詭異從來不攻擊靈寵,因此也被掃蛋人戲稱“靈寵守護者”。沒有人知道它們來自什麼地方,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對人類抱有如此大的敵意。”
楊叔說到這搖搖頭,有些無奈,“掃蛋人一代又一代傳到現在,大家還只知道它們有固有的領地,只要不涉及他們的領地,他們一般不會輕易攻擊。是玉小姐剛剛所走的大部分路線,都應該是以繞開惡獸的領地,每一年這裡的惡獸領地都會有些許變化,我以前那些經驗,說不定會害死你們的。”
又是一片沉默,單只所謂惡獸還好講,可它們是群居生物,戰鬥力何止是呈幾何發展。
她現在懷裡摟著一隻7階靈寵,座位旁邊的孫亞,他腰包裡躺著的也是一隻七階靈寵……
正當蕭簡衡量計算三人所能承受的戰鬥力的時候,車窗外突然傳來了一片令人尖銳的嘯聲,密集的像是受到驚嚇的老鼠聲,讓三個人聽得麻的像是要將頭皮掀開。
濃霧之中,聲音越來越近,耳聽就要到了跟前,蕭簡依舊沒有辦法看到辦法對方的影子,她一隻手按捺住懷中突然暴躁的齜牙咧嘴的二白,一隻手堵住耳朵,試圖讓自己好過一些。
“碰!”
有什麼重重的撞擊在蕭簡左側的玻璃窗上,蕭簡的視線左移,終於看清了——
一隻臉盆大小的蝙蝠,撲騰著雙翅,齜著尖銳的牙看著蕭簡,它血色的瞳孔一直緊緊盯著她,讓蕭簡有一種詭異感。
3秒鐘後,它撲騰著翅膀折上空中,一道黑影再次蓋上了車窗。
“碰!”
密密麻麻的陰影將濃霧暈染成黑色一片。
***
“沒有嚮導,我們不能貿然進去。”古中恒攔住向前的司諾,冷眼如冰看向眼前濃濃的霧靄,靈霄固然重要,但也犯不著拿命來拼。
“靈霄即使沒有失去所有,這樣進去,會不會……”司謹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我倒是沒有想過,靈霄大人在獲得傳承前,居然還學會了安撫人心這一招了。”
古中恒適時的提出合作,將所謂的利弊擺在了明面上,靈霄並沒有當場拒絕,也沒有當場答應。他沒有任何反抗情緒的跟著自己一行人在谷內走著,做什麼,去哪裡,這些都有自己這一方面決定。
就連司謹都差點以為他被古中恒給忽悠過來的時候,前天夜裡,對方居然弄倒了看護他的兩名武師,還扒了他們倆的衣物,極其順利果斷的走了。
他們一行人一直追了一天一夜,眼看就要再次追上了,靈霄大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一扭頭就朝濃霧中紮了進去。
“凶獸不禍害靈寵,它們只禍害我們,或者其他的‘人’。”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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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50:14
正文 第50章
周圍白茫茫的視野已經被黑壓壓的一片所籠罩,目光所能看見的地方,臉盆大的蝙蝠撲閃著翅膀一次一次的撞擊在玻璃上,發出令人牙齒發酸的尖叫。
車裡的三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即使已經被這場景嚇得全身冒冷汗,但也沒有一個人驚慌失措。
顧不得其他,楊叔一踩油門,汽車如同離玄的箭沖了出去。
尖叫聲頓時混亂起來,在玻璃窗上撲騰的蝙蝠一受驚紛紛的彈飛出去,剛飛起就發現了汽車的逃竄,憤怒的加大尖叫聲,雙翅一扇就沖著汽車飛去。
“該死,居然遇到雙翅畜生,”楊叔再良好的脾氣,此時也被激起了幾分血性,傾巢出動的血蝙蝠,數量太過恐怖,戰鬥力可不是一加一這麼簡單。
君不見,螞蟻都能咬死大象。
“坐好,我要加速了。”楊叔手下方向盤瘋狂的打起來,他現在已經不去考慮哪個方向可以找到玉寒,憑著當初的經驗,避開大的天然陷阱,油門更是沒有放開過。
孫亞早就沒有了標誌性的笑容,他們只要慢一步,說不好,就會被車外這群畜生給撕碎了。腦海裡十幾種攻擊方法,無論怎麼組合,都不可能在對方短時間將對方全殲。
孫亞腰包裡的七階犬寵已經爬了出來,站在孫亞的肩頭,小小的腦袋蹭了蹭孫亞。孫亞側頭看向自己的靈寵,他鐵青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碰!”
又是一隻高速的飛行的蝙蝠撞了上來,特製的防彈玻璃終於支持不住了連續不斷的自殺式撞擊,一圈一圈的龜裂開來。
再來幾次次,車子的防護就會被撕開一道口子。
要麼戰,要麼等死。
“師姑,你和楊叔不要管我先離開,我隨後就跟上。”孫亞邊說著,邊從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他記得自己來這的目的,無論是作為保鏢的責任,還是作為紳士的風度,都要求他留下來殿后拖住蝙蝠,用以保證蕭簡的安全。
雖然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會可能葬身在這樣白霧茫茫的地方。
劇烈的顛簸已經使得蕭簡東倒西歪,她幾乎是撲了上去,才一把拉著孫亞,眉毛緊皺,防止他下一秒就跳車而去:“要死一起死,你這逞什麼英雄主義,現在還沒到最壞的一步。即使走到那一步,我也會陪你……”
這個世界給她的認知,不走到最後一步,你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而且,二白雖然沒有和她簽訂契約,可是二白就和她的靈寵一樣,她留下來,好歹能夠增加一番戰鬥力。
要是孫亞在這出了事,她拿什麼顏面回去向師父交代?
孫亞扯開蕭簡的手,臉色愈發冷了:“這個時候,是發揚你謙讓品格的時候嗎,你還以為你是當初坐擁八階靈寵的蕭家大小姐?沒有和靈寵簽訂契紋,你連最起碼的契紋護盾都沒有,怎麼保護自己?我讓你走你就趕緊走,別在這拖我後腿!”
“嘩啦——”
他話音剛落,玻璃終於受不住外面的撞擊,碎了開來。孫亞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蕭簡,還來不及出手,一隻血蝙蝠已經從窗外落了進來。
它不小的身體直接沖向蕭簡的頭部,被蕭簡下意識一抓,死死抓住對方的翅膀給攔了下來。
她的動作比思維更快,另一隻手已經捏住了對方另一隻的翅膀,兩隻手用盡力氣才抵擋住蝙蝠的掙扎,將它死死的扣在了玻璃上,抵擋住後續沖進來的蝙蝠。
她皺著眉,眼神中閃過難得的銳利,對著身後孫亞說:“刀!”
回答她的是,一道白色身影化成殘影撲了上去!
尖銳的虎牙長長的露出來,一口就要住了血蝙蝠的翅膀,一扭頭,比它現在身材還大的蝙蝠就如同石頭一樣被扔了出去,撞上剛剛想擠進來的第二隻蝙蝠,連著後續想擠進來的蝙蝠,一同被逼了出去。
楊叔剛好一個急轉彎,一個急掉頭,一個加速,暫時把已經追上來的蝙蝠甩在身後。
“吼!”
還沒等蕭簡松一口氣,二白嘶吼了一聲,躥出窗外追了出去。
它這是去做什麼?
蕭簡半站起來,一手拉著車門把一邊準備跳下車去,卻被孫亞再次拽住了:“師姑,你可別做傻事,二白有銅皮鐵骨你可沒有。”
這一段時間,雖然二白好吃懶做、偷奸耍滑、一做錯事就賣萌求原諒,但是它幾次挽救了重要的局面,和自己同吃同睡,在獨處的時候,給了她淡淡的溫暖和歡樂。
惡獸不主動傷害靈寵沒錯,可是沒有說它們在受到挑釁的時候,不會回擊,
在她的眼中,二白和她的靈寵已經劃上了等號。主人和靈寵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怎麼可以讓它一個人被丟在身後?
看著蕭簡抿著嘴唇一臉堅定,孫亞知道蕭簡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現在多半思維也是混亂的,歎了一口氣解釋:“二白是什麼性格你難道還不瞭解嗎?若是會有危險會沒利益,它會如此積極?你仔細想想二白的樣子,是不是歡心鼓舞的模樣。”
蕭簡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孫亞,慢慢閉上眼睛,又慢慢張開眼睛:“抱歉,我心急了。”
終於恢復正常了,他早看出來了,他這個師姑無論外表看起來多麼落拓無謂,骨子裡蕭家繼承人的培養出來的思維,可是一點都沒丟。
今天,倒是真正的失常了。
汽車依舊在飛速前行,後方震天動地的呼嘯聲似乎還能傳到耳邊,車內三個人想法不同,心情自然也會不同。
楊叔突然一踩刹車,將車停了下來,他豎起耳朵的停了一會。側頭對兩人說:“蝙蝠的尖叫聲消失了。”
蕭簡和孫亞一聽也正是如此,張口還沒說話,一道白影又從碎了玻璃的視窗落了進來。蕭簡懷中一重,她低頭看去,二白正用前肢撥弄著它臉側的血漬。
看著蕭簡看向它,它濕漉漉的大眼睛轉了轉,有些心虛的後退了一步,然後停在那裡想了想,還是一頭紮進了蕭簡的胸口蹭了蹭,順便把血漬也蹭了她一身。
要讓死了同伴的惡獸停止追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從那一刻就決定了不死不休。可事實擺在了眼前,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二白一身血的回來了,身後卻死寂一片。
孫亞和楊叔都把詫異的目光投在二白身上,而蕭簡就像是沒有看見,抬手揉了揉二白的腦袋。
一場危機來的突如其來,走的也同樣突如其來。
但是無論如何,能順利脫險就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只是笑容還沒浮上嘴角就已經沉下了眼角。誰也不知道,在下一秒,他們的車是不是會不會踏出另一種凶獸的領地,會不會面臨著下一輪危機。
重新啟動的汽車裡,一片沉寂。
三人都沒有說話,風從破了一個大洞的玻璃窗上灌了進來,使得車內所剩無幾的熱氣席捲一空。
白茫茫的視線中,依舊是什麼都不能看到,平靜安全的像是剛進來一樣。
也不是知道是幾個人運氣太好,還是楊叔陳年的經驗起了作用,汽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並沒有遇到任何其他詭異事件的發生。
孫亞從車座底下拿出一個包,從包裡拿出一包真空包裝的視頻遞給了蕭簡,順手還遞過去一瓶水:“師姑,你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走出去呢。”
現在已經差不多下午三點鐘,蕭簡雖然一點食欲都沒有,還是接過食物和水:“謝謝。”
“不客氣。”孫亞點點說著轉過頭去,對楊叔說:“楊叔,你先停下車來休息休息,今天走不走出去,也不差這一個半個小時。”
楊叔知道孫亞說的有道理,也沒有堅持,停下車準備休息調整。
真空包裝的熟食說不上難吃,但是也好吃不到哪去,冰冷的溫度,過鹹的味道,粗糲的口感……還好三人中,沒有一個是嬌生慣養的人,咬著食物,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吞了下去。
二白坐在蕭簡懷裡疏離毛髮,蕭簡順手遞到它嘴邊的一塊肉,被它一扭頭的拒絕了。
“之前你跳車,是‘吃飯’去了?”蕭簡拍了拍它腦袋問。
二白倆前肢迅速堵住耳朵,死命的搖頭,然後發現連肚子上的血漬也暴露了出來,又連忙的放了下去。
繼續問:“你把剛剛那群蝙蝠,殺了?”
二白飛快點頭,又飛快搖頭,抬著眼睛看著蕭簡沒有任何責怪的神情,大著膽子點點頭。
看著這一幕的三個,幾乎在同一時間交換了眼神,幾乎是秒殺那一巢的蝙蝠,這一隻的戰鬥力,絕對已經超過了7階……
“不錯。”蕭簡拍了拍它的腦袋,由衷的笑了笑,多一分實力,在這濃霧之中,他們就多了一份保障。
二白高高昂著頭,歡快的搖了搖尾巴,它幾乎是橫著鄙視的看了一眼前位的犬寵,惹得對方差點從孫亞懷裡沖出來。
就是這時候,二白的動作突然僵住了,投遞了下去,尾巴垂了下去,這樣還不算,它的雙腿甚至打起抖來。
“二白,你怎麼了?”蕭簡從來沒有見過二白這個模樣,她抬起手想將二白從大腿上抱起來,可是二白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的跳了下去,哧溜一下,就鑽進了車位底下。
孫亞懷中的犬寵相比之下好的多,卻也相當不正常,它死命的往孫亞懷裡塞,整個寵身瑟瑟發抖。
靈寵的感應力極為強烈,尤其是對危險的感應,越高階的靈寵,其感應能力就越強。
能讓兩隻7階的靈寵感到恐懼甚至是恐怖的……
到底是什麼凶獸來了?
車上的三人都做好了最差的準備,他們拿出最拿手的武器,眼神分別向不同的方向看去,進行警戒。
“碰!”
回答他們猜測的,是一聲劇烈的撞擊聲,車身劇烈的搖晃起來。
一隻狼形惡獸從被砸在了車前的玻璃上,狼頭呈現著詭異的角度折下,血漬慢慢暈開在玻璃上,隨著狼的滑下,拖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漬。
“踏、踏、踏……”
寂靜的只剩彼此呼吸的空氣中,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一步步而來。
濃霧中,首先透出的是一道人形的影子,身形高挑勻稱,看著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隨著來人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在大家視線中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近乎赤裸著的上半身,下半身穿著一條撕了大半褲腳的西褲,狗啃似的頭髮蓋著了他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楚神情,他一把提著狼的屍體扔在了地上,然後隔著車前的玻璃,一眼便看向了後座的人。
他勾了勾唇,輕輕吐了兩個字。
“阿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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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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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50:34
正文 第51章
在這樣漫漫大霧之中,車前玻璃上的血漬拖曳成一道不規則的曲線,斑斑點點的血珠濺了整塊玻璃,在眼前的堆積的血色中,那個男人輕輕的勾起了嘴角。
蕭簡看著前方並不清晰的臉,像是有什麼從胸腔最頂上落下,跌進了棉花堆裡。他穿著她買的衣服,頂著她“設計”的髮型,用著她起的名字……
墨狄。
與蕭簡的驚訝夾雜著安心不同,孫亞和楊書冷汗簌簌的往下落,在這樣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身上沒見到任何靈光,徒手就殺死了一隻凶獸。
除了不可置信之外,只有詭異。
男人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而是側過身,繞開車頭,一步一步踏著步子向車尾走去
孫亞握著匕首,眼神跟著男人,整個人呈現著戰鬥的姿態,感受著懷裡的獅寵已經縮成一團,他整個人繃得像是一隻獵食的豹子。
只是男人的影子在前座窗前走過,卻在後座窗前停下來。
蜜色的皮膚上污漬縱橫,但是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他伸手拉開了車門,然後輕易的打開了車門:“阿簡。”
已經沖上去的孫亞及時刹車,腦袋碰的一下子撞到了車門之上,他捂了捂頭,有些抱怨的看向蕭簡:“你們認識?”
“嗯。”蕭簡點頭,何止是認識,他和她都同床共枕了。
蕭簡剛想到這,墨狄已經一把抓著她的手,將她從座位上扯了出去,往外面走了幾步,徹底淹沒在了白茫茫的濃霧之中。
墨狄伸出的手上,那泛著光的戒指讓楊叔徹底松了一口氣,他拉著想上前的孫亞,笑了笑說:“人家小倆口的事情,我們外人就不要干涉了。”
孫亞頓了一下,沒道理,古二少他見過啊?
濃霧之中,兩個人即使離得很近,也很難徹底看清楚對方,蕭簡只感覺到後背一重,踉踉蹌蹌的倒在了墨狄的懷裡,他赤裸的皮膚壓在自己的臉頰上,熱得像是要燙傷她的皮膚。
灼熱的呼吸在耳旁掠過,像是搔到了她神經的一根末梢,讓她不自覺的顫慄一下。
“墨狄……”
她抬起頭,剛想說什麼,有什麼重重的封住了她的唇,她的瞳孔瞬間放大。
在她愣神的一瞬間,靈巧的舌頭滑了進來。血液鼓噪著像是要從血管裡鑽出來,帶著驚人的熱度,浮在皮膚上。
蕭簡掙扎起來,但是墨狄鐵鑄似的,有什麼涼涼的東西一同進了嘴裡,順著食道,一下子就滑入了胃裡。
墨狄的舌頭意猶未盡的在蕭簡空腔中打了一個轉,然後依依不捨的撤了出來。
丫的!她居然被非人類生物輕薄了!
她狠狠擦了一下嘴,揚手“啪”的一聲打掉了墨狄撫上她臉頰的手,剛剛重逢的喜悅就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瞬間來了個透心涼。
“墨狄!”
“嗯。”
“……”
被一隻靈寵摟摟抱抱她也就算了,和一隻人性靈寵同床共枕她也能告訴自己壓壓脾氣,可是剛才、剛才、剛才!
蕭簡血液再一次暴走,這一次是被氣的。
她臉頰充血,整個人瀕臨暴走的邊緣,繞著墨狄走了兩圈,抬了抬手,最終看著他衣衫襤褸,深吸了一口氣。
蕭簡,你十幾年的修養呢?你十幾年的所做的功課呢?不就是被一隻靈寵吻了嗎?就當被靈寵咬了一口!
僅僅一個照面,墨狄墨大人就輕易的掀起了蕭簡的火氣,從另一方面,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事。
陰影再次從頭上籠罩下來,蕭簡有些不耐在墨狄的懷裡,抵觸的掙扎起來。
“阿簡。”
“嗯。”
“阿簡。”
“有事?”
“阿簡。”
“……”
從未聽過墨狄的軟軟口氣,一聲聲的,從耳廓到耳膜,磁性低沉的聲音通過聽力神經到達大腦中樞。
蕭簡慢慢的放鬆了身體,等到意識到自己幾乎是趴在墨狄懷裡,她僵直了身體,真是見鬼了!齜著牙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阿簡,我在……”
拋下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蕭簡腦子裡還沒能轉過彎來,脖子上就一疼,血液從血管裡流向了脖子。
她感覺到自己身體溫度一點點失去,最終連個所以然都沒有想出來就暈了過去。
墨狄看著軟軟倒在自己懷裡的伴侶,他眼睛中閃過一抹複雜。
在這個孕育谷,他只找到兩塊靈晶,靈晶的吸收必須需要血液輔助,越高階的血液,所達到的吸收會更大。
他在這濃霧之中行走了大半天,也只能擊殺到一隻落單的惡獸,若是沒有蕭簡,他多半是用惡獸的血吞服。
這濃霧中太多的危險,想要將蕭簡毫髮無損的帶出去,他必須要先徹底吸收一塊靈晶。
感受著腹中的靈晶一點點的被催化,墨狄打橫抱起了蕭簡,往車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孫亞看著墨狄將蕭簡放在後車座上,自己也坐了上去,將車門關了起來,自始至終,蕭簡都是閉著眼睛,要麼就是睡著,要麼就是……
墨狄:“昏過去。”
楊叔則覺得,蕭簡是經過剛剛一場嚇得不輕,現在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身體一放鬆,就容易昏睡過去,他們倆手上的戒指可是做不得假的,這個男人沒必要傷害自己的愛人吧?
他從車位低下的包里拉出一個包,從裡面拿出一套衣物,遞給墨狄:“這大冷天的,叔多帶了幾套衣服,你先將就著換上。”
墨狄接過楊叔遞過來的衣服褲子,將褲子放在一邊,而把衣服蓋在了沒有任何意識的蕭簡身上,接著才隨意的將褲子往腳上一套,三下五除二就穿完了。
他的目光在孫亞和楊叔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孫亞的身上:“兩個小時後出發,我帶你們走出這裡。”
***
蕭簡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帳篷灰色的頂。
視線往下,是她自己的大包,正壓在帳篷的一角,旁邊還細細碎碎的堆積著一些東西。
慢慢的吐出一口氣,她感受著束縛著自己的睡袋,扭動扭動了身體,軟軟的觸感就從一旁傳來。
墨狄睜著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他修長的手指卷著蕭簡的頭髮,另一隻手摟著蕭簡的腰,赤裸著上半身,秀著他最出色的身材。
看見蕭簡看過來,他嘴唇弧度稍稍彎了彎:“早。”
時隔一個月後,歷史再度重演。蕭簡深吸一口氣,在心裡不斷做建設。
即使一覺醒來就看到床上有男人,她應該已經習慣了,已經麻木了,所以不要尖叫,不要生氣,更不要暴走。
於是,進入飼主靈寵一問一答標準模式。
“你又吸我血了?”
墨狄眼中帶著抱歉:“是。”
“我昏迷和你吸血有關?”
點頭:“是”
“會對你有幫助?”
“恢復實力。”雖然只有少數的部分。
“你真的是靈霄而不是吸血鬼嗎?”
……
好吧,她果然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
如果說上兩次都是墨狄用血液救了她,那麼她正好也被墨狄給當了兩回移動血庫,
說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清楚了這一茬,蕭簡才記起現在處境,她從睡袋裡爬出來,半坐在帳篷的墊子上:“我們現在還在濃霧中?”
“出來了。”
僅僅三個子,就讓蕭簡松了一口氣,出來就好,那種連最起碼環境都看不清楚的地方,多待一秒都是危險。
這麼看來,她昏迷的時間絕對不斷。
她看著手腕上的手錶,果然,電子錶顯示的日期時期,已經是第二天早上7點了。
蕭簡剛從睡袋裡徹底出來,外面隱隱約約的傳來了楊叔和孫亞說話聲音,知道他們早已經醒了,蕭簡穿衣服的動作更快樂。
是的,是穿衣服,她的衣服被扒得只剩下貼身的……
穿完最後一件外套,蕭簡還是忍不住瞪了一眼墨狄,惹得他眼睛又深了下彎的弧度。
他們紮營的地方,是一個小土包上,一面恰巧有一塊巨石擋著,不僅擋住了風,也擋住了一部分危險。
蕭簡從帳篷裡走出來,和墨狄就著帳篷門口放著的一盆水,兩人隨意的洗漱了一下。
這時,周圍一片肉香彌漫,蕭簡順著香味繞了一個彎,在一個隱蔽的避風點,楊叔半蹲在地上做煎肉排,他一邊翻動著肉,一邊沖蕭簡招呼:“來來來,蕭小姐,來的早不如來得巧,過來嘗嘗楊叔的手藝。”
蕭簡很給面子的拿起一旁的餐具,試吃起來,其實味道真心不錯,只是那口感,太過粗糙。
楊叔自己也嘗了一小塊,邊品嘗口感邊說:“這惡獸的肉,還是太腥了,尤其是昨夜那只狼,無論用多少料酒,都難以去掉。不過果腹倒是足夠了。小老虎,你拉我的褲腳,是要也來一塊的意思嗎?”
最後一句,他是低下頭,對著鑽在他褲腳裡的某只靈寵說的。
回答他的是褲腳裡劇烈抖動,以及一條沒有藏好的尾巴,白色的、毛茸茸的虎尾。
“二白?”
“喵嗚~~”二白的聲音,學的卻是貓叫,還學得似模似樣,充分彰顯了它在外語上的高深天分和造詣。
蕭簡一臉黑線,這只不定時抽風又來了:“二白,過來。”
二白順著楊叔的褲腳往上爬了十釐米。死死抱住楊叔的小腿,整個寵身都在顫抖著。
無奈,蕭簡走上前兩步,彎下腰準備將二白抱起來。就在此時,一隻手攔住了她,另一隻手則是單手捏著二白的腹腰部,一句話沒說將他從楊叔褲子上提了出來。
墨狄冷冷的看著一副快要嚇暈過去的虎形寵,淡定地說:“阿簡,你吃虎肉嗎?”
二白頭一垂,嚇暈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1:52
正文 第52章
“你這是做什麼。”看著已經嚇暈過去的二白,蕭簡趕忙上前,想把二白從某只的魔爪下解救下來,“還不快放手,”
墨狄一鬆手,二白咚的就摔在地上,墨狄一臉正經的說,“放手了。”
蕭簡,“……”
這是墨大爺和白二的首次會面,為以後兩人的從屬地位奠定了深厚的基礎。
鋪上一層塑膠紙,幾個人席地而坐,地上擺著一窩狼肉湯和幾盤不同做法的狼肉,還有些自備不適合長久保存的食品,算得上比較豐富。
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另一個人,處於禮貌蕭簡還是說了出口:“孫亞呢?我好像沒看到他,要不要等他一起吃飯。”
“剛剛還在,現在大概跑去什麼地方晨練去了。”楊樹回答著蕭簡的問題,眼神卻不住的往墨狄身上妙,臉色有些詭異。
昨日,沒有了濃霧的阻隔,他們直面了對方的容貌。
在自己感慨對方氣場的時候,孫少爺似是想起什麼一直盯著這個男人看,而這個男人卻一直看著墨簡。
要不是他知道自家少爺性取向正常,還以為這是一場狗血彌漫的三角戀呢。
能單槍匹馬找到這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楊叔收下心思,聽著這個男人的指揮,幾個小時候,車子就平安的駛出了濃霧隔層,正式的進入了外谷。
鏡頭倒回到那個時候。
找到駐點,下車的時候,一路上都沉默的孫亞卻突然攔住了這個男人的去路:“你還記得我嗎,上次在鑒蛋協會的自由區,我被你……現在,我要向你提出挑戰。”
“記得。”墨狄沒有任何臉色變化,後一句詢問挑戰時間:“什麼時候?”
“隨時。”
墨狄點頭,懷中還抱著蕭簡,不甚在意的說:“現在。”
這種態度才是最赤裸裸的挑釁,孫亞從小到大走的順風順水,即使帝都那幾位面對他,他也能引起對方的絕對重視,哪裡會像現在,自始自終連正眼都沒看到他。
“好,我們等下找個開闊的地方。”
“阿簡還要休息。”男人臉上透露出些許不耐,“就這,你先開始。”
懷裡還抱著一個人,這算哪門子決鬥?
孫亞真想剖就開對方的腦袋,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孫亞到底還是忍不住想和對方交手的欲望。
他掌心的靈力聚氣,雙手交叉在胸前劃了一個圓盾,身後七階的犬寵忍受著血脈的威壓,一躍到孫亞的胸前,一個翻身就紮進了他的體內。
墨狄靜靜的等待著孫亞變融合後,視線將他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
確定了某處之後,看似隨意的抬起腿,沖著孫亞腰眼出就是一記腿鞭,腿生生壓入了孫亞的靈光護盾。
靈光護盾像是被重擊下的玻璃,徹底散成碎片。腿力沒有絲毫減少的攻擊在了孫亞身上,強大的力量使得孫亞整個人被踹飛,撞在了對面的巨石之上,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幾下子都沒能爬起來。
又是,一招。
墨狄多餘的目光連看都沒看孫亞,而是看著目瞪口呆的楊叔問:“阿簡睡什麼地方?”
能將已經融合七階靈寵的武師一腳踹飛,這是怎麼樣的驚世駭俗的實力?
回憶到這,楊叔看著眼前不動聲色的男人,連忙低下頭。
這些事情自然是不適合蕭簡知道的,他將這個話題轉了過去:“孫少爺已經吃過早飯了,蕭小姐你不用擔心這些,還是嘗嘗老頭子我的手藝怎麼樣吧。”
連楊叔都這樣說了,蕭簡也就沒在接下去,而是詢問著後續的計畫:“楊叔,我們和另外兩輛車走散了,您有什麼打算?”
有玉寒帶領,剩下的人應該不會有多大危險。
“週邊和外谷接觸範圍極大,若不是一同進出,穿過濃霧後到達同一個點的情況幾乎不可能。”楊叔解釋道,“還好我們事先在外谷上確定了一條具體路線,只要趕到條路的開端,應該就能等到他們。”
見蕭簡點頭示意沒有意見,楊叔轉頭看向一直哢嘣哢嘣的咬著脆骨的男人:“墨先生,您覺得?”
“阿簡去哪,我去哪。”
這就是所謂的婦唱夫隨,不是,是主唱寵隨。
三人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早飯,楊叔將剩餘的食物用特製的包裝袋包裝起來,留著後用。
孫亞踩著大家結束飯點回來,看到蕭簡和墨狄,他的臉僵的像是被零下100度的空氣突襲,眼中湧動著的不知道是失意還是敬佩,最終他抽抽嘴角還是扯出一個笑容:“早。”
看著近乎落荒而逃的孫亞,蕭簡側頭問墨狄:“他怎麼了?”
“不知道。”
肯定和自己沒關係,他自認為,那區區的一腳根本沒有對孫亞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車子就在旁邊,收拾東西起來自然也快,拆卸完帳篷後,剩下的東西隨意的整理一下,打包的塞到車內後備箱中,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墨狄自然和蕭簡坐在後座上,車子剛剛啟動,他便俯身從後座底下拖出一隻生物。
他單手提著裝死的二白,看向蕭簡:“阿簡,扔了?”
二白立刻睜開眼睛,劇烈的掙扎起來:“嗷嗷~~”
蕭簡到現在還不明白他對二白的敵意是怎麼來的,八字不合還是怎麼著?她有些頭痛,但是她自詡是一個民主的飼主:“為什麼?”
抿著唇,墨狄沒有說話。
因為墨狄的身份,若是他不想說,有其他人在她也不敢細問。
揉了揉太陽穴,只能和稀泥:“它叫二白,之前幫助我良多,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直接無視它可以麼?”
握著的五指一放,撲通一聲,再次落在地上。
“嗷~”二白委屈的向蕭簡走去,剛沒走幾步像是想起什麼,又扭過頭,委委屈屈的鑽進了車座底下。
***
出了濃霧區,就意味著進入了暫時的安全區。
外谷前半段路程依舊是一片茫茫的平原,除了千萬年來約定俗成的車道,周圍的視野中隨處可以看到圓溜溜水靈靈的寵蛋。
路的前方,一座山峰突兀的立在遠方,因為距離太遠,顯得既不高峻也不夠挺拔。
汽車在路面上飛速駛過,帶動著漫天黃沙,拖出一道長長的尾巴。偶爾在路面上悠閒行走的孕育谷原著生物,聽到這個龐然大物呼嘯著而過,紛紛驚慌失措的往四周逃竄。
這樣的路況,楊叔和孫亞兩人相互輪流著駕車,即使誰都沒有言明,可是顯然做好了持久的準備。
墨狄從一上車就閉上了眼睛,他的表情一貫那麼刻板,反倒很難辨認出他是在閉目養神還是睡著了。他的手還抓著自己的手,蕭簡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越來越高,她抬起手試了試墨狄額頭上的溫度,感受到並不那麼誇張之後,這才在心裡松了一口氣。
汽車在平原上行駛了整整兩天兩夜,而墨狄也同樣兩天兩夜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隨著時間,他的頭髮從發根處往發梢處,如同燒過的木炭,一寸寸的變白。
蕭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用談怎麼怎麼處理,找了一頂黑色的帽子給墨狄戴上,暗地裡心裡著急,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還得出面和楊叔孫亞解釋,墨狄以前受過重傷,這一次引發了舊傷,才造成了昏迷,兩三天就會恢復。
楊叔和孫亞即使有些疑惑,但都不是多話的人,一路上將能做的事情都攬了過去,給出蕭簡最大的空間和時間,讓她照顧“病人。”
這一晃,又是兩天過去了。
山峰越來越近,目的地自然也越來越近,第四天下午,蕭簡一行人做最後一次休整。
“給你。”孫亞將一瓶水遞給了蕭簡,隨即也毫無顧忌的隨著蕭簡坐在了地上,他看著蕭簡的臉色,臉上帶著一絲關切,“怎麼,還在擔心?”
蕭簡打開蓋子灌了一口水,模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他是我見過最強大的人。”孫亞看著遠處的山峰,像是想起什麼,笑了笑,“僅僅一招,他就把我以前留存在心底的自負,打碎了踩在泥裡。可他沒有任何表情,連一絲喜悅都沒看到……在他的眼裡,我大概連對手都算不上。”
蕭簡不知道怎麼安慰,抬手拍了拍孫亞的肩膀,在靈霄眼裡,這世界上就沒有對手這個名詞。遇上墨狄,不知道是孫亞運氣太好,還是他運氣太背了。
“以他為目標,我每隔幾年挑戰一次,即使追不上他,也希望不要將差距越拉越遠。”孫亞舒了一口氣,攤開手掌,將兩顆牛奶糖放在了蕭簡的手,“他那麼強大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了。”
這種邏輯思路雖然有硬扯瞎掰之嫌,但是蕭簡的心情還是好了起來,她側過頭看向孫亞正準備道謝,遠處呼嘯著的汽車聲急促的在曠野中回蕩。
出現在視野的,是一輛載滿寵蛋的中等貨車,藍色,七成新,油門顯然踩到底,只是車身太重,速度依舊和後面的比不了。
跟在後面的,是一溜五輛改裝過的黑色汽車,左三右二,速度一致的朝貨車逼近。
首先追上的小車在超出近二十米的地方,一個掉頭,橫在了路上,很輕易的將貨車堵住了。
後面四輛車,兩輛一左一右的卡住貨車,兩輛並排在貨車車尾,堵住後路。
搭配之默契,絕對不是一次兩次就能練成的。
楊叔走了過來,臉上浮出冷笑:“今天大概要讓你們開開‘眼界’了,這是劫道的。”
劫道是黑話,在掃蛋界指的是趁火打劫和攔路打劫的行為。
兩者本質相同卻又有些許不同,趁火打劫只是見利棄義偶然兼職劫道的,而攔路打劫則是蓄謀已久專業劫道的。
眼前這一隊,不用說,也是專業劫道的。
此時,他們的徑直距離不到二十米。三人藝高人膽大,站在原地旁觀,連慌亂的臉色都沒有,兩個七階一個五階,無論放在紀雲那個地方,都可以橫著走的陣容。
所有的小車車門都被打開,十幾個人從車內跳了下來。
有三四個人跳上貨車後面,掀開上面半遮著的雨布,查看貨物;有兩個人走到車頭一躍而上,拎著一根鐵棍朝著車前玻璃砸去,兩三下就將車前玻璃砸了個粉碎。
“哦羅羅羅~~”旁觀的剩餘人歡呼著,叫囂著,口哨吹著,“滾下來!滾下來!”
領頭模樣的人站在一旁,絲毫不看這起鬧劇,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彈了彈煙蒂,在鼻端順了一圈。旁邊的小弟很有眼色的打著火,幫助自家老大點煙。
他抽了一口煙的功夫,車上的人也被一個個拉扯了下來,卸掉腰包,拿掉武器。
無論男女,拖拉著扯到領頭面前。
兩個女人用繩子綁了幾道就沒再管,男人就沒那麼幸運了,抬腿就是一腳,將拉下來的男人直接踹跪在了地上,誰掙扎便又對著他後背一個肘擊,直接讓人趴在地上。
“都說自動交出來,我們就放你們走。”領頭人冷笑一聲,將煙蒂直接扔在地上,腳尖踩在一個人的手上,使勁碾了碾,“落到這個地步,你們何必呢?”
“呸,你們這群強盜!別這副假仁假義的嘴臉,真讓人噁心!”黑色衣服的女人張口一口唾沫,臉上憤怒夾雜著瘋狂,“今天弄不死我,我總有一天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領頭揚手就是一巴掌,差點將女人掀翻了過去:“是誰允許你說話的?”
女人吐了一口血水,眼中嘲諷漸濃:“關你屁事!”
又是一巴掌!
就在大家的視線全部集中在黑色衣服女人身上的時候,她身邊棕色衣服的女人,往旁邊躲了躲,將自己的存在縮到了最小。
看到了某人,蕭簡關於看戲關於救助的想法都消失了,感覺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膈應的慌。
楊叔看著蕭簡越來越差的臉色,覺查過來這種場面不太適合女孩子,出聲:“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
若是尋常的掃蛋,他倒也不介意搭把手救個人。只是他們這一趟任務太過重要,實在不適合打草驚蛇節外生枝……而且,劫道這種事情,當年他見過的太多,想管也管不過來。
蕭簡看著眼前那個一臉害怕,像是極其弱不禁風的女子,嘲諷的笑了笑:“好的,我們這就走。”
兩人都同意了,孫亞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少爺,聳了聳肩,只是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那兩個女人,點點頭。
三人剛剛準備側過身,對面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腔:“姐!你快跑,別管我!”
短短一句包含的訣別和悲愴,真是讓人聞者流淚,聽著傷心。
當然,前提是她不是對著自己……
那種梨花帶雨的模樣,就是孫亞也心裡打著圈,覺得同情心一點點往外面冒:“你妹?”
“你妹啊!”蕭簡爆著粗口,冷笑出聲。
蕭雅,快三年過去了,你翻來覆去怎麼還是這一招?
繼承人的名號,現在還在她蕭簡頭上封著,蕭雅作為所謂的後備,連媒體都是被隔絕的,除了見過她的人,現在怎麼可能被人認出來?
知道名號沒用了,就急著拉自己下水,這翻做派,倒是一點沒變。
“姐…姐…你快走啊,別管我…姐……”
一聲聲真情實意,決然絕望--
演技倒是上升了。
蕭簡實在看不下去了,轉過身,抬腳就率先離開,她身後孫亞看了這邊看了看那邊,最後跟上了蕭簡:“你的……不救了?”
“她不是讓我走嗎?”
這就是變相承認想蕭雅是她妹妹了。
孫家雖然也算是大家,可是孫老家教很嚴,孫父生活作風也正派,孫亞所見到三代中,兄弟姐妹的感情都是血溶于水的,何嘗見過蕭簡這樣。
孫亞剛想開口說著什麼,就被楊叔給拉住了,他可不是愣頭青,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宅的陰私可多的去了。
後面急促的腳步聲就跟了上來,三人停下腳步,對方六個人迅速將他們三人圍成一團,其中一人說:“我們老大說,既然是同夥,就讓你們團聚好了。”
“你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要走嗎?這就是我那所謂妹妹的目的。”
兩年多前,她因為牛郎事件被軟禁在家裡,蕭家長老連夜開會商量著她的去留。
蕭雅下毒毒死了一名傭人,假傳蕭淵的話,把自己引入私人房間,然後哭喊著拉扯住自己--
“姐…你不要再錯了,這人就算是我毒死的,你快點走吧。”
“姐…你不要恨蕭家,不要恨爹爹,要恨恨我吧,你不要留在這了,馬上收拾東西。”
“姐--”
臉上勾著勝利的笑意,卻依舊能一聲聲,哭的傷心欲絕,一直哭到整棟樓都有動靜為止。
每每想到這一幕,她都能將隔夜飯吐出來。
沒想到,今天又讓她複習一遍,真是狗血幼稚又屢試不爽的一招。
她抽出綁在大腿上的匕首,原地旋身就是一個高側踢,將離得最近的一個人踢翻。
其他人身上靈光頓時浮現,多半都是三階左右,但是靈光顏色很深,說明融合度倒是可圈可點。其中兩個人沖向蕭簡,被孫亞劉叔一前一後攔住了。
三階,孫亞和劉叔甚至不用出靈寵。掌心腳下靈光微動,掌掌生風,腿腿力嘯,並沒有用多少時間,就將對方揍趴下了。
蕭雅看著那邊的戰鬥,臉色蒼白,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她手邊的五階寵早在幾天前就戰死了,因為融合度不高,所受的傷害倒也不高,可惜的是因為那一戰她和古中舒他們走散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掃蛋隊伍願意帶著她,不想路上遇到了劫道。
更想不到的是,蕭簡居然站在一旁看熱鬧……她怎麼會允許蕭簡那個賤人看她的熱鬧?
她該做的都做了,就是沒料到蕭簡落魄成那個樣子,身邊居然跟著這樣的高手!
而領頭的邱進臉色冷汗直冒,一個七階,一個五階……
就是一個大隊的正副隊長,也沒有這個階度,而他撐死了連五階都夠不上。
邱進真想扇自己一個巴掌,他劫他的道好了,惹這群祖宗大爺們做什麼?他咳嗽了一聲:“各位,純屬誤會誤會,這位妹子,你家妹妹在我這也沒受什麼委屈,我讓她跟你回去,再和她陪個罪,各位大人就不記小人過。”
“道歉就完了,你們劫道的還吃什麼?”楊叔口氣裡透著一股世故老練,“把所有人都留下,要麼你們也一起留下。”
知道碰上硬茬了,“生意”可以再做,可是命卻是只有一條,邱進可不敢再討價還價,對著身邊人一揮手:“將所有人放了,帶上不能走的弟兄,我們撤!”
和來的速度一樣,他們撤離的速度同樣快,在轟天響動的發動機聲中,五輛車什麼隊形過來的就什麼隊形絕塵而去!
那邊的人還有些懵,有幾個半晌沒回過神來,最早清醒過來的反而是那個挨打的女人,看著走過來的蕭簡,她不卑不亢的道謝:“今天謝謝各位的救命之恩。”
蕭簡直接無視她,繞過她走到她的身後停下,對著快要將自己躲在男人身後的蕭雅說:“我親愛的妹妹,你躲什麼?”
“姐——”低聲的啜泣聲,包含著劫後重生的喜悅。“原來你有這麼強的朋友,這麼久沒有動靜,我還以為我死定了。”語氣中暗指她有實力,卻不顧親人死活。
既沒有人搭腔,也沒有人質疑,在這種地方,實力代表一切。
沒有人接話,蕭雅即使演不下去也得繼續演:“即使姐你氣我也沒關係的,將我留在這,古二哥就在後面,他們不久就會趕到。”
這副算啦吧唧的模樣,蕭簡一向是看不得的,笑著看完她自導自演,蕭簡扭過頭。
“二白!”
蕭簡沖著曠野裡喊了一聲,一道白色的殘影掠過,眨眼間就到了跟前,小心翼翼的在她跟前蹭了蹭。
“將我面前那個姑娘給撕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2:09
正文 第53章
撕人這種事情,對於七階的二白來說,其難度和撕一張紙並沒有多大區別。
人類的肉即沒嚼勁也沒靈力,除了填飽肚子之外並沒有多大用處,但自家飼主發話了,二白沒有任何的猶豫。
七階黃色靈光盈起,僅僅一個躍身,二白小貓似的小身板頓時化成一人高的大白虎,尖銳的獠牙泛著駭人的寒光。
它的瞳孔縮著,殺意一點點的從四周彌漫,肉墊內的指甲一個個蹦出,如同最尖銳的刀刃,可以輕易的將任何人撕碎。
蕭雅整個人往後倒退一步,腳下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一張長得原本還看得過去的臉扭曲成一團,她沒有想到自己提到了古中舒,蕭簡居然還會下死手!
從小到大,蕭簡的性格向來就是說到做到,她說讓靈寵撕碎自己,就不會放任自己活著走出去。
這個時候,蕭雅已經顧不上蕭簡是不是已經恢復實力,在地上跪爬了幾步,用顫抖著的聲音求饒:“姐——我錯了,你饒了我,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姐,我是小雅啊姐……”
兩年前,她先是通知媒體去捉姦,再是散佈各色謠言,接著一環一環的毒計狀白蓮花。就連從帝都發配卡其一路上,還請那麼多殺手黑道甚至是流氓地痞出手,招招都是沖著自己命來的。
那個時候,她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她的姐姐?
這次,她本不想摻和進去的,是她自找的。
蕭簡充耳不聞那邊的求饒,抬起手只了勾二白的下巴,讓它半趴在地上。
“你個婊子養大的賤人,我當初怎麼沒有把你殺了,你會不得好死的,你覺得你恢復了實力之後殺了我,就能回到蕭家嗎?告訴你,做夢!”知道求饒沒用,蕭雅索性撕開偽裝。“你個千人騎的娼婦,就是殺了我,你的名聲……”
有的人就是這樣,死到臨頭就會暴露最真實的內心,無論是真善還是惡毒。
蕭簡聽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蕭雅她媽媽給她的教養看來已經深入骨髓了,連罵人都那麼相似。
她低下頭在二白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安撫的拍了拍平淡的說:“去吧。”
二白低下頭輕輕的蹭了蹭蕭簡的身體,然後耍帥似的對著曠野嘶吼一聲,如同閃電一樣就躥了過去。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僅僅兩個縱越就躥了過去,一下子就將蕭雅撲到在地。
它抬起前肢一用力將她向著蕭簡的方向重重一甩,再次一個縱越撲了上去。
這一次,她尖銳的獠牙抵著蕭雅纖弱的脖子,輕輕一用力,獠牙就在脖子上刺下幾釐米。
生死關頭,蕭雅居然大笑起來:“哈哈哈……蕭簡,我即使死,也比你活著就是一個悲哀的好,他說的對,你這種‘人’根本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只可惜,我這輩子不能親眼看著你死去!”
蕭簡跟在後面,此時也剛剛走到蕭雅的跟前,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蕭雅,眼中透出譏諷:“你以為你說什麼我都信嗎?”
被撲到的重擊,讓蕭雅仰頭就吐出一口血來,她邊咳嗽著邊死死盯著蕭簡,眼中的怨恨像是要將蕭簡燒出一個洞來。
然後她五官慢慢張開,笑的一半妖冶一半瘋狂:“你自己也覺得奇怪吧,一生下來,爹就不疼娘不愛。任何事情,長老們對你都遮遮掩掩,出了事情沒有任何人幫你壓下去挺你!因為你的出生本就是錯誤的,若不是父親一力抗下,你早就被活活捏死了!我才是名至實歸的蕭家大小姐!”
蕭簡沒有任何反應,淡淡的看著蕭雅。
“哈哈哈……”蕭雅笑的愈加瘋狂了,“父親驅逐你出蕭家,為你就是讓你活下去,可是他的算盤終究會落空的。你就是個孽種,怎麼可以留在這個世界上?你個孽種,你根本不配叫做人……”
“碰!”
一聲巨響,話音戛然而止!
重重的一腳,連同二白和蕭雅一同踹飛,腿的主人立在原地,淡漠的看著蕭雅飛著撞向汽車,然後軟軟的跌落下來。
頂著狗啃式髮型的男人,臉色依舊是沒有血色的蒼白,他身穿著一身不和年齡的老款式衝鋒衣,整個人卻像是插在地上的標槍,給人一種挺拔孤立的感覺。
先是七階寵的攻擊,再是連番爆出世家大族秘辛,現在一個外貌和著裝完全不符的男人,一腳就踹飛了七階的靈寵……
這麼一場高潮迭起的大戲,卻看得一旁的人心驚膽戰,冷汗直流。
墨狄做事情何須解釋,況且,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她都聽到了,至於後續的……
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你醒了?”蕭簡將目光看向墨狄,表面上沒有任何區別,她甚至還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看著精神還好。”
墨狄繃著臉,嘴角抿著一條直線,他固執的看著蕭簡,卻沒說話。
吸收靈晶的時候,正常情況,他是不會對外界產生感知的。
可是剛剛,他感受到了異樣的情緒浮動,既然不是他的情緒,自然是屬於蕭簡的。他將意識從識海抽回來,剛走出車,看到的就是那只白色醜不垃圾的靈寵親昵的蹭著阿簡。
剛想動手,就發生了後面這一幕。
只有他清楚,阿簡在聽完那個女人的話時,心中掀起的波瀾是如何的滔天……就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崩潰一樣。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讓那個女人閉了嘴。
“阿簡……”墨狄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麼勸慰,腦海中的一部分傳承已經映入了他的腦海,卻沒有任何一條關於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
“你沒事就好。”蕭簡伸起手,將墨狄敞開一半的衣服拉鍊拉上,替他整理了衣領。“時候也不早,我們該出發了。”
她整理完墨狄的衣領,還面色如常的側過頭,對著不遠處在地上躺屍的二白說:“二白,走了!”
一動不動在地上耐心裝死的二白聽到這話,一個驢打滾就爬了出來。它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踩著彆扭的步子,跟做賊一樣,以墨狄十米遠為半徑,畫著弧度繞開了他們倆,朝著汽車的方向走去。
蕭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蕭雅,知道她傷的不輕,卻多半沒什麼生命危險。
隨即她看著那一群掃蛋的人,從脖子上卸下一條項鍊遞給那個黑衣女人,提點的說:“你們將她送到紀雲的蕭家別院,將項鍊給宅裡的老總管。領一大筆酬金後,就離開紀雲找個小地方安家。無論是靠著酬金做個小生意,還是直接生活,都不要記得今天的事情,更不要今天你們所聽到的任何話。”
只有蕭雅活著,她才有可能順藤摸瓜,知道更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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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行駛的很快,一室的清冷。
楊叔講了幾個段子後依舊不能調動起氣氛,只能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希望能轉開眼神有些渙散的注意力:“你們什麼時候結婚?蕭小姐”
“啊——”蕭簡回過神來,聽到了最後三個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
墨狄手裡放下捏成球玩的二白,隨意讓它躥回車座地下,陷入了思考。蕭簡曾經說過,人類大致要經過【情侶→結婚→伴侶】,才能一直在一起。
他們是伴侶,也已經情侶了,現在就缺結婚了。
墨狄覺得這個問題相當重要,作為靈霄大人,他完全不介意入鄉隨俗,對人類下問:“什麼時候,適合?”
這就是已經有結婚的打算了。
楊叔雖然有些感慨,自家少爺不能和蕭小姐配對有些可惜,但是孫少爺和後座這位年輕人來說,實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而且他們對戒都交換了,感情應該早就確定好了。
感情這種事情,終究是兩個人看對眼才行。能問這樣的問題,這位年輕人實力雖然驚人,但人情世故到底缺乏一些。
人一到年紀就喜歡看和和美美的事情,楊叔樂呵呵的說:“什麼時候問我可不成,要先和新娘商量一下,確定了大概時間見見雙方父母後,徵求下雙方父母……”想起蕭簡的情況,楊叔把徵求父母意見這一段給掐了,“然後拍一套漂亮的婚紗照,找一家好的婚慶策劃公司,確定好結婚的日子,通知親朋好友過來祝福就好了。”
墨狄點頭,那認真的模樣,就差拿一截鉛筆一本小本將所有的細節都記下來。
看著墨狄的模樣,孫亞也來湊熱鬧,開玩笑的說:“現在娶媳婦的成本可是越來越高,結婚的男方給的聘禮可是代表著你對新娘的注重程度,聘禮價值越高,代表著你對新娘重視程度越高……”
墨狄在腦海裡備註下聘禮這個詞,準備出了孕育谷就搞清楚。
一旁的蕭簡聽著三個男人你一言我一句,感覺他們的話題跳脫的也實在可以,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話題為什麼就跳到了婚慶上了。
她聽了一會,覺得插不上嘴。
彎腰撈起了座位低下團成一團的二白,然後雙手將它抱了起來,捏著它被某只蹂躪的有些耳朵輕輕的問:“適婚年齡都會想到結婚,二白,有時間我也給你物色一下美美的小老虎,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配偶?”
二白往旁邊看了一眼,恰巧墨狄一記冷光掃了過來,二白一下子就從蕭簡雙手中躥起來,跳躍至地上,重新蜷縮在了座位底下,感受硬梆梆冷冰冰的車底。
嗷~~
它不要美美的小老虎,它要暖暖軟軟的懷抱。
一臉滿意的墨大人,將今天所得到重點重新歸納一遍,打頭的一條便是——見父母。
所以下一站,要去帝都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2:35
正文 第54章
平地之後,就是植被茂密的山地。
明明已入深秋,連綿不絕的山群還是青翠一片,樹木灌叢甚至是路邊的野花都沒有任何衰敗的跡象。
就好像被隔絕在了玻璃罩中,這裡的時間徹底停滯在了春天。
蕭簡坐在路口的車頂上,將視線從山上移下來,轉投向來時的茫茫平原之上。
現在他們停駐的地方,就是地圖必經之路的第一個路口。
他們在這整整等了三天,除了中間經過的兩支掃蛋隊伍之外,他們並沒有等到想等到的人。
按玉寒的性格和能力,現在這個時間沒到達這裡,有些不合事理。
車旁,墨狄半正仰著頭看了蕭簡一眼,右腳在地面上輕輕一跺,整個人輕飄飄的跳上了車頂。
墨狄將蕭簡從冰涼的車頂拉起來,握住她的手,眉間緊皺:“手冷。”
在車頂吹了兩個小時的冷風,手不冷才奇怪吧?
蕭簡下意識想抽出來,她剛有所動作,墨狄握著的手又緊了兩分,抬頭問:“有事?”
墨狄雖然不再像之前幾天昏迷不醒,但是一有空閒就會鑽進帳篷閉目養神,除了輪到他守夜和陪自己吃的之外,其他時間是看不到他出來的。
“要走了。”墨狄回答著,視線還彙聚在現金凍得有些發紅的指尖,“楊叔說,整理東西。”
蕭簡愣了一下,然後又明白過來,這是不準備再等下去了。
那日在濃霧屏障之中,墨狄所表現出的對危險的感知力,已經代替了玉寒嚮導的位置。既然玉寒已經不是必要存在的嚮導,自然不用在這裡幹耗著一天又一天。
靈霄出,神賜現。
這個消息不知道能捂住多久,要想占得先機,每一分鐘都不能輕易浪費。
楊叔將汽車開到隱蔽的地方藏好,在上面蓋上迷彩的雨布,然後鋪上一層枝葉綠草。
走到路旁刻好暗號,轉過頭,就將所有人已經整理好的東西打開,再次檢查一遍。扔掉沒用,加上必須的,確定所有人都準備無誤之後,四個人這才再次啟程了。
地圖上所繪製的第一個點,就在進山后不到兩天的路程裡。
四個人除了蕭簡,都是腳程極快的人,體力、速度、耐力一個比一個出色。蕭簡即使什麼東西不用背空手走,跟上他們還是會覺得吃力,頗有些拖後腿的感覺。
墨狄身上背著兩人的物品,手上還不忘拉著蕭簡,可這些重量對他來說,有沒有沒有什麼區別。他不是沒有試過打橫抱起蕭簡直接趕路,可是就為了他抱起她的那短短幾十秒鐘,她到現在都還給他臉色。
而二白,看似慢悠悠的在踱著步,還時不時側過頭看看看兩旁的風景,興致來了,也會追追蝴蝶兔子,但是它始終不緊不慢的跟在四人身後,不落下一步。
當然也不敢上前一步。
這樣的組合,在孕育谷很少見。當然,他們去的地方也常見不了。
蕭簡站在垂直懸崖最頂端,獵獵作響的風將她的頭髮吹的散亂,她僅僅看了一眼底下,下意識向後退一步,恰恰撞在了墨狄的懷裡。
壁立千仞,孤險淩絕,就好像生生將山從山頂垂直劈下,從上方往下看只能甚至看不到底,彌漫著的霧氣遮擋住了相當一部分視野。
環視一周,要想下去,沒有任何的捷徑。
“希望爺爺這次靠譜些……”
孫亞苦笑著,他也沒料到第一個地點就是這麼有挑戰性,還好基本的攀岩工具他們還有。
幾個人也是感慨一下,並沒有抱怨什麼,孫亞和楊叔就打開包將繩索以及相關的工具拿了出來,在楊叔的指揮下,大家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檢查完繩索,打樁,固定好一端,上好安全帶,登降器,滑輪……
孫亞拉了拉繩索,確定承重力沒問題後,又測試了對講機的通話能力,然後對著三人比了個ok的手勢:“我先下去,到底下給你們消息。”
山裡氣候潮濕,懸崖打滑很嚴重,孫亞剛開始下去的時候,腳幾次都沒有踩住,在繩子上懸空晃了晃,看的上邊的人膽戰心驚。
後來只見一道黃色的靈光閃現,孫亞乾脆在繩索上進行了融合,這才通過靈力的輔助,徹底穩住自己的身體。
從上方看去,他的身影越來越小,然後徹底淹沒在霧中。
“崖底一切正常,崖壁比想像中的更加打滑,大家先融合靈寵……”又過了大概五分鐘,對講機中才傳來孫亞的聲音,聽著心情不錯。
蕭簡和楊叔也舒了一口氣,一口氣沒有吐完,那邊說話的聲音突然斷了,接著是一陣霹靂巴拉的磁干擾的聲音。
“這邊大概有磁場的干擾。”楊叔臉色僵了一下,檢查萬身上的安全帶,一開口卻還是寬慰蕭簡的話,“蕭小姐,我先下去看看,如果真的安全的話,你和墨先生再下來。”
蕭簡點頭,再次目送楊叔下去。
楊叔比起孫亞來說,要穩妥很多,他的動作技術很專業,很流暢很順利的滑出了自己的視野。
十五分鐘後,她的對講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她拉了拉繩索,發現很輕易的就將它提起來了,她轉過身看向墨狄:“我們也下去吧,你先下去。”
墨狄點點頭,將一旁昏昏欲睡的二白拎起來,塞進身後的背包之中。
他一隻手突然的攬住蕭簡的腰,另一隻手抓住了繩索,只說了兩個字“抱緊。”接著沒有任何預兆的跳下了懸崖。
“啊~”失重的下墜感,讓蕭簡驚呼出聲,下降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耳旁的風都是呼嘯著的,她緊緊的抱著面前這只,感覺下一秒鐘自己就會被摔個粉身碎骨。
每隔一百米。墨狄就會抓住繩子減緩自己下滑的速度,直到自己能夠再次輕易抓住速度,再次腳一蹬手一放,再次來一個失重下墜。
這種比過山車還刺激一百倍的經歷,實在不太適合她這樣的恐高人群,蕭簡將臉緊緊埋在墨狄的胸口,咬著牙將他全身上下詛咒了一遍。
孫亞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兩道相互依偎的人影從天而降,他們區別於跳崖的,就只有男人手中抓著的那根繩子。男人將所有的重力加速度緩衝完畢,這才一腳蹬在崖壁上,穩穩的落在地上。
沒有任何靈寵的融合,沒有任何契紋的輔助,從萬丈懸崖上抱著一個人跳下來,別的不說,手掌居然連一個勒痕都沒有
孫亞眼睛慢慢眯起,將神色斂起後,又慢慢恢復了原樣。
蕭簡抬起頭,恰巧遇上墨狄深情的目光,從兩顆心從未如此貼近過,沒有降下的心跳聲趨於一致,就像是一個人。之後郎有情妾有意,你儂我儂羨煞旁人……
卡!
這樣狗血到沒有邏輯性的情節,怎麼可能發生在蕭簡身上?
蕭簡抬起頭,深深看了一眼自我感覺良好求順毛某只,身體一轉,腰一彎,“哇”一聲大吐特吐起來。
你丫的非人類生物,玩不帶防護措施的蹦極前,能不能事先打個招呼?
好不容易吐了一乾二淨,蕭簡從口袋中拿出紙巾擦乾淨,抬起頭看向墨狄,語氣無力卻又極端暴躁:“今天要是再敢靠近我一步,要麼你滾,要麼我滾……二白,你給我滾過來!”
剛剛從包裡跳下去正要偷溜的二白,一個急刹車,重心不穩咕嚕嚕的往前滾了幾圈。
偷偷看了一眼蕭簡,再板正,再偷偷看一眼,再板正。
墨狄走在離蕭簡十米遠的地方,背著一個大包,淪落到和二白一個地步,不敢落後一步,也不敢上前一步。
孫亞走了過來,拍拍墨狄的肩膀安慰他:“一般女人生氣就一會兒的事情,不用太擔心,回去哄哄就好了。”雖然“一般女人”這四個字,蕭簡沾邊的只有後面兩個字。
“哄?”再次虛心好問的靈霄大人。
“來來來~~~兄弟教你幾招,首先……”這輩子不知道戀愛為何物的孫二少,他能教出什麼樣的成果,大家心裡有數就好。
崖底雖然也有霧,可見度卻是正常的,不像週邊那一塊濃郁的像是棉花糖的霧,裡面危機重重。
楊叔走在最前頭,蕭簡抱著二白緊隨其後,孫亞和墨狄綴在後面交頭接耳嘰裡咕嚕討論著什麼。
確切來說,是孫亞一個人大談特談,墨狄默默記憶。如果有人靠近一些,不難聽出“追女三十六計”“戀愛三百六十五招”等總結性詞彙。
至於以後孫亞每每想到這一幕,是怎麼後追悔莫及的想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光的,這又是後話了。
一行人就著這樣的陣容模式,步行了近兩個小時,終於達到了目的地。
“走那邊?。”楊叔抬頭看著眼前一塊空出的草坪,然後低頭對著地圖上的標注點確定了一遍,“應該是這裡。”
蕭簡點頭:“是的,是這裡。”
她不用看地圖也知道,他們走了這麼長時間,找到了地方。
這個不到一千平米的空地上空,彌漫著濃濃的香氣。
其中不乏她平時所感受的能勾出食欲的蛋香,最濃郁的還是類似於那次去“蛋墓”偷蛋時的味道,像是最濃烈的毒品,誘惑著一寸又一寸的享受神經……
那一次,她聞著味道而去,千辛萬苦偷出來的寵蛋,後面孵化出的就是她身後的那只——
靈霄大人。
墨狄走上前一步,想了想往旁邊走了幾步,離開“靠近”的標準,然後側過頭對蕭簡理所應當的說:“阿簡你餓了麼?”
他的手指動了動,這裡有顆蛋,味道應該是不錯的。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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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52:56
正文 第55章
對於靈霄這樣的非人類生物,其思維方式,往往不能被正常人所理解。
蕭簡自詡為正常不能再正常的人,但是她聽到墨狄的問話,她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墨狄所說的吃的,一定是因為聞到了香味的源頭。
她看了一眼墨狄,再看了一眼面前堆著的蛋,在心裡為這些寵蛋默哀了一下。
還沒出世就被自家的王惦念著吃下肚,這上輩子得造多大的孽啊。
“不用了,現在沒有到飯點……”蕭簡趕忙拒絕,只要一想到很可能從蛋孵化出人形生物出來,她任何任何想從骨子裡鑽出來的食欲,就會被她親自塞回去。
雖說她腦海裡充斥著煮蛋、蒸蛋、茶葉蛋、蛋撻、蛋糕還有煎蛋,而不是鑒蛋。
墨狄收回手,全身的氣勢斂的一乾二淨,這才淡淡的回答:“哦。”
在他看來,味道越誘人的寵蛋,階位越強,所蘊含的能量自然越強。選取對自己最有利的食物,這是他們血脈中所帶的覓食本能。
弱肉強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他本就不在意除蕭簡之外的其他人看法,若是蕭簡樂意,無論是生吃還是烤熟,他都能會一一替蕭簡辦到。
若是蕭簡不樂意,也不過只是少了一道營養品而已。
旁觀的孫亞和楊叔完全不知道他們倆一來一去,打得是什麼啞謎,只當是小情侶在鬧彆扭,也沒太在意。
他們看著眼前這一批寵蛋,眼睛都泛光了。
孫亞和楊叔,一個是孫老的親孫子,一個跟在孫老跟前多年,對待寵蛋的有著更加深刻和準確的判斷。
無論從大小形狀還是從外殼細節看,這一處寵蛋的品階都是極其出色的。如果他們這次不是抱著尋找神賜的目的而來,找人來把這一批寵蛋運回去,就完全夠本了。
“真是可惜了。”楊叔走到寵蛋之間,半蹲下來,拍了拍他身旁的寵蛋,“多好的品相啊……”他們幾個人,一個人能背幾顆寵蛋回去就不得了。
孫亞摸了摸他肩頭犬寵,側過頭對蕭簡說:“師姑,現在輪到你一展身手了,若是這輩子能見到神賜出身,倒也不枉我在這世間走這一遭。”
這不枉此生的要求還真低,那他若知道墨狄是靈霄的話,會不會覺得這輩子活的太有價值了?
蕭簡抱著二白一邊吐槽著,一邊朝著寵蛋走去。
場地不大,可寵蛋倒也不少,蕭簡隨意瞄了幾眼,便能看到到處堆起的寵蛋堆。
她的目光在左右兩邊一一掠過,看似在用眼見尋找,其實是在用嗅覺定位。既然孫老事先都說過自己是靠“氣運”,那麼無論她表現如何扎眼,都有了現成的理由。
這麼濃郁的味道,不沿著一條直線走過去,都是對自己嗅覺的一種侮辱。
蕭簡乾淨利索的將自己的背包卸下來,彎腰將寵蛋抱起來放了進去。
因為另外一輛車走丟,準備好的一些東西也不在這裡,她只得原地轉了一圈,塞了一些枯草進去做防震隔離,然後提起包重新背著,對三人說:“我們是原路上去,還是走另一條路繞過去?”
連摸都沒有摸一遍,連對比都沒有對比,連思考都沒有思考,這就完了?
要不是自家老爺子臨走前,千囑咐完叮嚀,孫亞現在多半都要暴走了,這樣如果都能找到神賜,那所謂的“氣運”會不會太逆天了一點?
倒是楊叔回答:“走原路吧。”
墨狄連包帶蛋,從蕭簡的肩膀上提下來了背在自己的身後,只說了一句話:“只要神賜?”他過來的十來天裡,除了吸收靈晶之外就是在趕路,並沒有人主動談過這次的目的。
他不過是世故和常識而已,並不缺乏智商。如果看到蕭簡的舉動還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的話,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增加智商而不是去獲得傳承。
看著這麼有眼力勁的靈霄大人,蕭簡忽略了幾個小時前自己的言論。
她就著墨狄的手檢查著最後一遍,回答:“是的,我師父這趟交給我們的任務,就是尋找到神賜的寵蛋……”
師父——
通過教授知識學問,能讓某一種知識或者技能維持到下一代,創造非血脈傳承的人。
墨狄在腦海裡,翻出師父這一個詞的解釋和記憶片段。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和打包寵蛋,孫亞想了想,還是問出口:“師姑,你真的不需要多挑選些時間?我們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
要不是孵化藥水在孕育谷是徹底失靈的,他真想什麼不顧,就往面前這一大堆寵蛋上傾倒上藥水,直到找到神賜為止。
“師父也說了找神賜靠的是氣運,這就說明了,不該我的就是找上一輩子也不是我的,該我的,我隨手撈一隻,都應該是神賜。”墨狄都開口了,蕭簡自然底氣十足,說的話忽悠勁兒也足了幾分。
說的是這個理沒錯,畢竟太玄乎的東西怎麼都難讓人從心底信服:“可是……”
“好了,年紀輕輕的,做事就別張前顧後的了。”蕭簡拍了拍包裡鼓鼓的寵蛋,確定柔軟度夠了,有些不在意的問,“我們要找第二隻神賜嗎?”
