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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楓飄雪]天縱(全書終) [列印本頁]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4:50     標題: [楓飄雪]天縱(全書終)

本帖最後由 力寶龍 於 2014-10-16 17:41 編輯

天縱 作者:楓飄雪

不會御獸,成獸尊。
不懂煉藥,成藥祖。
還有比這個更瘋狂的事情嗎?
當她重生,升級前世瘋狂,顛覆一切,重組世界!
她、便是天地唯一法則!
醜小鴨一樣的她成了城中第一人--風華絕代的天才少城主的小妾,也成了所有女子的公敵。
侮辱謾罵嫉妒接踵而至,她玷污了少城主的尊貴。
靈力普通,呆頭呆腦的她怎配站在少城主的身邊,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當某個腹黑女人重生在醜小鴨身上,褪去往日舊貌將囂張發揮到極致。
一場對決,宣告天下,誰配不上誰。
自此後,世人從她的身上見識到了何為極致囂張--
打人?抱歉,這不符合她的作風。無需她出手,自然有人甘願充當打手。
仗勢欺人?哎呦,不要這麼說,她哪裡欺負人了?
美目一瞟,看向被揍成豬頭的眾人。
頂著奼紫嫣紅的一張臉,眾人諂媚齊笑:「我們是自己撞的,自己撞的…」
飛揚跋扈的她卻遇到了自己命中的剋星。
「不許…不能…不准…」
丫丫的,他當他是誰啊?
敢管她的事?
只是為什麼看到他不顧一切,冒死擋在她身前的時候,她的心隱隱抽痛。
難不成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萬丈紅塵,終有一人與她攜手並肩傲世而行。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6:08

楔子  絢爛煙花

  新年,團圓的節日,無論是身處何方的遊子都會急急的在這一天趕回家中與親人團聚。

  濃濃的喜氣之中,偏偏蘊含著一道無形的肅殺之氣,街上經常會看到幾輛高檔的轎車駛過,直接開上半山。

  名牌的車輛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像今天這樣數量極多的情況,還真是城中第一次見到。

  更何況,不知道為什麼,從清晨開始,街上的警察明顯的多了起來,要說是保證節日的平安,似乎有點保證過頭了。

  疑惑,在普通人的心裡也僅僅是一閃而過,誰會去注意這些問題呢?

  今天是除夕,大家都沉浸在團圓歡樂的氣氛之中,準備著年夜飯。

  唯有城中的高層憂心忡忡的守在各自的崗位上,時刻準備著某個勢力的爆發,那個控制著全球地下王國的黑暗帝國暗帝遭到暗殺,至今生死不明。

  要是黑暗帝國暴動,那後果絕對不是任何一個國家可以承擔的。

  各國領導人暗自咬牙,發誓要將幕後黑手抓出來,這哪裡是刺殺暗帝,根本就是給他們找麻煩。

  大海某個小島上,風景如畫,從表面看上去就是一座無人的孤島,若是尋到入口,必然會震撼於那超越如今人類科技水平的先進。

  「我殺了你們,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們!」咆哮,發自心底的歇斯底里的咆哮在房間內震盪著,衝擊著堅實的牆壁卻衝不出永遠的牢籠。

  緊身的黑衣包裹著一具肌理完美的身軀,俊美硬朗的臉龐完全被冷汗佈滿,身上沒有一處傷口,可是男子卻痛苦的蜷縮在地,身體不停的痙攣著,忍受著來自內部無法克制的非人疼痛。

  身體內被注射了藥物,不會讓男子昏迷,只能清醒的承受著這種瀕臨崩潰的劇痛折磨。


  「風,這是你任務失敗的懲罰。」沒有感情起伏的聲音響起,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暗殺暗帝竟然失手,你真是枉費你頭號殺手的稱呼。」中年男子失望的搖頭,「既然任務沒有完成,你的藥自然要晚三個小時再給你。」

  「媽的,你自己怎麼不看看暗帝那裡有多少防禦系統,多少保鏢?」蜷縮在地的黑衣男子顫抖著雙唇吼了出來。

  身為黑暗帝國頭把交椅的暗帝,身邊的保護絕對是世上最頂級的,他已經重創了暗帝,就算是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就這樣,他還要受到懲罰?

  怎麼不看看他任務的難度有多高?

  絕對是特級任務!

  「你還是不知道反省。」中年男子失望的看著蜷縮在地全身不停痙攣抖動的男子,「你的能力是不錯,可是永遠不知道聽從命令。」

  「這次的任務是讓你擊殺暗帝,你卻只將他打成了重傷。」

  「再晚一會兒,我身上的藥就要發作了。」悲憤的怒吼咆哮而出,黑衣男子雙眼赤紅的盯著中年男子。

  這次任務難度巨大,可是他們偏偏不給他的藥效延遲,他在暗帝住宅附近埋伏了很久等待時機,時間全被消耗了。

  「我們要的是絕對的忠心。」中年男子根本就不聽黑衣男子的解釋,冷冷的轉身。

  「只有那個傢伙才會對你們忠心,你們用藥物控制我們,以為我們會忠心嗎?」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衣男子的身體已經漸漸無法承受那種痛,聲音低了很多,再也沒有剛才的力氣去咆哮怒吼。

  小島的內部有無數的房間,裡面的擺設都差不多,只是配備了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單調到了乏味的地步。

  房間裡住著的人全都聽到了黑衣男子的狂吼聲,端著簡單盒飯的手抖了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瑟縮了縮,他們全都嘗過藥物發作時的痛苦。

  他們不是不想離開這裡,而是從小就被藥物控制,只有定時的使用緩解藥劑才能讓他們活下來,不然就會活活的疼死。

  唯有其中最豪華的房間內,一個女子正坐在舒服的座椅內,享受著頂級的美味。

  那是絲毫不遜於特級廚師烹飪的美味,旁邊放著的紅酒更是有錢難買的極品。

  咆哮聲同樣的傳到了她的耳中,只是與其他同伴不同的是,女子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依舊慢條斯理的享受著她的美食。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空間內一直充斥著黑衣男子粗重的喘息,那是無法克制的疼痛之後,無力掙扎的徒勞。

  黃昏之後是黑暗,女子享受完她的晚飯之後,離開了她的房間,她一出來,本來在走廊大廳中的其他人立刻閉上了嘴,全都將目光鎖定女子。

  扎人的目光中,女子隨意的走著,她身上精緻舒適的衣服與其他同為殺手身上簡單的緊身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穿過眾人,女子悠閒的往外走,在基地內閒逛,走過了讓眾多殺手都羨慕的大門。

  同為殺手,他們的活動空間有限,也只有那個女子才能無視這些規則,在基地內隨意的行走。

  「走狗。」不知道是誰開口低聲了罵了一句。

  「沒有骨氣的傢伙。」既然有人帶頭,後面立刻有人跟著罵道。

  「完全忘記自己是個人,非要當自己是畜生的去巴結那些人,不就是為了苟延殘喘的活著嗎?」

  「看她那下賤的模樣,備不住跟那些人早就有一腿了。」

  不懷好意的笑聲響起,裡面糅雜著多少無聲的嫉妒恐怕就只有各自知道了。

  離開殺手區域的女子無聲的笑著,這種議論她聽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走到窗邊,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島外的情況,這裡的景色是殺手區域內所沒有的。

  「怎麼了?」低沉的聲音響起,女子並沒有回身也知道是誰來了。

  「今天除夕呢。」女子不知道是感慨還是輕歎的說了一句。

  「嗯。」中年男子走了過去,與女子並肩而立,「他們要是都跟你一樣,我也就省心了。」

  「我可是獨一無二的。」女子側首一笑,輕輕上揚的眉梢帶著自信的神采,就好像是夜空之中的星辰一般的璀璨。

  「是,你是獨一無二的絕世殺手。」中年男子僵硬的臉上只有面對女子的時候才會笑起來,這是基地內培養出來的最好的殺手。

  從出道以來,失手率為零。

  若是黑衣男子的任務讓她來完成,就算是藥物發作,她也會頂著那種劇痛達成任務。

  讓基地器重她的原因不僅僅是能力卓絕,更是因為她聰明,知道逃不開坦然的接受命運安排。

  「不知道這獨一無二是不是可以要求一件小小的禮物呢?」女子促狹的眨眼,調皮的笑著。

  「哦,什麼禮物?」可以說,整個基地中的人對女子是縱容的,只要不過分的要求,他們都會答應。

  「除夕了,放個煙花吧。」女子說完,根本就沒有等中年男子反應過來,立刻笑著跑開了。

  淘氣的模樣讓中年男子失聲輕笑:「這個丫頭……」

  明知道不可能,又拿他開玩笑。

  中年男子看了看時間,返身走進殺手區域,他一進去,剛才那些議論的聲音立刻頓住,就好像是被大刀無聲的切斷,突兀的停止。

  中年男子看了他們一眼,就這一眼已經讓那些在外面叱吒風雲的殺手噤若寒蟬,拚命的往後躲著,生怕被他注意到。

  穩步走到黑衣男子的房間,打開門,黑衣男子身下已經有了一攤水漬,那是他的冷汗,身體依舊抖動著,只是過了一會兒才會突然的彈跳一下,顯然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中年男子取出針劑,直接的注射進去,隨著藥效的發揮,黑衣男子這才慢慢的舒展開蜷縮在一起的身體。

  「你的任務由她來接手,這次算是放你一馬。」中年男子冷聲說道。

  此時的黑衣男子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硬氣,虛弱的點頭。

  不是他不男人,不是他沒有毅力,沒有經歷過藥效發揮的人,永遠都不知道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

  「又是我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子站在了門外,不滿的嘟起紅唇。

  「連風都失敗了,也只有你可以勝任了。」中年男子起身,看著女子,出口的話竟然像是在哄小孩。

  「好吧。」女子點點頭,轉身就走,她根本就不需要準備什麼。

  就算剛剛被刺殺過,絕對會戒備森嚴上十倍的地下王國也一樣。

  走到殺手區域的門口,女子打開了大門,回身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渴望的盯著通往外面通道的同伴,女子突然停了下來,輕輕的喂了一聲。

  「怎麼了?」中年男子奇怪的問著,拖泥帶水不像是女子的風格。

  「我還是想看煙花。」女子歪著頭,可愛的笑著,就像是一個撒嬌要吃糖的小孩子。

  中年男子微微的皺眉:「不要胡鬧。」

  就算是再頂級的殺手,也不能逾越他們束縛的底線。

  「唉……就知道你們不會滿足我,所以……」女子笑了,神秘的笑了起來,低聲的開始倒數,「三、二、一……」

  最後一字落下,轟隆一聲悶響,整個基地都為之一顫。

  「你做了什麼?」劇烈的震動讓中年男子意識到不好,有什麼情況基地裡的人會去查清楚。

  「當然是最後的煙花,我要看到。」女子呵呵的輕笑著,目光一掃那些同樣身為殺手的同伴,「除了抱怨你們還會做什麼?」

  最後一句,用的是從來沒有過的冰冷,竟然好似冰凍的利刃要劃開眾人的肌膚,令他們情不自禁的戰慄,來自靈魂的懼怕。

  從可愛女孩化身地獄修羅,僅僅用了一句話的時間。

  六年的時間,她躲開了所有人的耳目將炸藥佈滿整個基地,既然已經無法生存,那就大家一起同歸於盡吧。

  「今夜,讓我們盡情狂歡!」女子高舉雙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是發自真心的笑容。

  隨著笑容的綻放,所有的炸藥同時引爆,根本就不留任何挽救的餘地。

  轟隆隆,耀眼的火光沖天而起,在這除夕之夜,在這冰冷的無人的大海之中,綻放出一朵最絢爛的煙花!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6:42

卷一 重生

  第一章 異世重生

  「……夏馨炎,你也不看看你的邋遢模樣,夏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要是嚴大哥有什麼閃失,你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聒噪的尖銳聲音在耳邊不停的響起,比打了雞血還要亢奮。

  半躺在床上的女子閉著雙眼,慘白的臉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衣服倒也華貴,卻皺皺巴巴有些髒兮兮的泥點濺在裙角,盡顯邋遢。

  她竟然重生了?

  想不到殺人無數的她竟然還會有重生的機會,是老天的厚待嗎?

  夏馨炎,自己的名字,伊洛城中大家族的大小姐,沒有了母親的庇護,資質不好的情況下被妻妾成群的父親忽略的可憐大小姐。

  到了少女懷春的年齡,愛慕上了驚才絕艷的少城主嚴景守,今天得知少城主舉行宴會,夏馨炎立刻捧著自己最好的禮物眼巴巴跑去,哪裡知道不修邊幅的她突然的出現,讓嚴景守驚得直接自動防備——一腳將她踹到樹上。

  夏家在其他幾個家族中丟盡了臉面,怨恨的抬著她回來。

  一想到在其他幾個家族小姐嘲笑的眼神,夏安捷就渾身不舒服,為什麼她會有這麼一個邋遢莽撞不長腦子的姐姐?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這次的宴會擺明就是給少城主選妻子,你就這麼過去,還穿得髒兮兮的,你不要臉,我們夏家還要臉呢!你……」

  「閉嘴!」一聲利斥,讓夏安捷一驚,生生的閉上了嘴巴,驚愕的瞪大雙眼,盯著發出聲音的人。

  她叫她閉嘴?

  夏馨炎緩緩的睜開眼眸:「說夠了嗎?說夠了就出去。」

  夏安捷愣了愣,突然回過味兒來,她憑什麼命令她?

  「夏馨炎,你以為你是誰?」夏安捷聲音陡然拔高,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

  「當然是你的姐姐,夏家的大小姐。」夏馨炎起身,走向夏安捷。

  隨著她每一步的邁進,身上的氣勢開始無形疊加,強大的壓力在積累,夏安捷突然感覺心裡發悶,極不舒服。

  情不自禁的想要迴避夏馨炎,腳步往後一挪,自己倒退了兩步。

  「出去。」夏馨炎適時的呵斥一聲,夏安捷倉皇的逃離,直到跑到屋外才從令她窒息的壓力中喘息過來。

  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惶恐的回頭盯著夏馨炎的房門,好可怕,剛才還以為自己會死在裡面。

  嗯?

  拍著胸口的手猛的一頓,夏安捷這才反應上來,自己幹什麼要害怕夏馨炎?

  「二小姐,老爺找您啊。」丫鬟恭敬的聲音正好為夏安捷解了圍,深深的看了一眼夏馨炎的房門,在心裡自我安慰的想著。

  她不是怕了夏馨炎而是父親有事找她。

  房間內的夏馨炎撓了撓頭,腦子裡是繼承了身體主人的記憶,但是還有點不太適應,尤其是莫名其妙的充滿她腦子裡的某個俊美男子——嚴景守。

  二十歲已經是九級的靈士了,在這個以靈力為尊的世界,靈力的等級決定這一個人的地位。

  嚴景守在伊洛城中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更何況他還是少城主,有著強大的背後勢力,日後的靈力等級提升更是要比普通人容易許多。

  「靈師。」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根據記憶,似乎她僅僅是個普通覺醒的五級以內的靈士,根本就沒有超凡的靈力,難怪被家族中的人看不起了。

  這樣可不行啊。

  夏馨炎伸出雙手舉到面前,用力的握了握,沒有實力怎麼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個錦盒,啪的一下打開,裡面用絲綢包著一件東西,打開細心的包裝裡面是一塊兒漂亮的晶石,細緻的花紋,說不出來的美麗。

  這就是「她」要送給嚴景守的東西。

  「傻丫頭,那個男人不值得你重視。」夏馨炎微微一笑,手指一動,將錦盒闔上,收好。

  「情況不太妙啊。」夏馨炎繼承了身體主人的記憶,感覺自己現在真是孤立無援,「唉……麻煩。」

  她本來就是一個很懶的人,卻要讓她面對這麼複雜的情況,要解決很多問題,真是違背她的本性。

  不過,既然她得到身體主人的好處,她也不得不做一些事情。

  「大小姐,老爺叫你過去。」丫鬟過來傳話,與剛才請夏安捷的態度截然不同,就算是大小姐又怎麼樣?

  沒有靠山,沒有實力的大小姐有時可能還不如一個下人。

  想到這裡,丫鬟又補充了一句:「少城主來了。」

  說完,雙頰泛起不自然的潮紅。

  哪個女子不懷春,尤其是面對這麼一個驚才絕艷的天才男子。

  少城主是全城女子愛慕的對象,不是她貶低自己家的大小姐,就憑大小姐整日裡邋裡邋遢的樣子,哪裡配得上少城主。

  這次竟然還冒冒失失的驚嚇到了少城主,真是該死。

  少城主不愧是少城主,就是有氣度有修養,竟然還會上門來看望大小姐,真不知道這是大小姐幾世修來的福氣。

  夏馨炎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一臉不屑的丫鬟,輕輕的笑了起來,紅唇輕啟,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沒空。」

  冷冰冰的兩個字直接將處於少女情懷的丫鬟驚得清醒過來,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你、你說什麼?」

  大驚之下,這次連大小姐三個字都忘記了叫。

  「出去。」夏馨炎可沒有這個閒工夫跟個丫鬟浪費口舌。

  經歷過生死淬煉的氣勢,豈是一個丫鬟能對抗的?

  看著跌跌撞撞逃出去的丫鬟,夏馨炎輕輕的笑了起來,既然討厭的人離開了,她也該辦點正事了。

  被夏馨炎嚇出去的丫鬟,到了院子裡才反應過來,她幹什麼要怕大小姐?

  哼,少城主來看她,她竟然給臉不要臉。

  她就如實稟報,看看老爺怎麼教訓她。

  少城主也是可以得罪的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7:00

  第二章 地下遇襲

  「把那個逆女抓來!」一聽到丫鬟的回稟之後,夏家的老爺夏義平大怒的拍碎了一張桌子。

  一見老爺如此大怒,剛才去叫夏馨炎的丫鬟暗中偷笑著,叫她剛才在她面前耍威風,她倒要看看,一會兒夏馨炎怎麼被老爺罰。

  「夏族長,可能是剛才夏小姐傷勢嚴重,是在下來的不是時候。」相對於夏義平的盛怒,此時響起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文爾雅,讓人一聽,就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服。

  一身淺藍色的長衫服帖在身上,沒有太多的裝飾,僅僅是腰間垂掛著一枚玉珮。

  烏黑的長髮用白玉冠束著,簡單而利落,沒有一絲髮絲滑落。

  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舒服。

  面如冠玉,眼若寒星,完美的嘴唇正噙著一抹笑意,在俊朗的面容下愈發的顯得整個人溫和如玉。

  「少城主別這麼說,是小女不懂事。」夏義平連連擺手,心裡愈發的對夏馨炎怨恨起來。

  得罪誰不好竟然得罪少城主,真是個不懂事的丫頭。

  「少城主,都是我姐姐不好,日後一定讓姐姐登門謝罪。」夏安捷在一旁急急的接口道,本來沒有她說話的份,但是能跟伊洛城所有女子心中的仰慕者說上話,就是一會兒被父親罵死,她也要說。

  「夏族長,還請夏小姐好好養傷,在下就告辭了。」嚴景守起身,有禮的抱了抱拳,離開。

  出了夏府,嚴景守身邊的小廝不禁好奇的問著:「少爺就這麼算了?那個夏馨炎太可惡了吧?」

  他家少爺都親自上門了,夏馨炎竟然敢拿喬不出來,真是太放肆了。

  嚴景守臉上依舊洋溢著溫和的笑意,輕輕的說了一句:「送上門的不喜歡,打算玩欲擒故縱了。」

  只是這樣的把戲對他有用嗎?

  夏馨炎真是小瞧他了。

  他嚴景守是伊洛城的頂級天才,又怎麼會被困在這群庸俗女子之中,尤其還是夏馨炎這個整日不知所謂的女子。

  這點小把戲真是無聊之極。

  「無聊啊。」城外,無人的樹林中,夏馨炎坐在石頭上無聊的打著哈欠。

  她偷偷的溜出了夏府,在外面逛了一圈,摸清楚情況。

  這個是她的習慣,無論到哪裡都喜歡把周圍的事情弄明白,好方便她行事。

  這也是多年來她從不失手的原因之一。

  伊洛城很大,她只是大概的在城中走了幾個比較繁華的地方,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她是繼承了身體的曾經的記憶,但是謹慎的性格還是讓她親自去看上一看。

  這個身份真是比較壓抑啊,母親似乎是從小就亡故,父親更是從來都沒有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要說這個世界的生存手段——靈力的話。

  就比較慘了,四級靈士。

  資質算是一般偏下的那種,難怪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

  離開伊洛城她只是想清楚日後要怎麼辦?

  「唉……」輕輕歎息一聲,夏馨炎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看天色,是該回去了。

  剛要轉身,小腿一陣刺痛,眉頭一皺,蹲下身來。

  「真是倒霉。」看清楚情況,夏馨炎無奈的苦笑,竟然會被旁邊凸出來的石刺刺傷,真是夠衰的。

  點點鮮紅滴落地面,迅速的被泥土吸收,一股不自然的溫度從地面透露而出。

  夏馨炎眉頭輕佻,往旁邊挪了兩步,錯開那塊兒升溫的地方。

  地下為什麼會有熱度?

  腳下的溫度越來越高,夏馨炎靜靜的看著,看著地面突兀的出現了一條裂縫,緩慢的打開,就像是一個事先被人安排好的密道,悄無聲息的開啟。

  隱隱的紅光從地下透出,帶著略高的溫度。

  夏馨炎心裡猛的一跳,難不成裡面有什麼好東西?這樣的光芒也只有天地異寶快出世的時候才會出現。

  瞅了瞅那打開到勉強能進去一個人隱隱泛著紅光的洞口,有個聲音好像不停的在召喚著她,過去過去。

  夏馨炎倒也真是按照那個召喚過去,走到了洞口,看到紅光有加深的趨勢,那股無聲的誘惑愈發的強烈。

  夏馨炎癡迷的靠近,整個人就像著魔了似的,步子越來越快,看那架勢恨不得直接跳進去。

  一口氣衝到洞口,夏馨炎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滯,抬起腳——一腳將剛才坐著的石頭踹了下去。

  濃郁的紅色光芒陡然一暗,夏馨炎眼中精光一閃,就是現在!

  縱身一躍,踏著石塊兒跳了進去。

  「卑鄙。」才進入洞穴還沒有適應眼前的紅色光芒,耳邊就傳來一聲低沉的怒吼。

  怒吼入耳,夏馨炎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危險,而是——這聲音太好聽了。

  抬頭看過去,一道紅色的修長身影立於萬丈紅芒之中,烏黑長髮隨意披散於身後,長過腰間,就好似瀑布一般傾瀉而下,順滑流暢。

  劍眉微皺,眸光粼粼,竟然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在那雙眼眸中看到了九天銀河,鼻樑英挺,薄唇輕抿。

  整個人宛如天外謫仙一般的傲然而立,大有一種俯瞰天下一覽眾山小的霸氣。

  夏馨炎愣愣的直視著這個紅衣男子,還沒有從眼前的美色中回過身來,身體本能的在提醒她有危險。

  夏馨炎縱身一躍,離開原地,啪的一聲悶響在身後響起,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剛才她站立的地方已經裂開了一道一米寬的縫隙。

  要是她還站在原地,恐怕現在已經被劈成兩半了吧?

  「哦?一個四級靈士反應還挺敏銳。」意外的聲音聽得出來紅衣男子也是對她的身手大感詫異。

  一句話就叫出了夏馨炎的等級,讓她心裡一驚,看來自己好像是遇到了厲害的對手。

  既然如此的話……夏馨炎眼眸輕輕一瞇,將雙眼緩緩的閉了起來。

  這裡沒有基地的人,若是有的話,在見到夏馨炎閉上雙眼的時候,立刻就會嚇得全身發軟。

  因為,只要她雙眼一閉,就說明她做了決定,不死不休。

  讓基地內第一刺殺高手不死不休,可想而知最後死的人是誰。

  紅衣男子也看到了夏馨炎閉上的雙眼,還正在奇怪她玩什麼花樣的時候,突然,眼前的人影一花,她的速度竟然陡然提高了兩倍以上。

  一場廝殺,用命作賭,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地下洞穴內進行著。

  樹林中,那個開啟的洞口已經閉合起來,換言之,除非夏馨炎打贏紅衣男子,不然的話,恐怕她就要永遠的留在地下。

  密閉的空間內,響起悠長的呼吸,戰鬥已經進行了有一段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進入急促呼吸的階段。

  只是在悠長呼吸中,夾雜著滴答滴答,水滴落地的聲響。

  「夠狠。」紅衣男子冰冷的聲音中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揚,看著眼前不遠地方站立的夏馨炎。

  她身上有無數猙獰的傷口,都是剛才兩個人交鋒的時候留下的。

  有的傷口甚至都深可及骨,就是再多一點,夏馨炎就已經斃命當場了,可就是這一點,總是在關鍵時刻被她險之又險的後退避開。

  淋淋血漬已經將衣裙染紅,失血的臉色蒼白如紙。

  只是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竟然睜開了雙眼,泛白的唇緩緩的勾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容:「你輸了。」

  紅衣男子眉頭一皺,還沒有明白夏馨炎的話時,那道身影驟然撲了過來,速度竟然比最開始還要快上幾分。

  「去死!」紅衣男子顯然也是有了怒氣,出手狠辣,勢要一記令其斃命。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7:14

  第三章 血色通道

  夏馨炎的動作極快,左突右閃的,動作快到極致,卻沒有什麼實質攻擊。

  與其說是交手還不如說是試探,這樣詭異的舉動弄得紅衣男子心頭火氣,力量凝聚,計算好了夏馨炎落地的位置直接攻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攻擊在夏馨炎落地之前炸開,直接將夏馨炎炸飛,飛向的目標正是紅衣男子的方向。

  紅衣男子陰冷的笑了起來,她有本事再躲啊?

  夏馨炎一下子滾到他的腳下,身體一動不動,紅衣男子得意的勾起唇角,狂妄的人類,竟然想要殺他。

  手高高的舉了起來,掌心有紅色的光芒凝聚,隱隱的微吐,只要力量一發,夏馨炎必然香消玉殞。

  突然之間,紅衣男子臉上的笑容一僵,不可思議的瞪著他腳下的夏馨炎,咬牙切齒的低吼:「你做了什麼?」

  地上的夏馨炎身體一動,困難的撐起傷痕纍纍的身體,慘白如紙的臉上扯出一抹勝利的笑容:「我早就說過你輸了。」

  白皙的手指在把玩著一支漂亮的銀簪,銀簪沾上了她身上的血漬,在紅色光芒下說不出來的淒美。

  「去死。」紅衣男子眼中暴戾的殺氣好似風暴般凝聚,可是還不待他手掌中的紅光落下,身體陡然一顫,突然的失去了力氣。

  「果然好用啊。」夏馨炎右手用力的捏住銀簪,看著紅衣男子變色的臉龐,輕輕的笑了一聲,就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右手再次用力。

  「唔……」一聲悶哼從紅衣男子緊閉的口中溢出,修長的身體一軟,竟然癱倒在地。

  「嘖嘖……這個就是你的弱點了吧。」夏馨炎並沒有起身,她不是不害怕紅衣男子的報復,而是,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動彈不得。

  這次的傷勢太重了。

  「你是故意的。」紅衣男子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夏馨炎最後的攻擊是如此的奇怪。

  夏馨炎笑了起來:「無論我怎麼攻擊,你都不會離開你站立的地方,要是沒有古怪豈不是太奇怪了嗎?」

  明明有好幾次,再近一分,他就可以殺了她,但是他偏偏沒有移動腳步。

  這樣的情況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點什麼,這麼多年真是白混了。

  聽到夏馨炎的話,紅衣男子心頭一驚,驚奇的打量著夏馨炎。

  剛才一次次拚命的打發,竟然是為了試探他,用命來試探,這個女人真是瘋子。

  「把東西還我。」紅衣男子粗粗的喘息兩下,瞪著夏馨炎。

  他真是大意了,竟然被一個小女娃給算計了。

  「想要啊?」夏馨炎晃了晃手裡的銀簪,笑得那叫一個陰險狡詐,「你想要就給你,你想的太好了吧?」

  「你想怎麼樣?」紅衣男子冷睇著夏馨炎,他真是疏忽了,被一個人類耍了。

  夏馨炎笑瞇瞇的瞅著紅衣男子:「你是靈獸吧。」

  別告訴她,一個人類在這種鬼地方可以生活這麼久。

  「是又怎麼樣?」紅衣男子冷哼一聲。

  要不是他的弱點被她抓住,他早就過去撕碎了她。

  「給你兩個選擇。」夏馨炎輕輕的勾起唇角,「一是死,二嘛,乖乖的跟我離開。」

  聽到夏馨炎給出的選擇,紅衣男子突然一陣的恍惚。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他竟然到了被一個四級靈士威脅的地步。

  可笑!

  真是可笑啊!

  原來他已經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低低的笑聲溢出薄唇,在空間內迴響著。

  笑聲是那麼的好聽,只是笑聲中含著的淒涼,讓人聽來是如此的悲涼。

  他堅持了這麼多年,原來一切不過是一場笑話。

  「既然如此……」紅衣男子薄唇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手掌之中慢慢的凝聚起來紅色的光芒。

  夏馨炎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男子絕美的笑容,以及他冰冷不見半點溫度的寒眸,紅唇輕啟,說出後半截話:「我帶你離開,給你自由。」

  「你說什麼?」紅衣男子驚詫的看向夏馨炎,只是他看不到夏馨炎的眼眸,因為她正垂下頭把玩著手中的銀簪。

  「這個只能人類碰觸吧。」夏馨炎輕輕的說著,「我帶你離開,出了洞穴,你就自由了。」

  紅衣男子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夏馨炎說的是什麼意思,愣怔在那裡呆呆出神。

  夏馨炎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怎麼,給你自由你還不高興嗎?」

  抬頭環視著這個奇怪的洞穴,夏馨炎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束縛住你的除了銀簪還有這個洞穴吧。」

  「離開洞穴你就自由了不是嗎?」

  「為什麼?」紅衣男子遲疑的問著夏馨炎,眼中是深深的探究,「你難道不想收服我?」

  能有一頭靈獸,可是人類夢寐以求的事情,多少貴族廣邀好手付出沉重的代價就是為了收服一頭靈獸。

  她難道會放棄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

  「我給你自由。」夏馨炎輕笑。

  也許換了另外一個人不會如此吧。

  她卻不同,因為她知道沒有自由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她不想看到其他人也承受如此痛苦。

  其實在基地內,她等了很久。

  那種藥劑並不是無藥可解,只要肯挺著疼上三天三夜,日後就再也不需要注射了。

  可是,沒有一個人肯強忍著,都被非人的疼痛折磨住,示弱了。

  沒有人知道,她根本就已經不需要注射了,她之所以沒有離開,只是不想離開,到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這種事情太麻煩,不太適合她這個懶人的作風。

  「你在想什麼?」突兀響起的聲音驚得夏馨炎一愣,雙眼恢復焦距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任誰在這種時刻也會被嚇一跳,夏馨炎的反應最直接,伸手一巴掌拍了過去,直接把紅衣男子打飛。

  「你這個瘋女人幹什麼?」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偷襲,紅衣男子怒吼一聲。

  虧他還好心的過去查看她的情況,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到底考慮好了沒有?」夏馨炎面色恢復正常,問道。

  「當然是離開。」紅衣男子輕哼一聲,除非他腦子不清楚,不然誰會選擇留下。

  夏馨炎將銀簪往髮間一插,站起身來,抬頭看看剛才掉下來的地方:「我爬上去,你就能出去了嗎?」

  「嗯。」紅衣男子點了點頭,抬頭嚮往的看著上面,眼中閃過,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熱切光芒。

  「你的……」紅衣男子收回目光,剛想說夏馨炎身上的傷勢不適合攀爬,卻發現那個一身傷痕的女子已經開始摳著石塊兒,往上移動。

  每一次抬手,每一次用力,都會讓她身上的傷口湧出新鮮的血液,淋淋的順著石壁淌下。

  在她經過的地方,竟然慢慢的鋪就了一條血紅的痕跡,成就了一條通往自由的道路。

  就在紅衣男子呆呆出神,還沒有理清楚心中滋味的時候,只聽得嘩啦一聲悶響,洞口被重新打開。

  夏馨炎扒住洞口,雙臂用力一撐,整個人已經躍出洞穴。

  奇怪的洞穴再次闔上,沒有了絲毫縫隙,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你想死嗎?」還沒等夏馨炎喘口氣,腦海之中突然有一聲驚雷似的炸響,轟隆隆震得她頭腦一陣的發暈。

  失血過多加上體力流失,夏馨炎覺得自己有些恍惚,就在要被扯入黑暗的時候,看到紅衣男子伸出手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

  夏馨炎笑了,看來她這次重生比較虧本,才活了一天而已。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7:31

  第四章 夏家榮耀

  看著手中被他掐住脖頸的女人,含著舒心的笑容昏倒過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莫名的跳動了一下。

  紅衣男子低咒一聲:「該死。」

  出乎紅衣男子意料的是,夏馨炎竟然僅僅昏迷了一瞬間,幾乎是立刻就清醒過來。

  這麼重的傷勢,失血過多,還能如此快速的清醒過來,倒是讓紅衣男子驚奇了。

  「你還沒走啊?」夏馨炎睜眼看到紅衣男子,輕輕的笑了,「你不是想要自由嗎?」

  「熠煌。」紅衣男子突然說道。

  「嗯?」夏馨炎不解的眨眼,瞅著紅衣男子,「熠煌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是我的名字……」話還沒有說完,熠煌突然反應上來,因為那個女人眼裡含著的是毫不掩飾的戲謔。

  「你耍我!」熠煌怒吼著,猛的站了起來,不再去理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夏馨炎,我的名字。」夏馨炎輕輕的笑了起來,還伴隨著悶聲的咳嗽有絲絲鮮紅順著唇角滑落。

  「你的傷勢要趕快治療。」熠煌眉頭一皺,左右看了看,要尋一處隱蔽的可以療傷的地方。

  「你不走嗎?」夏馨炎倒是沒有去管自己的傷勢。

  「你很想我走嗎?」

  夏馨炎眨了眨眼睛,突然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難怪難怪。」

  「我這樣心地善良,溫柔似水的女子讓你一見鍾情,對我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你給我閉嘴!」熠煌咬牙切齒的低吼,他見過臉皮厚的,沒有見過這麼厚的。

  「不對嗎?」夏馨炎疑惑的歪著頭瞅著臉色鐵青的熠煌。

  「不對!」根本是連想都不想,熠煌一口回絕。

  「那你幹什麼還不走?」夏馨炎扁了扁唇,他的行動和語言不太一致啊。

  「簪子在你手裡,我走不了!」熠煌沒好氣的大吼著。

  以為他不想快點離開她嗎?