真當神賜是地攤貨,滿大街都找的到?能找到一隻都是幾個人前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還來第二隻?
呼,罷了——
爺爺既然讓蕭簡過來,自然有他的道理。蕭簡說的很對,若是找不到,就說明神賜不該是他們找到的,僅此而已。
“爺爺說他標注的幾個點只是推測而已,具體的還要你做決斷,一旦你能確定找到了神賜,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孫亞收拾好心情,笑了笑說,“所以,我們還是原路返回吧。”
“也好,說不定還能在回去的路上遇到玉寒。”蕭簡頷首同意。
楊叔以孫亞的意見為主,墨狄更是以蕭簡的意見為自己的意見,既然蕭簡和孫亞都決定回去了,那麼一行四人肯定是要原路返回了。
在走之前,蕭簡另外淘了幾顆寵蛋,讓孫亞和楊叔背回去,一轉身就看見墨狄手上也抱著一顆往背包裡塞。
“你這是?”寵蛋味道很濃,可是靈霄大人,你不需要靈寵吧?
墨狄眨了眨眼睛,找了一個很準確的詞:“儲備糧。”
窩在蕭簡懷中的二白,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原路返回的速度,比之前一邊對照地形一邊找路要快的多,僅僅一個多小時,四人就已經看到了懸崖。
天色漸暗,霧色也漸濃。
幾個人對濃霧都有了深刻的印象,不由自主的縮近了相互的距離,以防有什麼突如其來的事件發生。
就在到快達崖底的時候,墨狄突然近乎貼身的靠在了蕭簡身旁,單手攬住她的腰,肌肉緊繃著。蕭簡停下抬頭看了一眼墨狄,看著他一臉戒備的神色:“怎麼了?”
墨狄搖了搖頭,抿著唇沒說話。
兩人這邊一耽擱,打頭的楊叔已經走到了崖底,那邊傳來他的聲音,不可置信中帶著嚴肅:“大家過來。”
蕭簡一聽也顧不得墨狄這邊怎麼回事,掙脫開墨狄,加快了步伐往聲音的方向小跑而去。
趕到的時候,孫亞正蹲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截繩子,比對著繩頭:“刀切的口子,是人為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崖壁上沒有了任何繩子的影子,視線往下,只剩下了地上這一堆碎成幾段的繩索。
“有人跟蹤我們。”楊叔從刀鞘找中拔出匕首,分析,“我們來去不過半天,對方就割掉了我們的繩子,說不定他們現在還在崖頂,或者……”
“在崖底。”接話的是墨狄,他單腳一踢,將腳邊的石子踢飛。
石子沒入霧中,“啪”的撞擊聲後,只聽一陣悶哼傳來。
“滾出來!”
孫亞一個躍身就躥進來霧中,沒過多久,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視線內,手中還拖著另一個已經重傷的人。
將人扔在地上,孫亞一腳就踩在對方的胸口上,壓得他能動彈。
楊叔走到對方一側,手中的匕首在掌心轉了轉,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紮進他的大腿,意料中聽到他的慘呼聲。
“我給你三次機會,你們為什麼跟蹤我們?剩下的人在哪裡?”
對方一張方臉疼得扭曲起來,勉強能看出濃眉大眼,倒是有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我呸!老子一向單槍匹馬,跟蹤你們是老子見錢眼開想截到,哪來的剩下的人?今天被你們逮到了是老子走揹運,要殺要刮早些動手,別唧唧歪歪的跟娘們似的!”
“喲,脾氣不小。”楊叔將匕首從對方腿上拔起來,勾著唇笑的陰惻惻的,“我倒是想問問,你一個人怎麼割斷繩子又下來的,是先割斷繩子跳崖下來,還是順著繩子下來,再飛上去割斷繩子?別把每一個人都當傻瓜。第二次機會,你們跟蹤我們的目的是?剩下的人在哪裡?”
說著,匕首照著另外一條腿,又是狠狠一下。
“啊——你們這群狗娘養的!”對方疼的在地地上打了幾個滾,疼的幾乎的痙攣了,依舊扯著嗓子罵,“老子就是一個人飛下來的,你們又是如何,有本事一對一單打獨鬥,背後裡偷襲再嚴刑逼供算什麼本事?”
這神邏輯,是他們先斷這邊的繩索,再躲在濃霧地下偷襲,被察覺後逮住後,居然還責怪這邊沒有光明正大下戰帖。
腦子被門夾過了吧?
“二白,變身!”蕭簡沒有忽略他眼中的強撐,放開懷中的二白,“我們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人形高的白虎,張開血盆大口,身上冒著黃色的靈光,極富有震懾力。
蕭簡走到地上躺著的人面前,說:“來孕育谷的,圖的就是一個錢字,你以為,你兄弟剛剛都沒能來救你,現在見到七階的靈寵後,還會回來救你麼?”
蕭簡拿出一張紙巾,細細的擦拭著匕首,面無表情的說:“別人不把你命當一回事這很正常,他們回去還能多分一份呢,而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命放心上了……這就是自尋死路了。我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只要回答剛剛那兩個問題,我們不止不殺你,還會將你帶上懸崖,將食物藥品留給你。”
對方臉一下子青一下子白,顯然在天人交戰。
蕭簡將匕首穩穩的投擲在對方腦地幾釐米遠的地面上,她總結了一句經典boss的話:“是死是活,你自己選擇。”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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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53:10
正文 第56章
無論對方隱藏的能力有多強,有孫亞犬寵的嗅覺和墨狄的感知力在,近距離跟蹤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有可能的,要麼是綴在一定距離後,隨著他們前行的痕跡過來的,
要麼就是偶然看到攀岩的繩索,堵在這裡,準備劫道的。
地上的那人冷汗連連,任誰直面一隻隨時可以將他咬成兩截的七階靈寵,恐懼都會盤旋在自己的腦海。
更何況,剛剛那一刀再偏上一寸,釘上的不是地上,而是他的腦門了,他喘著大氣半是後怕半是驚懼,“我……”
猶豫著,吐出一個字,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墨狄看了一眼地上污泥縱橫血漬滿身的人,在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猶豫的蕭簡,走上前,輕輕撥開蕭簡說:“我來。”
蕭簡看了墨狄一眼,往旁邊站了站。
墨狄半蹲下來,視線看著對方,眼中凝固平靜像是冰塊:“你什麼時候同意回答問題,我什麼時候停下來。”
他一手撕開對方的衣擺,揉成團直接塞進了對方嘴來。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意思的時候,他右手已經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與此同時的是傳來是骨頭碎裂的聲音,以及被堵在喉嚨口的慘厲悶嚎聲。
粉碎的手腕再也支撐不起手掌,以詭異的角度折下。
“現在,想回答問題嗎?”墨狄將手順著手臂往上移動了幾寸,手指一收……
“唔唔!唔唔!”神經裡扯開的永無止境疼痛,已經讓對方最後一點意志都四散潰逃,他慌亂的點著頭,只求這樣的極刑能夠停下來。
“好了,你們問吧。”墨狄邊說著,邊放開對方,站起來,走到一旁二白身旁,對著它的毛髮擦了擦手。
沾上了難聞的味道,果然讓人愉悅不起來。
給對方打了一劑止痛藥,楊叔開始有重點的細細盤問起來,沒過多少時間,一切都明朗了起來。
原來,這人所在的隊伍受人雇傭進孕育谷。
前期還好,一方給錢一方出力,雇主和隊伍雖說不上親密,但恪守著雇傭關係準則,彼此尊重彼此互不乾澀,一路雖然遇到了不少危險,卻也大多平平安安的闖了過去。
一直到雇主內部發生的爭吵,相互攻擊的口不擇言話裡,他們進谷的目的才徹底清晰起來。
神賜,靈霄。
這兩個詞幾乎能讓知道他們的人都為之瘋狂,隊長最終決定反水,就是為了拿到雇主標有神賜出世點的地圖。
下了藥,引來惡獸,背後偷襲……手段用盡,卻也只能重傷了幾個雇主,讓雇主逃走了。
他們在後面一路追擊,循著蹤跡卻不知不覺的找到了這坐懸崖,一看到崖頂的繩索,他們更加堅信雇主們逃到的就是這個地方。
既然繩索沒收,自然意味著他們還會回來。
所以,他們一部分人留在崖頂接應,另一部分人下了崖底。
下了崖底之後,上面的人就把繩子毀掉了,除了他在留在這裡繼續蹲守,其他的人都順著蹤跡繼續往前了。
至於蕭簡他們為什麼沒有在路上遇到,大概是崖底的霧影響了一些人的判斷。
聽完對方的描述,楊叔摸了摸下巴:“這麼說來,你們並不是針對我們來的。”
那人手雖然打了止疼劑,臉上的冷汗卻是沒停過,他抽著嘴角苦笑:“誰願意沒事針對你們啊?”
面對一隻七階靈寵,他們都要手段用盡,如果是兩隻以上的七階靈寵,他們這樣什麼沒準備的往上撞,結局除了死只有慘死了。
“說的也有道理。”孫亞沖著對方咧咧嘴,似笑非笑的說,“你們得多‘幸運’,才會偶遇到我們。說吧,怎麼讓上面放繩子下來接應。”
根據那人所說的,吹響了他身上特質的哨子,上面就放下來繩索。
墨狄第一個上去,不到五分鐘的世界,墨狄再次下來,對大家說:“可以了。”
幾個人順利的到達崖頂的時候,被墨狄拍暈的人還沒有醒過來。
既然不是針對自己而來,自然用不著趕盡殺絕,幾個人也沒有上去補刀的意思。
隨手順了一些食物和刀具,一行人整理完行李就準備離開了,被捏碎手腕的人自己找了兩根木棒固定起來,雖然臉色難看,意識倒還是清醒的。
蕭簡走過去,問:“雇傭你們的人,是不是一個帶著七階靈寵,長相斯文的年輕人。”
那人點頭,眼神中露出一絲戒備:“是的,姑娘認識?”
“曾經見過面。”蕭簡敷衍的回答,轉回話題,“隨行的還有什麼人?”
看著蕭簡並不是來尋仇的樣子,對她剛剛那一手匕首還記憶猶新,他連忙答道:“隨行的還有一個傲氣到趾高氣揚的女孩子,雖然也有五階,可戰鬥技巧卻是不能看的。其實之前同行的還有飛羽的隊長,只是沒過幾天,他就離開。其他的人,像是家裡面帶出來的武師和鑒蛋師。”
“這樣……”那肯定是古中舒和蕭雅,看來他們主要的目的,是尋找神賜了。
蕭簡剛想繼續再問,那邊孫亞已經招呼了起來——
“師姑,走了!”
“來了!“
蕭簡一直話都不多,但是這一路上格外的沉默,不僅墨狄皺著眉頭欲言又止,就是楊叔和孫亞也頻頻側目。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也就罷了,可是整整一天多沒有怎麼開口,沒有問題才奇怪了。
楊叔年齡較大,身份比較適合關心小輩,就特意落後幾步和蕭簡並肩:“蕭小姐是不是太累了?看你這兩天很疲倦的樣子。”
蕭簡回過神來,有些茫然:“有嗎?大概是昨天沒吃多少東西,晚上又沒怎麼睡好。”說著彎眼一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楊叔,您別擔心,我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就會沒問題的。”
“我年輕的時候,什麼話都喜歡憋在心裡,但是年齡越大越放開了,現在想想,人呐還是要活得豁達一些。蕭小姐,如果你覺得有什麼話想不通的,可以和老頭子我嘮嗑嘮嗑。”
蕭簡這才明白過來,楊叔是作為代表過來開導自己的。
三大家族那趟渾水,怎麼可能一時半會理的清的,又怎麼可能一句兩句話就被開解完?
蕭簡面上平和,聽楊叔說完還誠心的道了謝,只是楊叔這個年紀,什麼人沒見過?
他一看蕭簡的眼神,就知道她沒聽進去,也不再多言,走上前幾部,拍了拍前方墨狄的肩膀說:“有空好好陪蕭小姐說說話。”
墨狄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半垂下眼簾的蕭簡,點點頭。
“有事?”看著墨狄從自己右邊走到左邊,再從前邊走到後邊,最後又從後邊走到前邊,蕭簡即使裝作沒有看見也不可能。
“說話。”
“那你說吧。”蕭簡佩服自己已經習慣了墨狄兩個字兩個字往外冒,更佩服自己還能準確的猜中之間的意思。
【兄弟,討好女孩子,自然要從吃喝玩樂開始。都說要抓住女孩子的心就要抓住女孩子的胃,如果你能夠讓一個女孩子時時都想起你做的食物,何嘗不怕她時時刻刻想著你念著你?】
墨狄回想著孫亞的話,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晚飯,寵蛋?”
墨大爺,您還惦記著您的儲備糧呢?
這話題倒是挺正常,不正常的只是菜單而已,她怕這邊剛吃完寵蛋,那邊就要被孫亞楊叔當妖怪燒了……
“不用麻煩了,我們身上的食物就足夠吃了。”蕭簡再次婉拒,靈霄大人這是專心和伙食幹上不成?
【女孩子喜歡口是心非,表面上越拒絕,內心裡說不定就】
自認為已經清楚蕭簡意思的墨狄,點點頭“嗯。”
這一組跨種族的困難交流,我們的孫二少,要負相當大的責任。
被這一打岔,蕭簡捋事情脈絡的思路就斷了,截了幾次沒有接上去,蕭簡索性也放棄了。
孫亞和楊叔為了給蕭簡墨狄獨處的空間,腳步在之前就加快了,從蕭簡這裡看過去,他們已經離的夠遠了。
也沒在忌諱什麼,她拉了拉墨狄的衣角,問:“我一直沒有機會問,你前些天一個人進孕育谷的時候,遇到什麼人了麼?”
墨狄看著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想起古中恒談起蕭簡的話——
“……關於蕭家……現在明面上的蕭家這一代,是蕭家二小姐蕭雅,這人眼界小,手段也小,你之後接觸就知道,不用特別去在意。蕭家之前的繼承人蕭簡倒是很出色,不瞞你說,她還差點成為我的弟媳,只不過後來天賦被毀又白了名聲,被驅逐了去。我和她私交不錯,上次見到她倒是有一種預感,她會重新爬上來的。如果真是這樣,到時候別說答應我弟弟和她的婚事,就是讓我親自娶她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會,說:“沒有。”
蕭簡松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些慶倖:“沒遇上就好,古中恒那人不僅面冷薄情,一談起判來,更是六親不認。他恨不得所有人退了再退,最好能從別人身上拔下一層皮來。你對人類本就不太瞭解,以後遇到古中舒,千萬別搭理他。”
墨狄覺得,蕭簡形容的特別恰當妥帖,他點點頭說:“好。”
“阿嚏——”
一百公里外的古中恒打了噴嚏,他拿出紙巾擦了擦鼻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
司謹從車前拿出一盒感冒藥,扔到後車座上:“水在你座位底下,藥的劑量寫在包裝盒上。這種地方,你可病不起。”
古中恒點點頭,拿出藥粒和著水吞服了下去,將藥盒準確的扔到之前的位置,說:“靈霄應該完成部分傳承了,現在整個計畫調整為c計畫,停止對靈霄所有的追捕和惡意表達,忙了兩個月了,最後什麼都沒能得到。”
“也不能說什麼都沒有,古二少不是還在尋找神賜麼?”司諾擦拭著他的軍刺,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他和蕭雅合作,這麼天造地設的一對搭檔,什麼拿不下來啊。”
司謹並沒有阻止自家弟弟的話,他這個弟弟,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大的阻止,你越堵他他越叛逆。
他並不是一根筋,只是討厭束縛而已,不僅討厭自己自己被束縛,也討厭束縛著被家世規則束縛的其他人。
正是因為如此,他對那個女人那麼另眼相看。
蕭簡,無論表面上如何的規正,骨子裡都不羈到隨心所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3:33
正文 第57章
孕育谷看起來四季如春,但溫度和外面一樣,該熱的時候不會冷,該冷的時候也不會讓你覺得一點熱。
深秋這個季節,溫度趨向個位數,選擇在河裡洗澡,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只是鑒於發臭和凍死兩樣選擇,蕭簡還是選擇了後者。
孕育谷的河流不少,但是能夠沒有危險毫無顧忌下的,確是不多。
蕭簡抱著衣服和二白從帳篷裡出來,一掃視,卻是沒有看見墨狄,順口問了一句,“墨狄他人呢,”
“剛剛好像是往那頭走了。”楊叔指了一個方向,抬頭看見蕭簡手上抱著的東西,知道女孩子愛乾淨,問了句,“最近遇到的事情不少,你要不要等墨先生回來,讓他陪你一起去?”
蕭簡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在想想每天必鑽進她帳篷的某只,她覺得即使這個世界有黃河,她跳一百遍也洗不乾淨了。
她是去洗澡啊喂……
“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二白還跟著我呢。”蕭簡撐起一個無力的笑容,拎著二白對楊叔晃晃,“安全之類的,有二白在,不會有問題的。”
有七階靈寵在身邊,確實用不著多大擔心,點點頭:“那蕭小姐早去早回。”
河水冷得刺骨,蕭簡用手試了試水的溫度,決定速戰速決。她拍了拍一旁二白的腦袋,囑咐道:“我準備洗澡,你乖乖替我守著,所有踏進這裡的人和獸都趕出去,別讓任何一隻不明生物今日你我的視野。記住了嗎?”
“吼~~”
“做得好的話,我回去給你烤肉吃。”
洗澡這種技術活,手法決定速度。蕭簡脫個衣服都覺得寒風刺人,她在所有j□j的皮膚上都拍一遍水,等皮膚適應了溫度之後,再用毛巾沾水全身再次弄濕一遍。
幾分鐘後,等到手接觸河水不再那麼刺骨後,她這才慢慢的滑入水中,將身上的內衣也褪掉了。
河水漫過全部身體,讓她打了一個寒顫的同時,也讓她有些渾濁的大腦徹底的醒了過來。她動了動手腳,確定沒有抽筋的現象,開始劃了幾下到岸邊,打完肥皂後拿起小包裝的洗髮露往頭上擠。
身體慢慢適應河水的溫度,身體的戰慄也慢慢的消退,蕭簡深深的舒了一口氣,頭上的泡沫太多一不小心滑進了眼中。
蕭簡閉上眼轉過身,摸了幾下沒摸到毛巾,想著毛巾大概放的比較遠,就沖著岸上喊:“二白,幫我拿下毛巾。”
她話音落下沒多久,臉上被柔軟的東西覆上,額頭眼睛一處的泡沫被擦的一乾二淨,她的臉能清晰的受到對方手指的形狀。
她身體一僵,手猛然抓起對方的手腕,身體退後一步,手一別狠狠的向下一拉。
“嘩啦——”
濺起萬道水花。
臉上的毛巾此時剛剛落下,蕭簡抓上岸上剛換下的外套拖到水裡就裹了上。
手中抓著匕首,一回頭,映入眼中的是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狗啃似的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臉上。
他就那樣直直的看著自己,眼神中不加掩飾的好奇和炙熱。
該死!二白這是放的什麼風?
蕭簡上身裹著中長外套,一爬上岸動作大點絕對走光,這上去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雖然墨狄和二白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非人類生物,可讓她面對墨狄和面對二白一樣,當著他的面洗澡沒有任何感覺,那也不現實。
但是,因此責怪一隻沒有人類常識的非人類生物,也不好開口。
她青著臉,所有的鬱悶都堵在心口,兩人對看了足足有十幾秒鐘,蕭簡舒了一口氣敗下陣來,緊了緊濕漉漉的外套:“墨狄,你能轉過去嗎?”
“為什麼?”
因為我在洗澡,因為男女有別,因為授受不親,因為這是耍流氓啊靈霄大人!
蕭簡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她已經對非人類生物思維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今天這個澡是洗不了了。
咬著牙往冰冷的水裡一蹲,水漫過頭頂將頭上頂著的泡沫徹底沖乾淨,蕭簡還沒能從水裡站起來,一雙手已經摟著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水,冷。”墨狄將蕭簡從水裡抱起來,吐出兩個字當做解釋。
泥煤公主抱啊,本小姐下面什麼沒穿也就算,你手抱著的本小姐的肉團,不是包紙,捏泥煤的捏!
哆哆嗦嗦躲到一旁石頭後面換完衣服,蕭簡回到岸邊的時候,墨狄還是靜靜的站在水中,盯著水面出神。
孑然一人,孤立寒烈。
蕭簡向前走了幾步,將手遞了過去,語氣不善的說:“水這麼涼,還不趕緊起來。”
墨狄抬起頭,頭髮因為被水打濕被撥到一旁,露出整張臉的輪廓。他嘴角揚起一個溫潤的笑意,帥氣的一塌糊塗,他將手伸了出來。
蕭簡感受著血液中突然迸出的悸動,居然有一種將對方壓倒的衝動……
她有些慌亂的站起來,沒有感觸碰對方的手,後退幾步,咽了咽口水轉過身。
身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然後是腳步聲,像是已經上了岸。
“天涼,我去找孫亞給你一套換洗的衣服。”蕭簡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對方長得再帥她那破心臟跳個什麼勁,這春天還沒到呢!“你早點過去。”
剛沒走到兩步,又被從身後抱住了,僅僅幾秒鐘墨狄身上的水分全部蒸發乾淨,乾燥的像是從來沒有落到水裡過。
他從身後抱住蕭簡,兩隻手將蕭簡的手包裹起來,蕭簡感覺到源源不斷熱量從掌心通到身體裡:“天冷。”
蕭簡緩緩吐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肌肉慢慢放鬆下來,墨狄的胸膛很寬闊也很溫暖。
她很難形容這種溫暖,從指間一直傳到心尖,每一寸都被暖意熨燙妥帖,血液中所有浮躁著的悸動慢慢的沉靜下去。
蕭簡的視線往下,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無名指上的戒指泛著溫暖的光……
不一會兒,她就回過神來,然後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她最近這是怎麼了?神神叨叨老是走神也就算了,怎麼思路總是在往不該想的地方想?
連忙從墨狄的懷裡掙脫出來,慌忙的扔下一句:“我們該回去了。”
躲藏在後方的二白松了一口氣,眼前一個不注意就從緩坡上咕嚕嚕的滾落下來,恰恰落在了墨狄的腳邊。
墨狄抬腳,連繼續圓溜溜滾出去的二白一眼都沒有,看著蕭簡的背影,眼神翻騰了幾秒鐘又沉了下去。
隨即,他抬腳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營地的範圍時,營地中央已經架起了篝火,旁邊還圍著不少的人,天色將暗未暗,映著篝火,所有人的臉倒是模糊成一片。
只是單單從衣衫襤褸的外衣來看,不是遇到什麼事情,就是本身過的就不是很好。
蕭簡的心思還沒能從河邊收回來,只是掃了一眼就匆匆收回來,也沒說任何話,抬腳想進帳篷的時候遇上了剛從另外一個帳篷裡出來的楊叔和孫亞。
“你們這麼快就好了?”楊叔樂呵呵的沖著蕭簡說,“恰好碰上吃飯,今天來了一夥人要搭隊,是孫少爺認識的人,晚上我們也能睡的安穩一些。”
搭隊,指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隊伍一同前行或者過夜,通常是相互認識甚至感情比較好的隊伍。
既然孫亞認識且同意,那自然是確定過沒什麼問題的。
蕭簡點點頭:“您是老資歷,有什麼事情您和孫亞看著辦就好,很多事情不用顧忌我——”她回頭看了一眼寸步不離的墨狄,加了一個,“還有墨狄。”
孫亞張了張口,剛準備說什麼。
可蕭簡手上還提著一袋子濕衣服,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實在不適合被堵在這多談論什麼。
她有些抱歉:“有什麼事情過會兒和我說好了,我現在大概需要進一趟帳篷處理一下私事。”
聽到蕭簡的話,楊叔和孫亞連忙給她讓開路,蕭簡面上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剛走進去就又退後一步,她掀開簾子,沖著外面站著朝某個方向看的墨狄喊:“墨狄,你也過來一下。”
墨狄轉過頭,朝著蕭簡走去。
看著走進帳篷的兩人,孫亞歎了一口氣:“師姑好像沒有看到古二少……”
楊叔:“就一夜而已,看見不看見,明天都是要分道揚鑣的。”
孫亞:“這倒也是。”
所謂的內衣,其實都是一個奇葩的設計,尤其是當因為緊急穿著的時候,後面幾排小鉤子勾住後背線衣的時候。
“聽懂了嗎?”蕭簡解釋了一遍內衣扣子結構,希望墨狄能夠將內衣小勾子從線衣上拆卸下來,
“嗯。”
蕭簡看著站著不動的墨狄,有些無奈,讓她在楊叔孫亞墨狄三人中選擇一個人,她絕對只選墨狄。完全沒有意識到,其實整套全部脫下完全可以自立更生:“那你動手啊?”
“手涼。”
“?”
墨狄手上蒸騰氣一股白霧,純白色,是靈霄的靈光,然後他繞到蕭簡背後,從蕭簡線衣底下伸上去,手上暖暖的溫度甚至比她後背的皮膚還來得高。
他的手很靈巧,幾下子一動,就將幾乎和線衣打成死結的扣子解了下來,順手還給蕭簡正確的夠好了後邊帶子。
他的手在蕭簡肩帶上捋了一下,很正經的說:“我知道了,這是內衣肩帶。”
蕭簡後知後覺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3:52
正文 第58章
剛認識墨狄那會兒,他連衣服都不會穿,惱羞成怒的時候,壓著她差點把她扒光了,然後扯著內衣肩帶問這是什麼,
現在他再次扯著內衣肩帶,一本正經的告訴她他知道叫什麼了……
真是讓她臉都紅到耳根——
一半囧的,一半氣的?
“墨狄,”蕭簡拍掉肩上的爪子,一轉身,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毛衣。
“嗯,”他依舊那副茫然無解真摯非常的模樣,感受著手中的觸感,微微有些失落的收回。“好了。”
蕭簡張嘴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向靈霄大人闡述,內衣肩帶這個涉及社會道德的深奧問題,最後鼓起的半口也泄掉了,垮著一張臉:“算了,我的事情忙好了,你忙你的去。”
剩下的半口氣憋在心裡,感覺是自找的。
墨狄抬起手揉了揉蕭簡濕漉漉的長髮,白色的霧氣如同有生命似的裹住了她每一根發梢,暖暖的溫度剛傳到頭皮,墨狄收回手,這才真正的揉了揉蕭簡已經幹了的頭髮,直到揉成一團這才眼中含笑點頭:“好。”
這就是傳說中的,可擕式吹風機。
蕭簡看著墨狄找了一個角落,慢慢的閉上眼睛又進入了養神的狀態,站在原地立了幾分鐘,恍然回過神來,有些懊惱的帶著濕衣服出去。
帳篷裡,墨狄睜開了眼睛,十幾秒鐘後再次緩緩閉上。
將濕衣服晾曬好,拍了拍手中的水漬,低頭的餘光中,一隻白色的肉團圓滾滾的閃過。蕭簡走了幾步,一回頭,白色的肉圓再次以閃而過。
喲,也知道心虛的不敢見人了。
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似的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突然轉身,一隻白色的肉團刹車不及,因為慣性連摔幾個跟頭,在沙地上圓溜溜的滾了幾個圈。
蕭簡剛剛想笑,等真正看清那個看似摔得七葷八素的白色肉團後,嘴角慢慢的緊繃,眼中的笑意退的一乾二淨。
雪色的豹子,個頭袖珍的宛如棉花團子,外表比二白有的一拼,腹部纏著一圈繃帶,看著像是受傷了,即柔弱又惹人憐愛。
但是就是這樣一隻雪豹,從小受著古家飼養,血性被保持到最大,葬身它口下的對手,無論是有意無意的,都不計其數。
蕭簡愛屋及烏,很多時候會放在自己周圍和風雲獸一起飼養,偶爾遭受風雲獸j□j一番,戰鬥實力在七階可以說屈指可數。
它有一個和二白雲泥之別的高雅名字,沁皎。但是蕭簡喜歡一聲聲的叫它——
“青椒!”男人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責備,他的身影從帳篷的一角走出來,欣長的身影就清晰的展現在自己的眼前,“怎麼突然跑出來?這不是我們的營地……”
一抬頭,看見蕭簡愣了一下,語氣有些恍惚:“阿簡。”
她的記憶中,這個青年從沒有這樣狼狽過,不僅衣服髒兮兮的,就連頭髮和臉都像是很久都沒有打理過。
“青椒受這麼重的傷,繃帶都髒成這樣了,怎麼沒換藥?”蕭簡連忙蹲下來從地上抱起青椒,仔細的檢查了它的傷口,傷口已經感染了。
剛到卡奇的時候,整夜整夜的失眠,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平靜的面對他。
古中舒低著頭,眼睛看著青椒,眼神聚焦卻落在了蕭簡無名指的戒指上,語氣模糊而淡漠:“遇到了突襲,沒來得及帶藥……”
能讓七階靈寵受傷,五階靈寵戰死,那夜反水到底招惹了什麼了不得的生物?
蕭簡想著看了一眼古中舒,他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主寵本戰鬥時候本是一體,沒有靈寵受傷而主人不受傷的。
“我們就要出去了,帶來的藥沒用過,可以分給你們一部分。”她其實想問,古家不是從來不讓古中舒參與這些的麼?為什麼會因為尋找神賜出現在這裡。
只是,到底不如以前了,有些話永遠都沒有立場再說出來。
古中舒點點頭,眼神的焦距依舊沒有集中,看著蕭簡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心中百般滋味雜陳。蕭簡不再管他,抱著青椒轉過身,古中舒連忙跟了上去,腳步有些沉重。
兩人沉默了一路,繞開幾帳新搭起的帳篷,來到營地前方,蕭簡找到正在和別人聊天的楊叔:“楊叔,咱們的藥呢?這只靈寵受傷,我想給它上點藥。”
楊叔看著跟在蕭簡身後的古中舒,愣了一下,眼中慢慢浮起的疑惑迅速壓下:“就在車上,我去給你們拿。”
藥不僅是好藥,且極為對症。
蕭簡用手術專用的刀將青椒腐爛肉一點點的切除,然後仔細消毒,縫合傷口,上藥,包紮傷口。
自始至終,青椒都沒有動,即使疼到脖子上的肉都在抽動,身體也安靜的躺在蕭簡的腿上。甚至在蕭簡的手都開始顫抖的時候,扭過頭用舌頭舔了舔蕭簡的手腕安慰著。
最近她換了一根針,裝作不經意的戳到指尖,然後將血喂進了青椒的嘴裡。
古中舒從頭看到尾,卻沒有再開口過。
蕭簡將到刀用酒精清洗了一遍後,放入專門的盒子中,抬眼看著古中舒:“將衣服脫了。”
“啊?”古中舒一直沉默板著的臉終於裂開了,但是蕭簡多年的威壓,還是讓他什麼沒有問就將外套給脫了。
“接著。”嘴唇的發白了,還強撐個什麼勁,脫一件衣服她能看出鬼來。
古中舒眉頭微微皺著,這代表他心裡有些抵觸了,但是沒有到抗拒的地步,他將中間的羊毛衫也給脫了,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襯衫。
“繼續。”
“阿簡。”他有些無奈的看著蕭簡,這裡來來往往隨時都可能有人過來,襯衣是貼身穿的,再脫就是裸身了,他從小的家教……
蕭簡沒有勉強,將所有的藥品刀具收起來,重新裝入盒子中,然後將兩隻盒子遞給古中舒:“藥物和一些簡單的醫療器械都在這,你身上的傷找隨行的人幫你清洗包紮下,我還有事,先走了。”
古中舒一隻手拎著盒子,一隻手抓住蕭簡的手腕:“阿簡,你今天連正眼都沒有看我,什麼時候,我這麼令你討厭了。”
單薄的襯衫被風鼓起,獵獵作響。
幾年前,她性格有時張揚的有些肆意,惹了古中舒,也是這樣在古宅裡抓住他的手:“古中舒,你今天連正眼都沒有看過我,什麼時候我這麼令你討厭了?只要你說一句,我馬上滾。”
霸道的沒有給人第二種選擇。
蕭簡眼睛沉了下來,掙扎了一下,發現沒有掙開。
“古中舒,我上次說過,我們從此兩不相欠兩不相見。”想到這她笑了笑,眼睛裡一片平靜:“那不是氣話也不是開玩笑的。今天遇到是巧合,我也就是發揮主人風範,送個藥包紮一下,你不要多想。分手這麼些日子了,如果你還是這樣子,是不是非要我讓你滾遠一些,你才不會做這些惹人誤會的舉動?”
古中恒怎麼聽不出其中的決絕,他的手有些顫抖,五指卻越握越緊,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他和她青梅竹馬,他內斂溫潤,她張揚肆意。
從小到大,他都是被動的那人,被動的接受,被動的去走過程,然後被動的愛上。
等他意識過來要主動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往前邁了一步,蕭簡卻早已退到了千里之外。
兩不相欠,兩不相欠。
如此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就將過去十幾年的情誼抹得一乾二淨,他很想質問什麼,可是一開口卻又只能吐出兩個字:“阿簡。”
蕭簡整個個人血氣上湧,煩躁一點點鑽進骨髓,所有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糟了,又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古中舒:“你先放手。”
古中舒語氣中帶著些懇求:“阿簡,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說話?”
“她說,放手。”第三道聲音傳了過來,蕭簡眼前一閃,就親眼看見古中舒飛了出去。
重傷後被摔出來,古中舒悶哼一聲,將血氣往下嚥,他擦了擦最近溢出的血漬,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直視墨狄:“你是?”
墨狄沒有回答,只是冷眼看著對面挺直著背不服輸的古中舒:“如果你想害死她,可以再多說幾句。”
說完這句,墨狄不再看他,攔腰就抱起意識已經差不多模糊的蕭簡,往帳篷的方向走去。
古中舒看著墨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終究沒有再跟上去,等到看不見兩人人影的時候,他終於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
如果不是情緒波動太大,他也不會因為感受到找尋過來,蕭簡這一次的血脈改造,也完全可以推後至出谷。
這樣的環境,沒有蛋殼粉末,沒有安全的環境。
周圍不止有看不清楚面目好壞的人類,還有躲在暗處蓄勢待發的各種惡獸……
尤其是取用他的鮮血時,還不知道還會招惹出什麼出來。
墨狄看了看營地,再看了看遠處的一座不高的山,立刻做了決定走到了營地前的篝火處。
“師姑她這是怎麼了?”孫亞看著一身不正常泛紅色的蕭簡,連忙從篝火旁站了起來,有些擔心的問。
“生病。”墨狄邊說著,邊在四周環視了一圈,然後徑直的走向一個方向。
他走到一個烤架邊上,伸腳將在一旁吃的正歡的二白踢上半空中,然後肩膀一側,讓它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做完這些,他回過頭對孫亞說:“我們,找藥。”
扔下四個字,還沒等孫亞來得及詢問病情的時候,他已經疾步如飛在草坪中奔跑起來,漸漸的消失在越來越濃的暮色之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4:14
正文 第59章
暮色深沉,濃霧漸起。
天空濃重的墨色將月光一點點抹去,落在地面上的沾著水汽的草葉,一道黑影在夜色中奔襲,拖曳出一道孤寂而急促的痕跡。
墨狄呼吸沒有任何的混亂,腳步一步一步也異常的穩妥,如果忽略他那幾乎超出肉眼可分辨的速度之外,神情動作甚至是眼神,都很難看出異樣。
二白趴在墨狄的肩頭,四肢抱著墨狄的肩膀,爪子死死的釘在了他的衣服上。
即使如此,如果爪子上的靈力稍稍一鬆懈,它隨時都有被甩了出去的危險。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們終於停了下來,因為巨大的慣性,它整個身體向前沖去,啪的就摔在了地上。
“守著。”
它搖搖晃晃的爬出來,抖落身上的灰塵,抬起頭看了一眼收養自己的女主人。
她周身浮動著的溫度和階位壓力都高的異常可怕,臉上汗水儒士了兩旁的頭髮,就像是從浴室裡出來一眼,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睛。
就好像一個不小心,她皮膚下沸騰的血液就會鑽出皮膚,然後徹底的失去生機。
二白想仔細看看她,剛沒走幾步一隻腿就踹了過來,不重不輕,身上不疼但是它橫著飛走了足有三米遠。
“洞口,守著。”命令中強大的王者威壓壓的它幾乎抬不起身來,它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在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情況下,表現了最直面的臣服。
“任何生物闖進來,殺!”
可以站起來了,它不禁後退了幾步,迅速變身後,回頭看了一眼從出生開始就飼養它的主人,一躍就到了洞口。
洞口之外的遠處,是一道道隱在夜色下的身影,饑渴的、狡詐的、血腥的……所有貪婪的眼神伴隨著所有可以聞見的味道,在它腦海裡交織出一副扭曲著的詭異敵襲畫面。
它的後肢不安的刨動著,尖銳的獠牙生生的長出幾寸。
山洞,其實並不是最好的地點。這樣的環境太過乾燥,離水源很遠,萬一出現什麼問題,連急救都辦不到。
可是山洞三面不用守衛,留下一個進出口,大部分小角色就會被二白堵在洞口。
而二白堵不住的……
那就要靠賭了,是蕭簡先穩定下來,還是強大的敵襲先到。
墨狄眼神深了深,對洞口外的任何聲音充耳不聞。
他把蕭簡放在地上,一隻手壓住不斷戰慄抽動的蕭簡,一隻手撕開自己的上衣,將蕭簡的四肢綁了起來。
血液,神經,骨。
三次改造,一次比一次痛苦,也一次比一次危險。
潛伏著的血脈會將原有的骨頭一點點的碾碎,然後一點點的融合,最後一點點的重塑。
每一個部分,都豎著一道生死門,每一個節點,都有一個死神在優雅的等待……
他所傳承的記錄中,之前幾任靈霄的伴侶,第一次和第二次改造之間足足隔了有一年之久,第二次和第三次之間大部分也隔了三五年。
蕭簡,是個例外。
因為是例外,他沒有任何準備,蛋殼的契約力能夠加強伴侶的融合度,從而大大降低了改造的危險。
但是如果沒有蛋殼呢?
墨狄十指的指甲飆射出來,右手紮進自己的身體裡面,在血液的滲出中,他面無表情,從自己另一隻手上居然拖出一截——
骨頭。
他只是擬人形態,身上的骨頭構造和人類有著根本的區別,他有著最強悍的恢復能力,別說一根骨頭,即使截斷一隻臂膀,只要給他足夠的能量,靈霄大人也能恢復如初。
白色的靈力在骨頭抽出的同時迅速的裹了上去,血漬第一時間被靈力清洗乾淨,然後靈力如同旋風一樣飛速的自轉起來,骨頭在靈力的打磨下,迅速的化成一堆粉屑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這邊墨狄剛剛將骨頭拖拽出來,那邊也已經將最後一點骨頭打磨成粉末。
既然阿簡要重新塑骨,血契伴侶的骨頭,自然成了最好的替代品。
他從腰間抽出匕首,骨粉準備好了,剩下的,自然是血液了。
洞外。
“轟!”
二白在狠狠的撞擊後,龐大的身軀向後沖出足足有兩米的距離,它胸膛起伏著,碩大的虎頭半仰著使勁才止住去勢。
靈霄王者的血液,無論是獸還是寵,只要是開了靈智的,都明白其中的意義。
實力突破?躍階增長?這些都是最基礎的。
能讓所有獸寵都瘋狂的,是王者的血液可以改變自身的資質。
靈寵有階位壓著,有契約法則壓著,只要靈霄大人沒有虛弱到連威壓都維持不了,很少有靈寵會動手。
可惡獸不一樣,在這個實力至上的世界,任何一次增長實力的誘惑,都像是飄渺危險的毒品,引著無數開了靈智的惡獸前仆後繼……
二白甩了甩頭,腹部的傷口還在不斷的冒著鮮血,它看了身後漆黑一片的山洞一眼,隨即轉過頭,將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目露凶光的三隻七階惡獸。
它前肢一蹬,整個虎身急速的沖了過去。
***
沒有任何光亮,蕭簡的眼前是墨色一片,夾雜著視網膜失控沖出的血色和亂冒的金光,整個一團抽象的夜色塗鴉畫。
“咳咳……”
有什麼嗆入喉嚨,隨著劇烈的咳嗽聲,肺部被空氣劇烈的進入,身體在咳嗽起伏間猛然間僵住。
像是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被一寸寸碾成粉末,她整個身體都軟癱在了地上,所有的痛覺神經在這一瞬間,強行的倒灌進她的大腦。
極致的疼痛後,是大腦的一片空白。
當疼痛第二次清晰有力的送往她的痛覺神經,她半張著嘴,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很難有人能理解這樣的痛苦。
骨頭被敲成粉末,然後被自己的血液肌肉吞噬,從分子開始一點點的重組,一點點從肌肉血液裡鑽出,然後一點點的聚集。
她甚至連咬牙的資格都沒有,因為連牙齒已經消失了。
蕭簡希望昏過去,但是她重組後的神經,強悍的將自己身體每一寸的感覺,都直接清晰的傳達到她的腦海。
有那麼一瞬,她恨不得就此死去。
有什麼堵住了她的唇,鼻尖縈繞著血腥味,她將注意力一點點的拉回唇齒之間,肌肉疼痛的直打哆嗦。
溫暖的體溫,熟悉的味道,她睜大了眼睛沒看見任何事物,大腦卻跳躍出一個名字。
墨狄。
“砰!”
空白成一片的大腦,如同玻璃鏡子一樣碎成渣,幾道血色在腦海裡亂竄成一團,最終牢牢的裹在記憶上。
“因為你的所謂傲氣,這筆單子就折在了你的手中,蕭簡,你已經大學畢業都兩了,是時候清醒清醒看看現實了吧?我不是你老媽,沒有包容你任何錯誤,要麼你去陪李總吃頓飯喝瓶酒,要麼捲舖蓋離開……”
“快撥打120!出車禍了……造孽啊,喝酒就別開車啊,撞死的這個閨女,二十五歲都不到……”
“別人生出一個畸形胎兒感覺世界都要塌了,我們卻因為生出一個正常孩子,兩個家族都跟哭喪似的,你沒看到你蕭家長老那眼神……算了,我也沒資格,我們家那團渾水,我還得空出時間去好好整頓,別以為我‘嫁人’了,什麼爛進骨子裡的人都蹦出來礙眼。話說回來,‘實驗’失敗了,我們的合同照以前說的進行,說句實話——她是我生的,可和我女兒這個名詞,半點都沒有關係……”
“蕭簡,我以第三十七代蕭家家主的身份宣佈,將你逐出蕭家,在沒有家主召回令之前回到帝都,按家規處置!”
……
各式各樣的人,各式各樣的畫面,各式各樣的聲音在大腦裡一一掠過,都說浮生若夢,她卻是夢看人生。
“咳咳……”
再次的劇烈咳嗽,像是要將她這幅皮囊也顛散了,她感受到嘴唇上的溫度暫時的離開了自己,腥味的液體也沒有再強制灌入,墨狄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蕩——
“阿簡,阿簡……”
最後一步塑骨,靠的只有蕭簡自己。
塑骨的時間裡,不允許任何人移動和打擾,血脈會按照原有的記憶一點點的重塑蕭簡的身體,只要有一個點受到強硬的阻斷,所有的血脈記憶都可能產生中斷。
最終,功虧一簣。
山洞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有細小的石子簌簌的滾落下來,墨狄細心的將蕭簡臉上的細小石礫拂去,站起來,向洞口走去
二白整個身體都摔在了石壁上,後背的肉已經血肉模糊成一團,它滾落在地面上,整個四肢都在顫抖著。
這是它第幾次站起來,它已經記不清楚了。
隨著靈霄大人血液味道傳出,前方的惡獸越聚越多,階位也終於升到了8階。
他吸食女主人的血液長大,七階之內,它只要硬撐著,無論數量的多少,總有一戰的可能。
只是四隻七階,一隻八階。
這樣的陣容對上受傷的自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躍階那麼簡單。
那個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獸寵的女人,即使它死了,如果王在的話,她一定會沒事的,是吧?
它後腿一發力,沖著其中一隻的脖子而去……
一隻手,抓住它的後背,止住了他的沖勢,一人高的它被輕易的舉在半空中,然後放在了洞口前。
“守著,闖進來的生物,我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4:30
正文 第60章
對於非人類生物來說,血腥,是激起血液對殺戮的瘋狂的毒藥。
八階惡獸往後倒退幾步,身上的毛髮倒豎著,像是一根根倒j□j身體裡的鋼針,每一根毛發都透露著逼人銳意。
在它的四周,各種的惡獸的殘肢斷臂散落在地面上,血腥濃郁得像是凝成了霧體。
敏銳的感知度讓它知道,面前這個人形的對手,其血脈中隱藏著的實力和威壓,讓它全身上下的每一部分都開始戰慄起來。
墨狄半斂著下頷,左手失去掌控無力的蕩在身側,他的右手張開握成爪狀,周圍懸凝著的血霧在他掌下匯攏成血球。
白色的靈光一縷縷的鑽進去,每鑽進去一分,血球的體積便脹大一分。他冷眼看著對面只有敵意卻已經失去戰意的惡獸,眉毛微挑:“滾,或者死。”
強烈的恐懼感下,八階惡獸繃緊了肌肉,弓著腰齜著牙,目露凶光。
墨狄沒有再說話,右腳踏在地上,整個人彈跳而起,他的身體在空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右手看似輕輕的一送,血球就如同炮彈一眼飛射出去。
八階惡獸蓄力一躍,“轟”的一聲,它剛剛所站立的地方塵埃漫天,被重重的擊出一個大坑。
它甚至還沒能來得及慶倖,後背的灼熱感已經驟然的傳達到了痛覺神經——
“碰”!
不知道從幹什麼地方飛射出的血球,堪堪擊中它的後背,如同一架被擊落的飛機,重重的從半空中落下來。
它在半空中一個翻身,靈力從周身浮起,試圖緩下自己下落的趨勢。只是,它剛有所動作,墨狄一個閃身,像是瞬移一般直接的沖上了半空之中。
旋轉九十度,高抬腿,劈下!墨狄的腿帶著巨大的力量,將8階獸直接壓在了地面之上。
“轟!”
小腿部直接壓在對方的心臟之上,一擊斃命。
剩下觀望著的惡獸,立刻四散逃竄。
墨狄半跪在地上,半低著頭,十幾秒鐘後才傳來兩三聲壓抑不住的咳嗽聲,他吐出咳嗽出來的幾口鮮血。
漫不經心的擦掉自己的嘴角,非常穩當的站起來,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了洞口之處。
二白半倚在石壁上,漂亮的純白色皮毛染成了斑駁的血色,這裡一道傷口,那裡少一塊毛髮,它的眼神有些渙散,卻仍舊沒有倒下去。
墨狄難得的蹲下去,捋了捋它背上的毛髮,隨即掌心一番,他的傷口處一滴滴的血液彙集在掌心中,將掌心的血液遞到二白的嘴邊:“吃了,我守著。”
靈霄的血液,一般的靈寵若是有幸得到,需要花一定的時間去消化融合,也需要花一定時間去改造自身的體質。
這也就是為什麼,墨狄沒有一開始就讓二白增強實力。而現在,八階惡獸的屍體還堆在洞口,他的威壓還沒有散去,敢再過來的惡獸應該不會有了。
“嗷嗚~”二白舔完墨狄掌心的血液,用腦袋蹭了蹭墨狄,一轉頭,擔心的看著洞內。
墨狄拍拍二白的腦袋,站起來,走進了洞內。
與外面寒露漸重的涼意不同,洞內的溫度灼熱的撲面而來,那種從血液中傾瀉出的能量,連周圍的空氣都在為之沸騰。
蕭簡膚色所浮現的緋紅已經降了下去,意識似乎也有了清醒的跡象,她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口中卻喃喃自語著,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墨狄走到蕭簡面前,蹲下去低頭用額頭去觸碰蕭簡的額頭,兩人的劉海糾纏在一起,汗水在額前暈成一團。
蕭簡帶著熱度的呼吸噴在了他的唇齒間,墨狄突然抬起頭,一下子離開了蕭簡的額頭。
他慌亂的退後一步,靠著一旁的石壁立了一會兒,隨後慢慢的滑坐下去,裸露的後背在夜色下拖出一道夾雜著血色的水漬。
他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右手慢慢的握住蕭簡的左手。
塑骨完全結束,剩下的能量是否能夠和蕭簡和平共處,成了最後一次改造體質的最後一道鬼門關。
是悉數納入還是爆體而亡?墨狄的表情一半擔憂一半坦然。
伴侶的血契共用生死,活一起活著,死就一起死去。
簡單到不用去思考他為何如此的坦然。
蕭簡掌心的溫度高高低低,但是都在一個範圍之間,墨狄偶爾站起來檢查一下蕭簡的身體狀況,其他時間,都背靠在石壁之上閉目養神。
一直到淩晨三點多鐘,墨狄被抽出的手骨才全部長回去,他動了動手臂,確定左手的每一寸肌肉都重回自己的控制。
一旁剛剛逃離鬼門關蕭簡呼吸急促起來,身體的能量再一次絮亂不堪。
墨狄的手第一時間感知了蕭簡過高的體溫,無論做什麼都沒有任何效果後,最後剩下的只有最基本的物理散熱。
他的手有點不穩,用笨拙的動作替蕭簡解開外套拉鍊扣子,替她脫掉線衣,只留貼身穿著的一件被汗水打得透濕襯衫。
蕭簡的手順著墨狄裸露的上半身糾纏了上去,她兩隻手掛在墨狄的身上,兩人之間緊密的契合在一起,隔著薄薄的襯衫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在遙遠的一顆藍色星球,一個叫做中國的國家,有這樣一句話,虛補上火。
受著靈霄大人血液骨粉填鴨式的“十全大補”,最後會有什麼感覺呢?
蕭簡告訴你,慾火焚↑身。
面前的人身上散發出誘人的味道,糾纏得她所有的毛孔都叫囂著撲上去,她的理智還沒有全盤崩潰,喉嚨冒著咽,讓她恨不得將眼前這一位可口的生物生吞活剝吃下肚。
她的手感受著對方涼涼的溫度,緊實肌肉崩出的良好手感,讓她有些無意識的在對方的胸膛後背遊走。
似是嫌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礙事,她一隻手抓住自己的領子就想解開扣子,動了幾下沒有解開,正當她煩躁的想要放棄的時候,一隻手覆了上來。
對方的動作有些慢,解到兩顆扣子,被解放的也只有肩頭,身體更多燥熱從身體內部沖了上來,她抓住對方的手,亂七八糟的一用力。
“撕拉——”
襯衣的扣子一撕到底,宣告了徹底的陣亡,感受著周圍冰冷的空氣,蕭簡終於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放任自己的重量靠在了對方的身上。
自己的伴侶露出這麼明顯“求交配”的信號,又露出如此撩人的姿態和明顯的暗示,能忍下去,就不是雄性生物了。
墨狄將傳承中的“經典”教材迅速的回憶了一遍,一手攬住蕭簡的腰,一手托著蕭簡的後腦,身體就朝著蕭簡壓了過去。
唇齒間的碾壓交換著彼此口腔的味道,舌尖滑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刺激著味蕾,墨狄的眼神中的冷靜終於徹底潰散,壓著蕭簡後腦的手一用力,舌頭再次深入蕭簡的舌根。
都是彼此深入骨髓的味道,都是從血脈中透出的濃濃渴望,一個主動積極,一個被動配合的也很積極。
蕭簡身上最後的束縛被一一解開,就好像最後的束縛被解開,墨狄的手帶著薄繭,每在蕭簡身上掠過一寸,都會引起她一部分的戰慄。
她半仰著頭,滿足的歎息一聲,身體在弓著的同時被她有些過大的動作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之上。
她的眼睛刷的一下睜開,努力睜大眼睛,卻也不能再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看出什麼。
在所有的視覺都成黑色一片的時候,觸覺敏感的騷動著她所有神經,蕭簡感受著自己和墨狄兩具契合的身體,還有不知道被自己拋到哪個國度的慌亂無措在全身蔓延。
蕭簡慌亂間,一腳就踹了過去,被墨狄一隻手握住腳踝,腦袋伏在自己的肩頭,聲音黯啞的讓人打顫:“乖,別鬧。”
唇再次被堵住。
擦——
差點都人獸了,還別鬧泥煤啊!
***
晚上的事情,對於每一個雄性生物,都是一件遺憾且滿足的事情。
遺憾的是,畢竟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有點食髓知味意猶未盡。
滿足的是,他好歹做到了最後一步前的所有步驟……
墨狄裸著上身,褲子破爛不堪的,他上身背著的蕭簡已經昏睡過去,襯衫早已經被毀屍滅跡,只有套著皺巴巴的線衣外面裹著皺巴巴的外套。
他們身後,維持著變身的二白,身上雪色的毛髮染成一片的血色。
孫亞看到兩人一寵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情景,就好像從哪個戰場上撤離下來的,一身狼狽中或許還帶著滿身的傷痕。
他在這守了一晚上,擔心了一晚上,無論過程如何的慘烈決然,最起碼兩人一寵都完完整整的回來了。
“師姑她——”孫亞剛開口,就被墨狄的眼神制止住了。
“累了,睡了。”墨狄的話一如既往的簡潔,他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眼神深沉的古中舒,眸中斂起的殺意暴漲,“如果你做不到離開蕭簡的視線,我不介意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
伴侶血契,不僅將兩者命運和靈魂維繫成一起,還束縛著雙方的內心,保證著彼此最根本的忠誠。
蕭簡這次的突然暴動,就是因為蕭簡內心的波動太過反常,被血契的束縛反噬了,從而引發了一系列後續。
蕭簡是他的,他本也不懼和任何人相比。只是一旦危害到蕭簡安危的人或者事情,他都會不惜一切去抹除甚至是抹殺掉。
任何生物,都是自私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4:56
正文 第61章
消失,
這還是他這一輩子頭一次聽說。
本以為,和蕭簡出現在同一照片上的男主角,充其量不過是有一個好看皮囊的小白臉罷了。
更好一些,說不定還有一個好一些的工作,或者處於創業的前期,擁有普通人來說一份還不錯的事業。
但是,也是僅此而已。
古中舒的眼界決定了,他從未將這樣的男人作為對手看過。
蕭簡前十八年都是作為蕭家繼承人所培養的,她的眼光只比自己高,絕對不比自己低。
所以,他的注意力從未在這個男人身上停留過。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男人能跟著蕭簡到孕育谷,且能帶著蕭簡在野外獨自過一夜,個人實力比他想像中要強上許多。
只是,個人實力再強又能怎樣。
就能大半夜的帶著蕭簡出去且徹夜不歸,據蕭簡的安全於不顧?
就能對著他所看不順眼的任何一個人說,我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狂妄,且夜郎自大。
他冷笑了一聲,眉間的諷刺漸濃,這種人他見得多,家庭的教養實在讓他降不下身份和對方計較。
他撇開和墨狄對視的視線,將目光投向墨狄背上的蕭簡,看到她臉上正常的神色,這才放下心來,說用手扶著蕭簡的肩頭,說:“我帶的隊裡有專業的醫生,把阿簡交給我,我帶她過去看看。”
十幾年的相處,讓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理所應當到其他人差點都認為理所應當了。
墨狄站在原地沒有動,臉色卻明顯的沉了下來,他冷眼的看著古中舒,眸光裡動了殺意
明明兩人都沒有上前直接挑釁的意思,可一旁的孫亞看著,覺得戰火紛飛,醋火對撞,火力全開。
就差血流成河橫屍遍野了。
一個前任一個現任,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好好相處的樣子。
孫亞不禁扶額,古二少,要走你趕快走啊,拖拖拉拉的做什麼?
相處這些天,他多多少少也瞭解了墨狄的脾性和戰鬥力。別說是古二少了,就是古大少親自對上,也討不到什麼好去。
幸運的是墨狄沒有再理會古中舒,背著還沒有醒過來的蕭簡,大步的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孫亞連忙攔住想跟過去的古中舒,表情僵在臉上嘴裡打著哈哈,說:“古二少,你那邊已經拔營了,是不是該過去看看?”
古中舒剛甩開孫亞攔著的手,不遠處恰巧傳來了嚮導的聲音:“二少爺,我們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忘記的。”
這麼一打岔的功夫,速度本就不慢的墨狄已經走進了帳篷,他掀開簾子的時候回過頭看了一眼,眼中的冷意讓古中舒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古中舒的手松了又握了又松,腦海裡閃過此行的目的,他看著蕭簡的帳篷一眼,斂起表情對剛走過來一頭霧水的嚮導說:“你去做最後一次確認,我去叫醫生。”
看著一聲冷峻大步走去的古中舒,嚮導一臉茫然,對著孫亞問:“怎麼了這是?誰生病了?”
孫亞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奉告。
只是,他們那樣的人,有一個是正常的嗎?
“醒了。”墨狄看著躺著的蕭簡,抬手覆上蕭簡的緊閉著的雙眼。
沒有任何動靜,從呼吸到表情,都表示著蕭簡正處於昏迷之中。墨狄笑了笑,扯開蕭簡的外套:“這麼冷的天,若是不換衣服會著涼,如果阿簡沒有醒來,那我就只能代勞了。”
挺屍的某人瞬間坐了起來,對上墨狄的笑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她隨手抓起一旁的外套,雜亂無章的扔向墨狄的身上,頂著和雞窩一眼的頭髮,表情即尷尬又無措。
“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
她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昨夜的前因後果太過明顯,無論從哪個方向推導,都能夠將昨夜的事情還原大半。
只是她再晚幾秒鐘清醒過來,可就不僅僅是彼此光溜溜的坦誠相待了,一想到她差點就將靈霄大人給強上了,她就恨不得昏過去徹底沒有醒過來。
事實上,她也是這樣做的。
墨狄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蕭簡,他一手拉過蕭簡的手,將她摟進懷裡,固定住有些抓狂的她,好脾氣的問:“催動靈力,你仔細感覺自己有什麼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的?
聽出了墨狄口中的鄭重,蕭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她慢慢閉上眼睛。
失去寵物親和力的同時,她能流動著靈力的大脈也被這一截那一段的封了起來,除了殘存著為數不多能夠使用的靈力,其他的就跟死去沒什麼兩樣。
這兩年多來,她很少會用到這些就快失去活力的靈力,時間一長,都快將她身體的著一部分忘記了。
靈眼,位於心臟相對的右胸腔,是儲存靈力的位置。
她氣沉靈眼,原本殘餘著斑駁靈力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滿滿一靈眼的白色靈力。
蕭簡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純白色,那是靈霄的靈力所獨有的顏色!
“凝神,催動。”
有雙手扶在她的肩頭,穩重的聲音將她亂躥出去的心神拉了回來,她深吸一口氣,試著催動靈眼內的靈力。
平靜安定的靈力如同活了一般遊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在靈眼中卷起一道靈力漩渦。
沒有聽蕭簡任何的指揮,靈力憑空的抽起一道,一頭紮進了蕭簡的靈脈。
那速度如同電流在電線中躥過,光速且準確的沿著她的靈脈中游走,酣暢的在後背上勾勒出一幅異常古老複雜的圖騰。
契紋!
蕭簡突然睜開眼睛,她一把扯掉自己的外套,正打算把自己的毛衣也一同扯掉,好找面鏡子看看剛剛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
手剛抓上毛衣,這才想起對面一直目不轉睛打量著她的另外一隻,她反手抓住墨狄的衣服,問:“為什麼我會有你的靈力?為什麼我會突然有了契紋?為什麼我堵塞封住的靈脈全部通暢了?”
墨狄的表情很坦然:“因為我們結契了。”
血契剛剛結定的時候,契紋就已經紋在了阿簡後背,只不過是她沒有發現而已。現在身體全部改造完畢,閉塞的靈脈重新通暢,共用他的靈力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蕭大小姐明顯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上面去了。
結契,自然是主寵之契約。
傳說中的從不屈於人下的靈霄大人,和自己結契後,墨狄本身血脈和實力的強悍程度,所以直接無視了自己歸零的寵物親和力?
強大的靈力,順便將自己破損不堪的靈脈給修復完畢了?
雖然中間很多部分還來不及去理清楚,她心中有某些地方翻騰著想要質疑,只是喜悅來的太過突然,將任何負面情緒全部壓了下去。
主寵一體,靈霄大人委身給她做契約靈寵,絕對是“下嫁”了。
蕭大小姐深深的看了一眼墨狄,飽含深情的說:“我會好好對你的。”
墨狄勾著嘴角點頭,接受的意外坦然。
不得不說,這又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至於之後,蕭大小姐看到古書上記載著,墨狄一生只結伴侶的血契,又是如何的神情和反應,那就要花費筆墨容後再來描述了。
***
蕭簡一行人原路返回,這一次有墨狄全程導航,極其順利的沖出了濃霧區域。
回到原先進來的路上沒多久,遠遠的就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子在路旁候著,幾人相互一對視,停下車來。
半個小時後。
孫亞靠在車門上,手中拿著一根煙,沒抽卻時不時的彈一下煙灰:“所以,玉小姐已經找到謝山隊長,先回去了?”
“是的,玉小姐說她那的勢力還沒完全彈壓下去,不適合在這多留,所以讓我們在這守著。若是半個月沒有看見少爺小姐出來,就回去搬救援。這是我們等的第十天……”留守著的三人中階位最高的一人回答。
說的是實話,如果出事的話,他們三人沖進去也挽救不了什麼,還不如在原地等消息。
孫亞將煙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語氣中沒有露出任何的情緒:“行了,你們和我們回去回去,在老爺子那挑著說,他老人家年齡大了,驚險片段就掐掉吧。”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低頭:“是。”
重新回到聚餐的火堆旁,看見蕭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孫亞回過頭眨了眨眼睛:“師姑這是看上師侄了不成?如果墨先生不介意的話,我也不介意以身相許……”
“滾你的~”蕭簡笑駡,這都能調戲到她身上,她遞給孫亞一個飯盒,“只是沒有想到,你平時那模樣,孫二少的派頭倒還是挺能唬人的。”
“幹一行就得像一行不是?我既然做了孫家二少,該擺的派頭當然也要足。”孫亞接過飯盒,舀了一口覺得挺好吃,埋下頭狠狠的舀了幾大勺。
他看著一旁躲得遠遠的二白和自己靈寵,招了招手:“過來,嘗嘗新的菜品。”
墨狄看了孫亞一眼,實話實說:“它們不會吃的。”
孫亞看著逃竄離去的兩隻,手一舀又是一大勺,狠狠的塞進了嘴裡,口齒不清奇怪的說:“為什麼啊,這麼好吃的東西,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呢?……”
墨狄:“蒸寵蛋。”
“不就是蒸寵蛋麼?……”孫亞張著嘴,眼睛瞪的老大,“最後兩個字再說一遍……”
“寵蛋。”
蒸、寵、蛋!
“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5:41
正文 第62章
在這樣一個禦寵天下的世界,吃寵蛋的行為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喪、心、病、狂,
一想到他剛剛吃的是什麼,孫亞將頭伸向車窗外。
“嘔——”
午餐時間去前方探路的楊叔,完全不知道孫亞經歷多麼痛苦的事情,他一邊開車一邊將水和毛巾遞給孫亞,眼中有些擔憂,“孫少爺,你還好吧,怎麼突然就暈車起來了,藥箱裡有暈車藥,要不要先吃點,”
吐得面如菜色的孫亞抬起手,無力的搖了搖頭,卻是沒有時間去回答,張口繼續吐。
沒有任何感同身受的蕭簡沒有說話,她同情的看了一眼孫亞,這個世界的教育給予孫亞的感受,吃寵蛋和吃夥伴的性質差不了多少。
她倒是也吃了,不過血脈沸騰著的食欲牢牢的壓制住了那本就不多的罪惡感。
想當初,她之所以去墓地偷蛋……
就這樣,孫亞只要一看到墨狄,反射性的嘔吐開始了,楊叔為了讓孫亞好過些,在孫亞的水中添加了安眠藥,可是連藥帶水都給吐了出來。
最後,還是墨狄出手,一記手刀將孫亞敲暈。
醒了吐,吐了被敲暈,迴圈反復幾次之後,幾個人也終於折騰回紀雲了。
孫老看到自家孫子的時候,孫亞吐得七葷八素,臉色難看的跟難民營出來的一樣。
也顧不得什麼神賜什麼經歷,首先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讓人將孫亞扶到床上,側頭問向站在一旁同行的三人:“他這是中毒了?”
“不是,暈車。”
“不是,吃錯東西。”
楊叔和蕭簡同時回答,他們倆面面相覷的時候,一旁沉默了一路的墨狄,突然開口總結:“吃錯東西後,暈車。”
其實墨狄更想說,這就是孫亞收留某人要付的代價。
三人口徑就這麼被統一起來,孫老也不耐煩真的去追究什麼細節,只要孫亞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他從孫亞的床側站起來,拿起拐杖邊走邊說:“小楊,你在這等醫生過來,讓他給二少爺仔細檢查一下。阿簡,你們跟我來。”
用的不是“你”,而是“你們”。
蕭簡看了一眼墨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兩人跟上去。
“阿簡,這一趟,你感覺怎麼樣?”上樓梯的時候,蕭簡連忙扶著孫老,孫老擺了擺手,一邊穩穩的走上樓梯一邊問道。
“收穫頗多。”
“說說看。”
“寵物親和力依舊為零,但是閉塞的靈脈重新暢通了,靈力也恢復了,契紋也重新紋繪上了。”能說的,蕭簡沒有任何隱瞞的說了。
關於墨狄的事情,她暫時還沒有做好坦白的準備。
孫老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蕭簡,抬起一隻手抓住蕭簡的手腕,將靈力探了進去。
幾秒鐘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墨狄,半斂起眼簾,再也看不清楚神色:“不錯。”
這時候,三人已經走到了孫老臥室門口,孫老推開臥室的門讓蕭簡墨狄進去,隨手就將門反鎖了。
孫老照著正常的模式讓蕭簡做行程彙報,一邊聽著蕭簡簡潔直白的行程回顧,一邊不時插幾句,將個別他感興趣的問題細緻詢問。
一個多月的行程,詳略得當的講解完,也不過只花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孫老抬頭看向鐘擺,對著蕭簡露出一個頗為慈祥的笑容,說:“阿簡,算算時間,孫亞那臭小子應該處理完好一會兒了,你去看看結果怎麼樣。回來的時候,順便讓管家送些茶點過來,我和墨先生聊聊。”
蕭簡當然知道這是要支開自己,好和墨狄談談,她有些想不出孫老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清楚的知道,孫老絕對不會害她就是。
她站起來點了點頭,回答:“知道了,師父。”
看著蕭簡走出門並把門帶上,孫老側過頭看向墨狄,目光深邃的---
將一切看透:“靈霄大人,歡迎來到寒舍。”
墨狄的眼睛微眯,眼中閃過刺骨的銳利。
***
“二哥,死了沒?”孫琦歪著個小腦袋看著孫亞,語氣漫不經心中帶著幸災樂禍。
“咒誰死呢你?”孫亞隔著被子一腳就踹了上去。
孫琦隨意的一躲,看著孫亞整床被子落在地上,繼續說風涼話:“醫生囑咐我,你四肢無力的,就該好好在床上躺著,別動作太大讓自己掉下床了,摔個骨裂骨斷骨粉碎什麼的,就得不償失了。”
孫亞咬牙切齒,冷笑:“你小子欠揍是吧?”
“坐個車還暈的七葷八素,也得等你有力氣揍我。”孫琦完全不為孫亞威脅所動,繼續煽風點火,“吃錯東西?話說,到底是什麼東西吃下去,能讓你吐個幾天?”
孫亞腦海裡閃過,【蒸寵蛋】三個字,臉色一青,酸水上湧就想吐。
那邊好不容易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孫三少爺,沒有絲毫暫停的意思:“是味道差呢?還是賣相差?或者形狀口感……”
“行了,別鬧你哥了。”蕭簡一把拽住孫琦的後衣領,將孫琦整個人往後拽了足足有半米,然後一把將孫琦的頭髮揉成雞窩,“乖,該幹什麼去就幹什麼去,你繼續呆在這,我不確定你會不會重蹈你哥的覆轍。”
蕭家大小姐模式全開,剛剛還邪惡如鬼魅的某人,只好乖乖退散。
“爺爺那彙報完畢了?”孫亞極為瞭解自家爺爺的流程,舒了一口氣同時,聊天似的問蕭簡。
“嗯。”蕭簡一邊回答,一邊替剛剛亂動的孫亞檢查點滴,發現針頭脫落了,手法熟練的拿起針頭紮進血管,“師父問了一些常規問題,我挑著回答了。”
說完開場白,孫亞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和我一起吃的,為什麼沒有任何異樣?”
因為我是穿越的,這話當然不能回答,蕭簡決定送給孫亞一個善意謊言:“既然我和你一同吃下去,且沒有任何異樣,你為什麼還會一再固執認為,你吃到的就是你認為的呢?”
和繞口令似的說完這一段,想表達的意識不過只是——
老娘吃了那麼多都一點異樣沒有,那肯定不是寵蛋啊笨蛋。
孫亞:“……”
有些病就是這樣,完全心理排斥造成完全的生理排斥,一旦心理問題被攻克,所謂的生理疾病也會消失的一無所蹤。
孫亞滿足的吃完一大桌清淡且豐盛的中飯,上午還死氣沉沉的人,已經恢復了大半。
他剛一抬頭,就看見孫老和墨狄從樓梯裡走下來。
“精神不錯,二孫子。”孫老說著,引墨狄坐在餐桌上,吩咐管家重新再上一桌,然後重新將目光投向孫亞,“【那個】你拿進倉庫了嗎?”
【那個】自然是指蕭簡一行人淘來的寵蛋,而孫家倉庫,和國安部的庫房安全等級相差無幾。
孫亞點頭,視線落在墨狄身上:“爺爺和墨先生聊什麼聊這麼久?我和師姑在樓下等了大半天。”
孫老調皮的眨眨眼睛,招招手,示意孫亞附耳過去,然後唇一張一合,清晰大聲的吐出兩個字:“保密!”
孫亞:“……”
蕭簡在孫宅吃飯次數不少,她的口味廚房大多都知道,所以新佈置的一桌,都是照著蕭簡的口味做的。
蕭簡什麼話沒有說,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然後不斷夾菜低頭扒飯。
墨狄的筷子也沒停過,不斷的替蕭簡夾遠處的菜式,自己倒是一口都沒吃。
前兩天那個能量豐富的寵蛋,已經夠他消耗幾天了。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孫老放下筷子,接過一旁遞過來的綠茶,慢悠悠的用蓋子將茶沫拂掉,滿足的喝了一口綠茶。
隨即,才淡然的開口:“阿簡,忙完這一段,有時間去趟帝都嗎?全國最高規格的鬥蛋大賽快開始了,獲得紀雲第一的你,自然當仁不讓。鑒蛋協會的長老,也一致推選你去。”
【蕭簡,我以第三十七代蕭家家主的身份宣佈,將你逐出蕭家,在沒有家主召回令之前回到帝都,按家規處置!】
蕭簡從飯碗前抬起頭來,臉上掛著一抹苦笑:“師父,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是被蕭家流放出來的,在沒有家主召回的情況下,私自回去會受蕭家家規的。”
蕭家家規,最重的一條,可以活活打死蕭家家主。更別說她這種早已經被驅逐的,所謂嫡系小姐。
“你願意去就可以了,蕭家那邊,我來處理。”孫老並沒有說他怎麼處理,而是將話題重點轉到了紀雲的鬥蛋大賽上,“我想你這次過去,不僅能夠鍛煉自己的眼力感知力,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名列前茅,拿到一些獎勵,聽說這次帝都這次鬥蛋獲勝者的獎勵中,有極其難見的靈晶。”
一旁的孫亞有些不明所以,開口:“靈晶?”
“靈晶,就是玄力凝結成實質化的結晶。”孫老解釋,“現存市面上也只有僅存幾塊,物以稀為貴,雖然幾乎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都不知道它具體的作用是什麼,只知道,若是給靈寵佩戴的話,能夠增加靈寵的進階概率。”
蕭簡側過頭看了一眼墨狄,墨狄朝著她頷首。
好吧,自己既然已經恢復了實力,帝都那一爛攤子,也是時候去一趟收拾收拾了。
蕭簡扒拉完飯,打了一個飽嗝:“師父,在我去之前,您得讓我見見,這次帶出來的那顆,到底能孵出什麼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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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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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55:56
正文 第63章
孵蛋很多時候不僅是一個技術活,更是一個體力活。
“往上抬一點……傾斜15度……往後站5步……”
蕭簡將手中的寵蛋放到桌子上,直視莊元敬,“大哥,再折騰下去天都要黑了,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換個會的來。”
莊元敬擺弄著照相機,繼續調整相機的焦距,“別小看我,我的照相技術可不比專業的差多少,快把寵蛋抱起來,咱們店的形象代言人可是你,照片不漂亮些怎麼行。”
“之前拍的那幾張就行了,我還有事呢。”蕭簡將頭上的頭飾卸下來,離開了之前用來擺拍的展臺,“實在不行就別省這些錢,請個專業的美人拍幾張,掛在咱宣傳海報上,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說過來看店,這才剛過來呢,就被抓壯丁cos模特,說什麼拍海報宣傳。
這一身旗袍式的復古衣服,穿得她全身上下哪都不對勁,她都有點奇怪自己以前的那些年,是怎麼穿這些除了漂亮之外沒有任何舒服的衣服的。
知道蕭大小姐耐心已經耗盡了,莊元敬也不強求,放下相機,從一旁的衣架上將大衣拿下來,遞給蕭簡:“會計將所有的帳目都整理好了,什麼時候送到你那去?”
“越早越好,過些日子我就要動身去帝都了。”蕭簡接過衣服,掃視了規模不小的寵蛋店“店裡的大事小事,可全靠你經營了,你先辛苦一陣。等我們找到找到合適的經理人,再把分店和一些瑣碎專業的事情交出去。”
莊元敬倒是沒有料到蕭簡前腳剛回來,後腳就準備離開:“不是剛從孕育谷出來嗎?怎麼又要去帝都……蕭家那邊……”
“老爺子吩咐的,帝都的鬥蛋比賽,我不是在紀雲這拿了個首名麼?為了不給師父他老人家丟人,這些天我大概都要被抓去集訓了。 ”粗略的解釋了一遍事情,蕭簡打了個哈欠:“蕭家那邊你不要太擔心,老爺子說給我解決,他的威望手段我還是相信的,說沒問題,肯定不會有多少麻煩。”
蕭簡妝面還停留在臉上,這麼多年,她第一次仔仔細細的上妝,這會犯困眼簾斂起,籠起的睫毛在她下眼瞼投下一道淡淡的暗影。
就好像,時光回答了三年前的帝都,她也是這樣的一身華服,明媚漂亮。
可終究物是人非,這位當年在圈內風雲一時的蕭大小姐,此時連回一趟帝都,都得戰戰兢兢的。
莊元敬心下感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岔開話:“眼看就要晚上了,這大冷天的,我送你回去吧?”
蕭簡將大衣裹好,想都沒有想拒絕:“你忙你的好了,墨狄會過來接我。”
人家男朋友都過來了,莊元敬實在想不到什麼藉口能夠越過對方,只好掛了一個笑容:“我這些天晚上都在家裡,關於帳本或者店裡的事情,都可以問我。”
蕭簡邊點頭,邊開門走了出去。
室外的溫度很低,呼吸都冒著屢屢白煙,蕭簡裹了裹大衣,心裡暗下決定,以後這種天氣絕對宅在家裡不出門。
汽車準時的滑到了她的身側,她對面副駕駛的門從裡面被打開,蕭簡拉開門,看到的是替他開門的墨狄剛剛坐直身體。
上車,關門,系安全帶。
做完這一切,蕭簡對駕駛位置上的墨狄說:“行了,咱們回家吧。”
是的,你沒有聽錯也沒看錯,剛剛過去才兩天時間,咱們的靈霄大人的職業生涯中,又多了一個司機。
什麼?無證駕駛?
司二少告訴你,區區一張駕駛證而已,他給的那一遝證書中,除了沒有結婚證,什麼證書沒有?
當然,只要蕭簡想要,結婚證什麼的,也是小意思。
從學車到親自開車,咱們的墨大爺用時堪堪到了一個小時。不過,無論他怎麼折騰,看著怎麼險象環生,他強大的靈力都能將汽車重新拉回正常的軌道和節奏,有這一點,汽車的安全基本上還是有保證的。
既然安全有了,蕭大小姐坐上墨大爺的車子,是一點心裡負擔沒有。
“談了什麼?” 墨狄看著畫了妝的蕭簡,回過頭啟動汽車,然後再側過頭再看了一眼。
“就是些店裡的事情,莊元敬你也認識,拉著我照了組照片,業餘的心專業的要求。”蕭簡半仰著頭吐了一口氣 ,“呼~都要累死我了。”
“你喜歡這些?”
“說不上喜歡,多條後路罷了。”蕭簡再次吐出一口氣,肩膀都垮了下來,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躺在座位之上,她側過頭對著專心開車的墨狄說,“人呐,就是一種時時自虐的生物,哪有做什麼事情都可以順著自己喜歡的。”
墨狄的劉海修短了一些,雖然依舊搞笑的狗啃式,卻遮擋不住他側臉的弧線,剛毅的給人一種莫名的心安。
撇開她和墨狄之間發生的一些烏龍事件,墨狄給予她的安全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從未得到過的。
“你做你喜歡的就好。”墨狄眼睛看著前方的紅綠燈,眼睛被路旁打開的路燈染成一團暖暖的黃色,“我就是你的後路。”
記憶中,什麼蕭家,什麼父母,什麼古中舒……從未說過類似的話,也沒有給她過類似的感覺。
而她面前這個認識不到幾個月,各大家族害怕和爭相拉攏的,傳說中的靈霄王者,就在這樣平常的時候用這樣平常的語氣對她說,他是她的後路。
蕭簡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笑開了,笑得眼中都暈開一層水漬。
***
兩人回到公寓裡,相互協作的作完飯,又照常吃晚飯。
收拾了自己一番,拎著這幾天都暈乎乎的二白就驅車趕到孫家。
說什麼吉日吉時,孵蛋大吉。再大吉也不用訂到晚上8點鐘吧?
這種不早不晚的時間,令趕去參與的人有微妙的蛋疼感,去早了說不定正趕上對方吃飯,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去晚了更是錯過了所謂的吉日吉時,無意中成了罪魁禍首。
那麼準時出發?蕭簡對此表示呵呵,無論哪個世界都有堵車這個名詞。
蕭簡看著馬路上排成長龍的車流,喇叭聲混著路邊動感的音樂,加上各色霓虹燈閃耀著的各色光彩,井然有序的同時有一種莫名的喧鬧嘈雜感。
半個小時後,蕭簡打電話給孫宅:“是的,我們堵車了,你們先孵蛋,我們趕去看成果就好。”
一直折騰到晚上九點半,蕭簡和墨狄才趕到孫宅,接到電話過出門來接的正是孫亞,他的表情糾成一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蕭簡心咯噔一下,原本還略顯輕鬆的表情全然被嚴肅所替代:“怎麼,不是?”
她一直依賴她的嗅覺,事實證明到目前為止,她的嗅覺沒有出現任何的錯誤,難道今天這一條要被打破了?
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拉著孫亞和楊叔忙了一個多月,倒頭來的結果居然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孫亞從自己思緒裡出來,看到蕭簡這副表情,連忙搖頭,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卻又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歎了口氣,說:“你們自己去看。”
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弄得蕭簡一頭霧水,墨狄的視線在孫宅的上空掃了一眼,目光向下,定格在其中的一處,拉著蕭簡的手腕:“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從一個暗門走了進去,樓梯曲折往下,是通往底下室的方向。
“我家的倉庫在地下。”孫亞解釋了一句,就沒再多說什麼。
反倒是墨狄反客為主,拉著蕭簡極為熟悉的在一條條的暗道裡穿梭,最後甚至將孫亞甩在了身後。
走了約莫十幾分鐘後,三人視野中出現了完全一模一樣的一排房間,墨狄腳步沒有任何停頓,走到第三間門口,對著蕭簡說:“到了。”
蕭簡則回過頭看著在後面,跟在後面的孫亞還在喘氣,她問:“是這?”
孫亞點點頭,這裡面機關陷阱密佈,一個錯步都可能會葬身於此,每一步都要經過三思,所以走得時候格外的耗費心神和體力。
平時他進來一次,耗費的時間維持在半小時左右,可是這一次,他們花的時間連一半都不到。
什麼堪比國安的布控,對方一鼓作氣就給破了。
他就不明白了,如果就墨狄一個人的體力,他跟不上也就算了。可蕭簡明明也跟著墨狄,為什麼連呼吸都沒有亂一下?
真是……
人比人氣死人。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蕭簡也沒在猶豫,屈指就叩響了大門。
開門的是孫琦,可從屋內迎面飛來的還有其他亂入的物品,蕭簡後退一步,被墨狄一把拽進懷裡,另一隻手抬手就抓住了不明飛行物。
“噗——”
看清楚墨狄手中的東西,蕭簡當場就噴笑出來,要不要一見面就用一件黑色蕾絲文胸飛來做見面禮?
孫琦一咬牙,單手用兩根手指從墨狄手上捏著文胸的肩帶,一副壯士斷腕的神情,轉過身往屋內走去。
孫琦一走開,屋內的場景清晰的展現在了蕭簡面前——
一名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人,瞪著一雙鳳眼,酒紅色的長髮搖曳之下,是一張美到令人驚歎的臉。
她全身上下只裹著一張略顯短小的桌布,上半身的渾圓呼之欲出,露出令人驚歎的事業線。下半身,堪堪只能遮住臀部,一雙能讓一線模特羞愧而死的長腿相互交疊著,即使沒有露出任何輕佻的動作,也足夠挑逗在場所有人的視覺神經。
她勾著烈火一般的紅唇說:“我真身又不是沒有皮毛,穿那些亂七八糟的布料做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6:18
正文 第64章
等級制度在非人類生物界,顯得尤為嚴苛。
越高級的靈寵感知力越強,對王者的識辨度也越高。
墨狄甚至沒有外放任何的威壓,剛剛出世的神賜鳳目一掃過去,立刻就從椅子上起身,啪的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與人類雙膝下跪所不同的是,人家是四肢伏地,表達了血脈中最徹底的臣服。
這放在平常,以人形做這個動作除了怪異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對方一個赤裸裹著桌布的火熱大美人,這伏下的角度又低,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
一旁的孫亞,連忙捂住鼻子,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一抹血色透過他的指縫流了出來。
在傳授墨狄各種“手段”時,號稱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孫二少,為了美人這低低的一折腰,付出了血的代價。
首先笑開的是孫琦,他手中的蕾絲文胸還來不及遞上去,另一隻手指著孫亞已經笑的發抖了:“哥,你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著,實在太遜了!”
這屋裡,除了孫琦和新鮮出爐的神賜之外,孫老正老神在在的坐在角落裡的太師椅上,跟看戲似的笑眯眯的旁觀著這一出出。
環視著一周,就只有她一個女性生物。
蕭簡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的從自己口袋中掏出紙巾塞到了孫亞的手裡,然後走上前去,一巴掌就排在了孫琦的腦袋上:“臭小子,給你哥留點面子。”
說完接過孫琦手中的內衣,連同桌上的所有衣服一起抱在懷裡,走到匍匐跪倒在地的神賜面前,抓住她的一隻手就拉她起來:“我們先進去換衣服。”
美人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反對的墨狄,又仔細聞了聞蕭簡身上的味道,乖乖的讓蕭簡牽起來,一起走到了房間後面的一個小隔間裡換衣服。
給同性生物換衣服,也能看得面紅耳赤的,蕭簡這兩輩子加起來,也是第一次。
怪不得叫神賜了,這全身上下,每個身體部分都像是造物主的傑作。蕭簡替對方穿好衣褲,看著她愣是將普通的休閒外套牛仔衣穿出了風情萬種四個字。
若是擱她身上,估計只能用另外四個字來形容——泯然眾人。
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小肉包紙,羡慕嫉妒恨的盯著對方波濤洶湧看了半晌,無奈的聳聳肩膀。
這女人啊,何苦打擊女人。
這邊替新出世的神賜,那邊孫亞也趕忙收拾了自己的狼狽。蕭簡出去的時候,四個年級不一樣的男人或站或坐著,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現淘出神賜的驚喜。
墨狄身份特殊,對所謂的神賜不感冒很容易理解。
可是孫家這祖孫三人,不是心心念念著要淘來神賜的麼?這反應,會不會太過冷淡了一些。
“咳咳~”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手杖在地面上敲了幾下,然後神情安然的從位置上站起來,“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那麼阿簡你將神賜大人領回去吧,其他的人該幹嘛去就幹嘛去。”
孫琦孫亞顯然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點點頭,起身收拾起房間被弄亂的擺設。
蕭簡覺得事情還沒有徹底理清楚,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孫老面前,扯起一個笑臉:“師父,您這是?”
“你淘來的寵當然歸你的,讓你帶回去,自然是讓你結契的。”孫老理所應當的說,他的徒弟,本就應該得到最好的。
子孫自有子孫福,他能幫得上孫子的,他自然也會不遺餘力的去幫助。
可是讓他吞徒弟的東西,去補自家孫子,這就是萬萬不能的了……
那天他探了蕭簡的脈,裡面充盈的是靈霄的靈力,強大彪悍的讓人無法認錯。
靈霄從不結主寵之契,和蕭簡結伴侶之契就更加不可能了,靈霄血脈中的能量,在結契的一瞬間就可以將任何一個正常人爆體而亡。
蕭簡體內有靈力,只能說明,她不知道為什麼獲得了靈霄大人的青睞。既然是有青睞有加的開端,自然也可以有形同陌路的結尾。
阿簡身邊跟著這麼一位人物,以後會遭遇的風波絕對少不了多少,能和神賜結契,也可以在那位不在蕭簡身邊之後,有一份自保的能力。
結契,才是信任的最大載體。
蕭簡自始至終都是抱著“替師父淘蛋”“任務”“找墨狄”的想法去孕育谷的,出了餓的時候對著寵蛋咽咽口水之外,從來沒有對她淘回來的那只寵蛋有什麼別的想法。
雖然和神賜結契,對人的寵物親和力沒有要求,要求的只有緣分,可並代表沒有寵物親和力的她,就非要抓住神賜不放啊?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在她身後不遠站著呢。
她連忙拒絕:“咳咳。師父,您看我這樣其實就很好了,我那堆爛攤子實在不適合多些什麼來攙和,神賜什麼的,就別交我誤人子弟了。孫亞就不錯,神賜大人還是由他引導比較好……”
老爺子皺眉,臉上露出不悅的心情:“你是擔心我們孫家貪墨你淘來的靈寵,還是擔心我連一個弟子都護不住?”
老爺子這一招以退為進,弄得蕭簡實在沒有不知道怎麼辯駁,她還沒回答一旁的孫琦用“你傻了吧”的眼神看著蕭簡:“師姑,那可是神賜!你今天確定沒發燒?”
神賜,即使傾盡一切,全世界人都夢想著能得到它。
而一伸手就能得到的蕭簡,卻擺出一副避如蛇蠍的模樣,除了腦子燒壞之外,孫琦找不到第二個理由。
蕭簡後退幾步,躲開孫琦伸出來作勢試探她額頭溫度的手,苦笑著用手肘捅了捅站在後面的墨狄。她也知道,拒絕神賜,對於一個曾經的武師,無論怎麼解釋都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可是靈佑天下,她身後站著的一隻才是真正不得了的。
墨狄準確的收到信號,迅速的做出反應,他走將蕭簡從身前拉倒一側,往有些茫然但仍舊興致勃勃的新出爐神賜走去。
他抬起右手,一把抓住對方天鵝般優雅的脖頸,單手就將她提到了半空中,看著在半空中掙扎的神賜,淡淡的說:“阿簡不喜歡,殺了?”
孫老:“……”
孫亞:“……”
孫琦:“……”
蕭簡:“……!!!”
最後,擔心神賜一跟蕭簡回去,靈霄立馬就殺了,孫老終於妥協收下新出爐那神賜大美人。
至於孫家歸屬孫家兩位少爺其中哪位,蕭簡表示,她沒有任何意見。
事情的過程波瀾四起,但好在事情的結果回歸的不錯。
蕭大小姐和墨大爺都非常滿意,一人一獸一寵驅著車回到了公寓,並沒有什麼不明生物亂入。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公寓。
蕭簡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穿著睡衣,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邊走邊走向客廳。
她看著客廳裡墨狄正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帳本一手翻閱著,就坐到他對面隨口問道:“剛剛莊元敬來了?”
墨狄點頭,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送帳本。”
蕭簡點頭表示知道了,拿起桌子上附帶過來的宵夜點心塞進嘴裡,口齒不清的問:“墨狄,你看得懂這些嗎?”
墨狄點點頭又搖搖頭:“會一些,不是全明白。”
“咳咳……”吃著東西的蕭簡立馬嗆住了,她連忙接過墨狄遞過來的水,將堵在喉嚨裡的食物渣沖下去,“你跟誰學的,什麼時候學的?”
經驗見識各種提高實力的功法,靠傳承接受相關的記憶這很正常,可是金融相關的東西,傳承應該是沒有它的份的吧?
“莊元敬,幾天前。”
也就是說,這邊自己被師父抓去集訓,那邊墨狄已經找上莊元敬,學習看帳了。
蕭簡扔掉手上過的毛巾,頂著半濕的頭髮坐到了墨狄身側:“哪裡不明白,說說看,我教你。”
墨狄將帳本往前翻了幾頁,指著一處:“這個部分借貸有出入,後續的調整科目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簡將頭湊了過去:“這個啊,這樣調整過來,是因為稅率……”
夜色漸深,蕭簡半幹的頭髮也幹了徹底,她腦海中科目數字糾結成一團,壓得她眼皮越來越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頭一歪,靠在墨狄的肩頭就睡了過去。
墨狄輕輕的將帳本一邊從蕭簡的手中抽出來,重新擺放到桌子上,然後打橫抱起蕭簡,就往臥室走去。
他並沒有開燈,腿輕輕的帶上房門後,將蕭簡慢慢的放到了床上。替蕭簡蓋好被子,墨狄脫掉束縛了自己一天的外套,半裸著鑽進了被子裡。
直到等到對面的蕭簡因為味道的原因,無意識的滾進了他的懷裡,墨狄在黑夜裡勾起一抹笑意,低下頭在蕭簡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上午的機場,客流算不上少。候機室裡的幾大排座位都坐著人,其中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格外惹人注意。
男人二十來歲,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圍著橘色的暖色圍巾,長相帥氣,舉止得體。
他身邊的女人,漂亮的有些看不出年齡,波浪頭髮下一張臉精緻的跟3d遊戲跑出來npc一眼,接近零度的天氣裡,她只穿著一襲單薄的棉質中袖連衣裙。那張臉配上鼓鼓的胸脯和一雙長腿,惹得方圓所有能看得到她的男人,有意識無意識的都往那邊打量。
“飛雞是什麼靈寵?雞寵的一種?”出爐沒幾天的神賜大人——琉璃歪著頭問。
“飛機,是飛行的機器,和靈寵沒關係。”孫亞的回答已經呈現半機械化。
這些天來,他儼然成了一本綜合各大出版社的十萬個為什麼,大到國家制度靈寵階位,小到吃飯穿衣用筷拿勺,遠如宇宙光年,近到機場安檢那個帥哥為什麼沒有穿內褲……
什麼奇葩問題都可能遇到。
“這樣啊。”琉璃點點頭,注意力又換了一個方向,“那些人,為什麼一直盯著我胸看?”
聲音之大,讓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大部分的男人立刻轉過頭掩耳盜鈴。
孫亞咳嗽了一聲,卻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心底哀戚——
師姑,救救你可憐的師侄,你怎麼還沒到!
幾公里外市中心。
“墨狄,你說我們這次會被堵多長時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6:45
正文 第65章
帝都這樣的城市,是整個大陸公認的政治經濟文化重心,彙集了全大陸的精英人才,沉澱了幾大家族的基底,掌控者著整個國家的命脈。
有人曾經說過,若是哪天帝都被戰火夷為平地,整個國家的實力將會銳減一半以上。
雖是笑言,可帝都的實力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蕭簡站在機場裡,通過落地窗往外面看去,熟悉的天空下,曾經熟悉的建築已經有了些許不同。
“師姑。”孫亞的聲音打斷了蕭簡的思緒,他一邊拉著隨意打量一臉驚歎的琉璃,一邊對著蕭簡說,“接機的人將車準備好了,我們要不要先過去?”
蕭簡以紀雲鑒蛋協會的名義過來參加鬥蛋大賽,接機的自然是紀雲鑒蛋協會駐這裡的辦事處。因為紀雲少見的地理位置和資源,辦事處的存在就相當於一個紐帶作用。
日常大部分時間都是加強促進紀雲和帝都的寵蛋經濟來往的,也不時給兩地經商的商人提供一些便利,遇上的大賽事和會議,比如像今天這樣,就會給紀雲本部的人安排一切行程。
真是集能力效用經驗於一體,真正的工作居家旅行必備。
想到這,蕭簡樂了,點點頭跟著幫他們提行李的工作人員。
剛走出門口,等在門口的記者蜂擁而來,後面的跟著的攝像師也不甘落後,一大群人如同潮水一樣就向他們湧來,完全沒有給他們招架的時間。
蕭簡完全沒有想到,時隔近三年,她這邊剛下飛機,迎接她的居然是這種規格的“待遇”。她愣在原地,被一旁的墨狄拉著往懷裡帶,徹底的阻隔了洶湧而來的人流。
過了十幾秒鐘,最後幾名記者攝像師才從兩邊跑到了身後,蕭簡一群人才明白過來,原來正主並不是自己。
領班的工作人員自言自語:“我就說嘛,我們的一個參賽代表,怎麼可能引來這麼大動靜……”
蕭簡舒了一口氣,從墨狄的懷中出來,臉上舒心的笑意還沒有掛幾秒鐘,後面的記者似乎已經見到了正主,各種問題在機場回蕩。
“風市長,您這一趟來到帝都,是因為前夫蕭家家主的邀請嗎?”
“風市長,您所規劃的五年展望,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基於深市的情況,您覺得會得到預期結果嗎?”
“風市長……”
……
蕭簡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近半百的女人似乎並沒有留下時光的印記,從外貌上看只有三十歲上下。即使被記者圍堵著,她也在保安的圍繞著鎮定自若的笑著,一舉一動都彰顯了這個身居高位女人的氣場和氣質。
對方似是有所察覺,視線敏銳的掃向這邊,兩人視線相對後停留了不到一秒鐘,又不約而同的側過去。
就好像,彼此不認識對方一樣。
“看什麼?”蕭簡看了一眼神情詭異的孫亞,神情正常的有些不正常,她將自己的大衣整理了一下,面對墨狄說:“我們走吧。”
孫亞:“……”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兩人是母女吧?正常闊別多年的母女,不應該抱頭痛哭互訴思念吧?
誰來告訴他,他家師姑這是什麼反應……
“走了!”一旁的琉璃看著孫亞杵在原地,臉上露出不耐煩,抬起腿一腳就踹了上去。
一個是孫老的親孫子,一個是孫老的關門弟子。
這樣的陣容,帝都辦事處的人哪敢怠慢,連酒店都沒有預定,負責人直接把自己的房子讓出來。
上下兩層的別墅,大部分房間都裝有落地窗,簾子一掀開落落的陽光就透了進來,透過透明的玻璃往窗外看去,枯敗的草坪樹木有種異樣的美感。
“蕭小姐,如果滿意的話,我就讓人將您的行李搬上來。”這邊的負責人叫林宇,五十多歲的年紀,臉上笑容就沒有斷過,甚是慈眉善目,大家都習慣叫他林伯。
蕭簡對居住要求並不高,能住進這樣的地方已經是意外之喜,致謝一番後推辭:“不用這麼麻煩,我們自己下去搬東西就可以了,這大冷天的,還是早點讓大家回去吧。”
這一番話說出來,林宇舒了一口氣,這個女娃子倒是意外的好相處。
蕭簡這個名字,別的地方聽著或許還會有有那麼些遲疑,但是他呆在帝都三十來年,帝都幾大家族的年輕一代,稍微有點名氣的,哪一個他沒有見過?
眼前這位蕭大小姐,當年可不止“稍微有點名氣”,年輕一代能出其左右的除了古家大少,幾乎沒有。
更何況,蕭簡此時雖然沒有前幾年的風光明豔,但是也沒有了這兩年一直持續的頹廢邋遢。
打扮得體,淡妝妥帖舒服,且經過血脈的改造和膳食的調養,因為熬夜和趕工熬壞的皮膚也回來的差不多了。可以說,整個人除了更加內斂低調之外,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林伯認不出來,才是奇怪的事情。
四個人,準備了四間房間,但是真正入住的卻只有兩間。
蕭簡和墨狄兩人住一間這很正常,她自己都習慣了,無論事先是分開住還是怎麼,第二天一醒了結果一定是兩人同床共枕。除了那一夜特殊情況,蕭簡自認為,她和墨狄兩人之間相處一直算得上正常。
可孫亞和新出世的神賜大人一間……
孫二少看了一眼都鼻血四溢,這真正住在一起,他把持得住麼?
這一多想,面上難免會流露出來什麼,吃飯吃到一半,孫亞放下筷子苦笑的看著蕭簡:“師姑,您又想哪去了? ”
對於神賜,孫亞和大部分人一樣,從知道這個名詞開始,就擁有了無數的幻想。
五大神賜最後那一戰,在後世的文學電影裡都氾濫了,從高智商的到俠骨柔腸的,各種版本都有,但唯一不變的是那種毀天滅地超脫凡塵的戰鬥力。
越長大,越現實。
兒時的想法也深深埋在了心底,僅供某個閒適的午後或者晚睡的深夜裡,自己翻出來懷念懷念自己的少年情懷。
僅此而已。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神賜出世這一天會離他這麼近,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親手護送那顆寵蛋回來。
更沒想到的是,蕭簡在看到神賜本體之後,還會那麼毅然決然的決絕,最終使得他的生命從此和“神賜”這個名詞有了最直接的關聯。
琉璃現在所處的狀態,和丫丫學語剛剛接觸世界的孩童並沒有強多少。在琉璃的要求之下兩人住在一起,他自己也多多少少覺得有些不妥,但是他此時內心坦坦蕩蕩。
上面那些義正言辭坦坦蕩蕩的思緒匯成一句話——
人獸啊師姑,我能那麼重口?
被逮個正著,蕭簡沒有絲毫尷尬的意思,抬手給正在和筷子作鬥爭的琉璃夾了只雞腿,笑眯眯的反問:“我想了什麼?”
孫亞徹底熄火了,將自己埋在了飯碗裡,一直到吃晚飯都沒有抬起頭。
在有些方面和蕭簡鬥,他還真差點火候。
蕭簡、墨狄、孫亞、琉璃、二白,這一人四隻?
從內心來說,蕭簡若是劃為人類的話,那就是兩人三隻共四個人形生物和一隻靈寵。
都不是什麼愛湊熱鬧的,帝都的繁華或親身經歷、或只有耳聞、或壓根就沒有概念,對出去轉轉看看的提議興趣都不大,只是每一次紀雲鬥蛋代表過來,辦事處都會安排出遊這一行程,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保留節目。
而且辦事處第二天一早,直接派人開車陪同,當面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於是兩人兩隻正式踏上了帝都一日遊的旅程。
帝都這樣的地方,從古至今都是經濟腹地,名勝古跡地標建築美食文化……能玩的太多,要是全玩上且玩的盡興,沒有個個把月,那就甭談了。
這麼一來,路線就成了考驗工作人員的一項重任了。
幸好蕭簡和孫亞的身份,工作人員也瞭解的很清楚,並沒有去一些什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去開眼界,反而劍走偏鋒,往各處小巷古街民居美食街鑽。
這些地方,蕭簡大多數都沒有去過,身邊又有靈活貼心的嚮導陪同,一路下來,玩得倒是很盡興。
吃的,自然也很盡興。
“不要了。”蕭簡吐出舌頭不斷的吐氣,淚水朦朧了一眼睛,對著遞過來烤翅的琉璃連忙搖頭,接過墨狄遞過來的礦泉水,咕嚕咕嚕灌了幾口“太辣了。”
什麼“烈火紅唇”套餐,名字聽起來銷魂不已,味道更是銷魂非常。
就好像把所有的辣椒都集中在了你的味蕾,極強的辣味從舌頭一隻沖上腦門,同時刺激著鼻腔和眼眶,怎一個辣字了得。
這事還要從琉璃說起,一行人正在小吃街找地方吃飯,不知道聞到了什麼,琉璃停在原地就走不動了。憑靠著敏銳的嗅覺,她帶領著一行人拐了幾道街,才在一個不大的門臉前停下來。
既然琉璃想吃,其他人也沒什麼反對意見,琉璃不知道人類的規矩,走近店就走到一個年輕男人桌上,什麼也沒有說,拿起對方一隻烤翅就開吃。
也不知道是被辣的還是被美人豪放姿態囧的,那位仁兄的臉紅的能煎蛋了。
蕭簡立即上前給對方道歉,然後拉著琉璃找個位置坐下,照著琉璃手上的烤翅點了幾份叫“烈火紅唇”的套餐。
這套餐剛上來的時候,大家瞅著上面厚厚一層辣椒粉,誰都沒敢動。可是琉璃左一串右一串,沒過幾分鐘就幹掉了四五串,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大家都覺得這層辣椒即使有辣味,也不應該太過,便紛紛的相互招呼著吃了起來。
蕭簡是第一個動口的,她剛咬了一大口吞下,就成現在這副模樣了。其他人見狀,紛紛的對面前這一大盤烤食望而止步。
琉璃在全店人的注目禮下,吃下了包括司機二白在內的七人份,臨走前還舔著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好吃。”回去的路上,琉璃還在抱著她打包過來的“烈火紅唇”系列吃的津津有味。
其他人在街上啃著雞腿難免會給人生出一種不雅的感覺,但是美女卻是特例,無論她做什麼,大家都只會覺得舒服。
蕭簡覺得,她應該回去寫一篇名叫“論長相的重要性”的論文。
步行街,沒有機動車。
人一多就容易相互擠著,人一擠,摩肩接踵近距離接觸,就會容易發生各種奇葩事件。
比如,小偷。
都說小偷特愛往別人身上擠,哪裡擠往哪鑽,眼明手快又沒存在感,在渾水中摸一把魚那是十摸九中。
不中的那一次,要麼是周圍擁擠群眾擠得角度有些不給力,要麼就是被摸的人本身太過彪悍。
琉璃一隻手抱著打包的燒烤,另一隻手拿著一串烤脆骨啃得正歡。小偷的手剛摸上她的挎包,她幾乎同時將大包燒烤扔到半空中,空出一隻手就抓住了小偷的手腕,看似纖瘦的手腕一扭,然後抬起腳就飛了過去——
眾人只聽見啪嗒一聲,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琉璃這邊已經重新接住了紙包,脆骨最後一段也已經進入了她的口腔。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高個的大壯小夥被一身材妙曼的姑娘單手抓住,且踹飛了幾米遠,單視覺震撼就夠人停下來圍觀的了。
“咳咳……阿梅,我錯了,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怎麼打我都無所謂。”小偷見有人報警,也顧不得什麼,張口就來一段苦情男喚摯愛回頭的戲碼
琉璃皺著眉,知道他在說自己,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走過去補了一腳:“我又不認識你,閉嘴,吵死了!”
雖然琉璃已經控制了力道,但是作為普通人也實在夠受的,小偷疼的眼淚直流,演起來就更像了。
“我雖然沒有他有錢,不能給你買珠寶首飾,不能給你豪車大宅,但是我會盡力給你一個溫暖的家,阿梅你不要離開我,樂樂不能沒有媽媽……”
“明明是你錯了,你再說,信不信我踩死你!”
為了不在大街上出人命,孫亞連忙走過去,拉住琉璃防止她突然情緒化暴動。
眾人看著光鮮亮麗的孫亞琉璃,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狼狽不堪的年輕人,自動腦補了嫌貧愛富拋夫棄子的戲碼。
議論譴責聲討,正義的光環照耀著整個大街的人民群眾身上。
神賜大人的丈夫也就算了,她的孩子——
是一顆叫做樂樂的蛋麼?
看到這一幕,蕭簡詭異的想笑,她咳嗽了半晌還是沒有止住,被墨狄拉了一把很沒義氣的躲到墨狄懷裡笑抽去了。
墨狄旁觀著這一幕鬧劇,一邊撫著蕭簡的背部替她順氣,聲音愉悅的問道:“笑什麼?”
“我在想,孫亞若是正和琉璃是一對,神賜和人類生下來的寶寶,是寵蛋呢還是人形寶寶呢?”她才承認自己思維發散的有些過頭,但是只要一想到孫亞抱著一顆寵蛋叫寶寶的模樣,她就止不住樂呵。
墨狄的手頓了一下,順著蕭簡的背部滑到她的腰側,再若有若無的覆在了蕭簡的小腹上:“你喜歡人形寶寶,還是寵蛋?”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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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9 18:57:11
正文 第66章
喜歡人形寶寶還是蛋寶寶,這問題怎麼看怎麼詭異。
蕭簡一手拍掉墨狄的爪子,瞅了一眼淡定的不能在淡定的墨狄,只當墨狄基礎知識匱乏,科普模式開啟,“人類就是想生,也不能生出寵蛋來,就是喜歡也沒有用不是,”
這種詭異的相處感覺,蕭簡還是第一次遇到,幹咳嗽了幾聲連忙轉移注意力往事情的發生地。這一個錯過,琉璃已經被小偷抱住一雙大腿,孫亞正從後面抱住琉璃,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對方撕了。
滿大街撒狗血的戲碼,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幸遇到的。既然有幸遇到了,在沒有任何危險下,不看一番熱鬧就是可惜了。
蕭簡看著一臉糾結的孫亞,拉著墨狄一起後退了幾步,賣的一手好隊友。
“蕭小姐,這……”一旁隨行的工作人員上前不是,後退也不是,僵在原地看著蕭簡求救。
她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眼睛向下彎起:“沒事,咱們看咱們的熱鬧。”
工作人員:“……”
“小姑奶奶,你消停會兒行不行?”孫亞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感受美人在懷,兩手使出吃奶的力氣,將琉璃從後抱住,嘴裡嚷嚷著。
“行,等我踩死他再說!”掙了幾次都因為怕控制不住力道傷害孫亞,琉璃齜著牙,顯得有些焦躁。
“琉璃……”
“閉嘴!”
她琉璃是什麼身份?除了在靈霄大人面前臣服之外,還真沒有哪個經驗片段是告訴她要忍受的。神賜,神之恩賜,只要靈霄大人不介意,她大可把這個城市都掀個天翻地覆!
她冷哼一聲,單腿一跺,明明看似不重的一腳,純水泥的路面以一個腳印的形狀突陷了下去,一圈圈裂紋從如同縱橫的筋絡一樣,在四周裂開。
一直在哭訴著的“男主角”消停了,一旁圍觀議論紛紛卻沒見任何實質動作的圍觀群眾也消停了。
沒有任何靈寵的輔助,沒有契紋靈光的浮現,光憑自身的體力就造成如此對地面的傷害,和靈寵的融合力到底到達了何種地步?
眾所周知,低階寵和人類的融合一直有一個飽和度,不可能很大程度上改善人類的體質。能改善體質的,只能是和高階寵的高度融合。
擁有高階靈寵的飼主會因為所謂的錢拋夫棄子?
笑話,這是當所有人智商都趨向負數麼?
小偷沒想到這次不僅碰上硬茬,還碰上狠茬了,他平時一個小偷小摸的人,什麼時候得罪過擁有高階寵的人?
這一恐懼,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連蹬掉的鞋子也來不及去理會,撒腿就往外跑。
琉璃掙脫不開孫亞的懷抱乾脆不掙脫了,單腳站著,拖下另外一隻腳的高跟鞋,連瞄準都不屑於去做,沖著逃跑的身影一拋。
“碰!”
正中紅心!
被砸中腦門的倒楣小偷軟軟的暈倒在地,胸膛還起伏著,說明還沒死。
圍觀群眾看著琉璃的那雙美腿,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了幾步。
琉璃拍了拍手,回過頭看向孫亞,笑的一臉燦爛:“孫亞,鞋子。”
孫亞被琉璃的笑臉晃到,撿完鞋子才反應過來,泥煤他才是主人好不好???
撲街狗血開端卻是武俠亂入結局,一場戲雖說不上高潮迭起,但也算得上有一個漂亮的結尾。
蕭大小姐表示,她這個觀眾看的還勉強舒心,所以拿出手機報了警,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別人帝都一日遊,目的地絕對不會有警局。
去警局做筆錄的路上,琉璃依舊抱著她的烤串嘎嘣嘎嘣咬個不停,忘了說了,她吃下去這麼多燒烤,沒有吐出一丁點骨頭。
幾個年輕的小員警偷偷看琉璃,覺得既漂亮又慎得慌。
警局在其他地方或許還好些,可是在帝都這樣的地方,碰到個人都可能是富一代官二代軍三代什麼的,資歷老一點的員警,眼力早就被打磨成了火眼金睛。
蕭簡這一行人雖說打扮舉止都沒有太出格,可和那個被那剛弄醒的一臉後怕的小偷相比,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進入警局的時候,已經有一批人到了,一個個半蹲在地上,穿著背心大褲衩,頭上五顏六色,手臂上紋著各類的紋身。他們的靈寵都被拴在他們的腿上,這邊躥那邊跳,好不熱鬧。
但是所幸和他們沒有半點關係,筆錄程式走下來很快,幾乎沒有遇到什麼神展開的事情,順順利利的就做完了。
蕭簡看著對面做筆錄的小員警還在拖延時間和琉璃套近乎,了然的笑了笑,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姓名”
“司諾”
“性別”
“……”
“問你話呢,性別。”
“自己看。”
“碰!”資料夾被摔到了桌上,員警眼中露出嚴厲,“這不是你們黑市地盤,老實點,好好回答問題!性別。”
“男。”
“公民等級。”
“s。”
“一黑市混混是s級公民等級?這話問你,你自己信麼?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別油,好好回答問題!”員警捏了捏眉心,看著對面這位淡定的模樣,也知道會遇到一個老油條。
真是的,幫派爭地盤不在大晚上,卻在大白天在鬧市動手,這不是給他們添堵來著麼?
“我重複一邊,公民等級。”
“……”
“回答。”
“s級。”
“碰!”無辜的資料夾再次被摔在了桌子上,員警一把抓過對方的領子,“你當我耐心無限是吧?要不要我帶你出去醒醒,讓你重新記起自己的身份?”
扯了扯握住自己的領子的手,無奈:“我說的是實話。”
“噗……”
請原諒蕭簡再一次笑噴了,怎麼什麼奇葩的事情都可以讓她遇上?
兩年多沒見,真正相見卻是這樣一幅場景。
蕭簡一直想著,兩人初見面的時候,司諾這小子好歹也得西裝筆挺、氣質沉穩,最好臉上堆個金絲眼鏡手一臉沉穩的坐在高級餐廳裡。
可以的話,身邊秘書忙的腳不沾地,他卻穩坐如泰山,就好像司家大少——司謹一樣。
如果沒有修煉到這副做派,好歹也有點行伍出身的樣子,殺伐果斷氣勢逼人,一副軍婚文男主角的氣場。
可現實卻是——
在一個小小的警局裡,堂堂的司二少,被一個資歷不老的員警抓著領子當小混混警告。
司二少你進警局的事情,司大少知道嗎?
這不合時宜的笑聲,惹來了不少的目光,司二少抬眼懶懶的看過去,等看清楚蕭簡的人影的時候,立刻就挺直了腰板。
一反手就將對方的手腕扣住,順勢一扭,將員警的手扭離自己的領口。
在場的員警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拿出槍、召出靈寵,司諾淡淡的說了一句:“關於你們誤抓s級公民的事情,我需要和我的私人律師通電話。”
“喲,帥哥,看你眼熟,哪高就啊?”
“……”
“司二少,別來無恙?”
“……”
“大爺,給妞笑個。”
“……”
“得了就成了,擺著一張死人臉嚇唬誰呢你?”蕭簡靠近司諾,食指曲起然後不輕不重的彈在了司諾的腦門之上,看著他舒展下來的臉,暗地舒了一口氣,“都兩三年了,你還是這張正太臉,讓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這話你問問我手裡的兵試試看?”
“長進了啊你,學會威脅了。”蕭簡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挑著眉笑,“我們上次通電話時候你態度還好啊,怎麼,還生氣呢?”
“生你氣?笑話!沒有你在的日子,勞資別提活得有多自在了,你去打聽打聽,司二少現在的名頭……”
“你誰勞資呢?”蕭簡一掌朝著司諾腦袋拍了下去,“軍隊打滾這麼些日子,即使退役了,你也給我像點樣子。又打架又爆粗口,越活越回去了你。”
司諾扭頭,懶得理蕭簡。
蕭簡肩一垮,側頭用肩膀撞了撞對方:“我不就是給你下了一次安眠藥麼,用得著記仇記個三年麼?”
“不就?蕭大小姐,好輕描淡寫的一個詞。”司諾狠狠側過頭,盯著蕭簡,“說好一起離開帝都的,你給我下安眠藥、打電話給我大哥讓他軟禁我這件事,你是為我好,我知道。可你背離我們計畫的初衷,自己一個人回到蕭家,被折磨個半死後被驅逐出帝都,這事你怎麼解釋?你差點就死了蕭大小姐!你到底明不明白……”
蕭簡一僵,她說呢,上次通電話的時候司諾還好好,今天突然的炸毛起來,原來那件事東窗事發了。
那時候,司諾正是意氣用事的年紀。
得知蕭簡被軟禁在家,居然請了一大幫人去蕭家住宅搗亂,偷東西的偷東西,放火的放火,最後聲東擊西的把蕭簡綁了出來。
之所以用綁這個詞,那是因為完全不顧她的意願,居然還說要帶著蕭簡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典型被小說查毒太多的表現。
當然,司諾能這麼順利到達蕭宅,她那位繼母的功勞可不小。
原本憑司諾的身份,去蕭家鬧一鬧的話,不出什麼么蛾子她怎麼出來的怎麼回去,司家出面道個歉象徵性賠償一些,說一些年幼輕狂的話,多半會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可那一次,司諾燒掉的,是蕭家的宗祠。
一大半的歷代家主牌位被燒,給了蕭家狠狠一個耳光子,這事,從這就註定不能善了。
夜闖蕭家,綁架蕭家繼承人,火燒蕭家宗祠。
三狀累加,幾乎沒有可商量的餘地,司諾雖是司家二少,但也只是司家二少。
那會兒,司家家宅不寧,耗到最後肯定還是司家交人……一旦交人了,那司諾是死是活,就沒有司家的發言權了。
蕭簡看著司諾長大,那時候她陷入困境,自始至終站在自己這邊的,也只有這愣頭小子。
所以——
她看著司大少帶回司諾後,自己回到了蕭簡,講述了自己如何自導自演自我綁架,如何火燒蕭宅混淆視聽……
蕭家長老多半是不想和司家結仇的,只是為了臉面,他們不得不撕破兩家的臉皮。
現在,有蕭簡頂著,一切就回到大家心滿意足的狀態。
然後,家法,家法,還是家法。
說實話,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她似乎早已經記不清了,只留下殘留在腦子裡,那恨不得去死的痛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7:48
正文 第67章
蕭簡被驅逐出蕭家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傷口,卻是靈脈靈眼毀掉大半,瀕臨死的邊緣了。
她原本以為,蕭簡會趁此機會清理門戶,卻被意外的手下留情,也還算安穩的活到現在。
蕭淵。
說實話,對於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她從來沒有想明白過他在想什麼。
恨,應該是有的。
只是她走那一趟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近三年來活得雖然不能說好,但也勉強活得安心。更何況事件的主角之一的司諾,回到了他原本該走的路子,順順利利的走到今天。
攤開了說,等價代換罷了。
“都過去了多長時間了?你翻這些陳年舊賬有意思麼你!”蕭簡打了一個哈欠,視線在這個警局的辦公室掃了一圈,“你怎麼被逮進局子的?我剛看著那隊長核實你身份後,臉都嚇白了。”
知道兩人有交情,還特意的空出一間辦公室讓自己敘舊。
有這麼有眼力會做事的領導,司諾能被抓起來,多半他自己做了讓人誤會的事情。
“上街的時候遇上黑道火拼,心情不好就上去打了一架。”司諾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仔細盯著蕭簡,表情看著還算正常,可是話卻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來帝都,怎麼不聯繫我?”
“聯繫你給我報銷飛機票?你當你家大哥擺設呢……”蕭簡看著司諾越來越扭曲的臉,拍了拍司諾的手背,跟安撫小孩子似的,“行了,我懺悔,是我的錯。你個大男人用得著這麼小氣吧啦的抓住不放麼?”
“蕭簡!”
蕭簡終於找回了以前逗對方的感覺,她有些感慨的笑了笑,解釋起自己這次行程的目的:“帝都最近不是要召開鬥蛋大賽嗎?我是因為這而來的。”
“新人季還是鑒業季?”
新人季是指年齡30歲以下的鑒蛋師賽事,有些類似于紀雲那次的鬥蛋大賽。而鑒業季,雖然沒有按年級排,但是門檻就是4星鑒蛋師,絕大部分則是現在鼎盛的中年一代。
孫老倒是替她兩季都報名了,因為內部操作,她現在也算是四星持證鑒蛋師。而且,她連神賜都淘出來了,去參加鑒業季一點不勉強。
只是,她靈眼靈脈全部恢復了,這次來帝,就不準備在鑒蛋者條路上創造出太過驚世駭俗的名號,反而令自己陷入風頭浪尖的位置上。
蕭簡無所謂的聳聳肩:“你看我這樣子,能參加鑒業季的比賽嗎?”
“你參加?你什麼時候學會鑒蛋的?”司諾終於抓住了重點,他聽到蕭簡說要參加鬥蛋大賽,第一印象就是去觀賽。可是蕭簡的口氣,明擺著,就是自己去參加鬥蛋。
也不怪他不知道,之前只顧著忙著追蹤捕捉靈霄的事情,回來又各個長輩那報告一輪。
剛空閒下來就聽到的蕭簡之前的事情,翻轉查了一些日子,和自家大哥攤了牌,知道事情的他心情鬱悶的想到處發洩。這剛宿醉醒來走出酒店沒多久,就攙和到大家的事情裡去了……
哪有其他空閒去關注蕭簡是不是拜師了。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也不怎會。”蕭簡攤手,眨眨眼睛實話實說,“只是運氣比較好。”
“去——都被推選出來參加帝都的鬥蛋了,忽悠誰呢?”裝傻這一套,蕭簡用起來倒是一如既往的爐火純青,這話題到這司諾憋著的一口氣也散了大半,“好吧,只要你自己喜歡就好,還有兄弟在呢。”
這大包大攬的豪爽倒是一點都沒變。
視線轉了半圈,窗外的警局大門口,一輛汽車滑入眼簾,走下來的是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司家的車牌,倒還是那麼些數位。
“你家律師的速度不錯啊,這麼快就到了。”蕭簡站起來,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走吧司二少,你還準備在警局吃晚飯呢?”
“能不快麼,我前腳剛到這,他大概就已經出發了……不說他了,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司諾拿著外套也隨之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還有幾個同伴一起,剛和你開玩笑呢,這大賽前後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這帝都一日遊收穫倒是不少,她從辦工作上拿起筆,就著順手撕下來的草稿紙刷刷的寫了兩行,一把塞進了司諾外套的口袋裡。
“按你家老哥的性格,這次大概還會拎著你教育一趟,你就別和我攙和了。我把電話和位址都給你了,有時間直接來找我就好了。”
司諾一想到自家老哥那張儒雅的臉,點點頭:“那你自己稍微注意一點,同伴的話,是剛剛你身邊那個女孩子出事了嗎?要不要讓我的律師一起處理了。”
“想哪去了你,我們是糟了小偷了回來錄口供的!和我同行的可不止她一個人,陪員警複印身份證件和簽字的還有幾個。不用擔心我,你走你的。”
蕭簡邊走著邊打了個哈欠,一開門就看見和尊門神一樣立在門口,聽見蕭簡的動靜抬起頭來頭,琥珀色的眼眸清晰的透出她的倒影。
司諾看去墨狄的臉,猛地向後倒退了幾步,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靈霄會在帝都的警局出現?!!
司諾站直身體,看著有些茫然的蕭簡,連忙上前拖了蕭簡一把,讓蕭簡退到了她的身後。
“墨大人……”
墨狄冷冷掃了一眼司諾,將視線落在了司諾握著蕭簡手腕的那只手上,往屋內走了幾步。
司諾往後繼續退幾步,反而使蕭簡撞到後面的桌子,一片嘩啦啦作響。
“墨大人,您手下留情,這件事和我身後的小姐無關,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擔……”
“話多。”墨狄有些不耐的吐出兩個字,看似只向前了一步,卻是眨眼間就到了他們的近身。
懶懶的看了一眼司諾身上升起的靈光,手輕輕的一撥,就將讓司諾整個直直的往側邊踉蹌著出去了幾米,墨狄的視線從蕭簡的手腕上移到蕭簡的臉上,將蕭簡落下的劉海捋到她耳後:“員警說,我們可以走了。”
蕭簡扶額,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見過又發生了什麼事請,但是也能猜到大概孕育谷相遇了,且有些不好的回憶。
這些,墨狄從回來就守口如瓶,一丁點都沒有想說的意思。
對於自家“靈寵”和自家兄弟對上,她能做的只有和稀泥,牽起嘴角笑笑:“墨狄,這位是我一直多能來的玩伴加死黨司諾。司諾,這位你大概認識,是我的……”
話說到這就卡住了。
她總不能說,堂堂靈霄墨大爺是她的靈寵吧?
“男人。”
墨狄對弱小人類的身份一直嗤之以鼻,但是男人這個名詞,在女人介紹身份的場合下使用,作用和伴侶相當。
墨大爺,你考慮過蕭簡司諾作為人類的那顆“脆弱”心靈麼?
一個人的世界觀的坍塌,需要多少時間?
司諾告訴你,他前後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一直到跟著律師上了自家的車子,他也沒能捋順被流放到卡奇的蕭簡,為什麼和靈霄一起出雙入對。
這是偶然的,還是因為他們太過忽略?
將記憶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就再次捋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坐在副駕駛的律師拿著手機,回過頭看司諾:“夫人電話。”
“不接,告訴她我睡著了。”
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思聽自家老娘可以角逐影后的哭功,即使隔著電話……
等等,電話。
他那次接到蕭簡的電話,答應給她辦證件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臉是怎麼樣的?
想到這,司諾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躺倒後座的椅背上,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竟然笑出聲了,最後越笑越大聲,捂著肚子在座椅上笑得打起滾來。
枉你們耗盡心機,在各大城市布控了這麼多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終不惜讓家族繼承人一代親自冒險,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到頭來,能獲得靈霄大人青睞並能將他留在身邊的,反而是蕭簡。
如果你們知道蕭家被拋棄的嫡長女會有這一天的話。
當初,還敢不敢那麼落井下石,恨不得將她踩進泥裡呢?
他倒是看看,這帝都死氣沉沉了幾百年的水,會不會被攪個天翻地覆!
***
帝都一日游遊到了警局,即使做完筆錄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繼續遊蕩,一行原本就沒多大興趣出來遊的人更加沒有興趣了。
負責這件事情的人一看,立刻拍板,回去。
第二天,蕭簡晃悠悠的從墨狄的懷裡掙扎出來,兩腳剛踏在地板上,整個人就無力的被引力打敗,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幸好墨狄手快,一把將蕭簡拉回懷裡,才避免了腦袋撞在床頭桌角的悲劇發生。
蕭簡吐了一口氣,感覺嗓子都冒煙了,趴在墨狄結實滑溜溜的胸膛上,啞著聲音說:“我好像發燒了。”
蕭簡現在的體質,就是站在零下幾十度的地方站上一整天,也不可能得人類的所謂感冒。
墨狄將蕭簡撈了起來,打橫抱上床裹在自己懷裡,將靈力從蕭簡的手腕中送進去,意識順著蕭簡的靈脈從頭到尾感受了一遍,眉頭才緩緩舒展開。
“是靈眼自我修復,不用擔心。”至於修復後是不是升級版本的,墨大爺表示,這應該讓蕭簡自己知道,會比較驚喜一點。
蕭簡松了一口氣,然後尷尬的笑了笑,忍了一會兒到底沒有忍住:“我要上廁所。”
抱起、站直、走到衛生間、開燈、關門……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墨狄將蕭簡抱在馬桶上,就那樣站在對面,她不動他也沒動。
想了一會兒,自以為知道癥結的墨狄走上前去,在蕭簡近乎驚悚的目光下,三下五除二,幫蕭簡的睡褲扒了……
軟成一團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蕭簡眼睛一翻,差點氣暈過去。
好在早上的插曲只是傷害了某人的自尊心而已,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尤其是當某人毫無力氣,紅著臉嘟囔著自己才能聽得到的抱怨。
在墨大爺看起來,感覺甚至不錯。
所以說,有時候生個病也是**的一種,當然,我們忽略單方面的**就是調戲這層含義。
靈眼靈脈修復,這種事情,對外自然不好說什麼。
白天別人問起,蕭簡自然還是因為受了涼感冒之類的說法。
這可急壞了林伯,眼看賽事過幾天就要開始了,蕭簡卻又病倒了。上面可放出了消息,這位蕭大小姐的天賦可是一等一的,作為孫老的關門弟子,她可是沖著新人季頭名去的。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他們自個知曉——帝都的鬥蛋大會,每一年的排名,可是決定了每個城市關於寵蛋政策的決定權、經營權、採購權……等關於寵蛋的方方面面。
新人季在前半個月,鑒業季在後半個月。
參加鑒業季的人還沒動身出發,但是中年那一派他多多少少認識,所推舉的人十有八九他都能猜得到,能沖個前十都是運氣。
所以,紀雲這一次的希望可以說全部都放在了蕭簡身上,她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倒了,影響了後續的比賽,他可真是不想安安穩穩的退休了。
看到蕭簡燒成那模樣,林伯當用手擋開墨狄的制止,自顧自的聯繫家庭醫生前來會診。半天之後,林伯看到蕭簡沒有半點好轉,趕忙打電話叫來救護車,將蕭簡抬進了醫院。
連帶著其他人也忙得人仰馬翻。
墨狄既不能用語言解釋清楚蕭簡的狀況,也不能用武力制止他們以防給蕭簡帶來麻煩,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蕭簡的身後,從房間一直到醫院。
此時,他看著病房裡忙成一團的醫生,抱臂站在走廊中央,一動不動。
琉璃抱著同樣昏睡著的二白,往墨狄蹭近一步,再蹭進一步,咬著牙蹭了第三步,這才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大人,阿簡她……沒事吧?”
“沒事。”
僅僅兩個字,就讓琉璃松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她才繼續道:“我有一件事情拜託一下大人。”
“說。”
她揉了揉抱在懷裡的二白:“二白要進階了,我帶它去城外隱蔽地方一趟,希望大人能暫時的照顧我的飼主,如果他有麻煩的話……”
進階是與天鬥,鬧出的動靜不小,到時候她若是要壓制的話難免會動用靈力,這一切在帝都,都是不合時宜的。
“你不在,他麻煩會更少。”墨狄淡淡的說,“人類社會有人類社會的法則,你既然不想你的飼主惹到麻煩,有空學學怎麼融入社會。”
這樣的話,除了提點她之外,也算是承認她了。
琉璃顯得很高興,她關心二白除了真心喜歡蕭簡之外,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一種對王的示好。
現在看起來,結果比預先的要好上很多。
看著琉璃和孫亞告別之後,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墨狄轉過頭重新將目光看向病房。
人類和靈寵的融合後,會一定程度上產生血脈體質的變異,很多人體特徵在一定程度上會趨向於自己的靈寵。
靈寵不同,融合不同,常常導致體溫、血液、身體、毛髮、甚至是基因,都會產生相當大的差異。
所以,醫學的發展,漸漸的擺脫了個體的差異,只專注所有人的共性上。
做完一切體檢,除了看出蕭簡身體的融合度、改造度遠遠超出常人之外,其他的症狀並沒有發現,蕭簡也一直昏迷著。
兩天后。
林伯動用了一切關係,終於找來了一個擁有高階寵且已經退休了的老資歷醫生,他看著蕭簡檢查出的一系列化驗單和資料,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人體的自我修復。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呢?”林伯擔憂中帶著急切。
老醫生慢悠悠的整理著自己的資料,慢悠悠的開口:“自我修復完了,該醒就醒了。”
看著對方顫巍巍的身子骨,林伯即使知道對方這句話說了也算是白說,也只能停住不再繼續問下去,千恩萬謝的將人送了回去。
這一晃又是整整三天過去了。
是夜,烏雲籠罩,沒有一顆星星。
大半個城市的燈都熄滅了,留著剩下半個城市的燈,籠罩著的地方甚至比白天還喧囂。
墨狄坐在醫院的天臺上,頭髮衣擺都被淩亂的吹起,他目光投向遠,不知道在看什麼。半個小時後,他站起來,回到蕭簡的病房,在蕭簡的病房內用靈力刻下一個無形的靈紋。
刻下靈紋之後,他來到還在昏睡的蕭簡面前,在她額前落下一吻,隨即來到窗前縱身一躍,沒入了夜幕之中。
蕭簡醒來的時候,鼻端縈繞著的是消毒水的味道,眼前是漆黑的一片。
她眨了眨眼睛,側頭看向床頭儀器的紅色燈光,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從手指開始活動自己的全身,等確定自己所有的身體部位都完好無損之後,她的記憶也徹底回到腦海裡。
她這是因為靈眼自我修復所造成的昏迷,被送到醫院來了?
不僅骨頭像是生銹一樣,蕭簡覺得嗓子都冒煙了,可是她醒來到現在,卻是誰都沒有出現
也太不夠意思了,大半夜的,一個陪床的人都沒有。
即使天太冷自己懶得來,請個護工的錢總有吧?
蕭簡心裡吐槽著,按了床頭的求助護士的鈴。
等了十來分鐘,她已經將自己的靈眼靈脈從頭到尾檢查一遍結束了,也沒見到護士過來,蕭大小姐終於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力更生這個詞的重要性。
將手背上的吊針針頭拔下來,雙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陣,找到開關打開了照明燈,蕭簡掀開被子自己下床。
在蕭簡的潛意識裡,住院的她應該是虛弱不堪的,可當她站起來的時候,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一點生病的感覺沒有。
疑惑中,蕭簡甚至好奇的跳了兩跳,直到意識到這個動作在大半夜是多麼不合時宜之後,才熄了原地翻兩個跟頭的**。
大概是病房裡的水沒有用過,或者是恰好用完,不僅杯子是空的,就連熱水瓶也是空的。
無奈之下,蕭簡想到了值班的醫生護士,準備走出病房去要點水。
大概是她住的病房隔音設施太好,直到走出來才發覺這大半夜,醫院並不是像其他地方一樣安靜。
救護車的警鳴聲一直在樓下回蕩,還沒走幾步,一群醫生護士推著重傷的病人從她身側呼嘯而過,再走幾步,又是一群。
直到第三班急救隊從她身邊跑過去,蕭簡才覺察出不對來。
晚上即使有急診的話也不可能這麼密集,今晚這是,出大事了?
怪不得她按了鈴,卻遲遲不見護士過來,多半已經忙暈了。
“你是哪個病房的?怎麼半夜還不睡覺。”正在埋頭看化驗單的醫生,抬頭就看見穿著病服的蕭簡端著個杯子在走廊上晃蕩,一臉的茫然和思索。
“哦,我是……”蕭簡回想了一下,確定不知道病房的門牌號,只能用手指虛虛的朝著自己來的方向一指,“從那過來的,我剛醒來發現沒有水了,準備找值班護士要點。對了,這位醫生,咱這這麼亂,出了什麼事了?”