  「原來如此啊。」夏馨炎笑呵呵的點頭,「那也就是說咱們是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嘍?」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熠煌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事實如此。

  「那我就放心了。」夏馨炎話一說完,心裡的警覺一鬆,直接暈倒過去。

  「喂、喂……」熠煌嚇了一跳,哪有這樣的人,說暈就暈的?

  等到夏馨炎慢慢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上沒有那麼多痛楚,睜開眼睛將手舉高,看到自己那深可及骨的傷口竟然已經快要癒合了。

  驚詫的側首看向一旁的熠煌:「你怎麼樣?」

  他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死灰一樣,雙眼無神,整個人虛弱得隨時都會倒下。

  「死不了。」熠煌慢慢的開口,就連聲音都是弱不可聞。

  「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夏馨炎遲疑的問道,雖然在夏家她是沒有什麼地位,但是至少養傷的條件比野外要強得多。

  熠煌看了夏馨炎一眼之後,紅光一閃,整個人消失不見。

  夏馨炎驚訝的眨了眨眼,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伸手摸了摸她別在髮間的銀簪:「熠煌?」

  「嗯。」虛弱的聲音從她的腦海響起,顯然是應驗了她的猜測,熠煌附身在銀簪之中。

  夏馨炎笑了笑,起身趁著夜色回到夏府。

  不愧是沒有人重視的大小姐啊,竟然沒有一個人在等她。

  夏馨炎自嘲的笑了笑,好在她一向被人冷落慣了早就有所準備。

  隨意的吃了點東西,洗漱一下,換上衣服躺下睡覺,有什麼事情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次日,夏馨炎還沒有起床,就被一個大嗓門給吵醒了。

  「大小姐快起來快起來。」房門彭的一下被人給打開,驚得夏馨炎無言以對,她明明記得睡覺的時候拴上房門了。

  丫鬟快走了兩步衝到夏馨炎的床前,笑吟吟的對著她,「溫柔」的說道:「大小姐,快點起來,前廳老爺有請。」

  夏馨炎愣怔的盯著這個態度不尋常的丫鬟,什麼時候夏馨炎在這個夏府裡有了這麼高的地位,竟然用到了請字。

  還沒等夏馨炎從第一個驚訝中回過神來,又進來三四個丫鬟,手裡捧著洗漱用品。

  「小姐,請更衣。」丫鬟捧著一件華貴的衣服走了過來,動手給夏馨炎仔細的穿上。

  從小到大的記憶就沒有這樣被人伺候過,今天這些丫鬟怎麼了?

  集體腦抽風?

  「大小姐,早飯沒有時間吃了,先喝杯參茶吧。」丫鬟笑吟吟的端了一杯參茶捧到夏馨炎的面前。

  參茶?

  夏馨炎狐疑的審視著眼前這杯東西,有毒的?

  「不用了,我還不餓,到底有什麼事情?」夏馨炎沒有廢話,有什麼事情還是擺在明面的好。

  「小姐既然不餓,就趕快過去吧,老爺等了好久了。」

  「好。」夏馨炎跟著丫鬟往前廳走去。

  還沒進前廳,老遠就聽到夏義平的大笑聲,興奮得就跟天上掉下塊兒大金磚正好砸中了他似的。

  一進前廳,夏馨炎眉頭就皺了起來,中間的桌子上擺著幾個禮盒。

  「炎兒,你來了,快過來坐。」夏義平一見夏馨炎進來,臉上笑得都跟開了一朵花似的。

  夏馨炎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怎麼夏府的人一覺起來全都不正常了?

  以前夏馨炎在家裡可是連走路都被嫌棄礙事的主兒,現在怎麼個個看了她就跟看見寶貝似的。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夏馨炎看了看旁邊一個總管模樣的人,恐怕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個人身上吧。

  「大小姐。」那個人見到夏馨炎進來,立刻恭敬的起身。

  「大姐,你來了啊。小妹真是要給你道喜了。」夏安捷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夏馨炎一頭霧水的看著這些人,誰能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喜事?」夏馨炎順口問了一句。

  「炎兒,少城主已經派人送來信物,讓你過府。」夏義平激動的鬚髮皆顫,雙眼爍爍放光。

  「過府?」夏馨炎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大姐,你可是走了好運,少城主讓你過府做妾。你現在是我夏府的榮耀!」夏安捷嫉妒得雙眼發紅,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最沒有人待見的大姐竟然會被少城主看中。

  真是走了狗屎運。

  過府?

  做妾?

  還是榮耀?

  夏馨炎笑了,笑得陽光燦爛。

  好,好你個嚴景守,竟敢如此羞辱於她!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8:09

  第五章 真正目的

  「不知道小姐意思如何?」那個總管模樣的人笑著詢問著夏馨炎。

  可是還沒等夏馨炎回答,夏義平就搶著為她做了決定:「勞煩總管大人回去稟告少城主,這門親事夏家十分榮幸。稍後,在下立刻登門拜訪與城主商討婚事。」

  「既然夏族長沒有異議,在下就回去覆命了。」總管起身,滿意的笑著離開。

  他就知道,沒有人會拒絕他們少城主的提親。

  只是……偷偷的用眼角餘光瞟了瞟夏馨炎,這麼一個資質蠢鈍之人,真是委屈少城主了。

  好在只是一個小妾,也將就了。

  「炎兒,這次你可是給我們夏家爭光了。好啊好!」夏義平大笑著撫摸著鬍鬚,「我要快點準備一下,馬上過府去跟城主大人商討一下婚約的事情。」

  夏義平一想到城裡的那些各大勢力知道他與城主做了親家,那嫉妒的樣子,臉上就笑開了花。

  平時總是狗眼看人低,表面上是尊敬夏家,別以為他不知道,那些伊洛城中原有的老勢力總是在背後對夏家不服氣。

  看這次,他與城主結成了親家之後還有誰敢廢話!

  夏義平激動的回房換了衣服直奔城主府。

  「大姐,這真是狗屎運啊,明明昨天還被少城主嫌棄,今天就飛上枝頭了。」夏安捷臉色陰沉,狂躁的嫉妒已經讓她面目扭曲。

  妾室啊,少城主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竟然讓她這個又蠢又無能的大姐給佔了去,她怎麼能甘心?

  「要是你看著不痛快,大可以去解除婚約。」夏馨炎沒好氣的扔了一句過去。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大早晨起來就弄了這麼一個爆炸性的消息給她。

  「解除婚約?」夏安捷冷哼著,「你以為我不想嗎?難道不知道定下婚約的人只有強勢的一方才能解除?」

  在這個世界上,弱勢的一方從來就是沒有話語權的。

  說著,上上下下前後左右的將夏馨炎審視了一番,那眼中的鄙視根本是連掩飾都不掩飾。

  「我說大姐,你還是趕快回房,將你自己整理好,到時別給夏家丟臉才是。」

  夏馨炎並沒有跟夏安捷爭執而是獨自離開。

  出了前廳她才真的明白被少城主看中了是多麼「榮耀」的事情,看丫鬟的表情,對著她全都是摻雜著妒意的憤恨,就跟她剛剛搶了他們的老公似的。

  夏馨炎回到房間隨便的收拾一下東西,然後出門,夏家的氣氛讓她太難受了。

  她要好好的想想怎麼辦。

  任人宰割這種事情可不是她會做的,敢踐踏她尊嚴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城主府內,夏義平拘謹的坐在椅子上,緊張的偷偷瞟著坐在主位上的嚴健東,也就是伊洛城的城主。

  從他進門之後城主一直都沒有說話,夏義平更是不敢出聲。

  「夏族長。」嚴健東似乎終於想完了事情,慢條斯理的開口。

  「城主。」夏義平趕忙躬身陪著笑臉。

  「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就到測評大會了,不如等到大會結束之後,再舉行婚禮如何?」嚴健東貌似詢問意見的話,可是在他嘴裡說出來,夏義平敢說個不字嗎?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夏義平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竟然還有婚禮。

  一般來說,妾室是沒有婚禮的。

  他想不到嚴健東竟然還肯給他們夏家一場婚禮,這真是天大的驚喜啊。

  「至於彩禮,我嚴家絕對不會少了你們夏家的。」嚴健東瞧見夏義平的表情,心裡譏笑一聲,果然是外來的家族,沒見過世面。

  「請城主放心,我夏家自然也會備上一份豐厚的嫁妝。」夏義平連連應著。

  能跟城主結成親家,日後在城中看誰還敢對他們夏家說三道四。

  「嫁妝豐厚不豐厚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嚴健東微微一笑,慢慢的說道,「眼看就要到大會的日子了,既然景守是你們夏家的女婿,我想夏族長也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夠成為其中魁首吧。」

  夏義平不解的看著嚴健東,不知道城主是在暗示什麼。

  「既然我們都是親家了,那麼夏家的聚靈丹是不是應該給女婿一顆呢?」嚴健東一說完,就看到夏義平身體一震。

  半晌,才咧著嘴強笑著:「城主大人,在下不知道你的意思。」

  嚴健東撫了撫自己的鬍鬚,似笑非笑的瞅著夏義平:「親家啊,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們夏家有三顆聚靈丹沒錯吧。」

  「當初夏家從一個小村子裡普通的村民成為了伊洛城中一流的勢力,別人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你以為老夫還不知道嗎?」

  隨著嚴健東的話,夏義平的臉色陡然慘白起來。

  「夏家的財富全都是因為夏馨炎而來吧。那個將夏馨炎托付給你們的人,同時給了你們三顆聚靈丹。聚靈丹你們是收下了,不過似乎對夏馨炎不太好啊。」

  嚴健東不緊不慢的說著。

  要不是事前調查好了,以為他會讓自己的兒子納夏馨炎為妾嗎?

  「城主大人,這聚靈丹如今也僅剩下一顆,在下還打算留給自己的孩子,助他凝聚靈力突破靈士。」

  夏義平知道現在再裝糊塗也不可能了,只好咬牙將實話說了出來。

  「夏族長,你要這麼想,若是你的女婿有了好成就大家都好,更何況伊洛城還在我的掌握之中,日後再尋找普通的聚靈丹也是可以幫助你的孩子的,不是嗎?」

  聚靈丹,可以幫助普通的靈士增加突破的機會。

  並不是每個修煉靈力的人都會有所成就,很多人終其一生就卡在了靈士突破上,沒有突破的人一輩子就只能做一個普通人而已。

  所以,靈士的突破可以說是重中之重。

  但是,每一次突破失敗都只能等上一年才可以再次突破,急於求成的話就只能爆體而亡。

  聚靈丹,是藥劑師煉製的珍貴丹藥,可以幫助靈士提高兩成的突破幾率。

  這種丹藥已經被人炒得賣出天價來,還一丹難求。

  而夏義平手中的聚靈丹卻可以提高四成的幾率。

  也難怪當初拿著如此高品質聚靈丹的夏家可以快速的積累財富。

  一枚聚靈丹是可以為夏家增加四成的幾率造就一名靈師,但是若與城主聯姻,那麼他們夏家在伊洛城的地位就無人可以動搖。

  權衡利弊之後,夏義平咬牙點頭:「好。」

  一個字,將夏馨炎徹底賣了出去,成為了兩家人利益的犧牲品。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8:16

  第六章 助人為樂

  一個時辰都不到,伊洛城內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一個話題。

  少城主要成親了,納了夏馨炎做小妾!

  這樣的消息以颶風之勢席捲伊洛城的每一個角落,嚇傻了伊洛城中的百姓,讓所有適婚女子暴動。

  性子溫柔的女子默默垂淚哀歎,少城主竟然糟蹋在了夏馨炎的手裡。

  性子火爆的女子抄起傢伙勢要跟夏馨炎拚命。

  一時之間,伊洛城內真可謂是雞飛狗跳,人心動盪。

  「嚴景守有這麼好嗎?」暗巷之中,夏馨炎坐在台階上,悶聲悶氣的嘟噥著。

  她本來是在街上閒逛的,但是街上的聲浪實在是太過洶湧,害得她不得不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天知道,會不會有某個想要為民除害的正義之女來怒斬了她。

  「相當的好。」夏馨炎的腦海之中響起熠煌的聲音,「二十歲就到了九級靈士,在伊洛城年輕一輩中資質算是頂級的。」

  「同時又是少城主,有錢有權有能力,還不夠好嗎?」

  「雖然你嫁過去的身份低了一些,但是也算是有了個好靠山。」熠煌用正常的標準來衡量一下嚴景守,確實是個不錯的夫君人選。

  「熠煌。」夏馨炎在心裡輕輕的喚了一聲。

  「嗯?」熠煌不解的應著,似乎感覺到夏馨炎情緒有點起伏啊。

  「你覺得我要是毀了頭上的銀簪是不是很簡單?」濃濃的威脅帶著熾烈的怒火,夏馨炎唇角掛著猙獰笑意。

  熠煌遲疑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在生氣?」

  「廢話!」夏馨炎在心裡低吼著。

  「為什麼?」熠煌不明白了。

  「這不是明擺著嗎?我為什麼要嫁給什麼嚴景守做他的小妾!」夏馨炎狂吼著,震得熠煌的耳朵生疼。

  「伊洛城的女子都以此為榮耀。」熠煌跟著夏馨炎在伊洛城中走了一會兒就能感覺出來,城中女子對嚴景守的崇拜有多瘋狂。

  「這樣的榮耀我沒興趣。」夏馨炎冷笑一聲,「我是我自己,不需要攀附任何人。」

  自信的笑容浮現在唇角,有著絢爛的神采。

  熠煌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你想自己修煉?」

  「當然。」沒有半點猶豫,夏馨炎回答得極其快速,聽那意思絕對不是臨時起意。

  「你的資質並不是很好。」熠煌審視了夏馨炎一遍之後,中肯的說道。

  夏馨炎的資質也只能算是一般。

  「不是很好又能怎麼樣?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夏馨炎自信的微微抬頭。

  「什麼話?」

  「勤能補拙!」

  自傲的一笑,夏馨炎沒有一點的退縮:「就算是資質一般,我也要超過嚴景守。」

  基地內,她在眾多殺手中也不是資質最好的,卻成為了最厲害的。

  沒有別的竅門,只有兩個字——勤奮。

  當別人在出任務回來休息的時候,她帶著一身傷痛繼續訓練。

  當別人在緊張中放鬆的時候,她在訓練。

  別人用來休息、娛樂、放鬆的時間,她全都用來訓練。

  她資質沒有別人好,但是她比其他人多了一樣東西——韌勁。

  不服輸的韌勁。

  「有志氣,我喜歡!」熠煌雙手一拍,被夏馨炎的豪氣感染,大力支持。

  只不過,熠煌的這份激情瞬間就被夏馨炎打擊:「誰用你喜歡?」

  「厄?」

  夏馨炎揚眉一笑,神采飛揚:「就算是喜歡也是我喜歡。」

  熠煌驚訝的微微瞪大雙目,他還真是沒有見過誰這麼驕傲。驕傲卻不讓人討厭,只會覺得她自信得有獨特魅力。

  「走啦,去修煉。」夏馨炎一向都不是浪費時間的人,想到立刻就會去做。

  熠煌看著夏馨炎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她的心性早已超越伊洛城中所有人,這個伊洛城絕對困不住她。

  夏馨炎剛剛起身,還沒有移動立刻感覺到一股殺氣襲來,本能的往旁邊一躲,避開了攻擊。

  「呦,這成了少城主的小妾,連反應都快很多了啊。」陰陽怪氣的女聲自身後響起。

  夏馨炎眉頭微皺的回身,看見一個女子手裡握著一條粗長的鞭子,站在五米遠的位置陰笑不已。

  「王子仙,你做什麼?」

  夏馨炎認出來了,這個女人是伊洛城中另外一個大家族中的小姐,五級靈士比她高上一級。

  「做什麼?當然是來看看少城主的小妾是個什麼模樣。」王子仙上下打量著夏馨炎,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夏馨炎,你到底是用了什麼齷齪的手段,竟然讓少城主選你做小妾。」

  「這裡沒人,我把她解決了。」熠煌的聲音響起,就要現身。

  「不用,你給我療傷之後你還沒有恢復。」夏馨炎直接謝絕,「更何況,區區的五級靈士還傷不到我。」

  在心裡跟熠煌說完,夏馨炎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給王子仙。

  腳步一錯,將前世的暗殺手段用了出來。

  五級靈士而已,還不至於讓她感覺到為難。

  夏馨炎不退反進的主動進攻,倒是讓王子仙吃了一驚,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呆頭呆腦的夏馨炎竟然會攻擊她。

  不過,這樣更好。

  王子仙笑了起來,她還怕夏馨炎跑出暗巷,沒有機會教訓夏馨炎。

  無人經過的暗巷正上演著一場慘絕人寰的虐打。

  熠煌一邊看一邊皺眉,原來夏馨炎是這麼一個暴力的傢伙。

  招招不留情面,卻又不打王子仙的要害,擺明就是活活虐打,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到夏馨炎拍拍手站好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王子仙連動動手指的能力都沒有了。

  夏馨炎笑呵呵的蹲了下來,將王子仙嘴裡的破布扯了下來,她可是怕某個人亂叫嚇到小孩子,直接撕了王子仙的袖子做個阻隔噪音的東西。

  「王子仙,下次學聰明點,要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夏馨炎笑瞇瞇的瞅著跟個豬頭似的王子仙,真是可惜了剛才那一臉精緻的妝容。

  「夏馨炎,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王子仙狠狠的低吼著,不過被揍得實在是太嚴重,出口的聲音極其微弱。

  「好啊,我等著。」夏馨炎不屑的譏笑,「不過,容我提醒你一句。現在我可是少城主的妾室,對於要謀殺少城主妾室的你,不知道城主大人會怎麼想,日後伊洛城裡還有王家嗎?」

  話一說完,很滿意的看見王子仙快速失去血色的臉,開心的站了起來,挑眉笑了笑。

  「小姐小姐!」暗巷巷口有人急急的叫著,夏馨炎側首一看正是王家的人,揚聲甜甜叫道,「王姐姐在這裡。」

  王家的人聽到聲音趕忙衝了進來,一見到自家小姐淒慘狼狽的模樣一個個眼睛都紅了。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王子仙看了一眼笑瞇瞇的夏馨炎,咬牙忍痛的低聲說道:「在暗巷中被人襲擊,幸好夏小姐路過發現,助我一臂之力。」

  「啊?」王家的人全都驚訝的看向夏馨炎,什麼時候夏馨炎有膽子跟別人打架了?

  「王姐姐落難,我、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夏馨炎羞澀的垂下頭,絞著自己的衣角,肩膀還瑟縮了縮,似乎在後怕。

  「多謝夏家妹妹了,日後,姐姐一定登門拜謝。」王子仙在王家人的攙扶下站起來,凝視著夏馨炎,咬牙一字一字道。

  「姐姐有心了,妹妹一向助人為樂。姐姐慢走,以後出門在外要小心。」夏馨炎柔順的往旁邊一站,坦蕩蕩的接受著王家人的千恩萬謝,笑看著他們離開。

  「唉……」熠煌輕歎一聲,看來他是小看了夏馨炎,她的應變能力比他想的要好得多。

  「唉……」夏馨炎也感慨的輕歎著,「熠煌,你說我心眼怎麼這麼好呢,真是以助人為樂為己任啊。」

  輕歎的熠煌臉部肌肉一僵,他好像不太瞭解夏馨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8:32

  第七章 看誰笑話

  「怎麼了?」熠煌奇怪的看著突然沉默下來的夏馨炎,難不成剛才被王子仙刺激了不成?

  「現在伊洛城裡的人都知道我是少城主的小妾了吧。」夏馨炎輕聲的問著熠煌。

  「絕對是。」熠煌肯定的點頭,都讓人來街上追殺她了,還有誰不知道嗎?

  夏馨炎笑了起來,神采奕奕,卻看得熠煌心裡直發毛:「你想幹什麼?」

  對於夏馨炎初步的瞭解,讓他知道,她這麼笑,絕對沒有好事。

  「既然如此,太好了。」夏馨炎打了一個響指,說走就走。

  「你幹什麼去?」熠煌好奇的問道,他好像越來越不瞭解夏馨炎了。

  「當然是去修煉,我可不想被動挨打。」夏馨炎挑眉笑道,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

  只不過,剛一走出暗巷,立刻就體會到了一把萬眾矚目的感覺。

  喧鬧的街道因為她的出現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夏馨炎揚了揚眉,無視怪異的眾人,目光一轉,直接鎖定一間店舖,大步走了過去。

  「這不是夏馨炎嗎?」

  「她現在可威風了,成了少城主的小妾。」

  「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小人得志啊。」

  「咱們可是嫉妒不來,誰敢跟她一樣沒臉沒皮的追著少城主。」

  一聲聲鄙夷鋪天蓋地而來,比漲潮的潮水還要洶湧,瞬間就可以將人淹沒在其中。

  熠煌眉頭緊緊的皺著,這些人的嘴太刻薄了吧?

  說出來的話,竟然惡毒到這個地步,夏馨炎要怎麼做?

  剛才他可是看到那個王子仙稍稍出言詆毀了她兩句,就被揍成了豬頭,估計王子仙回去,連她親媽都不容易認出她來。

  只是,這麼多人,夏馨炎就算是想打也沒有這個能力吧。

  在眾人嘲諷的目光之中,夏馨炎走進伊洛城中最大的商行,能進入其中的人只有大家族中有地位的人。

  畢竟其中賣的物品可不是誰都能買得起的。

  就算是大家族中普通的子嗣都沒有那個能力買其中的一件普通物品,隨便拿出一件物品來,都要讓他們存一年多的零用錢。

  大家族的普通子嗣尚且如此,普通人更是不會踏足其間,每次從門口路過,只是投去一抹羨慕的目光,然後匆匆的離開。

  因為商行的華貴只會襯托得他們愈發的卑賤。

  當然,像夏馨炎在家中的地位更是不可能進入了。

  可是,今天,夏馨炎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在門口招待客人的夥計驚愕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貴客專用的軟椅上。

  「把空間晶石拿出來。」夏馨炎伸手輕輕的叩擊著桌面,頤指氣使的叫道。

  啪的幾聲輕響,店裡其他正在挑選物品的客人,手中的東西因為太過驚訝掉了下來。

  夏馨炎沒事吧?

  難道她不知道這是哪裡?

  就她的身份有資格進來嗎?

  「怎麼,店裡沒有人賣東西嗎?」夏馨炎眉頭一挑,透出一股強硬傲氣,與平日見人唯唯諾諾的模樣大相逕庭。

  「當然賣,夏小姐看上哪件了?」衣裙搖擺,一女子緩步輕移到夏馨炎面前,微微一笑,風情萬種。

  店內的客人一看,竟然是商行手握經濟大權的三小姐。

  夏馨炎揚眉一笑,伸手指著櫃子內的空間晶石,是一條手鏈的款式,極其精緻的做工,漂亮的晶石被完美雕刻之後鑲嵌成簡單又精美的手鏈。

  「夏小姐看上這件了?這件晶石手鏈剛剛到貨的,裡面的儲物空間可是比各大家族族長手中的都大。」

  三小姐笑瞇瞇的取出那條手鏈,放到絲絨的托盤上,給夏馨炎觀看。

  本就是極美的人兒,又熱情的洋溢著笑臉更是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夏小姐就是眼光好,看上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都是其中佳品。」三小姐臉上的笑容分外燦爛,只是店中其他的幾個客人全都不自覺的往旁邊挪了挪。

  誰都知道伊洛城中商行的三小姐可以算是伊洛城的女財神,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她一直都對少城主有意思。

  以三小姐的地位就算是幾個家族的族長見了面都要客客氣氣的,現在情敵當前,她又怎麼能嚥得下這口氣?

  「東西是不錯。」夏馨炎慢條斯理的應著,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出來三小姐話中的譏諷與敵意,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抬頭看看店中的成衣。

  伸手一指,問道:「這些衣服有人買了嗎?」

  「自然沒有。」三小姐笑呵呵的指揮著夥計,「來,給夏小姐包上。」

  一聽到三小姐的這句話,旁邊的眾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夏馨炎瘋了,難道三小姐也跟著她一起瘋?

  別說這麼多東西,就是其中的一件衣服夏馨炎都買不起,更別說還有那個連各大家族族長都沒有的晶石空間。

  夏馨炎怎麼可能拿得出這麼多錢?

  三小姐看著夏馨炎只是笑,笑得雙眼發寒,恨意暗生。

  夏馨炎不就是攀上了少城主嘛,她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小妾能有什麼能耐。

  連件衣服都買不起的人,還有什麼臉嫁入城主府?

  她今天就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夏馨炎那灰頭土臉的樣子。

  夏馨炎可沒有心思去管別人怎麼想,也不知道這裡的人都在等著看她的好戲,更不瞭解,就連商行門口都圍了一群人,對著店內的她指指點點,一臉的戲謔等著看她出醜於人前。

  她還是在商行中轉著,看到好東西就指給三小姐看,三小姐也是大方之極,吩咐夥計全都給包了起來。

  熠煌隱在銀簪之中暗自皺眉,夏馨炎到底要做什麼?

  難道不知道一會兒沒有錢付賬會遭到怎麼樣的嘲笑嗎?

  「就這些吧。」夏馨炎終於選好了她需要的東西,此時商行內的東西已經去了三分之一。

  三小姐很快的算好帳,輕輕的報上一個數字,商行內外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這個別說是夏馨炎,就是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都是天文數字,絕對的一大筆開銷。

  就算夏家想要這個臉面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

  更何況,夏家會給夏馨炎出這個錢嗎?

  答案根本就不用去猜,一定是不會。

  「怎麼,夏小姐是現在付錢還是讓夥計跟你去府上取錢?」三小姐絲毫不放鬆,對著夏馨炎步步緊逼。

  她就想看到夏馨炎在眾人嘲笑中落荒而逃的模樣,她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少城主?

  不自量力的傢伙。

  只是,讓眾人失望了,夏馨炎並沒有如他們所願的那樣尷尬無措,反倒是抬起頭來對著三小姐甜甜一笑,不緊不慢聲音不大不小的正好讓所有人都聽清楚。

  「三小姐派人去城主府取錢吧。」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11:28:51

  第八章 多謝惠顧

  靜!

  極靜!

  落針可聞!

  夏馨炎笑呵呵的歪著頭,挑眉看著三小姐,並沒有說話,等著她自己回神。

  「你、你說什麼?」鴉雀無聲之中,三小姐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雖說有點磕磕巴巴,但是總歸發出聲音了。

  「我說,三小姐可以派人去城主府取錢,如實說就好了。」夏馨炎好脾氣的又重複了一遍,臉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消退。

  這次三小姐是完全聽明白了,陡然暴怒出來:「憑什麼你買東西,讓城主府的人給你付錢?」

  相對於三小姐的氣急敗壞,夏馨炎一派輕鬆的聳肩,理所當然的答著:「誰讓我現在是景守的妾室呢。」

  「難不成三小姐覺得少城主連給自己妾室買點東西的能力都沒有?」夏馨炎笑得可愛,可是話裡的意思聽得眾人心裡一寒。

  三小姐張了張嘴,氣到發青的唇開闔幾次愣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對了,我買了這麼多東西,三小姐作為一個商家不該有點表示嗎?」夏馨炎笑瞇瞇的看著三小姐,不慍不火的模樣更是氣人。

  三小姐咬牙切齒的盯著夏馨炎,灼灼目光就差將她直接燒出來兩個洞:「多謝惠顧!」

  明明是感激的四個字愣是有面對殺父之仇的感覺。

  偏偏夏馨炎還能無動於衷,欣喜的接受了三小姐的「感謝」。

  在三小姐足可以殺死人的目光中,將夥計手中的晶石手鏈接了過來,滴上一滴鮮血認主之後,將所有她「買」的東西裝了進去,轉身笑著離開。

  走到商行門口,夏馨炎似乎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笑著環視著眾人:「你們在看什麼?看少城主的妾室如何買東西嗎?還是看三小姐如此好客?」

  圍著商行的人全都一驚,慌忙的避開夏馨炎的目光,他們不怕夏馨炎,怕的是她身後的嚴景守以及城主勢力,也怕得罪女財神三小姐。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夏馨炎早已離開,商行內只留下氣急敗壞的三小姐在大發雌威。

  此時將商行攪得亂七八糟的某人正站在城外河水旁邊,靜靜的看著河水。

  「熠煌。」夏馨炎突然出聲。

  「嗯?」

  「閉眼。」

  「啊?」熠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噗通一聲,水花飛濺,夏馨炎竟然直接跳進河水裡。

  如今還在初春,河水也才剛剛的融化,可想而知其中的溫度低到什麼地步。

  夏馨炎竟然直接跳進去,她不至於不想活了吧?