最高規格的重症病房,身份哪能低到哪去,她一邊整理著化驗單,一邊解釋了兩句:“城內出現了惡獸襲擊的事件,一家夜總會遭到重擊,受傷死亡的資料還沒統計,但是絕對少不了。你所看到的還只是我們醫院接過來的一部分,剩下的還分流在其他的醫院。”
蕭簡心底咯噔了一下:“惡獸不是不出孕育谷的麼?”捕捉的有心人除外。
“誰說不是呢?”醫生刷刷的將其中幾張單子撕下來,將他們分別貼在不同的病例上,“但是這是政府國家需要調查的事情,我只負責好好救人,你負責好好休息。護士的值班室往前左拐第三間就是,沒有人的話自己倒。”
說完,她拿著一遝單子匆匆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惡獸出現在城市裡,還是帝都?怎麼跟看科幻電影一樣,蕭簡歪著頭,有些不能理解。
她一邊朝著醫生所指的方向走去,一邊放空思緒思考這個問題,還沒走多久,衣服就被人拉了拉。
蕭簡側過頭,一個披著一頭及腰長髮的小姑娘正仰著頭看她。
十一二歲的年紀,齊劉海瓜子臉,眼睛又黑又大,眸光中泛出的和善和單純,是她這個年齡所特有的。
見到蕭簡看過來,她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姐姐,你走錯方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8:08
正文 第68章
半夜,醫院,長髮,白裙。
這四要素都集合在一起,完全可以撐起一部醫院恐怖驚悚鬼片。
要不是此時醫院燈很亮,不遠處急救的醫生和護士忙成一團,在這陌生的醫院裡,半夜猛地看見這樣一個人。
正常人,估計都會被嚇得夠嗆。
但是這位小姑娘張得確實漂亮,聽到對方的話,再看著她那雙濕漉漉堪比二白的眼睛,蕭簡剛剛蹦噠起來的小心臟終於徹底歸位。
低下頭揚起一抹自認為和善的笑容,“小朋友,怎麼還沒有睡覺,爸爸媽媽呢?”
家長太不稱職了,這大晚上怎麼讓一個半大的孩子自己亂跑?
“姐姐,你走錯路了。”小女孩並沒有回答蕭簡的問題,而是燦爛的笑著,重複了她原先的話。
蕭簡回憶了醫生指的路:“去護士值班室,直走左拐,姐姐是去值班室,好像沒有錯哦。”
“去值班室是沒有走錯——”露出的兩顆小虎牙映著燈光,泛著詭異的寒光,“可是去地獄的話,姐姐,你走錯路咯。”
如同魔幻電影一樣,小女孩全身盈盈而且一縷縷黑色的霧氣,僅僅是漂浮在她的身上,一圈圈的順著她四周環繞。
她身體懸空離地面足足有五十釐米,正好和蕭簡身高相當。
兩人眼睛相對,她白衣黑霧,映著她突然赤色的雙瞳,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墮落天使。
擦!
又不是狗血的言情小說,大半夜的,用得著上演這種情節麼?
蕭簡,動作比思維快,手中的玻璃杯子已經扔了上去!她看著玻璃杯懸靠在半空中,被黑霧卷到,發出滋滋的腐蝕聲,沒過幾秒鐘就化成了一道黑煙徹底不見了。
蕭簡倒退了幾步,拔腿就跑!泥煤的強酸和這比起來算毛啊!
她的跑步的速度很快,大步大步邁開,拖鞋發出踢踏踢踏的回音。足足跑了有幾分鐘,一道走廊還是沒有跑到盡頭,蕭簡似是反應過來,喘著氣停下腳步。
哪家醫院的走廊有一千米長的?
她猛地回過頭去,幾米外,那個小女孩依舊懸浮在半空中,歪著脖子看著她,眼中血色瞳仁中已經看不出神色:“姐姐,你就是跑三天三夜,也跑不出的。”
原來,自己早就落到了對方的靈界中,連呼救都成了一種奢望。
蕭簡反而冷靜下來,這位詭異的小女孩身份來歷實力她一概不知,但是對方擺開這樣的架勢,一開口就是想讓自己下地獄。
想要的,無非就是自己的命。
蕭簡感受著自己胸前靈眼內充沛的靈力,冷笑一聲。到目前為止,她雖不知道自己實力的多少,但是現實擺在這裡——
她不戰一定會死,但是一戰不一定會死,
靈力在靈眼中飛速的轉動中,通過靈脈飛速的貫通了整個契紋!蕭簡只覺得後背一疼,火辣辣的灼熱感遍佈後背。
蕭簡咬著牙忍著不適,往前助跑兩步,靈力爐火純青的運用在腳底,整個人淩空而起!
她的身影旋轉一百八十度,單腿掃了過去,對方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卻身影一閃直接爆退七八米。
黑色的霧氣被拉成,其中一截被蕭簡裹著靈光的腿掃過,瞬間斷成兩截!
碰!
這一腿大部分力道被重重的踢在後方的牆上,裂紋一層層龜裂開去。
蕭簡一個反踢,翻了個身,重新回到地面上。她動了動脖子和手腕,骨頭發出哢哢的響聲——
戰鬥的記憶在一點點的蘇醒,靈力貫穿所有的靈脈,那種暢快感讓蕭簡有一種朝天大喊一聲的**。
“姐姐結契已成,靈眼也完全修復,我來晚了。不過,我倒是更有興趣了,姐姐可別跑哦?”
蕭簡看著笑的一臉純良的小女孩,揚起一個笑容:“我不跑,今天倒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將小妹妹你留下。”
話音還沒落,蕭簡右腳一借力,瞬移了整整有五米。身影一閃就來到了對方面前,單手握成爪狀,直取對方脖子。
黑色霧氣迅速在對方面前彙聚成一團,生生擋住了蕭簡的去勢,掌間白色的靈光和黑色的霧氣相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卻再難推進一分。
蕭簡心裡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這不是什麼霧氣,這居然是靈力!
這一分心,去勢一減,兩人居然出現了旗鼓相當的局面。
憑空的,黑色的靈力順著對方頭頂盤旋而起,旋轉著上升,一股鞭形靈力從中間拔起!小女孩右手向左伸直,手掌攤開,鞭身如同有生命一樣紮進了她手中。
她單手執鞭輕輕一抖,鞭身扭動著最終覆上一層複雜的紋路。
“啪”的一聲,淩空炸起。
蕭簡哪敢和她的鞭子正面相對,腳尖一點,整個人爆退幾米,堪堪躲開了對方的一鞭。
但這時候若是只能想著退後,就只能一退再退,最後退無可退!
蕭簡踩著對方的鞭子彈起,淩空躍了幾步,體內的靈力運轉到了極致,整個人欺身而上直直的撲了過去!而從此時,對方的第二鞭也到達了面前……
就在這時候,一道急促的尖嘯在耳畔響起,蕭簡身影一頓,想再撲過去已經來不及。
對方鞭子一抖消散在了半空中,拖著淡淡的影子向後退去!
明明臉上還掛著無所謂的笑容,她速度快得肉眼無法辨別,刹那間就到了走廊的窗上:“姐姐,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改天有空,我們再來玩玩。”
話剛說完,憑空卷起一道風,她縱身一躍便從從窗戶沒入了夜色中。
“你是哪個病房的?”
“啊?”蕭簡側過頭,不遠處一名小護士邊走過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半夜出來也沒人跟著,這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杯子打碎了不要緊,我等下過來清理,還記得病房嗎?我送你回去。”
蕭簡不知道,這時候她全身都是汗水,臉色蒼白,血液順著掌心留下,恰恰的落在了她腳邊的碎玻璃渣上……跟突然犯病拿不住的杯子的病人一樣。
蕭簡連忙搖頭:“謝謝護士小姐,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將掌心攤開給護士看,“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我會病房用個創可貼就好。”
值班的護士還是不放心,拉著她去了值班室,替她將手止血消毒上藥之後,這才拿著一個熱水瓶將蕭簡送了回去。
蕭簡躺在床上,燈是關了,卻是怎麼都睡不著。
黑色的靈光,她這輩子既沒有聽過也沒有看過,到底是什麼人會擁有這樣的靈力?
對方一來就手段用絕,沖著她的命而來,到底是什麼人指使?蕭簡還是其他人?
除了這些外來的,還有她本身,戰鬥的時候不覺得,這一結束戰鬥,蕭簡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世界觀都坍塌了。
靈眼靈力這些【度量】增大了一倍有餘,因為和墨狄結契,出現這種變化可以理解。
可是為什麼,明明墨狄不在旁邊,沒能或變身或祭靈對她進行輔助。為什麼她憑藉自己身上的靈力,就能夠進行那麼高層次的戰鬥?
這正常嗎?
太不正常了!
一般來說,契紋是溝通靈寵和人類的紐帶,可以將靈寵的靈力和自己自身靈力相融合,從而高水準的進行戰鬥、學習、工作。
人類身上的靈力只是一個基底作用,起決定作用的還是靈寵的階位,以及人寵的融合度。
靠著契紋的鞏固封鎖的那些融合靈力,擁有高階靈寵的人,一般也能獲得一兩個額外護盾或者技能。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真正打起架來,和肉搏戰差不了多少!
若是人類自身都像她一樣,以自身的靈力就能支援正常水準的戰鬥、工作、學習……那還要靈寵做什麼?
這到底是她變異了?
還是說,是和靈霄簽訂契約後的正常後果?
……
一大堆問題在她腦海裡旋轉,最終什麼都沒有想出頭緒,她有些抓狂的在床上滾來滾去,腦海裡的疑問越來越多,最終纏成一團漿糊。
“啊——”她鬱悶的被子往腦門上一裹,丫的,不想了!
“怎麼了?”
蕭簡身體僵了一下,翻個身不出聲,裝作沒聽到。
“打算悶死自己?”
身體往被裡再縮半寸,沒有有回答。
“行了。”被子被突然的掀開,新鮮的空氣突然的灌進被窩,“別憋壞了。”
墨狄順手開了燈,正想說什麼。
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他將頭突然的壓了下來,兩張臉正對著相聚不到五釐米,蕭簡清晰的看見墨狄琥珀色眼中閃過的一抹擔憂:“你剛剛,遇到了什麼人了?”
蕭簡有些不適應的推開墨狄的頭,拖著被子和毛毛蟲一樣在床上扭動著。
直到靠在了床頭,才慢慢坐起來,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我要不是前十幾年的底子打得好,現在你趕到替我收屍恰恰好。”
看著墨狄越沉越厲害的臉色,蕭簡也沒隱瞞,慢慢的撿著重點和墨狄說了一遍。
覺得說差不多了,蕭簡不知怎麼的困意也上來了,她打了個哈欠,最後看似抱怨了一句:“怎麼時時刻刻都有人不希望我活在這個世上?我這輩子活得也太失敗了。”
墨狄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他扯了扯身上的領帶,將外套和襯衫都脫掉,掀開被子的一角,鑽進了被子。
他隨手關掉燈,然後將蕭簡攬入懷裡。
看著懷中昏昏欲睡的蕭簡,看似解釋的說了一句:“你的靈力問題,是因為和我結契了後體質造成的,不用太過擔心。”
“可是契紋沒有具象化……也是因為和你結契的問題?”
一般人的契紋,在運用到靈力的時候,契紋會透出衣服,具象化浮現在半空中。
“時間沒到,就快了。”墨狄拍了拍蕭簡的背,“今晚的事情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安心睡吧。”
蕭簡感覺背後有什麼暖暖的透進體內,睡意也越來越濃,她打了個哈欠還想問什麼,最終敵不過強烈的睡意昏睡了過去。
在她看不到的夜色中,墨狄眼中的深沉凝固著,像是永遠都化不開一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8:58:29
正文 第69章
若是忽略被護士尖叫聲吵醒的話,蕭簡這一覺憑心而論,睡得相當不錯。
她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見眼前的墨狄裸著個上半身堵在門口,門外的護士通紅著臉羞得不敢看這邊,地上倒著託盤還有各色的藥物。
這很正常,任哪個女人一大早一打開病人的病房,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都會如同眼前這位這種反應。
更何況,墨狄的身材,遠比他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更有看頭。
看著蕭簡著皺著眉頭醒過來,墨狄面無表情的,“啪”一聲狠狠摔上門。
於是,世界安靜了。
蕭簡的視線如同探照燈一樣落在墨狄身上,將他上半身優美的肌肉曲線盡收眼底,口中發出嘖嘖嘖的讚歎聲:“墨狄,如果有一天咱沒有錢了,不用說明星了,你去當模特一定能夠養家糊口?”
墨狄走到蕭簡近前,將跌落在床底的衣服撿起來,遞給蕭簡,毫不在意的說:“沒錢,把二白賣了。”
思維敏捷的讓蕭簡一口口水沒咽下去嗆住了:“咳咳咳……你說什麼?”
“孫亞說,二白很值錢。”
可憐的二白,攤到它這樣的王,它容易嗎?
看著墨狄一本正經的樣子,蕭簡樂不可支,一大早就躺在床上笑抽了,她捂著肚子看著墨狄,眼淚都笑出來了。
墨狄也不打擾她,走到窗前將簾子拉開,溫暖的陽光一下子就透了進來,落在打在墨狄赤裸的皮膚上,暈開一層淡黃色,意外的讓人覺得溫暖。
笑夠了,蕭簡環視一圈,確實沒有看到二白的身影,起身下了穿,踢踏著拖鞋找了起來。
這一段時間,二白一直都是半昏半醒的,按墨狄的說法,大概是因為進食了他的血液所以正在消化中。所以,蕭簡一般都是將二白隨身帶著,她這突如其來的生病起來,按墨狄的性子還不知道把二白怎麼了。
“我睡了多少天了?”蕭簡蹲到床底,掀開床單往裡面瞅。
“今天,第六天。”墨狄回頭,看著蕭簡的模樣,將頭靠著窗沿問,“阿簡,你在做什麼?”
“找二白,我好像昨晚也沒能看到它。”蕭簡站起來,又走到床頭桌前,彎著試著往裡看。“它在醫院嗎?”
“不在。”
蕭簡頓了一下,直起身體:“還在林伯的宅子裡?”
依舊是兩字:“不在。”
蕭簡轉過身,脫口就是一句:“你把它給賣了?”
話一出口,連忙捂住嘴,假裝咳嗽了幾聲。
也知道自己神經反射的這一句,是受了剛剛的影響了,看著墨狄平靜的眼神,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二白它去哪了?”
“要進階了,琉璃帶著它出城去了。”
既然是要進階了,那說明二白這一次的收穫倒是不小。只是進階這種事情她也經歷過,當初她的風雲獸從七階升到八階,那一次可是兇險萬分。
她求了半天,求得蕭家長老出動,最後才勉強的壓制住了。
不過,還是被暴亂的靈力傷及根本,它從此再也沒有進階的機會了。
“有琉璃在,二白應該會沒有事情吧?”蕭簡歎了口氣,腦海裡回想著的都是二白那軟軟的一團,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墨狄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墨狄走到蕭簡近前,從側邊將蕭簡擁入懷裡:“進階需要幾天,這個時候沒回來很正常。若是今晚琉璃沒回來,我親自走一趟。”
墨狄能親自出馬,多大的問題多半都不是問題了。
蕭簡動了動肩膀,舒了一口氣,話題一轉:“雖然你不是人類,可是好歹也披著人形,這麼整天和我同床共枕樓樓抱抱的,會不會很奇怪?”
墨狄眼底露出笑意,都多長時間了,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是不是要感謝一下,血契對接納伴侶一方的潛移默化的影響?
“哪裡奇怪了?”
“人類社會,只有極為親密的男女雙方,才會做這些親密的動作,你雖然不算男人,但是外形……”蕭簡試圖解釋,可是意外的,自己越說越沒底氣。
“我們,不親密?”
主寵之間當然親密,但是……
但是?
蕭簡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反駁的話,就好像有什麼正在壓著自己,告訴自己這些想法是錯誤的。
見鬼了!
端起一旁的溫水大口大口灌了半杯,她暗暗在腦海裡總結一大堆關於倫理道德的說法,確定不會再被墨狄繞過去後,剛想理直氣壯的說出口——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啊,打擾了,你們繼續——”
探進的半個身子看到的是兩人坐在床上“深情相擁”,立刻縮了回去,還極其禮貌的將門再次將門關上。
蕭簡一臉黑線:“司諾,你給我滾進來!”
五分鐘後,蕭簡洗漱完畢從衛生間走出來,順手拿起桌上的兩個蘋果,一個扔給墨狄,一個自己拿著卡擦就是一口。
“怎麼沒我的?”坐在一旁的司諾笑的有些欠扁,“阿簡,你這是重色輕友。”
蕭簡連蘋果帶盤子都扔了過去,司諾坐在位子上沒有動,手上的動作卻很俊,刷刷幾下就將四五個蘋果和盤子全接住了。
蕭簡揚了揚下巴,嘴裡嚼著蘋果,口齒不清的說:“夠了吧?”
“你剛剛準備殺人滅口?”司諾白了一眼蕭簡,拿起一個蘋果掂量了幾下,然後放在嘴邊狠狠咬了一口,像是要將蕭簡的一塊肉給咬下來,“用蘋果殺死人多費事,醫院這地方,安眠藥可是現成的。”
得,還記著這茬呢!
蕭簡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椅背朝前,斜坐著:“手術刀也是現成的,割舌頭什麼的,分分鐘的事情。這一大早就趕過來發火,昨晚的女伴不給力?”
“阿簡,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你!”司諾偽裝了一個早晨的笑臉終於消失,徹底炸毛了!
蕭簡手指對著自己的脖子:“你一大早就為這麼點小事啊,來來來,沖這來。”
多大的人都,喜怒都擺在了臉上,要不是他有一個隨時擦屁股的哥哥,早就被扒皮拆骨了!
“阿簡,別逗他了。”墨狄從桌旁走過來,手裡端著護士第二次送來的藥,走到蕭簡身邊,將水和藥遞給蕭簡。“他是來找我的,你去吃藥,我和他聊。”
蕭簡看了一眼墨狄,再看了一眼司諾,最後看向墨狄:“我吃完藥去外面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拿上錢包走到門口,蕭簡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退回一步回頭:“你們說好就聊聊,可別動手,他是我死黨。”
“放心。”墨狄掌心一揮,門自動關上了,“死不了。”
只聽見前面兩個字的蕭簡,看著關起的門,壓制住心中的那一點點不對勁,摸了摸鼻子就走了。
而屋內的司諾聽到死不了三個字,冷汗都下來了。
“司諾,司二少。”墨狄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司諾,“你身份,我沒記錯吧?”
往前數兩個月,眼前這位王者身上的繩索還是他綁的。
一想到這,司諾的臉色白了白,面對著墨狄故意釋放的威壓,到底還是挺著脖子沒有低下頭去:“是的,我是司諾,司謹是我哥哥。孕育谷的事情,我們也解釋給你聽了,是我們三家合作的……”
“要想追究那個,我來帝都這些天,要殺隨時都殺過去了,哪輪得到你今天找過來。”墨狄淡淡的說著,語氣中的毋庸置疑顯示了他龐大的氣場。
隨即,他抬起手輕輕擺了擺:“我不是來聽你說這個的,你和阿簡是一起長大的?”
“是。”感覺到墨狄撤掉威壓,司諾松了一口氣,“我和阿簡從小就認識。”
墨狄背靠著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你和我說說,關於阿簡的事情。”
***
蕭簡走到樓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病服沒有換。
不過醫院本就有食堂,穿著病服去也不打眼,她掂量著從墨狄那順來的錢包分量,這一頓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沒錢的話,大不了……
咳咳,罪過罪過,請原諒我一生不羈愛金錢。
蕭簡這個沒有得病的假病人,既不會沒有食欲,也用不著忌口。所以她到了醫院食,找了個單獨點餐的視窗,將對方的特色菜都點了個遍,惹得視窗的老闆都朝著她背後張望了一會:“姑娘,這麼多吃得完嗎?”
即使還有一家三四口沒來,也不用點近二十個菜吧?
蕭簡咧嘴笑了笑:“師傅這還不知道夠不夠我吃呢,您老給個優惠,分量足一點啊。”
兩個人……
好吧,打開門做生意,付了錢,人家就算是飯桶,你也不能不給做吧?
食堂這種地方,不在飯點人雖然不多,但也算不上少。
兩張桌子合併,上面密密麻麻的擺著近20盤菜,葷素各半,不僅營養均衡,而且有紅有綠有白,煞是漂亮。
桌旁,坐著一名身著病房有年紀二十出頭的女人,她長髮披散開沒有打理,兩隻袖子被高高擼起,掄圓了膀子左右開工,吃的好不熱鬧。
“這姑娘是精神病病還是有暴飲暴食症?”一旁吃飯的病人家屬甲問。
“我覺得是精神疾病。”家屬乙猜測,“你看看她那小身板,如果暴飲暴食症,哪有這麼瘦的?”
“說的也是,可惜了,這姑娘才20幾歲吧。”
“誰說不是呢,長得也挺標緻……”
……
被看做精神病的蕭簡,對周圍類似於這樣的談話毫無所覺。
她只感覺到,自己饑餓感越來越濃,半桌飯菜下去,卻沒有絲毫減輕蕭簡饑餓感,鼻端若有若無的香味還在不斷的飄來。
現在冒在腦海裡的瘋狂想法就是,她想吃蛋。
直到吃掉了整桌飯菜的四分之三,她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不吃了!
放任自己的嗅覺,蕭簡跟隨者一縷縷散發著的味道走,一直走出了醫院的大門,走到了醫院對面的一條街上。
順著街道往裡走,走了大約800米左右,蕭簡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寵蛋店。
不知道裡面正在做什麼活動,人擠著人,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她的眼神轉了轉,目光落在門口對著的那一堆落滿灰塵的寵蛋,蕭簡蹲下來把幾顆壓在上面的寵蛋扒拉開,確定了味道的來源後。
蕭簡抬頭看著守門的營業員,咽了咽口水,一時口誤把心裡所想給說了出來:“帥哥,這顆怎麼吃?”
營業員:“……”
你想怎麼吃,蒸著煮著炸著煎著,十八廚藝翻著來,最好來個全蛋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9:00:17
正文 第70章
蕭簡覺得這次醒來極其不正常,半夜遇“鬼”,自己也是說哪哪不對勁。
食欲混亂不說,思維也有些打結,這犯忌諱的話怎麼一點不經過腦子就吐了出來……
蕭簡尷尬的笑了笑,“我是說這寵蛋怎麼賣,”
還好她今天穿著醫院的病服出來了,披頭散髮的看著精神不是特別好,營業員雖然心裡吐槽,也沒真和她計較,“看上面的牌子沒,1000索幣一個。”
“1000索幣麼,”蕭簡愣了一下,這是賣白菜呢,還是賣大白菜呢?
營業員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眼中的輕視一閃而過,1000塊沒有,還來淘什麼寵啊:“您再看旁邊的這塊牌子,謝絕還價,您要是買不起呢,可以回頭好好湊湊錢。說句實話,這啊,還這不是您這樣的人該來的地方。”
這話一連串的吐出來,蕭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只是反問一句,就被別人腦補成窮人階級了。
當然,這也算不上腦補過頭,蕭簡一直認為自己是窮人階級。
所以蕭簡也沒氣,只是抬頭了看看營業員,露出長髮蓋住的小半張臉,好脾氣的笑笑。
她還沒開口呢,旁邊突然蹦出一個聲音:“你怎麼說話呢?”
“我就這麼說話……”營業員小哥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等看清楚了來人,眼中譏笑更重了,“這話還真不止適合這位姑娘,我看也特別適合你。白楓,上次你賭蛋輸了,欠我們家老闆的錢可到現在還賴著沒還呢?我們老闆心軟,可是人要面子樹要皮,你也別太得寸進尺。有空多巴結巴結你釣上的富婆,現在這社會,笑貧不笑娼不是?”
白楓卸下自己的墨鏡擦了擦:“不用羡慕了,就憑你的外貌條件,再投十次胎,倒貼給人家嫖都沒人樂意。行了,不就1000索幣麼?我替這位姑娘付了,這次給你現錢。”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數也沒數的拿出一疊紙幣,直接摔在了對方的懷裡。
鳳眼一挑:“不用找了。”
營業員小哥氣的夠嗆:“你……”
白楓,夜殿no1天字型大小牛郎,本人俊美無濤,邪氣異常,一雙桃花眼長得各位撩人。
曾經被抓到和蕭簡“開房”,從床上扒下來的時候,蕭簡有幸的餘光一瞄中,看到的身材可以說完全不輸他那張臉。
當然,兩人繼那次的“露水姻緣”之後,還有幸在紀雲見過一次。
“這位姑娘,他有句話說的沒錯,裡面還真不適合你進去。”白楓那股子紳士風度倒還挺像那麼事,眼睛朝上看,壓著嗓子磁性的聲音能撓到你心尖上,“抱著寵蛋趕緊回醫院吧。”
蕭簡失笑,然後就被你一千索幣給打發走了?這小子自始至終都是眼神都是望天的,投在自己身上的總共不超過3秒,更別論認出自己來了。
“白少,果然是出手豪爽憐香惜玉啊。”
從門內再次走出來一人,中等個子,小眼睛,錚亮的額頭。除了穿的正式一些幾乎就沒什麼可以入眼的了,尤其是站在白楓面前,外表上的對比各位的強烈。
營業員小哥後退一步,臉上所有的表情全部在一刻間收斂了:“經理。”
被叫做老闆的人擺擺手,臉上譜擺的可是十足十:“你也是我店裡的老人,怎麼做事一點分寸也沒有?白少是我們店的貴客,他是什麼人?欠那些錢你還怕還不起麼?一點遠見都沒有,還不給白少道歉!”
白少兩字咬得格外的重,生怕別人不知道白楓是夜殿的牛郎似的。
這明抬暗貶的話,使得營業員小哥臉上的譏笑更重了,他毫無誠意的對著白楓抬抬手:“白少,是我眼界太低,對不住了。”
被罵牛郎,這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他曾被指著鼻子罵過,這點語言打擊力度算什麼?
白楓走上前幾步,若有若無將蕭簡擋在了身後:“我這次是來還錢的,還餘下一半,還準備在金經理試試手氣。金經理這麼打臉,可是讓我覺得有些掃興。”
金經理哪裡想過白楓在古家那位的打壓下,居然在這麼短時間內傍上金主,但是仔細看看白楓身上的行頭打扮,倒還真是光彩依舊。
他們這一行,可不論你錢怎麼來的,是掙得是偷得是搶的是靠賣的……有奶就是娘。
變臉和變戲法一樣,眨眼就換了一張笑容可掬的臉:“白少這誤會就大了,你說不是寒磣我們嗎,來來來,怎麼還在門外站著,快進快進!剛剛一桌賭蛋剛剛結束,現在過去,喝杯茶還能等開盤。”
賭蛋,蕭大小姐這倒是知道,以淘蛋為賭,額外壓進賭注。這家寵蛋店的主業居然是賭蛋嗎?怪不得這麼熱鬧了。
眼看著白楓就被金老闆迎進去,蕭簡連忙拉住白楓的衣擺,什麼也沒說就準備跟進去。
白楓則是被這一拉嚇了一跳,低下頭仔細一辨認蕭簡故意全部抬起的臉,才發現是蕭簡來。臉上沒有顯,反手拉住蕭簡,將她拉了進去。
老闆在剛進店的時候,就被門口進來的另一位顧客絆住了,趁著老闆和對方寒暄,白楓拉著蕭簡走了進去。
看著病服是冬款,但穿在室外還是略顯單薄,白楓將外套脫了下來蓋在了蕭簡身上,邊走邊問——
“你怎麼來帝都了。”
“意外被拉進醫院了,正打算出院呢,順便過來看看寵蛋。”蕭簡指了指自己的病服,“倒是你,也能窮到負債?”
花容夫人的兒子,想過什麼生活不行啊,還缺那幾個錢?
“還不是你那老相好,打壓……”話說一半,白楓想到蕭簡現在的處境,立刻停止了接下來的話,連忙轉移話題,“你也是來參加這麼的賭蛋的?”
“也?”蕭簡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白楓。“我倒是從沒想過,你會鑒蛋。”
“我瞎折騰呢。上次和這家老闆交了次手,也怪我自己學藝不精,把自己的一些積蓄敗掉了”白楓靠近蕭簡,低頭對蕭簡的耳朵問。“聽夫人說,你被孫老收進門內了?”
她的事情,這在紀雲稍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自然也用不著隱瞞,蕭簡點頭。
白楓晃著一口白牙,笑的人春心蕩漾“那親愛的,你進來完全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剛剛誰說自己不適合裡面來著?要不是裡面那顆的味道濃的仿佛溢出來,她才沒有那個閒心跑進來賭蛋呢。
“獨資你出?”
嘴角勾起,臉上笑容晃眼,單手放在胸前單手攤開,牛郎模式全開:“請!”
蕭簡白了他一眼,一個字,作。也不再管他,抬起腿大步的走了過去,將他拋在身後,率先走進了屋內。
白楓看著蕭簡的背影,興奮的沖著前臺吹了口哨。
蕭大小姐什麼人啊,那是扮豬吃老虎,表面上越光明磊落,骨子裡越蔫壞的人啊。
***
賭蛋場和一般的寵蛋店比起來,起碼熱鬧幾倍,其實兩者之間並沒有可比性。硬要去比的話,也應該和賭場相比。
但有一點比較好,裡面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蕭簡這副打扮走進去也只是稍稍引得周圍的人側目而已。
十幾張桌子在二樓整個大廳擺開,每張桌子佈置不同、玩法不同、賠率不同,但是聚集的人倒是驚人的一樣多。
“最流行的玩法,就是雙方鬥蛋,以寵蛋的階位定輸贏,對賭雙方收取各自壓的獨資。旁人可以在對賭雙方押注,賠率不一樣,壓中人且壓中階位的,最大可以獲得十幾倍的賠率,這個由店家收取賠付。”白楓看著蕭簡好奇的打量著賭場,耐心的解釋著。
也就是說,兩人對賭的同時,賭場也在以兩人為局開賭。
“你上次,就是和老闆對賭輸掉的?”蕭簡聽懂了,這個對旁人是賭,但是對鑒蛋師來說,就是專業技能比拼了。
但是有句話說的好,真正的鑒蛋師多半不缺錢,所以真能趕上來砸場子的低階鑒蛋師就不多,更別說高階鑒蛋師了。
“咳咳……”白楓咳嗽了幾聲,面露尷尬,帶著墨鏡也不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賭急了,把帝都的積蓄都賭完了才緩過神來,還好夫人在帝都,不然我恐怕真要喝西北風去了。”
年輕人喜歡玩是正常的,尤其是眼前這位,連牛郎都玩的風生水起,區區賭蛋算的了什麼?
蕭簡又不是花容夫人,對他的個人興趣愛好沒多大興趣關心,所以只是笑笑。隨即指著環繞著賭場的環形蛋池問:“一樓的寵蛋是用來賣的,那麼二樓堆著的寵蛋就是用來賭的?”
“包括二樓在內,店內所有的寵蛋既可以賭也可以賣,只不過二樓的價格要貴上一些。”白楓輕輕碰了蕭簡的指尖,“你身體發涼,我讓人給你買件大衣。”
美男的溫柔,她還真是無福消受,蕭簡笑笑抽出手拒絕:“用不著那麼麻煩的,我體質本來就是這樣,再說這室內溫度也不低了。”
她其實一點沒有覺得冷,大概是體質發生了變化才會全身溫度偏低,就好像現在沒有墨狄在身邊,見了高階寵蛋就走不動一樣。
她抱著懷中的寵蛋,咽了一口口水。
大概要成為宇宙史上第一個因為不能吃不到蛋,被饞死的人……
剛走上到賭桌旁邊,蕭簡就覺得自己的思維隨著四處飄散的香味飄散,歎了一口氣,還是招來服務生代買了n多的小零食,並塞上足夠優渥的小費。
“這局就要開盤了,你要不要壓著玩試試看?”剛兌換完籌碼的白楓,數也不數,將手中的一大疊分大半給蕭簡,“贏了算你的,輸的算我的。”
蕭簡看著上面成千上萬的大面金額,挑眉:“白少,挺大方嘛”
白楓裝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蕭小姐是誰啊,我能小氣麼。”
蕭簡看了看,旁邊這桌開盤的倒計時還有十分鐘,揚了揚下巴沖著兌換籌碼的前臺說:“把你身上的錢多兌換些來,我試試看,能不能你贏個滿盤缽。”
白楓打了個響指:“好嘞!”
兌換完籌碼,兩人好不容易擠到人圈之中,對面的荷官眼尖的看到蕭簡白楓手上的籌碼,殷勤的招呼:“還有最後三分鐘,再不下注就收盤了。”
下注有兩種基本玩法,要麼猜輸贏,字面上的意思。 要麼猜階位,就是其中一隻寵蛋的階位。
組合起來,就衍生出第三種,就是才贏家的階位。也就是既要猜對贏家,還要猜對贏家的階位,缺一都不可。
最後一種賠率很高,起始就達到了1:10。
回想了一遍白楓的科普,蕭簡開口:“壓紅方贏,2階寵。”站在這旁邊這麼長時間,聞著味道她都知道了,綠方是死蛋必輸無疑。而紅方那顆,幾乎沒有味道,不可能是三階以上的,但也不至於低到一階。
剩下的,結果非常明顯。
一旁的白楓看著蕭簡這種押注速度,有些懵懂:“壓多少?”
蕭簡笑:“你想壓多少?”
籌碼被一順溜的扔在了桌子上,往前一推全壓了下去,周圍的人大部分都是老顧客,單從籌碼的顏色就能判斷出其中的價值。
這可是幾百萬,憑一名女子看一眼後的一句話,就一下子壓下去了!
就連坐在桌子兩頭,真正鬥蛋的兩位真主,也將異樣的眼神投來過去。他們倆下的賭注不過10萬索幣,這位是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也有認出白楓的人嘲笑的一聲:“真是來錢容易,花錢也容易、”
就連蕭簡也不禁回過頭去,看著白楓,打趣:“好氣魄啊,這是你全部的家當,萬一我輸了怎麼辦?”
白楓無所謂聳聳肩:“大不了被夫人逮回去做苦力。”
蕭簡失笑,對於花容夫人有這樣的兒子鞠一把同情的淚水。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這位帥哥壓紅方2階,五百萬,有沒有人跟的?”荷官吆喝了幾句,見周圍的人並沒有要跟的意思,掐著時間按響了鈴——
“叮鈴——地字型大小第11號桌子收盤!”
按照所扔色子點數決定誰先孵蛋,綠方兩點紅方四點,綠方先孵蛋。
綠方的大叔一臉汗水,抱著寵蛋的手都是抖得,荷官從桌底推出轉滿孵蛋藥液的小推車,大叔一咬牙,就將寵蛋浸了進去。
如同蕭簡所料,寵蛋被拿出來後,外表契約力被一點點融開,幾分鐘之後,就徹底不動了。
“哎……死蛋……”
“晦氣,遇到死蛋,一天賭運走背!”
……
買了綠方贏的人此起彼伏的歎氣聲,搖了搖頭,滿臉沮喪。
紅方的中年人看到這樣的開頭,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即使他走揹運也淘了顆死蛋,這盤頂多是平局。他可以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麼一想,臉上的輕鬆就顯而易見的露了出來,和綠方截然不同,他倒是相對輕鬆的將寵蛋放進來孵化液中。
寵蛋契約力消融之後,寵蛋還是細微的搖晃起來,蛋殼突然裂了一道口子……
“有寵有寵!贏了贏了!”買紅方的人已經提前相互擊掌,慶祝起來。
而綠方的臉徹底綠了,或垂頭喪氣,或罵罵咧咧準備轉身離去。
只有白楓、荷官、紅方鬥蛋人,還在目不轉睛繼續關注蛋殼中出來的是什麼。
而蕭簡,正拿著服務生買來的那堆零食,巴拉巴拉的開吃了。
一直到寵蛋全部裂開,出現了一隻小小的松鼠,並沒有靈光閃現出來,說明是三階之下的靈寵。
荷官表情很淡定,但是喉結隨著他咽著的口水上下遊動,手掌也不經意的握緊。
蕭簡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在他身上掠過,冷眼看著他拿出抽血的小針頭,在小松鼠身上取了一滴血,放入了檢測無階寵的藥水中。
整杯水慢慢的被暈開紅色……
紅色是一階寵,藍色是二階寵。
很多人將同情嘲笑的目光投向蕭簡和白楓,一階寵,一階之差,他們就敗掉了五百萬。多少人家庭傾家蕩產也湊不出一百萬!
“紅方一階靈寵,紅方勝!”荷官舒了一口氣,抬起頭將目光投向眾人宣佈。
“慢著!”
蕭簡單手撐在桌子上,向上一撐就已經躍到了桌子上,她身影一閃就已經閃到了荷官的面前,單手抓住了他拿著針還來不及放下的右手:“這場下注最大的顧客,我想檢查一下你的藥液,或者——針具。”
好俊的身手!
蕭簡從桌子跳下另一邊,手卻沒有放開。她還穿著病服,上身空空蕩蕩掛著可以當做裙子穿的西裝,就是這麼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單手就讓一位一米八幾的荷官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從荷官手中抽出針,稍微看兩眼蕭簡就明白了,單手一攆,從針孔中刷的再抽出一根較細的針“取血用的空心針,用雙層套針這都是老把戲了,你們還在玩呢?”
當初她還上學那會,就用這個整司諾的……
一片譁然!
本桌客人和因為動靜看過來的其他桌上的人,議論紛紛,最終嗡嗡一片人聲再整個賭場上回蕩。
官方作假,他們這些顧客,還賭什麼?
“白楓,再取一次血,重新驗階。”蕭簡將細針遞給白楓。
看著另一杯藥水變成藍色,蕭簡用手肘將荷官的頭壓在了賭桌上,淡淡的說,“這麼大的賭場,怎麼會做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這肯定是你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是不是?”
這句話之後,周圍圍上來的保鏢在經理一個手勢,停在了原地。
他做了一串手勢之後,之間兩個安保人員直直的沖上荷官,直接堵住他的嘴,將他拖了下去!
“這位小姐,錢我們該賠多少我們就賠多少,為此我們深感抱歉。我們店會徹查此事,給小姐一個交代。”
五百萬一賠十就是五千萬,對於鬥蛋雙方下注只有10w的賭場來說,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很大的數目。
蕭簡捋了捋西裝袖子的褶皺,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她也沒料到白楓居然會把全部的家當壓了下去,這次贏得是爽,麻煩預料中也隨之而來了。
只是人活在這個世上,一味的畏畏縮縮,退了再退,總有五路可退的一天。
更何況,她醒過來開始到現在,她心情不好是真真切切的。
一句話,別惹她,不然——
她把這店裡所有帶味道的寵蛋全都打包買回家!
金經理話剛說完,不知道聽了什麼,手別著衣領,讓上面的小話筒對著自家的嘴邊,回答:“是!”
“蕭小姐,我們老闆有請!”
贏了對方五千萬,得到對方boss召見,不得不說,見一面對方boss的價碼也確實是高。
面上看著不怎麼起眼的一個賭場,穿過幾道走廊,進入電梯。
金經理按了電梯的樓層數,是-3層,也就是地下三層。
電梯門一打開,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規模比地上大近十倍,豪華近百倍的賭場。
水晶燈,原木地板,專業樂隊伴奏,還有往來穿梭的穿著禮服帶著珠寶的侍女,和西服筆挺相貌堂堂的服務生。以及——
打扮入流,舉止高貴的顧客,其中瞥到的幾張臉,蕭簡甚至似曾相識!
“這邊走。”金經理繞過賭場,帶著蕭簡兩人往左盡頭走去。
白楓的臉色都白了,他來這賭場玩了近三年,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地方。
看著開始緊張起來的白楓,蕭簡很好奇自己為什麼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她甩了甩頭,原本就淩亂不堪的頭髮更加亂糟糟了。
這兒的老闆,有點意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9:00:45
正文 第71章
能在帝這樣的地方,開如此大規模的地下賭場,其背後東家就直指三大家了。
老一輩現在幾乎都是半隱狀態,年輕一代還沒有那個資本。
古家偏政,司家重軍,蕭家注商。
這三家中,有能力開這麼規模賭場的,蕭簡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數出,不過那屈指可數的幾位。
到底是誰呢,
或者她徹底想岔了,
蕭簡抱著寵蛋,一邊跟著前面的人走,一邊將她覺得有可能人的資料,從腦海裡一一調出。
設想了n種情節,一直到推開門,她的大腦還在不斷的周轉。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
“姐姐,別來無恙。”
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女人,還保持著少女特有的面貌,只是搭配一臉濃妝和烈火紅唇,有種異樣的違和感。她身著黑色的套裙,之前清湯掛麵的直發被高高盤起,額前脖子手腕指簡,都佩戴著名貴的珠寶。
一改之前白蓮花的狀態,有種豔俗的妖豔。
著裝風格不能說品味低,只能說和她外貌格格不入,乍眼看去,和自己那位繼母倒是有神韻上的相似。
她展唇一笑,看著蕭簡心裡發麻:“姐姐,孕育谷一別,我對你可是思念入骨。”就像是從骨子裡誠心笑出來,居然沒有透露出半份的怨恨。
如果不認識她的人,還真以為她和自己相親相愛一家人呢。
蕭簡臉慢慢的沉了下來,喜怒不形於色,這才短短一個來月,段數倒是上升了不少。
她面無表情的盯著蕭雅看,直到盯著她笑臉僵住差點掛不住了,這才自顧自的走到辦公室一頭,拖了一把倚在坐下:“找我,有事?”
即使上次差點將自己弄得半死,但是蕭簡這次看見是自己,卻沒有任何其他的害怕的情緒。就好像上次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雅冷笑一聲:“上次之後,你覺得我找你有什麼事?”
“殺了我?”蕭簡淡淡的瞟了一眼蕭雅,語氣平鋪直敘,“你敢嗎?”
見蕭雅的下頷崩起,眼中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蕭簡捋了捋自己雜亂的頭髮:“我來帝都一個星期,你以為蕭淵不知道?三年前我慘遭流放,沒有絲毫翻身的可能,那時你都不敢明著動我。現在你靈寵戰死,重傷未愈,在蕭家地位一落千丈,又能拿怎麼樣?”
她展顏一笑,眼中的冷意卻愈發刻骨:“蕭家多少人盯著你,不用我來替你贅述了吧?今天我若是不能從這出去,第一個陪葬的,絕對是你……”
“分析的真好。”蕭雅笑臉再次崩了,她眼角透著銳意,“我倒是沒有想過,你對我剖析的如此‘透徹’。”
“過獎。”蕭簡重新恢復她那副平淡的表情,“進入正題吧,我親愛的妹妹,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把錢給我後我就走。”
蕭雅本想說什麼,卻突然頓了一下,咬著牙,深吸一口氣:“金經理,將錢給他們,送客!”
沿街的汽車人流喧囂的像是另外一個世界,蕭簡站在店門外幾秒鐘,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握了握拳頭,掌心早已經被汗水浸透。
白楓看著外來的人群,對著蕭簡笑了笑,露出欽佩的目光:“怪不得這些年過去,二小姐連個正經的位置都沒有站住。蕭大小姐,這所謂‘老闆’在你手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啊。”
“咳咳……”蕭簡一口氣沒上來嗆住了,又恰好被冷風灌入,倒是撕心裂肺的一陣好咳。
白楓連忙從口袋中掏出熏著香水味的手帕,遞給蕭簡好奇的問:“剛剛不是很順利,你這是?”
“嚇的,我們能不能出來,可在另外一位的一念之間。”蕭簡接過白楓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嘴,止住咳嗽後,翻了一個白眼,“蕭雅她那個性子,除非再練個幾年才能夠讓我發怵。可你不知道,我們隔壁坐著的就是蕭淵。”
“蕭淵——”白楓腦子轉了一圈,才發覺過來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一臉驚駭,“等等,那不是你父親蕭家家主嗎?怎麼會……”
花容夫人雖然產業規模不小,可比起商界頭號的千年老家族蕭家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而蕭家的現任當家人,到現在也不過年過半百,當年叱吒風雲的一個又一個故事,都為他蒙上了傳奇式的色彩。
當初他被別人從蕭簡床上扒下來,查了相關的線索,到最後,所有矛頭也是指向蕭淵。
他剛剛居然就和那位只有一牆之隔?
“門口的有兩位保鏢,是長年跟著蕭淵的。”蕭簡對父親這個名詞有一定的抵觸,不禁皺了皺眉,“還有剛剛那間辦公室,無論是傢俱還是裝飾,都是按照蕭淵的品味佈置的,最明顯的是那張桌上的照片——是我小時候的照片。所以,剛剛我們進去的,原本應該是蕭淵的辦公室。”
“那什麼地方看出來蕭家家主在隔壁的?”
蕭簡則有些想不通自己的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聽到白楓的詢問,順口答道:“在我反問‘殺了我’這句話的時候,蕭雅眼神有些慌亂的看了看隔壁,能讓她如此忌憚的,在剛剛的情況下,就只有蕭淵一人了。”
白楓愣在原地幾秒鐘,然後也像蕭簡一樣舒了一口氣,這大家族的彎彎繞繞還真多,父女不像父女,姐妹不像姐妹。
之前把牛郎塞到自己女兒被窩裡,然後請人捉姦曝光。現在見個面還躲躲藏藏,場面弄得跟黑社會談判一樣。
看著蕭簡臉色比較難看,白楓即使再吊兒郎當,也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很理智的打住了這個話題:“你出來也有一會兒了,我送你回醫院吧。”
“不必了。”
第三道聲音插了進來,冷意中帶著莫名其妙的敵意,白楓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黑衣的男子頂著一張冷臉,一套休閒服硬是穿出了軍裝的味道,剛毅肅殺。
看出了墨狄所表達出的冷冽和敵意,蕭簡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她將所謂的蕭家所謂的蕭淵全部拋出了腦海。
抱緊了懷中的寵蛋,扯了嘴角,無力的笑了笑:“墨狄,好巧……”
墨狄:“我特地來找你。”
本想蒙混過關的蕭簡,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白楓見過墨狄,也見識過他單手就把自己撂倒的實力,這會看見他一副捉姦的神情心裡有些犯嘀咕。雖然拐了蕭簡去賭蛋,自己是不怎麼靠譜,但是捫心自問一下,他還是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於是,伸出右手,露出八顆牙齒扯開一個職業的笑容:“你好,我是……”
墨狄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從白楓的身旁掠過。
走到蕭簡面前,他的視線落在蕭簡的衣服上,挑眉:“衣服?”
單手抱蛋,單手一把扯過白楓的西裝外套,重新塞回白楓的手裡。
繼續挑眉:“手上?”
手剛收回又遞了上去,將沾著她汗水的手帕也塞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蕭簡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
話說,她剛剛心虛個什麼勁啊?
某只勉強滿意了,拉著還疑惑不已的蕭簡往回走,間隙裡,還用眼神將白少幾次想開口的話都生生逼了回去。
***
一回到病房,墨狄就將門從裡面反鎖了。
他什麼也沒說的先將寵蛋放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然後走到窗前,將所有的簾子全部拉上。
蕭簡覺此時的墨狄太不對勁了,周圍的氣場低得可怕,看見墨狄回過頭來,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那銳利眼神所透露出的複雜,讓蕭簡一沾上,就沒有勇氣再去探究。她往後退了一步,直覺的想逃。
剛轉身,腰間被什麼抓住,隨即自己騰空而起,視角開始天翻地覆。
“放我下來!”
應聲的是她被重重的甩在了床上,接著壓上來的是墨狄強壯的身軀,她感覺整張床隨著重量重重的下陷著,一如她此時的心臟。
琥珀色的雙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潮濕溫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臉上,暈開一層曖昧而緊張的氣氛。
蕭簡咽了咽口水,假裝鎮定:“怎麼了?”
墨狄什麼話也沒有說,開始動手扒衣服!
是的,是扒衣服。
蕭簡剛一反抗,就被他單手抓住雙手手腕,壓在了頭頂。
“又發什麼神經,快放開我!……”
無論蕭簡怎麼罵,墨狄充耳不聞,自己忙活自己的。
蕭簡這套病服是紐扣式的,從頭到尾有近十顆小的扣子,墨狄的耐心只支持他解開兩顆。剩下的紐扣一如他原本的風格——
“刺啦!”
一撕到底!
直到蕭簡的病服上衣被扔到了床底,墨狄才消停下來,整個人壓在了蕭簡身上,慢慢的擁住了她。
蕭簡也罵累了,喘著氣感受著自己裸露的肌膚正貼在墨狄的衣服上,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墨狄看來,和蹦躂的螞蚱差不多……
呸呸呸!什麼破比喻!
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凝固下來,就只剩下蕭簡的喘息聲,和埋在蕭簡肩頭的墨狄意外沉默的應對。
蕭簡緩過神來,覺得裸著上半身也著實有些不適應,打破了沉寂:“行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今天又受什麼刺激了?”
低啞的聲音從自己肩頭傳來:“你衣服上,有別人味道。”
所以就把自己的上衣給刺啦刺啦全撕了?
蕭簡嘲諷的笑了笑,火氣也是蹭蹭的往上躥:“我用過白楓的手帕,這嘴唇還沾上他的味道呢,有本事你也一起撕了!墨狄,我告訴你別得寸進尺!你之前不懂人類世界我能理解,可是現在你知道的不少了吧?女孩子的衣服是說扒就扒的嗎?你這是耍流氓……”
墨狄猛然抬起頭來,勾起嘴角笑了笑,又俯下頭去,蕭簡的聲音戛然而止。
“嗚嗚嗚……”
再重新沾上自己的味道,不就成了?唔,蕭簡身上身好像還有,要不要也來一次?
就在某人即將被某只吃幹抹淨的時候,“碰!”一聲巨響,病房門被重重的撞開。
一道一人高的白色的身影躍了進來,當它聞到床上有墨狄的味道開始刹車,哪裡還來得及,強大的慣性讓它重重的摔向了蕭簡的病床上。
墨狄一個閃身就擋在了窗前,抬腿便是一腳。
“碰!”
某只被狠狠踢出門外,重重的撞在了走廊的牆面上,然後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墨狄餘光中,蕭簡已經趁機迅速的用被子將她自己裹成一團,他一張冷臉立刻就豎了起來。
某只在地上滾了一圈,飛快的恢復成一個白色的小肉團,頂著著墨狄殺人式的目光,它咕嚕嚕的往走廊一邊滾去。
直到滾到走廊盡頭,無路可滾的時候,它這才慢慢的靠著牆面慢慢的伸出四肢站起來,探出一隻小小的腦袋。
“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9 19:01:14
正文 第72章
看著被踹出來的某只做完那一系列動作之後。
站在另一頭從頭到尾看完的孫亞,“進階難道不會連智商一同進階麼,”
琉璃哢崩哢崩的咬著辣翅,口齒不清,“事實證明,不會。”
孫亞點頭,表示深深的贊同,“所以——”
琉璃連骨帶肉吞下,抽出長長的竹簽,隨手一扔就命中角落裡的垃圾桶,“死定了,”
“過來。”蕭簡倚在門卡上,看著一直躲在角落裡的二白招招手,喚到。
二白剛要助跑起跳,餘光中某只大boss餘光一掃,它立刻匍匐在地上,再次將自己卷成一團,企圖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身體裡。
蕭簡走上前,她上身穿著的是墨狄的外套,沒走一步,空空蕩蕩的風就將外套鼓起,襯托出蕭簡愈發的清減了。
她走到二白面前,單手將二白拎在半空中,目光如同探照燈一樣對它上上下下掃過。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變肥了,小胖墩。”
二白四肢在半空中無力的上下揮動著,唔唔唔~明明是強壯!
“是強壯還是長肉,這問題我們回房間好好聊。”蕭簡將二白抱在胸前,往病房走去,轉頭間看見了琉璃和孫亞,招呼道,“你們過來了,進來喝杯茶先?”
從未有過的默契,雙雙搖頭。
笑話,眼前的兩位怎麼看怎麼不正常,氣壓也壓抑的近乎詭異,現在跟著蕭簡進去,不是往槍口上撞麼?
蕭簡嘴角扯了扯,抱著二白禮貌性的欠了欠身:“請替我和林伯問好,告訴你他不必擔心,不出意外,我明天就可以出現。”
雙雙點頭。
蕭簡像是沒有看見倚在走廊牆上的墨狄,自顧自的走到進了門,然後再墨狄剛準備起身隨著走進去的時候,門被“啪”的一聲甩上了。
墨狄愣在原地半晌,然後垂下頭低低笑開了。
琉璃和孫亞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浮現出相同的莫名其妙。
被你家靈獸輕薄了該怎麼辦?
輕薄回來?
蕭簡深以為,是一個值得好好去思索的問題,畢竟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鴕鳥一次兩次不要緊,鴕鳥次數一多,她怕自己埋在沙子裡的腦袋都快拔不出來了。
“還在生氣?”墨狄從窗戶裡跳了進來,還好醫院的監視器在那一塊是死角,不然看見一個人不借助任何外力,雙腳一躍就輕輕鬆松的躍上幾層樓,不給嚇死才怪。
蕭簡將二白繼續按進水盆裡,手中狠狠擠了一團沐浴乳傾倒在二白身上,像是沒有聽見墨狄開口,雙手一起將二白搓出一聲的白色泡泡。
這才出去幾天,身上的味道難聞到多一分鐘自己都忍不下去
蕭簡這副模樣,二白躲不敢躲,可墨狄在它又不敢不躲,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沒有分出勝負。二白只能僵在原地,耷拉著兩隻耳朵,頂著一身的白色泡沫,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蕭簡。
蕭簡看著二白幾秒鐘,單手拍在了二白的腦袋上,聲音不由提高了些:“閉眼!”隨即手一用力,將二白整只都按進了水裡。
就在墨狄以為蕭簡不會回答他的時候,衛生間裡突然響起了蕭簡的聲音:“從你入世到現在,我以為,現在我好歹也算你的契約者。”
“不是你以為。”墨狄雙手抱胸,倚在牆壁上點頭。“這是事實。”
“可是你在做有些事情的時候,能不能考慮考慮我的感受?”蕭簡將按在水裡掙扎的二白提起來,用花灑沖去它身上的泡沫,“你一直在用你的思維方式做著任何事情,不解釋不辯解不闡述,憑著自己的喜好做著你所喜好或者你所認為正確的事情。”
蕭簡站起來,扯下幹布順手將二白提到洗手臺上,毫不手軟的對它的毛髮擦著。透過鏡子看到後面的墨狄正抬起頭,眼神認真的直視著她,表情恢復了以前的面無表情。
他慢慢直起身體,向前走了兩步,最後還是停在了離蕭簡幾步遠的地方:“你覺得,我不夠考慮你的感受?”
蕭簡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考慮的話,剛剛把我扔到床上直接上手扒衣服的事情怎麼解釋?或者,你覺得沒在外面扒我衣服已經足夠尊重我了?”
墨狄:“……”
他很想點頭,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若是自己這時候點頭,無疑是火上澆油。他其實有些不能理解蕭簡此時的情緒,明明蕭簡以前對他們肢體的接觸並沒有什麼意見。
為什麼,這次反彈的這麼大?
看著墨狄的表情,蕭簡知道和一隻靈寵,尤其是身為靈霄的墨狄談什麼尊重,有些吃飽了撐得。
“算了,我們先分開一陣,等你什麼時候明白了,我們再繼續談談正常契約的雙方該怎麼相處。”蕭簡提著二白走出了衛生間的門,從衣架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換上以後直直的走出了病房的門。
蕭簡回到她暫住的宅子,找出她的行李,完全無視身後一直沉默跟著她的墨狄,抱著二白就和林伯告別。解釋了一番要去朋友家居住的意思,蕭簡保證自己會在參賽時間準時趕到集合點,然後拖著行李頭也沒回的走出了宅子。
“所以……你就這麼莫名其妙跑我這來了?”司諾遞給蕭簡一杯熱牛奶,自己端著一杯茶邊喝著,邊有些糾結的看著看似沉靜的她,“我不明白,你們兩不是合作關係嗎?怎麼會和靈霄鬧起來?”
靈霄的地位被傳說堆得太高,以至於他知道蕭簡和他鬧起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替蕭簡擔心。
“我一直認為,我跑你這來,你應該很歡迎才對。”蕭簡抬眼看了一眼司諾,然後低頭看著手中那杯不加糖的牛奶,這是她之前的喜好,可是現在已經不喝很長時間了。“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和墨狄合作了?”
司諾打了個喝了一口茶口齒不清的說:“別逗我了,他從入世的時候到現在,都跟隨在在你身邊,不是合作是什麼?”
蕭簡隨口答道:“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們結契了……”
“噗!——”一口茶被司諾噴了出來,還好蕭簡閃身的快,全部貢獻給他自家的沙發上。來不及尷尬這些亂七八糟的,他面露震驚,死死盯著蕭簡聲音不由提了八度,“你們結契了!!!”
“如你所聽到的。”她繞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歪著頭露出些許疑惑,“雖然,我自己也疑惑,我什麼時候和他結契的,可是後背的契紋確是實打實的存在。”
她解釋完後,視線對著司諾不斷變化顏色的臉:“我理解你的驚訝程度,事實上,和靈霄結契,我身為主人的權威是一點都沒有的。結不結契其實真心沒有什麼……”
“身為主人?”司諾抽出餐巾紙一邊胡亂擦著自己身上的水漬,眼睛還是不停的盯著蕭簡。聽蕭簡說完,司諾很快的抓住了其中的重點:“你說你身為主人?”
司諾今天重點是不是抓錯了,蕭簡被司諾百年不遇的表情驚訝到了,這離開了不足三年時間,司諾的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炸起了?
“這句話問題大了!”司諾走到蕭簡面前,一直手抓住蕭簡大衣的領子,將蕭簡拉到自己的眼前,“阿簡,我不知道是蕭家當年沒有教授你相關的知識,還是你自己壓根就忘記了這一條——靈霄一生只結一次契,就是結成伴侶的血契。那阿簡你告訴我,你真的確定你和靈霄結契了嗎?”
蕭簡看著司諾近乎充血的眼睛,腦海裡如同投下一顆原子彈,徹底炸開了!
“血契?伴侶?”蕭簡腦子已經瞬間被漿糊充斥,她聽得懂司諾口中的每一個字,但是組合在一起,她發現她腦海裡還是一片空白,似乎什麼也沒能理解。“你說的到底什麼意思?”
司諾有些頭疼的放開手,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看著蕭簡的表情,有些心疼將她摟緊懷裡:“抱歉,阿簡,我有些衝動了。”
“血契是我和墨狄簽訂的契約對吧?但它不是我所認知的主寵所簽訂的主寵契約,而是伴侶契約……如果伴侶是字面上的意思……”蕭簡眼神有些放空,表情和語氣卻異常的冷靜,“所以,按照契約來說,我應該是墨狄的契約伴侶?”
司諾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去醫院和墨狄詳談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墨狄對待蕭簡不同一般的態度,問起蕭簡以前的事遺無巨細也就算了,就連蕭簡的喜好和厭惡都會一條條的問起和記下。
試問,哪一個合作者會對合作夥伴會有這樣的舉動?
他在十五歲之前,一直和自家大哥一樣,被當做正統繼承人培養,所接觸的很多文獻資料都是家族中絕密的。
所以他不僅知道血契,還知道人寵戀放上一輩的神賜身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是那一次跨越種族的戀情不僅鞏固了人寵的親密度,同時挑起了戰鬥的序幕,五大神賜全部捲入其中,最後全部魂歸孕育谷。
老一輩對這樣禁忌的結合的態度,是褒貶不一的。
他設想了蕭簡以後憑藉著墨狄的能力,重新在蕭家崛起的n種可能,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蕭簡居然和墨狄簽訂了血契……
和靈霄同生死通靈犀,對蕭簡而言,也不知道是福多一點還是禍多一點。
“你哪間房間空著?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去住酒店。”蕭簡語氣正常的有些不正常,她推開司諾,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眼中的焦距有些渙散。
都到他私人住宅了,他哪能放任現在這模樣的蕭簡出去住酒店,連忙指著一個房間門說:“那是客房,長年給我哥準備的,雖然他大半年沒來過,但是打掃的阿姨一周會打掃一次房間,換一次床單被套。你現在不急的話,可以在外面陪我聊聊天……”
“不了,我想一個人靜靜。”蕭簡站起來,拖著自己的行李往司諾所指的房間裡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回過頭看著司諾,眉間深深皺起,表情有些茫然有些自我厭惡:“抱歉,我現在腦子有些亂……”
司諾舒了一口氣,很想上前去拍拍蕭簡的肩膀之類的,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前:“都多少年的朋友了,還說這麼見外的話,你說的我都明白。房間裡有配套的衛生間,洗個熱水澡後好好睡個覺。我去讓人給你整一桌你以前喜歡吃的帝都菜色,晚上陪我一起吃飯。”
蕭簡看著司諾撐起笑容的臉,點點頭:“好。”
看著蕭簡走進房間將門關上,司諾走到自家的大門口,刷的一下打開了自家的大門。
不出他所意料,男人正靠在牆壁上,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西褲下踢踏的著的是一雙拖鞋。
聽到響動,他側過臉來,狗啃式的劉海下一雙琥珀色的雙瞳中,透露出的是了然:“她知道了?”
司諾點了點頭。
“你好好照顧她,我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就回來接她。”墨狄說完,右手一拋,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被拋在了司諾的面前。
司諾接手一看,才發現是一個裝著十幾滴紅色血液小小的管子,他抬頭看了看墨狄,再看了看手中的管子,心中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是……”
“我的血。”墨狄淡淡的說著,身上籠罩在一種司諾所不能理解的氛圍中,“用法不用我教你了吧?你們人類大概記載了很多我所不能理解的方法,但是,我還是奉勸一句,不要貪多。”
“墨大人,您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給阿簡的嗎?”
墨狄看了司諾一眼,踢踏踢踏腳上的拖鞋,將拖鞋糾正到一個合腳的角度,隨即什麼也沒有說,穿著拖鞋一步步的離開了司諾的視線。
司諾在後面,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無論是不是誤會,這樣一個兩個不是逃避就是沉默,這樣做真的對麼?
***
“玩得如何?”
男人坐在石床上,下半身像是長在了石頭上,已經分辨不清哪裡是身體,哪裡是床。
上半身倒是和常人無異,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長髮披肩,鳳眼配在一張妖冶的面容上,一時間居然分辨不出雌雄來。
“不好玩。”回答的少女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齊劉海長直發,她吹了吹自己的劉海,“她結契了,沒能殺死她,可惜了。”
“你輸了?”男人一臉笑容,絲毫沒有覺得殺人什麼的,有什麼不對的。
“她也沒贏,要不是阿朵叫我,我也不會……”少女說著說著,有些底氣不足,“我承認打鬥的時候,她的契紋雖然激發出來了,卻沒用過。一旦持久拖下去,我也占不了便宜?”
“所以結論是,勉強平手?”
少女幾下蹦躂到床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上去,晃蕩著兩條懸空的小腿說:“可以這麼說,可是我到她那個年齡的話,比她現在強就是了。”
她歪著頭,從一旁的小盒子中翻找出了一大盒巧克力,手中抓了一大把,一顆一顆往嘴裡扔:“不過老唐,從現在看,她都和靈霄結契了,為什麼當年她出生的時候,會被定義是失敗品呢?”
“蕭簡,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才剛出生,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沒氣了。”男人解釋,“不知道是不是玄晶消耗太多,導致後續不足的緣故,她的血液純度剛好達到一個鬥爭的臨界點,即使是被玄晶滋養的嬰兒,也到底抵不過體內狂暴的衝突。”
“老唐,你當年看走眼了,她現在明明還活得好好的呢。”有些嫌棄新買的巧克力味道不夠濃郁,她乾脆將手中的一大把巧克力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是啊,我剛抱在懷裡沒多久,她突然就有了脈搏和呼吸。可是血液的純度,卻掉到了她出生時的百分之一不到……”男人挑了一下鳳目,眸中的風情流轉千波,“那時只知道實驗失敗了,哪裡會料到她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這不能怪你,你運氣一直是走負數的。”少女拍了拍手中的巧克力屑,發現融化在掌心的幾點正黏糊糊的秀著存在感,隨手扯過身邊人的白色袍子,擦了擦手。
“唐小喵!”
憑空的卷起一道黑霧,被叫做唐小喵的少女瞬間就閃到了大口出,她原先坐的地方卻是“轟”的一聲炸響了!
吐了吐舌頭,沖著背後做了一個鬼臉:“唐曜,有機會的話,我帶著阿朵去把那個女人殺了!不用感謝我的~~”
然後腳下如風,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男人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臉上所有的表情如同倒帶的慢鏡頭,一點點的收斂起來,一寸寸的消失在臉上——
最後,變成了萬古的波瀾不驚。
***
司謹找到司諾的時候,司諾正掛著圍裙拿著鍋起菜。
他退後一步看了看客廳,確定沒有走錯地方的時候,再往前一步踏進廚房:“今兒個是知道我要過來,所以親自下廚以表對你大哥的敬仰?”
司諾連餘光都沒有給自家大哥一個,端著盤子就往這邊走,邊走邊說:“你擋路了,借過。”
好吧,被自家弟弟嫌棄的司大少表示,下午去總公司開會的時候,宣佈全公司加班。按司大少的意思就是,獨鬱悶不如眾鬱悶。
好在司大少對自家弟弟的性格習慣了,自動調整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表面上立馬恢復正常。
只是他剛一轉頭,就看見一女人從自家弟弟的房間裡走出來,雖然穿戴整齊,但是頭髮透濕還滴著水,拿著毛巾正在擦拭著長髮,顯然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司謹眯著眼睛,臉上的探究有些耐人尋味。
司諾在外面玩玩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是自家弟弟好歹有這個自覺,玩歸玩,卻從來沒有往住處帶過,更別說往主宅裡面帶了。
而今天,自家弟弟私人的住處出現了一個女人,自己卻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這說明什麼?