  「夏馨炎!」熠煌從水中立刻現身,淡淡的紅芒擴散到體外將河水隔離開來,伸手一探就要去抓夏馨炎。

  「別動我。」夏馨炎在水中睜眼,在心裡呵斥著熠煌。

  然後慢慢的沉到河水下,整個人對抗著水底的壓力和刺骨的冰寒。

  熠煌不解的看著,不明白夏馨炎在做什麼。

  夏馨炎不理會驚訝的熠煌,專心的對抗著河水,直到肺部再也沒有空氣,這才猛的一蹬河底快速的游上河面。

  衝出河面之後並沒有躲起來,而是盤膝坐下,開始修煉靈力。

  熠煌真的是傻了,從來沒有看過人這樣修煉靈力的。

  在寒風呼嘯之中,身上的濕衣很快結成一層薄冰,頭髮上是一顆一顆白白的小冰珠,這樣的寒涼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但是,正因為身體極寒,才能刺激人身體內的本能,靈力的修煉要比在正常狀態下修煉來的快一些。

  隨著靈力的快速流轉,夏馨炎身上的薄冰也慢慢融化,等到薄冰重新化為水漬,夏馨炎睜開了雙眼,還沒等熠煌說話,噗通一聲,夏馨炎又跳進了水裡。

  熠煌並沒有跟著入水,而是靜靜的站在河水邊,看著夏馨炎一次次跳進冰冷的河水中,然後游上來,修煉靈力再跳進去。

  一次又一次的反覆,一點點的積累著靈力。

  本來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慢慢的低沉,眸色加深,等到夏馨炎再要跳進河水裡的時候,熠煌伸手攔住了她:「你這樣的話速度太慢。」

  出口的聲音竟然是如此的沙啞,讓熠煌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乾咳一聲,這才讓嗓音恢復正常。

  熠煌衣袖一揮,紅光閃過,夏馨炎身上的水漬立刻乾涸。

  夏馨炎看了眼熠煌:「你有更好的辦法修煉?」

  「先去那裡再說。」熠煌伸手一指,不遠處正好是一個避風的地方。

  夏馨炎依言走了過去,隨意的坐下。

  「既然你不想被困在小小的伊洛城,那麼我們可以合作一下。」熠煌坐在夏馨炎對面,認真的說道。

  「合作?」夏馨炎不解的挑眉,「說來聽聽。」

  「我要去找點東西,你也知道我無法離開銀簪太遠的範圍,我幫你提高實力,你帶我遊走天下。」熠煌很簡單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夏馨炎想都沒想,雙手一拍:「成交。」

  「你不考慮一下?」夏馨炎過分的爽快讓熠煌驚訝,難道她就不怕他騙她嗎?

  「考慮什麼?」夏馨炎突然一笑,「你還會害我不成?」

  率真坦誠的笑容讓熠煌心裡一顫,心底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出現了裂紋。

  「既然你同意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就來教導你。」熠煌微微別開臉,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才扭過頭來,對上夏馨炎的眼眸。

  「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是以靈力的高弱來決定人的地位。」熠煌先給夏馨炎分析這個世界的情況。

  「當然知道。」夏馨炎聳肩一笑,這不是廢話嘛。

  從她身上就可以看出來,要不是她靈力過於低微至於被人這麼看不起嗎?

  還有她名義上的夫君,靈力在伊洛城中年輕一輩中實力超群,所以才讓那麼多女子對他趨之若鶩。

  「那你更應該知道有一種人是完全凌駕於靈師之上的,他們用一份藥劑足可以讓無數的靈師前來賣命,他們的凝聚力甚至於超過家族族長。」熠煌含笑緩緩說道。

  隨著他的話語,夏馨炎的心臟劇烈收縮,瞳孔在驚愕中變小,喃喃低語:「熠煌,難不成你是藥劑師?」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1:34

  第九章 不值一提

  藥劑師那是什麼人物,說萬里得其一也不為過。

  更能別說那些高級藥劑師,絕對是咳嗽一聲便可以令天下顫一顫的人物。

  整個伊洛城內,就只有一名二品的藥劑師,就這位藥劑師即使是城主見到都要畢恭畢敬的行禮。

  藥劑師的地位如何,根本就不用多說。

  夏馨炎困難的嚥了嚥口水,她的命不會這麼好吧?

  隨便的一撿,撿到的一隻靈獸竟然也會是藥劑師。

  熠煌笑了,在夏馨炎滿懷期待的熱切目光中,緩緩的開口說出五個字:「當然不是了。」

  一道霹靂電閃雷鳴的劈下來,夏馨炎華麗麗的焦了,絕對的外焦裡嫩。

  「不是你廢什麼話。」夏馨炎忍無可忍的低吼出聲,震得熠煌耳朵嗡嗡直響。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這麼暴躁。」熠煌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還是有點不舒服。

  夏馨炎憤憤的瞪著熠煌:「你不是藥劑師提藥劑師幹什麼?」

  「當然是有用了。」熠煌笑呵呵的看著夏馨炎,能讓這個女人露出這種氣鼓鼓的模樣還真不容易。

  不過別說,她氣鼓鼓的樣子倒是挺可愛的。

  總比對什麼都無動於衷的冷靜讓他舒服。

  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熠煌並沒有深究其中的緣由。

  「所有有人的地方都有拍賣場,你可以去看看,是不是有適合的藥劑能加快修煉的速度。」熠煌說完,半天沒有等到夏馨炎的回應,奇怪的側首看過去,看到夏馨炎死死的盯著他,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不禁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夏馨炎的聲音極其平靜,聽不出來半點情緒。

  「對,你不覺得有藥劑配合你的修煉速度必然會大幅提高嗎?」熠煌皺了皺眉,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盯著夏馨炎,「你別告訴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夏馨炎笑了,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紅唇輕啟:「熠煌。」

  輕輕喚著熠煌的聲音那叫一個溫柔,比那三月的春風還要柔和,大有春回大地之勢。

  「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夏馨炎的傳染,熠煌的表情也柔和起來,輕聲的詢問著。

  「你腦子進水了?誰不知道吃了藥劑師的藥劑可以加快修煉速度,你以為我是誰啊?想買就能買的嗎?」

  春日和風瞬間變為驚天炸雷,嚇得熠煌一個哆嗦。

  不是他膽小,實在是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這個轉折實在是太過突兀。

  「你……」

  「我什麼我?」夏馨炎氣得指著熠煌的鼻子狂吼,「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要不是打不過你,我絕對會揍你。」

  熠煌無語的盯著夏馨炎,這樣的話她也真敢說出來。

  「有什麼好生氣的?」熠煌不明白夏馨炎的怒火從哪裡來,他不就是說了個藥劑師的藥劑可以幫助她嗎?

  他從一開始也沒有說,他是藥劑師啊。

  「這個不叫生氣,這個叫憤怒!」夏馨炎伸出食指戳著熠煌的胸口,「你知道不知道失望是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不知道。」熠煌還真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很鄭重的搖頭,「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希望過。」

  夏馨炎唇角一僵,本來想衝口而出的話停頓下來,遲疑了僅僅兩秒鐘,猛的一拍熠煌:「那還浪費什麼時間,去拍賣場看看。」

  說著立刻往城中走去,熠煌沒有半點遲疑,直接回到銀簪之內。

  夏馨炎目光中一抹暗淡的心痛閃過,隨即消失不見。

  若是說從來沒有希望,她的心境恐怕絲毫不遜於熠煌。

  從有記憶開始就在基地內,似乎真的沒有希望呵。

  心底自嘲的笑了笑,她似乎一直都能自己逗自己啊,熠煌這個心態可不好,要慢慢的幫他改過來。

  嗯,一定要讓他改過來。

  夏馨炎暗下決心。

  伊洛城的城主府內,嚴景守正捏著賬單氣得臉色發白,手顫抖得就跟隨時要腦淤血似的。

  平日裡那風度翩翩謙遜有禮的佳公子形象被毀滅殆盡,若是讓城中眾女子看到,一定會令她們的愛慕之心大打折扣。

  「少、少爺。」管家在一旁小聲的叫著。

  「什麼事?」嚴景守咬牙一字一字的擠出,赤紅的雙眼差點要噴火。

  管家被嚴景守要殺人的眼神嚇了一跳,不自覺的瑟縮著,小心翼翼的答著:「商行的人還在外面,等著、等著……」

  管家連說了兩個等著也沒有下文,只是目光瞟了瞟嚴景守手裡快要被他揉爛的賬單。

  賬單上的錢數,別說少爺要噴火了,任誰看到都要氣得跳腳。

  那個夏馨炎太不知好歹了,竟然在外面簽下這麼大一筆錢給少爺。

  真的以為她成了少爺的小妾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告訴他們,誰買的東西找誰要錢去!」嚴景守怒吼出聲,伸手一指門口,重重的將手中賬單扔了出去。

  「是。」管家連連點頭,就要退出去。

  「把錢給他們。」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爹。」嚴景守不滿的看著進門的嚴健東。

  嚴健東手一擺,阻止了嚴景守的抱怨,示意管家出去給商行的人結賬。

  屋內無人,嚴景守才繼續剛才的話題:「爹,夏馨炎太過分了,打著我們的名號在外面逞威風,她這種女人……」

  「她這種女人才好。」嚴健東滿意的一笑,「這種沒有腦子,只知道仗勢欺人耍威風的人才好控制,就算是娶過門來,還不是任你隨意處置她?」

  「記住了,你要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嫁妝。」

  「爹教訓的是。」嚴景守笑著點點頭,滿腔的怒火被欣喜取代。

  可以讓他直接衝擊靈師的機會,自然不是那點錢財可以相提並論的。

  既然夏馨炎喜歡耍威風就去耍吧,日後將她娶過門來,直接扔進小院便是了。

  想到不久的將來,他就可以成為靈師,那麼三個月的大會之後,他的人生就會上一個新的台階。

  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何必還去在意一個小小的夏馨炎。

  那個女人,根本就是陽光下的塵埃,風一吹就消失不見,不值一提。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1:57

  第十章 直接方法

  拍賣場位於伊洛城的北邊,佔地極其遼闊,外圍是一個個小小的店舖,很多不夠資格進入拍賣場的物件就在外面交易。

  外圍店舖攤位很多,因為有拍賣場在這裡坐鎮倒也沒有絲毫混亂的跡象。

  拍賣場在伊洛城可以算是超然存在的,幾大家族以及城主都要給拍賣場面子,更沒有人敢在拍賣場的範圍內鬧事。

  只因為拍賣場有一個人狄海,身份、二品藥劑師。

  夏馨炎進入拍賣場,裡面的夥計立刻將夏馨炎引到拍賣會場,馬上就會有一場拍賣進行。

  拍賣場的人與伊洛城中的人不同,就算是見到滿城風雨的主角也沒有太多的表示,依舊將夏馨炎當做一位普通的客人。

  拍賣場中的位置都是有一定的距離,保證了每位客人的隱私。

  「一般的藥劑賣的應該比較貴。」熠煌的聲音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

  「是相當的貴。」夏馨炎點點頭糾正熠煌的錯誤。

  「你要是繼續用剛才的方法,也不是不能買。」熠煌覺得夏馨炎剛才買東西的方法真的很好用。

  夏馨炎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看看再說。」

  拍賣進行得很順利,有條不紊,偶有幾件物品競價也沒有太多的爭奪,很多人都能拍賣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眼看著拍賣就要進行到尾聲,可是沒有一點藥劑拍賣的跡象。

  夏馨炎微微皺眉,看來她是白來一趟了。

  「你也別著急,藥劑不是天天都有得賣。」熠煌看了看,安慰著夏馨炎,「今天沒有,明天再來。」

  「各位,今天最後一件拍賣品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有帶足錢呢?錯過了這個可是會很遺憾啊。」台上的拍賣師突然神秘兮兮的說了一句。

  拍賣品還沒有出現就已經吊起眾人的胃口。

  「不知道大家可有聽說過紅雲晶?」最後一句,拍賣師說得很輕很輕,話音未落,拍賣場內立刻掀起一陣狂熱的討論聲。

  「真的是紅雲晶?」

  「那不是能煉製提高靈力藥劑的原材料嗎?」

  「什麼非要煉製藥劑,本身也可以用靈力直接煉化吸收。」

  「真的是紅雲晶要拍賣?」

  本來對無聊拍賣快要昏昏欲睡的夏馨炎一下子被熠煌叫醒:「快,拍下這個。」

  「啊?」夏馨炎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大了眼睛看上拍賣台上的錦盒。

  很小的一個錦盒,裡面盛放著一塊兒色澤斑駁的紅色晶石。

  夏馨炎眉頭微皺:「這個東西品質不是很好啊。」

  「廢話,要是好的紅雲晶還會直接拍賣,早就被藥劑師拿去煉製藥劑了。」熠煌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夏馨炎一眼。

  「你要是拍下來這個東西,到時就可以讓你的修煉速度提高不少。」

  兩個人正說著,拍賣場中已經開始瘋狂叫價。

  一聲聲高漲的價格根本就沒有停歇過,整個拍賣場裡的人全都激動的盯著拍賣台上的紅雲晶,就跟餓了幾天的狼似的,眼裡都冒著綠光。

  夏馨炎皺了皺眉,往座位裡縮了縮,這些人瘋了?

  看到這個東西怎麼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你還等什麼呢?」熠煌急急的問著夏馨炎,「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沒有藥劑,這種沒有煉化過的晶石也是很好的東西。

  「這麼多人……」夏馨炎歪頭示意了一下,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叫價聲,說實話,她真是佩服拍賣台上的拍賣師竟然還能聽清楚下面說的是什麼東西。

  「也好,等最後的時候再出價也不遲。」熠煌知道自己有點著急了,靜下心來靜等最後的結果。

  很快的,剛才還嘈雜的叫價聲漸漸的小了下來,很多人已經放棄了。

  實在是沒有那個財力繼續叫價下去,更何況價格太高了,早也超過紅雲晶的價值。

  最後還堅持的,無非就是城中幾大家族的人。

  「七萬,七萬還有沒有哪位要出價了?」拍賣師滿意的說著這個數字,目光還是象徵性的在拍賣場中轉了一圈。

  其實他也知道這個價格是極限了,只是隨意的問問。

  叫出頂價的人正是伊洛城中一個大家族李家的長老,正撫著自己花白的鬍鬚得意的坐在椅子上。

  看來是對紅雲晶勢在必得。

  「十萬!」

  突然的一聲報價在角落中響起,驚得眾人回頭,看向報價之人。

  這塊兒紅雲晶是很珍貴,但是七萬的價格已經是頂價,若是花十萬金幣的話,絕對是得不償失。

  有幾個人剛要發出蔑視的譏笑,嘲笑這個胡亂叫價不懂行情的人,卻在看清楚角落裡的人之後,生生的閉上了嘴巴。

  「是獵手團的人。」悄聲的議論輕輕響起。

  拍賣場的人全都驚恐的盯著角落裡的幾個人,那幾個人並沒有什麼特別,普通的衣著,甚至比一些大家族的人來說,那衣著還略顯寒酸。

  可是,面對這樣的幾個衣著樸素的人,就算是大家族的人全都沒有流露絲毫輕蔑的態度,反倒是客客氣氣的遙遙頷首打著招呼。

  就連剛才出家最高的李家長老都沒有半點不悅之色。

  只因為這幾個人手臂上綁著的一條紅如血的絲帶,彰顯了他們的身份——獵手團。

  「這就是獵手團的人。」夏馨炎低聲的呢喃著。

  她可以感覺到那些人身上濃濃的殺氣和血腥,這是只有經常殺戮的人身上才會有的死亡氣息。

  獵手團她也有所耳聞,是一群經常出入深山老林獵殺靈獸的團隊。

  靠著獵殺靈獸出賣靈獸為生的人,一個個都是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亡命之徒。

  這樣的人誰敢惹?

  就在眾人驚愕的時候,拍賣師宣告紅雲晶歸獵手團的人所有,沒有人有任何異議。

  別說十萬已經是天價,就算是有人還想加價也不會蠢到去跟獵手團的人搶東西,除非誰嫌自己的命太長。

  「走吧。」夏馨炎起身,既然拍賣結束她也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嗯。」熠煌沒有任何異議。

  夏馨炎在拍賣場中隨意的逛了逛,看看有沒有她需要的東西,只是一圈轉下來並沒有什麼收穫,正要回家的她突然被熠煌叫住。

  「去城外。」

  「幹什麼?」

  現在已經都下午了,去城外做什麼?

  「獵手團的人出城了,是個好機會。」熠煌聲音平淡的說道。

  「啊?」

  「既然買不成,我就給你搶過來。」

  熠煌平靜的語氣,與他話裡的霸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5 22:22:30

  第十一章 人外有人

  夏馨炎徹底傻眼,原來一直以為她就夠霸道的了,如今跟熠煌一比,敢情她真是一個講理的人啊。

  「獵手團的人都是亡命徒,你瘋了去他們手裡搶東西?」夏馨炎不可思議的低吼著。

  就她現在這點能力,對付一個兩個還可以,問題是獵手團的人都是十級靈師以上的人物,開什麼玩笑?

  「走。」熠煌沒有跟夏馨炎廢話,更是沒有浪費時間解釋。直接一個字命令著夏馨炎,那架勢,絕對是比帝王還帝王,說一不二。

  夏馨炎看了看周圍,如今她身在大街上,這麼著跟熠煌交流也不是個辦法,只好先順著熠煌的意思往城外走。

  一出了城,熠煌立刻現身。

  夏馨炎眉頭一皺擔憂的問道:「你不怕有人發現你?」

  獵手團的人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吧。

  熠煌冷笑一聲:「不會有活人發現我的。」

  啊?

  夏馨炎呆愣的盯著熠煌,他的意思是不是說,要殺了所有獵手團的人?

  夏馨炎無語望天,好像似乎大概可能,前世的她是個殺手吧。

  她怎麼感覺熠煌比她還像殺手?

  「熠煌……」夏馨炎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花,熠煌身體化作紅色的殘影消失在她身邊,幾乎是兩三個呼吸之間,熠煌再次回來。

  唯一的不同就是手裡多了一塊兒紅雲晶。

  夏馨炎愣怔的盯著熠煌,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深深的呼吸,空氣中已經飄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給。」熠煌手往前一伸,將紅雲晶舉到夏馨炎面前。

  「你殺了獵手團的人?」夏馨炎目光往熠煌身後飄過去,困難的嚥了嚥口水。

  伊洛城裡各大家族都不敢惹的獵手團就這麼被熠煌殺了?

  「嗯。」熠煌極其自然的點頭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笨蛋。」夏馨炎突然的罵聲讓熠煌眉頭一皺。

  她是在擔心他沒有殺乾淨嗎?

  還是擔心被其他人發現獵手團人的屍體給她找了麻煩?

  熠煌開口剛要解釋,卻聽到夏馨炎急急的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厄?

  熠煌愣怔的盯著夏馨炎焦急的臉龐,看著她眉頭緊鎖,伸出手來胡亂的摸著他的身體:「獵手團裡最低等級的都是十級靈師,你沒受傷嗎?」

  「確定沒有活口嗎?別讓他們看到你的樣子,回頭找你麻煩。獵手團的人眾多,不行,我還是去看看,不能留下活口。」

  夏馨炎想到立刻就去做,越過熠煌就要往血腥源頭走去。

  兩個人輕輕的擦身而過,微微的清風浮動,撫起夏馨炎鬢邊細碎的髮絲,柔柔的掃過熠煌的臉頰,帶起淡淡的微癢,一直癢到了心底。

  「夏馨炎。」熠煌一把拉住夏馨炎的手腕。

  「嗯?」夏馨炎詫異的挑眉側首。

  「不用去看了,我出手不會留下活口的。」熠煌定定的凝視著夏馨炎。

  夏馨炎遲疑了一會兒,這才點頭:「那好。」

  說著,又看了看熠煌:「你真的沒事?」

  獵手團的人可是很厲害的,更何況他們從來都不會單獨行動的。

  「你太小看我了。」熠煌不屑的勾起唇角,「我離開地洞,束縛對我就無效了,只有銀簪的最後束縛罷了。」

  「那就好。」夏馨炎長出一口氣,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給。」熠煌將紅雲晶遞到夏馨炎的手裡,「收好。」

  看著熠煌手裡的紅雲晶,夏馨炎輕歎一聲,接了過來放入晶石空間中,抬頭,對著熠煌聳聳肩:「熠煌,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學會。」

  熠煌被夏馨炎凝重的表情看得很不舒服,不禁皺眉問道:「什麼?」

  「要把別人的話聽完。」夏馨炎說著對著熠煌勾了勾手指,「跟我來。」

  熠煌狐疑的跟在夏馨炎身後,跟著她往山中走去。

  夏馨炎並沒有走大路,就是小道都不走,專挑一些沒有人煙的地方。

  「你要去哪兒?」熠煌四下打量著周圍,這裡足夠偏僻,就算是靈獸都不會來這個地方。

  「跟我來就知道了。」夏馨炎不顧腳下崎嶇的山路,一邊拽著山間的枯草一邊困難的往上爬。

  不是她身體不好,實在是道路太陡峭,稍有不慎,一失足就有可能滾下去。

  熠煌小心的跟在夏馨炎身後,隨時防備她掉下來。

  「到了。」夏馨炎走了很久,終於在天近黃昏的時候站住。

  此時這個地方已經是荒無人跡,地上都沒有野獸走過的跡象,絕對是一塊兒鮮少有人踏足的所在。

  熠煌不解的看了看,這裡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只是比山中其他的地方更荒涼一些,更偏遠罷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夏馨炎蹲下身來,開始搬著地上的石塊兒,一塊兒一塊兒的往旁邊扔過去,似乎是在挖什麼東西。

  「剛才我想阻止你找獵手團,是因為那個紅雲晶不值得你冒險。」

  熠煌眉頭緊鎖,盯著認真挖地的夏馨炎,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難道就看著你那樣修煉不成?」

  「一塊兒成色不佳的紅雲晶,就算是用來修煉也不多好。」夏馨炎的話讓熠煌心裡不爽,她是在怪他嗎?

  「更何況,還是從獵手團手裡搶過來……」夏馨炎動作停了停,低著頭,並沒有抬頭去看熠煌,只是聲音無比的認真嚴肅,「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你擔心我?」熠煌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個什麼心情,怪怪的讓他說不上來。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夏馨炎抬頭,對著熠煌燦爛一笑,在夕陽餘暉下,笑臉被鍍上了一層金黃,是那麼的耀眼,晃得熠煌眼睛一痛,不適的眨了眨眼睛。

  「對你修煉有幫助就好,哪來這麼多囉嗦的廢話?」熠煌將臉扭到一邊不去看夏馨炎那刺眼的笑臉。

  「所以我才說,下次要等我把話說完。」夏馨炎將最後一塊兒石塊兒搬開,伸手一扯熠煌的衣擺,「你看,我都說不用去搶了。」

  熠煌漫不經心的轉過頭來,突然之間雙眼瞪到最大,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一片淡淡紅色。

  「紅雲晶?」熠煌動作奇快,蹲下,抓起一塊兒舉到眼前,細緻的端詳著,無論是成色還是體積都比拍賣場上拍賣的要好上無數倍。

  要說拍賣場的紅雲晶是紅土,他手裡的就是硃砂。

  「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對上獵手團的人。」夏馨炎輕歎一聲,她可不想自己的朋友去冒險,「還好你沒事。」

  「無妨。」熠煌抬頭對著夏馨炎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那些人殺就殺了。」

  殺就殺了?

  要不要這麼霸道?

  夏馨炎那叫一個汗顏啊。

  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看熠煌就知道了,她真是長見識了。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紅雲晶?」熠煌轉回正題,挑眉問著夏馨炎。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地下,高品質的紅雲晶還不是一塊兒呢,她是怎麼知道的?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2:39

  第十二章 特殊能力

  「從小我就喜歡搜集東西。」夏馨炎慢慢的回憶著這個身體的記憶,「而且找到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熠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夏馨炎的意思,不解的看著她。

  夏馨炎聳肩一笑:「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尋寶器。」

  「尋寶器?」熠煌低聲重複著,突然身體一陣,驚訝的伸手指著夏馨炎,「你、你竟然有如此奇異的本領?」

  「天生的。」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隨手將地下幾塊兒紅雲晶收了起來。

  熠煌眼睛陡然一亮,讓夏馨炎本能的往後瑟縮一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啊。

  身為殺手的本能告訴她,此時熠煌很危險。

  「夏馨炎……」熠煌激動的抓住夏馨炎的肩膀,臉上全都是狂喜。

  「我知道我發達了,也不用這麼激動吧?」夏馨炎不解的掙扎了兩下,被人這麼抓著真的是很不爽。

  「不對,不對。」熠煌臉上的表情立刻急速轉變,狂喜被陰霾所替代。擔憂的鬆開夏馨炎,「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你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還是要趕快修煉靈力的好。」熠煌擰著眉頭在原地低聲嘟噥著,全心全意的為夏馨炎思考日後的事情。

  夏馨炎無聲的勾起了唇角,心裡暖暖的。

  熠煌不是也要找東西嗎?

  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讓她去找東西,反倒是考慮她的處境。

  真是第一次啊。

  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這個就是被人關心的感覺嗎?

  「熠煌,你要找什麼東西?我也許可以幫你。」夏馨炎想到什麼立刻就說了出來。

  熠煌從自己的思緒中抬頭,看了看夏馨炎:「我要找的東西慢慢再說吧,你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提高靈力,你的處境太危險了。」

  「我會想辦法盡快提高的。」夏馨炎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晶石手鏈,有了這些東西,她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看著夏馨炎唇角詭異的笑容,熠煌微微的皺了一下眉,她好像是在算計什麼。

  拍賣場中,狄海看著眼前的人,心裡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城主大人,來拍賣場有何貴幹?」

  「狄海大師,聽說今日拍賣場拍賣了一塊兒紅雲晶。」城主嚴健東客氣的問道。

  別看他身為伊洛城的城主,但是在二品藥劑師狄海面前,他也不得不收起城主的架子,客客氣氣的。

  誰讓藥劑師是如此超然存在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想得罪一位藥劑師。

  「是有。」狄海大方的承認,「讓獵手團的人得走了。」

  這個是參加拍賣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狄海大師,不知道拍賣場還有沒有紅雲晶售賣?」嚴健東也沒有太繞彎子,直接問道。

  狄海似笑非笑的掃了嚴健東一眼:「難道城主以為藥劑師的藥材是大白菜,隨處可見?」

  不客氣的話一下子噎了過去,敢對一城之主如此,也只有身為二品藥劑師的狄海了。

  此話要是旁人說出來,嚴健東絕對一巴掌扇過去,但是這話是從狄海的嘴裡說出來的,嚴健東不但不生氣,還慇勤的陪著笑臉。

  「狄海大師,在下知道紅雲晶不是多見的寶貝,但是以狄海大師的能力,拍賣場的實力,要是想找到點紅雲晶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嚴健東的奉承話,狄海臉上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慢慢的點頭:「也是可以找到一些,不過,城主應該知道,上好的紅雲晶可是不容易得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嚴健東連連點頭,「在下也明白,最好的紅雲晶一定是要給大師煉製藥劑的。那種東西就是給了別人也是暴殄天物。」

  狄海滿意的點頭,算是認可嚴健東的話。

  「在下只是想尋一些無法煉製藥劑的紅雲晶給小兒,讓他加快一點修煉的速度。大師也知道馬上就要開始大會了,到時有不同的學院來,在下也想讓他被一個好點的學院選走。」

  嚴健東搓著自己的雙手,期盼的看著狄海。

  對於藥劑來說,他可是不敢奢求,一位二品藥劑師煉製的可以提高靈力的藥劑,絕對是重金難求,甚至可以說不是他的財力可以買到的。

  畢竟煉製藥劑還是有成功率的,尤其是藥力越強的藥劑煉製起來越困難。

  要是煉製一瓶可以提高靈力的二品藥劑,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紅雲晶。

  一塊兒品質不高的紅雲晶就可以炒出十萬的天價,可想而知適合煉製藥劑的紅雲晶要多少錢。

  這還僅僅是紅雲晶,其中其他的材料還沒有算上。

  「目前,拍賣場內已經沒有紅雲晶了,要是有的話再通知城主吧。」狄海冷淡的應著,絲毫沒有因為眼前人是整個伊洛城的掌權人而有絲毫的改變。

  就這樣的態度已經讓嚴健東受寵若驚了,起身連連點頭:「多謝大師,在下就不打擾大師了,告辭告辭。」

  得到了一句模稜兩可的承諾就已經讓嚴健東興奮異常,可見狄海在伊洛城中的地位如何。

  在伊洛城中,誰都知道,最不能惹的不是幾大家族,也不是城主,而是拍賣場的狄海大師。

  並不是因為他的靈力等級有多高,而是他靈師身份之外的又一個尊貴身份——藥劑師。

  「大師,有人找您。」拍賣場的夥計輕輕的叩門之後進來,畢恭畢敬的說道。

  正在研究藥劑的狄海頭都沒有抬直接回絕:「不見。」

  「大師,那個人說您看了這個就會見她了。」夥計遲疑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低聲道。

  狄海一聽就火了起來:「什麼東西有比我研究藥劑更重要!」

  怒不可遏的抬頭就要將夥計罵出去,卻在下一秒被夥計手中小盒內熟悉的氣息震撼,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夥計嚇得臉色發白,他可不想得罪狄海大師,剛要退出去卻發現狄海神色不對,死死的盯著他,厄,不對,應該是盯著他手中的小盒子。

  疑惑的看著狄海雙手顫抖的伸了出來一把抓住盒子,嗖的一下搶回到懷裡,緊緊的抱住,急急問道:「那個人呢?快帶我去見他。」

  急切的模樣跟平日裡的冷靜完全不同,就跟見了豐盛大餐的乞丐似的,嚇得夥計一個哆嗦直接摔在地上。

  大師這是怎麼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3:03

  第十三章 報復開始

  獨屬於狄海大師生活的三層走廊內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平日裡除了專門打掃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敢上來絕對安靜的地方,竟然有人在胡亂的跑動。

  其他聽到的人全都驚愕的抬頭,好奇的順著樓梯,透過窗子往上看過去,不知道是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放肆。

  這麼冒犯狄海大師,難道不想活了嗎?

  「到底是誰在狄海大師的地方亂跑?」有好奇的夥計拉住端著茶水上樓的人。

  「當然是狄海大師。」端著茶水的專門服侍狄海大師人也是臉色不太正常,一看就是受到刺激不小。

  「狄海大師跑什麼?」幾個夥計面面相覷,大師是多麼穩重的人啊,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急躁?

  「有以為客人來了,狄海大師急著見她。」端著茶水的人說完,快步上去。

  就連大師都不敢怠慢的人,他更不敢了。

  「大師要急著見、見客人?」一干夥計全都嚇傻,不可思議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剛才他們沒聽錯嗎?

  連城主的面子都不給的狄海大師,這要見的是什麼客人啊?

  夥計將茶水放下,偷偷的瞟了一眼桌邊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人,看不出個所以來,只好在狄海的示意下悄聲退下。

  「閣下,您看……」

  退出房間的夥計驚駭的聽到狄海說的話,心臟猛的一縮。

  大師竟然對那個人說話用敬語!

  不敢再聽下去,夥計匆匆的下樓,只是每一步都跟踩在棉花堆裡,軟綿綿的使不上半點力氣。

  今天的刺激受大發了。

  房間內,狄海坐在黑袍人的對面,桌子上放著的是剛才的那個小盒子。

  「閣下,這個東西是您的吧。不知道你是想拍賣還是想……」狄海一臉諂媚的笑容,竟然比剛才的嚴健東還要狗腿。

  「這塊兒東西送給大師。」黑袍中響起柔柔的女聲,令狄海臉上的笑容一僵,他完全沒有想到對面竟然會是一個女子。

  聽聲音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子。

  不過,疑惑驚訝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因為所有的東西都不如此時的狂喜來得興奮。

  「送、送給我?」狄海驚愕的盯著桌子上的小盒子,雙眼瞪得老大,就跟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

  「對。」黑袍人輕輕的笑著,「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一聽黑袍人說出這句話來,狄海本來還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

  要是對方沒有條件他才更擔心,畢竟這盒子中的東西實在是太過貴重了。

  「我有東西需要大師幫我賣出去,不過我希望最後買到的人都是嚴健東。」黑袍人慢條斯理的說道。

  聽到這個奇怪的條件,狄海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剛一問完,狄海立刻自己笑了起來:「是在下不對了,不該如此問。」

  「我希望大師將價格有多高抬多高,最後的交易金額,在下與大師八二分成。不知大師意下如何?」黑袍人並沒有因為狄海的態度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只是慢慢的將自己的條件提出來。

  「最後的分成在下可不敢再拿了。」狄海知道做人要知足,拿了人家那麼好的東西再要分成,恐怕不太好。

  當然要是普通人的話,狄海也不會如此客氣,但是眼前這個黑袍人可不是普通人。

  隨隨便便的就拿出這個東西的人,豈是普通人?

  「分成是應該的。」黑袍人笑了笑,起身,「大師最好在三個月內將東西都賣給嚴健東。」

  「放心,一定不會耽誤閣下的事情。」狄海趕忙跟著起身,要送黑袍人出去。

  黑袍人淡然拒絕:「大師請留步。」

  「好好,閣下慢走,恕不遠送。」狄海立刻聽話的停住腳步,他知道有些大人物是不希望暴露身份的。

  等到黑袍人離開,狄海噌的一下就躥回桌子邊,雙眼爍爍放光的盯著桌子上的小黑子,激動得雙手直顫。

  用力的深呼吸,再次深呼吸,這才勉強的穩住自己的情緒。

  緊緊的按在小盒子的盒蓋上,咬了咬牙,啪的一下打開了盒蓋。

  淡淡的紅芒從盒子中透出,狄海的雙眼微微的瞇了起來,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超過了他能承受的極限。

  「果然是啊,真的是!」狄海聲音發顫的低喃著,用力的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想要克制自己劇烈的心跳。

  趕忙閉上雙眼,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過了半晌,終於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眸,癡癡的凝視著小盒子裡的東西。

  紅雲晶!

  上好的紅雲晶!

  從他成為藥劑師以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好的紅雲晶。

  若是用這個紅雲晶煉製藥劑,絕對會提高藥劑的成功率。

  不僅成功率會提高,最後成品藥劑的質量也會提高不少,甚至是翻倍的藥效。

  狂喜的狄海抱著紅雲晶去研究他的藥劑,完全沒有去想那個神秘的黑袍人是何方神聖。

  是誰對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上好的材料。

  至於那位攪得伊洛城最重要人物心緒不寧的黑袍人在無人的角落內恢復了她的本來身份。

  「這麼好的紅雲晶怎麼拿去賣?還要賣給嚴健東?」熠煌鬱悶的追問著。

  沒錯,剛才的黑袍人正是才從城外回來的夏馨炎。

  「為什麼不能賣?」夏馨炎一邊往夏府走,一邊在心裡問道。

  「你難道忘記了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就到大會了?」熠煌狠狠的白了夏馨炎一眼,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這麼白癡的問題也問得出來。

  「難道你想看到那個人在大會上更出風頭嗎?」

  他可是記得夏馨炎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反過來幫著嚴景守?

  「我又沒說讓狄海將紅雲晶賣給嚴景守,只是賣給嚴健東而已。」夏馨炎無所謂的聳聳肩。

  「有什麼區別?」熠煌恨不得敲開夏馨炎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嚴健東買了去還不是給嚴景守用?

  「看,你都想不到為什麼吧?」夏馨炎輕輕的笑彎了眼眸,唇邊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這才是我報復的開始而已,很快你就知道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3:37

  第十四章 誰敢欺負

  報復?

  熠煌狐疑的打量著夏馨炎,他怎麼就感覺不到半分報復的意思?

  這不是擺明了要幫著嚴景守嗎?

  「好了,回去了。」夏馨炎笑著,往夏府走去。

  在夏府,她一向都是隱形人,當然,隨著跟嚴景守的婚約影響,她的地位在眾人的心裡也是有了很大的變化。

  從隱形人變為被人唾棄的對象。

  當然,唾棄不需要說,只要從眾人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看她的眼神就跟看陰溝裡發霉的垃圾一樣。

  至於其中有多少嫉妒,也只有他們各自心裡才知道了。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只看不說的,比如夏安捷就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

  「姐姐回來了?」

  「嗯。」夏馨炎並不想跟夏安捷有過多的交談,隨便的哼了一聲就要過去。

  本來兩個人平日裡也沒有什麼交集,這個時候更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夏馨炎覺得沒有什麼話好說,但是夏安捷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哎呦,做了少城主的小妾就是不一樣了,眼高於頂了,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搭理了啊。」夏安捷往路中央一站,正好擋住夏馨炎的去路。

  擺明就是不想讓路,聲音又是那麼大,正好將院子中所有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所有的人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計,看好戲的往這邊望。

  夏馨炎停了下來,看來今天她是沒有這麼容易過去了。

  「怎麼,妹妹嫉妒嗎?」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夏馨炎沒有半點的火氣更是沒有絲毫尷尬,反倒從從容容的笑看著夏安捷,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丑似的站在那裡。

  夏安捷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就跟看到了一個怪物似的。

  什麼時候夏馨炎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嫉妒,是啊,我真是嫉妒。」好在夏安捷從小就欺負夏馨炎欺負慣了,很快就恢復鎮定,嘿嘿冷笑著,「好嫉妒姐姐沒皮沒臉的去花人家少城主的錢,給自己買東西。」

  「哎呦,我瞧瞧,快讓妹妹我開開眼界,是這條空間晶石手鏈吧。」

  夏安捷雙手捧起夏馨炎的手臂,看著那條雕刻精美,做工精緻的手鏈,眼中生生的噴出兩道嫉妒的火焰,恨不得活活燒死夏馨炎。

  「快來看看啊,這可是連幾大家族族長都沒有的空間手鏈,姐姐就先帶上了。」夏安捷伸手對著旁邊看熱鬧的丫鬟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圍過來看。

  大家都是差不多大的女子,對少城主嚴景守是個什麼心思各自心照不宣。

  要說是別的女子被少城主青睞,哪怕是個其他家族的小姐他們也不這麼難受。

  偏偏少城主看上誰不好,非要看上了夏馨炎這個從小就邋裡邋遢呆頭呆腦的傢伙,這樣他們情何以堪?

  「真是好漂亮的手鏈。」

  「這麼美,應該帶在小姐的手腕上嘛,怎麼會在大小姐的手上?」

  「就是啊,還是小姐更適合。」

  一群丫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嚴景守,但是,她們也絕對不允許有個不夠資格的女人「侮辱」她們心目中完美的少城主!

  夏安捷得意的聽著,微微的挑著眼嘲弄的盯著夏馨炎,看到沒有,所有的人都在知道這個東西到底該在誰的手上。

  夏馨炎也不看看,就她這樣的身份有資格擁有空間晶石嗎?

  別說這麼完美奢華的晶石手鏈,就是一個普通的空間晶石,他們這些家族中的子女都沒有,憑什麼夏馨炎這個廢物擁有他們都沒有的東西?

  「想要,你也可以自己去買。」夏馨炎無聊的看著夏安捷,根本就不受周圍人的影響。

  「這麼貴的東西,哪是我們可以買的起的,也就只有姐姐你花著別人的錢,還如此心安理得。」

  夏安捷撇了撇唇角,不屑的冷哼著。

  「我說,姐姐啊,不要以為自己做了少城主的小妾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別忘了你可是夏府的大小姐,別讓人以為你是一個沒爹沒娘沒家教的野孩子!」

  本來一臉平靜的夏馨炎聽完夏安捷的這句話之後,垂在身側的左手陡然握緊,情緒激烈激盪。

  隱在銀簪內的熠煌清晰的感覺到夏馨炎情緒的變化,就像是平靜的湖面突然捲起滔天巨浪。

  就在他以為夏馨炎要出手打人的時候,卻見她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回了一句:「景守想要買給我,若是妹妹覺得不服氣可以去找他說。」

  一句話表明她夏馨炎現在的身份——嚴景守的妾室。

  不慍不火的話語堵得夏安捷啞口無言,她能說什麼?

  就算她再說什麼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夏馨炎才是少城主選中的妾室。

  「你得意什麼?不就是一個小妾嗎?」夏安捷惱羞成怒的大吼著。

  「沒錯。」夏馨炎微笑著點頭,上下打量著夏安捷,紅唇輕啟,緩緩而言,「可是有人連小妾都不是,真不知道誰好誰次呢?」

  說完,一推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夏安捷翩然離去,留下一干人等在院子中目瞪口呆,回過神來的丫鬟同情的看著夏安捷。

  是啊,連個小妾都算不上,那豈不是在少城主的眼裡,夏安捷連夏馨炎都不如?

  「看什麼看?滾!」夏安捷氣急敗壞的怒吼著,下人立刻一哄而散。

  「夏馨炎,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夏安捷驟然轉身,對著夏馨炎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恨聲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順風飄過來的恨意只換來夏馨炎輕勾唇角的淺笑,緊握的左手也緩緩放鬆。

  她就是沒有人要的孤兒,她就是沒有家教,又怎麼樣?

  不屑的在心底冷哼,回了自己的房間。

  累了一天,很快收拾了一下立刻入眠,完全沒有注意到熠煌若有所思的神情。次日,竟然被院中一陣嘈雜吵醒。

  不爽的皺眉起身,洗漱一下,出去,看到丫鬟下人全都跑向一個方向,圍成了一個圓圈,仰著頭表情各異的盯著樹上。

  「這是……」夏馨炎也抬頭,順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她實在有點不能接受樹上那個面目全非的女人是夏安捷這個事實,說不像吧,那衣服確實是夏安捷的,說像吧,那五彩斑斕的臉實在是看不出來她的本來面目。

  不知道夏安捷受到了什麼刺激,抱著樹枝就是不下來,任憑下面的人怎麼呼叫,就是一個勁兒的在那裡瑟瑟發抖,嘴裡還不停的嘟嘟噥噥的絮叨著:「我是賤人,我是賤女人,我最賤,我全身上下都賤……」

  「這是幹什麼?還不把小姐拉下來,丟人!」聽到消息的夏義平匆匆趕來,一看到夏安捷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氣得臉都白了。

  身為大家族的小姐,竟然瘋瘋癲癲成這樣?

  成何體統?

  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他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幾個家丁趕忙架起梯子上去去抓夏安捷,將她抓下來,夏安捷的嘴裡還是不停的嘟噥著那幾句話,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刺激到她,聲音陡然拔高:「我是賤人,我是賤人!」

  「給我關起來,不恢復正常,別放出來!」夏義平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怎麼可能允許家族中出了這麼丟人的事情。

  「是。」家丁趕忙押著夏安捷回房,有機靈的人趕忙去請大夫。

  夏馨炎遠處遠遠的看了個全過程,想到了什麼,突然在心裡喚道:「熠煌。」

  「嗯?」熠煌應了一聲。

  「你做的?」

  「嗯。」

  「為什麼?」夏馨炎微微挑眉。

  「我的人還沒有人敢欺負。」熠煌霸道的宣佈。

  夏馨炎笑了,眼角眉梢全都染上笑意,糾結了一晚的心情緩慢的舒展開來,暖暖的,一身輕鬆,輕柔的回了一句:「我喜歡!」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3:46

  第十五章 奮力修煉

  大夫被請了來,根本就靠近不了夏安捷,毛骨悚然的犀利尖叫傳遍了夏府每一個角落,弄得人心惶惶。

  夏馨炎坐在窗邊,側耳聽著院中的尖叫,輕輕的勾起唇角:「你做了什麼?」

  怎麼會在短短的一夜間讓夏安捷變得如此?

  她臉上的傷並不像是被打出來的。

  「我什麼都沒做。」熠煌淡淡一笑。

  聽熠煌的意思他顯然並不想多談,夏馨炎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熠煌,為什麼要幫我?」夏馨炎想知道這個答案。

  在她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人好,被欺負了,只有自己去討回來。任務完不成,等來的只有懲罰。

  所以,她拚命的訓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那麼努力,沒有目標的努力。

  「本來就夠笨的了,再被欺負死了,怎麼帶我去找東西?」熠煌瞅了一眼夏馨炎,認真的說道。

  噗通一聲,夏馨炎直接從椅子上掉下來。

  「你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偏偏某個罪魁禍首還一臉無辜的關心。

  「你……」夏馨炎氣得想吐血,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熠煌瞅著夏馨炎氣鼓鼓的模樣,心底暗笑,臉上偏偏嚴肅至極。

  夏馨炎抿著唇正想著要怎麼對付熠煌的時候,房門被人毫不客氣的推開。

  「夏馨炎。」

  夏馨炎看清楚來人,並沒有起身,安靜的靠在椅子上:「有事?」

  「是你做的。」沒有絲毫的疑問,擺明就是質問。

  夏義平走近夏馨炎,居高臨下的盯著她,要不是因為她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他說話絕對不會這麼客氣。

  「什麼我做的?」夏馨炎不解的斜眼瞟了一眼夏義平,隨後將目光調回來,她不習慣抬著頭看人。

  「夏馨炎,你別裝糊塗。昨天你和夏安捷在院子中有衝突,下人都告訴我了。」夏義平怎麼想最可疑的人就只有夏馨炎。

  夏馨炎笑了,低著頭悶聲的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讓夏義平十分的不滿:「你笑什麼?」

  「夏安捷會在我手裡吃虧嗎?」沒有任何的辯解,夏馨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任誰都知道夏馨炎是被夏安捷從小欺負到大的。

  夏義平被問得一愣,隨即皺眉:「不是你最好。」

  夏馨炎輕哼一聲站起來,迎視著夏義平的目光冷冷一字一字說道:「如今我的身份已經不同,最好不要還把我當做以前的夏馨炎。」

  夏義平眉頭擰在一起,惱怒的冷哼著:「夏馨炎,你現在真是變了,以為成了少城主的小妾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至少不會被欺負,不是嗎?」夏馨炎高傲的揚起頭來,笑看著夏義平氣憤到極點卻無法發作的憋屈模樣。

  夏義平定定的注視著夏馨炎,突然之間,笑了起來,大聲的笑著,一點點都沒有控制笑聲的意思。

  「夏馨炎,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說完,甩上房門大步離開。

  「放心,我會一直得意的。」夏馨炎望著緊閉的房門,緩緩說道。

  就算現在她完全處於劣勢又怎麼樣?

  她最擅長的就是扭轉劣勢。

  自信一笑,夏馨炎換了身衣服,轉身離開。

  城外,夏馨炎盤坐在山洞中雙手交疊在身前,握著一塊兒上好品質的紅雲晶,盈滿的紅色在晶石中好像是流動的液體,緩緩的移動,目的地是夏馨炎的經脈。

  力量好像是奔出閘口的洪水,洶湧的衝進夏馨炎的經脈之中。

  隨著力量大量的湧入,夏馨炎額頭冒出一顆顆冰冷的汗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快速的打濕了髮絲。

  很快,汗透衣衫,她的吸收速度卻沒有任何放緩的跡象。

  熠煌閃身出現,輕歎了一聲,盤膝坐在夏馨炎的身後,伸手抵住她的身體,注入力量將紅雲晶中狂暴的力量緩緩的引導。

  力量探入,他才發現,原來夏馨炎身體內所承受的痛苦遠超過他的想像。

  在修煉的關鍵時刻,熠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盡力的將夏馨炎身體內狂暴的力量引導,也僅僅是引導,至於承受以及是否能夠堅持就要看她自己的毅力了。

  半個時辰之後,熠煌撤手在一旁站定,盯著夏馨炎。

  他能幫忙的只能到這個地步了,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如何了。

  夏馨炎這麼一修煉,就從清晨坐到了傍晚時分,臉色一直都是蒼白如紙,身體微微的發顫,不用說也可以看得出來她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終於,當最後一絲日光被黑暗吞噬的時候,夏馨炎緩緩睜開了雙眼,吐出一口濁氣,望向熠煌笑彎了眼眸。

  「還好意思笑!」熠煌沒好氣的低罵一聲。

  「靈力確實提高了。」夏馨炎動了動身體,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體內靈力的充盈。

  果然,紅雲晶是提高靈力修煉的好東西。

  「你為了修煉靈力不要命嗎?」熠煌咒罵著。

  天知道剛才夏馨炎的情況有多危險,只要她的意志力稍稍鬆懈一點,隨時都有可能爆體而亡。

  「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夏馨炎並沒有生氣,反倒是低聲呢喃著。

  「三個月?」熠煌微微側首,「你是說大會?」

  「對。」夏馨炎笑著說道,「到時是入學考試的資格大會,能上哪所學院將會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夏馨炎站起身來,看了看天色:「回去吧。」說著就往外走,才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熠煌淡淡的問了一句,「能動了嗎?」

  話一說完,毫不意外的看到夏馨炎的身體一僵,熠煌在心底無聲冷笑。

  他就知道,剛才的狂暴力量帶給夏馨炎身體多麼大的摧殘,至於剛才所謂的對話,無非就是她為了爭取時間來緩和身體的異常。

  他就不懂了,難道讓她露出脆弱就這麼難嗎?

  「熠煌,你很聰明。」夏馨炎笑著回頭,背光的情況下只能讓熠煌聽出來她是在笑,卻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

  沒有後繼的話語,夏馨炎大步離開。

  「就算是有紅雲晶,你三個月的時間也不可能追上嚴景守。」熠煌叫道,他明白夏馨炎的目的。

  但是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

  一個四級一個九級根本就不是三個月的時間可以追趕的等級差距,是需要幾年的努力才能彌補。

  夏馨炎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她自信的聲音順著夜風傳入熠煌的耳中:「知道什麼叫做奇跡嗎?我,就是奇跡的創造者!」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4:18

  第十六章 嚴苛應試

  「自大。」熠煌笑罵一聲,身形一閃,回到銀簪之中。

  「這叫自信。」夏馨炎嘿嘿一笑,得意的仰著頭回到城中。

  熠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女人啊,真是沒救了。

  在城中轉了轉,夏馨炎買了一些的東西,自然,她這個沒有家人疼的丫頭身上是沒有多餘閒錢的。

  好在,她有一個肯花錢的夫君,對著店家吩咐一聲找少城主去要,一句話全部搞定,她想拿什麼就拿什麼。

  伊洛城中很快又流傳出一個更爆炸的消息,那就是夏馨炎不知羞恥的仗著自己小妾的身份為所欲為。

  如今的鄙視比當初更甚,畢竟當初只是嫉妒,現在絕對是憤恨了。

  一個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還不老老實實的窩在枝頭小心謹慎的做人,偏偏仗著身下的大樹作威作福。

  要是不遭唾棄可就真是奇了怪了。

  伊洛城中的人憤慨歸憤慨,卻也沒有辦法,畢竟主要的當事人,少城主嚴景守似乎十分寵愛這位小妾,所有夏馨炎買的東西,城主府全部照單付賬。

  如此一來,更是引來無數猜測,難不成少城主真的看上夏馨炎了?

  種種猜測在城中流傳,熱烈的討論無時無刻不在進行,只不過,事件的兩位主角嚴景守與夏馨炎反倒成了最安靜的人,全都銷聲匿跡。

  等到再次見到已經是伊洛城有張燈結綵的時候了。

  一周之前,就有一輛輛豪華的馬車陸陸續續的進入伊洛城中,各處高檔的酒家早就被包了下來,豪華馬車中的主人被城主熱情招待住入其中。

  伊洛城中所有二十五歲以下的人全都激動的盼望著大會開始的那天,因為那天將會成為改變他們一生的重要日子。

  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靈師會所,將偌大的靈師會所圍了個水洩不通,好在城主嚴健東事先安排妥當,調來士兵維持秩序,這才不至於在靈師會所附近發生混亂。

  普通百姓人家眼熱的往裡面瞅,雖然僅僅是隔著一道門檻,但是裡外完全是兩個天地。

  能進入好的學院,日後的成就自然不用說,也許一個家庭會因為一個靈師的崛起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每年的學院招生都是人山人海,畢竟這是一個普通人家改變命運的機會。

  至於各大家族中人,更是早早的到了靈師會所,等待著各位學院的老師出現,看看自己的孩子能否有幸被哪家學院看中。

  天還沒有亮,靈師會所裡除了學院的老師之外,就連城主嚴健東都已經等在其中,可見這次招生在眾人心中是多麼的重要。

  夏府內,夏馨炎緩緩的睜開了眼眸,看了看大亮的天色,這才從修煉狀態中恢復過來,起身不緊不慢的換來一身衣服,推開房門,走出了夏府。

  獨自穿行在無人的街道,只有晨風為伴。

  三個月的時間,讓她重溫了基地內殘酷訓練的感覺,久違的緊張感讓她熱血沸騰。

  到了靈師會所附近,街口已經有士兵在把守。

  「看台從那邊走。」士兵伸手一指旁邊,將夏馨炎當做了普通的看客。

  「我是來應試的。」夏馨炎說道。

  「啊?哦,應試的往這邊走。」士兵一驚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夏馨炎,看她不像是多厲害的樣子,怎麼也來應試?

  「多謝。」夏馨炎點手示意之後,順著士兵的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來應試的,怎麼還這麼晚才到?」士兵看著夏馨炎的背影嘀咕一句,太不重視這件事情了吧?

  「怎麼了?」巡視的士兵走了過來,聽見他的嘟噥,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個人來應試,竟然來這麼晚,馬上就要開始了。」士兵伸手一指夏馨炎的背影,負責巡視的士兵探頭望了過去,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麼?」士兵莫名其妙的問著。

  「那個人絕對不是來應試的,她恐怕是來耍威風的。」巡視士兵面露譏笑,不屑的低斥著。

  「啊?」士兵不解的看著巡視士兵,這是怎麼回事?

  「你可知道她是誰?」

  「是誰?」

  「她就是最近轟動全城的風雲人物——夏馨炎。」巡視士兵故意在風雲人物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濃濃的嘲諷不言而喻。

  「哈!就是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士兵聽完,目光一變疑惑全都轉為輕視。

  進了靈師會所,夏馨炎才知道這次招生在伊洛城有多麼的轟動,人流都快把靈師會所擠爆了。

  人很多,卻沒有太嘈雜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意著一個緊閉的院門,緊張的等著學院裡的老師到來。

  夏馨炎隨便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一坐,等著。

  因為她來得太晚了,只能坐到人群的最後邊,前面的人注意力都在前方,自然不會有人回頭看她。

  「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進入一個學院,我都二十五了,再沒有辦法加入學院,以後就沒有資格了。」

  一個普通百姓家的青年忐忑的低語著。

  「盡力而為吧。我們不如大家族的人,人家家族子弟從小就被重點培養,哪是我們能比的?」

  「也不盡然吧。大家族中也有廢物,比如某個攀上高枝的人。」同樣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妒意沖天的說道。

  「哈哈,那個人今天是不會來的,就她那個水平,別說是進學院了,恐怕是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

  「就是就是。」

  幾個女子好不容易能抓住夏馨炎的笑話,自然是要大肆的發洩一番,誰讓夏馨炎那麼好運的被少城主看上,她真是活該!

  當太陽升到某一個高度的時候,緊閉的大門終於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學院的老師,被靈師會所的人請到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學院的老師一出現,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全都默契的閉上了嘴巴,眼巴巴的盯著學院老師,那裡可是他們未來的希望啊。

  坐在正中央的嚴健東見到學院各位老師也是趕忙起身,客套一番之後,他才重新落座。

  金色的陽光鋪滿大地,映在每一個想要應試的人身上,煥發出別樣的神采,一份期許一份興奮更多的是忐忑。

  不管怎樣,一年一度的嚴苛應試開始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4:25

  第十七章 絕對無視

  嚴健東坐在首位,旁邊的位置坐著的正是拍賣場的狄海藥劑師,至於各個學院來的老師坐在周圍。

  對面的看台上坐著的是各個家族中人,伊洛城百姓都在下方,中間的高台留給一會兒要展示實力的年輕人。

  嚴健東起身,對著學院老師微笑著頷首之後,走到前面朗聲道:「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都可以來展示自己的實力。」

  沒有什麼豪言也不需要給今天應試的人來什麼激勵,因為想要應試的人本身早已情緒激盪,摩拳擦掌的等著來一展所長。

  城主嚴健東一說完,立刻有人在高台的入口排隊,當然剛開始急著上去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的子女,一年一次可以改變他們命運的機會,誰不著急。

  高台之上,那些大家族的子女也是興奮的握緊拳頭,不過,礙於他們的身份,不屑與那些普通百姓人家的子女一起競技。

  各個學院的老師並沒有提起多少精神,畢竟修煉靈力除了個人的天賦之外,家族後期的勢力培養也是占很大比重的。

  至於個人天賦問題,可是來自家族遺傳,除非極其偶然的天賦突變,不然普通人家的子嗣是很少有高靈力者出現的。

  果然,幾百人的普通人家子嗣才只有十個人達到學院入學的標準——四級靈士,當然這樣的實力,他們所能進入的學院也只可能是最次的學院。

  等到那些人退場,大家族中的人終於上台。

  台上的測試很簡單,就是一個高高的水晶柱體上面有刻度,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其中就好,看著其中光芒上升到哪裡就可以知道測試者的靈力等級了。

  大家族中的子嗣果然不凡,依次上台測試,光芒一次次的升高,最低的也是五級靈士。

  這也是為什麼夏馨炎四級靈士等級如此的遭受唾棄的原因,實在是太低了,與她身為大家族中人的身份嚴重不符。

  一個個人測試完畢,商行的三小姐傲然的走了上去,此時大家族中就剩下她與嚴景守沒有參加測試。

  三小姐白丹娟上台之前,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嚴景守,微微的揚起下巴走到水晶測試前。

  商行的老闆穩穩的坐在看台上,得意的瞅著自己最寵愛的女兒,自己的這個女兒無論是實力還是經商能力都是一等一的,除了有點小脾氣之外,一切完美。

  當然,這點小脾氣在他看來也是應該的,自己的女兒如此優秀可能沒有脾氣嗎?

  更何況,在測試大會之前,嚴健東已經私下與他談過要結為親家,甚至兩家連信物都換過了。

  想到這裡,商行老闆看向了對面的嚴健東,嚴健東也正好看過來,對著他頷首而笑。

  伊洛城中最大權利的城主與最大財力的老闆自然是最完美的結合。

  至於其中的夏家,那無非就是一個最微不足道的東西,根本連障礙都談不上。

  白丹娟走上看台,看著嚴景守驕傲的大聲說了一句:「我會讓你知道,只有我才是最適合你的。」

  沒有指名點姓,但是白丹娟說的是什麼意思,在場伊洛城中的人都明白。

  要說全城最能配得上嚴景守的人也只有商行的三小姐白丹娟,至於夏馨炎只能算是一個跳樑小丑罷了。

  嚴景守輕輕的笑著,在外人面前,他永遠是一個謙謙君子。

  白丹娟驕傲的轉身大步走到水晶柱子面前,將白皙的手掌按在上面,雙眼微微一閉,全力輸出靈力。

  亮麗的光芒快速的上升,立刻突破了五級沒有絲毫的停留直奔六級而去,衝過七級的之後上升的速度才慢了下來,饒是如此也已經讓學院中大部分老師驚訝的看過去。

  趕忙翻看著自己手中的資料,白丹娟才十八歲吧,竟然能達到七級靈士?

  光芒並沒有停歇,依舊奮力的往上爬著。

  「天哪,還在往上升。」高台下,百姓指著水晶柱子驚愕的叫道。

  「七級靈士!」

  「三小姐才十八歲吧。」

  「是啊是啊,竟然跟當初的少城主一樣啊。」

  「真是恐怖的天賦。」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高台上的白丹娟身上,這個時刻她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白丹娟微閉的眼眸用力的閉緊,睫毛簌簌的顫抖著,因為太過用力,身體開始抖動,按在水晶柱子上的手臂更是顫抖得厲害。

  就算如此,白丹娟也沒有放棄,壓搾著自己身體內最後的靈力往水晶柱子中衝擊過去,終於在光芒達到八級的刻度時停滯不前。

  白丹娟費力的鬆開手,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身體一個不穩往後摔了過去。

  「小心。」脫力的白丹娟並沒有摔倒,反而是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耳邊響起的是嚴景守溫和有力的關心。

  白丹娟羞澀又得意的一笑,她今天用實力證明了誰才是可以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八級靈士,十八歲就達到八級靈士了,真是天才啊。」學院的老師看清楚白丹娟最後的成績之後,嘖嘖有聲的稱讚著。

  雖然白丹娟最後已經脫力,但是八級靈士是實實在在的達到了,這樣的成績在伊洛城中絕對是頭等的。

  畢竟剛才所有測試的人最高的無非才剛過七級而已。

  「好了,這個白丹娟是不用爭了,絕對是皇家學院的學生了。」學院的老師看向坐在最前方的一位華服中年男子,眼中說不出來的羨慕。

  沒辦法,誰讓皇家學院是整個東方大陸最好的學院呢,其中的學生除了貴族皇室之外,就絕對是天才人物。

  能進入皇家學院就等於一腳踏上了朝廷,日後出來直接就可以平步青雲,其中的好處不言而喻。

  「妄用靈力,太傷身了。」就在眾多學院老師一片阿諛奉承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兀的輕輕響起。

  其他學院老師聽到聲音看過去,看到的正是一個穿著普通坐在席位末尾的老人,花白的鬍鬚遮住了大半的臉頰,亂糟糟的頭髮都沒有好好的梳洗。

  身上的衣服倒也算是整潔,只不過一看就是穿著太久,洗了太多次,青色的布料很多地方都褪色發白。

  眾多老師微微的皺眉,全都不認識這個不修邊幅的老人,甚至在懷疑,老人是學院的老師嗎?

  皇家學院的老師心底不屑的輕哼一聲,顯然是沒將老人放在眼裡。

  他可是皇家學院的老師,就算是皇室中人見到皇家學院的老師都是客客氣氣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人,還沒有讓他重視的資本。

  嚴景守將白丹娟扶到一旁,體貼的舉動讓白丹娟很是受用,不經意間的一抬頭,正好看到外圍角落中孤單坐著的夏馨炎,挑釁的揚眉。

  她今天就要用事實告訴夏馨炎,別以為嚴景守給她付了一點錢,買點東西,她就可以得意。

  今日她才是萬眾矚目的焦點,人人羨慕的對象。

  跟她比?

  夏馨炎,還不配!

  白丹娟知道夏馨炎看到了她的成績,看到了她立於萬人中央的驕傲,更看到了剛才嚴景守對她如何的溫柔,她就等著看夏馨炎自慚形穢的狼狽模樣。

  夏馨炎的目光望過來,淡淡的掃了過去。

  掃了過去?

  沒有絲毫停留的掃了過去。

  白丹娟心裡咯登一下,夏馨炎什麼意思?

  無視!

  竟然無視她!

  真真正正的無視,夏馨炎的目光連停留都沒有停留。

  怒火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白丹娟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撕碎夏馨炎。

  隨即一想,白丹娟又笑了,夏馨炎有什麼?

  只要她成為伊洛城的第二,到時正好可以藉著這次大會讓嚴景守休了夏馨炎。

  她倒要看看,夏馨炎還有什麼臉面在伊洛城生活!

  畢竟在她身上的榮光照耀之下,夏馨炎只是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5 22:24:46

  第十八章 要變天了

  「真想不到白丹娟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看台上嚴健東微笑著頷首,輕輕的與身邊的狄海大師說著。

  畢竟婚事已經定下,白丹娟已經等於是他的兒媳婦,實力越強,他就越高興。

  「嗯,不知道少城主靈力如何?」嚴健東主動開口說話,狄海多少還是給點面子的,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

  一提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嚴健東立刻面露得意之色:「還要多謝大師的幫忙,有了那些紅雲晶,靈力的修煉速度提高很多。」

  狄海暗地裡一笑,這個嚴健東當了冤大頭還這麼高興,他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心裡笑歸笑,臉上還是一本正經的說著:「那就好。」

  就在嚴健東剛要說話的時候,嚴景守已經走到了水晶柱子前,讓他立刻閉上了嘴巴,緊張的等著自己兒子的靈力等級出現。

  嚴景守抬頭,看向看台上眾多學院的老師,目光並沒有分散,而是定定的凝視著皇家學院的老師。

  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他的入學目標只是皇家學院。

  旁邊學院的老師看到嚴景守的舉動,心裡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就算你嚴景守實力不俗也不用如此吧,擺明不把他們這些學院看在眼裡,什麼意思?