“洗完了?”司諾絲毫沒有在意自家老哥的眼光,將菜端上了桌子,“來嘗嘗我的手藝,在隊伍的時候,和炊事班的班長學的,保證不比昨天阿姨做的差。”
司諾可以直接無視自家老哥,蕭簡可不能無視司大少,將拿著毛巾的手拿下來,半濕的頭髮下原本蒼白了幾天的臉色,終於見到了幾抹血色:“司大少,好久不見。”
當司謹看清蕭簡那張臉的時候,腦海中關於蕭簡的記憶翻江倒海的湧現了出來,他不是不知道司諾的那些小心思和小動作,也知道蕭簡以孫老嫡系傳人的身份參加了鬥蛋大會。
卻是沒有想到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蕭簡。
就好像近三年的時光匆匆而過,橫亙在那麼多人之間的,似乎遠遠不止時間的問題。司謹抬起頭,露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你好,蕭小姐。”
“行了,大哥要是留下來吃飯,廚房有碗筷自己拿,你要是有事呢,就趕緊走你的。”司諾從給蕭簡和自己各自盛了一碗飯,“我這兩天會回老宅一趟,有什麼事情,那時候說也是一樣的。”
司謹在原地猶豫了一秒鐘,轉身走向了廚房。
蕭簡一巴掌拍在了司諾的爪子上,有氣無力的說:“多少年了,對你大哥態度好點會死啊你!”
“他習慣了。”司諾將筷子放在蕭簡的碗上,低著頭,悶悶的說了一句,“我也習慣了。”
這倒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否,有時候和相處的模式沒有直接的聯繫。
三人都經過嚴格的家教,又是這樣的氛圍之下,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夾菜吃自己的,埋頭扒拉米飯,一句話都沒有說。
蕭簡食欲不是很好,為了遷就兩個大男人的吃飯時間,她幾乎是小口小口數米粒似的把放吃完,在司謹放下筷子的時候,同時放下筷子。
“等下我換好衣服,要去林伯那一趟,明天比賽就要開始了,我需要填一些必須的表格,拿一些相關的書面材料。”
“大哥等下也要一起走。”司諾抽了抽嘴角,他的靈寵隨時都可能進階,現在基本上走不開,“讓大哥送你吧。”
司謹看看桌上剛剛泡上的茶,點點頭:“我馬上就走,順便送你,你去換衣服吧。”
十分鐘後,樓下的車內。
司謹將握著的小玻璃管子,看似不經意的塞進了口袋中,然後回過頭對著抱著小白虎的蕭簡說:“阿簡,地址是?”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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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0 23:47:40
正文 第73章
找到林伯要到比賽的資料包,蕭簡將大致的注意事項流覽了一遍,詢問道:“明天會有工作人員陪我嗎?”
“當然,蕭小姐,你把現在居住的地址留下來,明天會有專車去接你參加比賽。”林伯看著蕭簡,歎了一口氣,“小倆口沒有隔夜仇,蕭小姐是明事理的人,應該知道相互溝通相互體諒的用處。”
“林伯,我們的事情,沒有大家看起來那麼簡單。”蕭簡笑了笑,“您別為我擔心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捋順了,自然而然就好了。”
“唉……你看你臉色,孫老看到一定會怪我沒照顧好你。”林伯搖搖頭,將一旁的資料堆翻找了一遍,然後將其中的一個檔檔案遞給蕭簡,“這是各市派來參賽選手中,熱門選手的大概資料。”
蕭簡接過資料,一目十行的看完第一頁,上面不僅寫了普通的檔案所必備的一些資訊。還增設了一些紅字著重字體,包括以前重大的戰績,師從何處,慣用的鑒蛋手法,擁有的靈寵等階,影響平生的重大經歷……
以及,一句話精闢的概括了人品性格。
蕭簡臉上露出了笑意,這無疑是讓她進一步瞭解了年輕一代鑒蛋師,由衷的讚美到:“林伯,你這水準,不調去國安局、檔案局什麼的,太可惜了。”
林伯笑了:“這是每屆比賽的慣例,幾十年做下來,總會有自己特殊的管道和心得,算不上什麼的。”
和林伯客氣了幾句,蕭簡將所有的資料都裝進手提袋中,順手將二白也放了進去,拎著就走。
剛走到門口,恰好遇到孫亞和琉璃走進來,蕭簡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他們手上提著的購物袋,打招呼:“帝都玩得開心麼?”
琉璃嘴裡不知道嚼著什麼東西,鼓鼓的一張嘴,點頭。
“琉璃喜歡,就帶她出去逛逛,順便教一些常識性的東西。”孫亞解釋完,話題轉向蕭簡,“林伯應該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就不班門弄斧了,我和琉璃明天會準時觀看你的比賽,祝你旗開得勝、拔得頭籌。”
“謝謝。”蕭簡臉上笑著,眼中卻透露出疲憊,“明天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出意外,不會有太大問題。你和琉璃外出的時候也要細心一些,她身份不同,被發現的話估計以後你們倆都難有安寧了。”
孫亞一直展開微笑的臉收了起來,神情嚴肅的點點頭:“師姑,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我也只是多嘴說一句,你們自己的事情,終究需要自己一步步的去考量,帝都的水太深,萬事小心一些就好。好了,我也該回去了……”蕭簡搖了搖手中的袋子,“這還有很多資料沒啃呢,得早點回去。”
聽這話,孫亞拉著琉璃讓道一旁,臉上猶豫了幾秒終究開了口:“師姑你走了之後,墨先生也沒回來過。”
原本還以為,墨狄跟著蕭簡一起住去了。現在看到的是蕭簡獨自一人,孫亞才發現,或許是是自己想錯了。
情侶雙方吵架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有的事情旁人不適合干涉,可適當的提點還是需要的。
蕭簡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看似沒有任何的變化:“我知道了。”
墨狄從蛋殼孵出來開始,就和自己在一起,除卻去孕育谷的一段,其他處於人類社會的時間,都是跟隨自己的。現在,墨狄幾天沒回宅子……
行了,別想了!
自己這頭已經被前幾天的事實攪和的一團亂,連整理清楚的時間都沒有,怎麼還有心思去擔心靈霄大人?
他實力滔天,智商拔尖,即使在帝都橫著走,也不可能遇上什麼危險……吧。
琉璃抓起一顆辣味的糖果,拇指一彈就躍入了口腔裡:“蕭小姐似乎有些不舒服?”
孫亞看著蕭簡有些虛浮的腳步,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或許局中人自己看不清楚,反而旁觀者看的更加透徹一些,他們兩人的事情,終究需要看他們兩人怎麼解決解決。”
半夜,一點鐘。
蕭簡一點睡意都沒有,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受不住掀開了被子從床上起身。
走到書桌旁,將資料從袋子中抽出來,再次過目了一遍。
按理說,明天的比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她的能力無關乎運氣,只要自己下手快,幾乎可以將勝率控制在百分之百。
但是,那條叫做不安的蟲子,一直在她胸腔最柔軟的地方蠕動著,她自己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姐姐,你也失眠啊?”
軟糯的聲音卻傳達出與之完全不同的森然。憑空冒出的聲音讓蕭簡愣了一下,隨後迅速的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窗臺上,一襲白裙的小女孩坐在上面,她雙腿還空蕩蕩的懸掛在外面,上半身卻側過來看著蕭簡。漆黑的雙瞳旁眼白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長直發順著腰側一直拖到窗臺之上。
是那夜偷襲她的小姑娘。
“姑娘深夜造訪,總不是因為失眠,所以陪我聊天來的吧?”蕭簡面上沒有顯現,手卻悄悄的伸到了桌子底下,那裡掛著司謹一把平時不用的匕首。
這種黑化了的生物,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思考他們的行為。
“姐姐,匕首什麼的就算了吧?這才見面就要兵戎相見,也太讓我難過了。”唐小喵眨巴眨巴眼睛,明明說著那樣的話,臉上的笑容卻笑得更加燦爛了。“我喜歡它,姐姐你讓給我好不好?”
說著,另一隻手窗外伸進來,手中提著不斷掙扎的二白:“反正你和靈霄已經簽過約了,也不需要這只9階寵在身邊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是9階的二白,在眼前這個少女的手中,居然連變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蕭簡從椅子上站起來,啪的一腳將眼前擋住的椅子踢開:“深夜私闖民宅,不顧主人的意思,抓著我的靈寵,然後跟我說讓將靈寵給你。小姑娘,換做你,你會讓麼?”
“不會——”唐小喵誠實的搖搖頭,有些可惜的看著她手上提著的二白,“是我的永遠是我的,即使不喜歡,那也必須是我的。我喜歡的,即使得不到,也要毀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了窗外,他一隻手掐住了唐小喵纖瘦的脖子,另一隻手握住了唐小喵的手腕,只聽“啪”的一聲,腕骨碎成粉狀詭異的垂了下來。
手一松,二白憑空一躍就躍在了蕭簡的面前,齜著牙抖抖毛髮,一道血色的靈光沖天而起,龐大的虎形身軀瞬間拔高。
“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這次你又撞上來,我記得我前兩天警告過你。”墨狄幾乎是憑空懸浮在窗外的半空之中,半垂著的臉看不清楚神色,語氣中的所帶著的溫度冷冽的像是可以刺骨,“別踩底線。”
“咳咳咳……我可沒動你的契約者。”因為缺氧,唐小喵精緻的小臉已經極度充血,但是她臉上極其違和的掛著笑容,在不強的燈光下,扭曲成近乎驚悚的畫面,“我只是要……一隻……靈寵……”
“我不管你要什麼,別在阿簡的視線中礙眼,看在你主人的面子上,我暫時饒了你。”墨狄單手捏著唐小喵的脖子,將她舉到半空之中,“滾!”
墨狄的聲音剛剛落下,手也幾乎同時放手,讓她從七層的高空之上直接墜入。
既然她又能力上來,自然也有能力下去。
墨狄回過頭深深看了一眼蕭簡,單腳踩在窗臺上,縱身一躍,如同來時一眼迅速,沒入了夜色之中。
“墨……”蕭簡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卻連墨狄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扶額,墨大爺還真是走得乾脆……
小腿被誰蹭了蹭,蕭簡低頭,看見縮小的二白正用它肉肉的身體引起自己的注意。
蕭簡呼出一口氣,蹲下去將二白抱起來:“雖然知道你已經九階了,但是今天第一次看見你變身,很帥氣。”
二白用腦袋抵了抵蕭簡的下巴,我一直很帥氣!
蕭簡失笑,自從二白進階成功後,這能感受到二白的部分心聲,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一攪合,覺是沒法睡了,資料自然也是沒發繼續看了。
蕭簡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然後將自己扔在床上,一隻睜著眼睛到窗外變成了魚肚白,打開房間的燈有些昏昏沉沉的走近衛生間洗漱。
睜著眼睛,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大大的黑眼圈,擰開水龍頭雙手捧著冰冷的水潑在自己臉上。
不就是被先斬後奏了麼?自己這一副被騙婚的狀態給誰看?
這幾天,過得真tmd憋屈!
蕭簡自己下了碗面,順手給二白餵食了一整只大的熟食火雞,自己吃完收拾完餐桌碗筷,就拎著包抱著二白下了樓。
此時正是淩晨6點多鐘,司機頭髮沾著露水的等在車前,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
蕭簡看了看時間,雖然沒有到約定的時間,但是讓人家等那麼久是事實:“抱歉,我來晚了。”
“沒這回事……是我怕誤了小姐的事情,才提早來的……”充當臨時司機的人不過二十來歲,看起來不比司諾大多少,但是性子看著有些靦腆。
他沉默了一會,才緩過神來替蕭簡打開後車門,隨即解釋:“小姐,林伯和辦事處的一些領導同事,已經趕去賽場了,他們是觀眾,所以需要提前排隊進去。”
蕭簡點點頭鑽進車,看著司機坐上駕駛位置啟動汽車後:“我姓蕭,以後叫我蕭簡就好,小姐什麼的,聽著有些見外。”
“蕭……蕭小姐,其實我以前就認識您。”後視鏡的折射中,男生裂開嘴一笑,“沒想到還能親眼見到您,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季白,大家也叫我小白。”
蕭簡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睡得正香的某只:“它叫二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0 23:47:59
正文 第74章
“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郭瑞,帝都第三百屆鬥蛋大會就要開始了,我和觀眾朋友們一樣懷著緊張的心情期待著賽事的開始。”
穿著套裙的主持人正是帝都電視臺主持一姐郭瑞,她主持風格一直以犀利高調出名,不僅是在反貪上建樹不小,就連帝都幾家工廠內部衛生問題,都是由她和她的團隊曝光。
這樣在群眾中呼聲極高的記者,就是市長,有時候見到她也會在讚賞的同時,覺得萬分頭痛。
這次帝都電視臺獲得獨家轉播權,本來是不會讓一姐“屈尊”來全程外景主持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郭瑞極力的往台長處自薦,最終理所應當的獲得了主持的資格。
說著,她往右走了幾步,鏡頭隨之往右轉了十幾度,呈現鏡頭裡的是秩序井然的排隊隊伍。
無論是打扮光鮮亮麗還是穿著普通,無論是大家族後代還是還穿著制服的環衛工人,都排列在一個佇列之中——這就是鬥蛋大會才會出現的場景,不會因為世俗的勢力判斷,給予他們相應的特權。
鑒蛋師,本就獨立在世俗勢力之外。在他們的世界,所有的規則,都由他們自己說的算!
“一大早,就有這麼多人趕來排隊,可見比起往屆來,民眾的熱情一點未減。”郭瑞走到隊伍旁邊,將話筒隨機對上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嗎?在來觀看此次比賽之前,您還做了哪些功課呢?”
“功課的話,我大概和其他人一樣,查看了幾位熱門選手的資料。”
“據我所知,這次來參加比賽的水準是近百年來平均水準最高的一屆,呼聲最高的是越老的二弟子葛甯、晉老的獨子晉習宇和殺出的黑馬葉沉等,對此,您看好哪一位呢?”
“我是紀雲人,前段時間回家剛好趕上紀雲鬥蛋,對那次比賽的冠軍還印象深刻。這一場我也是為了她而來的……”
……
而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有粉絲的蕭簡,正面露尷尬。
車內氣氛之所以這麼緊張,還得從二白炸毛說起。
說實話,她到現在還覺得莫名其妙。
小白這個司機雖然性子靦腆,但是說話不僅風趣,且度的把握極其好。和他聊天,即舒服也合眼緣,加上都是帝都長大的,共同語言就變得多了起來。
一路相談甚歡,想著小白這麼早跑過來或許還沒吃飯,就從包裡拿出一些給自己和二白墊肚子零食,遞給了小白。
已經醒了,縮在座位另一端的二白突然跳躍起來,尖銳的爪子當場就沖著準備接手的小白,要不是她動作快,小白的右手還不指定變成什麼樣!
二白的現在可是九階的靈寵,就整個國家環視一周,也是排得上號的!
但是二白畢竟還不是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間也弄不清楚二白到底怎麼想的。只能先按壓住二白,然後連忙對進行道歉。
二白開始劇烈掙扎,氣勢洶洶正義十足。
——唔唔唔,誓死捍衛領土!
捍衛個泥煤!
蕭簡一巴掌就拍在了它的腦門上,幾個零食就小氣吧啦的,你高階寵的尊嚴呢?
扭曲了一張小肉臉,齜牙咧嘴,掙扎終於弱了下來。
——替老大捍衛!
蕭簡:“……”
***
帝都鑒蛋協會擁有自己的會場,龐大,專業,且歷史悠久。繞過帝都鑒蛋協會的前門,往西北方行駛約莫5分鐘的路程,就是此次比賽的地點。
參賽選手進入場地有自己的特殊通道,汽車剛剛滑入停車場,幾乎在同一時間,另外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也停了下來。
蕭簡打開車門,抬眼看到的便又是那個女人,明明擁有最親密的血緣,卻二十來年形同陌路。
正打算和以前一樣,當作沒有看見和對方擦肩而過的時候,卻意外的聽到了對方的開口——
“聽說,你這兩三年,過得不是很順利。”
蕭簡面露笑容:“謝謝您的關心。”
六個字,多一個字都沒有。
眼中沒有任何怨恨、疏離,同樣的也沒有任何渴望和傷痛。面對自己,就好像完完全全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不正是她多年以來所希望的麼?
風淩霄沉默了片刻,或許是年齡漸大,對年輕時候所做的決定也算不上後悔。只是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處理的手段,其實可以稍微溫和些。
“你自己小心。”風淩霄說完這五個字,轉身在秘書的跟隨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白,走吧。”蕭簡看著已經僵在原地的小白,邊說著邊拎著二白,朝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報名等事項,在開賽之前,就由推舉的單位就已經解決好。
蕭簡提前來,除了核實□份,並沒有其他的繁瑣的工作。她將自己的身份證明的相關資料拿出來,接過的工作人員看著臉生的蕭簡,順口問了一句:“小姐是紀雲來的?”
視線落在了她空蕩蕩的胸前。
胸口沒有帶星階徽章,不是因為忘了,而是單純不喜歡帶那個走後門得來的徽章。
蕭簡點頭的時候,那邊工作人員已經翻閱起了蕭簡的資料。一分鐘後,她抬起頭來,臉上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突然被驚愕讚歎交雜起來神色所取代,最終扯開一個還算真誠的笑容:“歡迎您回帝都,希望您的這次比賽能夠忙滿載而歸。”
驗證完資料,蕭簡得到一個參賽證,給林伯發完短信之後,邊將牌子掛在了脖子上,邊往等候室走去。
全國性的比賽,自然不用需要所謂的海選,所有的選手加起來不到50個,一個大的休息室就能夠讓所有人都有很舒適的空間。
蕭簡隨意找了一個面朝視窗的位子坐下,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這位姑娘,麻煩您往後面移一下。”
蕭簡抬頭,看見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女子,一頭栗色的卷髮,偏國字臉,但是濃眉大眼,有幾分傲氣卻沒有英氣。
她說話看起來挺客氣,但是語氣中的傲氣,卻怎麼也掩飾不掉:“不好意思,這裡只有這一個位置是有陽光的,我這幾天有些感冒……”
蕭簡點頭,她終於聽明白了。
感情這是讓自己打包好走遠,空出位置讓她的意思?
蕭簡的視線在她胸前四階鑒蛋師的標誌上掃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看著旁觀的人一副理所應當的神情,第一次體驗到鑒蛋師裡的階級性。
“葉沉,你就這點本事?”說話的男子剛一走近休息室,其他人紛紛給他讓路,他往蕭簡的方向走了幾步,停在不遠處冷笑。
“葛寧,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叫葉沉的卷髮女人沒回頭,眼睛卻盯著蕭簡,“這位小姐,我可是給足了你面子,就一句話,你讓還是不讓?”
蕭簡剛想說話,身邊的一個小姑娘扯了扯蕭簡的衣角,好心的小聲勸道:“這位姐姐,還是讓吧,葉小姐和葛先生的事情,我們還是不用參與的好。”
從聽到他們的名字開始,蕭簡就知道面前這兩位嗆聲或許和她有關,卻是早已經積怨已久了。
資料這個東西,在關鍵場合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但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這幾年一直消停著內斂著,脾氣也一直不溫不火著,若是在大街上遇到,她還能笑著當一齣戲看。可是這一次她是代表孫老參賽的,自然也容不得別人莫名其妙就想踩著她立威!
蕭簡按住齜著牙的二白,慢慢的吐出兩個字:“葉小姐,你的面子值多少錢?”一邊說著,一邊是紋絲不動。
“呵,嘖嘖嘖——”
聽著葛寧帶著嘲諷的笑,葉沉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這會兒更加的尖銳淩厲:“你給我等著!”
蕭簡淡淡的瞟了一眼葉沉:“如果你想靠你家六星鑒蛋師師父的話,我等著。”
鑒蛋師這種職業。升起來如同金字塔一眼,越往上越是艱難,越是少數的存在。
別看六星和七星只相差一星,前者進能排到世界百名幾百名開外,而後者比如到孫老這種級別的,已經能夠排到世界前五了。
過了五星,每上升一星,都幾乎花掉絕大部分鑒蛋師畢生的精力!
這話,讓在場大部分愣住了。原本大家都以為蕭簡是新人,還不知道眼前這兩位的名頭,可是一聽到蕭簡這樣說,才明白過來,她明明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清楚的情況下,還能說出這番話來,蕭簡的底牌那就值得讓人深思了。
即使想討好葉沉的人,這時候也熄了上去幫腔的心思,站在原地未動靜待事情的發展。
葉沉雖然是貧民窟d等公民身份出生,但是從成為鑒蛋師的時候開始,在同一輩裡除了葛寧,她就沒有遇到敢面上這麼公開反對她的人。
葛寧的話,她也認了,對方家世比她好,師父比她好,天賦實力都和她不分上下。
可面前這個女人算哪蔥?
她一口銀牙近乎咬碎,雖然氣在頭上,可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有些帳可以回去慢慢算!
“蕭簡,蕭家大小姐,三年前重病送到卡奇“休養”,現任蕭家嫡系繼承人。幾個月前師從紀雲七星鑒蛋師孫老,成為唯一關門弟子,曾在紀雲鬥蛋大賽中淘得七階虎寵……”
左邊,一名長得異常漂亮的男人,眨巴眨巴比女孩子還水靈的眼睛,刷的打開手中的摺扇,故作風流的扇了扇:“蕭大小姐,您說是不是?”
喲。
葛甯,葉沉,晉習宇。
本次比賽號稱三大頭號種子選手,都到齊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0 23:48:20
正文 第75章
在開賽前,來上這麼一出,並不是一個個吃飽了撐著,頭腦一發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鑒蛋師的圈子,說小不小,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大。
除了早已成名的,每一年能入眼的新面孔就那麼幾張,稍稍注意一些,就會知道。
蕭簡這張臉,在鑒蛋師的圈子裡,也算得上是一張新面孔,且胸前沒有星階徽章,看在葉沉眼裡,最多不過是邊疆幾個城市里拉出來湊數的參賽選手而已。
沙漠邊緣的那幾個城市,民風彪悍戰鬥力十足,但是環境惡劣,運輸業欠發達。寵蛋和靈寵完全依賴於中心城市,連個像樣的鑒蛋師協會都沒有整合出來,粗粗的掛了辦事處就算差不離了,更別說對新一代鑒蛋師的培養了。
那樣的地方,十次過來參賽,有七八次都是沒有星階的學生,連鑒蛋師這個稱呼的資格都不具備。
踩著她立威,那是既省事有不會有麻煩。
哪裡會想過,卻是硬生生的撞在了鐵板了上。
鑒蛋師的等級森嚴,蕭簡從小就有所感觸,要不是她這次代表的是紀雲,代表著為她傳業解惑的孫老……葉沉踩著她立威,原本也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看著晉習宇這種煽風點火的行為,蕭簡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自顧自的抱著二白順毛,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
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詭異的氣氛在休息室裡蔓延,晉習宇倒是沒有料到蕭簡會是這樣的反應,平靜的好像不是再說她,他笑容漸漸僵在了臉上。
“哈哈……咳咳……”反倒是立在不遠處的葛寧笑出了聲,沖著蕭簡點點頭:“你們慢慢聊,我去倒杯茶,蕭小姐,需要帶一份麼?”
蕭簡剛想拒絕,二白從蕭簡惡魔的爪子下掙扎出半個身子出來,揮動著倆前肢,沖著葛寧急促的吼了一聲。
葛寧:“小白貓,你也要一杯?”
二白瞬間瞪大眼睛,小白貓你個溜溜球!勞資是小白虎!
蕭簡按住二白,淡定的反應:“它說,要咖啡,不加糖。”
這絕對是跟著孫亞那貨學的……
一隻貓寵喝咖啡也就算了,它還要求不加糖。
周圍原本大氣不敢出一聲的人,現在此起彼伏的低笑出聲,緊繃著的氣氛頃刻間得到了緩解。
葉沉收起原本的高傲,沖著蕭簡展開一個不算很情願,但不算不情願的笑容,什麼也沒說,轉身也走了出去。
休息室的空氣漸漸回暖,晉習宇刷的一聲將扇子合上,坐在蕭簡身邊,好奇的看著二白,順手用扇柄開始調戲它。
“這小貓挺可愛,叫什麼名字。”
“二白。”
可愛個泥煤可愛,勞資那明明是帥氣!
“挺適合它。”
“……”這是沒話找話對吧?
“幾階了?”扇柄戳戳二白的腦袋,被二白側頭一咬!
“也就是你說的——我在紀雲鬥蛋上淘回來的七階……”
“哢崩!”蕭簡的話還沒有說完,晉習宇精鋼骨架的紙扇被二白上下牙一合,輕輕鬆松的斷成兩截。二白張著一口白晃晃的牙齒,對著晉習宇示威。
看著晉習宇僵住的身體,蕭簡繼續補刀:“它前些日子,剛進階結束。”
晉習宇咽咽口水,也顧不得手中半把當做武器的扇子,連忙站起來:“我……我一個朋友來了,我過去……過去看看。”
蕭簡看著從窗戶透進來的眼光,緩緩吐了一口氣,現在,她可以不被打擾了。
***
除去了海選之外,帝都鬥蛋的賽事,基本的流程安排和紀雲相差無幾,但時間上,卻是有那麼一些不同。
在紀雲,所有的賽事都會在半天內解決,既不耽誤一些遊客觀眾的時間,又不耽誤參賽者的時間。
但是帝都鬥蛋新人季,卻是分為上午場和夜場。
上午場所有選手爭奪前五的名次,夜場前五爭奪前三名次,順便排位。為頭名也就是冠軍選手進行“新人王”的“加冕儀式”。
夜場的嘉賓觀眾,無一不是各個業內最上層的人物,也就是說,只要獲得了前三甲,就算半隻腳踏入了那樣一個很少對外人開放的圈子。
蕭簡從思緒裡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巨大的賽場之上,周圍坐滿了密密麻麻的觀眾,他們拉著各自的橫幅旗幟,為各自喜歡的選手加油。
其中,那迎風招展的橫幅中,居然還有不少出現了自己的名字……真是一種既新奇又古怪的體驗。
“48名選手,在殘酷的淘汰下,只有五位可以走到最後。”帝都鬥蛋大會的主持人是一名40歲上下的男人,他胸口明晃晃的掛著四星鑒蛋師的徽章,舉止儒雅,言談卻十分有趣。
“當然,沒走到最後也不能證明什麼,往前數十幾年,我就是那四十幾位被淘汰中一個,現在走到路上,還會有年輕的小姑娘紅著臉給我遞手機號碼……”
滿堂哄笑。
“大叔,你們家有需要家教的小朋友嗎?”
又是一場大笑。
“我說,我家沒有要上學的小朋友。姑娘們很通情達理,繼續說,等你家孫子上學了,可以找我……可是靈佑天下,我雖然長相成熟了些,可今年才43歲,連物件都沒有呢……”
場上場下都笑瘋了,就連異常緊張的參賽選手,被這樣的主持人一打岔,也樂呵樂呵著輕鬆起來。
眼見著氣氛調節的差不多了,主持人恰到好處的轉到正題:“為了不耽誤各位中午的約會,我們還進入正題吧,現在我宣佈帝都第300屆鬥蛋大會,現在開始!下面……”
不遠處的貴賓包廂裡,幾位鑒蛋界的泰斗,都齊聚在了這。原本在外叱吒風雲的中年一輩鑒蛋師站在身後,躬身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倒是沒有想到,你們幾個老不死的也出來了。”晉老前半生無子之命,到了50多歲,好不容易有了根獨苗,怎麼可能不稀罕?
雖然明面上教育嚴苛,但是暗地裡卻是事事掛問,這樣暗處看晉習宇比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其他幾個,那都是幾年不出世的老不死,來一個也就算了,這三個齊聚,在小輩的比賽中,還真是沒見過。
“不出來轉轉,難道讓你一個人耍威風?”葛老端著一杯茶,挑眉,“我只想看看,我和你教出的人,到底誰出色些?不過,老孫這次來帝都為了徒弟來,我能理解,老君你難道也不聲不響收徒弟了?”
君老身上穿著一件藏青色的綢布短袍,抱著一隻彩色的鴿子,極為淡定的回答:“搶徒弟。”
孫老哼了一聲:“不就是當年送我徒弟一隻七階寵麼?現在巴巴想上來槍徒弟,你不羞麼你?老君,七階寵我一回去就可以派人送到你府上,但是你要跟我搶徒弟,我就跟你沒完!”
要不是聽到這老土匪要搶徒弟,他怎麼會昨天連夜趕過來!
“你當我要飯的?一隻七階寵就想把我打發了?蕭家那個女娃娃,你也看到了什麼氣運什麼感知力,只不過她小時候黑霧壓堂,碰寵蛋這一行必會遇災厄……”君老冷笑了一下,“我用七階寵將她定下,一直等了她近二十年,你倒好,她這才剛剛黑霧散盡,你就手段用盡死纏爛打的收了!到底是誰在搶徒弟!”
“入得誰門,就是誰徒!”孫老光棍慣了,縱使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自己的說話的底氣依舊異常的足,“蕭簡給我磕過頭奉過茶,無論之前如何,往後她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徒弟!”
“沒說她要成為兩個人的徒弟啊,改門換師我們這行見得多了。”
“你別過分……”
“行了行了!”葛老將茶杯啪的一聲按在了桌子上,“我們你們都消停一下,都活大半輩子的人了,怎麼吵起架來還跟毛頭小子一樣!老君,老孫頭什麼脾氣你不清楚?各自後退一步,有什麼事回去好好說。小一輩還在麼,丟不丟分你們。”
兩人都不說話了。
晉老磕著瓜子,對著螢幕挑眉:“聽你們口氣,是蕭家那個女娃?我覺著她怎麼在發呆呢?”
於是,所有的目光再次彙聚到了賽事上去了。
蕭家走了幾步後就停了下來,在之後的幾分鐘裡,她維持著一個不動的姿勢站在原地,眼神放空很顯然在想些什麼。
在旁人看來,就是紅果果的發呆了。
帝都鬥蛋這樣的賽事上,還能發呆?到底是底氣足不屑與旁人為伍,還是被這樣大的賽事嚇壞了?
又過了近三分鐘的時間,蕭簡往左邊走了大概二十米的距離,對路過的寵蛋視而不見,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果然,無論站在什麼地方,還是沒有任何味道。
她腦海裡浮出了兩個念頭。
要麼,這滿場絕大部分都是死蛋,有階位的小部分也是弱1階。
要麼——
就是她的嗅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失靈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0 23:48:41
正文 第76章
蕭簡看著觀眾席上黑壓壓的人群,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從墨狄入世到現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那樣憑空出現的能力。不是沒有想過,憑空得來的金手指,總會有憑空消失的那一天。
只是沒想到,也許會來的這麼突然。
到底是失去了這項能力,還是這場上的寵蛋本身就有蹊蹺?
若是失去了這項能力,是消失一段時間還是從此消失了?之後的比賽她該如何面對?
若是這場上的寵蛋本身就有蹊蹺,賽事的主辦方到底在想些什麼?
……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她腦海中盤旋著,蕭簡的眼中明明看得到眼前所有的景象,可是意識卻如同隔著電視螢幕在觀看著,模糊成一片。
畫面天旋地轉起來,扯拉出一片模糊的霧靄,蕭簡站在原地,卻突然有種會摔倒在地的錯覺。
等等,蕭簡甩了甩頭,苦笑,她好像有些不對勁。
蕭簡,別在想了……
別再想了!
就在蕭簡腦海裡快被負面情緒充斥滿之前,突然,所有的畫面都靜止了。
手上略微的疼痛感將蕭簡拉回現實,蕭簡低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二白整咬著她的手,咬合處的傷口,正冒出幾滴血珠。
所有的新鮮空氣在這樣瞬間沖進蕭簡的胸腔,污濁的氣體終於被迫的擠出了體外。
蕭簡顧不得旁人的眼觀,慢慢的蹲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包廂裡。
“入障?”
晉老磕著瓜子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刷的回頭看向孫老:“你家徒弟已經化境了?”
入障,一般是指鑒蛋師位於化境的巔峰,衝擊到達感脈大門時,所遇到的一種特有的心靈上的障礙。和有些武師在練武突破瓶頸階段,容易走火入魔一般。
外人很難分辨出來,只是在坐的幾個,哪個不是親身經歷過的?
“還真是……”葛老手中的一杯茶都端不穩了,哐當一聲就摔在了地上,“我的天。”
先別說蕭簡年齡的問題,就她接觸入鑒蛋這行的年齡,往多的算,也只有一兩年。自家徒弟從小手把手教了十幾年,升到四星鑒蛋師就足夠自己在老一輩面前挺起老腰板了,可這位……這是要衝擊七星啊!
最淡定的反而是君老,他緩步走到窗前,手托著彩色鴿寵將它放飛於空中:“她本就不是常理可以度量的人,這一點,我相信老孫頭肯定有所感觸。”
“我也想知道,她到什麼水準了。”
孫老心裡苦笑,蕭簡平時藏著掖著,高階寵也還是一溜溜的往她家店跑,神賜靈霄沒有任何阻礙的,一一淘到。
就氣運而言,幾乎已經逆天了,如果有十星的話,按她這種百發百中的狀況,按個十星的名頭也說得過去。
可是她淘出七階寵後拜入他門下,基礎知識匱乏到常人所能想像。就是現在,蕭簡惡補了那麼多基礎知識,參賽的40多個人中,估計絕大多數人的基礎知識都比她扎實!
這又該怎麼算階位?
“我說呢,你們倆怎麼會為一個徒弟差點打起來。”葛老吐槽,而且蕭家那攤子渾水更沒看見似的,雖說不上不能解決,但是該有的麻煩還是少不了的。
晉老將瓜子殼扔到垃圾桶裡,接過一旁人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手,“行了,她‘入障’讓身邊的靈寵給打斷了,雖然有些可惜,但是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們這再怎麼論,估計也論不出個子丑寅卯出來,還是好好看比賽吧。你們家徒弟,好像發現了什麼……”
***
“二白,作為一隻高貴又高傲的虎寵,你應該把的爪子借我用一下。”
旁邊不小心聽到的人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前後有因果關係嗎?
“我是說爪子,你給我個肉墊是什麼意思?指甲指甲……”
你丫的直接說指甲不就好了麼?
只見蕭簡找了一個角落站著,看著二白尖銳的指甲,邊喘著氣邊點頭,“對這,是的,別用靈力,對這輕輕劃來一道。”
她懷中抱著一個寵蛋,用手指對著寵蛋上下比了大約一寸長的口子。二白歪頭看向蕭簡,雖然不知道蕭簡想幹什麼,但是仍舊聽話的抬起前肢,尖銳的指甲沖著寵蛋輕輕的下。
“刺啦啦……”寵蛋表皮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劃痕,有細微的粉末簌簌的往下落。
蕭簡用食指沾了一些粉末,食指和拇指撚了撚,感受著顆粒的的質感。
蕭簡嘗試性的將手指放到舌尖上,稍稍嘗了一點,然後放下寵蛋,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比賽?
奇葩的主辦方,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大師,這早已經孵化過證明是死蛋的寵蛋,居然偽裝的跟平常的寵蛋一模一樣。
要不是契約之力凝結成的外殼,即使被靈寵抓破,那也應該有著細微靈力波動的,而不是現在這樣,難吃的跟石灰一樣。
或者說,這就是考題之一?
——就是找出真正的寵蛋。
那麼第一顆寵蛋,明顯想考的就是參賽選手的眼力,手感,以及懷疑能力。
雖然不得不稱讚一下主辦方的別出心裁,但是蕭簡還是覺得,真心坑爹!要玩也不能這麼玩吧?
蕭簡靠著牆順了會兒氣,將自己大起大落蹦躂著的小心臟安撫下來,這才從地上將二白提起來,說:“走吧,要開工了。”
這一場比賽,要選出兩顆寵蛋,第一局一顆,第二局一顆,按名次給分。比如你第一局第一名,就是1分,第二局第三名,就是三分。兩局累計,共四分。
累計分數最低的五位,為前五名……不然蕭簡也不會說這比賽坑爹了,這第一場占近一半的成績。
不大的場地,寵蛋卻堆的不少,即使仔細觀察,這些寵蛋和蕭簡平時所見到的任何細節,完全一模一樣。絕對大師級山寨作品,不僅輕鬆的騙過了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就連蕭簡一時間也一籌莫展。
都沒有味道的話,她該怎麼著?難道還能讓二白,給每個寵蛋都來上那麼一道?
蕭簡提著二白在寵蛋堆裡溜達了幾圈,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直到場上的鏡頭、觀眾、參賽選手都將目光彙聚到她的身上的時候,蕭簡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不合時宜了。
“看你一個人在溜達,怎麼了?”就在蕭簡準備找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隱蔽的時候,她的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幾秒鐘後,葛寧走上前,和她並肩站著。
蕭簡實話實說:“發呆。”
“你也看出來了?”葛寧將目光投向觀眾席上,吐出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但是蕭簡聽懂了,反問:“你不是也看出來了麼?”
“那不一樣。我以前受過類似的訓練,我家師傅最喜歡玩這樣的把戲。”他聳聳肩,“不過,不是我師傅幹的,這種水準,他還不會出手的。”
就基礎知識而言,被別人完爆的蕭簡沉默了,【這種水準】已經完全讓她陷入了短暫的困境。
“行了,我們再聊下去估計裁判要過來了,你加油,希望在決賽能看到你。”
幾句話,顯示出了這一關其實並不難的本質,蕭簡抱著二白,更加無力了。
時間在一妙妙的過去,蕭簡一一翻過幾十顆寵蛋,經過長時間的對比後,又一一排除了。
蕭簡直到臨近比賽結束,蕭簡也沒有能找出一顆沒有經過偽裝的寵蛋。
“現場的觀眾朋友們,現在大部分選手都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寵蛋,我相信觀眾朋友們一定萬分期待,他們懷裡的寵蛋孵化出來,到底是長什麼樣的,是多少階位。還有三名選手,你們要加油了,現在進入十分鐘倒計時……”
“二白,你找到了嗎?”蕭簡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轉頭對二白說。
搖頭。
“算了。”蕭簡舒了一口氣,“隨便抱一個吧,反正孵化不出來,也不丟臉,那麼多人陪著我們呢。”
蕭簡將眼神投到不遠處的孵化池中,那裡已經站滿40多名選手,他們的前方,一彎裝著孵化液的池子橫亙在眾人眼前。
但是池子旁邊,擺放著幾個水桶……
原來是這樣!
“二白,跟我來。”蕭簡邊喊著,邊連忙往前跑去,十幾秒鐘蕭簡賓士到了池子旁邊,提起水桶就往池子裡舀孵蛋液。
二白見樣學樣,因為小小肉團身體不夠,一道紅色的靈光乍起,二白身體瞬間拔高到一分多高,四肢處,是烈火一樣的顏色。
工作人員就像是沒有看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反而是選手們,下意識的就想去攔截。
只是左邊剛想攔著蕭簡的選手,一抬頭看到紅色的靈光,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靈佑天下!
這世界已經瘋了,居然是九階靈寵!
“天!”
驚呼聲此起彼伏,觀眾席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很多人甚至想沖進場地,看看是不是真的紅色靈光!
二白哪裡還管的上自己是不是造成了轟動,跟著蕭簡,將水桶裝滿液體。然後幾步一躍跟上蕭簡,和她齊步往前面的寵蛋跑去!
“二白,你躍高一些,將液體均勻的灑在寵蛋之上。”蕭簡不敢用靈力,卻不代表她不敢指揮二白用靈力,邊說著自己雙手上陣,將孵蛋液灑在可寵蛋之上。
兩桶液體撒完,幾乎將所有的寵蛋,或多或少都濺上了。
兩分鐘後,幾道細小幾乎不可見的靈力,從消融的小小塊蛋殼中飄了出來。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很好,轉告整片寵蛋地近幾百穎寵蛋,現在就只有四顆是真的寵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0 23:48:59
正文 第77章
全場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哐當!”
將塑膠桶扔到一邊,蕭簡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液體,走到二白身邊,拍了拍它的腦袋鼓勵著。
二白抖了抖身上的毛髮,額前原本幾乎融進毛髮的純白色王字,被刺眼的赤紅所取代,紅色的靈光緩緩落下。
這還是蕭簡第一次真正好好看二白進階後的樣子,怎一個帥字了得。
蕭簡將寵蛋從蛋堆裡撿出一顆,空出的一隻手沖著二白招呼:“二白,我們走!”
兩人剛走到選手聚集的地方,最後十秒的倒計時也同時響起。
強者為尊的世界,帶著一隻九階寵到底是什麼概念?
已經沒有人有心思去思考蕭簡剛剛舉動,所代表的含義,眼神一直呈現的是震驚後所表現的呆滯。
包括裁判在內,所有人自動空出一條路來,讓蕭簡走過去,蕭簡回過頭看了二白一眼,她這次還真是狐假虎威。
參賽選手雖然看似平等,但是站在最前面的,卻是葉沉、葛甯、晉習宇以及蕭簡共三人。蕭簡也沒客氣,和他們三人並排站著,等待裁判的下場。
“你的方法真絕!”葛寧是第一個靠過來的人,他揉了揉太陽穴,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我要是早想到你的方法,就不會被師父他老人家整了無數次了。”
“碰巧而已。”
正常的寵蛋比例不大,就說明這次比賽真正要考的,並不是一定非要找出寵蛋。而是你有沒有意識到寵蛋中的問題,能不能去解決這個問題,怎麼去解決這個問題。
不然放幾個水桶在孵化池那做什麼?
蕭簡側頭看了一眼葛寧腳下的寵蛋,笑:“我其實更好奇,你是怎麼找到的?”
葛寧抬起右手虛握成爪轉,掌心朝上沖蕭簡說:“密度的推算。”看著一臉疑惑的蕭簡,葛寧解釋,“就是全部的重量除以全部的體積,有契約力蛋殼保護的蛋,這個值幾乎會在一個固定的密度範圍,但是偽造的寵蛋,密度會大於正常值。”
所以這位光憑靠著手的直覺衡量,就可以大概的估計出寵蛋的重量和體積,增加對寵蛋更加直觀的理解。這種孰能成巧的基本功,可不是她這種半路出家的人可以辦得到的。
這才是真正的科班出生。
蕭簡就著寵蛋的一些問題和葛寧小聲聊起來,場內的觀眾也在主持人的帶動下,氣氛慢慢緩了下來。
在場所有記者的鏡頭,現在已經不是在關心,幾大種子選手到底誰能得到開門紅。而是站在蕭簡身後,那一道近人高的白色身影。
“新聞第x線,我是記者阿玉,現在為您衛星連線。剛剛九階靈寵現身鬥蛋大會,其主人居然是三年前蕭家放逐的大小姐,為什麼被一再確認天賦盡毀的蕭大小姐,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時候,卻身隨九階靈寵?蕭家是所謂的清理門戶,到底掩蓋著什麼?我們會居這一件事為大家做一系列後續報導……”
“……我是八卦記者xx,大家可以看到這只九階虎寵腳踏紅蓮,面紋赤王,赤色靈光濃郁的和鮮血一樣,充分說明了它的戰鬥力……”
“……我是商業報記者,蕭大小姐攜九階寵回歸大眾視線,是受蕭家授意還是真正的巧合?此舉會為蕭家的近年來有所下滑的商業威望重拾嗎?會不會帶動新一輪蕭家經濟的大幅度上升?”
……
二白被閃光燈弄得有些煩躁,紅色的靈光一閃,就恢復了小肉團的體積。跑到蕭簡的腳邊,順著蕭簡的褲子往上爬,爬到大腿處的時候,被蕭簡彎腰提了起來抱在懷裡。
看著二白不斷的揮動前肢“告狀”,蕭簡笑了笑:“行了啊你,不就是被人拍幾張照片麼,還要肖像權?這是莊元敬教你還是孫亞教你的?”
某只還知道不能出賣同伴,立馬消停了,回頭瞪了一眼閃光燈的方向,有些懶懶的鑽進蕭簡的懷裡,將頭埋進蕭簡胸前,一副我什麼也沒聽見我要睡覺的樣子。
蕭簡搖了搖頭,也沒真的想要和二白計較這些,明知道二白不怕冷,還是習慣性的敞開大衣把二白裹緊。
“各位觀眾各位選手,上午好。”裁判長下來的時候,並沒有依照往前一樣,將寵蛋一顆顆的放進了寵蛋池裡,而是拿著話筒,直接的宣佈了獲得的分數。
“第一名,葛寧。第二名,晉習宇。第三名,葉沉。第四名,蕭簡……”
賽場內和觀眾席上,剛剛從九階靈寵的震驚中稍稍回過神來的人們,剛剛聽到這突然起來宣佈名字的行為還沒反應過來。
等到明白自己聽到的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細小的談論聲嘈雜成一片,嗡嗡的在場地的上空盤旋。
即使如此,卻沒有人敢直接打斷裁判的宣佈,從而對他提出質疑。裁判的胸前,6星的徽章明晃晃的刺著所有人的眼睛。
鑒業季還好說,但是新人季,從未有過5階以上的裁判。不打斷高階鑒蛋師的說話,這是對強者,最起碼的尊重。
“除卻以上七個人,其他41人的分數,均以20的及格分算。”一直等到裁判長將所有人將名次宣讀完畢,細小的談論聲這才越來越大。
終於有選手上前一步:“裁判長,寵蛋還在我們各自的手中,我不明白裁判團給出分數的依據。”
裁判長看著那位選手,笑了笑:“裁判團並沒有阻止你們驗證,覺得我們宣佈結果有疑惑的選手,大可自己親自驗證下,孵蛋池就在你們眼前。”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有些選手莫名其妙,但是終究抵不住成績的引導,一個、兩個、三個……幾十個人陸陸續續的走到了前方的孵蛋池前,陸陸續續的都進行寵蛋的孵化。
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
還是沒有反應!
依舊沒有反應!
……
看著40多顆沒有反應的寵蛋,觀眾終於明白了,這些選手的手上所謂寵蛋,連契約力凝結的蛋殼都沒有。只能是早已經孵化過,並且已經確定過的死蛋。
也反應過來,蕭簡用那麼些孵蛋液漸在蛋殼上,並不是一時抽了在場上發瘋,而是早已經發現了這裡面的貓膩,用孵蛋液輔助選擇寵蛋。
連是不是真的寵蛋都不能分辨出來,還能給個及格分,裁判團已經夠仁慈了。
第一輪,蕭簡險險拿了個前五,比預計的要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爭取前五的對手就只剩下了前面七名。
七選五,概率並不小。
第二輪換了一個區域,上面擺滿了一個個半人高的精鐵盒子,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的光澤。
工作人員拿著特製的鑰匙,將盒子一個個的打開,無數顆寵蛋清晰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這是紀雲孕育谷剛剛新進的一批寵蛋,現在我們也是第一次打開過,相信大家對有些傳言相當的敏感。”主持人咳嗽了一聲,故作小聲的說,“說不定,可以淘出一隻神賜來哦?”
知道主持人在調節氣氛,觀眾很給面子的笑聲一片。
觀眾席上,琉璃手中拿著一串脆骨哢崩哢崩的嚼著,側過頭對孫亞說:“這很好笑嗎?我就是從紀雲……”孕育谷出來的。
話說了一半,孫亞身體靠左,眼疾手快的用手堵住了琉璃的嘴巴:“小聲點姑奶奶,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嗚嗚嗚……”放開我。
孫亞能感覺到琉璃在想什麼,但是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哪敢馬上放手,剛想到這他手一疼立刻縮了回來。
琉璃沖著孫亞齜了齜牙:“還是二白的方法管用。”
場上蕭簡聞著飄來的香味,糾結了半天的心,終於慢慢的放了下來。這次她更不急了,隨意找了一個能坐的地方,就在幾萬人的眼皮底下坐了下來。
這一大早上沒怎麼吃飯,又是驚嚇又是迷糊又是幻覺,這腿早就酸軟的不成樣子了。
其實蕭簡不知道,是入障消耗了她絕大部分的體能。
葛寧也沒急著立刻上前,而是踱步到蕭簡面前,半蹲下來和蕭簡平視說:“你臉色不好,要不要讓嘗場上的醫生看看?”
“我前段時間大病一場,大概現在還沒能順利調整回來,並無大礙。”蕭簡有些無力的揮揮手,“你忙你的去,我再休息會兒。”
葛寧乾脆也席地而坐,精短的板寸配上左耳帶著圖騰的耳飾,笑起來有種異樣的帥氣:“反正時間有的多,那我們聊聊天好了。”
蕭簡剛想搖頭,觀眾席上,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墨狄……
包廂裡。
“入障之後還要繼續比賽,也難為她了。”晉老感慨著,話鋒卻是一轉看向葛老:“你家徒弟,這是看上蕭家丫頭了?”
葛老捧著杯茶,看著茶杯裡沉浮的茶葉,表情異常淡定:“你老眼昏花到這樣的地步了麼?看她右手上的戒指……”
“誒?沒聽說過蕭家的大丫頭嫁人了啊?”
“都三年過去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能有誰真的清楚?”
“說的也是……蕭家當初的確不厚道,要不是老君護著……”
自始至終,孫老都沒有開口,他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全部身家和蕭簡綁在一起的王者,今天居然沒有出現?
帝都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若是蕭簡一個人,她真心想坐到比賽結束倒計時響起。
而現在,面前這位看起來紳士無比的葛寧一直陪著她聊天,她若是再多耗些時間,還真是耽誤了別人的比賽,有些無奈的蕭簡抱著二白站起來。
拍拍身上的泥土,對著同樣站起來的葛寧說:“我們還是去參加比賽吧。”
這種常規的鑒蛋,對於蕭簡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的難度。她是真正的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分得清楚哪只是高階寵蛋,哪只是連階位都沒有的。
加上蕭簡此時體力透支的厲害,蕭簡跟著鼻子走到香味較為濃郁的箱子裡,看似隨意的扒拉出一顆寵蛋,然後靠著寵蛋箱子再次慢慢滑坐下去。
然後眼皮越來越重,蕭大小姐甩了幾次頭均沒有任何作用,當著幾萬人觀眾的面,既然睡死了過去。
一個小時之後。
“這位小姐,你醒醒。 “工作人員看著瞪著一雙濕渡鹿眼睛看著他的二白。站著的兩條腿也有些打顫,就連聲音也上下抖了起來,“蕭小姐,比賽要……要……結束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0 23:49:18
正文 第78章
在這樣的賽事上能安然睡到比賽結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蕭簡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
蕭簡自認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對工作人員點頭示意,打了個哈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她一隻手抱起寵蛋,一隻手拎著二白,轉身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轉身往孵蛋池走去了。
還有最後的十分鐘,雖說時間遲了些,但也能仔細粗略挑上一會。這隨意依著箱子而睡可以,難得還隨意撿起寵蛋就比賽?
這是胸有成竹還是玩歡脫了?
若是真的是玩票進來比賽,對此,智慧的普通大眾也能理解。擁有了九階靈寵,即使這麼沒心沒肺的玩上一輩子,放眼整個國家,在某些領域上也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還有八分鐘,不多睡會?”葛寧也已經站在了孵化池面前,看著蕭簡一頭已經亂糟糟的頭發笑。
蕭簡裝作沒有聽出對方的調侃味道,將寵蛋放在自己的腳邊,順便一掃葛寧位置上的寵蛋。外表珠圓玉潤,味道香而不鬱。
品質不錯,卻說不上上乘。
她起身的腰身稍稍頓了一下,話說,她這次的寵蛋階位,難道一不小心拿高了?真是一件值得遺憾的事情……
這一回,蕭簡抱著二白緊靠著葛甯站在前方,後面的人對“九階”這個詞刻骨銘心,包括晉習宇和葉沉在內,居然沒有一個人再站在前方去。
是尊重也好,是避如蛇蠍也罷,蕭簡確實沒有這個興趣去探究。
她看著裁判宣佈可以開始孵蛋,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的時候,感慨一下這個世界強者為尊的價值觀,也沒磨蹭,走到孵蛋池的邊緣,將手中的寵蛋慢慢浸了進去。
看著一點點消融掉的最外層的契約力蛋殼,蕭簡將寵蛋撈出來,隨手就放在了地面上。
就在蕭簡等待著寵蛋的出生的時候,蕭簡突然感覺到身側紅光一閃,然後身上一重,蕭簡在原地滾了一圈,二白已經變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轟!”紅的發黑的靈力之劍破空而來,重重的撞在了二白的身上,二白身上盈起的靈光防護罩,在抵擋了近兩秒鐘之後,碎成光點。
蕩起的靈力在空氣中一圈圈的傳開,後方不遠處還來不及祭出防護罩的參賽選手,均是生生撞出一口鮮血出來。
包括蕭簡在內,場上多數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鑒蛋比賽舉行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殺出這麼一出?
“關陽飛。”晉老皺著眉頭將目光投向半空中懸浮著的兩人兩寵,兩道血色的光芒都沖天而起。“另一個是秦緲?”
這世界上有九階靈寵的主,無論是被群眾所熟知的,還是不被群眾所熟知的,加上蕭簡,一隻手數的過來。
“武聖”秦緲,“古家家主”古昊天,“鑒蛋協會會長八星鑒蛋師”雲起,“軍部第一上將”關陽飛,還有——
蕭簡名譽上第一繼承人,蕭簡。
葛老搖搖頭:“我前段時間見過秦緲,他的靈寵正在閉關沖階,不再過個半年一年的,是不會在外面招搖的——”
雲會長他們自然不可能認不出來,所以說,剩下的一個就是古昊天了?
這兩位到底在抽什麼風?居然在帝都上空就進行決鬥!
君老對一旁中年一代負責人說:“聯繫會長,就說他的場子被砸了!”
***
關陽飛懸浮在半空中,坐騎正是一隻純黑色的馬寵,血色的靈光凝成一雙血羽翅,瞳孔中的血色濃稠的發黑。
他沖著古昊天使了使顏色,聳聳肩,“不就是拿你一顆寵蛋麼?小氣吧啦的追殺到現在,我不還手可不代表怕你。想打架,我陪你去城外……”
他話音沒落,目光向下一掃中,就看到地上那只靈寵身上的靈光,赤色如鮮血。
雖然沒有達到他和古昊天的水準,顯然進階有一段時間了。可他剛剛才知道,頂尖的九階寵又多了一隻——
軍情局是不是該換個局長當了?
古昊天腳踩的是一條藍色的冰蛟,上半身纏在古昊天的胸前,昂著的腦袋吐出紅色的信子,白色的冰霧在空氣迅速凝結。
一火一冰,天生相斥。
“要麼還,要麼打。”對於這樣的軍痞,古昊天從來都吝嗇於多一個字,到他古家偷東西被抓,還有理了?
“喲,老古,隨意打偏一招,就能找出一個九階的……不過,賣你個人情,你仔細看看那女娃子,是不是似曾相識?”
古昊天對這個“曾經的未來媳婦”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張冷臉更冷了:“蕭家?”
古家之所以有三大家族之首的局面,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只有他古家有九階的靈寵鎮著,才壓了另外兩家一頭。
這蕭家若是也出了一個,假以時日……
“這蕭家女娃子還沒有回過蕭家,我們聯手解決她,以後計較起來,也不過是我們決鬥失手而已……”
這三大家族若是平白增加一個九階寵,平時就隱隱被壓的軍區,以後大半個世紀估計就更難翻身了。
還不如呈對方比自己弱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兩位爬到現在的地位,都是各自領域的霸主,僅僅一句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也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身影一閃,又向各自沖去。
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蕭簡吐掉啃了滿嘴的泥土,一翻身將二白從自己身上掀了下來。
她顧不得身上髒亂從地上爬起來,無視周圍亂成一團的參賽選手,將二白從頭到腳的檢查了一遍:“二白,你有沒有受傷?”
二白抖了抖毛髮,搖搖頭。
蕭簡舒了一口氣,抬頭間恰好對上半空中兩人,以她現在的眼神,何止是看出了他們表情的凝重,還看到了對方毫不掩飾的殺氣!
擦!
蕭簡還來不及想出後面的兩個髒字,那兩位已經收回目光向各自撲去,她連忙拍拍二白:“準備好,我們——跑!”
跑字剛落下,二白頭一側,用嘴叼在蕭簡的衣服上,往背上一甩,就已經帥氣的將她送上了虎背。
兩人前腳剛走,兩道不同深度的血色的靈劍再次劈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轟!”
蕭簡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摸摸鼻尖,她這是又招誰惹誰了,這是要讓她粉身碎骨的節奏?
琉璃刷的從位子上站起來,嬌豔欲滴的紅唇勾出一抹妖冶的笑意,眼中怒火中燒:“老娘要上去撕了他們!”
一隻手攔住了琉璃,男人搖了搖頭。
琉璃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從血脈臣服的王者,第一次有了反問的衝動:“為什麼?”
墨狄斂下眼簾,眼中沒有透出一絲情緒:“她的體質改造完畢,可是意識依舊停留在,自己是人著一階段,若沒有生死關頭激發……”
契紋不顯,血脈不沸騰。
她是永遠不會正對自己,也永遠只是一個偽人類。
“那安全?”孫亞比較擔心這個,一隻手抓著不甘不願的琉璃,拉著她繼續坐下。
墨狄看著場上進行各種規避的蕭簡,沉默一會兒說“我還沒死。”
半空中那兩位,看似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打得如火如荼,好不熱鬧!
可是兩人交戰,每三招,就有兩招是沖著她來的,說是巧合,他們自己信麼?
場上該跑的人跑得差不多了,沒跑的人看熱鬧倒是看得十足。
單論起來,二白比上面兩隻寵,無論是經驗還是殺傷力,都大大低於其中任何一隻。
兩隻單挑一隻……
已經和等死沒有什麼兩樣,蕭簡從未想過,這些已經不出手的大能們,居然會在決鬥的時候還能想到聯合起來,準備先把自己滅掉。
這種玄妙的感覺,就像抽中去地獄的單程旅遊機票一樣,恐懼的同時還會覺得異常的滑稽。
二白本就以速度見長,那些兇險萬分的攻擊,都被二白敏銳的洞察力和絕佳的反應速度一一化解。
就在兩道靈光攻擊又再一次落下的時候,二白仰頭嘶吼一聲,怒氣衝衝的一踏四肢,腳下血色的靈光像是生生的長出一朵火蓮,托著二白飛上了半空之中。
二比一等死好的話,那一比一就好了。
好吧,她承認,琉璃正在底下坐著,橫豎她不能看著自己死吧?挑戰一下自己年少時的目標——古家家主,只要自己死不了,什麼傷都是值得了。
“晚輩蕭簡,向古前輩發出挑戰!”字正腔圓,底氣十足,就場地而已絕對全部聽得到。
暗地裡欺負小輩是一回事,正大光明接受挑戰又是一回事。
“嘖嘖嘖,小姑娘,有膽識~~”關陽飛勾著嘴角壞笑,彈了彈手掌,剛剛一把凝起的飛劍頓時消散在了掌心之間。
古昊天冷哼一聲,身上的蛇動了動頭,眼光如同獵人鎖定獵物一眼,鎖定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天高地厚!”
聲音恰巧落下,古昊天掌心一抖,一隻血色的靈力球一點點彙集了起來。
蕭簡哪敢等他完全聚集起來,單腳踩在了二白身上,一個近身就撲上前去……
沒有人注意到,孵蛋池旁,那顆浸泡過孵蛋液的寵蛋,蛋殼如同被蒸發了一樣,越來越薄。
隨之,寵蛋開始細微的搖晃起來,一道裂紋如同被劈上去的閃電一般,卡啦一聲,縱橫在蛋殼之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0:03:12
正文 第79章
蕭簡回想了一下,仔細算算這麼多年,人生到了退無可退之後,就只剩下義無反顧的前進了。
想要救她的人早就救了,想要殺她的人遲早會殺,現在這個局面,蕭簡除了自己面對之外,並無其他路子可以走。
即使蕭淵親自出馬,估計也難攔下古昊天。
古家家主,現年60歲不到,在高超的武學修養下,純外表看起來,頂多算古中恒的哥哥級別。
實力、戰鬥經驗、眼光都是歲月磨出來的,俱在自己之上的人,若真是直撲上去就立即開打,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找死。
蕭簡撲上前不到一米的距離,左腳一旋轉就從半空中落了下去。
二白俯衝而下,速度比蕭簡更快,在半空中就接住了蕭簡,身體隨之往後退去,堪堪躲過了對方的攻擊。蕭簡一腳踏在二白背上,靈力凝聚在腳上,單腳一跺,第二次欺身而上!
腳尖繃緊著,單腿伸直,以自身的體重從上往下狠狠的壓下!
對方輕蔑的一笑,單手直接抓住了蕭簡的腿,掌心一用力,蕭簡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卡拉卡拉的j□j聲。
蕭簡另一隻腿隨之踹上了對方胸口,趁著對方後退的空隙將自己的腿收了回來,身體一轉,雙拳如同暴風疾雨一樣揮了上去!
她的拳頭速度很快,但是古昊天的速度跟快,不僅遊刃有餘的擋住蕭簡從個各個角度的攻擊,還輕輕鬆松的找著蕭簡的破綻,順手給蕭簡吃點苦頭。
而另一邊,二白也被冰蛟才纏上,打得苦不堪言!
僅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古昊天就找到了蕭簡的一個空門,看似輕輕的一掌,其力道大的讓蕭簡往後飛去。
這一掌,讓蕭簡最後一口靈氣打散了,已經支撐不住自己淩空而立,二白被冰蛟全身束縛著也來不及回援。
所以,她只能從幾十米的高空倏然落下——就是墨狄在場上,想要反應過來並趕過來恰好接到……短短的時間了,幾乎是不可能的。
說句實話,蕭簡想過各種死亡,卻從未想過全身骨頭碎裂活活摔死!她的四肢在半空中無力的想抓什麼,那一瞬間的失去重力,將內心對死亡的最後恐懼給勾了起來……
丫的,這麼死也太疼了!
想了這麼多,思維也不過運動了零點幾秒鐘,之前的各種畫面在腦海中浮現,最後定格在蕭簡腦海中的,是她後背的圖騰——
繁複華麗的圖案裡,是成千上萬朵姿態不一的花,如同一片片羽毛一樣,匯成一雙交疊著的翅膀!
她靈眼殘餘的最後一點點靈力飛速的竄進後背,血契之紋如同被通了電一樣,啟動了整個血契。
“刷——”
契紋,如同活生生的翅膀從蕭簡後背抽出,帶著直達神經的撕裂感和暢快感。
血色、透明、華麗的,血契契紋。
觀眾席上,那個目光一直沒有從簡身上轉移開的非人類生物,感受著後背火辣辣的刺痛感,異常滿足的笑了笑。
看在旁人眼裡,那個重新扶搖直上的女子,不過只是用靈力凝結成一副翅膀罷了。這種耗費靈力的方式,除了漂亮耗費靈力之外,並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地方。
“這些年,你的身手倒是沒有丟,不過還是腳踏實地些好。”古昊天臉上極為平靜,眼神往周圍掃了一圈,落在了蕭簡身上。
若是剛剛,自己“失手”將她殺了,頂多算個誤殺,蕭家即使找上門來也無可奈何。
已經驅逐出去的人,活著的時候不管,被誤傷的時候再由著這名頭找上門,他自有手段能讓蕭家所有人閉嘴。
只是現在,被蕭簡出其不意的來上這麼一出。底下那麼多人看著,無數攝像頭對準了他,他此時代表的就是古家。
若是還要執意下狠手,那才是踩入了關陽飛那軍痞的圈套!
自己身敗名裂不說,蕭家為了面子,很可能和古家鬥個兩敗俱傷。就這一次蕭簡的反應來看,他也很贊同關陽飛的話,的確好膽識。
罷了,既然已經錯過了時機,也沒有什麼好纏鬥的。古昊天拍了拍胸前冰蛟的腦袋,讓它收回了尖銳的毒牙,深深的看了蕭簡一眼:“你好自為之。”
蕭簡下意識松了一口氣:“改日我會去古宅拜訪前輩。”
這就完了?
在一旁看熱鬧正看得起勁的關陽飛愣了一下,這完全不按劇本走真的好麼?不是應該先來一場惡鬥,種下復仇的種子,然後相互為敵,最後相虐相殺麼?
正當第一上將同志準備挑出來再撩撥幾句的時候,底下的賽場卻傳來了一陣驚呼之聲,半空中的三人都下意識的向下看去。
蕭簡原先遺落在孵蛋池邊上的寵蛋緩緩裂開,沒有人能看清楚裡面是什麼,因為早已經被一團白色的靈光所籠罩了。
包廂裡。
“那好像,是神賜……”晉老砸吧砸吧嘴,腦袋已經轉不過來了,在新人季的比賽場上出現神賜,這怎麼看都是科幻勵志大片才能出現的情節。
“老孫,你家徒弟什麼氣運?太逆天了!”葛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連衣服褶皺也來不及扯,一把駕著晉老,一把扯著孫老,“老君跟上,我們去場上親自去開開眼!”
孫老踩在葛老的靈寵之上,表情異常的淡定,若是知道阿簡身邊還有一隻神賜一隻靈霄的話,這幾個老頭還不瘋了。
假設在武林之中,一柄無主的絕世名兵就那麼紅果果的擺在大家眼前,大家第一反應肯定是血氣上湧,看紅了眼。連自身的實力都沒有衡量一下,沖去就是搶奪。
這個現象放在此時,也一樣。
除了見到神賜靈光的那一刹那出現的呆滯之外,無論靈寵階位高低,無數人契紋亮起,沖向了寵蛋所在的地方。
然後不可避免的打成一團,警衛保安此時成了一個虛詞,他們本身就是混戰者的一員。
各種顏色的靈光在半空中映射,交織出一片五光十色的雜色,隨即各種“碰、咚、眶、嗆、”交雜一團,還沒有人來得及沖進場內,已經在週邊表演互毆了。
關陽飛一直以來都嬉笑著的臉終於收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如同冰封三千尺,帶著上位軍人所特有的肅殺冷冽。
他勾著嘴角,卻是一點笑意沒有,乍眼看去,就跟精神分裂一樣:“今天倒是沒白來這一趟。”
話還沒說完,他騎在自己的戰馬身上,一個俯衝就朝目標中央沖去,與他的身影齊頭並進的還有蕭簡身邊的另一位,古昊天。
二白蓄勢待發準備一同沖下去,得到的卻是背上蕭簡的毫無動靜,它抬起一條腿巴拉巴拉臉:阿簡,你不去嗎?