  當然,其他學院的人是什麼反應,對於嚴景守來說沒有絲毫意義,他的目標就只有最高學院——皇家學院。

  站定,輕輕的將手放了上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跟隨著嚴景守的動作而移動。

  靈力輸出,水晶柱子內光芒立刻竄起,直接衝破六級、七級毫無懸念,緊接著是八級,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越過九級一路向上。

  光芒不停的攀升,超過九級一半之後,那勢頭才漸漸緩和下來。

  學院的老師對嚴景守的囂張態度不滿歸不滿,但是當嚴景守的靈力等級超過九級一半之後,一個個全都忘記了剛才的不滿,驚愕的瞪大雙眼,盯著那越來越緩上升的光芒。

  是的,沒錯,上升。

  雖然光芒上升的很慢,但是,代表著靈力等級的光芒一直在慢慢的往上升。

  很艱難,一點一點的慢慢攀爬,卻沒有一刻停歇。

  就連見慣實力不俗青年的皇家學院老師此刻也不得不坐直了身體,瞪大眼睛仔細的觀察著水晶柱子上艱難上爬的光芒。

  看了一會兒,目光轉到將手按在水晶柱子上的嚴景守身上,看著他伸直的手臂在細微的顫抖著,那是用盡全力之後的極限表示。

  「二十歲,九級靈士,還是如此高等的九級靈士。」皇家學院的老師滿意的點頭。

  真沒有想到他來到這個伊洛城招生還能看到如此出色的年輕人,看來此行不虛啊。

  坐在首位的嚴健東自然是將皇家學院老師的話聽了個滿耳,面露得意微笑。

  這是他的兒子。

  如今在看台上,吸引了所有人目光,震撼住所有人的天才是他嚴健東的兒子!

  高台上的嚴景守可以感受到膠著在他身上羨慕熱烈的目光,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看台上剛才說話的樸素老人看到嚴景守唇邊綻放的笑容之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此子天賦固然不俗,奈何心性不強。

  一點小小的成績就可以讓他自傲成這樣,恐怕日後的實力也無法大成。

  果然,就在老人想完的瞬間,水晶柱子上的光芒猛的一頓,再也無法往上攀升。

  嚴景守微微的皺眉,收回了手臂,抬頭看著自己的成績,還算是比較滿意。

  畢竟在伊洛城中,他在年輕一輩之中已是無人可與之媲美。

  「不愧是少城主啊,馬上就要突破靈士等級了吧?」

  高台下,伊洛城中的百姓瞅著散發著耀眼光芒的水晶柱子嘖嘖有聲的稱讚道。

  「那是,咱們的少城主實力非凡,恐怕連半年的時間都用不了就可以突破靈士,成為靈師了。」

  「三小姐實力非凡,與少城主真是天生一對啊。」

  伊洛城中的年輕女子對於白丹娟沒有絲毫的不滿,畢竟白丹娟除了雄厚的身家背景之外,還有實打實的實力證明,證明她足以配得上嚴景守。

  百姓的議論紛紛讓嚴景守含笑的抬頭,已經盡量在壓抑心中的得意,但是那收都收不住的笑容還是洩露了他心情是如何之「好」。

  至於白丹娟則是連掩飾都不掩飾,驕傲的揚起頭,就像一個驕傲的華麗孔雀似的,不可一世。

  嚴健東和商行老闆滿意的點頭,為自己出色的子女而驕傲,相視一眼,露出只有他們懂的笑容。

  全場都因為嚴景守的成績而沸騰的時候,夏家家主夏義平則是陰沉著一張臉,狠狠的瞪著自己家的孩子。

  沒有一個到了七級的,全都在六級處晃蕩,更別說那個成為嚴景守小妾的夏馨炎,連出現都沒有出現,眼看他好不容易攀到的親戚就要拱手讓給商行老闆了。

  他怎麼甘心。

  「城主大人的公子果然實力超群。」皇家學院的老師轉過身來,笑著頷首。

  「大師抬舉他了。」嚴健東趕忙陪著笑臉,客客氣氣的說道。

  語氣雖然客氣,但是其中的得意與驕傲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畢竟嚴景守的成績太過突出了。

  聽老師的意思,他的兒子進入皇家學院是十拿九穩了。

  這要是進入了皇家學院,再被全力栽培,從學院一出來也許就會被封個一官半職,恐怕日後嚴景守的成就不在他之下啊。

  想著自己兒子日後的美好前景,嚴健東心裡真是開了花,目光掃了掃,起身,朗聲說道:「既然所有人的測試已經進行完……」

  「城主大人,我還沒有進行測試。」清脆的聲音在看台偏遠的角落響起,引得眾人齊刷刷的回頭。

  只見一個女子緩緩而行,越過眾人往高台行去,簡單的衣裙被清風撫起,說不出來的飄逸淡雅。

  「夏馨炎?」

  「她怎麼來了?」

  「四級靈士還需要測試嗎?」

  「嗯,好像也能進個最差的學院吧。」

  不知道是誰一句為夏馨炎的尷尬處境「好心」的辯解了一句,立刻引得眾人哄然大笑。

  身為大家族中的大小姐,竟然只是普通人家子弟的水平,還有比這個更恥辱的事情了嗎?

  就在全場人看好戲的目光中,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坐在高位,跺跺腳就可以令伊洛城震上幾震的大人物臉色陡然一變。

  狄海從聽到夏馨炎開口之後,臉上的血色就似潮水般退去。

  他聽出來了,當時與他交易之人的聲音不正是如此嗎?

  難道說,那個人是——夏馨炎?

  狄海的心臟劇烈收縮著,全身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間被抽空,目光黏在緩步踏上高台的夏馨炎身上,有一種預感在腦海之中不停的叫囂著。

  伊洛城似乎要變天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4:56

  第十九章 不會破壞

  「夏馨炎,你確定要進行測試?」嚴健東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夏馨炎。

  不管怎麼樣,名義上夏馨炎還是他兒子的妾室,真的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他臉上多少也是不太好看。

  「當然。」夏馨炎淺淺的笑著,目光掃過嚴景守以及白丹娟。

  嚴健東是何等人物,順著夏馨炎的目光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她是不服氣白丹娟吧。

  但是,就憑她,要不是夏義平手裡有可以提高靈士突破的藥劑,她就算是跪地哀求,他也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

  目光一轉,落到夏義平的身上:「夏家主,此事你怎麼說?」

  夏義平是對自己子女的成績不滿,但是他也絕對不會想去得罪嚴健東。

  夏義平沒有回答嚴健東,直接呵斥出聲:「夏馨炎,你做什麼?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回家去!」

  夏馨炎抬頭,轉向她的父親:「幹什麼?當然是來測試,好加入學院,難道父親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濃濃的譏諷有別於曾經的懦弱,更是不同於前一段時間的仗勢欺人,如今的她給人一種感覺,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在俯瞰著天下。

  明明是冷淡的眼神卻在一瞬間給夏義平強烈的壓迫感。

  「夏馨炎,你什麼態度?」夏義平努力的壓下心頭突然湧起的慌亂,強作鎮定的訓斥著。

  「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夏馨炎就跟沒有聽到夏義平的話似的,抬頭看向嚴健東,「城主,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夏馨炎,你確定要測試嗎?」嚴健東還沒有說話,旁邊的白丹娟倒是開口了。

  「不清楚你知道不知道我和景守有了婚約,是夫妻婚約。」白丹娟特意的加大了聲音,好讓靈師會所中的所有人都聽個明明白白。

  當日在商行,夏馨炎不就是仗著嚴景守小妾的身份給她難堪嗎?

  今天她就要讓夏馨炎知道知道,小妾在正妻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夏馨炎,你剛才沒有看到我的靈力等級嗎?八級靈士!」最後四個字,白丹娟可謂是一字一頓的重重咬出,帶著濃濃的炫耀意味。

  「景守是九級靈士,不用半年的時間就可以突破靈士成為靈師,我日後的靈力等級也不會差,不知道你一個四級靈士要如何自處?」

  白丹娟毫不掩飾話中的譏諷,擺明就是在嘲笑夏馨炎是一隻醜陋的麻雀。

  「哎呀,當然了,作為一個小妾,別說是四級靈士了,就算是沒有靈力也是能做人家小妾的。」

  白丹娟的話一說完,會所內立刻響起一片嘲笑聲,沒有人會壓抑他們的譏笑,畢竟夏馨炎在他們的眼中就跟垃圾沒有什麼兩樣。

  最可氣的就是這樣的女人憑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少城主的小妾,她哪裡配了?

  夏義平氣得臉色發白,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夏馨炎,就像是兩柄銳利的尖刀,恨不得直接扎死夏馨炎。

  這樣被人注視,夏馨炎怎麼會沒有感覺,只是心底好笑不已。

  夏義平的想法真夠特別啊,明明說著難聽話的人是白丹娟,怎麼反倒將怒氣牽扯到她的身上。

  「測試可以開始了吧?」在一片哄笑聲中,蒼老的聲音顯得是如此的突兀,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抬頭看過去,正是剛才那個衣著普通的老人。

  別管是什麼學院的老師,終歸是老師,嚴健東自然不會想跟學院的人產生什麼矛盾,趕忙開口:「夏馨炎,你開始吧。」

  夏馨炎輕輕的勾起唇角,看向快意的白丹娟:「放心,三小姐,沒有人會跟你爭少城主。」

  「你知道自己不配就好。」白丹娟倨傲的揚起頭來,跟看垃圾似的斜睨著夏馨炎。

  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注視下,夏馨炎走到水晶柱子前,抬頭看了看水晶的柱子,並沒有立刻伸手。

  「快開始吧。」

  「別浪費時間了。」

  「就算是四級靈士我們也不會笑話你的。」

  台下,不知道是誰在那裡冷嘲熱諷,滿足了他們的無聊趣味。

  夏馨炎笑著,淺淺淡淡的笑容就像是靜悄悄綻放的百合花,淡雅寧靜,手掌按在水晶柱子上澎湃的靈力洶湧而出,竟似滔天的巨浪一般瞬間衝擊入水晶柱子之內。

  還沒等台下眾人嘲笑的笑容收回,就被高台上燦亮的光芒刺痛了雙眼。

  根本連讓他們驚訝的時間都不給,燦亮得好似陽光似的光芒一衝到頂,啪的一聲,水晶柱子剎那化為粉末,四散開來。

  嘲諷的笑容還停留在眾人的臉上,而瞪大的雙眼卻表明剛才的一幕帶給他們多麼強烈的震撼。

  兩種截然不同的極致情緒,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的臉上,看起來是那麼的滑稽又可笑。

  整個靈師會所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響,只有不可思議的粗重呼吸充斥在其間。

  呆呆的、愣愣的盯著高台上的夏馨炎,那個可以測試靈力的水晶柱子早就消失不見,只有那衣著簡潔的女子獨自立於台上。

  無驚無詫,不驚不喜,那麼淡然而立,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莫名的,台下響起了困難的唾液下嚥的聲音,台上的那個人真的是夏馨炎嗎?

  那個伊洛城中的笑話,那個被眾人嘲笑的夏馨炎嗎?

  「靈師……」最先回過神來的人是皇家學院的老師,畢竟他見過的天才相對來說要多一些。

  在寂靜無聲的靈師會所內,他輕輕的兩個字偏偏像是晴天霹靂一般,炸響在眾人的耳邊。

  「靈師!」

  「夏馨炎不是才十六歲嗎?」

  「三個月前,她不還是四級靈士了嗎?怎麼會……」

  「十六歲的靈師?那豈不是比少城主都……」

  後面的話,沒有人敢去說,只是意思再明顯不過。

  測試用的水晶柱子只能測試靈師以下的靈力,在夏馨炎手中直接化為粉塵,夏馨炎的靈力等級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了。

  看台上的夏義平在劇烈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狂喜的盯著高台上的夏馨炎,同時將目光轉到了對面的嚴健東身上,意思很明確。

  他的女兒實力可是比嚴景守還高,所謂的小妾位置是不是該變變了?

  嚴健東接收到了夏義平的目光,當然是沒有絲毫的怠慢,點了點頭。

  其中的利害關係大家都明白,不需要太多的話語交流。

  「馨炎,恭喜你。」嚴景守走上高台,溫柔的輕笑著,那目光就像是一個夫君在看自己妻子般溫柔。

  「不可能!這不可能!」狂亂的尖叫打碎了嚴景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溫馨氣氛,不滿的轉頭看向衝上高台的白丹娟。

  「你做什麼?」嚴景守以保護的姿態擋在了夏馨炎面前,「不要傷了馨炎。」

  聽到嚴景守的話,夏馨炎笑了起來,如此無恥的話,也真虧得嚴景守說得出口。

  以她現在的實力,白丹娟傷得了她嗎?

  「夏馨炎,都是你的錯,你憑什麼出現在這裡破壞我和景守的感情。」白丹娟不去責問嚴景守,反倒將矛頭指向夏馨炎。

  「白丹娟,你……」嚴景守剛要斥責白丹娟,來表現一下,他作為夫君是多麼的疼愛夏馨炎這個小妾。

  他想表現是沒有問題,只是,要看某個人肯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白丹娟,你放心,不會有人破壞你們夫妻的關係。」夏馨炎慢慢的接口,平淡的語氣讓嚴景守心裡一驚,有不好的預感陡然湧起。

  驚愕的回頭,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綻放出來一抹最溫柔的笑容,紅唇輕啟,語氣輕柔,徐徐如春風拂面:「我夏馨炎今日當著眾人之面要——休夫!」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5:09

  第二十章 沒有必要

  「休夫?」

  不知道是誰,在一片倒吸涼氣之中驚愕的重複著夏馨炎話中的關鍵字眼。

  「夏馨炎,你說什麼混賬話?」坐在看台上的夏義平驚怒的起身,厲聲呵斥著。

  她瘋了,他還沒有瘋。

  嚴景守是什麼人?

  那可是伊洛城中的少城主,如今又是十拿九穩的要被皇家學院錄取,日後的成就絕對是無可限量。

  只有腦子不正常的人,才會在這個時候放掉這條大魚。

  他還剛剛有些驚喜,覺得夏馨炎的實力突然提高了,可以在嚴景守面前更有份量。

  哪裡想到他的驚喜還沒有過去,心裡剛剛盤算好的美好未來就被夏馨炎的一句混賬話給毀了。

  休夫,她休什麼夫?

  誰給她的權力?

  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夏伯父,馨炎是在說笑呢。」嚴景守不愧是伊洛城中的少城主,見多識廣,短短的一句話竟然將這個問題淡化。

  他的打算很好,只是夏馨炎會讓他如此輕描淡寫的扯開話題嗎?

  夏馨炎笑吟吟的看著嚴景守,彷彿沒有聽到剛才夏義平和嚴景守的話似的,兀自的說著:「當日只是口頭婚約,那麼我也就不給少城主休書了,此刻開始,你我婚約解除。」

  「休、休書?」嚴健東眉頭慢慢的聚攏,擰在一起。

  夏馨炎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竟然當著伊洛城眾人的面,還有各個學院老師的面,給他兒子休書?

  開什麼玩笑!

  她以為她是誰?

  「夏馨炎,不要太過狂妄了!」嚴健東冷聲呵斥著,「收回你剛才的話,我可以當做沒有聽到。」

  「你可以承認你耳背,但是我覺得我的話很清晰,既然如此……」夏馨炎伸手入懷,將一張紙取了出來,直接展開,寥寥幾字並不能讓遠處他人看清楚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但是,最前面的休書二字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闖入眾人的眼簾。

  「放屁!」還沒等嚴景守說話,一旁的白丹娟最先跳了出來,義憤填膺的怒斥著夏馨炎,「你有什麼資格來休夫?就憑你也配?」

  白丹娟的胸口因為暴怒而劇烈起伏著,夏馨炎此時的休夫無異於是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她才剛剛當著眾人的面宣佈,她和嚴景守有婚約,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夏馨炎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妾竟然在當中休夫。

  如此一來,讓她情何以堪。

  還有何面目生活在伊洛城中?

  「馨炎,有的話還是要考慮好了再說,不然的話,會為自己找麻煩的。」嚴景守微微的瞇起眼眸,唇邊依舊是溫文爾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的森寒警告意味十足。

  「夏馨炎,你給我回去好好閉門思過,婚約你還沒有資格插嘴!」看台上的夏義平高聲斥責著,不管怎麼樣,他可不想失去城主這個聯盟。

  「資格?」夏馨炎微微一笑,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伸手隨意的一指,指向了剛才用於測試靈力的水晶柱子。

  如今那裡已是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留下,只是,眾人的目光順著夏馨炎的手指望去,全都自動的閉上了嘴巴。

  強者為尊是永恆不變的法則。

  若是以前的夏馨炎,四級靈士自然是無法在自己的婚姻上有半點發表意見的權力。

  但是,現在不同了。

  夏馨炎是誰?

  剛剛被證實的,靈師,十六歲的靈師!

  超越了嚴景守的靈師。

  強者之位被顛覆,如今夏馨炎才是那個站在高位可以左右一切的人。

  她的休夫,她的毀約,一切的一切都是合情又合理。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強者為尊!

  眾人眼裡的情緒慢慢轉變,複雜的目光全都轉到嚴景守的身上,從剛才的羨慕變得極為複雜,複雜到讓嚴景守如芒在背,全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三個月前,夏馨炎還是一隻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人人都在嫉妒譏諷她的狗屎運,竟然被風華絕代的少城主看上,夏家真不知道是燒了什麼高香。

  短短的三個月,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在眾人面前,夏馨炎用事實給了所有看不起她的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如今一個是九級靈士一個是靈師,到底是誰配不上誰,已經沒有絲毫爭議了。

  「哈哈……如此敢作敢當的人才是我們學院需要的學生。」皇家學院的老師大聲朗笑著,現在他是怎麼看夏馨炎怎麼滿意。

  十六歲的靈師,這要是帶回學院還不知道會被其他老師怎麼嫉妒呢。

  只要好好培養,日後夏馨炎的成就必然無可限量,他這個將她帶入強者世界的老師怎麼都會沾點好處。

  「夏馨炎,你若是來我皇家學院,我們所有的學費雜費全免。」

  皇家學院的老師一說完,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看台上的人面面相覷,誰不知道靈力的修煉是最耗費錢財的,尤其是越高級的學院需要的花費就越多。

  像皇家學院就算是最基本的一年花銷也在十萬金幣上下,皇家學院的老師竟然如此大方的給夏馨炎免了,她的天賦要不要這麼被皇家學院看重啊?

  看台上的夏義平已經激動得全身發顫,皇家學院啊,那可是專收皇室中人以及天才的學院!

  夏馨炎竟然能進入皇家學院,而且還是一枚金幣都不要。

  困難的嚥下一口口水,夏義平熱切的目光盯著高台上的夏馨炎,這個女兒似乎比他想的有用得多啊。

  「承蒙老師看得起小女,夏某就替小女多謝老師了。」夏義平說完,轉頭看向嚴健東,「既然馨炎不想與少城主成親,在下也不能不顧小女的意願,婚約還是作罷吧。」

  嚴健東的唇角抽搐了兩下,努力的保持他城主的威嚴:「既然如此,那便順了孩子們的心意。」

  「景守與白家三小姐成親之後,自會去皇家學院報到。」

  嚴健東就是在這個時候還要找回點面子,明白無誤的告訴其他人,他的兒子也是要去皇家學院的,並不比其他人差。

  「老師,日後到了學院,不知道可否進入一等班?」嚴健東側身詢問著旁邊的皇家學院老師,「當然,白家三小姐也是會入一等班的。」

  眾所周知,皇家學院內班次是分等級的,一等班的教學質量,住宿條件甚至靈力修煉的輔助都是最好的,自然費用也是最貴的。

  嚴健東這麼說,無異於是當眾羞辱夏馨炎。

  誰不知道夏義平根本就不疼這個女兒,她根本就沒有錢,若是有錢的話,何必仗著嚴景守小妾的身份去大肆買東西?

  就算是免了她的學費又怎麼樣?

  頂多就是一個最次的三等班罷了。

  嚴健東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夏馨炎這只麻雀永遠是麻雀,只會被他兒子踩在腳下。

  「這個當然可以。」皇家學院的老師點頭,對於捧著金錢送上門來的人,他可是來者不拒。

  目光一轉看向夏馨炎:「夏馨炎,你放心,就算是進入三等班以你的天賦也絕對沒有問題的。」

  幾句對話裡面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剛剛被夏馨炎驚到的眾人也都回過神來,哂笑不已。

  夏馨炎還是那個夏馨炎,就算現在她是靈師了又怎麼樣?

  沒有錢財一樣不行,只要過上一年半載絕對會被嚴景守超過去。

  「沒有必要減免學費。」夏馨炎對於周圍看台上的竊竊私語沒有任何的反應,小小的嘲笑對她來說無關痛癢。

  輕輕的仰頭,淡然而笑:「因為我不會去皇家學院!」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5:26

  第二十一章 驚訝連連

  不會去皇家學院。

  這簡單的幾個字,清楚的意思,卻讓靈師會所裡的眾人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剛才夏馨炎說什麼了嗎?

  看了看身邊的人全都是同樣的疑惑,也就是說……他們全都沒有聽錯?

  夏馨炎真的說她不去皇家學院?

  放棄全國最好的學院。

  她沒事吧?

  「夏馨炎,你剛剛說什麼?」皇家學院的老師不可思議的追問著。

  他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正常的聲音?

  「我不會去皇家學院。」夏馨炎很清晰的一字一字的重複著,這次恐怕就算有誰想要聽錯都不可能。

  聽到夏馨炎如此說,最開心的人恐怕就只有嚴健東了。

  剛才他故意的說什麼一等班,無非就是為了羞辱夏馨炎,想不到稍稍一激,夏馨炎就受不了退出了。

  「夏馨炎,你是在擔心學費的問題嗎?」皇家學院的老師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種可能。

  「錢,我還是不缺的。」夏馨炎隨意的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

  不缺錢?

  旁邊的人心底暗笑不已,夏家就算是個大家族,那也是大家族中最末位置的,誰不知道夏家是從外地搬來的,勉強夠上大家族的末尾。

  若不是如此,夏義平何必死皮賴臉的要去攀上城主這門親事?

  「沒關係的,夏馨炎,雖然你現在與我兒解除了婚約,但是曾經畢竟也算是一家人。學費我可以幫你出一部分。」嚴健東坐在那裡「好心」的為夏馨炎分擔難題。

  只是,這個「好心」到底會不會讓人尷尬,看看夏義平泛青的臉色就知道了。

  就算夏義平心裡不舒服,他也不能怎麼樣,論財力、論實力,他都不如嚴健東。

  「夏馨炎,你若是覺得三等班不太好,可以讓你去二等班,再加上城主的資助,以你家的財力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皇家學院的老師想了想之後,自認為很為夏馨炎打算的開口。

  只是,一向高高在上慣了的他,又怎麼會顧及到其他人的心情呢?

  夏義平趕忙開口叮囑夏馨炎:「還不快謝謝老師。」

  聽著皇家學院老師的「好心」話語,夏義平忍下恥辱,厲聲呵斥著夏馨炎。

  夏馨炎沒有理會那幾個聒噪的傢伙,抬頭對著看台上的人笑了。

  嚴健東心中一喜,果然,夏馨炎就算突然實力提高又怎麼樣,她的夏家還是最末的位置,還不是要來求她。

  「夏馨炎……」嚴健東得意的開口,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身側一聲無奈的歎息響起。

  「大師,您這是?」嚴健東驚訝的盯著起身的狄海。

  每次學院招生,狄海大師都會到現場,只不過,也僅僅是到場露個面而已。

  以狄海二品煉藥師的身份,是從來不會有什麼舉動的。

  誰讓煉藥師是如此的尊貴,這種在伊洛城中最重要的場合,也不會被狄海放在眼裡。

  今天這是怎麼了?

  竟然站起來?

  狄海大師難道有話要說?

  狄海的動作並不大,只是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這個動作要是其他人做出來,自然不會有人注意。

  但是,狄海是誰?

  整個伊洛城唯一的一位藥劑師,就連城主嚴健東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的藥劑師,更何況他還是坐在看台的首位,他站起身來,要是沒有人注意到的話,只有一個可能——那個人是瞎子。

  狄海毫不理會眾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疑惑目光,轉身,步下看台的台階,緩緩往高台走去。

  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狄海大師上高台做什麼?

  學院招生應該沒有這個環節吧。

  夏馨炎望著走近她的狄海淡然而笑,一點疑惑都沒有。

  狄海在夏馨炎面前站定,沉默了一會兒才沙啞的開口:「是你。」

  沒有疑問,而是肯定。

  他十分確定給他紅雲晶的人就是夏馨炎。

  夏馨炎點了點頭,本來現在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狄海伸手從自己的晶石空間內取出一張晶石卡片,交到夏馨炎的手裡:「所有的錢全都存在這裡,數目、可以去錢莊對一對。」

  「大師辦事,我還是放心的。」夏馨炎根本就沒有在意那張可以在全國錢莊通兌金幣的晶石卡片,隨意的扔進她的晶石手鏈裡。

  看到夏馨炎如此輕鬆的模樣,狄海臉上泛起一抹苦笑。

  那可是一大筆錢啊,竟然這麼不在意。

  剛剛感歎完,狄海又好笑的搖頭。

  以夏馨炎的本事,日後的錢財恐怕只會更多吧。

  畢竟,越是高級的藥劑師需要的煉製藥劑的原材料越多。既然夏馨炎可以弄到這麼好的紅雲晶,其他的東西也應該沒有問題吧。

  「大師,這是怎麼回事?」嚴健東心裡有不好的預感蔓延,似乎有什麼不受他控制的事情要發生。

  「夏小姐,曾經拿了一些好東西到拍賣場來交易。」狄海收起對夏馨炎的和顏悅色,恢復了對其他人的冷淡倨傲態度。

  「好東西?」嚴健東眉頭緊皺的重複著,上下打量著夏馨炎,她能有什麼好東西?

  不是他看不起夏馨炎,而是夏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底蘊,除了那最後一顆聚靈丹。

  那顆聚靈丹是夏義平的寶貝絕對不會落在夏馨炎手中。

  看台上的人也都疑惑的望著夏馨炎,他們眼中雖然有疑惑,但是沒有太多的鄙視了。

  尤其是在夏馨炎身上發生了一個個奇跡之後,誰還會不知死活的去嘲笑夏馨炎,那真的是腦子有病了。

  不過,有的時候,腦子有病這個症狀還真的不是可以治療的。

  比如某人……

  「夏馨炎,你也會有好東西嗎?是什麼垃圾?」被妒意沖昏頭的白丹娟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

  她就是見不得夏馨炎比她好,明明才在婚約上壓了夏馨炎一頭,轉過頭來,夏馨炎就用靈師加休夫弄得她灰頭土臉。

  如今在財力上,她才不會輸,若是論財力,全伊洛城除了城主之外就是他們商行最有錢了。

  對於白丹娟的苛刻話語,夏馨炎並沒有出言反駁,因為根本無需她浪費力氣開口,有人比她更不滿更忍不住。

  「三小姐的意思是我拍賣場只收垃圾不成?」狄海面色一沉,不鹹不淡的開口。

  狄海一出聲,嚇得白丹娟一個激靈,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出言譏諷夏馨炎,等於是說了狄海所在的拍賣場。

  「不、不是……狄海大師,我沒有那個意思……」白丹娟語無倫次的慌亂擺手,生怕因為她這一句話,讓狄海大師對他們白家記恨起來。

  一位藥劑師的報復可不是他們家族可以承受的。

  「就算你有這個意思也沒有關係,因為買了那些『垃圾』的人正是城主大人。」狄海不緊不慢的又說了一句。

  「城主?」一聽狄海說完,白丹娟突然感覺到心臟一陣緊縮,天啊,她剛才都說了什麼?

  怎麼得罪完了狄海大師緊接著又得罪了城主?

  「狄海大師,在下買了夏馨炎的什麼東西?」嚴健東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但是,那個是他絕對不想承認的事情。

  「當然就是城主大人買的紅雲晶!」狄海的一句話,剎那令嚴健東最後的一點堅持轟然倒塌,只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若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現在已經出醜於人前。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5:44

  第二十二章 有口難言

  「紅雲晶?」嚴景守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在地。

  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太熟悉了,三個月的時間,他是與紅雲晶朝夕相對,一直依靠著紅雲晶來修煉靈力。

  自然也知道手中紅雲晶的品質有多麼的上乘,靈力修煉速度的加快與他家財產的快速流失形成了強烈對比。

  就為了那兩塊兒不大的紅雲晶,他家的財產幾乎去了六七成。

  本來打算的都挺好,將靈力盡快的提升,然後大會結束得到夏家的聚靈丹,讓他成功的突破靈士,到達靈師。

  哪裡會想到在這裡發成突變,夏馨炎竟然先他一步達到靈師等級。

  現在,狄海大師又在說什麼紅雲晶是夏馨炎交給他賣的?

  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狄海大師,您是在開玩笑吧。」嚴健東的眉頭微微的抽搐兩下,不可思議的問道。

  若是細心的人便可以察覺到他的聲音在輕微的發顫。

  狄海沒有回答這個白癡的問題,自然嚴健東問完之後,也沒有期望能得到答案。

  「夏馨炎,怎麼會有紅雲晶的?」嚴景守驚怒的質問著。

  太過震撼的消息沖毀了他的理智,讓他忘記了自己應該是一位謙謙君子,而不是什麼地痞無賴。

  「拍賣場不會問物品來歷。」狄海毫不客氣的堵回嚴景守的質問。

  質問,嚴景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這樣跟他說話!

  狄海面露慍色,立刻就被看台上的嚴健東察覺出來,這裡不是道歉的地方,看來事情結束之後,他還要去拍賣場登門賠罪。

  「少城主,其實這些紅雲晶本來是送給你的東西。」一直沉默的夏馨炎在旁邊慢悠悠的開口,低低的嗓音讓人聽起來是帶著那麼一點點的哀怨。

  「送給我的東西?」嚴景守愣怔的將目光轉向夏馨炎。

  那麼好品質的紅雲晶,夏馨炎說要送給他?

  「不知道少城主可還記得當初的城主府聚會?我帶著一樣東西匆匆趕去,驚嚇到了少城主。」完全無視嚴景守的癡呆模樣,夏馨炎幽幽輕語。

  嚴景守心頭一震,他怎麼會忘記那天的事情。

  本來大家在聚會,一身邋遢的夏馨炎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他直接反應就是一腳踹了上去。

  在知道是夏馨炎之後,根本沒有任何的愧疚和不安。

  夏家一個不受重視的女兒罷了,死也就死了。

  誰知道夏馨炎並沒有真的死,反倒讓他從自己父親口中得知了夏馨炎會有一個厲害的嫁妝——聚靈丹。

  這才有了後面的妾室婚約。

  「你的意思是……」嚴景守的瞳孔劇烈收縮著,心臟似乎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一直在劇烈抽痛。

  「沒錯,當日我可是費勁千辛萬苦才挖到那麼兩塊兒紅雲晶,想要送給少城主,誰知道……」

  夏馨炎輕歎一聲,微微的垂下眼眸:「既然少城主無意於馨炎,馨炎也不好強迫少城主,所以還是解除婚約,將那個會帶給馨炎傷心的紅雲晶轉賣給狄海大師了。」

  夏馨炎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那叫一個悲涼淒慘。

  是了,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不知道經歷了怎樣的辛苦才弄到這麼好品質的紅雲晶,興沖沖給嚴景守送過去,反倒被踹成重傷,差點沒死過去。

  這種事情就算是有再多的感情也被那一腳給踹散了。

  嚴景守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

  看台上的眾人可是饒有興致的瞅著嚴景守,感歎不已。

  好好的一個媳婦,好好的紅雲晶,都被他一腳給毀了,這一腳可是夠「貴」的。

  「你適可而止吧。」熠煌壓抑的聲音從夏馨炎的腦海中想了起來。

  夏馨炎不著痕跡的挑挑眉:「你覺得我不該報復。」

  「報復是應該的,但是……」熠煌深吸一口氣,似乎是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繼續說道,「你的戲做得太假了。」

  說得她好像對嚴景守多有感情似的,聽得他一陣一陣的起雞皮疙瘩。

  「也就你自己覺得假,你看看誰現在看出來我說的是假話了?」夏馨炎示意熠煌看看靈師會所的眾人。

  熠煌無奈的搖頭,這麼多人竟然都被騙了,她的演技要不要這麼好?