蕭簡看著就快到目的地的兩人,眼中升起一抹無奈,她還來不及回答,二白倒是率先替蕭簡做好決定,仰頭低吼了一聲,低頭就沖了下去!
“行了,什麼都別說了,我煩透了你們人類的所謂約束。”琉璃掙脫開自己的手,看著墨狄和蕭簡兩人都沒有動。“囉囉嗦嗦婆婆媽媽什麼?來一個我撕一個,來一雙我撕一雙!”
說著,琉璃刷的一聲自己站了起來,她最受不住孫亞苦口婆心式的囉嗦,腳一跺,也沒敢看墨狄的臉色,踩著靈力就往場中央飛速趕去。
她的速度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穿著紫色外套的她化成一條紫色的虛線,眨眼間就到達了寵蛋面前。單手扯開一個人,另一隻手撐地,一個360度的掃腿過去,離她直徑一米內的圈子裡的人,都被琉璃放倒了。
劈、撞、踢、拍、推、折……這些動作就像是融進了她的血脈之中,根本連想都不用想,招招都是都運用的極為純熟。
有些受不了這種磨嘰速度,她乾脆一腳踹飛擋在前面一個已經動刀子的人,單腳一跺,整個人拔高而起,一個翻身就準確的落在了寵蛋旁邊。
她一個彎腰,躲過旁邊幾人的攻擊,順手就將從寵蛋孵出的,還裹在靈光裡的小東西拿出來。琉璃剛將小東西塞到自己懷裡,一隻手就從她手邊擦了過去,恰恰錯開了。
隨後鞭聲破空炸響,一支烏溜溜的馬鞭裹纏在了琉璃的手腕之上!
“女娃子,我勸你還是把神賜放下來。”關陽飛立在琉璃一米遠的地方,一手執鞭一端,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冷。“有些事情,是你招惹不得的。”
古昊天則是站在琉璃另一角,什麼話也沒有說,卻是封死了她另一條路。
琉璃輕蔑的一笑,近乎妖冶的臉上流轉著魔化了的美感:“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擋我的路?”
說著,她手輕輕一抖,黑色的長鞭便斷成幾截從她手中跌落。
“狂妄!”關陽飛從成名到如今,幾十年都沒有聽過如此挑釁的話,她從身上抽出軍刀,赤色的靈力立刻從掌心攀上刀面。
與此同時,古昊天面前的冰蛟一昂頭,直接從半空中飛射到琉璃的近前,白色冰霧從它口腔裡噴射而出,方圓近十萬平米的場地瞬間被冰封。
獨獨,琉璃所站的位置,幾米內一點變化都沒有。
琉璃嘲諷的笑了笑,身影一閃就直接落在了關陽飛身側,纖手輕鬆一握奪過關陽飛的軍刀。
白色的靈力從軍刀刀柄出灌入,直接吞沒了血色的靈力,在關陽飛驚駭的眼神中,一扭身直接射進了冰蛟的身體裡。
白色靈力,神賜親臨。
關陽飛立刻停止自己的攻擊,冰蛟也被古昊天強行召回,他們是整個大陸人民眼中最頂尖的存在,此時卻繃緊肌肉,汗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兩人三寵呈三角而立,一時相顧無言,琉璃感覺到懷中小東西的脈動,抬起腿,直接無視站在前面的兩位,從他們之間走了過去。
他們遠處十幾米的地方,蕭簡正靜靜的站著。
沒有人上去阻攔。
也沒有人敢上去阻攔。
琉璃走到蕭簡面前,有些邀功的笑:“阿簡,這個你淘的。”
要不是阿簡淘到的寵蛋,她才沒這個人類世界去管這娃娃什麼閒事。
說著,她從懷裡將某只提出來,此時它身上的靈霧消散的差不多,約莫兩三歲大小的孩子,你可以很清晰的看見他赤裸著的身體,還有那雙黑溜溜的靈動大眼睛。
剛孵化的某只即使光著屁股,也不知道難為情是何物。
他聞了聞蕭簡身上的味道,原本緊緊抓住琉璃衣服打算死不離開的他,立刻鬆開手轉身就投入了蕭簡的懷抱,憑藉著娘胎裡帶著的那一點點傳承,甜甜的叫了一聲:“媽媽!”
還沒等蕭簡好笑起來,他一扭頭沖著另外一個方向,脆生生的再喊一聲:
“爸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0:03:47
正文 第80章
墨狄,靈霄,萬寵之王,也是自己身上血契的簽訂者。
常理上,永遠不可能出現交集的一人一隻,這一生都將會因為這個契約,拉扯糾纏在一處。
命運、生活、甚至是生命。
我們不是敗給了命運,只是敗給了註定。
蕭簡側身看著走到近前的墨狄,眼中複雜的神色漸漸沉澱,最後清晰成一片,身後的血色花翅慢慢的收回體內。
她收回視線,有些好笑的看著死抓著她領口的小神賜,用手指彈了彈小神賜的腦門:“讓你亂叫。”
琉璃見自家老大臉沉了沉,卻沒有動手把新出生這只撕了,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阿簡,為什麼不讓我把他們撕了。”
若不是蕭簡這邊示意自己停止,剛剛正好成雙就殺了,省得礙眼。
“因為麻煩。”殺了沒有一點好處,相反會獲得古家和軍部的拼死報復,這麼划不來的生意,為什麼還要琉璃髒了手?“這小東西怎麼辦?”
“問大人……”墨狄就站在身後,琉璃哪敢做決定,立刻就將問題推給了墨狄。
墨狄的視線在蕭簡懷中繞了一圈,單手抓住小神賜的背部將他提到了半空中:“看到周圍打成一團的人類了麼?證明給我看,你有留下來的價值。”
小正太一臉可憐兮兮收了回來,掛上了成人才有的嚴肅,他或許還不能完全理解墨狄話中的意思,但是他知道,若是不照做的話,自己的結局就只剩下遺棄。
他半仰著頭,白色的靈光從身上升騰起來,張開小小的嘴巴,尖叫聲響徹雲霄。
聲波一圈圈的蕩漾,所到之處,階位低的都捂著耳朵倒在地上,有的甚至直接被聲波衝擊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於是,等小正太收了聲音,再次可憐兮兮的看著靈霄的時候。
占地十幾萬平米的體育場,能穩穩站住的除了蕭簡一行人之外,就只剩下古昊天、關陽飛還有剛剛趕到不久的四個鑒蛋界泰斗人物。
墨狄將小正太塞到有些目瞪口呆的蕭簡懷裡:“你如果喜歡,可以養著玩玩。”
也只是,養著玩玩而已。
***
“能給我看看嗎?”
點頭。
“能給我摸摸麼?”
無奈的點頭。
於是便看見三個老頭眼睛放光,對著一個兩三歲大小的小正太上下其手,從頭大到指甲蓋事無巨細,都恨不得自己雙眼變成顯微鏡,將對方一寸寸切片研究。
後方的幾個小輩一臉豔羨,但是到底資歷不夠,不敢往上湊,只得跟蕭簡說好話。
這個“家師童心未泯,多多見諒。”
那個“家父性子耿直,多多海涵”
惹得唯一沒上前的孫老一揮手,故意扯著嗓子說:“行了,這些老頭什麼脾性我不知道?別給我整這一套,讓他們看夠了就把獎品拿出來,新人季只要淘出七階以上靈寵,就可以定為冠軍。我徒弟淘出的可是神賜,就是鑒業季,拿冠軍也是妥妥的。你們磨磨唧唧的做什麼,平白讓人笑話。”
於是幾位一商量,為了賣蕭簡一個人情,順便將鑒業季冠軍的獎品一同挪了出來,總共三顆靈晶。
隨著靈晶一起送到蕭簡手裡的,還有外面那只封鎖所有靈氣氣息的特質盒子。
事實證明,只要這只盒子蓋上,就是面對面,我們的靈霄大人也察覺不到一點的氣息。
一直到告別了孫老在內的一干鑒蛋師,然後告別了孫亞、琉璃,及琉璃懷中的那只含著淚水扯著蕭簡的小正太。
留下她和墨狄,兩人相對無言。
蕭簡抱著二白沒出聲,墨狄依舊也沒出聲,兩人並肩走著,感覺沒有多少一會,就來到了停車場。
周圍記者早已經圍成一圈,但也只是遠遠的圍著,並沒有敢太靠近。蕭簡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將車外的墨狄靜靜的立在那裡,沒有一點動靜,一撇頭:“上車。”
墨狄彎腰上車,勾著嘴角慢慢笑開。
“小姐……”司機開口著,努力保持著聲音的鎮定。“我們去哪?”
短短一個小時之內,所有的包紙媒體廣播都在大肆的報導著神賜出世的事情,蕭簡的身份太過特殊,即使只在廣播裡聽到的第一遍,司機小白也清楚知道,其中的主人公就是他身後的這位。
“還是先回早上的地方。”蕭簡看了看身側的墨狄一眼,現在這種情況,司諾那肯定是住不下去了,“小白,你在樓下等我,我上樓收拾一下東西,然後搬回林伯那住。”
“明……明白了。”
這短短的半天裡,只能用跌但起伏四個字來形容,蕭簡靠在身後的椅背上,緩緩的將體內的濁氣吐出。
今天一過,這帝都就像是撕開了最表面的平靜,風暴會一次又一次的開始聚集。
她處在暴風眼之中,早就沒有逃避的可能。
所以,靜心面對吧。
車子開的很穩,車內輕音樂緩緩的流淌著,蕭簡閉上眼睛,明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到到了疲憊的極點,可蕭簡卻怎麼也睡不著。
突然她肩頭一重,然後整個人往身側倒去,墨狄將蕭簡摟在懷裡,掌心暖暖的靈力從蕭簡的後背透入蕭簡的靈眼。
對著蕭簡的眼睛,墨狄笑著伸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聲音低沉中帶著浸骨的暖意:“睡吧,有我。”
蕭簡聞著墨狄懷中熟悉的味道,意識終於一點點的開始放空,最後眼前一黑,沉入了夢裡。
醒來的時候,天花板的佈置是林伯家的,蕭簡有些回憶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她躺在一個裸著的懷裡,鼻尖縈繞著熟悉愜意的味道,讓她再次閉上了眼睛。
她用雙手圈住對方勁瘦的腰,將頭埋進了對方寬闊的胸膛,感受著頭頂的視線,她咕噥了一句:“我再睡一會。”
墨狄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收緊了雙手,眼中像是被陽光浸透:“好。”
一個月後。
“嗷~”一聲慘叫。
二白從地上躥起,三步就從二樓躥下了一樓。
它順著客廳跑了一圈,逆著客廳再跑一圈,最終刷的找到角落裡的一個沙發,蹭的就鑽了進去。
“大貓,別跑。”說話的小正太不過兩三歲大小,穿著一套可愛的黑色小西裝,頭髮被倒梳成背頭,根根油光發亮。他踩著的步子很穩,幾乎是小跑著就順順當當的從樓梯上追了上去。
勞資是帥氣的大老虎!
躲在沙發底下的二白一舉著前肢無聲的抗議了一會,扭頭,沒吭聲。
小正太在客廳裡掃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角落裡的沙發上,然後目光下移,踢踏著小皮靴啪嗒啪嗒的跑到沙發前,蹲下去說:“大貓,出來。”
二白往裡面縮了縮,說不出去就不出去,勞資要在這度過餘生,反正爹不疼娘不愛……
小正太單手握著沙發的邊沿,輕輕鬆松的就將一張一百來斤的沙發舉了起來,另一隻手截斷二白的後路,迅速的將二白從地上撿了起來。
他依著原樣將沙發放了回去,然後揉了揉二白的背,不顧二白的慘叫,將二白摟緊露出兩顆小虎牙甜甜的笑了。
琉璃曲起食指不輕不重敲在了小正太身上:“墨翡,二白明明不喜歡你抱,你能不能別逗他?這滿宅在都是他的慘叫,不知道還以為發生謀殺案呢。”
“除了爸爸之外,大貓喜歡給哪個男性生物抱?”墨翡撇撇嘴,“我就是塞進蛋裡再孵化一次,即使靈力充足,也不可能像琉璃姐那樣,有胸有屁股……”
神賜出生,靈力大小通常決定外表年齡的大小,墨翡出生算是體弱的一類。
“二白即使再不喜歡,也沒跑得跟你追殺他似的。我說墨翡,你這是自作自受?”琉璃順手塞給墨翡一塊肉乾,自己也就著盤子的肉乾,卡茲卡茲的咬起來,“你現在抱二白一下,跟要他命似的。”
墨翡嘴的角度越撇越大,死死摟著二白防止它逃跑:“我要是知道他這麼膽小,當初就不逗他了。”
不就是剛來這個世界的第一餐,自己看著那團肉呼呼的小白虎,吧砸吧咋嘴,說了一句:“烤大貓。”
就著三個字,一個月了都,這團肉呼呼的小白虎現在見到自己,就跟見到鬼一樣。
琉璃拍了拍墨翡的肩膀:“這不能全怪你,二白都快被阿簡養成……”
兩人正說著話,樓梯傳來了腳步聲音,蕭簡和墨狄一前一後從樓下上來。
蕭簡坐在孫亞對面,替墨狄拿了盤肉排,自己順手自己盛了一碗粥,就好像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剛才的事情:“都愣著做什麼,吃飯。”
墨翡不甘不願的放開二白,二白刺溜的一聲季躥到了蕭簡的腳下,然後瞪大著眼睛,泫然欲泣的看著蕭簡。
“行了,不就是說了一句要烤你吃麼?我記得墨狄也說過,你當初可沒有說記仇一個月。”
說白了,這二白就是知道墨翡真心喜歡他,拿著姿態,正傲嬌著呢。
墨狄配合的看過來一眼。
二白立刻消停了。
於是,正常的早餐進行時。
這一個月,外面可以說是風雲四起,帝都這一潭深不可測的水,被攪得天翻地覆。
雙神賜出世,且都在蕭簡身邊,這件事情如同一顆炸彈在帝都炸響。
在外人看來,蕭簡當年的事情,本就是蕭家格外開恩的結果。
這是蕭家的眼光長遠,蕭簡繼承人的身份依舊擺在那,蕭簡之前沒有脫離蕭簡,之後自然也不會脫離蕭家。
第一隻神賜出世早已出世,蕭簡若是對當年懷恨在心,早就殺進蕭家了,而不是悠閒的還有心思去參加鑒蛋大賽。
第一上將和古家家主,在神賜手下,僅僅一招就沒了反抗的念頭。可見蕭簡要真的滅那個家族,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所以,蕭簡必將是蕭家崛起的契機。
於是蕭家在短短一個月內,門前賓客政要絡繹不絕,各種名目的送禮結交層出不窮,已經出現了壓制古家的苗頭。
但是沒有人知道,對蕭家一部分人來說,膽戰心驚不說,幾乎徹夜不能眠。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現在,不過是時間到了而已。
孫亞撕了一條雞腿,隨口說:“剛蕭家管家來了,蕭家家主似乎想讓你去一趟蕭家,我不敢做主推掉,阿簡你……”
蕭簡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說:“我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0:04:22
正文 第81章
蕭家主宅,蕭簡即使閉著眼睛,也能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
整整三年過去了,沉澱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宅,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一樣的盆栽一樣的傭人,一樣熟臉孔的所謂親人。
從大門走進院子,她的腳步很緩,甚至能夠清晰的回憶出,她在什麼地方被執行家法,她在什麼地方被粗魯的拖拽。
沁入骨髓的,卻是這老宅沒有生機的色調,站在自己不遠處看著自己受刑,那一圈人冷漠至極的眼神。
以及,青石板上那刺眼奪目的,自己的血跡。
而現在,竟是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墨狄走上前,扶了蕭簡的腰,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蕭簡:“不舒服?”
蕭簡搖搖頭,卻沒有解釋什麼,在她看來,人生所遭遇的一切所謂的苦難,其實都沒有拿出來分享的必要。
給自己的心留一點後退的餘地,這是她做人的最後底線。
前頭引路的管家擦了擦汗水,卻只是放緩了腳步,什麼都沒敢說話,他在蕭家任職了四十年,蕭簡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
當初蕭簡遭遇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沒有阻止,也沒有能力阻止。
按他身份地位,袖手旁觀其實本沒有錯,但是那個當年一口一口叫他:“管家叔叔”的少女,現在確是一臉平靜的對他說——
“蕭管家,還是不要讓蕭家主等太久的好,我們繼續走吧。”
穿過兩道回廊,走進一道圓形院門,蕭簡跟著管家走了幾分鐘,就來到了蕭家家主蕭淵所居住的地方。
紅瓦白牆,獨門獨院的復古式兩層樓,底下一層是客廳招待室,二樓是臥室。
仔細數數,蕭簡前十八年,也沒來過幾次這個地方。
剛走到樓底的大門前,一道婀娜消瘦的身影剛從裡面出來。
是蕭雅。
她幾乎已經撐不起身上那件金色滾邊的藍蝶連衣裙,腳上踏著十一釐米高的高跟鞋,長髮半束半披,臉上濃狀幾乎都掩蓋不住她臉色的疲憊。
就好像一個月之間,她整整老了十歲。
看見蕭簡,蕭雅眼中有幾秒鐘的慌亂,她的手握得很緊,青筋在消瘦的手背上鼓起:“蕭……姐。”
蕭簡上下打量了一眼蕭雅,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蕭雅眼中過的慌亂加重了幾分,但是隨即她便恢復了表面上過的鎮定,她咬著下嘴唇:“父親在等你,我去讓廚房加幾個菜,晚上留在這吃飯……”
“不用忙了,我談完就走。”蕭簡的表情很淡然,她說著,重新抬起腿從蕭雅身側走了過去,就好像從來沒有將蕭雅放在心上。
“蕭簡……”
蕭簡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從嗓子底擠出的聲音:“你知不知道,我恨你一輩子,恨不得你從來沒有在這世界上過!”
“我知道。”蕭簡再次抬起腿,一隻腳踏進了大門,“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除了恨之外,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蕭簡走進大門到客廳之中,管家卻沒有停下,他領著蕭簡和墨狄一起走向樓梯口。
“樓上?”蕭簡抬頭看了一眼長長的木質樓梯,蕭淵的臥室在蕭家,和禁地沒兩樣。他什麼時候用臥室招待人過?
管家畢恭畢敬行了一禮:“大小姐,您自己上去吧,只是這位先生……”
“沒關係,我會上去跟家主解釋。”蕭簡擺了擺手,拉著墨上了樓梯。
木質迴旋式復古樓梯,踩上去的聲音有些悶沉,卻比普通的樓梯的聲音來得大。
蕭家一步一步的踩著,心也一點點的安靜下來,她將心裡一個又一個問題翻出來,抉擇著會將哪個問題問出口。
但是當她站在哪上棕色的大門前,所有的思緒都亂成一團,她站在門前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叩響那扇門。
她甚至有了一種錯覺,如果她打開了這扇門,裡面會沖出一個怪物沖出來,活活的將她生吞下去。
“蕭簡嗎?進來。”
屋內傳來了第一句話,熟悉的聲音,卻帶著陌生的倦怠。蕭簡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推開了眼前這扇門。
出乎意料的,映入眼簾的是落落的陽光,大片大片的光線透過一整面牆的落地窗,將整個房間染成一個溫暖的色調。
中等大的房間,一張床,一張沙發,一張書桌,一隻衣櫃,一張籐椅還有籐椅旁邊的小茶几。
蕭簡從沒想過,叱吒半輩子的蕭家家主,住的居然是這樣甚至能稱得上是簡陋的房間。
蕭淵此時正躺在籐椅上,臉在陽光下有著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色,面容和三年前並沒有多少變化,但是兩鬢卻已經染上了霜色。
他身上穿著棕色的家居服,手握著一卷書冊,雙眼微閉,似是在小憩又似是在思索著。
“你很驚訝?”見蕭簡站著沒吭聲,蕭淵睜開眼睛看著蕭簡,眼神落在了蕭簡和墨狄交握的手上,“你們先坐。”
蕭簡拉著墨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頓了一下,回答了句:“是。”
“報應而已。”蕭淵只說了四個字,就沒有再提什麼,他將目光投向墨狄,“墨狄,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墨狄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抱歉,一上午把你們叫來。”蕭淵臉上勾出一抹笑意,“不過我很高興,你們答應過來。”
“我自己都好奇,我跑來這裡做什麼?”蕭簡深吸一口氣,勾著嘴角笑,“或許,只是想看看,這棟死氣沉沉的宅子。”
蕭淵笑著搖搖頭,將書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提起紫砂茶壺,倒了三盞茶,將其中兩盞遞給蕭簡和墨狄:“老秦說我茶藝大漲,你們嘗嘗看。”
嫋嫋茶香撲鼻而來,蕭簡端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感受著唇齒間的餘香,客氣的說:“很好喝,不過我這是第一次喝到您的茶,還對比不出來。”
蕭淵手頓了幾秒鐘,慢慢的放下茶壺:“阿簡,抱歉……”
“這寒暄也說了,茶也喝了。家主,管家說您有事找我,還是說正事吧。”
蕭簡最受不得這種明明豪門爭鬥的劇本,卻突然蹦出溫情的戲碼,連忙轉到正規的話題。
蕭淵手握著茶盞,指骨慢慢收緊,閉著眼睛感受著茶的味道:“沒什麼正事,只是幾年沒見,想找你聊聊。”
看著蕭淵出乎意料的話,蕭簡愣在原地,所有的話都悶在胸腔裡,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如何去說。
於是,相對無言。
半個小時之後,蕭淵起身:“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了。”
這半個小時時間裡,蕭淵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試探,什麼也沒討好。
蕭簡側過頭看著墨狄,有轉過頭看看蕭淵,感覺到一頭霧水,但是還是和墨狄一起站起來:“那我們就告辭了。”
“墨先生,阿簡承蒙你照顧了。”蕭淵伸起右手,和墨狄禮節性的握握手,然後沖著門外的管家說,“老秦,你送送大小姐。”
一場談話,沒有任何內容,更別說重點。就好像真的如同蕭淵自己所說的那樣,找蕭簡過來看看,僅此而已。
管家送兩人出門,看著蕭簡的臉色,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歎了口氣:“大小姐,您自己保重。”
直到兩人上了車,汽車依舊開始行駛在回去的路上,墨狄攤開右手手掌,掌心上一張紙條出現在了蕭簡的視野之中。
蕭簡也沒怎麼在意,接過紙條一邊打開一邊問:“這是什麼?”
“蕭淵給的。”墨狄解釋,“我想,他是想給你的。”
蕭簡看著字條上的字,慢慢的將紙條揉成團,她靠在墨狄的肩膀之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速離帝都。
***
“老唐,有什麼值得你這麼好笑的。”唐小喵坐在高椅之上,兩隻小腳在半空中無聊的打著晃,“你再多笑會兒,蕭簡大概都快收拾完行李離開帝都了。”
唐曜按下暫停鍵,畫面永遠定格在了一幕,女子揮著身後兩扇花翅,正要扶搖直上!
“因我而生的人,最終卻刻上了別人的血契,這還不夠好笑麼?”近乎妖冶的臉,勾起一抹笑,“放心,就是蕭淵放信了,那丫頭也不會離開帝都。”
唐小喵不可置否點點頭:“那蕭家那邊?”
“是時候,讓蕭淵有機會休息休息了。”
***
“墨狄,你說,這什麼意思?”
蕭家躺在床上,手上拿著那張揉皺捋直的紙,腦子像是塞滿了漿糊,一時間竟是連好好的方向都分不清了。
按照常理,蕭家有她這麼一位名譽上的繼承人,在出了神賜這件事情後,就是不好好拉攏,也應該明裡暗裡試探一番。
再不濟,讓蕭家長輩出馬,劃出道來給她分析個什麼利弊,闡述下她回到蕭家的好處。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同處一室都不敢明著說話,暗地裡遞給她一張紙,就讓她離開帝都。
“你怎麼想?”
墨狄坐在蕭簡身邊,伸手將蕭簡從床上撈了起來,伸出右手覆在蕭簡的後背上,源源不斷的靈力從蕭簡的靈眼而過,運轉到了全身。
“我不知道。”蕭簡苦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墨狄懷裡,“蕭淵他這是警告我?還是關心我?”
“上次在孕育谷,見過我面並知道我身份的,就是古大少,司家兩兄弟。你父親知道我的存在,但是應該沒認出我。”
這很正常,墨狄在蕭簡身邊極為低調,沒工作身份太過普通,且長相過於帥氣,被大多數人視為蕭簡養的小白臉。
為此,蕭簡結束比賽的那個星期,幾乎天天有人送牛郎上門,被拒了幾次後,居然還有名家公子自薦枕席。
弄得蕭簡又好氣,又好笑。
“我估計他對你也有疑惑,但是很難猜出來,你繼續說。”
“蕭淵若是警告你,大可直接讓管家傳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召你去然後塞這麼一張紙條給我。他應該是想讓我帶你離開帝都……怎麼看,都像是怕你遇到危險,然後讓你撤離帝都。”
這不是沒有先例的,上次蕭簡被驅逐出帝都,從蛛絲馬跡上看,蕭淵都是想讓她活下去。
只是蕭簡接受不了這種姿態而已。
蕭簡從墨狄懷裡一咕嚕爬了起來,側坐在墨狄的腿上,臉卻正對著墨狄:“我身邊有神賜,這全世界人都知道了,他若是還擔心我遇到危險,除非有什麼比神賜還出色,且對我有害……”
墨狄點點頭。
她雙手放在頭側,揉了揉自己的長髮:“這不可能,這世界上除了你,誰所能對神賜有著壓制性的能力和威望?”
墨狄沉默了。
感受著蕭簡心裡的一波又一波的複雜情緒,墨狄想了想,還是將那個他原本不準備提的話題提了起來:“阿簡,你知道我為什麼剛入世,就和你簽訂了血契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09:58
正文 第82章
血契。
這個名詞還是司諾前些日子告訴她的,那時候她宛若是五雷轟頂,被這樣的事實雷的外焦裡嫩,整個意識都是混亂的。
從墨狄出世,到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再到以後所發生可能的種種……
蕭簡設想過很多,卻是沒有想過,墨狄簽訂血契的物件為什麼會是自己。
或許是她的人生奇葩事情夠多了,血契輪到她身上,頂多也只能算是再添一件。
又或許,是自己將墨狄從寵蛋墓地裡挖出來,自己是墨狄第一眼見到的人,自己下意識的,就會忽略這一點。
而今天墨狄重新提起來,蕭簡才驚覺起來,這個她從未關心過的點,似乎有著什麼隱藏著的東西。
“我突然有種感覺,如果我聽完你說的,我應該會立刻後悔做了聽你說的決定。”蕭簡苦澀的意味流露在了嘴角。
“那就不說了。”墨狄從善如流的接話,看了看牆壁上的鐘錶,扯起床上的被子將兩人裹上。
接著,他擁著蕭簡倒在床上的時候,掌心的靈力透出,開關啪的一聲輕響,世界一片黑暗。“好好睡一覺,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誒誒誒??這樣就完了?
被這麼一出,蕭簡再低落的情緒都被打得煙消雲散了,她扯開被子,將腦袋鑽了起來。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說:“行了墨狄,你就別賣關子了,說吧。”
黑暗中,一陣壓抑著的低笑聲,嗓音帶著特有的磁性,很是好聽。
過了一會,那個聲音才是真正開了口:“你還知道,關於你出生的一些事麼?”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蕭簡還是誠實的回答:“知道一點,但是不多。”
“說說看。”
“我出生不久,就有了記憶,知道我父母是為了一紙合同生的我,真正利益結合的典型。”她將記憶搜尋了一遍,隔了一會,繼續接到,“就我聽到的幾次談話,大概是因為我出生不符合原有的期望,利益鏈條崩斷了。”
“後來呢?”
“後來他們離了婚,沒過多久我收服了風雲,然後被立為蕭家繼承人……”蕭簡聲音裡沒有什麼波動,就好像是在敘述其他人的故事一樣,“再後來,你應該從司諾那知道了。”
“你所猜想的都沒有錯,只是太過膚淺了。你記得醫院那次你醒來,我卻不在麼?為此你還遇到了暗殺,其實是因為……”墨狄調整了一個手臂的高度,放緩了語速緩緩道來。
原來,墨狄來帝都的時候,就覺察到了這裡的不對。
不僅靈氣走向半逆行。那時候你受到影響靈眼修復,我在醫院裡發現了一股不一樣的靈力氣場,追出去,恰好阻止了一波惡獸的攻擊。
那一波惡獸身上所散發的味道,即使是傳承裡得到的,也能深深刻進他的骨子裡。
玄霄。
玄霄,和靈霄齊名的靈寵王者,于靈霄光明的形象不同,玄霄的形象一直是黑暗的,蕭簡曾經看過那麼寥寥幾句介紹。
擁有黑色的靈力,掌管全世界黑化的靈寵,大概是因為靈力狂暴的原因,性格偏執,喜怒不定。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出世,也沒有人知道他出世後的蹤跡。但是墨狄白天在蕭家時,也聞到了同樣的味道。
蕭簡思考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蕭家和那只玄霄有很大關係?”
“不是相互合作,就是蕭家被控制了。”
蕭簡相信墨狄的專業水準和傳承能力,如果事實真的如同墨狄所說,蕭家和玄霄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蕭淵的紙條難道和玄霄有關?
她在墨狄懷裡翻了一個身,從平躺著正對著墨狄,手肘靠著床,半坐起來:“你說了這麼多,還沒說到血契上面。而且,這沒前因沒後果的,越說我越糊塗……”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我出世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租住的那間小破屋裡,那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對外界很茫然。但是屋內全部是你的味道,我想你大概能理解我的感受,就像是你為什麼會把我從寵蛋墓地挖出來一樣,我當時沒有過走出去的念頭。”
蕭簡深吸一口氣,聞著墨狄身上的味道,雖然差不多都習慣了,但是依舊會覺得想一口吞下去的誘人。
她點點頭,微不可聞的“唔”了一聲。
“後來你推門進來,我順著味道就從廚房走出去,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把你吃了。但是真正當我抓住你的肩膀的時候,卻觸發了我第一次傳承--血契,腦海裡一遍又一遍重播著的,都是關於結契的步驟。當結契的念頭超過所有的時候,它便支配著我,完成了血契。”
墨狄的聲音有些輕,蕭簡聽不出裡面的情緒,“所以,和你結契,是我的本能。”
“這些,我大概能猜出來。”不過她之前更傾向于墨狄的雛鳥情節,另一種本能。
“隨著接觸到這個世界越來越多,我所觸發的傳承也越來越多。但是我所得之的記憶裡,我前面任何一任靈霄,都沒有過依靠本能簽訂血契過,也從未有過和人類簽訂契約,我是唯一一個。”
蕭簡挑眉,這是後悔的節奏?
“你還記得我那次說了一句話讓你暴跳如雷嗎?”
蕭簡側頭:“你不是人類?”
“是的,你不是人類。你的血脈、氣味、體質……沒有一點和人類相似。”墨狄接著說,“血契伴侶會接受靈霄血脈的三次改造,你一次又一次順利的度過了九死一生的改造,其身體的融合度大大超過了我的預想。就好像,是註定是為了血契要走上這一遭一樣……”
“你這話即使放在現在,我也不相信。”蕭簡撇撇嘴,小聲爭辯著。
其實她覺得自己某方面太過不正常,這太正常了。
她既然能毫無邏輯的穿越到這種奇葩的世界,順便沒有邏輯的替她開幾樣金手指,完全是同理可證的事情。
蕭簡也覺得自己某方面的神經太過粗獷,她咳嗽了一聲,繼續說:“我確實沒有想過,自己不是人類。只是我是我父母親生的,這點我自己很清楚。兩個正常的人類,生出一個非人類……這個想法很荒謬。”
按遺傳學來說,這完全不可能。
又不是妖魔縱橫的空間,被妖魔附身投胎,出世後還是妖魔。這裡唯一的人形非人類,就是人形靈寵。
先不說自己出生前有沒有神賜,人寵戀能不能開花結果……
就自己這張臉,真是彙集自己這世父母的兩張臉於一起,不用鑒定也知道是親生的。
“我們將談話整理一下,第一,你因為你父母家族因為利益結合,所產下的孩子。第二,蕭家和玄霄有利益關係。第三,你不是人類,體質天生……或者說人為的適合簽訂血契,以至於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聞到味道,就產生了本能。”
墨狄一步一步引導著蕭簡的思維,這個當初由蕭簡從說話開始教導的男人,現在已經知道替蕭簡一點點理順思維。
順著墨狄的思路,蕭簡一部部串聯起來。
“所以我的出生,很可能就是蕭家和玄霄做的一個買賣?不知道經過何種手段,我成為非了人類體質,緣由就是好讓所謂的玄霄大人簽訂血契,從而到達他的一種不為大家所知的目的?”
“而蕭家風家所得到的卻是玄霄大人許諾,甚至是合作。而之所以是兩家繼承人所生,是為了期待成功了之後,更好的把玄霄大人綁在了同一艘船上……”
擦!
這麼一分析下來,簡直就是一出犧牲一人成全兩族的戲碼啊!
只可惜被犧牲的那一人,好死不死,恰巧是蕭簡而已,身體的本尊還沒能該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呢,就讓自己給接替了。
所以問題從血契上又回到了她之前所問的。
古淵這麼提醒自己,是知道那只所謂的玄霄大人,又有針對自己的動作了?
墨狄:“想通了?”
蕭簡:“想通了。”
“明白了?”
“明白了,”
“那睡覺吧。”
“……”
十分鐘後。
“墨狄,我真的不是人類?”
“嗯。”
“那我們是同類了?”
“伴侶。”
好吧,今天好歹知道了——
自己若是和一個真正的人類談戀愛,才是真正的人獸,對方是人自己是獸……若是物件是墨狄的話,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對吧?
明明是話題很嚴肅,明明結果很深沉,但是蕭簡用於負隅頑抗的某些理由,卻在這一夜間土崩瓦解。
愛就是愛了,自己一直找一個藉口把自己圍起來,已經可笑到這種地步了麼?
“墨狄。”蕭簡重新躺回被子裡,將唇印上墨狄的額頭,然後趴在墨狄的胸口,靜靜的聽著他胸腔裡沉穩的心跳聲。
墨狄翻了一個身,將蕭簡全部包起來,“嗯。”
“睡覺吧,晚安。”
***
敵在暗,我在明。
若是對方有那個決心,即使自己躲到孕育內谷,躲不掉的永遠都躲不掉。再說,即使能躲過,他們也不能這麼莫名其妙的躲一輩子。
雙方實力並沒有一個確切的對比,現在還說不好誰強誰弱,蕭簡和墨狄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按兵不動先一探究竟再說。
但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起見,蕭簡開始了無情的特訓!
半個月後。
院子裡,一個穿著藍色小西裝的小正太正坐在臺階上,右手揮著一面用彩紙自繪的旗幟:“琉璃,左邊左邊,你的手抖了,靈力就散了!”
練氣凝神,努力保持左手的穩定度,手中招式不由緩慢了一分,蕭簡一隻手過來,就直接拍在了琉璃的手肘之上。
“腳下腳下,腿在下曲10度,不然重心往前移!”
深吸一口氣,膝蓋彎曲10度,腳下的速度又慢了一分。蕭簡順利的抵擋住琉璃的腿,一個掃腿過去,使得琉璃狼狽後退。
僅僅半個月過去,蕭簡已經能夠和琉璃打得“不相上下”。
“頭上…頭上……”
琉璃狼狽的抵擋著琉璃的攻勢同時,有些無奈扭頭:“墨翡,你給我閉嘴!”
小正太咧咧嘴,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只聽砰的一聲,院子裡一隻柿子從天而降,“碰”的一聲砸在了琉璃的腦袋上,半邊破皮,紅色的汁液糊了蕭簡半腦袋。
“二白,你給我滾下來!”
柿子樹上,二白嘴裡叼著一隻熟透的柿子,兩隻前肢悟住眼睛,勞資不認識二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10:19
正文 第83章
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擦汗的毛巾,蕭簡扔給琉璃一條,好笑的看著樹上的二白:“我去替你收拾它,你先去洗個澡。”
琉璃瞪了樹上的二白一眼,到底沒再多說什麼,她走到階梯前,順手就提著小小一團墨翡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
她收拾不了那個,但是她收拾得了這個!
“喂喂喂,琉璃,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動手了?我只是讓你陪我洗個澡。”
“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本少爺……”
“毛都沒長齊,還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姑奶奶我樂意讓你佔便宜行了吧?”
“我不樂意讓你……”
聲音約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了。
蕭簡眯著眼睛樂了一會兒,看著跟做賊似的的二白從樹枝上躍下來,一巴掌拍在了二白身上:“以後少跟著墨翡一起搗蛋。”
這兩隻之前鬧得跟生死冤家一般,最近好的跟蜜裡調油一樣,幾乎達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但是每每聯合做的惡作劇,總是讓人哭笑不得。
二白屁股一撅埋進了蕭簡的懷裡,勞資沒有聽見啊沒有聽見。
“出去?”墨狄倚在房門口,看著蕭簡翻換上外出的外套問。
“恩,出去買些東西,你也去換套衣服,等下陪我出去一趟。”蕭簡對著鏡子看了看,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包,“車鑰匙在床頭櫃裡,你自己拿。”
蕭簡的事情,墨狄很少過問,即使過問了也極少反對。這會兒見蕭簡出門要用車,也不管自己是臨時司機還是臨時助理,墨狄走到櫃前,拿了鑰匙跟著蕭簡出了門。
這會兒正上午,超市的人相對有些少,幾個營業員三三兩兩站著,一邊懶洋洋的看著來往的顧客,裡邊小聲的七嘴八舌聊著天兒。
尤其是蔬菜區,清一色的老大媽們推著小推車,挑三揀四著,相熟的還會說兩句抱怨的話。這個點兒,該上班的都上班去了,年輕人本就少,年輕夫妻那就更難見了。
蕭簡和你墨狄並肩走著,雖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默契卻是和夫妻一樣的。尤其是他們倆都是帽子口罩眼鏡,這算比較打眼的一對,惹來了周圍大媽們頻頻的目光。
大概是演藝界的明星,不過能陪妻子來買菜的男人,還真是夠難得的。
“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嗎?”蕭簡一邊撿著新鮮的雞蛋一邊問。
墨狄想了想,吐出一個字:“肉。”
“知道你喜歡吃肉,肉食我早已經定好了,說說其他的。”
“蛋。”
蕭簡撿著雞蛋的手一頓,墨大爺說的肯定是寵蛋,遂搖了搖頭,罷了,反正墨大爺也算得上很好養的寵物,即使不喜歡吃也從未明面上抗議過。
至於暗地裡的,蕭簡就當從未看到過。
蕭簡自己估量著功能表,熟食生菜,海鮮乾貨,蕭簡撿著買了一堆,隨即又買了些麵粉、牛奶、奶油、水果、香精……
有墨狄這個臨時的搬運工在,蕭簡也沒怎麼在意分量和數量,結帳的時候,小推車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回去?”用的是疑問句,墨狄看出來蕭簡今天大有親自下廚的意思,嘴角一直是揚起的。
兩人一起住的那段時間,蕭簡生活條件有限,亂七八糟的事情卻是很多。蕭簡倒是天天開火,只不過多半是一碗面,或者白飯加一兩個小菜,應付的意思比較多。
到後來,兩人住在莊元敬樓下,廚師是現成的,便連開火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的了。現在,保姆請的好好的,就是連那屈指可數的開火都沒有了。
現在看著蕭簡的架勢,應該是要親手做飯,蕭簡說是他心尖上的人也不過分,她精心準備的,光心意就已經把外面的大廚比下去了,廚藝反而成了次要。
“繞路去一趟北城。”蕭簡在汽車的導航儀上確定了目的地,聽著裡面機械女聲響起,打了哈欠接著說,“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蕭簡嗜睡,只要能睡覺的地方,幾乎沒有睜眼的時候。
這也確實不能怪她,身體改造太過成功,精神反和身體素質匹配不上了,尤其是她又沒放下鑒蛋這種極耗費精神的主業,精神消耗太快,只能靠睡眠養回來。
這一閉眼一睜眼,整整幾個小時就過去了,蕭簡的醒來的時候安全帶已經解開,正安然的睡在墨狄的懷裡。
她深呼吸,胸腔裡便滿滿都是墨狄那令人感到安心的味道,稍稍翻了個身,竟有一種閉上眼繼續睡下去的衝動。
她對墨狄本就沒有戒心,睡夢中被這麼折騰,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看看時間,知道墨狄因為她睡覺沒有叫醒她,兩人在店面門口至少停了四五個小時了。
蕭簡覺得心底暖暖的,什麼也沒說從墨狄懷裡爬起來,對著後視鏡整理整理頭髮和衣領。她看見脖子上為數不少的的紅色斑塊,手頓了一下,又當做什麼沒有發生過,手穩穩的將衣領扣好。
帝都老字型大小的手工飾品店,手工永遠比材料的價格貴,即使這樣,還不是一般人想想就能夠得到的。尤其是眼前這一家,雲吉,祖傳上千年的老手藝,四星雕刻師,有再多的錢,也得看老闆願不願意做私人定制的。
即使現在自己有神賜的消息已經傳到大街小巷,要不是自己寄了一張圖過去,雲吉的老闆是連甩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店面在二樓,不大,裝潢卻保持著一種沉澱著的古樸,低調中掩飾不住的奢華,一般人連知道門在什麼地方的資格都沒有的。
因為走得是高端路線,客人稀稀拉拉的一兩個人,一眼看過去便能看清楚所有人,自然也能聽到所有的聲音。
“這是一對玉掛件吧?花樣倒是耳目一新,看著倒像是靈寵,可又不像是……,就這對了,給我包起來好了。”
說話的女人,好像是移動的名牌展櫃,當季最流行的服裝首飾都展現在她身上,雖然高貴惹眼卻略顯累贅了些,配上她那張有些小家子氣的臉,怎麼看都會稍稍有些違和。
連價錢都沒問下,顯然是財大氣粗一類的。
“夫人,非常抱歉,這款式另外一位顧客私人定制的,並不外售。”柳老闆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戴著副無框眼鏡,不卑不亢,語氣中也沒多少敬畏。
“這樣啊,倒是可惜了。”說可惜,語氣可沒一點可惜的樣子,她將手中把玩著的玉掛件放入錦盒之中,掛起一副溫潤高貴的笑容,“老闆,這樣吧,這對首飾我確實喜歡,我願意出兩倍甚至是更高的價格的價錢,你可以和事主商量一下。”
蕭家那攤子事情,知道內情的人不多,但是蕭簡因為神賜的事情,生平的事蹟頻頻被書於媒體頭版。雖然描述起來,前後難免會有誇張會有失真,但是蕭簡和這位後媽八字不合,卻是容不得假的。
而且,那位現在會缺錢嗎?
於是乾脆拒絕:“夫人,您別難為小店了,事主不會答應的。”
“你問都沒問怎麼會知道?到底是事主不肯,還是你不肯賣?”
這還是她坐上蕭家主母位置上,第一次有外人敢這麼甩她臉,蕭家是商業霸主,所有的店家只要聽到她的名頭,事先都會矮上三分以示尊重,何嘗被這麼打著幌子果斷的回絕過?
氣氛到這已經僵了。
“柳老闆,我的東西做好了嗎?”蕭簡聽到這,也知道再看熱鬧下去,反而不美了。抬起腿似是剛剛從門內進來一般,目不斜視,邊走直接笑著對上柳老闆。
柳老闆也沒廢話,直接將打開了的錦盒蓋起來,抄起盒子就遞給了蕭簡:“做好了,照著你給的圖樣,我那還有活計,就不招待你了。”
然後轉頭對蕭夫人:“這就是事主,您若是要執意,也可以自己問。”
說完,也不管蕭夫人那張五彩斑斕的臉,後退了兩步,轉身就離開了。
兩塊一模一樣形狀的掛墜,一塊墨玉,一塊血玉。卻分別雕刻著一龍一鳳的圖案,黑龍血鳳,踏雲踩日,張牙舞爪著宛若栩栩如生。
這雕工,倒是名副其實。
蕭簡合起蓋子,轉過身對墨狄笑了一下,說:“行了,我們走吧。”
蕭簡剛踏回去一步,後面的人到底沒有忍住這樣徹徹底底的無視,咳嗽了兩聲,見蕭簡沒有反應,終於板起臉來:“蕭簡。”
她似是沒有聽見,拉著墨狄的手往門口走去,身後的女人剛想開口呵斥,卻想起那個賤人的身份,早已經水漲船高,臉色一變再變,終於定格在了狠厲和陰暗中。
“不認識?”走出門口的時候,墨狄歪著頭問。
“不認識。”蕭簡回答的很有底氣。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了。
蕭簡給墨狄塞了一個蘋果,自己順著墨狄的手咬了一口,然後匆匆的系上圍裙走進廚房。
保姆在一旁打下手洗菜擇菜,蕭簡則先拿出麵粉雞蛋等一系列配料,開始忙碌起來。
“好香!”墨翡抱著二白,穿著拖鞋踢踏踢踏跑進廚房,“媽媽,在做什麼?”
一個月,蕭簡對媽媽這個詞已經完全免疫了,順手就撈起想偷拿食物的爪子,拿起筷子不輕不重的在墨翡白嫩嫩的手背上抽了下:“晚上你可以敞開肚子吃,現在不許偷吃!”
“沒勁……”墨翡縮縮手,倒不是疼,而是難得看見蕭簡這麼嚴肅的樣子,也知道墨狄本就是看在蕭簡的面子上收留他,面前這位才是真正不能得罪的。
揚起一張小小正太的臉,露出一個萌翻了的笑容,然後踢踏踢踏著拖鞋又跑了出去。
客廳裡,墨狄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廚房。
而琉璃沒有蕭簡在,也不敢離墨狄太近,找個角落坐著,手中拿著個遊戲機,看著裡面的操作著裡面的小人被虐得死去活來。
墨翡順手接過琉璃手上的遊戲機,沒幾分鐘,已經操作著畫面中的小人把boss虐的死去活來,
然後把遊戲機還給琉璃,拖著下巴問:“琉璃姐,人類不是到重大的日子才會費盡心思下廚麼?今天是什麼日子?”
琉璃低著頭,實話實說:“孫亞走之前沒說著一天是什麼日子,我比你早出世沒多久,對人類稀奇古怪的習俗也不怎麼瞭解。”
墨翡肩一垮,孫亞因為有事回紀雲去了,蕭簡和保姆正在廚房了忙著,整個客廳就三隻非人類生物呆著。琉璃不知道,墨狄那他不敢上前湊,無奈撓了撓頭發,很明智的把這個命題給拋棄了。
有保姆切菜配菜,蕭簡做起飯來來很順手,她前世祖籍古徽州,母親做的一手地道的徽菜。她雖然手藝不如母親,但是在這個世界裡,這種手藝味道,也只有她能做出來而已。
徽菜重油重色,倒是很符合客廳那幾隻。
包括二白在內,五隻非人類生物,飯量很難統計的出來。蕭簡的菜擺了滿滿一桌,也只是讓他們能夠嘗嘗看自己的手藝。
真要填肚子,他們白天半夜時不時失蹤,冰庫裡又莫名其妙多出的那些東西,足夠他們自給自足了。
擺完菜,蕭簡最後拿出用奶油水果裝飾好的蛋糕,插上一根蠟燭,送到了客廳裡。
墨翡從未見過生日蛋糕,只覺得這會看起來漂亮,聞起來更香。這會兒有墨狄在,倒是不敢伸出爪子去拿,只是好奇的問了一句:“這是什麼?好漂亮。”
“生日蛋糕。”蕭簡看著墨狄也抬頭看過來,拉了一個位子坐下來,順口就說,“墨狄,一歲生日快樂。”
蕭簡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說著,只是說道一歲這個詞的時候,覺得有點點變扭。
一歲的小屁孩,不還是穿著開襠褲,吐著單純的音節在媽媽的懷中,到處被怪阿姨捏捏這捏捏那麼?心裡想著,將墨狄的臉縮小了幾倍,配上開襠褲……
然後一個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微弱的燭光下,可我們的墨大人,臉完全的黑了下拉。
他沉著臉,刷的一聲站起來,走到蕭簡的面前,將蕭簡打橫抗在肩上,右手一彈,就是一個時間靜止的結界,連燭光都被定格在了時間結界之中。
蕭簡再一次腦袋朝下,羞恥感大於難受,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墨狄!你放我下來!好好的生日晚餐,你這是做什麼?”
墨狄扛著蕭簡走上樓,嘴唇一張一合,吐出倆字:“發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10:44
正文 第84章
蕭簡和墨狄兩人,勉強算得上是半個同類,可兩人之間很多腦回路的代溝,比銀河系還長。
心靈感應這種東西,尤其是當墨狄單方面增強,自己還是模模糊糊只能感應到情緒的時候。減少誤會還是其次,最怕的就是現在這種突然的“發難”,自己完全搞不清楚墨狄到底在想些什麼。
咳咳,她承認自己這次說話不當,但是也沒必要像扛麻袋一樣,把自己直接扛上樓吧。
“墨狄!你聽到沒有,把我放下來。”這眾目睽睽之下,雖然是一干靈寵神賜,但是畢竟已經算朝夕相處的同伴,墨狄突然來上這麼一出,讓她以後怎麼見寵?
這剛剛過生日還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和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了!
蕭簡乾脆掙扎起來,掙扎那點力氣,在墨狄看來,跟小貓撓似的。
墨狄當做沒有聽到,青著張臉將蕭簡扛上二樓拐角處,用餘光看了一眼身後三隻,淡淡的說:“晚上,散了。”
然後扛著蕭簡就上了二樓,只留下三隻非人類生物面面相覷。
被扔到床上的時候,蕭簡看著墨狄那張烏黑的臉就知道,自己不知道又撩撥了墨狄哪根神經,事情大發了。
周圍的氣壓頓時低了起來,墨狄站在氣壓的中心,外套已經被甩在地上,襯衣的扣子本就是散著大半的,這會兒露出大片大片蜜色的皮膚,肌肉的曲線對著墨狄上勾著的嘴角,極致的性感下裹藏著極致的危險。
一年的相處,蕭簡比任何人都清楚墨狄的脾氣。他在意的東西很少,但是只要是在意的,想得到的,想做到的,就會不達目標不甘休。
隨著他傳承一點點的增加,他面上的表情也一點點掩飾的越加厲害,手段、見解、思維邏輯以及個人的價值觀,都如同建造高樓一樣,一寸寸的往頂處靠近。
再也不是當初廚房那個,抱著寵蛋殼卡拉卡拉啃的愉悅,乾淨的如同一張白紙的墨狄了。
看著這樣的墨狄,蕭簡下意識從床上坐起來往後倒退起來,蕭簡發現,這一動墨狄的臉色暗的更加明顯了。
他一步步的踩著步子走到床邊,蕭簡就一寸寸退後,直到背部靠著冰冷的牆壁,蕭簡這才尷尬的笑了一下:“那個,該吃飯了……”
那人兀自不理,彎腰長手一撈就直接抓起蕭簡的一隻腳,往下一拉,直接將蕭簡從縮著的床一頭拉了下來。
然後整個身體直接壓了上去,在蕭簡的驚呼聲中,將腦袋埋在蕭簡的肩膀之間,耳朵旁濃重的呼吸,讓蕭簡起了一層又一層雞皮疙瘩。
“阿簡……”
“你……你先起來。”與其說是害羞,倒不如說手足無措,和墨狄認識多久,他們倆就在一張床上睡了多久,摟摟抱抱這種事情有意無意的,都會有那麼些。
但是之前完全沒有現在這種感覺,感覺胸腔的心臟都要躍了出來。
蕭簡用盡全身力氣,也沒能將墨狄推開半分,反而因為亂動之中,感受到了墨狄的兄弟正在和自己打招呼。
蕭簡雖然沒有經歷過人事,但是這兩輩子都是資訊發達的社會,沒吃過豬肉沒錯,但是各色裸豬狂奔,妖精打架還是見過不少的。就連當年追小說的時候,還叫囂著作者放掉肉末完全不夠自己啃的。
可是這事一旦上升到自己身上,蕭簡就只有腦袋空白一片了,她被死死壓在床上,感受著自己的耳垂成為第一部分淪陷區。
說起來,蕭簡也確實夠冤,她不過是那顆吐槽心將死未死,心血來潮腦補了一副靈霄大人幼兒版,還是因為墨狄最近和自己越發親密才會有的待遇。
但是看著墨狄大人的眼中,蕭簡的想法,其實還在“嘲笑”他為咿呀學語的兒童,殊不知他們的年齡心智,絕大部分和能力掛鉤。他出世一年沒錯,可不表蕭簡可以把自己放在幼兒的身份之上。
只有對方把自己放在對等的身份上,兩人才能更加長久的走下去,這句不知道出自前幾代靈霄的話,在墨狄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來。
於是,為了讓蕭簡更清楚的明白自己站在她對等的身份上,墨狄“勉為其難”的使用了這樣的方法。
在墨大爺看來,蕭簡本就是他的。提前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當得上理所應當四個字,至於他那張用來唬蕭簡的黑臉下是何等的心虛,就按下不表述了。
墨狄從傳承的記憶中翻出一本名叫《春意盎然》冊子,上面繪著極為抽象朦朧的封面,夫妻交頸而臥,衣裳半褪,下身交合。
封面已經這樣,裡面的內容就更加令人面紅耳赤了,但卻是卻是由淺入深,細節大處一一照顧到,良心牌洞房花燭夜的教參一本。
墨狄此前已經不知道在腦海裡翻閱過多少遍了,此時拿出來,也是因為迅速的複習一遍。
說白了就倆字,緊張。
那邊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蕭簡更加緊張,罵人的時候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求饒的時候覆去翻來也不過只換了幾句,底氣不足,倒是嬌憨十足,無端的多了兩份情調。
墨狄舌尖卷過蕭簡的耳垂,反復牙齒細膩的開始碾壓著,將蕭簡四肢壓住,聽她那壓根就不會髒字的罵聲,與其說氣急敗壞,到不如說惱羞成怒。
兩人心意相同,墨狄此時便更加大膽了,右手順著蕭簡的衣服鑽了進去,肌膚滑膩觸感溫潤。
再向上,便受到了內衣的阻礙,墨狄雖然不知道如何解開,但是他知道如何扯斷,單手一撚甚至用不著靈力,內衣便碎成了兩片,大手毫無阻礙的覆上了胸前的左邊。
粗礪的觸感讓蕭簡全身抖了一下,她張口終於換了一句:“墨狄,把你的豬蹄拿開!姑奶奶警告你最後一遍……嗚嗚唔”
剩下的話,全被墨狄堵住了,墨狄含住蕭簡的嘴唇,舌頭一寸寸的舔舐著。
倒也不著急蕭簡死緊閉著的門關,在蕭簡胸前掠過的手不輕不重的捏著,另一隻手向下直接伸進了蕭簡的褲子中,在小腹上留戀。
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墨狄的掌心灌入蕭簡身體內,蕭簡只覺得血液開始沸騰起來,熱度從小腹一點點的升起,竄入四肢百骸,最後匯入心臟。
蕭簡剛感覺到皮膚的溫度越來越高,嗓子熱的似乎能冒煙,墨狄的手已經順著蕭簡的小腹而下,直接到達了腹地。
墨狄意料之中的聽到蕭簡驚呼一聲,所有表面上的溫潤立刻褪去,舌頭立刻攻佔而上,從口腔上方一點點的橫掃,墨狄濃郁而獨特的味道直接充斥滿蕭簡所有的味覺和嗅覺。
蕭簡睜大眼睛,恰好對上墨狄的雙眼,往日深沉複雜的一片都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如同燃燒火焰炙熱的視線。
蕭簡的衣服被一件件的撕落,理智在體表流竄的手以及體內流竄的靈力夾擊之下,終於開始一點點的潰敗,墨狄順著蕭簡的唇,脖子,胸口,腹部……一步步的向下吻去,唇舌所到之處,都能引起周圍皮膚的一陣酥麻。
當墨狄俐落的將蕭簡的雙腿分開,並將腦袋埋深于蕭簡的腹地□之時,蕭簡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私密處陌生而帶著羞恥感的快感,使得她咬著下唇努力不喊出聲來。
周圍的空氣此時已經上升到了灼熱皮膚的地步,蕭簡能聽得到的,只有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呼吸聲,以及身下吮吸的聲音。
蕭簡雙手一手抓住床單,一手抓住墨狄的頭髮,此時的腦袋已經完全一片驚呼,喪失了最起碼的思考能力。
墨狄抬起頭來,轉手用食指探入下身的穴口,再拉扯出來的時候,拖著一條長長的銀絲。
他勾起嘴角沖著蕭簡笑,帥得顛倒眾生,配上他完整的可以馬上去逛街的衣服,和他伸手的動作,只能用四字成語來形容。
衣冠禽獸。
他慢慢的直坐起來,然後慢慢的俯身而下,手上看似不慌不忙,衣服褲子卻一件件的在剝落,當他再次壓在蕭簡身上之時,兩人已經完完全全的坦誠相見。
“阿簡……”
火熱的男性象徵一寸寸的擠進,前戲一步步來時沒錯,但是因為蕭簡的初次和墨狄尺寸的原因,兩人都不好過。
墨狄看著蕭簡緊皺起的臉,平生第一次緊張的冒了一頭的汗水。但這個時候,確實也屬於箭在弦上,墨狄乾脆一咬牙,一鼓作氣的進入。
這個混蛋!
撕裂的疼痛並不是像小說中描述的那麼撕心裂肺,但是蕭簡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抹了一把眼淚,由不解氣,乾脆一口就咬在了墨狄的肩膀之上。
墨狄見者蕭簡這麼孩子氣的舉動,倒是慢慢的勾起笑意,試著一下一下的挺進和撤出,慢慢的也掌握了節奏。
蕭簡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只得半躺在床上,如同搖擺的小船一樣,承受著前方的巨浪拍打。
她將雙手慢慢勾住墨狄的脖子,兩人胸膛相抵靠,心跳聲慢慢的成為一個節奏。
“阿簡……”
“嗯。”
“你是我的。”
“唔……你個禽獸…慢點…”
兩個都是初嘗風月,尤其是主導的一個期待已久準備已久,少年本就貪歡,這一夜何止一個亂字了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11:07
正文 第85章
時值正午,三隻非生物圍坐在桌子盤,例行進餐。
他們的旁邊,主餐桌上,結界裡的燭光依舊搖曳著,昨夜那桌食物是半點沒有變化。
這種大手筆的結界運用到這樣方面,也只有樓上那位大人做的出來了。
“還沒起床?”墨翡的眼神正對著天花板,稚氣的笑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幾隻的聽力何其出色,昨晚那動靜,就是不去刻意的探聽,也源源不斷的鑽進自己的耳中,除卻靈智只開了大半的二白之外,琉璃和墨翡可是完完全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琉璃到底出世的早些,秀眉一挑,抓著桌子上的橘子就扔了過去:“吃你的東西,話多!”
“我就問問,凶啦吧唧做什麼?”墨翡躲過飛過來的橘子,撇撇嘴,放下手裡的筷子,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
然後從椅子上跳下來,邁著小短腿啪啦啪啦的朝樓梯的方向跑去,邊跑邊說:“大貓,我們去叫媽媽吃飯!”
這小子,皮緊了活得不耐煩了不要緊,可是不要連累了她!
琉璃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騰空彈跳出來,她纖手一揮,簌簌的朝著墨翡的方向飛去。
墨翡看著個子小,此時如同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左躲右閃,腳下卻很穩當,只聽一片哐啷叮噹的碎瓷聲,墨翡的速度絲毫未減,眨眼間就已經跑到了樓梯口。
二白完全不嫌添亂,從椅子上一躍而下,上跳下竄幾秒鐘,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墨翡的懷裡。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就不相信了,還收拾不了這兩隻!琉璃一轉身,一跺腳,身後的椅子連帶著她往墨翡的方向追去。她的速度快如閃電,在墨翡的兩隻小短腿剛剛踏上樓梯之時,恰巧趕到他的面前,一手一隻直接抓著兩隻將兩隻提了起來。
“墨翡,行啊,看來我昨天的浴室長談,並沒有特別的深刻!”琉璃脾氣本就火爆,此時更是連半分都不收斂,勾著嘴角挑眉笑,顯得極其危險。
那哪是浴室長談啊,那分明是浴室用刑!
“琉璃姐,你別生氣,我這不是……”墨翡看著琉璃這副面容,縮著腦袋吞了吞口水,一邊試圖安撫琉璃,一邊試圖組織更好的形容詞。
可是一抬頭,恰好看到二樓走廊處的一道陰影,也顧不得什麼,張嘴就喊:“媽媽!”
“你這手段,人類早就玩膩了。”琉璃嗤笑一聲,為了不吵到樓上的那位,一手拎著一個站起來,轉手走向了大門,“走,我們繼續進行一次深切的交談。”
走出大門幾百米後,琉璃直接將墨翡扔了下去,這位看著j□j稚齡,皮糙肉厚的程度可沒折扣半分:“阿簡走廊口都站了好幾分鐘了,要下來早就下來了,你這一上去,不是撞在槍口上麼?”
看著已經空空蕩蕩的大廳,蕭簡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邁著步子從陰影處走出來,順著樓梯下了樓。剛邁下沒有兩個步子,腰間便被人一攬,再次貼近了某個炙熱的懷裡。
她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如同以前一樣被某只緊緊摟緊懷裡,不同的是,兩人坦誠相見,且全身都契合在了一起。
身體是乾爽的,想來是墨狄早已經清理過的,蕭簡想起一直瘋狂到清晨的一夜,臉上充血不已。看著眼皮沒有抬一下的墨狄,她悄悄的下床穿好衣服,然後很沒志氣的逃出了房間。
但是才走到走廊處,便聽到樓下的幾隻在談論自己,想起他們的聽覺,再想起顛倒鸞鳳的一夜,蕭簡連下樓的**都沒有了。
好巧不巧樓下三隻撤離了,身後這只又貼上來了。
“阿簡……”帶著滿足的歎息聲,蕭簡即使沒有看見背後的那張臉,也感受到了,他難得愉悅的心情。
昨日送個禮物把自己送了不說,自己還壓根生不起氣……
沉默了一會兒,蕭簡歎了口氣,開口:“我餓了。”
身後的人胸腔震動,傳來極為愉悅的笑聲。
撤開結界,昨晚的晚餐連熱氣都還在冒著,墨狄先給蕭簡留了足夠的飯菜,剩下的一大桌包括超大份的蛋糕在內,所有的全部掃蕩進他的胃裡。
就在墨狄吃好了飯,將目光投向蕭簡,再次看得她有些坐立難安的時候,林伯從門外走了進來。
“蕭小姐好。”現在正是飯點,看見兩人面前一大桌子的空盤子,林伯也只是稍稍驚訝了一下。想到這回自己的目的,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著蕭簡問道,“琉璃大人和墨翡大人呢?”
林伯自從知道琉璃和墨翡的身份後,一直保持著現在這樣恭敬的姿態,蕭簡提了幾次也沒見效,乾脆就隨著他了。
“林伯,他們大概去花園玩了。”嘶啞的聲音,和破風箱一樣,蕭簡清嗓子咳嗽了幾聲,瞥見一旁似笑非笑著的墨狄,只得板著一張稍顯嚴肅的臉。“有事?”
林伯從手上的包中掏出一大疊的邀請函,遞給了蕭簡說:“孫少爺走了之後,各個世家派系的邀請函陸陸續續的發到了我這,大部分不入流的,我都給推了。剩下的這些,我想您即使不去,應該過目一下子。”
林伯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蕭簡接過邀請函,餘光掃了一下,頭一張,上面鮮紅色的落款就是蕭家的家徽,而家徽之下的私人印鑒,卻不是之前的蕭家家主蕭淵,而是她那個越發上不得檯面的妹妹——蕭雅。
以家族的名義發放請帖,落款的不是有家主之名,就是有家主之實。
蕭簡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這蕭家,是已經變天了麼?
**
在蕭家主宅中舉辦的宴會,代表著的是整個蕭家的臉面。
剛剛臨近黃昏,就已經將宴會大廳佈置妥當,奢華而不浮躁,內斂中帶著千年世家沉澱下來的貴氣。
司諾從車上下來,一身休閒裝,連基本的禮服都沒有穿。他雙手插在口袋中,板寸頭下一張桀驁不馴的臉上掛著不屑,:“今天這又搞得什麼鬼!”