  「你別說的這麼噁心。」熠煌退而求其次,她柔弱深情的樣子他實在是適應不了。

  「這你就噁心了?那你最好做點準備,下面就是父女情深了。」夏馨炎在心裡說完,揚起悲苦的小臉。

  「家父見我整日鬱鬱寡歡、行為失常,不得不拿出家中的至寶幫我修煉,這才讓我從陰影中慢慢走出來。」夏馨炎輕柔低語,與剛才的囂張完全不同。

  她話音一落,看台上的眾人恍然大悟的點頭。

  難怪說,前一段時間膽小懦弱的夏馨炎怎麼那麼囂張,原來是受到刺激了啊。

  至於靈力如此激增,還是夏義平的功勞。

  雖說平日裡夏義平不喜歡這個女兒,但是父女畢竟是父女,還是疼自己女兒的。

  迎著眾人敬佩的目光,夏義平如坐針氈,因為他感受到對面嚴健東投來的犀利目光。

  「想不到夏家主如此疼愛馨炎,竟然不惜用夏家至寶來助她,果然是父女情深,讓在下佩服。」嚴健東似笑非笑的「稱讚」著,只是話中的森寒傳到夏義平的耳中,字字如刀,像要是生生割裂了他一般。

  嚴健東能不生氣嗎?

  夏家有什麼至寶,無非就是聚靈丹。

  難怪夏馨炎這麼容易就突破了靈士,原來是那顆聚靈丹被夏馨炎服用了。

  那以前答應他的什麼嫁妝又算什麼?

  敢情從一開始他們就被夏家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先是假意的答應婚約,然後暗中讓夏馨炎大肆的揮霍錢財全都記在他們城主府的賬上,另外一邊又將紅雲晶賣給拍賣場,再搜刮他們一大筆錢財。

  令他們城主府元氣大傷之後,唯一的聚靈丹還落空了。

  夏義平真是好打算。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夏義平被嚴健東惡狠狠的瞪視著,他此時真是有苦難言。

  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驚訝不比在場的任何一位少。

  可是,看情況,嚴健東是將所有的帳都記在了他的頭上,就算全身上下都是嘴,他也說不清楚了。

  夏馨炎是誰,他夏義平的女兒,一個膽小懦弱的女兒。

  誰會想到這些事情是夏馨炎自己搞出來的?

  是個人都會想到幕後主使之人是他夏義平。

  「今日大家都累了,測試結束,至於進入哪所學院,明日大家在此再聚。」嚴健東起身,宣佈結束。

  這次測試可是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精彩,他要是再不宣佈結束,估計之後他會忍不住發飆。

  夏義平,欺人太甚!

  夏義平無奈的起身,他看到了嚴健東最後離開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來,他一定要好好給嚴健東一個交代了,不然的話,日後他夏家還能不能在伊洛城立足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夏馨炎跟我回去!」夏義平惡狠狠的瞪著夏馨炎一眼,回去他要好好跟她算算賬,這個丫頭不想活了是吧?

  看他怎麼收拾她!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6:01

  第二十三章 秘密揭穿

  「夏馨炎,你跟我來。」回到夏府,夏義平屏退了所有的人之後,冷冰冰的扔給夏馨炎一句話,轉身往後面走去。

  夏馨炎笑了笑,隨即跟著夏義平往後院而去。

  進入後院,夏義平直接到了他的房間,並沒有回身而是吩咐夏馨炎一聲:「把房門關上。」

  夏馨炎聽話的反手關上房門,跟著夏義平到了內室。

  夏義平將桌子上的花瓶一轉,床附近的地面滑開了一個僅夠一人通過的小洞。

  二話沒說,夏義平鑽了進去,夏馨炎自然是跟上。

  想不到小小的洞口內卻別有洞天,七扭八拐很深的一個地道。

  走了有一會兒,才到了一間小小的密室。

  夏義平摸索到牆壁上,打開暗格將一個包裝嚴密的盒子取了出來,打開,裡面是一支玉瓶,捧了出來,小心謹慎的打開瓶塞,往裡一看,臉色頓時大變。

  手指用力的握緊玉瓶,整條手臂都因為用力過度而顫抖,半晌,才僵硬的抬起頭來,死死的盯著夏馨炎。

  「是你,是你拿的,對不對?」夏義平咬牙低吼著,這裡的東西可是他的命。

  剛才在靈師會所他就有所懷疑了,沒想到,聚靈丹真的不見了。

  「你說聚靈丹嗎?」夏馨炎輕輕一笑,隨意的說道,「我的靈力到達可以衝擊靈師的程度,自然是正好拿這個聚靈丹來用。」

  「夏馨炎,你找死!」夏義平氣得全身發抖,他夏家最後的依仗啊,竟然被夏馨炎給偷了去。

  氣昏頭的夏義平靈力暴動,直接對夏馨炎出手。

  就算現在夏馨炎是個靈師又怎麼樣,她也是才剛剛突破靈士成為的靈師而已,夏義平可是二十二級的大靈師。

  夏馨炎與他之間可是差著十級了,要殺她簡直是易如反掌。

  夏馨炎剛要躲閃,眼前突然一暗,密室內的微弱光芒被擋住,根本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彭的一聲悶響傳來,夏義平已經順著牆壁滑到地上,看樣子剛才是被打飛了。

  「熠煌?」夏馨炎遲疑的喚了一聲,盯著眼前那火紅的背影。

  他怎麼出來了?

  「笨蛋。」熠煌低聲的咒罵著。

  「啊?」夏馨炎莫名其妙的皺眉,他在罵她嗎?

  「不自量力的傢伙。」熠煌冷冷的注視著奮力要爬起來的夏義平,眼中滿是不屑的鄙視。

  「小小的聚靈丹,拿了是你的榮幸。」

  夏馨炎在熠煌的背後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剛才在靈師會所,誰在感歎她囂張來著?

  沒看到有個比她還要囂張的傢伙嗎?

  「靈獸?」夏義平驚愕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熠煌,而後目光轉向夏馨炎,厲聲呵斥著,「你竟然有一頭靈獸。」

  一頭?

  夏馨炎眼角抽搐了一下,斜跨一步,站到熠煌的身邊:「閉嘴,這是我的朋友!」

  什麼叫一頭?

  夏馨炎憤怒的狠狠瞪著夏義平,恨不得用眼神將他身體戳穿兩個窟窿。

  熠煌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在無人察覺的時候露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

  「夏馨炎,將靈獸交出來,我就饒了你偷盜聚靈丹的罪責。」夏義平根本就不看夏馨炎,雙眼冒出狂熱的貪婪,死死的盯著熠煌,眼中都快冒出綠光來了。

  靈獸啊,這可是靈獸。

  全伊洛城都沒有一頭靈獸與人類簽訂契約。

  他是沒有見過真正的靈獸,但是也聽說過。

  能簽訂一頭靈獸,可以讓主人借助靈獸的力量提高實力。

  至於能使用靈獸多少的力量就要看靈獸的臣服程度以及主人的實力了。

  不管怎麼說,若是這頭靈獸跟了他,他的實力必然飆升。

  看看夏馨炎就知道了,她一個小小的四級靈士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突破了靈士到達靈師等級。

  本來他還在奇怪,夏馨炎怎麼有了如此大的進步,原來是靈獸的關係。

  「來,乖孩子,讓靈獸與為父簽訂契約。到時夏家發達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夏義平許是想到了解除靈獸契約還需要夏馨炎,所以,說話語氣也就稍稍溫和了一點。

  根本還沒等夏馨炎表明態度,密室內紅影一閃,就聽得砰砰重擊接二連三的響起,熠煌的動作太快了,等到他重新站到夏馨炎身邊的時候,夏義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的倒在地上。

  全身上下奼紫嫣紅,煞是好看。

  「殺了他嗎?」熠煌側首挑眉詢問著夏馨炎。

  夏馨炎一笑,緩緩道:「雖不是親生父親,畢竟養了我十多年,留他一條命吧。」

  「你……知道……」躺在地上的夏義平驚訝的看向夏馨炎,她竟然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兒?

  「當然知道。」夏馨炎微微一笑,伸手挽住熠煌有力的手臂,「多虧了我的朋友查探到這條消息,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有聚靈丹這麼個好東西是我的。」

  「卑鄙……」夏義平恨恨的罵著,聲音並不大,重傷的身體也不允許他弄出太大的動靜來。

  「還好,比不上你。」夏馨炎一點點都不惱,笑瞇瞇的說道,「拿了人家的好處不知道好好的完成囑托,到底是誰卑鄙呢?」

  見到夏義平眼中閃過的恨意,夏馨炎似乎是後悔的摀住紅唇:「哎呀,看我這張嘴,有的人要是知道何為臉面,那真是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抱歉抱歉不該讓你做這種你從來都不會的事情啊。」

  「夏馨炎,你會後悔的。」夏義平惡毒的低吼著,只是重傷的身體讓他的氣勢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與其在這裡當心我,還不如多想想你的處境吧。」夏馨炎笑瞇瞇的說道,「不知道嚴健東會不會聽你的解釋呢?」

  「騙了城主大人,真不知道會迎來怎樣的報復。」夏馨炎微笑著轉身,擺了擺手,「親愛的父親大人,祝你好運。」

  夏義平瞳孔劇烈的收縮著,夏馨炎是早就有預謀了,在靈師會所的種種表現來看,她就是為了陷害他。

  「夏馨炎,你是故意的!你陷害我!」

  幽深的密室內傳來夏義平悲憤的怒吼,對於此,夏馨炎僅僅是笑了笑。

  回到自己的房間,夏馨炎笑著在心裡問道:「熠煌,你怎麼想起來去探聽這件事情。」

  三個月的時間,她一點都不敢浪費,縱然心中有疑惑,縱然聽到她非夏家人之後的震撼,統統都被壓了下來,全力修煉,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有時間與熠煌好好的溝通一下。

  「閒的無聊,順便出去散散心。」哪裡想到熠煌會給她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

  聽得夏馨炎一陣的無語。

  無聊的到去探聽她不是夏家人嗎?順便無聊的去把聚靈丹拿出來?

  早就塵封了十幾年的往事,要探聽出來需要多麼複雜的過程,不用說,她也知道。

  沒有繼續再追問,夏馨炎笑了笑,問了一個她好奇的問題:「熠煌,你到底是什麼實力的靈獸啊?」

  記得當初剛見面的時候,她都可以與熠煌戰一段時間,怎麼今天二十二級大靈師的夏義平反倒被完全虐待?

  剛才在密室內,夏義平可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熠煌的實力太古怪了。

  是這段時間提高了,還是當初與她並沒有用盡全力?

  「大靈師,好久沒有接觸到……」熠煌淡淡的感歎一句,「這麼低級的靈力等級了……」

  一句話說得夏馨炎有揍人的衝動,大靈師都低級,她這個剛剛過了十級的靈師又算什麼?

  紅光一閃,熠煌現身:「那些小問題都不重要,你現在應該想你的事情了。」

  說著,根本就不給夏馨炎反應的機會,一掌拍在她的後背,讓她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剛才還如常的臉色,剎那之間慘白如紙。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6:18

  第二十四章 各懷心思

  「熠煌……」夏馨炎虛弱的低吟一聲,哀怨的盯著「出手狠辣」的熠煌。

  他難道想謀殺嗎?

  「別看我,凝神,把你身體內的淤血逼出來。」熠煌說完,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靜靜的看著夏馨炎。

  夏馨炎苦笑一聲,本來壓制在身體內的淤血被熠煌的那一掌打得鬆動起來,再也無法控制,張開口吐出湧到咽喉的甜腥。

  身體內洶湧的傷勢再也讓她無力說什麼,盤膝坐下,一點點的疏導著身體內積壓的淤血。

  隨著夏馨炎的入定,房間內陷入了寧靜之中。

  熠煌安靜的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夏馨炎,誰能知道此時他平靜的外表之下,內心是如何的波濤洶湧。

  三個月的時間,他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夏馨炎超出身體極限的吸收紅雲晶內的力量。

  靈力等級越高身體的強度也就越強,經脈越寬,以夏馨炎的身體,是絕對無法如此快速的吸收紅雲晶的力量。

  但是,夏馨炎讓他看到了什麼叫做奇跡。

  每次的吸收都是在她經脈所能承受的極限時停下來,剩下的時間煉化吸收靈力。

  這樣的一來,修煉自然是快上很多,同時夏馨炎也是在危險的邊緣徘徊。

  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將她的經脈撐爆。

  經脈受損,輕則無法繼續修煉靈力,重則喪命。

  可以說,這三個月夏馨炎每時每刻都是在一根細線上行走,拴在懸崖的細線上行走,細微如髮絲的差錯,便可以讓她跌入深淵,粉身碎骨。

  心、一直提著。

  夏馨炎在修煉靈力,他就在一旁看得是冷汗淋淋。

  從來不知道看一個人修煉會這麼累,比他自己修煉還累。

  兩個時辰過去了,夏馨炎唇角滲出一絲鮮紅,緩緩的睜開眼眸,眼中有了一抹喜色:「熠煌,淤血化開很多。」

  「很多?」熠煌挑眉,冷冷一笑。

  夏馨炎興奮的眸光慢慢的收斂,微微的垂下眼眸,嘟噥了一句:「兩成。」

  「哼。」熠煌冷哼一聲,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喂,你幹什麼?」夏馨炎氣得瞪向熠煌,「我還不是怕你擔心,才安慰安慰你。」

  「你這麼點靈力還想在我面前隱藏什麼,真是不自量力。」熠煌瞥了夏馨炎一眼,突然笑了起來,「還有,我擔心你了嗎?」

  「是哦,沒有人擔心我,也不知道誰那個時候亂緊張,肌肉緊繃繃得全身發抖,天有這麼涼嗎?」夏馨炎斜著眼,似笑非笑的瞅著熠煌。

  「擔心,擔心日後沒法去找我要的東西。」熠煌挑了挑眉,冷冰冰的說道。

  「是哦,是哦。」夏馨炎笑呵呵的跳了起來,撲倒熠煌的身上,攬住他的肩膀,眉開眼笑。

  「下來,女孩子家家的掛在男人身上像什麼樣子。」熠煌眉頭緊皺,一把將夏馨炎從他的身上扯了下來。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以後不許隨便跟男人這樣接觸,要注意距離……」

  夏馨炎盯著熠煌不停開闔的唇突然感覺到頭有點暈,想都沒想的衝口而出:「熠煌,你是不是歲數太大了?」

  「嗯?」熠煌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夏馨炎的意思。

  「上年紀的人就是囉嗦啊。」夏馨炎根本也沒有指著熠煌回答什麼問題,笑呵呵的往廚房走去,拿吃的。

  現在她是成了伊洛城中的風雲人物,但是,夏府的人沒有夏義平的吩咐,對她的待遇可是沒有什麼改變。

  至於夏義平現在正在密室裡「休養」,她的待遇被改善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自力更生去拿晚飯的夏馨炎完全沒有注意到留在房間內的熠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我到底活了多少年?」

  記憶有一瞬間的恍惚,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已。

  今晚的伊洛城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且不說城中的人在談論日間夏馨炎的驚人表現,這個一點都不誇張,真的是驚人啊。

  就算回到家裡,還有好多人沒有回過神來,不知道夏馨炎怎麼就忽然之間從資質低下一躍成為伊洛城年輕一輩的魁首人物。

  反觀他們伊洛城中最耀眼的天才少城主嚴景守,愣是被壓下了一頭,生生成了個陪襯。

  太過劇烈的改變讓眾人唏噓不已,以前還一直以為夏馨炎成為嚴景守的小妾是侮辱了嚴景守,今日一見,才知道,這是對夏馨炎最大的侮辱。

  每個人都在心裡拚命的想,自己往日與夏馨炎有什麼交集,是不是得罪過她。

  以前欺負過夏馨炎的人則是躲在家裡盤算著怎麼去跟伊洛城的新寵化干戈為玉帛。

  其他人則是挖空心思想的,到底要怎麼才能跟夏馨炎攀上關係。

  總之,個人心思不同,但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伊洛城中的焦點嚴景守被夏馨炎所替代。

  至於最不甘心的人恐怕就是城主嚴健東。

  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前面煩躁的走來走去,不停的嘟噥:「夏馨炎是故意的,不對,這都是夏義平的主意。」

  「要不然為什麼不一早就將聚靈丹送過來?想不到夏家這麼卑鄙,讓我們損失這麼多金錢,還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

  「爹,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稍安勿躁!」嚴健東擺擺手,示意嚴景守坐下來。

  「現在說什麼都完了,我們被夏義平擺了一道。」嚴健東想了想說道,「不過現在還不能動夏家。」

  「為什麼?難道我們就嚥下這口氣嗎?」嚴景守不解的急急吼道。

  這口氣就算是他父親能嚥下,他也嚥不下去。

  被當中休了的人是他啊。

  從小到大他就是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長大的,身邊無時無刻不是一片稱讚聲。

  只有他嫌棄,只有他丟棄,還沒有人敢如此對他不屑。

  今天,夏馨炎竟然敢當眾如此羞辱他。

  他定然會讓夏馨炎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來。

  「有什麼事情也要等學院的老師走了再說。」嚴健東到底是比嚴景守想的多,「若是夏馨炎被皇家學院招進去,我們就不能對夏馨炎怎麼樣。」

  「她今天不是已經拒絕了皇家學院的老師了嗎?」嚴景守想了一下說道,「她都拒絕了,我們何必還怕得罪皇家學院?」

  畢竟每個學院都是很護著自己學生的。

  夏馨炎要是真的成了皇家學院的學生,他們還真不好動夏家。

  「放心,以夏義平的性格絕對是會讓夏馨炎選擇皇家學院的。」嚴健東冷笑著,眼中閃過陰鷙的寒光。

  「你以為夏義平會是一個淡泊名利之人嗎?若是如此,他又怎麼會定下今日狠毒之計?」嚴健東完全將今日的事情歸到夏義平的身上。

  「夏馨炎在夏家一向沒有什麼地位,自然要聽夏義平的。」

  明日就看夏馨炎要如何選擇了。

  「難道夏馨炎真的進了皇家學院,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嚴景守憤憤不平的說道。

  「當然不能算了。」嚴健東扯動了一下唇角,壓低了聲音反問道,「難道不知道進入學院的學生是會有很多機會切磋的?」

  嚴景守微微一愣之後,瞭然的笑了起來:「孩兒明白了。」

  「景守,爹相信以你的實力,必然會在日後趕超夏馨炎。如今的她無非就是仗著夏家的那顆聚靈丹而已。」

  嚴健東得意的點頭,對於自己兒子的天賦,他是很有自信的。

  只是,他們完全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從四級到突破靈師,其中的靈力差距,夏馨炎是怎麼做到的。

  算錯一步,注定了下棋之人變為棋子的命運。

  無論今夜多少人忐忑,黑夜終究會被白晝所替代。

  新的一天開始,讓眾人期待的擇選學院的大戲拉開了帷幕,能選到如何的學院可是注定了日後每個人的成就。

  所以說,今天是重中之重的日子!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6:33

  第二十五章 勉強夠格

  次日,依舊是靈師會所,依舊是人滿為患,只不過今日與昨日相比稍稍有些不同。

  那就是在嚴景守到來之後,眾人的目光並沒有收回,依舊望著靈師會所的入口處,期盼著什麼。

  人,有的時候真的很簡單,對於比自己稍強一點的人會嫉妒,但是面對比自己強大到只能仰望的人時,會崇拜。

  昨日,夏馨炎的表現早已在他們的心中深深的烙下了痕跡,經過一夜的思索,這個痕跡再也無法磨滅。

  嚴景守與其他測試合格的年輕人站在一起,等著最後的學院選擇,只是他如常的臉色下掩藏了怎樣的怒意,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嘩的一聲,人群騷動,交頭接耳同時都在念叨著同一個名字,一個讓他感覺到憤恨與羞辱的名字——夏馨炎。

  抬頭,根本就不用去特意尋找,只要看向眾人目光的焦點所在,就可以找到那個帶給他所有不幸的人。

  依舊是簡單的衣著,依舊是如常的緩步踏上高台,根本就沒有理會身邊眾人熱切討好的目光。

  今日的她與昨日的她沒有任何的不同,依舊淡淡如風。

  嚴景守氣惱的握緊的拳頭,努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要衝動,拼勁全力壓下要上前撕碎夏馨炎的慾望。

  溫柔的觸感包裹住他捏緊的拳頭,嚴景守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

  「景守,這個女人我們到了學院再一起收拾她,不急。」白丹娟在嚴景守的耳邊輕輕低語。

  昨天晚上,她與父親徹夜長談,一致認為還是等到夏馨炎離開伊洛城,到了學院之後,利用學院的規則將她名正言順的除掉最好。

  這個時候,他們商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站在城主這邊,畢竟對他們來說,夏家僅僅是一個大家族的末尾只為,就算是用什麼方法讓夏馨炎突然的提高實力。

  可是,這種超出人類極限的提升方法,必然會影響日後夏馨炎的修煉,她再想更進一步恐怕已是癡人說夢了。

  嚴景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回握住白丹娟的柔荑,無聲的告訴她,放心,他不會衝動的。

  夏馨炎到了高台站定,嚴健東看了看,確定人已經到齊之後,起身,看向各家學院的老師:「各位老師,可以開始了嗎?」

  老師們點了點頭,嚴健東朗聲道:「先由各位老師選定學生,沒有被選中的人最後再去向自己想要進入的學院申請,能不能最後加入學院就要看各位老師了。」

  意思很明確,最後這些通過測試的人,能不能進入學院繼續修煉還要看有沒有學院肯收留他們。

  畢竟靈力的修煉除了要達到基本的要求之外,還要看日後的天賦,日後沒有太多發展的人,學院也是不會收的,畢竟白白浪費力氣培養一個日後沒有發展的人,對於學院來說,是得不償失的。

  嚴健東話一說完,高台上的那些等待的准學生緊張的注視著看台上,馬上就要開始決定他們命運的一刻了。

  哪個老師覺得誰適合自己的學院,就會將錄用的信物交到學生的手裡。

  第一個選擇學生的自然是排名最高的皇家學院,從看台上走下來,踱步到了夏馨炎面前,將代表著皇家學院的信物親手交到夏馨炎的手中。

  「夏馨炎,皇家學院歡迎你。」

  夏馨炎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看著手中的皇家學院信物。

  皇家學院的老師沒有絲毫懸念的將信物分別交到嚴景守與白丹娟的手中,然後,轉身回了看台。

  整個伊洛城天賦最好的三個人全都被皇家學院選中,可以說是大家都想到的事情,其他學院的老師,分別將信物交到自己看中的學生手中。

  挑到最後,高台上只剩下六個人還沒有被學院選中,而看台上唯一沒有交出信物的人,只有那個衣著樸素的老人。

  剩下的六個人可以說是這次測試中靈力最低級的,他們全都眼巴巴的望著看台上的老人。

  他們知道,以他們的條件,就算是申請其他學院也不會收留他們,他們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最後剩下的老人身上。

  老人抬眸看了看滿懷期望的六個人,輕輕的搖頭:「老夫的學院並不適合你們六個人,你們還是另擇名師的好。」

  一句話,將六個人最後的希望打碎。

  「我說,這位老師,你還是選一個學生吧。來一趟,一個學生都不選,不知道你們學院的院長會不會氣得跳腳?」坐在皇家學院旁邊的老師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你們可不像皇家學院財大氣粗。」

  越是低級學院想要翻身的機會越困難,除了有大量錢財注入之外,還要有絕頂天才來支撐。

  學院,更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

  所以,這次來的學院老師,都是有意無意的巴結著皇家學院,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被皇家學院稍稍照顧一下,他們也是好處多多。

  「別這麼說,人家也是為了學生好,沒聽說讓他們另擇名師嗎?」

  對於這樣譏諷的話語,老人連理都沒有理他們,淡然的坐在那裡,看來是不想下台去選學生了。

  「既然眾位老師已經選好了,現在就看你們的意願了。」嚴健東看著最後剩下的六個人,也就只有他們還會申請加入學院。

  至於其他被學院選中的人,應該不會有異議。

  畢竟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學生對自己的學院有異議的。

  被學院選中之後,再去選擇其他的學院,等於是得罪選中他的學院,這樣的後果可不是學生可以承受的。

  高台上的六個人像比較低級的學院發出了申請,權衡再三之後,僅有兩家學院又招進去三個人,也就是說,還有三個人沒有學院要他們。

  剩下的三個人也就只能等明年了。

  嚴健東在看台上看著夏馨炎,心裡暗笑不已,他就知道昨天夏馨炎說什麼不去皇家學院無非就是為了羞辱嚴景守,看,今天還不是乖乖的接受了皇家學院的邀請。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

  「等一下。」夏馨炎突然出口,打斷了嚴健東的話。

  嚴健東眉頭一皺,又是夏馨炎。

  心裡縱然不悅,但是臉上還沒有帶出來:「夏馨炎,你有何事?」

  夏馨炎微微仰頭:「我要換學院。」

  清晰簡單的五個字,立刻引起一片抽氣聲。

  「夏馨炎,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的父親可允許?」嚴健東目光往看台上掃過去,希望夏義平站出來阻止夏馨炎。

  要是夏馨炎不在皇家學院,那麼他們怎麼趁機除掉她?

  「家父身體不適,在家中休養。」夏馨炎笑著說道,她還能不知道嚴健東的打算嗎?

  「夏馨炎,你當真不願意來我皇家學院?」皇家學院的老師也怒了。

  從昨天開始,夏馨炎就拒絕他,今天在他給了夏馨炎信物之後,她依舊如此,真以為他們皇家學院沒有了她夏馨炎就不行嗎?

  「恐怕我不適合皇家學院。」夏馨炎笑著將走向看台,將信物還給皇家學院的老師。

  「不知道貴院覺得我是否夠資格呢?」夏馨炎往旁邊走了幾步,竟然站到那個衣著普通的老人面前,謙遜的問道。

  話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傲氣。

  「她瘋了吧?」

  人群中議論紛紛,總的意思就是夏馨炎發神經,放著最好學院皇家學院不選,竟然去選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院。

  哪裡想到讓他們更驚駭的事情竟然是那個老人上下打量了夏馨炎兩眼之後,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勉強夠資格了。」

  眾人絕倒。

  三個月的時間從四級靈士突破到靈師,還勉強夠資格了?

  這是什麼學院,竟然比皇家學院還牛?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6:47

  第二十六章 何為心軟

  老人並沒有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伸手將學院的信物交到夏馨炎的手中,與其他幾家學院的信物相比,此物黑漆漆的看不出來是件什麼東西。

  一家學院的信物如何自然代表著學院的實力,其他老師見到老人手中的信物之後,自然是面露不屑,甚至是鄙夷。

  連件像樣的信物都沒有,也好意思來城中挑選學生。

  與其他不同,夏馨炎在看到老人手中的信物之後,眸光微微一閃,隨即伸出雙手接了過來。

  選擇、終於歷時兩天完成,接下來自然是嚴健東與各家學院老師寒暄,設宴慶賀。

  熱鬧的宴會掩藏住個人的心思,在頻繁的應酬之中,更是容易悄悄溜走。

  夏馨炎悄然的離開宴會大廳,在院中找到她要找的人:「老師,學院的地點在哪裡?」

  衣著樸素的老人回身,對於夏馨炎的出現沒有半點驚訝,將早就準備好的地圖給了夏馨炎,然後笑了笑:「希望可以在學院內見到你。」

  也不等夏馨炎弄明白是什麼意思,轉身就走。

  夏馨炎微微皺眉,看來她選擇的這個學院夠詭異啊。

  將地圖收起來,夏馨炎悠然離開城主府,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整個伊洛城都陷入到一種狂歡的狀態。

  今年能進入學院的人發洩似的興奮,多年來的努力今日終於可以踏入改變未來的門檻,怎麼能不興奮?

  至於沒有進入學院的人,更是瘋狂,不停的去巴結進入學院的人,或者是有地位的大家族去跟學院的老師拉關係。

  等到夜深人靜,嚴健東終於得出空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夏馨炎的身影。

  目光掃了掃,也叫來下人問了問,都沒有人注意到夏馨炎的去向。

  嚴健東也不著急,反正夏家還在伊洛城內,不怕他們收拾不了夏家。

  離開伊洛城,夏馨炎安步當車,慢慢的走著。

  熠煌閃身出現,與夏馨炎並肩而行:「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夏馨炎奇怪的揚眉,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鏈,「東西我都準備齊了。」

  多虧嚴景守的婚約,讓她將日後遠行的物品全都準備妥當,又加上狄海賣給嚴健東的紅雲晶,她未來的錢財不會拮据。

  「夏家你就這麼放過了?」熠煌可是絕對這樣太便宜夏家了。

  「畢竟是我的父親,養了我這麼多年。家中的手足,雖不是親生,卻也相處這麼多年,所以……」夏馨炎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全都淹沒在輕輕的歎息中。

  熠煌心頭一震,夏馨炎的重情重義讓他震撼無比。

  沉思片刻,熠煌遲疑的開口:「有情有義是沒有問題,但是在外面闖蕩,心軟是致命的弱點。你日後……」

  熠煌苦口婆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在夏馨炎古怪的神情中閉上了嘴巴,眉頭微斂,思索著自己剛才話中的意思,並沒有任何不妥,那為何夏馨炎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夏馨炎的意圖,熠煌不耐煩的說道。

  「昨日,夏義平被你打傷,現在傷勢應該沒好吧。」夏馨炎慢悠悠的將臉轉過去,不去看熠煌。

  看不到夏馨炎的表情,熠煌也就不多猜測順著她的話點頭:「沒錯。」

  「換句話說,他就算想離開伊洛城也無法離開對吧?」夏馨炎繼續問道。

  「那是肯定的。」熠煌不解的看著夏馨炎的側臉,她怎麼竟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所以,我離開了伊洛城,夏家也會有嚴健東照顧。」夏馨炎說完,轉過頭來,笑瞇瞇的瞅著熠煌,看著他的神情由疑惑轉為恍然大悟,而後是一臉的古怪。

  「其實,我還是心軟,不忍見到淒慘之事。」夏馨炎無辜的眨了眨眼:「你的忠告,我接受了,日後盡量克服這個弱點。」

  嚴健東身為城主,在伊洛城中所有人的面前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顏面盡失,他會放過夏馨炎嗎?

  一個平日裡呆頭呆腦懦弱的夏馨炎會突然之間如此放肆嗎?

  說夏馨炎背後沒有人指使,嚴健東會信嗎?

  夏家身為伊洛城大家族中的末尾之位,能承受住嚴健東的報復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熠煌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剛才怎麼會覺得夏馨炎心軟?

  重情重義,他剛才怎麼會用來形容她?

  狠!

  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程度。

  不浪費一絲力氣,悠閒的離開伊洛城,卻讓嚴健東和夏家相爭。

  誰輸誰贏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家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

  「熠煌?」陷入沉思的熠煌感覺到袖子被人晃動著,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擔憂的單純小臉,奮力的搖搖頭,眼前這個一臉無辜的傢伙是誰?

  「你怎麼了?」夏馨炎不解的問道,好像很受刺激似的,怎麼了嗎?

  「沒事。」熠煌很明智的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因為他發現自己很白癡,心軟?這個次跟夏馨炎有什麼關係嗎?

  所以,他快速的轉移了話題,「你那個學院在哪裡?」

  「哦,我還沒有看。」夏馨炎將地圖取了出來,展開一看,伸手指給熠煌看,「也不是很遠,從這邊直接趕路的話,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到。」

  夏馨炎在地圖上劃了一條直線,直接點著最後的目的地,那裡用一個紅色的標記標明,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寫學院的名字。

  熠煌瞟了一眼地圖,看向十分樂觀的夏馨炎,他是不太想打擊她,不過,實話還是早說出來比較好:「如果你三個月內可以到學院就很厲害。」

  「三個月?」夏馨炎疑惑的又看了看地圖,最後將目光落在路途中間的一大片荒蕪之上,伸手一指,「這片地方是什麼?」

  「山林。」熠煌的回答很簡潔,卻沒有完全解答夏馨炎的問題。

  「裡面有什麼?」夏馨炎立刻追問道。

  「運氣好的話,你可以收服人人羨慕的靈獸,運氣不好……」

  「我就會成了他們的點心。」夏馨炎笑著接下熠煌的話,挑眉,不甚在意的說道,「有意思,實戰正是提高實力的機會,我們走吧!」

  「走嘍。」夏馨炎笑呵呵的跑了起來,一身輕鬆的就好似掙脫了牢籠的小鳥,往外飛躍而去。

  她不是前世的殺手,這世身體主人的仇,她已經替她報了,日後她要放鬆的活出自己,不再束縛。

  「真是沒有長大。」熠煌無奈的搖頭,不贊同的看著夏馨炎毫無形象的奔跑。

  腳下用力,趕忙跟了過去,這樣沒形象的樣子怎麼好讓旁人看了去,他還是盡快跟上才好。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7:00

  第二十七章 貿然出手

  「你確定要走這裡?」熠煌站在路口,問著夏馨炎,他現在還是不贊同她的決定。

  「走這裡的話,至少要花費三個月的時間。若是從山林中穿過去,時間會縮短不少。」夏馨炎指著山林的入口,看向熠煌,「你覺得我該選哪個?」

  熠煌沉默了片刻,看向山林:「走吧,估計你的老師也是希望你能從這裡過去。」

  聽到熠煌的話,夏馨炎輕輕的勾起了唇角:「熠煌,你也不笨嘛。」

  當日學院老師的話猶在耳邊,其中的試探之意她自然是聽的明白。

  熠煌輕哼一聲:「笨?」還真的沒聽過誰用這個字來形容他。

  這個女人膽子夠大,竟然敢說他笨。

  見到熠煌面露慍色,夏馨炎反手一抓熠煌的手腕,興奮的叫著:「我們走吧。」生拉著熠煌跑進山林,前面的問題自動忽略。

  進入山林三天,一切正常,除了感覺不到人類的氣息之外,沒有任何危險。

  夏馨炎隨意的將枯枝仍入火堆:「這裡太安靜了。」

  「安靜不好嗎?」熠煌靠在樹上,對他來說有沒有火都無所謂,他也不會冷。

  夏馨炎一笑,並沒有說話。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熠煌突然說了一句:「你為什麼這麼警惕?」

  「警惕?」夏馨炎不太明白的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熠煌。

  熠煌看著夏馨炎,挑了挑眉:「你坐的姿勢。」

  從進入山林開始,夏馨炎就沒有一次是直接坐在地上的,一般都會找一個石頭坐,要不就是倚在樹上休息。

  看著她好像很放鬆,其實他都看在眼裡,她對外界一直保持高度的警惕。

  時時刻刻都是做到最佳的防守攻擊狀態。

  他就不動了,夏家一個深居簡出,不受重視的小姐,會有這樣的反應嗎?

  這種感覺,讓他想到了山中的獸,隨時處於危險狀態中的獸。

  何時攻擊何時防守,早就成為了一種本能,若不是他,換了另外一個人,恐怕無法看出來夏馨炎隨意外表下的危險。

  夏馨炎倒也沒有否認,大方的笑著點頭承認:「習慣了。」

  「熠煌,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夏馨炎伸手往前面某個方向一指,同時目光看向熠煌。

  熠煌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你能感覺到?」隨即想起夏馨炎上次找到紅雲晶的事情,心裡大概有了瞭解。

  「你真的具有尋寶能力?」熠煌上次說實話,他還真的不太相信夏馨炎所謂的尋寶能力,可是,這次夏馨炎準確的指出方向,讓他不得不相信。

  「應該是。」夏馨炎笑了笑,將手放下,「我能感覺到周圍的寶貝,那裡讓我覺得是一股很強的力量。不過,離得太遠,我還不能確定是什麼東西。」

  熠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夏馨炎,你這次去學院的途中可以好好的歷練歷練,盡量的提高靈力。」

  「嗯。」夏馨炎點頭,這本來也是她的想法。

  「既然你感覺到那裡有寶貝,我們明天就去那裡看看,是不是可以助你提高靈力。」熠煌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頓了頓,加了一句,「山林裡可不太平,你要小心。」

  「本來就是來歷練的,太太平了根本就沒有好處。」夏馨炎說完,添了點木材,和衣倒下睡覺。

  胳膊枕在耳下,側面而臥。

  依舊是一個最方便起身攻擊的姿勢。

  不是她刻意為之,實在是習慣了改不了。

  熠煌看了夏馨炎一樣,眸光微微深沉,隨後閉上雙目,盤膝坐在樹下。

  次日,兩人上路,夏馨炎的感覺很準一直往那個方向走去。

  一走才發現,原來那個地方比她想像的要遠很多,走了一天,竟然沒有靠近多少。

  夏馨炎停下腳步,撇了撇唇:「看來今天是到不了了。」

  「那就休息一下,明天……」熠煌的話還沒有說完,側面一陣嘈雜聲打斷了他的話。

  夏馨炎想都沒想,動作迅速無比的躲到一旁的暗處,熠煌自然是隨之躲起來。

  「這個方向,快,別讓他跑了!」

  「有一個受傷了,他們跑不快!」

  中氣十足的叫罵聲響起,其中隱藏的殺氣,讓人聽得心裡發顫。

  噗通一聲,從樹叢中摔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摔倒之後,直接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另外一個人痛苦的掙扎了兩下之後,爬到倒地不起那人身邊,用力的拉起他來,扶好,就要繼續逃。

  可是,這麼一耽誤,追趕的人已經到了他們跟前,刷的一下將他們團團圍住。

  「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讓你們死個痛快。」其中一個大漢舉著大刀,刀尖指著被圍人的鼻尖。

  人群中央的青衣青年,血污下是一張清秀的面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閃著堅定,手臂用力的緊了緊,將自己的同伴盡量扶好。

  面對一群虎視眈眈的人,青年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倔強的抿緊了唇。

  「熠煌,看來山林中真不太平。」夏馨炎在心中與熠煌交談著。

  「嗯。」熠煌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似乎對這種場面早就見慣,沒有絲毫驚奇的樣子。

  「等他們處理完了,我們再走。」夏馨炎並沒有要出手救人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群人的實力比她要高,就算是她出手,也只能是白白的送上一條性命而已。

  熠煌看了夏馨炎一眼,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生生嚥了下去。

  她難道就沒有想過借助他的力量嗎?

  看到夏馨炎認真的側臉,沒有一點要出手的意思,熠煌將目光轉到前面,繼續觀察前面的情況。

  「上,殺了他們,東西自然到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廝殺瞬間展開。

  與其說是廝殺還不如說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斬殺。

  青衣男子用靈力苦苦支撐,奈何身上掛著一個人,本又帶傷,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抗爭的實力。

  根本就不用了多久的工夫,他必然會血濺當場。

  夏馨炎靜靜的看著,注視著場中的情況,並不知道身旁的熠煌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反應。

  將她眼中所有的情緒都看了個清楚明白。

  冷漠,她的眼中除了冷漠就是冷漠,平靜得就像是冰封的湖面,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無論是慘叫、痛哼亦或是血水飛濺,都沒有讓她眨眼。

  她是這麼一個冷血的人嗎?

  就在熠煌思索的時候,夏馨炎突然動了,動作輕靈好似一隻小巧的貓咪一般躥了出去,一下子從背後偷襲斬殺了其中一人。

  熠煌驚訝的瞪大雙眼,她不是說不出手嗎?

  以她現在的實力,怎麼可能來蹚這場渾水?

  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太魯莽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7:16

  第二十八章 是何緣由

  就在熠煌驚訝的幾秒鐘,夏馨炎已經從背後成功的偷襲了兩個人,手法乾淨利落,一擊斃命。

  當然,她的好運也僅限於此了,兩個人接連倒地,夏馨炎的行蹤立刻暴露。

  圍著青年的人,立刻分出三個人來,對付夏馨炎。

  靈力還好,並不比夏馨炎高上多少,也就是多了一級,十一級靈師左右的樣子。

  夏馨炎應付起來綽綽有餘,早就習慣向高難度挑戰,對付比她稍強一些的人,她自然不覺得多麼的難受。

  唯一一點不太好的就是,她不太習慣動用靈力。

  總是施展前世的刺殺技巧,並沒有跟身體內的靈力密切配合起來,多少讓她吃了一些虧,身上不可避免的多了幾處傷口。

  夏馨炎解決完兩個人之後,圍攻著青年的人發現不對,夏馨炎似乎比他們想像的要難對付得多。

  留下少數的人去對付青年,剩下的人全都奔著夏馨炎撲過去。

  熠煌在暗處微微的皺眉,看來這些人不是夏馨炎可以應付的了。

  閃身出現,根本就沒等圍攻的人反應上來,熠煌就像是一道燃燒的火線,在夏馨炎周圍繞了一圈,然後,所有打鬥的喧囂都消失,就像是被人一道劈斷,沒有了半點聲音。

  夏馨炎眨了眨眼,感受到微涼的山風吹過,眼前的那些人就像是割斷的莊稼似的,齊刷刷的倒地。

  「沒有看清楚敵我實力的情況下,不許出手!」熠煌轉身,居高臨下的盯著夏馨炎,那語氣那神態就跟一個老師在教育不聽話的學生似的,分外嚴厲。

  只是,嚴厲之中又夾雜了點需要認真分析才能看出來的莫名東西。

  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夏馨炎微微一笑:「特殊情況。」

  其實她本來也沒想出手的,誰知道剛才突然心中悸動,因為那個青年的一個舉動,令她貿然出手。

  「你……沒事吧……」夏馨炎遲疑的盯著熠煌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情?」熠煌不解的反問。

  對於熠煌的反問,夏馨炎沒有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熠煌的實力如何,就算是親眼見到他瞬間秒殺了十多個十一二級以上的靈師,她還是不放心。

  她也不太明白,這種隱隱的不安是什麼原因。

  「你怎麼樣?」夏馨炎面向那個青年,詢問,卻沒有靠近。

  「多謝姑娘。」青衣青年扶住自己的同伴,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不知道是不是體力透支過度,身體開始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扶著自己的夥伴在地上躺好,青衣青年這才在旁邊脫力的坐下。

  夏馨炎看了看那個躺在地上的人,血污遮住了他的容貌,根本就看不清楚。

  只是從他沒有絲毫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來,這個人已經死了。

  「何浠源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青衣青年何浠源拱手為禮,道謝之中眸中糅雜著深深的悲慟。

  夏馨炎心裡一痛,何浠源勾起她的回憶,看了一樣他身邊的同伴:「你的朋友……」

  何浠源放下手,微微的垂下眼眸:「在下休息一下,會找個地方好好安葬。」

  「我幫你吧。」夏馨炎起身,往樹林深處走去。

  熠煌看了何浠源一眼,跟了過去:「你怎麼出手救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在心裡與夏馨炎無聲的交流,他可是不贊同夏馨炎的舉動,難道不知道在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更何況,此山林危機四伏,更是要多加小心。

  夏馨炎尋到一處不錯的所在,拿出匕首慢慢的挖著冷硬的土地,良久沒有回應熠煌的話。

  「以後不許這麼魯莽,這次的事情就算了。」熠煌眉頭緊皺,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到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般平靜的夏馨炎,他心裡就不舒服,莫名的煩躁。

  這次的幾個傢伙實力不強,要是遇到實力強的人,還能這麼輕鬆的應付嗎?

  「熠煌,那個人已經死了……」夏馨炎突然答非所問的冒出一句。

  「我看到了。」熠煌不解的看著夏馨炎,她幹什麼重複一個誰都能看到的事實?

  「剛才有人要傷他的朋友,已經是個死人了,他還把他護在身下,不讓別人傷害了他朋友的屍體……」夏馨炎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地面上被他翻起的泥土輕輕的歎息一聲。

  就是剛才那個舉動,何浠源在圍攻之下,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卻在第一時間將朋友護在身下。

  就在那一瞬間,她沒有半點猶豫的衝了出去。

  「你……」熠煌說了一個你字之後,就再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真的是想不到在伊洛城中,處處算計的人竟然會為了這麼一個理由衝動的衝出去。

  「對不起。」夏馨炎的誠懇道歉更是讓熠煌莫名其妙,所以直接就追問一句:「為什麼?」

  「明明剛才的情況我控制不了,是我魯莽了。」夏馨炎抬頭看向熠煌,「我不想將危險帶給你,日後我會謹慎的。」

  自己是太魯莽了,看來立刻基地太久了,竟然連最基本的警惕都淡忘了。

  明明就是關心,甚至是關懷,可是夏馨炎的這個理由聽到熠煌的耳中,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就如此的低估他的實力?

  熠煌挑了挑眉,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

  這個沒見識的女人,他倒想見見,日後她知道他實力的時候是個什麼表情。

  一定很好笑就是了。

  「熠煌,你笑什麼?」夏馨炎疑惑的問話讓熠煌一愣,趕忙收起不自覺浮上唇角的笑意,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你看錯了。」

  「哦。」夏馨炎哦了一聲狐疑的盯著熠煌,她剛才明明就看到熠煌笑了而且還笑得很詭異,她會看錯?

  疑惑也只是在心中一閃而過,對熠煌她還是絕對放心的,沒有想過熠煌會加害於她。

  起身,將手上的泥土拍下去:「我去叫何浠源將他朋友好好安葬。」

  在心裡說完,夏馨炎跑去找何浠源。

  幫著何浠源將朋友安葬,看著他強忍著淚水的模樣,夏馨炎已經讓心裡的情緒平靜下來,不像剛才那樣的悸動。

  何浠源祭奠完他的朋友,走到夏馨炎面前深施一禮:「姑娘大恩在下無以為報。」

  夏馨炎噗嗤一笑,接了一句在場另外兩個人誰都沒有想到的話:「不用你以身相許了。」

  「啊?」何浠源顯然是個老實人,一聽到夏馨炎的話,兩抹紅雲騰地一下就飛上了臉頰,尷尬得手腳不知道要怎麼放。

  「姑娘家別沒事胡說八道!」熠煌忍不住冷斥一聲。

  兩個人的反應惹來夏馨炎調皮的吐舌,嘻嘻的笑著。

  熠煌見她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總是覺得夏馨炎自從離開伊洛城之後整個人就活潑了許多,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她?

  何浠源尷尬的咳嗽一聲,臉色好不容易才恢復正常,正色說道:「姑娘,可知那些人為何追殺在下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7:31

  第二十九章 熠煌作風

  「不知道……」夏馨炎笑了笑,歪著頭,還沒等何浠源接著說下去,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也不想知道。」

  熠煌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個女人,虧他剛才還擔心她。

  看來不傻啊。

  何浠源苦笑一聲,點頭:「是在下唐突了。」

  夏馨炎笑了笑:「這裡危險,你還是盡早離開吧。」

  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做到這步可以說是仁至義盡。

  夏馨炎說完,自然是沒有任何留戀的往山林深處繼續走去。

  熠煌跟著夏馨炎走了很久,夏馨炎突然拐到其他的位置上,比較隱蔽的所在。

  「你做什麼?」熠煌好奇夏馨炎奇怪的舉動。

  「在這裡等等,看看何浠源會不會往我們的方向走。」夏馨炎笑了笑,她可不會傻了吧唧的去順著何浠源的意思往下說。

  夏馨炎為了不讓何浠源發現她的行蹤,在離開的時候選擇了偏離的方向,夜晚也沒有點燃火堆。

  自然,入夜之後,山林中的寒冷一點都沒有客氣的侵入夏馨炎的衣衫。

  側躺在地上,夏馨炎盡量的縮緊自己的身體,以此來保留身體的溫度。

  一直閉著眼眸假寐的熠煌慢慢的睜開眼眸,在黑暗之中盯著蜷縮著的夏馨炎,坐在那裡遲疑了一會兒,似在思索什麼,而後起身,走到夏馨炎身後。

  「熠煌?」熠煌一靠過來,夏馨炎立刻就睜開了眼眸,雖然對於熠煌的靠近沒有做出攻擊,但是,本能的驚醒。

  一瞬間,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全都調到最佳狀態。

  「嗯。」

  輕輕的答應一聲,熠煌沒有任何解釋,讓夏馨炎驚訝,還沒等她回身,冰冷的身體被納入溫暖的的懷抱之中。

  熠煌立刻感覺到懷中人一瞬間的僵硬,隨後慢慢的放鬆下來。

  夏馨炎心裡本能的緊張著,卻聽不到熠煌有任何解釋,只能任由他摟著她。

  剛剛被夜風凍透的身體,在身後溫暖的懷抱中,慢慢的恢復溫度,緊張的心也慢慢的放鬆。

  直到懷中人入睡,熠煌才睜開眼眸,看著懷中熟睡的人,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尤其是盯著自己的手,為什麼他要抱著夏馨炎?

  疑惑也僅僅是一瞬間,隨後熠煌就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次日清晨起來,夏馨炎伸了個懶腰坐起,神清氣爽好久都沒有睡得如此舒服了。

  看了眼隨著她起身的熠煌,夏馨炎嘿嘿輕笑:「熠煌……」

  「什麼?」熠煌故作冷靜的反問,只是眼中快速閃過的尷尬還是讓夏馨炎捕捉到了。

  「我發現日後咱們不用生火了,有你比生火省事多了。」夏馨炎無恥的話語成功的讓熠煌恢復正常。

  面色一沉,冷哼一聲,低斥著:「怎麼不懶死你?」

  「我死了,誰陪著你去找東西呢?你說是吧,熠煌?」夏馨炎笑呵呵的伸手一抱,環住熠煌的脖頸,嬉皮笑臉的說道。

  「無賴,放手!」耳邊有灼熱的氣息隨著夏馨炎的話慢慢的送入他的耳骨,酥酥麻麻的就像有螞蟻爬過,惹得熠煌渾身不自在。

  哪裡知道,夏馨炎不但不放鬆反倒將手臂勒得更緊,扳正熠煌的臉,與她面對面。

  黑亮的眼眸好像是天上的星辰般璀璨,又如黑曜石的堅定,一字一頓,夏馨炎字字認真:「熠煌,從今以後我養你。」

  「啊?」饒是熠煌這樣定力的人,聽了夏馨炎的話之後也不由得驚呼出聲。

  她剛才說什麼了?

  什麼叫她養他?

  「熠煌,你現在不能離開簪子太遠的地方對吧?」夏馨炎也不急,慢悠悠的說道。

  「嗯。」熠煌點頭,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們兩個人都知道。

  「所以啊,你離不開我,可不就是我養你嘛。」夏馨炎笑嘻嘻的將熠煌抱進,笑臉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汲取其中的溫暖,順便吃足了豆腐。

  在熠煌伸手要扯開她之前,夏馨炎起身:「嗯,我們走吧。」

  熠煌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裡直嘀咕,剛才還在他懷裡無賴,現在又怎麼正經,她最近做事有點瘋瘋癲癲,到底她是怎麼想的?

  夏馨炎不看熠煌,準備了一下,繼續往她的目的地出發。

  竟然出奇的順利,沒有碰到靈獸,再也沒有碰到其他人,離著目的地越近,夏馨炎越冷靜。

  終於在一個隱蔽的洞口站定,夏馨炎回頭看了看熠煌:「就在這裡面。」

  「今晚休息一晚,明日再說如何?」熠煌說道,畢竟來的這一路極其難走,夏馨炎的體力消耗不少,現在並不是一個適合尋寶的時機。

  「嗯。」夏馨炎點頭,看了看山洞,「我們在外面休息。」

  「進去休息吧,那東西要是在深處,洞口附近你應該可以休息,總比外面露天的好。」熠煌考慮了一會兒說道。

  「也好。」夏馨炎一笑,邁步進了山洞。

  山洞中分了很多的岔路,夏馨炎尋了一個避風的位置坐下休息。

  山中的風到了夜晚愈發的大了起來,不大一會兒,夏馨炎就迷迷糊糊的睡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日間走得太累,睡得格外香甜。

  夜空下,一道黑影在洞口一閃而沒,進入山洞之中,快速的奔跑,輕車熟路的往深處奔去。

  深處豁然開朗,一潭池水泛著銀色的光芒,將偌大的空間照亮。

  就在黑影露出驚喜笑容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冰冷的聲音:「這裡的東西需要六十六份人類精血以及……靈獸精血才可以打開,是吧?」

  黑影驚愕的跳開,靠近池邊盯著聲音的方向,因為他的一躍,正好將自己的容貌暴露在銀色光芒之下,正是在林間被人圍攻的何浠源!

  「誰?」何浠源全身血液冰冷,好似凝固了一般,他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跟蹤他倒這裡,而他竟然沒有發現。

  熠煌緩緩步出暗處,毫不意外的看到何浠源驚駭的神情。

  「你……是什麼人?」何浠源並沒有往後退縮,只是直直的盯著熠煌。

  他從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出來熠煌是靈獸,只是在他的感覺中,熠煌的實力並不多高。

  就算是見到了他瞬間殺死那幾個靈師,他也不驚訝,畢竟他的實力要殺那幾個人也是輕而易舉。

  之所以沒有立刻動手,無非就是感覺到了旁邊有人類的氣息。

  當初沒有動熠煌更是因為他有大事要做,想不到竟然被跟蹤。

  事情似乎有點脫離他的掌握。

  「什麼人跟你沒有關係。」熠煌看著何浠源,不緊不慢的說道,「把你準備好的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何浠源眉頭一皺,冷笑連連:「你真是打得好算盤,你以為我會給你?」

  何浠源冷笑著盯著熠煌,他瘋了不成,難道不知道取出人類精血是多麼的不容易,條件極其嚴苛。

  更何況,他以為他是誰,說一聲就想讓他奉上好不容易提煉出來的精血,真是癡人說夢!

  「當然要給。」熠煌淡淡的說道,「若不是知道你還沒有湊齊精血,你覺得你可以活著走到這裡?」

  「你……」何浠源氣得臉色發青。

  他是故意的,竟然都知道。

  跟蹤他,來奪精血!

  卑鄙!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7:53

  第三十章 艱難抉擇

  「乖乖的交出來。」熠煌手一伸,理所當然的說道。

  冷笑,不屑的冷笑。

  何浠源臉上笑意盈盈,笑聲中確實夾帶著刺骨殺氣:「真是好算計。」

  竟然想要奪他手中之物,來取得此地的寶物。

  想佔這個便宜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那個女人是你的主人吧,若是主人死了,不知道你會怎麼樣呢?」何浠源面露陰狠笑意,心念一動,空氣中立刻傳來一陣異樣的波動。

  此番波動也只有靈獸可以感受到,何浠源知道熠煌絕對感受到了。

  「你以為我會單槍匹馬一個人來這裡嗎?」何浠源冷笑連連,他來這裡早就做好了完全準備,奪寶物絕對不容有失。

  山洞入口處,幾道鬼魅黑影靠近熟睡中的夏馨炎,奇怪的,一向淺眠的她竟然沒有任何感覺。

  別說驚醒了,連平日裡的警惕都沒有半分。

  一道黑影出手如電,尖銳的利甲抓向夏馨炎暴露在外的脆弱脖頸,勁風劃過,雖然沒有破空之聲響起,但是旁邊的岩石卻隨著利甲的前移出現深深的劃痕。

  眼看就要捏住夏馨炎的脖頸,尖銳利甲竟然像被燙了似的,陡然縮回,同時一道淒厲的慘叫在山洞內迴響,清晰的傳入山洞深處何浠源的耳中。

  熟悉的聲音,讓何浠源身體一顫,不可思議的盯著熠煌:「你做了什麼?」

  那個人可是他的手下,有多大的本事,他是最清楚不過,從來還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慘叫。

  到底是怎樣的痛楚,讓他手下的硬漢慘叫到如此失態的地步?

  「結界。」熠煌輕輕的吐出兩個字來,輕描淡寫的模樣讓何浠源瞳孔劇烈的收縮。

  結界?

  他已是二階人形靈獸了,都無法設立結界,眼前這個人可以設立結界嗎?

  靈獸,分獸形與人形。

  獸形的靈獸是按修煉的時間來確定強弱的。但是當機緣巧合之下,靈獸化為人形,那麼就比一般的獸形要厲害很多。

  人形靈獸分為九階,以他二階的實力,在這附近根本就沒有敵手,想不到竟然失算。

  「看來我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何浠源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快速的恢復情緒。

  「你想怎麼樣?」何浠源自知他絕對不是熠煌的對手,直截了當的問著熠煌的目的。

  「剛才已經說過了。」在熠煌面無表情說話的時候,何浠源的面部扭曲起來,其中夾雜了不知道多少的不甘與憤怒,隨時都要爆發的模樣。

  何浠源的手慢慢的緊握成拳,唇、緊緊的抿著:「不行。」

  艱澀卻不容動搖的拒絕,何浠源抬頭,定定的注視著熠煌:「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都可以。裡面的東西我要定了!」

  「你確定?」熠煌上下的打量著何浠源,真想不到,明知道實力不如他,這個何浠源還不放棄。

  熠煌的目光很平靜,可是,就是這樣平靜的目光中,何浠源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確定。」何浠源沒有一點的遲疑,說完,隨即苦笑一聲,「當然,你可以選擇殺了我。」

  殺了他,裡面的東西,自然會被奪走。

  明明自己是勝券在握的,卻在一瞬間徹底被顛覆,滿盤皆輸。

  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需要的東西,卻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沮喪、憤恨如同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何浠源緩緩的閉上了雙目,一切既然已經注定,那麼他也無需掙扎。

  放下了一切,反倒有了一種解脫的輕鬆,忘記了熠煌加注在他身上的恐懼,何浠源此時是從來沒有過的坦然。

  「你與她簽訂契約,為她所用。東西和你的命,我都不取。」沉默了一會兒,熠煌淡漠的聲音響起。

  峰迴路轉,令何浠源一時沒有反應上來,只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盯著熠煌。

  「你不同意?」熠煌不滿的聲音立刻讓何浠源從震驚中驚醒過來,連連點頭,「同意同意。」

  熠煌在心裡輕輕的喚著夏馨炎的名字。

  熟睡的的夏馨炎迷迷糊糊的轉醒,黑漆漆的四周看不清楚有什麼,只能順應著心裡的本能應著:「熠煌?」

  「到我這裡來。」熠煌輕輕的低語。

  「好。」夏馨炎這個時候處於半睡半醒之間,完全是熠煌一句話,她一個動作。

  隨著熠煌聲音的指引來到了山洞深處,淡淡的銀色光芒令她清醒過來,奇怪的看著熠煌以及何浠源:「這是……」

  「來,到這邊。」熠煌伸手拉住夏馨炎的柔荑,讓她在一個地方站定。

  夏馨炎沒有絲毫的抗拒,柔順的任他牽著。

  熠煌隨後往旁邊退了幾步,對著何浠源說道:「開始吧。」

  何浠源雙手結成一個奇怪的掌印,一道血色光芒從他的心口飛出,沒入夏馨炎的額頭。

  夏馨炎只感覺腦中一震,意識除了與熠煌有聯繫之外,竟然還與何浠源有了關聯。

  「這是……」夏馨炎伸出食指揉著自己略微發熱的眉心,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一根紐帶將她與何浠源聯繫起來,很奇妙的感覺。

  「契約。」熠煌不緊不慢的解釋著,同時將剛才的事情跟夏馨炎簡單的說了一遍。

  夏馨炎並沒有因為熠煌的隱瞞而生氣,只是聽完熠煌的話之後,看向何浠源:「裡面的東西對你很重要?」

  「沒錯。」何浠源直衝沖的說完,才想起來自己如今的身份,心不甘情不願的勉強喚了一聲,「主人……」

  唇抿了抿,艱澀的說道:「那裡的東西對於人類來說無非僅僅是提高一點點靈力,除非是被藥劑師得到去煉製藥劑,不然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作用。」

  夏馨炎沒有說話, 只是將目光轉向池水:「那裡的東西對於靈獸來說,有恢復極重傷勢的作用。」

  目光轉向何浠源:「你有朋友受了極重的傷嗎?」

  何浠源並沒有答話,僅僅是用牙齒咬著下唇,清秀的容貌,倔強的神情,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淒美。

  「主人,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良久何浠源才沙啞著低聲詢問道。

  被契約的靈獸是不能對主人有一絲一毫的背叛,不然的話就會遭受天地懲罰。

  「可以。」夏馨炎並沒有為難何浠源,只是直直的走到池水邊。

  「何浠源,你要找的東西只能令傷重之人傷勢痊癒,若是像剛才你表演的那樣,那個人死了的話,就只有更深一層的寶物才可以起作用。」

  夏馨炎慢慢的說道。

  何浠源瞬間抬頭,盯著夏馨炎的後背,急急問道:「主人的意思是……」

  「在下面還有更好的東西。」夏馨炎輕聲說道,那話語中竟然帶著淡淡的笑意。

  熠煌立刻察覺不對,大叫一聲:「夏馨炎!」

  只是,他終究是晚了一步,夏馨炎想做的事情,會給別人留阻止的餘地嗎?

  噗通一聲,立於池邊的人影已經縱身躍入池中,瞬間淹沒,消失不見。

  「該死的!」熠煌想都沒想的就要往下跳,哪裡知道,剛衝過到池邊彭的一下被大力彈回。

  「自然結界?」熠煌瞠目結舌的盯著池水周圍,這種地方怎麼會出現這個鬼東西?

  出現了這個東西,豈不是代表裡面很危險?

  裡面很危險,那不就是說,夏馨炎有去無回?

  「該死!」熠煌眉頭一皺,一直被隱藏在身體深處的力量陡然炸開,一股狂暴的力量風暴瞬間席捲開來。

  縱然是何浠源這樣實力的靈獸也不堪重擊,直接被掃飛,撞到巖壁上。

  重重的掉落在地,頭暈眼花中震驚的盯著池水邊墨發翻飛紅衣飄搖的孤傲男子,這股力量,這是……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8:07

  第三十一章 出人意料

  六階靈獸?

  何浠源驚愕的張大嘴巴,他看到了什麼?

  竟然見到了六階靈獸!

  要知道靈獸每進階一次就等於是在生死之前徘徊一圈,風險大過八成,所以越是高階的靈獸越少,至少他還沒有看到過同階的靈獸,甚至一階的都沒有見過。

  在這片山林的外圍他可謂是稱王稱霸。

  就在何浠源呆愣的時候,熠煌發出的狂暴力量已經要衝級結界。

  「熠煌,我沒事,別妄動。」夏馨炎的聲音突然從熠煌腦海中響起。

  狂暴的力量陡然頓住,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稍稍停頓了幾秒鐘,如退潮的潮水一般,快速的被熠煌收回。

  直到山洞內再也沒有那股力量,何浠源這才慢慢的站起身來,剛才不是他不想起來,實在是熠煌的力量太強。

  等級之上的威壓令他無法動彈。

  何浠源蹭到池邊,往前看了看,有結界他自然是無法進入。

  「那裡很危險。」何浠源不知道為什麼夏馨炎會突然的跳進去,他只知道,他為了尋找他需要的東西準備了好久。

  稍有差池都會前功盡棄,她怎麼就自己跳進去了?