司家大少看了自己老弟一眼,看著請帖上的落款,笑容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風:“老爺子都驚動,這中間的問題可不小,不過水來土掩,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些彎彎繞繞我一點不稀罕,要不是阿簡會過來,我連過來的興致都沒有。”司諾說著抬起腿邁上前一步,“我先走了,進去看看阿簡有沒有過來。”
司大少搖了搖頭,看著自己弟弟的背影,也抬腿跟了上去。兩人這一前一後並沒有走多久,就在門前遇上了古家的兩位。
古大少風度翩翩一派古家半個當家人的派頭,古二少跟在身後,一襲白色禮服,打扮倒是一如既往的妥帖,只是臉色泛青,看上去消瘦的厲害。
司諾斜睨了古中舒一眼,嘴角挑起一個半是嘲笑半是不屑的笑,冷哼一聲,竟是多一眼都懶得去看,撇開頭,沖著自家哥哥說了一句:“走了。”就走了。
司謹搖了搖頭,他們倆小時候,也算得上一起長大。雖然不能指責到底誰做錯了,但是走到如今這一步,也算得上世事弄人。
可是世事無常,當年一度被斷定廢了的蕭簡,如今身邊跟著的,可不僅僅是外面瘋傳著的那兩位神賜。
那位大人,可是區區幾滴血,就讓自己的靈寵升了一個階位。
這帝都這攤子渾水,倒是越來越難看清了,不過這局面,提前站好隊,卻是沒錯的。司謹沖著古中恒點點頭,沒去看古中舒那煞白的臉色,跟著自家弟弟離去。
這次蕭家的賓客,幾乎涵括了整個上流的圈子。
那些或早已經隱世已久的,或是現在數得上名號的,亦或是新一代的青年才俊,紛紛在蕭家彙集。小半是沖著蕭家繼承人變動而來,而大半,則是沖著這段時間風頭浪尖上的蕭簡而來。
蕭家如此變動,蕭簡還不出頭的話,那麼,其中過的彎彎道道就值得好好思量了。
蕭家內宅。
蕭雅側著頭,手拿著耳環靠近耳邊,幾次都沒有戴上。她放下手,看著自己顫抖著的雙手,慢慢的握緊十指,精緻的鑽石耳環在掌心變形,幾乎要將掌心勒出血來。
“看起來,你很緊張。”
說話的少女一襲可愛的蓬蓬裙,披散的黑色直發上,還應景的帶著水晶的王冠飾品,腳踩著白色的小皮靴,精緻可愛的就像是哪家帶來的千金。
但是她說話的語氣,卻是怎麼聽怎麼違和。
蕭雅手抖了一下,將掌心的耳飾放下來,露出一個表面上過的笑:“沒有,我覺得這副耳飾不太搭配,換一副馬上就好。”
“這樣啊。”唐小喵冷笑了一下,“希望等一下,你不要覺得換一個人出去會比較搭配。”
蕭雅聽到這,手一用力,耳垂一顆血珠沁出,但是她呆呆的看著鏡子中,似是毫無所覺。
此時,門口傳來了叩門聲。
蕭雅收斂了臉上的懼怕,咽了咽口水,表面上恢復了淡定:“誰?”
“二小姐,大小姐來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蕭雅打發完下人用稚嫩的嗓音說,容目光投向唐小瞄,看著她和變臉似的恢復了天真無邪的神:“雅姐姐,我們該出去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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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1 01:11:26
正文 第86章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鴻門宴,偏偏所有人都認定了蕭簡會去。
偏偏,蕭簡還真的去了。
黑色的車輛一滑進停車場地,四周人群車輛紛紛避讓,有的乾脆就地下車,面對蕭簡的車輛以示尊重。
蕭簡座駕的車牌號,多數人在來之前就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
車子剛停下,車門就被打開了。
墨翡穿著一套藍色的西服,懷裡抱著小雪團似的二白,蹬著一雙漆黑發亮的小皮鞋,從車上一躍而下,也不管車內的其他人,邁著小短腿,啪嗒啪嗒的就準備跑向前去。
後面琉璃一側身,長臂一撈,直接拎著墨翡的領子,淡淡的說:“你給我消停一會兒。”
墨翡懸在半空中,撇撇嘴,很明智的沒有給予爭辯,他抬眼掃了一圈四周,發現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他和車內露出半個臉的琉璃。
眼神透露著尊敬、懼怕、渴望,還有幾抹瘋狂。
他不屑的一笑,襯著他那張幼稚的臉,有著令人膽寒的冷意,直視著墨翡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戰,然後紛紛撤開目光。
聽到身後的響動轉過頭,已經是迅速的換上了一張委屈嗒嗒的臉,睜大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下車的蕭簡。
蕭簡此時穿著線衣牛仔,腳上的運動鞋因為白日裡和琉璃喂招,沾著一丁點的泥汙,長髮隨意的紮起。而她身側的墨狄,倒是硬是將一襲休閒混搭風穿出了時尚名品的味道。
看著墨翡裝起來的可憐巴巴小模樣,蕭簡搖了搖頭,沖著琉璃擺了擺手,看著琉璃咬著牙將墨翡放開,笑了笑,伸手將墨翡連同他懷裡的二白一同抱了起來。
不是想看自己和神賜到底如何默契麼?
那就讓他們看個夠好了。
一行非人類生物,以普通人完全無法想像的陣容,在眾人的各色目光之下,坦然且不慌不忙的朝蕭家走去。
“請帖……”前門負責接待的人只有勇氣說前兩個字,就被蕭簡身邊的兩隻駭的說不下去了,反應過來命比命令重要,低下頭迅速接道,“大小姐,請進。”
琉璃嗤笑一聲,滿意的看到門前低下頭的幾人抖了抖,跟著蕭簡一同進入了蕭家。
最近一兩個月,琉璃和墨翡的照片,從未從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中離開過,無數專家學者翻閱著古籍對人民群眾進行轟炸式的科普。
所留在人們心中最刻骨的印象,無非就是兩個詞,“無法戰勝”和“神秘”。
就著墨狄和琉璃的威風,一路上,蕭簡所經過之處,眾人紛紛避讓出一條路,倒是有一副帝王出巡的架勢。
站在原地的幾位,看著就格外的顯眼了。
蕭簡首先看到的是她的青梅竹馬,雖有些消瘦,但是擋不住那份清貴儒雅的氣質……一如既往的白馬王子形象。
蕭簡只是看了一眼,便別開頭去。
她對著另外一邊的司諾笑了笑,張開雙臂走上前,送上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你以前最怕應酬,倒是沒想到還能在這看到你。”
司諾透過蕭簡的肩膀,看見墨狄將欲沉下的臉,咳嗽了一聲,將蕭簡從身上扒開,心口不一的說:“閑得無聊,就隨意來看看。”
知道對方擔心自己,但是彆扭習慣了,也沒明說什麼,低聲說:“以後這種場合,你們能躲開就躲開些。”
司諾漫不經心的點頭,一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模樣。
一旁司謹從桌旁端上兩杯紅酒,一杯遞給蕭簡一杯遞給墨狄,對著墨狄說了聲:“謝謝。”
墨狄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送血上門,不過是答謝司二少照顧蕭簡的回禮,本意就並不是索要什麼人情。
他端著酒杯走到不遠處的古大少面前,嘴角一勾:“古大少,好久不見。”
古中恒雖然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但是臉色還是變了變,有些拿不准墨狄的意思。
鑒蛋賽場上,當所有人都在關心那兩名橫空出世的神賜的時候,只有他將目光對準了面前這個外貌突出的男人。
這個男人他太過熟悉……
靈霄現,神賜出。
所有的記憶串成一聯,他發瘋似的去尋找之前為了讓自家弟弟死心的照片,果然在上面找到了靈霄的影子,再聯合所有的蛛絲馬跡一想。
原來,靈霄出世的時候就遇上了蕭簡。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即使你費盡心思提前幾年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倒頭來還不如對方的“偶遇”。
“墨先生,您好。”好歹是古家精心培養起來的繼承人,即使心底起伏如波濤,古中恒的面上也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這次來本就是為了試探墨狄的態度而來,若是自己還有一丁點兒的退路,他都不想走上那條不歸路。
墨狄笑了笑:“很高興,之前和你有一段值得回憶的旅程。”
雖然有敲打的含義在,卻沒有聽到要報復的意思,古中恒松了一口氣,笑容不由的真心起來:“我為以前的舉動感到抱歉。”
而一旁一直盯著墨狄看的古中舒,終於耗盡了耐心,上前一步正想說什麼,被身後古中恒拉了一把。
墨狄看著臉色烏青發白的古中舒,似笑非笑的說:“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前嫌,只是希望令弟以後不要再我們面前出現。”
情理之外卻又意料之中的要求,古中恒一把堵住自家弟弟的口,點頭:“我明白。”
蕭簡看到墨狄去對面站了一會,又再次站回來,沖著他挑眉:“敘舊?”
“追債。”墨狄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瞟了一眼內宅,然後很順利的轉移開話題,“正主來了。”
內宅門口,一道身體翩躚而來。
比起上次蕭雅那不符合年齡的貴婦打扮,今天這身紫色打底水鑽添綴的禮服,將蕭雅的氣質充分的體現了出來。
她踩著高跟鞋,頂著一張笑僵著的臉,腰背挺得筆直,眼中雖然有那麼一絲絲怯場,但是其中的自信和**濃郁的像是要溢出來。
尤其是她看了一眼蕭簡,滿滿的都是挑釁。
底氣十足的樣子,乘著的是那所謂玄霄的風頭?
倒是她身後的那位穿著蓬蓬裙的小蘿莉……蕭簡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看了墨狄一眼,墨狄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很高興,各位能在百忙之中參加今天的宴會。”她邊說著,邊從侍者那拿起一杯香檳酒,“為此我敬大家一杯。”
眾人紛紛附和了幾句,給面子的回敬了一杯酒。
“大家或許也聽說了,家父不幸身染重病,正在醫院治療。在此期間,我將代行家主職責,希望各位前輩多多支持。”
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按一般的豪門戲的路子,此時應該有其他長輩站出來撐腰,然後勝券在握的接受眾人的掌聲和支持。
可是蕭雅說完,整個宅子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所有人將目光都投向了蕭家明面上的繼承人,蕭簡。
蕭雅看著蕭簡似笑非笑的表情,握緊著拳頭,臉上的笑容在這詭異的氛圍裡愈發撐不下去了。
“蕭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蕭簡輕飄飄的一句,使得氣氛徒然緊張了起來,蕭雅一個人就是捅破天了,也不會有如此的膽量。
背後撐腰的玄霄,到底沖著什麼而來?是蕭家還是自己?
若是沖著自己,又是沖著自己的什麼而來?
這根刺不拔掉,她這輩子活得都不會舒服。
“父親知道會有人質疑這一點,在清醒的時候曾寫下親筆信。”她從一旁有人端著的盒子中拿出一張信紙打開,“裡面有委託擔任代家主的所有內容。”她換了一張淡黃色的委任書,上面龍飛鳳舞的潛著幾個人的名字,“這是幾位長老簽訂的委任書。”
“有誰還有質疑的,大可上來看看仔細。”看著底下的人一片議論紛紛,她帶著狠意一笑,口氣不自覺的強硬起來:“從現在開始,蕭家由我做主!”
蕭簡看著蕭雅恣意張狂的模樣,其實很想說,她對蕭家家主這個位置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只不過蕭淵遞上的那張紙條替她掀開了真相的冰山一角,讓她順便的認清了自己的感情。
前二十來年,在蕭簡的眼裡,蕭淵一直算不上是一名合格的父親,倒是最近事實頻頻浮現,縱然不去細究,也知道這其中的曲折恐怕很多。
而且她前腳剛出蕭家沒多久,後腳蕭淵就身染重病臥床不起了……
怎麼算,這筆賬都該算在自己頭上。
所以趕著趟似的過來參加這門鴻門宴,真不是在眾人眼前,準備來一場豪門繼承人風雲爭鬥的戲碼。
這麼想著,蕭簡一時間也沒能回答,蕭雅的話茬就變得沒有人接了。
蕭簡不去接,其他人自然也不想觸蕭簡的眉頭,此時也紛紛禁聲,場地裡第二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就在此時,角落裡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這位小弟弟把我鞋子踩髒了,不乖哦。”
這個肅穆的快硝煙彌漫的宴會上,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笑的一臉天真的小姑娘,單手提著墨翡的領子將他提在了半空中,黑色的靈氣從她身上一縷縷的從一縷縷的透出來,相互纏繞成一股,死死的勒在了墨翡的脖子上!
這是?
第三只神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11:43
正文 第87章
時隔一個月後,神賜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而且出現的地方同樣是蕭家小姐身側。
蕭家這種天大的運道,卻在雙方敵對的氛圍下,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眾目睽睽之下,這種詭異的場景,已經完全超出了眾人的預料。
墨翡雙手抓住脖子上的黑霧,腿腳下意識蹬了幾下,便停止了動作。
他低著頭冷笑一聲,面上露出與外貌全人不一的成熟,完全沒有借力,白色的靈力一升起,整個人便向後迅速貼去。
他的左手抬起,憑空握住一把靈力凝成的彎刀,那彎刀足足有一個成人高,他腕間一轉,彎刀轉了一個圈,將所有纏住他的黑霧斬斷。
腳步一晃,便離了幾米遠,懸浮在半空中,正面著面前的少女:“偷襲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要打架,我們換個地兒。”
不然,這半個城市都不夠他們倆折騰的。
“誒?”唐小喵愣了一下,倒是沒有預料到,這先天不足的神賜,能力卻未打折扣多少,雙眼一彎,笑著說,“小弟弟,你生氣啦,來來來,打贏了姐姐,給你糖果吃。”
這隨處都能裝瘋賣傻,也算得上是一種本事。
“老女人,廢話真多……”墨翡嘴角一瞥,說著手中的彎刀再出,眼看著就想再戰一回。
“墨翡。”蕭簡出聲阻止,他們今天過來既不是奪位的,也不是打架的。“回來。”
墨翡冷哼一聲,有些不忿的退了回來。
蕭簡將目光投向面前詭異的少女,又移向她身側的蕭雅:“我這次過來,對你是不是繼承蕭家,沒有半分興趣。我這次過來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蕭淵,他還活著嗎?”
蕭雅臉色一僵:“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外人,有什麼資格……”
“你知道我的脾氣的,我動不了你背後的主子,但是我動的了你。不信,你可以試試看。”蕭簡嘴角譏笑著,“我最後問你一遍,他還活著麼?”
蕭雅眼神一虛,立即遊弋起來,十幾年深入人心的恐懼,並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下意識開口:“我……不知道……”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什麼,眸中的懊惱和殺意怎麼都掩飾不住。
外人總算看明白了,蕭家老二再怎麼扶上牆,都比不上一大。
眾人眼中的焦點,不由轉移到了新出現在的神賜,以及對姐妹兩人的比較之上。
一個曾經張揚肆意,現如今卻內斂沉靜的鎮住全場。
一個以往嬌柔堅韌,可眼前卻焦躁不安的色厲內荏。
蕭家兩位嫡系小姐,同時擁有著世人千百年夢寐以求的神賜,最後姐妹情誼盡喪,針鋒相對。
倒是旁觀的眾人在後退幾步之後,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坐山觀虎鬥,得益者永遠是協力廠商。
蕭簡看著自家妹妹那刻骨狠毒的目光,似是完全沒有感覺,側過頭對墨狄說:“我們走吧。”
墨翡從一旁的餐桌上端起一盤糕點,冷冷的掃了一眼四周神色各異的人,轉過身,不緩不急的跟在蕭簡身後向門外走去。
看著蕭簡一行漸漸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場內陷入了持久的沉浸。
這就結束了?
車子裡,蕭簡半倚在墨狄身上,眼中流露出怠倦:“還是沒有感覺到嗎?”
墨狄用手臂環住蕭簡的腰,將她扣進自己懷裡,搖了搖頭:“抱歉。”
蕭簡面上從未說過,但是他卻能感覺得到那份擔心,蕭淵突然的失蹤,就連他都徹底的失去了感應。
生死未卜,去向不知……
她這次這麼高調的露面,說穿了,也只是因為宣示下蕭淵在她心中的分量,從而加大蕭淵能活下去的籌碼。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以前認定的一些事實,正在心坎上搖搖欲墜。
“這和你無關……”蕭簡閉上眼睛,“蕭家做的孽,自作自受,讓所有人都淪為了犧牲品。”
夫妻不像夫妻,父女不像父女,姐妹不像姐妹。
第二日,報紙頭條再次淪為蕭家兩位名義上的姐妹的陣地,各種實力對比紛紛出爐。
無論眾人最後對比的結果如何,蕭家的名氣一日千里,隱隱已經升到了第一世家的位置。
蕭雅以代家主的身份出席各種場合,身後各位長老異常的沉默,與風光四射的蕭雅不同,蕭簡至此消失眾人的眼中。
司家兩兄弟找到蕭簡的時候,蕭簡正在院子裡和琉璃打鬥,雙方靈力都被限制住,戰鬥技巧和細微的靈力控制成了兩人對招的目的。
司家兩兄弟看著已經和琉璃打得不分上下的蕭簡,眼中露出深深的駭然。
他們自然聽說過,靈霄的伴侶會在一定程度上共用其實力潛力,可從未想過,這個“一定程度上”,已經到達了神賜實力的地步。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複雜,不過司諾嘴角勾了勾,不由的泛出喜悅的神色出來。
什麼都是虛的,只有自己的實力才是真的,蕭簡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他是著實的為她感到高興。
“給你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墨翡一手抱著二白,一手捧著一個零食罐子,裡面的巧克力堆成尖堆,都快要冒出來,“巧克力。”
“墨翡大人……”兩人對眼前這位看似童真的神賜大人不敢有絲毫怠慢,那一夜他冷面戰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只能一個人拿上一塊兒。
“又偷我零食!”琉璃不知何時出現在墨翡身後,一巴掌拍在了墨翡的腦門上,“還會借花獻佛了?長出息了!”
墨翡撇撇嘴,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誰大半夜把他綿花糖給全部吃了,這才分出去兩塊呢,就開始動手動腳了。
他眼珠一轉,將手中的零食罐子拋入半空中,所有的巧克力全部撒了出來,紛紛從半空中往下墜落。
一道影子閃在空中,幾百條靈力瞬間乍現,將所有巧克力納進了範圍內拖入了罐子裡。
下一秒,蕭簡已經落在了地上,手中抱著那罐巧克力,笑盈盈的沖著墨翡調侃:“你回可真大方。”
墨翡頭一扭,臉色尷尬著拋開了:“二白,我們去玩水!”
二白冒出腦袋恢爪,有些不願,喵了個咪的,勞資的巧克力!
墨翡同樣不甘心:“媽媽說,君子報仇十年晚,下次給你偷回來!”
這一幕完全打破了司家兩兄弟對神賜的固有印象,臉色掛著的神色一點點的龜裂,好似受到什麼打擊一樣。
蕭簡也不說破,將零食遞給琉璃:“他們倆肯定又去商量著搗蛋去了,你去看看。”
這一小插曲,倒是把司家兄弟原本存著的莫名焦躁給抹去了大半,。蕭簡從一旁拿過毛巾,一邊引著兩人進客廳,一邊拿著毛巾擦汗說:“剛剛才聽說你們來,也沒準備好招待什麼的,下次來的話,事先和我打個電話,萬一哪天我不在家,你們不是撲個空麼?你們先坐,我先去換件衣服。”
司諾橫了一眼自己老哥,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虧他還出門反反復複強調身份不同之類的歪理。
司謹面不改色,自動忽略自家弟弟的面部神情,這小子從小就不靠譜,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成為蕭簡心中最重要的朋友。
蕭簡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中端著茶,她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也沒東拉西扯,直接開門見山說:“這次來?”
司諾愣了一下,苦笑:“本來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我們倆是被老頭子趕過來的。你或許還不知道,蕭雅上臺之後,作風狠厲,幾乎拼著兩敗俱傷的想法壓制著我們司家。家中老人顧及著你的態度,放不開手去回擊,最近幾天損失慘重,現在過來是想問問,你對蕭家的態度。”
司謹當自己不存在,內心為自家弟弟的毫不隱瞞的直言,升起濃濃的無力感。
以後司家被賣,司諾絕對是第一嫌疑犯。
蕭簡愣了一下,這還真是她的關係,蕭簡倒是忽略了,在外人看來,自己和蕭家這兩個字至死都擺脫不了。
端起茶,她漫不經心說:“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蕭家和我沒有多大關係,蕭雅身側那只神賜你們也不用擔心,蕭雅還沒那個能耐驅使神賜,至於以後,該出面的我自會出面。”
本就是沖著她來的,她就是想躲也躲不了。
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看似風平浪靜的的局面。她連那位玄霄的影子都沒有見過,更無所謂什麼性格目的。
帝都這水,當然還是越渾越好。
“行了,正事說完了,我們聊聊其他的。”司諾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扯了扯領帶,有些煩躁,“司家和古家的聯姻已經取消了,那小子現在單身了,說不定還會找上你。如果需要的話,我不介意再去揍他一頓。”
“司諾!”司謹低聲呵斥著,他的余光看向樓梯口的那個男子,全身氣息斂著,若不是他第六感天生強悍,幾乎完全沒有發現。
感覺到司謹發現他,墨狄眼中閃現過一抹讚賞,他從樓梯口的陰影之中走出來,對著司諾說:“可以的話,也可以加上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12:05
正文 第88章
那位所謂的竹馬在蕭簡心中的位置,墨狄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蕭簡本就心靈相通,更何況還通過孫亞收集了不少當年的資訊。
弱是一回事,讓人看不起又是另一回事。
他冷眼看到現在,那一位沒擔當,沒眼色,沒魄力,自己給自己束縛的枷鎖比別人給的更多。
給自己找藉口妥協,還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樣,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懦弱而自私。
說實話,若不是他前些日子霸王上弓後蕭簡一直冷戰到現在,他還真不介意讓那位沒眼色的竹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唧唧歪歪的耗在這,確實相當的礙眼不是?
看著墨狄的表情有些不屑,司諾拿不清楚這位到底怎麼了,他忐忑了一會兒,到底沒有敢接墨狄的話,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尷尬。
“出去?”蕭簡看著墨狄身上穿著正式的衣物,轉移話題。
墨狄搖搖頭:“剛回來。”他毫不在意的坐到蕭簡身側,單手摟在她的腰上,“外面遇到了琉璃,聽說來客人了,就回房間換了套衣服。”
完完全全男主人的姿態。
對他的親昵小動作,蕭簡早已經麻木了,轉過頭對司家兄弟說:“時間也不早了,中午留下了一起吃飯吧。”
和一桌神賜吃飯?這讓他手腳往哪擺。
“不用了,我們出門前剛吃過不久。”司謹到底是歷練的久一些,見到墨狄本人,臉上的表情雖然過於恭敬,看著似乎還算比較正常:“饋贈的事情……”
墨狄自然知道是指血液的事情,他不想讓蕭簡多想,擺擺手打斷司謹的話:“那件事,以後不用再提了。你們既然是找阿簡求證立場的,那我也順便說一句,阿簡所說的便是我所想的。”
司謹臉上露出了欣喜,靈霄出神賜現,世家大族一片動盪。
格局開始重新洗牌,該怎麼站隊,怎麼站好隊,有可能影響之後的千年。
司諾和蕭簡感情很好這不錯,蕭簡匪夷所思的成為靈霄的血契伴侶這也不假,靈霄贈予精血給司諾這是事實。
但是,畢竟司家曾經參與過扼殺靈霄出世的計畫,家族裡不少人包括他都沒有自信,靈霄會不會記仇在心。
他緩緩舒了一口氣,將目光移向蕭簡,現在看來,只要有蕭簡在其他的,完全不是問題。
送走司家兄弟,蕭簡抬頭看了一眼墨狄,低下頭似是想到什麼,又抬頭看了墨狄一眼:“贈予?”
墨狄沒回答,擁住蕭簡,聞著蕭簡身上令他血脈沸騰的味道:“不必關心這些小事,大好時間,我們是不是做一些比較有意義的事情。”
還沒等蕭簡回答,兩人身影便是一晃,幾個閃身久來到了房間裡。
墨狄手慢悠悠卻堅定的解開蕭簡的衣服,氣定神閑卻又極為曖昧的說:“氣可生夠了?”
墨狄那一夜強勢的讓人無法反抗,蕭簡既無法說出自己到底彆扭在什麼地方,又不能找人傾訴發洩只得生生憋著一股氣。
現在看著墨狄二話不說,不問她的意願就開始扒衣服,感覺到拿捏著胸前的大手,不知怎麼的,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阿簡,就是現在問我,我也是不後悔的。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我們雖是血契強行綁定的伴侶,但是我第一眼見到的是你,第一次讓我說話的是你,第一次替我穿衣服的是你……每次看見你笑,我的心都會跳躍起來,每次聞到你身邊其他男人的味道,我都恨不得去殺人滅口……”
墨狄擁著蕭簡,帶著她坐在了床上,手慢慢的擦拭著幾乎要灼傷他手心的淚水:“阿簡,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只是我們註定要一起走下去,我也只願意和你一起走下去。人類的婚姻可以反悔,靈霄的伴侶一生卻只有一個,我認定你了,你就只是我的了。”
一次刻骨銘心的背叛,在心底所埋下的沉痛到底有多少,有時候就是本人都無法正確的估計。
這不僅僅是午夜夢回中,時不時鑽出來咬你一口的問題,還會讓你對下段感情產生潛移默化的疑慮。
兩人相遇相處的模式都太過不正常,蕭簡很難不去懷疑,若是血契的物件換做是蕭雅,現在墨狄百般纏綿的物件是不是就是蕭雅了。
那和感情無關,那只是契約。
所以她逃避,她視而不見,她百般躲避,避免自己再一次陷入單方面的感情付出不可自拔。
原來從頭到尾,墨狄看的一清二楚,他不動聲色,直接強硬的吃幹抹淨,撕開兩人隔著的最後一層紙。
然後極其無賴的對你說,我只認定你,你只是我的。
混蛋!
蕭簡抬起頭,眼中的焦慮憤懣糾結,被慢慢浮出的歡喜和釋然所替代。
她攏了攏外套,一腳就踹在了墨狄的大腿上:“本小姐還沒消氣呢,今天睡地板去!”
墨狄一把抓住蕭簡的小腿,整個人覆了上去,嘴角的笑意浸上眉梢,唇齒在耳邊私磨:“我睡地板,你捨得?”
之後——
自是衣衫減退,被浪翻滾,又是一夜春風暖色。
帳本堆成小山,蕭簡從帳本堆裡抬起頭來,看見墨狄恰好把總帳核對完畢。
有了紀雲的貨源以及來自鑒蛋協會的支持,莊元敬的開拓的動作很大,半年來在幾大一線城市穩住腳跟,涉及靈寵從出世到隕落之間的方方面面。
尤其是蕭簡之前所拍的廣告,還橫在所有的店面之上,就神賜契約者這一個名頭,就讓的他們倆公司的營業額如同火箭一樣刷刷往上躥。
這進賬多,帳目也就多,帳目所牽扯的內幕也多。
莊元敬一時間那難找到信任的會計主管,乾脆連內部審計也省了,直接打包扔給蕭簡,給蕭簡打發時間。
原話是“反正你也閑著。”
蕭簡自半年沒理過生意,底氣一點沒有,於是拉墨狄下水,兩人同甘共苦熬夜對賬。
養家糊口的女人不容易阿。
“莊元敬哪是缺會計總管。”所有的帳目一分不差,顯然送來之前就仔仔細細對過的,“這分明是把帳本送上來,暗示我這甩手掌櫃做的太悠閒了。”
墨狄笑了笑沒有說話放下手中的帳本,將蕭簡從帳本堆拉出來,抱到自己腿上:“我們送他一個主管?”
蕭簡挑眉:“你有建議?”
“墨翡。”
這根本就是紅果果的壓迫!這根本就是蓄謀已久的驅逐!這根本就是拆除電燈泡的最蠻橫手段!
“媽媽,你不要墨翡了麼……”墨翡揚著一張泫然欲泣的小臉,拉著蕭簡的衣角,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沒有表情的墨狄,一臉被拋棄的模樣。
神賜的傳承有很多種,墨狄直接將金融相近的記憶直接的灌入了墨翡的腦海中,加上神賜逆天的智商和能力,莊元敬只需要帶上幾天,墨翡馬上就能獨當一面。
而且墨狄說的很對,多數人都知道莊元敬背後是她,莊元敬因為她成為豎起的靶子,危險性太高,墨翡主職是當個臨時保鏢。
蕭簡不是沒有考慮過琉璃,可是琉璃畢竟和孫亞簽訂了契約,自己不能完全不考慮孫亞的感受,隨意的指派琉璃任務。
而且,兩人外貌看起來相差很大,細數起來出世相差一兩個月,比起琉璃的性子,墨翡更加適合那個爾虞我詐的。
“墨翡……”明明知道對方偽裝能力一流,但是對著墨翡這張精緻可愛的臉,蕭簡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心瞬間就軟了。
“見好就收。”墨狄淡淡的吐出的四個字,讓墨翡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跟我去書房,我有話對你說。”
墨翡臉色一正,和變臉一樣,掛上肅穆莊重的表情,半低著頭恭敬的跟著墨狄進了房間。
兒子和屬下兩個角色該怎麼轉換,墨翡從見到靈霄大人第一面開始便已經明白。
蕭簡站在原地,看著書房緊閉的大門若有所思。
***
莊元敬覺得,不是蕭簡瘋了就是他瘋了!
蕭簡一聲不吭,自顧自就把這位小祖宗送到他這,他是自己供著還是讓所有人跟著他一起供著?
莊元敬在辦公室門口轉了n圈,眼看時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他還是一點頭緒沒有,咬了咬牙,他提著手上的零食推開辦公室的大門。
三四歲大小的孩童,眉目精緻,身著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裝,坐在沙發上,兩隻小短腿懸在半空中,離著地還有相當大一部分距離。
與之相違和的是,他單手端著一杯茶,神情波瀾不驚,身上莊重的的氣場比自家大哥還要強烈。
“墨……墨大人,這是……”這是他第一次直面傳說中的神賜,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他將助理買來的零食放在桌子上,聲音不由自主的開始結巴起來。
墨翡抬頭,眼中的眼神深邃的像是能夠將莊元敬從裡到外看個透,他勾著嘴角笑:“莊先生,我這次來,除了協助你打理公司職位,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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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1 01:12:35
正文 第89章
蕭淵就像是從這個世界失蹤一樣,蕭簡動用了自己所有明面上暗地裡的人脈,地毯式的將帝都方圓千里的地方掃了一遍,卻連一絲絲的消息都未曾打探到。
意外的,倒是證實了白楓的話——
幾年前特意讓自己陷入醜聞被驅逐出帝都的人,正是蕭淵。
蕭簡突然想起了蕭雅在孕育谷的話。
那一次,是不是也如同這次一樣,是為了驅趕自己離開危險?
在蕭簡的記憶中,蕭淵有著所有世家大族家主的氣派,卻沒有古家家主對子女的嚴厲,也沒有司家家主對子女的慈愛。
他對自己,有的只是無視。
無視自己的恣意,無視自己的早戀,無視自己任何舉動……沒有訓誡,沒有引導,更談不上教育。
若不是自己穿越來的,對這一世的父母抱著的可有可無的態度,性格大抵不知道扭曲到什麼程度了。
可是現在的事情發展,已經顛覆了正常的認知。
她和蕭淵兩人的父女緣分走到現在,已經說不清楚誰是誰非,誰欠著誰。
“有什麼事情嗎?我倒是沒想過,你會來找我。”風淩霄一身莊重的職業裝束,語氣有些生硬。
她在政界混的風生水起,以狠厲的手段的親民的作風聞名。無論面對什麼身份的人,她都能輕易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定位,從而進行磋商或者交談。
而這一次,她面對面前這個名義上的女兒,握著茶盞的掌心開始微微沁出汗意,她竟有一種,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安靜坐在這裡談話的錯覺。
蕭簡在被驅逐出帝都的時候,都沒有聯繫過她,這一次是為了?
穩了穩神,她的神色再次歸於一片平靜,眼神犀利而睿智:“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時間不多,有什麼事情還請長話短說。”
還未開口就開始趕人了,她還真不招人待見。
蕭簡笑了笑:“風市長,您放心,該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正如您沒當做我是您女兒一樣,我也從未當做你是我的母親,所以不必當心我有那個心思打擾您的生活。”
心裡清楚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風淩霄感覺自己的臉部肌肉都要僵住了:“那你這次來?”
“我這次來,是想問您幾個問題。”
風淩霄思索了兩三秒鐘,點點頭:“請說。”
“您和蕭淵結婚的目的,是不是因為我?”看著風淩霄的手抖了一下,蕭簡了然的笑了笑,“作為交易中的失敗產品,我對我沒能達您預定的目標深感遺憾。只是,我想知道,您見過和你們交易的那個人嗎?”
風淩霄的平靜表情被打破,她的眼神中慌亂而焦急:“你指的是……”
蕭簡眼中閃過冷意:“玄霄。”
哐當!
上好的次諾白瓷茶盞墜入地面,碎片一地。
蕭簡從政府大樓出來,表情和進去的時候沒有差別,她甚至揚起笑容對著所有向她打招呼的人。
墨狄卻能清晰的感到她煩躁且不安的情緒,墨狄什麼也沒說,替蕭簡系好安全帶:“餓了沒,我帶你去吃飯。”
蕭簡有些心不在焉:“你決定就好。”
墨狄側過頭,眼中含著笑意,對著蕭簡的唇就覆了上去,輾轉纏綿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放開蕭簡:“我決定的,飯前甜點。”
又被調戲了?
蕭簡挑眉,看著準備轉身開車的墨狄,抬起右手一把拉過他的衣領將他往下拉,抬頭就迎了上去,一個漫長的法式長吻之後——
她喘著粗氣,沖著墨狄得意笑:“甜點的味道不錯。”
是的,這就是所謂的反調戲。
這一打岔,蕭簡糾結著的腦子也暫時擱置了下來,往來的車流如水,街道建築迅速的向後倒退。
帝都如此繁華,隱藏在這繁華背後的各種糾葛,卻龐大複雜的讓所有人望而生畏。
這一趟,風淩霄分明知道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
那顫抖的雙手、蒼白的臉色、恍惚的表情……都在說明著,事實上的和她口中的不知道完全是兩碼事。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轟!”
就在此時,前方幾百米的地方傳來一陣轟然巨響,一下子將蕭簡的思緒拉扯回了現實。
蕭簡看見一隻狼形的靈寵,撇著頭站在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車頂之上,腳下踩著的車頂已經深深陷了下去,他一轉頭,血色的眸子透出一片冷光。
不是靈寵,這是惡獸!!!
市里居然出現了惡獸!
周圍的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十幾道黑影已經隨之從高架橋上落了下來,重重的壓在汽車頂上。
不堪重負之後,爆胎聲炸響,隨之而來的,無數道尖銳的刹車聲劃破城市的上空。
急刹車,急轉彎,追尾,撞上護欄……最前方近一百輛車亂成一團,堪比電影裡的車戰情節。
領頭的惡獸居高臨下的環視了一圈,嘴角扯出一抹不屑,它半仰著頭嚎叫了一聲,身後十幾隻惡獸以頭狼為中心,瞬間就呈放射狀向四周急速沖了出去。
“哐當!”
七八隻沖向四面的街道,落地玻璃被撞成碎片,玻璃窗卻絲毫沒有阻礙它們的速度,一眨眼眼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
同一時間,尖叫聲四起。
另外七八隻則沖向了街上的車輛和行人——
反應過來的眾人立刻讓自己的靈寵變身,試圖阻擋這天降橫禍,但是實力差距太過懸殊,不過只是一個照面,十幾隻靈寵便一身血跡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短短一分鐘,平和繁榮的街道頓時化成人間煉獄。
蕭簡的車被此前的車亂堵在中間,前後左右都是車,連車門都不能打開。她解開保險帶,推了幾次沒有推開門。
“我們得出去制止他們!”
墨狄引出一層薄薄的靈力護住全車,眼睛看向蕭簡,一絲一毫的動容都沒有。他歪了歪頭,淡淡的回答:“是人類自己太弱,我們並沒有這個義務。”
墨狄的心裡,“關愛生命,幫助他人,制止殺戮”等理由完全沒有說服力,他本不是人類,更不認識這些人類。
在他心裡,只要蕭簡安全,袖手旁觀這個詞用的理直氣壯。
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他是靈寵王者,沒有義務,也沒這個想法去干涉任何生物間的爭鬥。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有將近一半的高階惡獸,絕對不是人為的,說不定會有線索。你還記得你在醫院醒來的那天麼?”
車外的人群慌亂的往四周逃竄,尖叫聲一聲比一聲強烈,很多人被惡獸撲到在街上卻再也沒站起來。
蕭簡表情越來越交集,皺著眉加大了音量:“現在救人要緊,你如果不願意,我可以一個人出去,你先撤掉結界!”
這個理由很充分,墨狄點點頭,他握著蕭簡的右手,壓住了她想站起來的身體:“這個我知道,但是你別急,這是古家的地盤,已經有人去了。”
蕭簡猛地抬起頭,只見前方,幾道身影已經沖了上去。
看見熟悉的背影,她下意識往旁邊建築掃了一眼,緩緩的舒了一口氣,果然——
古氏集團的總部。
眨眼間,古中恒的身側一行人已經迎了上去,各色靈光四現,靈寵朝著各自主人認定的目標沖去。
這是極為默契的團隊,所認定的目標沒有交叉,沒有重疊,最大限度上試圖阻止惡獸攻擊。
古中恒立在原地,目光直視著頭狼,他身側的雪狼刨動著後肢,整個狼身弓起成滿弓,像是立刻就能沖上去。
半空中的其餘人已經和惡獸交上手,普通民眾也顧不得自己的車子和財物,注視了救世主一般的古家繼承人之後,轉過身,瘋一般逃離這個已經淪為戰場的街道。
蕭簡一顆心慢慢的放了下來,古中恒的實力她還是很瞭解的,新一代領頭人物這個名號,自然不是吹出來的。
一黑一白,雙狼之戰。
八階的惡獸對上八階的靈寵,本來是稍遜一籌,只是古中恒還要顧及周圍的無辜群眾,下手不得不處處受到掣肘。
這一分心下,雙方戰得個難解難分。
可阻攔其他惡獸的人,有些並沒有那麼強實力,幾個照面下,就落敗了兩人。
濃郁的血腥味在整個街道彌漫。
所有有良知有能力的人類,都不會對這種針對普通人的殺袖手旁觀。
而墨狄,屬於非人類生物
蕭簡不想和墨狄繼續解釋浪費時間,她甩開墨狄的手,曲肘利用全身的體重,狠狠地撞擊在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墨狄沒料到蕭簡有如此過激的動作,連忙撤回靈力結界,玻璃應聲而碎,蕭簡從車前玻璃躥了出去。
這些玻璃自然不可能對她造成傷害,她剛落在車前的地上,墨狄已經閃身站在了蕭簡的身旁。
他的左手正死死掐住一隻獸的脖子,輕鬆的阻止了這兩米多高惡獸的偷襲,一甩手“轟”的砸在十幾米遠的馬路中央。
馬路深深陷進一個坑,水泥路面如同蜘蛛網裂開,昏死在中央的那只惡獸,徹底的失去了攻擊力。
聽到動靜,大家的都看了過來。
古家的目光看向蕭簡,認出是她,眼中閃過驚喜,有幾個別打別朝蕭簡的方向退了過來!
墨狄有些無奈,在蕭簡身上布下一個結界:“你站在這不要動,等我回來。”
事情這麼巧合的就發生在他們眼前,說沒有預謀,誰都不會相信。
街道這些,他還不放在眼裡,他抬頭看了一眼立交橋上站著的那個詭異的身影,握緊拳頭,指節一陣僻裡啪啦的聲音。他勾著嘴角冷笑,這一戰,要速戰速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13:00
正文 第90章
警報聲在城市上空盤旋,街道的交通已經徹底的堵塞,一波又一波的人往街道兩旁狂奔,企圖離開街道中心。
血腥彌漫,店面殘破,撞毀的汽車一輛又一輛的橫在街道上,碎掉的玻璃上血跡已經凝固。
各種聲音交織成染著血漬的逃亡曲,生命在這一瞬間,卑微的可怕。
而街道半空,戰鬥還在繼續。
古中恒契紋升起,兩股靈力從中升起,如兩條龍一般交纏而上,凝成一柄長劍。
此時,離他不到十米遠地方的同伴,已經重傷,撐著最後一口氣準備拉一隻惡獸做墊背。
“碰!”
古中恒顧不得面前還在交戰的雙狼,他往後倒退一步,長劍揚起,擋住了沖著同伴而來的惡獸,替同伴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你先撤走。”古中恒皺著眉對同伴說,他用的是契紋裡共用的靈力,並不能支持多長時間,“不要造成無謂的犧牲。”
沒有高階靈寵的人,再待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就是這一分心,他面前的雪色銀狼被惡獸尋了破綻,直接撲在了地上,張開銳利的牙齒就想咬下去。
但是下一秒一道身影閃了上前,黑髮黑衣,嘴角的笑意淡然中藏著幾抹不屑。
靈寵王者,靈霄!
只見他單手捏住惡獸的後背,淡淡的掃了一眼,看似輕輕的一提,就將足足有三米高的惡獸狼給拋在了半空中。
他的聲音卻比惡獸上拋的速度更快,瞬間就到達了惡獸的頭頂,他抬起左腳劈下。
“轟!”
八階的惡獸攔腰斬斷,沉重的屍身一分為二,從空中跌下,鮮血四濺!
一招!
僅僅一招,八階的惡獸就死於分屍!
古中恒從小就被灌輸神賜之上的靈獸有多厲害,但是對於其戰鬥力,也不過來源於五大神賜滅城之戰的記載。
只是,記載再怎麼渲染,也只是書頁上冷冰冰的文字,遠遠沒有直面這些來的震撼!
墨狄可不管其他人有什麼想法,他身影極快的往前沖去,甚至手上沒有任何動作,僅僅每一次躍起,都會有一隻惡獸落下。
等到他以z字線到達高架橋下不遠處的時候,過半的惡獸已經橫屍街頭,剩下的惡獸人類若是還不能自己解決,那就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他站在一輛汽車的車頂,目光直視著高架橋上的那道身影,皺著眉看著他如同一道霧一樣,開始慢慢的消失。
他所看見對方的最後一個眼神,自信,得意,以及挑釁。
墨狄的心猛然間一顫,心中那持續了整整一年多的心靈感應,如同被斬斷的網線一般,徹底的失去的聯繫。
他突然的往身後看去,蕭簡站著的地方,以及空空蕩蕩,沒有了任何影子。
墨狄想起什麼,突然沖向高架橋,下一秒卻從即將消失完畢的黑霧之中穿了過去。
“轟!”
高架橋如同被橫刀斬斷一般,徹底的崩潰。
站在一片廢墟之上,墨狄半低著頭,所有的靈力從身體破出,直接籠罩了整個城市,城市的每一個街道每一個角落都在墨狄的感知中。
可是。
蕭簡,不在。
****
在醒來至少五分鐘內,蕭簡都以為自己穿越了。
她看著面前這張雌雄難辨的臉,再看著他身上的手工滾金邊紫色刺繡長袍,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
上一秒,她踏出結界殺了一隻惡獸,正準備拉出一個躲在汽車底下差點被壓死的小男孩。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然後睜開眼睛就到了一個佈置古樸的房間,一個妖冶的如同桃花妖的男子坐在她身側,玉手握著她的頭髮,漫不經心的把玩著。
看著蕭簡看過來,那人勾起嘴角,緩緩挑出一個淡笑。
如同嫩芽突破泥土的那一瞬間,眼前死氣沉沉的景物,在一瞬間亮眼而生機勃勃。
這個男人的臉,已經不能用長得好看來形容,那種漂亮的打破了性別的界限,直接衝擊著所有人建設了一輩子的審美觀。
縱使蕭簡作為穿越人士,自詡為見識過各色的美麗風景,也在這一會兒,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思考停滯。
兩人大眼瞪小眼,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當然,她也不能說話。
或者說,她除了眨眼之外,其他一切活動都做不到。
這件事情,在她還沒睜開眼睛的時候,親自試驗後得到的答案。
“醒了?”男子挑起眼角笑,笑意似乎都能溫暖在眉梢之上,“好久不見。”
對視五分鐘後才發現自己醒了麼?所謂的好久不見,是自來熟還是特指什麼?
蕭簡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放鬆著整個身體,好讓大腦和神經重新連接,好擺脫這副全身癱瘓的模樣。
“親愛的,你似乎並不好奇,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似乎也並不好奇,我到底是誰?”男子單手拖住下巴,暫時捨棄了蕭簡黑色的長髮,轉而覆上蕭簡的臉,像是得到什麼好玩的玩具,一寸寸的拿捏著。
知道是是什麼地方自己就能出去了?
而且,能在墨狄眼皮子底下,將自己打暈並帶走的人,這世界上,除了那一個連她出生都要干涉的人外,壓根沒有其他的選擇。
她知道人形靈寵靈獸都長得漂亮,比如自家的墨翡、琉璃,或許還能加上自家的墨大爺。
卻未想過,玄霄這種說不定已經生存了成百上千的老怪物,卻長成如此顛倒眾生的模樣。
“我記著你小時候還是軟軟的一團,抱到我面前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呼吸,後來有了呼吸,卻失去了我所期望的那些。”唐曜彎著眼睛笑,就好像談論著自己的最寵愛的寵物,“怎麼一眨呀,你眉目就已經徹底長開,變成一個漂亮的姑娘了。”
“若是知道你長大後長得這麼舒服,當初你縱使沒有任何作用,我都會留你到我身邊伺候……”
他邊說著,手邊順著蕭簡的臉往下,到了蕭簡的脖子處,然後順著衣領而下——
從蕭簡胸口處掏出一隻玉飾,踩著太陽的血鳳張牙舞爪著,仿佛有靈性一般的直視著旁人。唐曜的手稍稍一用力,紅繩應聲而斷。
他握著血鳳配飾打量了半晌:“你身側那只野蠻的人形靈寵,可是在這上面動了手腳,所以還是暫時交給我保管的好。”
蕭簡皺了皺眉,這口氣……就和安撫一隻快要炸毛的小貓一樣。
“若是你喜歡,等你死了,我給你找一百枚給你陪葬。”
語氣平淡的就好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不錯。
“當然,在你死之前,你身邊那只得先死。”唐曜緩緩綻開一個笑,如同盛開的一朵精緻的玫瑰,眉眼如畫。“我的東西,即使我不要了,別人要動也得付出代價不是?”
無論哪個世界,歷史一頁一頁的翻過,史冊堆積如山,大斷大斷的史實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所謂的統治者,而是瘋子。
高智商,有能力,偏執,扭曲,精神不在正常波段的瘋子。
蕭簡斂起眼中的駭然,閉上眼睛,壓下心中翻騰的思緒,努力的使得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人的恐懼,是瘋子能持續瘋狂的毒品。
唐曜的手再次遊弋回蕭簡的臉上,對待著蕭簡的反應,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我記得你給他起的名字是墨狄,我們要不要打個賭看看,你說,他會不會為了你,不會有任何反抗?”
蕭簡睜開眼睛,直視著唐曜,張開嘴努力的做出口型:“瘋子!”
“哈哈……”
像是看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唐曜扶著床沿,笑的花枝亂顫。
這個時候,門的方向傳來不慌不忙的腳步聲,因為蕭簡不能動彈,視線正對著天花板,和周圍一些餘光能看得到的地方。
緊隨著,一道聲音苛責:“唐曜,你今天心緒波動太大了。”
蘿莉清脆甜美的聲音,卻是機械化的語調,讓人徒然的升起嚴重的違和感。
“無礙。”唐曜擺了擺手,擦著眼睛原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她評價我是瘋子,太好笑了!你看,笑的我眼淚都下來了,小喵你說,我多少年沒這麼開心過了。”
“你有淚腺這種組織麼?”唐小喵冷哼一聲,直接坐到室內的桌子之上,勾著嘴角眼睛卻沒有任何弧度:“她說的不對麼?我們誰不是瘋子。”
像是最高超技藝的變臉,唐曜突然的收起笑,表情肅穆的可怕,目光如同射線一樣直射進蕭簡的眸中:“血契伴侶同生共死,史上所有的靈霄,絕大部分都是隕落于伴侶的死。人類一直說靈霄孤傲,其實在我們看來,他們受到了孕育谷的詛咒,一個個都是情癡。”
“瘋子和情癡,你說哪個更可悲些?”唐曜重新笑起來,“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早死的,我只會讓他生不如死。”
***
墨狄的存在感其實很低,尤其是在他極為耀眼的名號下,他的行為低調的幾乎可以忽略。
在所有人眼中,他隨身跟著蕭簡,形影不離,幾乎沒有例外。
內斂,沉默,沉穩。
比起愛人,墨狄在蕭簡身旁的角色,更多的則像是保鏢,助手,秘書的綜合體。
而現在,他坐在古家家主的位置上,就像是連最基礎的掩飾都懶得繼續下去,神色冷峻,周遭的空氣驟然的下降。
那種血―以及高高在上啤脫天下的氣度,如同站在雲端的神低,眸子中斂著的是漠然而冷,目空一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13:20
正文 第91章
在某種意義上,蕭簡的日子過得不錯。
舒服的床被,精美的食物,漂亮的衣服,電影書籍——
由於這些天喜歡聽著鋼琴思考,第三天,房間裡還隨之送來一架白色的鋼琴。
她甚至可以到隨意的到房間外走走,寬闊的庭院,帶著歷史痕跡的走廊,有著浮雕的階梯,照明的自燃燈。
還有,抬頭永遠都看不到的天空。
與其說是地宮,還不如說是古墓更加貼切些。
古韻,華麗,死氣沉沉。
從走廊放眼看去,石階蜿蜒而下,盡頭是一個幾百平方的池子,上面的紅蓮開的正豔,映著這地下偏暗的光線,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蕭簡坐在池子邊的椅子上,左邊的是一張紫檀的小茶几,擺著一杯剛沏沒多久的茶,上面還氤氳著嫋嫋的茶霧。
她將一顆葡萄放入口中,滿足的眯起眼睛,大腿上擺著一盤還掛著水珠的葡萄,顆顆晶瑩剔透,水嫩新鮮。
就著葡萄飲茶,這不倫不類的下午茶,看起來是再舒適不過的。
顯然,這麼想的不止蕭簡一個人。
“你的日子過的倒是愜意。”有人在她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來,黑色的一小股靈力透出來,直接卷起蕭簡腿上的葡萄,學著蕭簡連葡萄皮都懶得剝去,囫圇的塞進了嘴裡,“我還以為你會抑鬱一陣呢。”
還有尋死覓活、破口大駡、以淚洗面、不斷逃跑之類的,而不是現在這樣,日子過得比他這個正主舒適的多了。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蕭簡回答,視線卻未從眼前的蓮池中移開,“長這麼大,我還沒過過這麼閒適的日子呢。”
吃了睡睡了吃,看看書彈彈琴,有興趣了還可以自己下下廚,沒有源源不斷的人影會在自己的眼前換,安靜閒適。
若不是這塊地是別人的地盤,她倒是不介意以後過來養老。
“若是覺得日子閒適,不如一輩子都待在這?”唐曜塞了幾顆葡萄之後,不在意的將蕭簡的茶杯端起來,淺啜了一口茶水提議。
“我挺喜歡這的,我只是比較討厭被強迫而已。”蕭簡側過頭看向一旁眉眼如畫的男子,淡淡地說,“這拒絕理由若是不夠的話,那麼我只能說,我更討厭你。”
“啊——那真是太遺憾了。”唐曜說著這樣的話,臉上過的笑容卻是愈加明亮,“那我就不強迫你了,只是你若是真的喜歡這個地方,等你死了,我可以把你的骨灰撒在蓮池裡。這樣,以後我無聊的時候,也能過來找你聊聊天。”
和瘋子說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永遠不要生氣。當著你面笑著說,等殺了你以後怎麼埋葬你又能怎麼樣?
她還是坐在這個地方,手裡拿著葡萄,眼中欣賞著紅蓮。
“你隨意,我對干涉別人的想法沒有任何興趣。”蕭簡把葡萄整盤端起來放在桌子上,拿起桌邊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站起來:“這葡萄味道不錯,下次可以給我多帶點,如果不麻煩的話,我比較喜歡吃梅子,也可以給我帶點。時候不早了,我該做飯了,手藝不好就不留你吃飯了,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直接無視對方有那麼一瞬間僵硬的笑容,蕭簡整理著自己這套價值不菲的裙子,邁著大家小姐特有的步子,閒適搖曳著離開了。
轉身之後,蕭簡在唐曜看不到的地方收斂了臉上的任何表情,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嘴角溢出紅的發黑的血漬。
可她的眼睛異常的明亮,眼中的黑色像是將周圍的一切都吸過去。
地下一天24小時,都不會有區別,沒有日夜變換,也沒有晝夜溫差。
在沒有計時器的情況下,蕭簡只能憑靠著一日三餐來判斷大概的時間。一個星期左右之後,蕭簡因為靈力被封後的反噬,昏迷了不少的時間。
再醒過來,早已不知道是具體的時間,時間越長,她越迷茫。
蕭簡只能根據月信沒有到達來判斷,時間或許還沒有度過一個月,但是也說不定……
她撫著自己的小腹,若是另外一種可能,她的計畫大概要再重新規劃規劃了。
***
靈力的感知,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敏銳的感知力。
尤其是墨狄這樣的階位能力,就是玄霄親自出馬,也不可能在短短幾秒鐘內,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將蕭簡給擄走了。
這一點,正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整整一個月,蕭簡就像是蕭淵一眼,徹底的失蹤了。沒有預兆,沒有線索,沒有目標……
墨狄第n次站在商業街上,被他摧毀的立交橋廢墟已經清理乾淨,汽車已經恢復了通行。
那一次戰鬥所留下的生命和鮮血,並沒有給絕大部分普通的群眾留下過多的印象,他們依舊在這條路上來往不息的穿行著。
工作,上學,旅遊,購物。
一對小情侶相互依偎著,撐著一把太陽傘,兩人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腳步踏過那已經呈黑色幾乎辨認不出來的血跡。
“墨大人。”司謹看著身側這個沒有任何表情的男人,推了推眼鏡,把語言在心裡在組織了一遍,“蕭家已經撐不下去了,還要繼續嗎?”
“繼續。”墨狄手握著脖子上掛著的玉飾,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加安靜,“早已經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留著他們的性命,還是看在他們和阿簡有血緣的關係。”
司謹低著頭,在自己的工作記錄中,將原本一場和蕭家的談判劃掉,然後抬起頭:“琉璃小姐傳話過來,說墨翡已經到了帝都了,讓您有空去見一下。”
墨狄卻沒有回答,目光依舊投向這條街上:“這是古家的地盤?”
司謹看著街邊古氏集團總部的標誌,點點頭回答:“是的,這一條商業街都是古家的資產。”
“聯繫古家,讓這條街的商店都停了,除了這個,順便把這條街也給封了。”
司謹沒有任何異議:“我馬上聯繫古家。”
人類的幾個月,在墨翡身上,就像是過了幾年。
原本三四歲的小正太模樣,終於有了跳級的趨勢,已經和七八歲的小學生相差無幾,他依舊是一身筆挺的小西裝,襯衫領帶穿的一絲不苟。
對於神賜而言,這階位和戰鬥力上升的表現。
“看起來,你進步不小。”墨狄坐在椅子上,上下掃了一眼墨翡,看似平淡的評價一句,已經是特別高的讚揚了。
“孕育谷的機遇比較多,雖然差點將自己丟在裡面,但是收穫還是不錯的。”墨翡露出一惡搞極淡的笑容,繼而迅速的嚴肅起來,“這次我先回來彙報,莊元敬正在趕來的路上,琉璃姐跟著隊伍,不會出現什麼差錯的。”
“看起來還比較順利。”墨狄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辦公桌上,“寵蛋品質怎麼樣?”
墨翡似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問,立即回答:“寵蛋由莊元敬負責運送,具體數目品質還不清楚,還得等孵化出來才會知道。不過二白的反應不錯,品質應該不錯,最起碼不會像我這種先天不足的吧。”
二白先由蕭簡的鮮血餵養長大,先天本就得天獨厚。
後由經過墨狄精血的滋養,以及墨狄特殊方法的煉化,所擁有的資質便是更上一層,它現在的鼻子對於寵蛋的反應,不比蕭簡差上多少。
這也是為什麼,墨狄會打發墨翡去主導這件事情,比起琉璃,墨翡和二白的關係要親密的多。
隱藏在蕭簡自己公司的寵蛋交易之下,做著的,卻是大批次淘寵的事情,
既然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怎麼會少了集結大軍呢?
“你好好消化消化你的力量,機緣這種東西,也不是三番五次都能遇到的。”墨狄提點了一句,剛想接著說什麼,突然胸口一窒,一口鮮血就從口中湧了出來。
“墨大人!”墨翡立刻從位置上跳下來,迅速的走到的墨狄的身側,從一旁拿過紙巾和水杯“這是……”
墨狄皺著眉,臉色沉得可怕:“不是我。”
墨翡立刻就想到了蕭簡,臉色白了起來。
而此時,
“嘔——”
低下頭,又是一口繼續吐了出來,蕭簡拿起不遠處的漱口水,有些麻木的喝入吐出。
低頭看著衛生間馬桶裡大灘大灘的血漬被水流帶走,她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嘴角殘餘的血漬,感覺著著這樣下去,遲早會變成乾癟的木乃伊。
這裡本就是陵墓,連挖坑都省了,唐曜直接一把火把她燒了,然後就可以如他所說的,將骨灰灑進蓮池之中。
她覺得大概已經猜出,那一池沒有任何光合作用的紅蓮,到底是為什麼紅豔的如斯了。
高智商的偏執狂,世界觀人生觀都極為扭曲,正常人完全不能理解他們的思考模式,他們性格分裂,極端情緒化和極端的理智相融合,造成了如同炸彈一樣的毀滅力。
但是,他們往往有一個共性——高傲。
高傲到不屑於你的小動作,高傲到不能接受別人的無視,高傲到不允許一切脫離他的計畫。
就連死,你也得按照他的步驟一步步的死,偏執的認為這才配得上他全力玩弄你所花費的精力。
如果,她在他計算之外,馬上就要瀕臨死亡了……你說,那位偏執高傲的玄霄大人,會不會方陣大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1 01:13:40
正文 第92章
吐血這種事情,其實是一種技術活。
你首先要保證自己不能過早死去,同樣也得保證自己離死並不是很遠。
所謂的,半死不活。
她抬起頭,她所能見到的每一寸建築,都可以將感知力徹底隔絕,這是一座最堅不可摧的囚牢。
縱使如此,蕭簡還是相信,無論這裡的哪個角落發生哪件事情,其主人都可以知道。
他冷眼旁觀,一直不動聲色,等著你去求他,等著你自尊一點點磨去。
在他們這樣的人眼中,沒有人不怕死的,尤其是有了牽掛的人。
蕭簡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臉色發青嘴唇泛白,但是表情很恬然。
她的嘴角甚至是上揚的,從面上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給你帶了梅子。”
“謝謝。”蕭簡沒有睜開眼睛,聲音如同呼吸一樣,虛弱且若有若無。“我想睡會兒,梅子回去再吃。”
來人沒有說話,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接著是輕微衣服摩擦的聲音,以及左側椅子細微的吱呀聲音。
“你生病了。”
蕭簡覺得這就是一句廢話,但是她現在全身都在叫囂著疲憊和疼痛,思緒必須在集中的注意力之下才能保證正常的思考,她嘴角一掀,笑著:“或許吧。”
“你看起來似乎很不以為然?”唐曜的語氣平淡無奇,上挑著的語氣帶著稍稍的疑問,“我以為你們同生共死,即使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也會在意對方的生命。”
“這樣啊……”蕭簡似不知道是真的疲憊,還是不以為然,“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我所知道的靈霄,每一代都死于伴侶的死亡,真是遺憾,看來這一代也並不例外。”他的語氣可沒有半分遺憾的樣子,“不是說什麼愛情麼?看來並沒有想像中的偉大啊。”
“我們人類有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蕭簡睜開眼睛,周圍的燈光帶著微微刺眼的光線闖入自己的瞳孔中,她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前,漫不經心的說:“人的一生太過短暫,自然要活得恣意些。我連自己死都不擔心了,還擔心別人做什麼。玄霄大人,說句實話,在你的地盤之上,我或許求生不能,但是總不會求死都不能。玄霄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說著她打了個哈欠,慢慢閉上眼睛,像是享受著對面蓮花傳來的香味,臉上的表情緩緩展開。
唐曜手上把玩著一顆梅子,低下頭若有所思。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
兩人沒有再開口,一直坐在蓮池旁邊沉默著,蕭簡的呼吸慢慢平緩下來,像是已經睡了過去。
她潑墨似的長髮半蓋在臉側,眉頭稍稍皺起,嘴角卻是揚起的。
蕭簡這一睡就是整整半天時間,她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身側的椅子上已經沒有了唐曜的身影。
桌上的梅子上罩著一個時間停滯的小結界,新鮮的像是剛采回來一眼,她雙手撐著椅子的扶手緩緩站起來,在原地站了一會。
然後端起一旁梅子,步伐緩慢的往回走。
今天的晚飯,吃梅子算了。
聽到人說話的時候,蕭簡的意識只有一點點蘇醒。
昨天夜裡又吐了一回血,直接昏倒在了走廊之上,白白浪費了那一盤看起來味道上佳的梅子。
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間,她不在意的換下沾著血漬的外衣,扶著牆走到衛生間,仔仔細細將自己收拾了一遍,甚至還用無力的有些發抖的手畫了一個淡妝。
腮紅用的是粉色,讓她蒼白的有些過分的臉色看起來正常了一些,她摸著自己尖尖的下巴,最近瘦的有些厲害,頗有些骨感美人的感覺。
回到房間,換上一套大紅色的裙子,然後坐在書桌旁邊,隨意撕下一張紙,拿起筆在本子上緩慢的寫下遺書兩個字。
寫到書字的時候,手一顫,最後一筆毀了,她低下頭看了半晌,直到手上的筆掉到地上才回過神來。
拿起紙,將紙團成一團,扔到了桌旁的垃圾堆內。
扶著桌子站起來,她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緩了緩,平靜的走到床上,拉開被子,自己躺進去。雙手交疊在小腹上,慢慢閉上眼睛。
自始至終,她的表情動作都冷靜的可怕,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蕭簡從容赴死的模樣所震撼到。
對自己生命的淡漠,以及對世界的淡漠。
感覺到意識越來越薄弱,呼吸越來越沉重,就在她意識就要散去的那一刻,她聽到了破門而入的沉重撞擊聲音。
然後,她勾起嘴角放心的任自己暈了過去。
兩世的記憶讓蕭簡總覺得,“活著 ”這一個詞,無論哪個世界,都顯得太過沉重。
前世,出生在平凡的家庭,長相平凡,學業平凡,能力也平凡 。在那個有著中庸哲學的社會,最起碼,蕭簡表面上看起來,就是那種走進人堆,瞬間就能被淹沒的人。
為了活著而生存,為了生存而工作,為了工作而忍受一切。
一直到上一世生命結束,她也沒能弄清楚,她短暫的一生,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一世,她出生在這個世界頂尖的世家大族,從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長相不差,天賦過人,身份特殊。
名義上的父母彼此相見不過幾面,更別說還有這個精力對她這個結晶有什麼教育。
她照著前世自己所期望的那樣,活得恣意,活得灑脫,活得不受約束 。
有著司諾這樣肝膽相照的兄弟,有著古中舒那樣宛如白馬王子一樣的竹馬,她的生活原本就應該像任何一本權謀小說一樣,以自己的能力徹底成為下一代蕭家掌門人,和古中舒水到渠成的結婚生子。
然後在各種家族鬥爭的調劑下,豐富的過完自己的這一生。
可是她的世界終究在那一瞬間天翻地覆。
她傷痕累累的在那樣一個雨夜匍匐在蕭家的門口,蕭家燈火通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她,有憐憫有幸災樂禍,更多的是意味不明的晦澀。
她最後的一點尊嚴趨使她搖搖晃晃的爬起來,身上的血漬順著大雨而下,蜿蜒染紅門口的那片水泥地。
那一天,她看著地上的血漬,終於懂得了,什麼叫做求死不能。
“病人的手剛剛動了,快去叫李醫生。”護士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壓到一個度上,顯得極為訓練有素。
蕭簡感覺到有人掀開她的眼皮,有微弱的亮光穿過眼前的黑暗。
大雨慢慢的停下,夜空在慢慢的放亮,周身的背景一點點的消散,她置身在一片光亮之中。
“小姐,你聽得到我的聲音麼?即使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也要加油醒過來,他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
蕭簡的手抽動了下,心電圖的波動頓時開始上下急促的跳躍起來。
護士看到自己的話有用,多年的經驗告訴她,是孩子這個詞觸動了病人的求生意志,她抓住蕭簡的手:“你的孩子才兩個月,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很健康……幾個月後,他就會是軟軟的一團,有著明亮的眼睛,有著蓮藕般的四肢……醫生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蕭簡突然的睜開了眼睛,她呆呆的看著眼前年長的護士,腦海裡將護士的話轉了一圈再次消化,這才明白過來對方到底再說什麼。
鼻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天花板的燈光明亮卻不刺眼,急促的腳步聲伴著房間裡不斷的來回晃動的身影。
蕭簡用盡全力側過頭,窗子的窗簾並沒有完全掩住,有一束光從窗簾外透了進來,明亮而溫暖。
她緩緩閉上眼睛,終於出來了。
“好奇怪,居然有寶寶了呢。”唐小喵坐在窗臺之上,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側過頭看不遠處那個仿佛要融進陰影裡的男人,“老唐,靈霄居然也有了後代,是不是說,你之前的實驗其實是成功的?”
像靈霄玄霄這樣的位置上的生物,其能力本就是逆天而得,靈力霸道不受約束,即使是伴侶,一個不小心也是致命的傷害力。
血契本就是一道生死關,之後的改造又是幾道生死關,死在這上頭的伴侶不在少數。
就是融合度不錯伴侶,幸運到撐過了最後一道改造,也會因為身體的徹底重造破壞,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從第一任到現在,還沒聽說黑白中哪任王者能留下後代的……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回答,唐小喵一點也不介意自言自語,她晃動著自己的兩條小短腿:“你實驗了近千年,好不容易有這麼好融合度體質的人,卻陰差陽錯的為別人做了嫁衣,老唐,你的運氣倒是從未好過。”
“挑撥離間?”陰影中的人淡淡的開口,視線看著對面的病房,醫生的身影往來忙碌,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他們倆。
“被你發現了啊。”唐小喵聳了聳肩,沒有半點被戳穿後的不好意思,“只是覺得,和你對比其他,那位從出世開始,活得太順利了些。我有替你打抱不平哦~~”
“奪妻之恨什麼的,呵——現在再加上一個奪子之仇,你說,我和他是不是不死不休了?”唐曜低著頭一笑,眼中的寒意更重了,“要是我死了,小喵會不會難過呢?”
“你這樣不死不活的狀態我才更難過呢……”唐小喵從窗臺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你還是快撤吧,不用過多久那位就該找上門來了,我倒是想看看,傳說中以癡情出名的靈霄大人,到底會有怎麼樣的表現呢?”
唐曜嘴角一勾,身上的黑色靈力如同煙火一樣四處散開,眉目如畫的他半倚在走廊陰影下,慢慢的被黑霧裹纏住。
最後隨著黑霧消失的一乾二淨。
唐小喵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調整了一個表情,臉上揚起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轉過身,拉住一個就要從身側經過的護士:“護士姐姐,病房裡我的姐姐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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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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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1 01:14:08
正文 第93章
靈力被封之後,強行的衝擊每一道靈脈,最後將靈眼擊碎。
血脈隨之受損,淤血堵塞,肺腑受傷,從而造成了吐血不止,生命垂危。
這個世界並不是靈丹仙藥縱橫的世界,對於這種幾乎全盤崩壞的傷勢,所謂的玄霄大人自然不可能有什麼辦法。
於是便只剩下了兩種選擇。
要麼看著她死,要麼帶著她去醫院救治。
遊戲才剛開始,他怎麼會捨得她死?
是的,她在賭。
身邊的腳步聲來來往往不絕,不斷有身影在她周身來來回回,在此時,就連儀器的鳴聲都給蕭簡一種心安的味道。
蕭簡聞著空氣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右手吃力的覆在了小腹上,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孩子,謝謝你如此堅強。
有的時候,世界發展的遠比文學電影所表現的更加戲劇性。
這幾個月裡,蕭雅剷除異己,奪位拆橋,打壓各大家族……手段狠戾,不惜兩敗俱傷。蕭家溫和一派徹底被流放出帝都,剩下的野心勃勃的一群人,在帝都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波瀾。
蕭家代家主,也在這樣的情況下,將“代”字徹底的除卻了。
司家首當其衝成為靶子,古家看似中立,但是產業被這種無差別的攻擊中損耗迅速。無數小家族趁機加入蕭家聯盟,雖然凝聚力有待商榷,但是無疑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力量。
無數的店面產業被迫關門,無數職員工人失業下崗,物價開始飛速的上漲,股市一片慘澹。
司家軍部力量開始被排擠,無數直系子弟的位置毫無理由的被降職,古家政府官員頻頻爆出醜聞,被廉政部門軟禁起來。
到了後來,附庸在兩家的家族開始到倒戈,養的客卿門人也開始跳槽……
就在局面呈現一面倒的時候,所有蕭家聯盟中的家族沒有預兆的導向司古兩家,高階寵一隻又一隻出世,兩大家族的實力,在幾天之內上去幾個臺階。
古家司家傾千年家底,開始收購所有原料囤積,然後高價拋出給蕭家。
蕭家商品的原料被切斷,產業鏈開始斷截,價格戰恰巧在此時打響,蕭家就像是掉進陷阱的獸,被各個家族玩得團團轉。
而壓倒最後一根稻草的,卻是司家的兵變。
這場策劃已久的戰鬥,順利的超出所有人的預料,從第一到靈光漾起到最後一道靈光落下,幾乎沒有費多大力氣。
墨狄的靈力在場上肆意的散開的時候,包括9階靈寵在內,對方所有的靈寵都匍匐在了地上瑟瑟發抖,徹底的失去了戰鬥力。
倒是後續處理的事情反而更加棘手些,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理出些頭緒出來。司謹松了一口去,親自批示了幾件大宗的事情,就將權利下放到直管軍區的古家人。
從走廊往裡走,最後一個房間,軍部最高指揮室。
司謹看著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神色淡然,周身的空氣冷冽孤傲。
他心裡感歎了一聲,精妙到分出所有敵我兩方,只對敵方進行威懾,在軍區政變這種混亂繁雜的情況,能將雙方幾十萬軍隊一一精細的分開。
如此龐大的靈力,如此精妙的控制,放在之前,他就是靠想像都不能想像出來,更別說是做到。
“處理完了?”墨狄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司謹,臉上的表情緩了緩。
這段時間,司謹幾乎成了他的私人助理,為他處理一切繁瑣不繁瑣的事情。在某種意義上說,司謹為他減少了很大的麻煩。
這位司家繼承人幾乎有他欣賞的一切品質,低調,內斂,細緻,敏銳,有分寸。
加上司諾和阿簡的感情,墨狄才會幫司家一把,幾乎不費司家一兵一卒,就將整個帝都軍區的兵力全部掌控住。
“已經有人去接管了。”司謹站在不遠的地方,看了空著的椅子一眼,沒有坐下,“司家軍部歷來會有其他人負責具體的事情,我參與太過頻繁,反而會惹出事端。”
墨狄頷首,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他站起來說:“穩定就好,那我走了。”
司謹瞭解墨狄的脾氣,從衣架上替墨狄拿了衣服,邊遞給墨狄邊說:“蕭雅似乎已經撐不住了,她今早聯繫古家,要求見我。”
“她的主子,大概沒有告訴她我的存在。”墨狄接過外套,冷笑,“不用理會她,繼續下去,我倒是看看,蕭家倒了‘他’是不是還這麼平靜……”
“明白了,還有一件事情,琉璃大人她……”
司謹的話還沒說完,只看到墨狄的臉色一僵,他慢慢的捂住了胸口,臉上閃過不可置信的神色。
然後司謹眼前一花,一道白色靈力升起,人影眨眼間消失的一乾二淨,黑色的外套無辜的躺在地上。
司謹的視線看向大開的窗戶,外面此刻陽光明媚而燦爛。
希望,是他希望的那個樣子。
***
無論一個世界的戰鬥系統到底發展到了什麼樣程度,醫學,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尤其是這個世界頻繁的戰鬥、頻繁的受傷,靈寵醫生融合,更是直接的促使了醫學的發達。
“嘔——”
蕭簡一側身,吐出一口黑的發紫的淤血,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疼痛的真實的緩解。任由扶著她的護士替她完擦臉,然後扶著她重新躺回床上上。
感受那根被繃斷的心弦被重新連接起來,她有些貪婪的深呼吸。
即使周側滿滿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蕭簡也覺得,比那墓地裡死氣沉沉的味道好聞的太多。
“姐姐,你終於醒了?”前方傳來怯怯糯糯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擔心和害怕,“姐姐,小喵害怕……”
這蘿莉哭音,聲音讓一干護士醫生的心都碎了。
蕭簡看著天花板,一股惡寒感撲面而來,這種渾然天成說來就來的演技擺在這,國家劇院的首席演員算什麼。
“不用……害怕。”蕭簡的聲音嘶啞虛弱的厲害,她掃了一圈,周圍幾個年小的護士眼圈都紅了,冷笑,“托你的福,暫時死不了。”
“既然這麼討厭我,我也懶得裝了。”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靜,帶著無所謂的腔調,“我是不是該遺憾下,你居然沒死成。”
煽情的戲碼戛然而止,氣氛急轉直下,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起來。
“行了,你們也別發呆了,該滾的都滾了。”唐小喵冷哼一聲,“不怕死的,可以繼續待下去。醫院別的不說,收屍還是很方便的。”
紅果果的威脅!
蕭簡看見了天花板上黑色靈力的觸角,蕭簡聽見所有人的呼吸似乎一窒,然後略帶著慌亂的腳步聲響起,所有的身影的往門邊撤出去。
那個喚醒蕭簡的護士被同伴拉了出去,臨走前深深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自始至終蕭簡都躺在床上,眼神直視著天花板。
她聽著皮鞋和地板撞擊的聲音,一步步的朝她走進,蕭簡打了個哈欠,慢慢的閉上眼睛。
“血契伴侶能夠相互感受到彼此,沒有了玄殿的隔絕,你血脈一恢復正常脈動,那位應該就有所發覺了……你說對不對?”
“是的,遊戲還沒有結束,老唐自然不會允許你這個玩具隨意的死去。你那麼聰明,一定猜到了是不是?蕭簡,你不僅拿自己的生命打賭,甚至拿自己孩子的生命打賭,我該誇讚偉大呢?還是該誇讚你自私呢?”
蕭簡的手指顫了顫,手背上的各種輸液光儀器管觸目驚心。
唐小喵看見了這個細節,臉上的譏笑越來越濃:“醒過來在醫院,是不是覺得自己逃出生天了?你猜對了老唐的想法,可是你似乎忘記考慮我的想法。”
蕭簡睜開眼睛,正對上唐小喵帶著嘲諷的雙眸。
“我沒有老唐那樣的實力,也沒他那麼大玩心,自然希望威脅能夠徹底在搖籃裡。老唐不想你這麼早死不錯,可是對我來說,你一文不值,自然……”她掀起唇一笑,眼中的狠厲越來越濃,“早死早了斷!”
蕭簡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她知道,唐小喵說的是真的。
唐小喵拔掉蕭簡身上所有的儀器管子,然後從一旁的手術託盤中拿出一把手術刀,揚著鋒利的刀面對著蕭簡的身體慢慢的比劃:“從帝都到這,即使是你家那位,也得花上不少的時間。你猜,他先找到我,還是我先折磨死你?”
唐小喵見再次閉上眼睛裝啞巴,也不惱,對待即將死的人,她一向有寬容度。她用冰涼的刀面拍了拍蕭簡的臉部,頓時刻下了一道淺淺的血色紅印:“第一刀,我來做好事好了。既然你不喜歡那個孩子,我替你除去那個孩子好不好?”
刀順著蕭簡的臉向下,從胸口,來到腹部,最後盤旋在腹部上空:“我來看看,從哪下手比較合適些呢?放心,我爭取一刀解決。”
她說著猛然揮下手,刀鋒直指蕭簡的肚子。
每一個母親,在困難面前所想保護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即使蕭簡自己完全不屬於合格的母親。
她用盡全身力氣撐在床頭,身體因為相反的作用力迅速的滑向床尾,原本該紮在她腹部的手術刀,“噗”的一聲紮在了她的左胸口上。
蕭簡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手術刀冰涼的觸感,以及肋骨斷裂的聲音。
“啊——抱歉。”唐小喵居高臨下的看著蕭簡,握著刀柄輕輕的將手術刀拔了起來,大股大股的血液湧了出來,“只能繼續第二刀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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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2 20:48:31
正文 第94章
蕭簡看著對方精緻的小臉上所透露出的篤定,覺得自己上上輩子一定做了什麼人神共憤十惡不赦的事情,才會兩輩子都要死於非命。
她已經來不及哀悼自己這跌宕起伏的一輩子,也來不及對於自己錯料唐小喵這麼重要的一環進行反思,她只想讓對方看看——
人在無路可退之下,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她的身體幾乎是下意識的從床上彈跳起來。
因為太過突然,她全身體重都壓在了唐小喵身上,兩人咕嚕嚕就滾在了地上,刀因兩人的滾動跌落在了地上。
帶動著床頭櫃子壓下,直接壓在了唐小喵的下半身上,櫃子上的手術托盤也隨之跌落,劈裡啪啦的跌落了異地。
蕭簡一手抓住地上的一把手術器械,靈力直接從肚子裡透出纏繞在了她的刀面上,銀色的刀面被一片白色的霧色所纏繞,裹纏成一柄銳不可當的劍。
看著唐小喵有著一瞬間呆滯的臉,咧嘴一笑,一大口鮮血從她嘴裡噴了出來,濺了對方一臉,讓對方不禁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她連擦一把臉的想法都沒有,揚起刀就朝對方的靈眼部位紮了下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銳利的手術刀裹挾著白色的靈力,如同破冰一般直接的紮入了對方的左胸。手術刀剛剛沒入刀柄,蕭簡便覺得自己左胸一陣疼痛,整個騰空而起,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的白色牆上。
從牆上滑落到地上,她弓著身體,雙手護在腹部之上。
既然猜到了自己有可能懷孕,她怎麼可能一點準備不做,這個世界上的人一定不會知道,在另外一個遙遠的時空,有一種儲存能量的地方叫做丹田。
護住兩個月胎兒所需的靈力並不是特別多,但是足夠用來紮穿對方的靈眼一個來回了。
唐小喵拍飛蕭簡之後,一腳踹開了壓在她身上的櫃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散亂的黑色長髮掩蓋在狠厲的臉上,猙獰的仿佛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她捂著左胸口,濃稠的黑色靈力仿佛岩漿一樣從傷口噴了出來,宛如流動著的鮮血,彌漫了整個半空中。
“我低估了你,這是我的錯誤。”她的聲音平靜中帶著驚悚的寒意,一步步的走向蕭簡,“只是錯誤一次就夠了,不是麼?”
蕭簡半蜷縮在角落裡,無論是內臟大腦,還是骨頭肌肉,每一寸都疼痛的讓她痙攣,如雨一般的汗水從她的臉上落下。
唐小喵單手掐住蕭簡的脖子,單手將蕭簡從地上提了起來,她單手一用力,看著蕭簡的失去了呼吸的能力,赤色遍佈了她的臉上,可是蕭簡的臉卻詭異的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唐小喵對蕭簡這種卑微狼狽的姿態嗤之以鼻,“作為工具出生的你,能死在我的手上,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她的話剛落,一直手掌從她的胸口穿透而出,她看見自己的破損靈眼被一隻修長的手掌握住,然後一用力——
“我在笑,註定你先死而已。”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後,蕭簡看著躺在地上以及失去行動能力的對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
她仰著頭看向墨狄,揚起了一個暖暖的笑:“你來了。”
在墨狄的認知之中,他是這個世界的王者,他本無所畏懼,他應該在一切場合淡然、理智……
可是,眼前的蕭簡穿著寬大的病服,尖尖的下巴消瘦的厲害,她面色蒼白,頭髮淩亂,神色黯淡。
血漬染透了大半個身子,呼吸卻微弱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停頓。
他甚至不敢向前,他怕自己一動,對方的呼吸就會被打斷,他握著的手青筋暴起,微微顫抖著。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血契雙方同生共死,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釋然和愉悅。
然後他看到亮光從蕭簡的眼睛中一點點的凝聚起來,送給他一個溫暖的微笑,然後如同一朵凋謝的花,軟軟的倒了下去。
在任何一個世界,醫生都是少有的零差錯要求的職業,也是少有的高危職業。
一不小心染上官司還是其次,在武力至上的社會,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被人身攻擊,受傷還是小的,最怕的是一命嗚呼。
吳江認為,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他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司家大少二少、古家大少二少、神賜、還有那個神秘的男人……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最糟糕的是,躺在病房的那個,正是那個名聲赫赫的蕭大小姐。
——說實話,他之前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是的,他是之前的主治醫生。
至於為什麼要加上“之前”兩個字,是因為那一群在帝都跺跺腳整個大陸都能顫抖的人,乘坐直升飛機過來的時候,直接將泰斗級別的醫生團隊運了過來。
然後,他從交代完病情之後,直接從主治醫生變成招待各位重要人物的招待員。
拿出一次性水杯和熱水瓶,從抽屜裡翻找出珍藏的茶葉,泡好茶,然後給那一群大爺端到桌手術室門口。
吳江僵硬著表情,試圖做出一個笑臉出來:“辛苦了,大家喝茶。”
司謹淡淡掃了吳江一眼,沒說話,其他人更是連一眼都懶得奉上,板著臉的板著臉,擔憂的擔憂,回憶的回憶……
吳江的笑臉凝固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位置上坐著的,都是世界上這一代年輕人的楚翹,各個人中之龍,大有前程。
沒聽說過蕭大小姐結婚的消息,那麼孩子的父親是?
吳江掃了一眼對面一排人,好像每一個都有嫌疑。
自己尷尬了一會兒,只能自己找話:“病人看似很危險,但是求生欲望強烈,我相信一定會母子平安的,各位還是……”
“等等!”司諾撇過頭,打斷了吳江的話,“最後一句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吳江愣了一下,機械化重複:“各位還是……”
“往前半句。”
“我相信母子一定會平安……”
“停!”司諾臉上一片不可置信,“母子平安,你說的是母子平安!墨大人, 阿簡她懷孕了!”
“沒有人說起麼?”吳江覺得這樣一個問題,別的醫生或者護士應該早就提起了,所以一直以為對方是知道的。
司諾看向司謹,司謹看向墨狄,墨狄則看著醫生,他的思緒還沒有回過神來,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嗯,阿簡懷孕了。”
話說完,他就愣住了,臉上神色輪番上演。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病房,一直握著的手緩緩鬆開,墨狄的腦海裡浮出的是蕭簡昏迷前的那一抹笑,她的雙手還護在腹部。
他的眉毛微微展開,臉上浮出一絲笑意。
吳江只覺得周圍的空氣突然上升起來,低的可怕的氣壓也驟然的散開,他低下頭深深吐出一口氣,也不再勸導對方。
這一夜,註定無數人徹夜難眠。
也幸虧蕭簡的身體是改造過的,自我癒合能力相對人類而言,幾乎算得上是奇葩。
被請來的醫生在瞭解蕭簡的詳情後,心裡其實已經做了判斷,傷成那樣缺乏的其實是直接下達病危通知書而已。
不過,他們是古家司家請來的,對象又是蕭家大小姐,大家心裡雖然明白,但是誰也沒說明。
正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大抵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蕭簡的求生欲望很強,幾次差點失去生命跡象的時候,都憑著她自己的意志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可是沒有想過,從下午到第二天天亮,真正14個小時的手術,蕭簡的手術越順,最後趨於平穩。
做完手術之後,幾位年齡大的醫生要不是靈寵支撐著,差點都支持不住了,他們剛剛整理好手術室,還沒將病人推出去,門就啪的一聲被打開了。
資歷最大的老醫生瞪著眼睛正想呵斥,被一旁的同事給拉住了,他看著走進來的黑衣男子,小聲的說:“這人不簡單,別折騰了。”
能讓司古兩家繼承人都垂手候在門外的男人,怎麼可能簡單到哪去?
“她現在怎麼樣?”墨狄走到蕭簡的面前,自己身上被一層淡淡的結界裹住,擔心蕭簡會細菌感染。
他看了看蕭簡的臉色,看著她趨於平穩的呼吸,克制住自己想要擁抱對方的衝動:“還有孩子。”
最後一個詞,怎麼聽都像是順帶著的。
一牽扯到病人,老醫生即使已經累到骨頭散架了,還是擺出專業的架勢:“孩子沒有任何問題,倒是母親,從現在的情況下,情況比預想的好太多,靈眼經脈都在自我修復著,肝臟功能也在不斷完善。只是……”
長髮淩亂,面容猙獰,少女黑著一張臉像是從地獄裡剛剛爬出來。她左手拿著一把匕首,上面刺目的鮮血一滴滴的滴下,在地面上滴下一條紅色的虛線。
看著對方一步步的往自己逼近,蕭簡只能一步步的後退,她四處張望,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你在找什麼?”
蕭簡心裡焦躁不安,卻總也想不起焦躁不安什麼。
對方獰笑一聲:“在找這個麼?”
蕭簡一抬頭,只看見對方右手提著一個嬰兒,渾身都是血色,無助的揮動著雙手。
孩子!
她的孩子!
她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才發現眼前一片模糊的水色,就好像打上了馬克賽,只能有著隱約的光感。
她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然後瞪著眼睛。
幾秒鐘後,她終於放棄驗證什麼,看著一道陰影在眼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墨狄?”
聲音嘶啞的如同裂開的布匹,乾澀而粗糲。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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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2 20:48:50
正文 第95章
住院一個月,蕭簡從未像現在這樣安靜過。
空氣裡彌漫花香和陽光的味道,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消毒水刺鼻味道也消失匿跡。
蕭簡坐在輪椅上,深吸一口氣,歪了歪頭笑道:“桂花開了。”
“嗯。”一個字,簡潔卻又意外的溫和。
“給我折一枝,可好?”
兩道風聲想過,手上就被塞了一把硬木枝,她用手上下撫摸了一會兒,開心的眯著眼:“去護士那要只花瓶,我們把花放在病房裡,應該能夠保存很多天,寶寶也應該會喜歡。”
“嗯。”
然後咕嚕咕嚕的聲音同樣想起,輪椅在水泥路面上不輕不重的攆過。
出來放風一個小時,墨大人說的話全部加起來,大概不會超過二十個字。
“嗯““好”“是””小心”“放心”
諸如此類的字眼,能一個字應答的覺得不會超過兩個字,這個月對方所說的,基本都是這麼簡潔。
好吧,表面上裝傻但蕭簡心裡清楚,墨大人在生氣,而且還是生他自己的悶氣。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抓走,趕過來時又看到自己垂死掙扎,自己幾番生死他卻有些無能為力,自尊心自責心都壓的這個年輕的王者回復了沉默。
平心而論,墨狄出世不過一年多,傳承勉強算完整,知識有餘閱歷不足,若是單一個人類世界,他作為王者的潛能能力權威擺在那,就是無敵的存在。
可惜,那一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先不論其心性個人戰鬥力如何,就憑他千百年經營的勢力和經營,就已經完勝墨狄。
這種同一層面上卻是老一輩的對手,正常的規律都是很難戰勝的。
所以,她僅僅只是可能毀了一雙眼睛罷了,比起活著,一切都要靠後。
這種話,蕭簡卻是不能當面和墨狄說的,在他的世界觀中,勝了便是勝了敗了便是敗了,過程條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於是,她只能在心底歎口氣,抱著一枝桂花,臉上再次恢復了笑容。
兩人在醫院的走廊上經過,蕭簡看不見,但卻能感受到他們倆所到之處皆是問安聲,透露出或畏懼或恭敬的情緒。
“不就是個瞎子麼?有什麼…嗚嗚…”後面的話似是被他人堵住,支吾著沒再吐出完整的字來。
聽聲音,大概是新來的小護士。
走廊上一片詭異的安靜,眾人連呼吸都控制在了最小的頻率,蕭簡即使看不見,也能想像出眾人的表情——驚恐而無措。
然後她聽見“撲通”一聲,有人重重的跪下了。
也難怪,因為墨狄停了下來,身上的威壓鋪天蓋地而去,蕭簡即使沒親眼看到,也能想像他那副表情。
沉默,殺氣四溢。
“瞎”這字,已經成為了墨狄的禁詞,就連蕭簡自己,平時也不敢隨意提起。
雖然,她已經是個瞎子。
蕭簡擺了擺手,有些意興闌珊的打了個哈欠:“我餓了,回去吧。”
“好。”
身後的人揉了揉她的頭髮,身上的威壓緩緩退散,輪椅繼續在走廊上行進起來。
孕婦的生活,自然是枯燥而閒適的,尤其是她這種前無古人的跨種族懷孕,連b超都可以徹底的隔絕,到底會生下來什麼生物,她這個做母親的完全沒有底子。
琉璃和墨翡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每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才會看到他們,倒是墨狄,形影不離半步沒有離開過。
“弟弟,你今天有沒有很乖?”有什麼依在自己的腰間,將頭靠在了小腹之上。“不錯,今天很安靜。”
蕭簡一巴掌拍在了墨翡的腦袋上面,笑駡到:“才三個月,你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這有什麼?”聲音極為理直氣壯,“也不看看我是誰?”
“是是是,墨翡大人。”蕭簡樂了,聞著飯香,決定不在這種話題上浪費時間,找了個位子坐下問,“琉璃呢?怎麼還沒有來。”
“她去接一個人,晚飯就不過來了。”身後傳來墨狄的聲音,“墨翡,去廚房端菜,我們開飯。”
她的靈脈靈眼近廢,飲食上忌口的頗多,但是懷孕的營養又是必須的。整整一個月,墨狄墨大爺就淪為了蕭簡的專業廚子,無論是幾階獸或是幾階靈寵,上了桌就成了色香味俱全的一碟。
不看見的話,吃多了就習慣了。
琉璃像是掐著點回來,帶著別人過來的時候,這邊剛剛撤桌。
蕭簡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看向了墨狄的方向,察覺自己已經看不見了,才慢慢收回目光。
墨狄並沒有任何解釋,而是吩咐起兩人:“墨翡琉璃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今晚我親自守夜。”
“是。”
“是。”
“走吧。”墨狄說著,走到了蕭簡面前,半蹲下,雙手覆在蕭簡的臉頰之上,“沒關係,你們就當聊聊天,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親自聽到。”
替蕭簡蓋了一床毯子,捏了捏她的手:“我在外面,有事情叫我。”
這是一個月來,墨大人的一段句話。
聽著墨狄的腳步聲離開房間,聽見門被關上,室內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您坐。”看不見之後,蕭簡不太喜歡這種相顧無言的尷尬氣氛,“抱歉,這裡沒有什麼茶……”
那人沉默了一會,視線複雜的似乎能穿透皮膚:“我前些日子聽說你受傷了。”
“意外而已。”蕭簡不想多說,兩人關係嚴格算起來,比起路人來不見得熟識多少,“您這次來是?”
“來看看你。”
這話,蕭簡是不信的,當年自己瀕臨死亡不知道多少次了,也沒見過風市長屈尊來看看。
並不能說風淩霄感情淡漠骨子裡冷血,只能說這個女人理智到一定份上,她想要斷的,絕對會斷的乾乾淨淨,一點都不會拖泥帶水。
她從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即使做了,也從不後悔。
蕭簡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疏離卻又禮數十足說:“謝謝風市長的掛念。”
風淩霄似乎也沒料到蕭簡如此的反應,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低頭掩飾的端起白開水。
蕭簡沒有打算要好好招待對方的意思,右手下意識覆在小腹之上,直接開口:“風市長,滿打滿算,從記事開始,這是見您第二面。敘舊什麼的自然談不上,您若是有事可以直接說。”
“我卻不止見過你第二面……算了,現在說這個做什麼,既然墨狄大人把我請來了,那我就直話直說了,你見到他了麼?”
“您指?”
“玄宵。”
病房門輕輕的響了一聲,大概是墨狄聽到了,有些擔心她。
蕭簡倒是不介意,摸著肚子,表情隨和:“您看我這一身傷,還是托他了的福。”
風淩霄深吸一口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這話,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蕭簡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單從語氣上來說,有一種孤注一擲的感覺。
蕭簡的臉色嚴肅了起來,這個時候問這些,很不對勁,她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方向,直到一切依舊是模糊一片才回過神來。
“抱歉,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蕭簡努力回憶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很無辜。
“上次你問過我這件事,其實,那個人我不止見過,而且見過三次。”風淩霄組織了語言,這才緩緩開口,“第一次是我和蕭淵結婚之前,他找到風蕭兩家,許諾我們很多條件,為了生下你。”
這一點,墨狄分析過,蕭簡表情很淡然的點點頭:“您繼續。”
“第二次,是你出生的時候,我抱著你去見他。我清楚的記得他的表情,與其說是失望,倒不如說是意料之中。所以,當時我就想,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遍地撒網還是流水線作業?
這走向,是越來越奇怪了。
“我其實更好奇,我是經過怎麼樣的流水線作出來的?”
她出生的記憶都在,幼年時未見過淩霄,大約是穿越的時候就錯過了,之前的種種自然是不知道了。
室內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風淩霄似是在衡量利弊,又似是在斟酌著怎麼開口。
蕭簡一點也沒表現出急迫的樣子,耐心的等待著。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是孕育谷出生的。”風淩霄斂了斂眸,她和墨狄做了個交易,答應把事情前後原原本本說給蕭簡聽,蕭簡既然問起,她也就不打算隱瞞了。
“孕育谷?”
如果她這二十幾年沒認知錯誤,孕育谷是靈獸出生的地方。
難道她是靈獸?或者半獸?唐耀的私生女?
不,不對。
自己這張臉,擺明瞭是蕭淵的種。
“是的,就是你認知中的孕育谷,從懷你開始,我隨身便佩戴著他所給的一種晶體,吸收其中的能量運轉到肚子裡的你身上,十月懷胎,最後在孕育谷待產。”風淩霄回憶著,語氣平淡中聽不出半點起伏。
孕育谷出生,被谷內契約力所束縛,然後——
蕭簡一頭黑線,她出生時難道是顆蛋?
“放心,你出生時情況雖然危急,但是形態上很正常。”風淩霄一看蕭簡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難得的解釋到,:“就是因為你出生時化成蛋形失敗,我和你父親的合約立即就終止了。
話題到這,越來越奇怪了。
“他要一顆蛋做什麼?”
或者說,他想要培養一顆蛋做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2 20:49:12
正文 第96章
契約蛋殼,是這個世界的特產。
普遍上的意義,是方便這個世界的人類同靈寵簽訂契約,從而綁定人寵之間的關係。
若是蕭簡沒有猜錯,風淩霄懷孕之時用的晶體就是玄晶,唐曜那廝試圖用玄力迷惑孕育谷的感知,自己製造出人類血脈的神賜之類的……
想培養出一個蛋形的人類,這可不是單單惡趣味就能夠解釋的。
“他和蕭風兩家定下了相關的協議,具體的細節說起來不僅繁瑣,也沒這個必要。”風淩霄倒是未料到蕭簡是這種反應。
她之前還甚至擔心過蕭簡情緒過大,動了胎氣,這會看到蕭簡淡定的樣子,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接下的話就沒那麼滯澀了:“昨天,我還見過他一次,二十年了,還是那個樣子。漂亮的像是假人,僅僅笑起來的樣子,就讓人覺得慎得慌。你失蹤的事情,雖然沒有公開,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消息管道,還是知道個大概的。時隔二十年,他又是那個時段過來找我,他沒開口我就知道他是為了你而來的。”
“那位,不過是見不得他的東西落在了別人的手上。”蕭簡回憶著唐曜偏執的有些猙獰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是的,東西。
風淩霄覺得這個詞雖然不怎麼好聽,卻知道形容的很貼切,站在那種位置上的生物,所有的生命不過是他手中操控的玩物。
甚至,那樣的價值觀或許才是正常的,而不是像門外那位,七情六欲,比起靈霄王者來說,更像是一個人。
“他是來討要剩下的那些晶體,當年……雖然耗用了個七七八八,我卻還是私藏了部分。我不知道他是否知曉,不過即使知曉大約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隔這麼些年,卻突然提起來……”接下去的話風淩霄並沒有說,她對面前這個名義上的女兒的確是沒有感情的,但是也沒有特別討厭。“時間不早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聽說你喜歡茶,我那還有幾罐雨前的好茶,有時間可以上我那坐坐。”
風淩霄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以往所沒有的溫和。
這一次,無論是和為了她和靈霄的交易,還是為了以後的發展,鞏固兩人維繫不多的感情還是有必要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蕭簡自然明白風淩霄的意思。
風淩霄這人,作為風家的現任家主,單看她的名字句知道她身上所承受的責任。做事風雷厲行,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眼光狠辣,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有一個極為精確的度。
就連維繫兩人的感情,也是用消息換的,並沒有趕著用血脈這一套來自討沒趣。
對比起來,倒是蕭淵……
蕭簡起身站起來送客,臉上的笑容如同雨後初陽,看起來好像一點陰霾都沒有。
風淩霄所說的事情,墨狄大概早就知道了。
之所以讓風淩霄過來而不是親口告訴她,大約是因為自己不僅懷孕,而且情緒太過異常。
蕭淵生死不明,或者早已經塵歸塵土歸土,而墨狄能找到的,或許只有這位自己名義上母親。
開導?還是聯絡感情?又或者是單純給自己找個人聊聊天。
蕭簡低著頭笑了笑,心底軟成一團,她抬起頭面向腳步的方向,笑意浸透眼底。
墨狄從正面擁住蕭簡,一個吻輕輕的落在蕭簡的發上:“過幾天,我們離開帝都吧。”
離開帝都,大家都沒意見。
但對於去處,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
蕭簡希望去海邊,墨翡則覺得人口稀疏平原比較安全,誰都不會知道,蟄伏在暗中的唐曜會不會突然躥起來咬你一口。
唐小喵死的時候,屍體被暴露荒野,自始至終都沒有收屍的人。最後還是琉璃替她火化,按照人類的禮儀,將她的骨灰安葬在了墓地。
這樣冷靜到近乎冷漠的敵人,並不是隨身守護蕭簡就能夠以絕後患的,墨翡一身筆挺的小西裝,坐姿也同樣的嚴肅,他看著大喇喇橫臥在沙發上啃蘋果的琉璃說:“琉璃姐,看起來你有不同的意見?”
“去紀雲。”琉璃漫不經心的回答,眼神在蕭簡的肚子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在了墨狄身上,“大人您也是這麼想的吧?”
墨狄:“嗯”。
卻沒有做解釋的意思。
大家自然而然將視線拉回了琉璃的身上。
琉璃撇撇嘴,原來在這裡等著自己呢,將手中啃了一半的蘋果扔進垃圾桶內,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說:“阿簡,你是第一個懷上靈霄孩子的人類,事實上,你也是第一個成為靈霄伴侶的人類,這你知道吧?”
蕭簡看不見琉璃的表情,卻聽出了她語氣的嚴肅,點頭示意。
“事實上,任何一任靈霄和其伴侶都沒有擁有過孩子,簡單的說,靈霄和其伴侶理論上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但是你的情況,打破我們所有的認知——我們猜想,當初唐曜並是不因為大意所以忽視了你懷孕的事實,而是在我們的觀念之中,這樣的情況,應該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琉璃的歎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話,我其實並不贊同和你說,但我相信墨大人的決定。沒有先例,沒有任何先輩的參照,寶寶從懷孕到出世,每一步我們都得自己摸索……所以,出世的地點,保險起見還是要去孕育谷。紀雲臨近孕育谷,又有孫家的根基,自然是最好的去處。”
蕭簡好脾氣的笑笑,聽了這麼一大段,歸納起來其實就一句話“我們也不知道你會生出什麼東西出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按照靈寵的模式去孕育谷生產吧。”
果然,不止她一個人想到了,她或許會生出一顆蛋出來。
“好,去紀雲吧。”
***
地點一敲定,剩下的就變得簡單起來。
和古家司家打了聲招呼,安排了一些靈寵繼續收集相關的消息,就連新出世的神賜,也被派往軍區,坐鎮在了軍區正中。
這些自有專人安排,蕭簡作為孕婦,所做的就是按照醫囑,該吃的吃,該睡的睡,該出去的溜達的時候,由墨狄推著輪椅出去溜達。
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
中間的風起雲湧,蕭簡自是看不到的,她也不想看。
兩人相處的模式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蕭簡有時發發脾氣,有時心血來潮時也會跟著墨狄一起進廚房。兩人同吃同睡,墨狄形影不離的跟著她,就好像無形中將外界的干擾遮罩了開來。
“聽出什麼來了麼?”蕭簡好笑的問,三四個月的胎兒,能聽出什麼來?
墨狄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食指比在嘴唇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噓——”了一聲。
頭發軟軟的,在肚子上的觸感癢癢的,就好像掃到了心尖上某根神經,溫暖的一塌糊塗。
“他說了很多,我在和他聊天呢。”墨狄聲音很認真,聽起來很有迷惑性。
“是麼?”蕭簡眉毛揚了一下,笑意便又加深了幾分,配合道,“你們父子聊了什麼?方便說給我聽聽麼。”
墨狄突然抬起頭來,眼神對上蕭簡,一片深幽:“這是男人間的約定。”
“哈哈……”
蕭簡樂不可支,倒在床上乾脆平躺起來,笑的一抽抽的,笑夠了扶著腰側坐起來。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手指卻觸到了墨狄遞來的濃縮營養液,慢慢的收起了笑,仰頭一口灌了進去:“什麼時候走?”
墨狄起身,從櫃子中拿出一個鼓鼓的包,背在身後。扯下一件黑色大衣,走到蕭簡面前,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打橫抱了起來,低著頭在她額頭落下了一個吻:“累的的話,就先休息一下。”
隨即蕭簡的耳朵裡就剩下墨狄的心跳聲,還有風拉扯著嗓子急促的從耳旁滑過。
帝都,西城。
男人立在月色之下,俊美的五官和赤色的雙瞳交織出妖冶的美感,他抬起手,中指掠過臉頰上的傷口,抹下一指尖的血漬。
他的對面,近兩米高的白色靈寵身上,懶洋洋的坐著一名身量不過十歲大小的孩童。對方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裝,乍眼看去,倒更像精緻的擬人娃娃一樣。
抬頭看了看月色,揚起唇角笑:“今天倒是看走眼了……”
“現在看清也來得及,在醫院埋伏了一個月,還沒說聲辛苦了。”墨翡收回手中的靈刃,從口袋拿出兩顆奶糖,漫不經心的剝開一顆給自己,又慢悠悠的剝開第二課,塞到了二白的嘴裡。“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墨翡。”
“緋夜。各為其主,貼身守候一個月,你看起來也不輕鬆。事實上,撇開這次任務不談,我私人更好奇,你到底傳承了哪一脈?居然能將先天不足彌補過去。”
神賜出生,實力大小會反應在外貌上,未成年外貌的神賜,多半比較虛弱。而墨翡這樣小的離譜的外貌,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先天不足。
“你認為我是先天不足?”墨翡似笑非笑,將司家大少的神情學了個十足,“那就算是先天不足吧。”
話裡的意思,卻是在說,他看走眼了……
緋夜心下沉了一下。
這次,他來的目的是直接斬殺墨翡,所有的資料都顯示著,墨翡對他而言,簡直就如同手到擒來的事情。
可剛剛交鋒的那一刹那,自己連墨翡的衣角都沒碰到,臉上首先就示威性的被劃傷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輕敵所能造成的。
綠袖那邊,多半也不會那麼好打發才是。
想到這,緋夜笑出聲來,單手抬起間就凝出了一把彎刀,刀刃處直指墨白的方向。
真是的,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2 20:49:45
正文 第97章
夜色如墨,月光更能清晰的找出人影的狼狽。
帝都,東城。
琉璃將口中的一口血吐了出去,完全不在意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此時她頭髮淩亂,裙擺襤褸,身上的傷痕一道道的,相比墨翡的悠哉,她這邊的戰況艱苦的有些不忍直視。
倒是她對面那個頂著一張死人臉的女人,白衣黑髮,在風的鼓動中,整的跟鬼似的。
最最風騷的是,她居然撐著一把墨綠色的油紙傘,
“你不是我的對手。”對方如此陳述著,眼神放空,連聚焦都不捨得聚在琉璃身上,手中的長鞭一抖,“是自斷一手滾出帝都,還是做我鞭下亡魂?”
擦!
這目中無人的樣子,比墨翡那小子還討厭幾千倍。雖然現在自己暫時落了下風,但是那種爆棚到幾乎篤定的信心,到底是怎麼來的?
真當自己是個軟柿子,想怎麼捏怎麼捏麼?
琉璃握緊拳頭,骨節一陣啪啦啦作響:“廢話說再多也沒用,打過來再說!”
這一夜,帝都各大方向都不約而同的遭遇了相似的畫面,夜色如水,註定有無數人徹夜無眠。
這一切,蕭簡都不會知道,也可能永遠都不會再知道。
墨狄在她身上補了一個守護結界,隔絕了一切外來干擾,蕭簡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在失去意識之前,蕭簡想起了剛剛自己灌下的那支營養液,果然,她還是喜歡不起來有安眠成分的東西。
感受到懷裡人徹底陷入沉睡,墨狄將裹住蕭簡的大衣緊了緊,奔襲的速度也不由的加速起來。
郊區一處垃圾場,周圍堆積如山的垃圾幾乎要場地都掩埋了,墨狄熟門熟路的繞過亂七八糟毫無規則可言的路,他剛到達一個平臺處,一架直升機恰巧落了下來。
墨狄單腿用力,抱著蕭簡一躍而上,將蕭簡遞給飛機上的孫亞,說:“你們先走,替我照顧好阿簡。”
孫亞點頭,剛想詢問什麼,墨狄已經轉過身去,躍身跳下了飛機。孫亞愣了半秒鐘,揮手對駕駛員說:“我們走。”
墨狄站在地面上,看著飛機越飛越高,最後在天空中變成一個黑點,淡淡的說:“玄霄大人,細數起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的身後,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出現。
***
半個月後,紀雲。
天空好似被捅破了,雨嘩啦啦的往下倒。
每份這樣的天氣,酒店的外賣生意好的出奇,阿亮穿著雨衣在大雨中停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淌著的雨水,從摩托車後面的小車箱中拿出今天送出的第一份外賣,也是唯一的一份外賣。
十菜一湯,外加三道甜品。
大概是宴請客人需要的菜色,不過大早上的就點這麼正式的菜色宴請客人。這在紀雲並不常見。餐廳這個時段,一般都是送早點和粥品的。
保安盤查的有些嚴厲,車子是不能進入社區,阿亮也沒和保安爭取,酒店送外賣都是按照分鐘計時的,很多菜色時間一長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他將車子和雨衣都寄放在了保安處,借了保安老大哥的一把傘,提著外賣箱子,步行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高檔的社區,綠樹成蔭,在寸土寸金的市內,這種社區每一層樓只有一套房子,面積在500平米左右。
阿亮想起自己一家人居住房子,大小加起來不過70平米,連他們的陽臺都比不了。
阿亮低著頭,看著鞋上的污漬在光亮地面上落下污漬,想了想,擦了擦手上的雨水,這才按下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懷著孕的年輕女子,卻並不是想像中那種打扮精緻的貴婦,她穿著藍色碎花的棉質裙,第一眼看過去,氣質比長相更突出。
她的眼神定格在自己的臉上,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你好,請問你是?”
這張臉他好像在哪見過……
覺得自己有些無禮,匆匆的掃了一眼,阿亮不敢再細看,便低下頭來:“我是餘家酒店外賣派送員,這是您的外賣,請您簽收一下。一共一千三百五七索幣,因為今天是酒店周年慶,額外贈送了紅酒一瓶。”
說話間,客廳依舊靜悄悄的,並沒有其他人出來。
“這是一千五百,剩下的當做你的小費。”女子的聲音很好聽,接過自己手上的外賣袋子一邊進入客廳一邊說,“你先等一下,我進去一下就來。”
阿亮愣了一下,但是看在小費的份上,還是慢慢的點點頭。不一會兒,就看見女子拿著條毛巾走了出來,笑容溫暖的似是能傳進自己的心裡:“這是昨天我去超市買的,大雨天的,真是麻煩你了,先湊合著擦下,別著涼了。”
等對方關上門,他拿著毛巾有些不可思議的轉身離開時,從反方向,走過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阿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男人,明明年輕的不像話,卻有著比自己經理更強的氣場。
真要去說的話,那外表氣質就好像是電影中的男主角一樣。
他迷迷糊糊的想,男才女貌,或許這才是老人所說的登對吧。
“你怎麼來了?”蕭簡將十幾份菜盡數放好盤子擺好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小小的抿了一口,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然後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孫亞扯了扯領帶,將西裝外套直接扔到了沙發上,解開袖口扣子,將袖子的挽到肘部,眉間卻越皺越深:“醫院打電話來,孕檢你沒去。”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去不去一個樣。話說,我付的錢的人,為什麼總會向你打小報告?”蕭簡咬了一口炒肉塊,這邊飲食雖然比不上華夏幾千年的沉澱,但就營養而論卻是超過前世的。
作為一個准媽媽,在營養面前,口感只能擺在第二位了。
看著對方極為不在意的語氣,孫亞歎了一口氣,這位大小姐,輩分資歷都比他大多了,她不願意去,他能怎麼辦?還是回去通知老爺子一聲,讓他出馬勸勸,蕭簡還是極為尊敬老爺子的。
孫亞還想說什麼,看著蕭簡皺起的眉頭,很沒志氣的停止了這個話題。
他一屁股坐在蕭簡對面的沙發上,視線掃了掃蕭簡桌上的外賣,又在廚房的方向轉了一圈:“廚師呢?”
“劉師傅的妻子今天生產,請假一天,我給了三天假。”說話間蕭簡已經吃完了一盤,舉著筷子向下一盤進攻。
“所以你準備著將就吃三天外賣?”
“不是準備,我已經吃了兩天了,今天是第三天。”蕭簡不以為意,“有錢什麼檔次的東西買不到?這家酒店的外賣不比劉師傅的手藝差,算不上遷就。”
孫亞有些挫敗,就連劉師傅也是從大酒店請來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和現在吃的外賣並沒有區別。
那天在飛機上,他答應墨大人,要好好照顧自家的師姑。
可是自家師姑從醒來的那一刻就理智的不正常,自己將事情的始末簡單的敘述一遍之後,自家師姑既沒有哭哭啼啼,也沒有暗自垂淚,更沒有失去理智非要重新回帝都,就連最起碼的不安都沒有在她臉上看到。
而是簡簡單單的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隨即,該吃吃該睡睡。
若不是自己看著師姑墨大人兩人一起走到現在,甚至會懷疑師姑是不是對墨大人毫無感情。
一眨眼半個月過去了,自家這位師姑,買房子,找廚師,定醫院……挺著個肚子,卻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運動飲食科學而健康,壓根用不著自己照顧。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明明看起來柔弱的那麼不堪一擊,在遭遇挫折的時候卻又堅韌的令人驚歎。
若是蕭簡只得孫亞想什麼,定會嗤笑對方腦補的太多。她之所以這麼的安然,是因為血契的存在。
既然她還好好活著,他自然也會好好的活著,只要還活著,有什麼路是踏不過去的呢?
如果墨大爺真的出事了,立刻就會輪到她,現在她既然過的舒舒服服的,就代表墨大爺那邊也不會太艱難。
更何況,比起那個人妖似的偏執狂,她更看好自家男人。
將最後一塊甜點咽下去,一大桌的食物徹底的被消滅乾淨,蕭簡打了一個飽嗝,就看見孫亞眉毛皺的能夾死蚊子,伸手從一旁倒了一杯水遞給自己。
蕭簡擺了擺手,端起一旁的紅酒一飲而盡,末了還饒有興趣的說:“這牌子紅酒味道不錯,下次給我帶一箱,上個星期的白蘭地味道……”
話還沒說完,孫亞已經刷的一聲站起來,端起桌子上的紅酒瓶,走到廚房的水池邊,嘩啦啦的倒了個底朝天。
氣衝衝的走回客廳,看著蕭簡躺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睛的舒坦樣,孫亞咬著牙說:“師姑,您到底有沒有孕婦的自覺?”
什麼東西都吃,一點忌口和節制都沒有!
蕭簡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安啦安啦,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閉著眼睛就開始敷衍。
孫亞堵著一口氣立刻就泄了……
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了乾乾淨淨的十幾個盤子,默不作聲的,伸手給收拾了。
聽著廚房嘩啦啦洗碗的聲音,蕭簡臉上輕鬆的笑意慢慢的消散了,她睜開眼睛,眼中一點焦距沒有,全然放空。
到現在為止,紀雲這邊,還沒有人知道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琉璃受了重傷,現在還在孫家修養,誰也不知道當天晚上琉璃遭遇了什麼,而墨翡,在紀雲出現過一次後,也隨著消失了,聽孫老描述,大概是去了帝都。
也就是說,蕭簡身邊除了二白之外,沒有其他可以看的守護力量,這也就是為什麼蕭簡要單獨居住的原因。
出事的話,沒有必要拉上師傅一家子。
她靈脈,殘留為數不多的靈力,用來探測周圍“視野”,還是綽綽有餘的。
師父那樣的脾氣,若是知道自己失明了,還指不定怎麼鬧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2 20:50:05
正文 第98章
正常孕婦的日常生活是什麼?
吃飯,睡覺,散步,胎教,去醫院。
那麼非正常孕婦的日常生活又是什麼呢?
賭蛋,蒸蛋,吃蛋,也可以在無聊的時候充當充當鑒蛋師,賺取一些寶寶的伙食費。
正常孕婦前三項,她也基本每天都做,胎教則是心血來潮的時候,也會來那麼一回。至於醫院體檢這種事情,在任何儀器都不能檢查出畫面的時候,蕭簡已經徹底死心了。
早上七點半,寵蛋市場還沒開街,蕭簡戴著帽子墨鏡,慢悠悠的從莊元敬的車子上下來。
——蕭簡這個名字,時隔多年以後,以更加耀眼的姿態,在整個大陸掀起話題熱潮。
想安安心心的逛街,自己這張臉,連露都不能露的。
“是不是我記憶模糊了?我怎麼這條街感覺繁榮了不少。”蕭簡側過身看莊元敬,她上次過來的時候,雖然人流也不少,當遠沒有排隊等開街這樣的景象吧?
“借您的福,紀雲的寵蛋業務已經位居全大陸第一。”莊元敬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是受益者,“我們店新增九成業務都是沖著您的名號來的,不過這條是老街,咱們家的店面並不在這。”
笑話,帶著蕭簡去自家的店面,損失得有多慘重啊?
蕭簡對莊元敬這種鑽進錢眼的小心思一般是視而不見的,她眼神掃了一圈,抬頭示意了那排著長長的隊伍,大爺款十足:“你去排隊,我去弄點吃的。”
說完沖著車內懶洋洋趴在那的二白說:“你先呆著,要吃的東西麼?我給你帶。”
二白抬起一個爪子,慢悠悠的擺了擺手,又慢悠悠的閉上眼皮眼神,這位大爺還沒睡醒呢。
見縫插針的小攤販早已經在街邊擺好早晨攤子,熱氣騰騰的早點香味彌漫了整個街道。她其實已經吃過早飯,不過現在的消耗不比以前,能補充一些就一些。
莊元敬其實很想說自己可以走後門進去,但是看著蕭簡對早點躍躍欲試的神情,理解的笑了笑。
這位大小姐自從懷孕之後,那食欲已經徹底擺脫了人類的範疇。
看著蕭簡略顯消瘦的臉,莊元敬有時候甚至懷疑,那一堆堆的食物,最後到底去哪了?
莊元敬乖乖的去排隊,蕭簡拿出包中鼓鼓的錢包,從街頭第一個店面開始往後方的掃蕩。
對於孕婦的禮讓,蕭簡的食物往往都是第一份出爐的,這也讓一旁的觀眾親眼見證了一個人的食量到底有多恐怖。
“第十個了,第十個了……”
“第十個攤子,每個攤子一大份早點,十人份的食物吃下去,還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天呐!”
“看看,她又要了雙人份的!”
“她家若是不富裕,一定是被她吃窮的……一個孕婦自己出來,丈夫也太不負責人了,這樣沒節制的吃下去,會出事情的……”
“該不會被男人拋棄了,精神不正常了吧?”
“那真是太可憐了,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蕭簡耳旁響起,蕭簡左右開弓吃著,絲毫不在意自己成了別人吃早點時的談資。比起沒有熱量時,肚子隱隱作痛的感覺,她寧願一天二十四小時坐在街邊給別人觀賞她的吃相。
有時候,她甚至都在覺得,肚子裡的這個生命的每一分成長,都在消耗著她的生命。
半小時,不長不短,足夠蕭簡補充消耗的熱量。
蕭簡“看著”街市的鐵門緩緩打開,排成幾排的人開始有序的進入,蕭簡吞下手上最後一串丸子,拿著餐巾紙擦了擦手,剛想將手中的餐盒扔出去的時候。
四周的人也不約而同的往大門的方向走去,身子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就往一側晃了一下,手上的一次性餐盒沒拿穩,就糊上了一側的人身上。
腦海裡出現這樣一個畫面,蕾絲花邊的白色連衣裙上立刻綻放出一朵醬色的花朵,純白的底色在污漬的襯托下,讓蕭簡不禁扶住了額頭。
最近諸事不順,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靈或者哪路穿越大神?
“你走路不長眼還是殘疾啊?看都不看就往人身上撞?”氣急敗壞的聲音,尖銳的像是要將蕭簡的耳膜都刺破,甚至太陽帽和太陽眼鏡都不能抵擋住對方表情的炸毛。
但是,任哪個小姑娘穿的美美的,突然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有相同反應。
蕭簡推己及人,完全理解對方的感受,從包裡掏出濕巾,一邊道歉一邊上前準備給對方擦拭:“對不起,剛剛人有些多,一時沒站穩……姑娘的裙子我一定會照價賠償……”
“你賠的起麼你?”對方的視線在她上下掃了一圈,懷抱著黑色的貓寵,厭惡中帶著不屑,一把打開蕭簡的手,如同避開瘟疫一樣的避開她,“你以為這是你吃的地攤貨啊,幾十塊就能買到了,真是倒楣透了。”
“小姐放心,無論多少錢,我都會陪你的。”蕭簡臉上有些尷尬,這種十七八歲,任性的如同玫瑰的小女生,蕭簡這輩子都沒有怎麼遇到過,更別說打交道了。
世家大族的女孩子,別的不說,表面上的教養絕對是一等一的。就是落魄的那幾年,蕭簡所接觸的老闆娘,那種小市民的特有的刻薄,只要無視就可以了。
蕭簡正想著,要不要讓莊元敬出來解決,對方就上上下下掃了她一眼,眼中帶著鄙夷:“就你那窮酸樣,以為帶著墨鏡就能冒充明星啊?”
這麼一張略帶稚氣生機勃勃的臉,被略帶刻薄的表情毀於一旦,所幸,蕭簡是看不到她的表情的。
兩人的聲音動作都不小,周圍的人都不禁看了過來,沒有排上隊伍的人,乾脆圍了上來。看著蕭簡是孕婦,態度又不錯,就覺得女孩有些得理不饒人,熱心的便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勸架。
這樣一來,就亂糟糟成一團,蕭簡不禁低頭呻吟一聲,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受不得的就是念叨,你越念叨她越叛逆。
果然,對方被句句不離“孕婦”兩個字惹禍了,明明今天是對方不對,怎麼反而搞得她不對一樣?
上前就推開一名熱心的大媽,怒氣衝衝的說:“孕婦了不起啊?孕婦弄髒別人衣服就不用賠償麼?你們就是將白的說成黑的,她該照價賠償的還是要照價賠償!我看各位大媽阿姨們,與其在這說些不著邊的話,還不如想想怎麼替她湊錢賠償……”
這話一說出來,周圍一圈的人都沉靜了,弄壞別人東西照價賠償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只是,對方這件衣服看料子做工,就知道價值不菲,在這種街面混生活的人大部分是普通人,平時每一塊錢都是要經過精打細算的人,怎麼有能力替別人湊錢。
女孩子的臉色露出一抹了然的嘲諷,大部分人的熱心都是建立在廉價之上,這種虛偽的面貌,她很小都時候就知道該怎麼用物質一點點的去打碎,也知道該怎麼將一個人的自尊徹底踩在腳下。
將她弄的如此狼狽的人,她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
她視線掃了一圈沉默的人群,神情高傲的宛如一隻驕傲的孔雀:“沒人說話了?說實話,一條裙子,我還真不在意。但是我噁心的是,明明是貧賤悲哀到被男人拋棄的女人,還恬不知恥的往我身邊湊,妄想從別人的狼狽中獲得滿足。明明沒有能力賠償,還為那點卑微的自尊心故作堅強……”
等等,這小姑娘腦補的是不是太多了,她什麼時候被人拋棄了?什麼時候窮到連條裙子都賠不起了?
“抱歉,我朋友正在前面,姑娘你……”蕭簡剛想解釋,卻被身後的聲音打斷了。
“把她舌頭割了。”
熟悉的聲音,讓蕭簡的思維有了一秒鐘的停滯,等她反應過來,一道身影已經到了蕭簡的眼前,她有些無力的制止:“住手。”
墨翡定格住,眾人這才看清他的動作,他浮在半空中,左手握住年輕女孩的脖子上,右手握著一柄匕首正要下手。他打了個哈欠,喃喃自語:“沒意思。”
墨狄和蕭簡兩人之間,墨翡向來就知道誰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他剛收回手,小姑娘懷中的貓寵在極度的壓力和殺氣下,突然爆躥起來,直撲向蕭簡。
一隻手在半空中生生的掐住貓寵的脖子,輕輕一用力,只聽哢嗒一聲,貓寵的脖子一軟,頭以詭異的角度歪向了一邊。
墨狄有些不耐的將貓寵的屍體扔在地上,冰冷的視線定格在已經軟癱在地上的少女:“滾!”
“神賜!”
“神賜大人!”
……
此時周圍人盯著墨翡,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蕭簡帝都鬥蛋那一戰,視頻從未在紀雲網站的點擊排行首位下來過。
墨翡的樣子早已經人盡皆知,很多人甚至從收藏了他的海報和畫冊,現在就是傻子也猜出了蕭簡的身份,戴墨鏡出行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要不要那麼坑爹啊,這樣身份的孕婦,穿著打扮成鄉下人也就算了,出行居然周圍居然沒有一個人?
眾人投在少女身上的眼神,已經從隱忍變成了同情。
“你回來了。”蕭簡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走到墨狄前方,憑著感覺替墨狄整理好領子,語氣平淡的好像墨狄剛剛出去買了包煙。她的手在墨狄臉上摸了一圈,確定沒有傷痕,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墨狄被掀起的怒氣霎時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他伸手環住蕭簡的腰,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孩子有沒有鬧騰你?”
一旁的墨翡仰頭看著湛藍色的天空,浮躁了一個月的血液,終於慢慢的沉寂下來。
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什麼的,真是太不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2 20:50:39
正文 第99章
這樣一鬧騰,蕭簡想安安靜靜掃蕩寵蛋街的願望也就落空了。
莊元敬轉身回頭找蕭簡的時候,就看到人家小倆口甜得發膩的樣子,斂起眼中的表情,很稱職的當好臨時司機的角色,將這一家非人類生物送回來蕭簡的社區。
看著一家幾口消失在眼前,莊元敬拿出通訊器,撥了一個號碼:“孫二少,將社區所有護衛全部撤離。原因?……正主回來了,我看,我們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等墨狄洗完澡換完衣服出來,蕭簡正端著杯子,兩眼放空坐在沙發上發呆。墨狄走過來摸了摸蕭簡軟軟的頭髮,聲音裡疲憊中帶著輕鬆:“在想什麼?”
“中午吃什麼。”蕭簡撇了撇嘴,“我想吃酸菜魚,可惜這邊廚師做不出來。”
墨大廚師:“明天我給你做,寶寶嘴可真饞,今天看你橫掃了整整一條街。”靈寵魚,還要去打獵一番才能得到。
他回來的時候就沒有去所謂的孫家,而是憑著兩人的聯繫直接找到了寵蛋街,剛到就看見蕭簡左右開弓的英姿。
知道因為沒有真正交心在身邊,阿簡不可能吃到階位靈寵,只能靠不斷的進食來給寶寶提供能量。
他的孩子伴侶,居然會落到了如此地步,在酸澀中做了一番自我檢討之後,墨狄卻又覺得蕭簡這副樣子太過難得……
難得的可愛,索性在一旁看起熱鬧來,倒是沒料到會遇到那樣一件事,墨狄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又慢慢歸於平靜。
六個月的孩子,已經很顯懷,蕭簡摸摸肚子笑著沒有答話,轉了個話題:“你要不要先睡一覺?”
墨狄拉住蕭簡的手:“一起。”
於是小倆口開始青天白日睡覺,這個睡覺還真是字面上的意思。
墨狄從背後擁著蕭簡,聞著蕭簡身上濃郁舒適的味道,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慢慢落在心坎上,慢慢的,他呼吸平緩下來。
蕭簡聽著墨狄強有力的心跳,突然之間有了睡意。
因為彼此掛念,無論自身是否安全,兩人都沒有徹底安心的睡過一覺。這一次,相擁兩人都睡的特別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兩人好像從未分開過,洗漱、吃飯、散步,逛街……生活節奏平穩的如同在帝都的醫院之中一樣,蕭簡從未開口問過墨狄遭遇了什麼,墨狄也從未談起他所經歷的種種。
兩人都將那種擔心深深的嵌入心底,小心而努力的經營著一種安穩的平淡。
暴風雨前的寧靜,恨不得在這一瞬間,定格成永恆。
風扯著烏雲在天空肆虐,天色一點點的暗下來,不一會,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的砸在了玻璃窗上,整個城市被一種肅穆的蒼茫所籠罩。
墨狄看著蕭簡上下翻飛的頭髮,起身將窗子關了起來,蕭簡伸手制止了:“墨翡還沒回來。”她的目光放空著,沒有半點焦距,在墨狄面前,她從來沒有偽裝的必要。
墨翡常常出去打野食,但是從未在外面過過夜,早出晚歸,
墨狄將蕭簡的手抓在自己的手心裡,懷孕之後的蕭簡體溫越來越低,冰冷的就像窗外的雨水一樣。低下頭含住蕭簡的嘴唇,落下一個安撫溫暖的吻:“他已經到了,不過我想,他應該選擇走前門。”
話音剛落,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細碎的腳步聲便出現在了耳畔。蕭簡的靈力慢慢的朝著那邊擴散,“看見”墨翡單手舉著一隻比他體積大幾倍的惡獸,另一隻手拖著一個麻袋進了門。
麻袋被隨手扔在了客廳的地板上,傳來一陣重重的悶哼聲,墨翡的腳步卻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走進廚房的方向,將某只不知名的野獸扔到了廚房的地面上。然後順手將外套脫了,扔到水房的洗衣機裡,這才端著兩杯水慢悠悠的回到了客廳。
“媽媽,我回來了,有沒有很想我?”將其中一杯水遞給蕭簡,順手給蕭簡一個輕輕的擁抱,他身上的衣服還冒著潮氣。軟軟的頭髮貼在了頭上。
“你帶了什麼回來?”
有墨狄在場,墨翡見好就收,抱了一下就撤了下來:“我弄了些食材,這幾天加下餐,被弟弟補下。”
蕭簡看向客廳的方向:“我是指那個。”
墨翡:“那個啊,不急,我們吃完晚飯再說。”
蕭簡聽著客廳裡掙扎著背堵住的悶哼聲,屈指彈了彈墨翡的額頭:“好,我們先吃飯。”
於是三人一桌,葷素皆有,外有紅酒相伴。
有了穩定的獸類肉補充,蕭簡那近乎恐怖的食量也慢慢恢復過來,這會兒她正優雅的吃著肉排喝著肉湯,順手喝一杯令莊元敬發飆的紅酒。
墨狄就是這樣好,從不限制自己吃什麼,在他眼裡,自己每想吃的一種食物,都有吃的必要性。
三人一餐吃的時間不少,被拖到角落的那只麻袋,也扭動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直到徹底沒有了動靜,蕭簡這才收回筷子,摸摸已經吃飽的肚子,慢慢喝了一盞茶。
晚上的鐘擺響了七下,墨狄看著膚色泛白的蕭簡,將下巴抬了抬對著墨翡說:“有什麼事情說吧,早點解決,早點休息。”
墨翡的心思細膩,做事不僅條理分明,且很少將私人恩怨牽扯到正事上。
若是他帶回來讓自己見的人,無論是不是符合時宜,都有他的理由,這一點上,蕭簡和墨狄都無條件相信墨翡。
墨翡漫不經心的說:“我將那天街上衝撞媽媽的人抓來了。”
蕭簡的頭偏向麻袋的方向,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居然被墨翡給惦記上,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沒有燒香拜佛的緣故。
墨狄將視線轉到墨翡身上,自己的屬下自己瞭解,若是單純因為那件事,墨翡絕對當天夜裡就處理了,而且絕對不會讓蕭簡知道。
他眼中露出一抹恍然,視線投到了麻袋的方向:“原因?”
“那日街上,她帶著帽子口罩,一張臉並沒有露出多少,但是我卻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墨翡走上前去,伸出手慢慢的解開麻袋的繩子,“當時並沒有注意,今天從街上路過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她的背影。那種感覺又來了,順便上前看了她的外貌……剩下的,你們自己看吧。”
蕭簡的靈力所感知的場景是有局限的。
簡單來說,就是你能感知對方衣服材料,對方大致穿著打扮,甚至是口子上的分子密度,這一切都能通過很準確的名詞傳達到大腦裡,然後還原成一副相近的畫面。
但是你很難去察覺對方的長相,對方的神情,以及對方的神色……
所以,她下意識的將頭側向了墨狄,輕輕問:“怎麼了?”
墨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她應該和一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唐小喵。”
蕭簡:“唐小喵?為什麼是應該?”
“因為看起來,她比唐小喵要大上幾歲,若是和唐小喵差不多大小,應該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墨狄輕聲解釋到,“我一直就覺得唐小喵和神賜還是有一定區別的,但又看不出具體哪裡有問題,現在看來,唐小喵以前可能是人類。”
“人類怎麼可能……”有那種媲美神賜的力量,但是話一問出來,蕭簡突然想到了自己。有什麼在神經處跳躍了一下,仔細去抓,卻怎麼都抓不住。“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什麼,現在……”
墨狄一直自己觀察著蕭簡的神情,看著她神色越來越差,聲音放緩,磁性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安撫:“現在想不起來沒關係,說不定明天就能想起來了。我先陪你回房間休息,剩下的事情,我親自來問。明天會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你,好麼?”
蕭簡其實很想留下來繼續看著,但是感受到墨狄語氣中的篤定,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歎了口氣:“現在休息會積食的,你還是給我沖杯牛奶,我去房間聽聽音樂。”
“好。”
在連悅二十年的人生之中,從未出現過挫折兩個字,即使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發展到最後一定是別人不如意。
這不是驕縱,這是底氣。
母親曾經說過,只有需要看別人臉色的人,才會去學習去看別人臉色。
可是,最近的生活卻如同捲進了迷霧之中,開始變得混沌不堪。先是帝都風雲變幻,連家很多來不及撤離的勢力都受到了波及,幾乎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隨之而來,那位失去了聯繫……連家長輩的臉色越來越差,小輩中最受寵的她,平生第一次接受到了帶著不滿的呵斥。
就連去寵蛋街區淘寵討長輩歡心,都能遇到蕭家大小姐出門,還因此得罪了對方。而現在,她甚至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就被套進了麻袋裡拖到了這裡。
諸事不順,倒楣至極。
見到光的那一刻,她的恐懼已經到了頂點,那幾張臉所代表的意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即使自己當面被對方弄死在連家長輩面前,連家長輩只怕也會遞過去一張帕子,露出歉意的笑容說一句不好意思弄髒了您的手了。
在絕對實力面前,剩下的生路只有一條路,臣服。
客廳的飯菜香味還沒散去,空氣就因為女主人的離開徹底停滯下來,那個男人從房間出來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所有的暖氣被生生的抽離開,駭人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連悅坐在地上,下意識往後挪了挪,眼淚從淚腺奔湧而出。
因為恐懼,皮膚戰慄成一層雞皮疙瘩,所有的毛孔被迫被張到最大,寒意一點點的滲入骨髓。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寧死都不會踏上那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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