  熠煌並沒有理會何浠源,只是直挺挺的如同標槍一般站立在池邊,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恢復了平靜的水面。

  臉色如常,看不出來他的半點情緒,只是陰沉的眼眸,令何浠源的心臟莫名瑟縮了縮。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山洞內的氣壓越來越低,靜到極致的時候,何浠源竟然可以聽到自己血液流淌的聲音,以及心跳咚咚劇烈的作響。

  好幾次,何浠源都想拔腿就跑,不是他怕死,是熠煌身上的氣壓太低,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心底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

  身體早就處於僵硬狀態,每一塊兒肌肉都緊繃著,在熠煌強大的氣勢下戰慄、瑟縮。

  他知道,若是夏馨炎出了半點問題,熠煌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熠煌站在池邊,眸色深沉,若不是還能感覺到夏馨炎的氣息,確定她沒有事,估計現在這會兒何浠源已經被打得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了。

  「嘩啦……」破水聲響,夏馨炎從池水中衝了出來,全身濕漉漉的落在岸上。

  熠煌趕忙伸手,一把拉住夏馨炎,急迫的上下打量,在確定她無事之後,這才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

  「我沒事。」夏馨炎伸手回握住熠煌的大手,然後鬆開。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何浠源。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夏馨炎一步一步的走近,何浠源莫名的恐懼,就好像夏馨炎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你要的是這個東西吧。」夏馨炎伸手,手中一塊兒淡藍色的晶石。

  一見到夏馨炎手中的東西,何浠源眼睛陡然一亮,什麼恐懼全都被拋之腦後,所有的思緒全都投注在淡藍晶石上。

  驚喜的連連點頭:「沒錯,就是它,就是它!」

  夏馨炎手一抬,輕輕的拋起,拋向何浠源。

  何浠源臉色一變,驟然出手,雙手穩穩的接住。

  一接住,立刻用雙手緊緊的摀住,就像是怕那塊兒沒有生命的晶石自己跑了似的。

  驚喜已經掩藏不住,牢牢將雙手抱在胸前,激動的看向夏馨炎:「主人,多謝你……」

  還沒等何浠源把話說完,夏馨炎伸手,將左手伸到他面前,攤開,一顆滴溜溜旋轉的水珠凝聚在她的掌心。

  細看,那哪裡是什麼水珠,而是一顆看似水珠般光澤的晶石,透明的晶石。

  「這是……」何浠源並不知道夏馨炎掌心中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他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其中傳來強大的生命力量。

  「與你手中的東西配合服用之後,靈獸可以起死回生。」夏馨炎淡淡的說道,語氣平靜的就好似在談論天氣一般。

  「起、起死回生?」何浠源驚愕的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手中的東西。

  難道是傳說中的精魄?

  那種可遇不可求的極致珍寶?

  一顆就可以令天下瘋狂的精魄?

  何浠源狂喜的伸手,卻在快要碰到的時候,頓住,抬頭,遲疑的問道:「主人是要給我嗎?」

  滿懷希望的雙眼,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的眼眸,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輕之又輕,生怕聲音大一點,夏馨炎就反悔。

  夏馨炎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手又往何浠源的面前伸了伸,更方便他拿去精魄。

  何浠源的手指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探過去,輕輕的碰觸夏馨炎手心之中的精魄,確定了夏馨炎不會收回,這才快速的收起,緊緊的握在掌中。

  「主人……」若說剛才被熠煌強迫簽訂契約的話,如今的這一聲主人,何浠源絕對是叫的心甘情願。

  那可是精魄啊,先不說精魄是多麼的珍貴,令多少尊貴的靈師靈獸為之瘋狂,單說取得精魄是多麼的艱難。

  他雖然是不知道夏馨炎在池水中如何取得精魄的,但是,就憑他,只是要得到剛開始的淡藍水晶就已經準備了很久。

  其中的艱辛自是不言而喻。

  若是可以輕易得到精魄,天下人也不會如此為之瘋狂。

  猶記得當初某個拍賣場拍賣過一顆精魄,最後被某個大家族以天價獲得。

  只是,不出半個月,此家族在世間除名。

  據說,圍攻的勢力太多,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勢力參加了那場爭奪,只是,那一場廝殺掠奪天下盡知,直到多少年後還是令人唏噓不已。

  畢竟,當日隕落之人不乏三四十級的大靈師和靈王。

  要知道,一個城中的家族族長才是大靈師,那一戰不知道隕落了多少這樣的人物。

  所以,從夏馨炎將精魄交給他的時候,何浠源就從心裡認定了她。

  哪怕,她提出其他非分的要求他也無所謂,因為他在意的人可以復活。

  「這兩樣東西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了嗎?」相對於何浠源的激動,夏馨炎的反應則是冷淡得多,甚至可以用冷漠來形容。

  「嗯。」何浠源用力的點頭,眼中閃過點點晶瑩亮光。

  「那好。」夏馨炎滿意的收回手,「你走吧。」

  「是,主人,我去去就來。」何浠源連忙應著,他要去救人。

  救完人之後,他會回來,然後用他的一生來回報夏馨炎的大恩。

  「不用了。」

  平淡的三個字好像是驚天炸雷一般在何浠源的耳邊炸響,炸得他頭暈目眩,不可置信的盯著夏馨炎,呆愣愣的發問,「主人,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用回來了。」夏馨炎定定的注視著何浠源,眼眸中的目光竟比那冰封萬里的堅冰還要寒上幾分。

  「不用回來……」何浠源喃喃的重複著,似乎是無法理解夏馨炎話裡的意思,「可是,我是主人的契約靈獸,我不回來……」

  「無妨,你是被迫與我簽訂契約的,可以解除。」夏馨炎淡然輕語。

  「解除?」何浠源面色古怪的笑了一下,主動簽訂契約的靈獸怎麼可能解除,若是解除的話,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靈獸身死。

  「原來,主人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了。」

  何浠源眼眸之中的神色黯淡下來,漸漸變為一片死灰。

  原來人類都是如此的自私無情,就因為他的冒犯,所以要讓他以命相抵。

  「主人要我死沒有問題,但是請主人容我兩個時辰的時間,我將東西送到需要的人身邊便可……」

  何浠源說著,盯著夏馨炎冷漠的雙眼,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苦笑一聲,他幡然醒悟。

  「主人是想讓我現在死嗎?」

  好狠的人啊。

  給他最大的驚喜,然後在他狂喜的頂端瞬間粉碎他的一切。

  這就是他曾想要傷害她的代價嗎?

  看著何浠源快速轉變的情緒,夏馨炎的表情一直都沒有變化,紅唇輕啟,聲音依舊淡漠如初:「契約解除。」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是人類絕對不會說出的四個字。

  因為這四個字代表了人類自動與簽訂契約的靈獸解除契約。

  縱然不會像靈獸一樣身死,卻也是要付出極大代價,故此,從有契約開始,就沒有一個人類做過這樣愚蠢的事情。

  只是,這樣如魔咒一般的四個字,卻被夏馨炎用冷漠無情的聲音念出。

  轟隆隆的巨響,那是兩人之間生命契約聯繫紐帶崩塌的聲音,在彼此腦海之中轟鳴!

  彭彭幾聲悶響,夏馨炎週身多處經脈爆裂,一片血霧頓時將她團團纏繞,在銀色光芒下,淒美決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15 22:28:32

  第三十二章 痛徹心扉

  「馨炎!」熠煌立刻衝了過來,一把將夏馨炎抱在懷裡,抬起手來,想要為她療傷,卻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根本就沒有人受過這樣的傷。

  沒有哪個人蠢到會自己解除契約,傷害自己。

  除了身不由己的那些被簽訂契約的靈獸,沒有一個主人會受傷。

  所以,就算是他想要救治,也無從下手,更何況一些霸道的救治方法,以他現在的身體無法發揮出來。

  恐懼,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恐懼第一次湧上心頭,與剛才的擔心擰為一根細細的繩子,密密麻麻的勒緊他的心臟,尖銳的痛。

  盯著懷中人慘白的臉色,微弱的氣息,使得懷中人輕輕的抖動起來,熠煌眉頭緊鎖,顫聲道:「馨炎,你哪裡痛?」

  懷中人不答,熠煌更是急得六神無主,無意間的一低頭,才發現根本就不是夏馨炎在發抖,發抖的人根本就是他。

  帶動著夏馨炎的身體輕微的顫抖。

  深吸一口氣,熠煌努力的壓下慌亂的情緒,剛要再說什麼,懷裡的夏馨炎慢慢的睜開了眼眸,看了他一眼,扯出一抹笑意,示意他安心。

  只是如此慘白的臉色,如此虛弱的笑容,讓他如何安心?

  夏馨炎努力的站好,看向呆愣出神的何浠源,咳嗽一聲,聲音才不至於那麼沙啞:「何浠源,你走吧。」

  無力的聲音卻如同一枚鋼針,一下子將何浠源激醒,抬頭,看向虛弱的夏馨炎。

  唇、張了張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無意識的開闔著,發不出半點聲音。

  夏馨炎點頭,笑了一下:「既然你還需要休息一下,我就先離開了。」

  說著,夏馨炎離開,與何浠源擦肩而過。

  濃濃的血腥味衝進何浠源的鼻間,直到夏馨炎越過他,何浠源這才回過神來,急急的轉身,伸出手去,想要去拉夏馨炎。

  手都伸了出去,卻僵硬在半空,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叫住夏馨炎,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只能看著那個渾身上下染滿了斑駁鮮紅的人影慢慢的離他遠去。

  本就濕漉漉的衣衫,此時更是有血水緩緩滑落,一路走,淋淋下淡淡的血漬,鋪染在她身後的路上。

  解除契約的後果是如何的慘重,世人皆知。

  這樣的慘重,就算是曾經傳說中的九十級靈主都沒有一個敢去嘗試,可是,夏馨炎,一個才剛剛突破到十級的靈師,她竟然做了。

  何浠源呆呆的盯著夏馨炎,看著她挺直脊背慢慢而行。

  這麼眾的傷勢,她怎麼還會如此脊背挺直呢?

  難道就不能讓身邊的人去扶她一把嗎?

  不知道為什麼,鼻間竟然充滿的酸澀,眼前夏馨炎的背影越來越模糊。

  大腦一片空白,何浠源什麼都想不起來,更不會思考,直到夏馨炎帶著斑駁血跡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被一片黑暗所吞噬,他才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似的,緩緩癱坐在地。

  「主人……」細弱蚊蠅的聲音,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出。

  這個令何浠源極其排斥的稱呼,此時喚出來是如此的心甘情願。

  只是,晚了。

  一切都晚了。

  山洞外,夜深沉,如化不開的濃墨,清冷的月孤懸,微弱的光被淡化,好似輕輕的沙,點點灑落。

  「熠煌……」

  夏馨炎輕輕的喚,聲音弱不可聞。

  「嗯?」熠煌伸手,攬住夏馨炎的腰身,觸手所及,一片冰冷。

  非池水之寒,乃是她身體極冰。

  「我累了。」夏馨炎說著,似乎已經無力支撐身體,軟軟的靠在熠煌的身上,只感到頭沉沉的,腦子裡暈暈的,什麼想法都沒有,沒有半絲力氣讓她去思考。

  熠煌看了眼癱倒在他懷中的人,左右看了一眼,身體一旋,快速的尋了一處安靜所在。

  盤膝席地而坐,將夏馨炎抱緊在懷中,單手快速的結出指印,虛空拍擊而出,瞬間,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

  結界成。

  夜晚的寒冷全都被隔絕在結界外,結界內,溫暖如春。

  讓一直蜷縮著的夏馨炎嚶嚀一聲,舒服的慢慢伸展開身體,小臉蹭了蹭在熠煌的懷中尋了一處舒服的位置,安心的睡了過去。

  熠煌盯著夏馨炎,陰沉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輕輕的鬆開了摟著夏馨炎的手臂,將手指舉到面前,用指甲輕輕的一劃,一道小小的血口出現。

  手指向上,卻沒有鮮血湧出,熠煌雙眼盯著自己的食指,催動身體內的力量。

  血水終於開始湧動,有一滴血珠在指尖凝聚。

  紅、是如此的濃,若是細看,就會驚愕的發現,濃郁的紅中竟然糅雜著淡淡的金色。

  伸指湊到夏馨炎的唇邊,本來是熟睡的人兒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自動的張開櫻唇將熠煌的指尖含住。

  那滴奇怪的血液自然是被她吞食入腹。

  血液才入腹,夏馨炎慘白如紙的臉色就開始緩和起來,微弱的呼吸也漸漸有力、平穩。

  熠煌的唇角不經意的揚起,明明重要的東西已經給她服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她軟軟的舌尖碰觸下,他竟然有點捨不得她溫暖的檀口。

  一股熱力從指尖蔓延開來,一直流到心底。

  壞心的動了動指尖,立刻感受到那軟軟的丁香小舌瑟縮著躲閃,熟睡中,秀眉不舒服的皺了皺。

  輕笑出聲,熠煌戀戀不捨的抽回手指,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時臉上的笑容,柔得都快滴出水來。

  輕輕的伸出雙臂,將夏馨炎攬進懷裡,就像是在護著一個小小的嬰孩一般,溫柔的摟緊,為她提供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好讓她入眠。

  次日清晨,當陽光劃破黑暗,將陰冷驅逐時,周圍有輕輕的腳步聲響起。

  熠煌緩慢的睜開雙眼,看到何浠源一身青衣的站在結界外,面露疲憊的站在那裡,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都沒有說。

  他的腳邊,站著一隻漂亮的紅狐狸,烏溜溜的狹長眼眸正好奇的打量著他們。

  「我……」何浠源終於開口,困難的說出第一個字之後,似乎後面流暢起來,一口氣說完,「我想跟著主人。」

  「契約已經解除,這裡沒有什麼主人。」熠煌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他想了一晚,大概明白了為什麼夏馨炎要自動解除契約,只是知道答案之後,讓他又氣又心疼。

  何浠源聽到熠煌的話,心裡一震,驚愕的抬頭,盯著熠煌仔細看了看,驚呼出聲:「你竟然動用靈獸精血?」

  靈獸精血可謂是靈獸一生修為的凝聚,損失的話,將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創傷。

  「你可以走了。」熠煌根本就沒有將何浠源的驚呼放在心上,平淡的說道。

  「我……」何浠源囁嚅著,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感覺到懷中人因為他說話的震盪,不舒服的動了動,熠煌眉頭一皺,手指一彈,結界一動隱去他們的身影。

  結界外的何浠源眼前一花,熠煌和夏馨炎的身影憑空消失,驚得他趕忙往前邁了兩步,伸手探出,卻撲了一個空。

  彷彿整個結界全都消失,那裡除了最普通的山林景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前撲,整個撲空,何浠源收不住前衝的勢頭,踉蹌的摔倒在地。

  雙手撐在冰冷的地面上,用力的摳著乾硬的泥土,不甘心,不知道為什麼不甘心,就是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裡被生生的挖走讓他痛不欲生。

  「好強的力量。」感歎的聲音令何浠源驚醒過來,側目看著火紅的狐狸,邁著優雅的步子踱了過來。

  「阿浠,他真的是六階靈獸?」

  「我感受到得,沒錯。」何浠源輕輕的說道。

  火紅狐狸的眼眸微瞇,一句話將處於情緒激動起伏中何浠源完全打醒:「損耗了靈獸精血,他怎麼控制結界的?」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8:49

  第三十三章 林中遇襲

  平地起驚雷。

  何浠源愣怔的直起身來,突然瞳孔收縮,低聲喃喃:「難道,他不止六階靈獸?」

  火紅狐狸看了看隔絕起來的結界:「我只知道,靈獸精血損耗必然會令實力大幅下滑,若他本身是六階靈獸,必然不可能如此自如的操控結界。」

  結界只有五階靈獸才可以設定,而自由運用至少是六階靈獸。

  損耗了靈獸精血的六階靈獸是絕對沒有可能如此自由操控結界的。

  何浠源慢慢的起身,往遠處走去,他知道現在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慢慢的回歸,耳邊沒有呼嘯的風聲,也沒有她習慣了的冷寂,咚咚咚,一下一下有力的聲音在耳邊迴響,莫名的安心。

  短暫的失神,記憶立刻恢復,猛的睜開眼睛,熠煌黝黑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下意識的勾起唇角輕笑,伸手,撫上熠煌的臉頰,捏了捏。

  毫不意外的看到熠煌皺起的眉頭,耳邊同時響起他的低斥:「你幹什麼?」

  「看看自己死沒死。」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

  熠煌的眉頭擰得更緊,低吼一聲:「不許說死不死的!」

  夏馨炎無奈的在心底哀嚎一聲,竟然慢了一步,沒有堵住耳朵。

  「你捏我做什麼?」熠煌吼完了,又繼續他剛才的問題。

  「看看我有事沒事。」夏馨炎很明智的換了另外一個說法,「捏捏看你疼不疼。」

  熠煌額頭的青筋跳動一下,他怎麼覺得夏馨炎昏迷了比現在清醒的時候要可愛很多呢?

  夏馨炎嘿嘿的傻笑著,輕輕的滑出熠煌的懷抱,她可不想被某人給捏死。

  尤其是當某人臉色漸漸發黑,唇角抽搐的時候,誰知道失去理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只是,夏馨炎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實力差距。

  別說她現在受傷,就是她沒有受傷也不是熠煌的對手。

  還沒等她站穩,熠煌的大掌已經搭在夏馨炎的肩上,眉頭一挑:「你跑什麼?」

  「沒啊……」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咧嘴一笑,「我起來活動活動。」

  她怎就不知道熠煌這個傢伙還有起床氣呢?

  貌似還是很可怕的那種。

  「你傷好了嗎?」熠煌一記冷冽的眼神掃過來,夏馨炎就跟被人點穴似的,一動不動。

  動用身體內的靈力,探查一番,驚喜湧現:「竟然傷勢減弱了。」

  本來前一段時間因為急於修煉靈力,弄得身體內有氣血積鬱,這次強行解除契約,反倒讓一直積鬱的氣血散開。

  熠煌扯了扯唇角:「這算是傻人有傻福嗎?」

  數道黑線順著夏馨炎的額頭滑下,她眼前這個人是誰?

  熠煌的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損了?

  看著眼角抽搐面帶慍色的夏馨炎,繃著一張臉的熠煌心裡暗鬆一口氣,還好沒事了。

  「休息一天,明日再啟程。」熠煌看了看天色,現在才剛下午,夏馨炎的身體還需要恢復一段時間。

  「好。」夏馨炎痛快的點頭。

  休息一夜,自然也沒有閒著,熠煌不厭其煩的將靈力運用的竅門教給夏馨炎,他意識到夏馨炎並不太會結合靈力使用。

  好在夏馨炎學習能力很快,用了一個多時辰就搞明白了,沒有耽誤他們次日清晨動身前行。

  一個轉彎,紅色的一團擋住了夏馨炎的去路。

  「狐狸!」夏馨炎驚喜的指著路中央那一團火紅扯著熠煌的衣袖,「好可愛。」

  染上笑意的眼眸是那樣的可愛,讓熠煌不自覺的也感染了她的開心,只是,他的笑容還沒有出現,就被夏馨炎的下一句話打散。

  「跟你一樣可愛誒。」

  黑線,滿頭的黑線。

  熠煌低吼著:「我跟他哪裡像?」

  他什麼時候長得像狐狸了?

  「都是紅紅的嘛。」夏馨炎無辜的眨眼,濃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呼扇著。

  無辜的模樣讓熠煌無語,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真是敗給這個女人了,她的思維就不能正常點?

  為什麼總是這麼跳躍?

  「走啦。」夏馨炎扯著熠煌的衣袖越過可愛的狐狸往前走去。

  狐狸是很可愛,但是她還沒有到在這個陌生的山林裡去隨便碰觸東西。

  熠煌自然認出來,這狐狸就是何浠源身邊的那隻,應該是才被救活的吧。

  不愧是令無數人為之瘋狂的精魄啊,果然好用。

  狐狸仰著頭,隨著夏馨炎的動作而轉動,他來就是想看看夏馨炎,探探夏馨炎的心意。

  走了沒多久,夏馨炎慢慢的站住:「跟了我一路,該出來了吧。」

  「倒是機警。」兩個人閃身從樹後出現,一身利落勁裝,出現的動作沒有一絲多餘,這樣的舉動讓夏馨炎心中瞭然,這兩個人一看就是經常收割人命的好手。

  「你們也不差。」對於同行,夏馨炎一向是懷著學習的態度,尤其是在異世遇到同行,更是難得。

  她倒是很想好好學習一下兩個世界殺手之間的差距。

  夏馨炎轉身,無所畏懼的望著兩個中年人,略略一瞟,已經知道兩個人的實力,竟然都是十六級的靈師,比她整整高了六級。

  看來有點棘手啊。

  拼到最後可能會是兩敗俱傷吧,不過,她可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人。

  唇邊緩緩浮上一抹嗜血的笑意,身體內的血液因為強勁的對手而興奮的沸騰,好久沒有好好一戰。

  就在夏馨炎的鬥志被點燃,想要大展拳腳一決高下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退後。」熠煌冷漠的聲音傳來,瞬間澆滅了夏馨炎滿腔沸騰的熱血。

  她是很想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只是,還要看某人給不給她機會。

  「他們是來找我的,你……」夏馨炎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熠煌毫不客氣的打斷。

  「你贏得了嗎?」冷漠的聲音讓夏馨炎氣惱。

  氣鼓鼓的剛想反駁,立刻被熠煌的下一句話說的沒脾氣了:「你能毫髮無傷的贏,我就讓你動手。」

  我瞪,我瞪,我瞪瞪瞪!

  夏馨炎死死的瞪著熠煌挺拔的脊背,毫髮無傷?

  讓她一個十級靈師對付兩個十六級靈師,中間跨越六級,還毫髮無傷?

  他怎麼不去死啊?

  說夢話也不帶這麼說的。

  「保證不了就好好在一邊待著。」熠煌伸手往後一推,想要將夏馨炎推開。

  沒成想手卻被一雙柔荑牢牢握住:「你這樣怎麼能跟別人打?」

  熠煌不解的挑眉,腦海之中突然響起夏馨炎戲謔的聲音:「熠煌,我不是傻瓜,一晚上就讓垂死的我傷勢痊癒大半。你覺得傻的那個人是誰?」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9:05

  第三十四章 如何是好

  話才說完,手就被熠煌大力的握住,同樣是心底交流,腦海中響起熠煌不滿的聲音:「女人,別總是多管閒事。」

  閒事?

  對於這個說法,夏馨炎挑了挑眉,懶得跟某人廢話。

  腳下用力,手臂一抖,好似一條魚一般滑溜的從熠煌的手中滑出,閃身,站到了熠煌身前,手腕一轉,用了一個巧勁兒,將熠煌往後推開。

  「你給我老實待著,這兩個人還不是什麼問題。」夏馨炎冷冷的哼了一聲,手臂一抖,鋒利又小巧的匕首從袖子中滑出。

  錯步、欺身,動作流暢又快速的攻了過去。

  熠煌剛要動,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冷冷盯著夏馨炎快速移動的身影。

  面無表情,無人可以猜透他的情緒,只是,陰沉的眼眸有憤怒的風暴在匯聚。

  面對相差了六級的對手,夏馨炎絕對是不會掉以輕心。

  不會掉以輕心的對策就是要速戰速決。

  對於夏馨炎來說,要速戰速決的方法就是盡快殺了敵人。自然,以她的性子,防守這種東西是絕對不需要的。

  以命相搏,以傷換傷,那是她常用的方法。

  所以,面對一人攻擊,夏馨炎避都不避,任由夾帶著靈力的一掌拍在她的肩頭,拼著內傷,匕首刺出,直擊對方要害。

  連三個回合都沒有,來殺夏馨炎的兩個人已經開始膽怯的遲疑起來。

  他們本來就是殺手,殺過的人自然是不計其數。

  甚至比他們靈力等級高的人也殺過,但是從來沒有遇到一個像夏馨炎這樣的。

  三次交手,他們已經重傷,自然他們的目標人物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是,他們遲疑了。

  真的是有些膽寒。

  一陣陣的劇痛襲來,夏馨炎傲然的站立在寒風之中,濃濃的血腥味在口中化開,被鮮血染紅的櫻唇卻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黑如星辰的眼眸中閃過的是如野獸一般興奮的光芒。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

  面對著這樣的夏馨炎,那兩個人知道,他們絕對不能拖延了。

  靈力開始聚集,氣息完全改變。

  夏馨炎冷冷的看著他們,握著匕首的姿勢也在慢慢的轉變。

  熠煌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力量凝聚。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小小的紅色身影如同閃電一般闖了進來,直接劃過那兩個人的面前,噗的一下落在不遠處。

  大大蓬鬆的尾巴搖了搖,小小的爪子動了動。

  兩道血箭從那兩個人的脖頸處激射而出,咚咚兩聲,直接倒地,氣絕身亡。

  突然的變化讓夏馨炎不解的眨眨眼睛,看了看旁邊優雅而站的小狐狸,然後將目光落在熠煌的身上:「熠煌。」

  本來是一肚子氣的熠煌在聽到夏馨炎的低喚之後,莫名的氣消了大半。

  在遇到她無法解決的問題時,還是知道第一時間找他。

  「過來。」心裡氣是消了一些,並不代表不氣,熠煌冷冷的命令著。

  「嗯。」夏馨炎收起匕首,走了過去。

  熠煌伸手往夏馨炎的晶石手鏈一抹,取出裡面的紗布傷藥,看了眼她胳膊上的傷口,眼角餘光瞟了眼不遠處的小狐狸,結界一出,直接隔離開來。

  這才撕開夏馨炎的衣服,給她處理傷口。

  夏馨炎並沒有動,傷的位置,她自己處理不了,自然是任由熠煌接手處理。

  結界外的小狐狸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心裡嘟噥一聲:「小氣。」

  他是靈獸難不成還對人類女子有什麼感覺嗎?

  昨天才損失了靈獸精血,今天還做出結界,真是沒事找事。

  小狐狸甩了下自己蓬鬆的大尾巴,小腿一彎臥在地上,大尾巴一卷,舒服的將自己包起來。

  結界內,熠煌撕開夏馨炎胳膊上的衣服,縱然心裡有了準備,但是看到那往外翻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心裡還是狠狠的抽痛一下。

  拿著藥的手一抖,幸好他自制力夠強,這才不至於打翻藥瓶。

  將藥粉細細的灑出,敷在傷口上,目不斜視的盯著那傷口,眼中只有那傷口。

  「你知道不知道,十六級的靈師可以遠距離攻擊?」熠煌將藥粉細緻的敷上,聲音冷冷的問道。

  「所以我才快速進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夏馨炎並沒有意識到熠煌聲音裡的異常,她的思緒還都沉浸在剛才的那場戰鬥中。

  「不過,我失策了。」夏馨炎惋惜的搖頭。

  「什麼失策了?」熠煌的聲音有點緩和,還知道反省,也就是說還有救。

  六級的差距豈是速度就可以解決的?

  好在她還有點反省的意思。

  熠煌的氣稍稍的消了一些。

  「出手還還是不夠狠,最後應該再往前進一步,就可以讓他們直接斃命!如此一來,他們就沒有機會出手。」

  夏馨炎完全是從以前的習慣出發想問題。

  以前每出一次任務,她都會總結經驗,這也是為什麼她從來都不會失手的原因。

  所以這次交手完了,她又是習慣的總結經驗,彌補不足。

  只是,她的思考根本就無法進行下去。

  啪的一聲悶響,將夏馨炎驚醒過來,驚愕的抬頭,奇怪的看著眼前臉色鐵青的熠煌,目光一轉,看到他手中的藥瓶已經被完全捏碎,裡面的藥粉全都紛飛而散。

  「熠煌,你怎麼了?」

  怎麼了?

  熠煌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

  她還有臉問怎麼了?

  剛才如果真的按她說的再進一步,確實是可以殺了那個人,但是,她胳膊上的傷口絕對不會是此時的深可及骨,而是整條手臂都被廢了。

  一肚子的咆哮、怒罵眼看就要衝口而出,卻在下一秒完全潰散。

  一雙略略冰冷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頰,眼前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全都是擔憂:「熠煌,你怎麼了?是昨天救我受傷了嗎?」

  心底輕輕的歎息一聲,罷了。

  熠煌現在有什麼氣也都全消了。

  伸手,抓住夏馨炎的小手:「沒有。」將她的手拉下來,看著因為她胡亂行動又再次開始淌血的胳膊微微的皺眉,「別動,我給你上藥。」

  「嗯。」夏馨炎乖巧的點頭,一動不動任由熠煌給她處理傷口。

  面對著夏馨炎,熠煌真的是感到無力,從來沒有過的無力。

  這個女人啊,他該拿她怎麼辦?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9:23

  第三十五章 打定主意

  終於將夏馨炎身上的傷口處理好,這個時候熠煌才發現一個問題,好像剛才光顧著為她處理傷勢了,所以……那個……一著急……衣服都是直接撕的。

  偷偷的瞟了一眼,破碎衣衫下白皙的肌膚,乾咳一聲,熠煌轉過臉去,聲音不太自然的說道:「剩下的你自己處理一下吧。」

  「哦。」背後響起夏馨炎漫不經心的聲音,讓熠煌心裡不太舒服。

  她好像對這樣處理傷口沒有太多的抗拒,難道說以前也有人這麼給她處理過傷勢嗎?

  一想到有人也曾經如此對過夏馨炎,熠煌心裡忽的一下就好像被點燃了一團無名邪火,弄得他渾身難受。

  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音,然後是夏馨炎平靜的輕語:「好了。」

  熠煌轉身,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夏馨炎的衣服沒有問題,這才撤下結界。

  小小的狐狸見到突然現身的兩個人,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夏馨炎看了小狐狸一眼,走過去,緩緩的蹲了下來:「你有什麼事情嗎?」

  她可不會認為小狐狸無緣無故的來幫忙。

  「阿浠是為了我。」小狐狸仰著頭,狹長的眼眸認真的盯著夏馨炎,「你能不能不要怪他?」

  聽到小狐狸的話,夏馨炎笑了起來,溫溫柔柔的笑容與剛才交手的狠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沒有怪他。」

  「但是,你解除了契約。」小狐狸站得筆直,也許人類不知道,對於靈獸來說,解除契約除了是被主人拋棄之外,更是一種否定。

  否定靈獸的實力。

  因為只有當不得不捨棄靈獸的時候,才會解除契約。

  通常這個時候都是因為靈獸沒有了利用價值,沒有任何價值的靈獸才會被主人逼著解除契約。

  夏馨炎並不理解靈獸的心思,尤其是伊洛城內根本就沒有人擁有靈獸,她更不明白小狐狸的心裡想法,只是如實的說著自己的意思。

  「何浠源和我沒有任何不同,自由於他於我一樣重要。」

  話一說完,發現對面的小狐狸狹長的眼眸半瞇了起來,半天沒有說話。

  夏馨炎也不著急,只是對著小狐狸淡淡的笑。

  「所以……你才解除契約嗎?」小狐狸開口,聲音不是剛才的清亮,反倒是帶著淡淡的沙啞。

  「我不喜歡強迫別人。」夏馨炎起身,笑看著小狐狸,「你回去告訴他,不用想太多。我之所以幫他,是因為他重情重義。」

  小狐狸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其實,你們最開始相見的時候,那個是假象。」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他自然知道那個時候何浠源是想設套殺了夏馨炎,只是因為旁邊有個不清楚實力的熠煌,何浠源才沒有動手。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夏馨炎並沒有在意,而是淡淡的笑著,轉身,走向熠煌,「我們走吧。」

  就算是何浠源當初做戲又如何,那種失去同伴的悲傷是那麼的真實,她怎麼可能不幫?

  小狐狸抬起頭來,盯著夏馨炎和熠煌走遠的背影,那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還在吵架。

  「以後處理不了的人,別跟瘋子似的衝上去,白癡。」熠煌冷冷的呵斥著。

  「我不動手,難道是你動手?就算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讓我好起來的,我也不是白癡!」夏馨炎氣呼呼的吼回去。

  「弄了一身傷得也不知道是哪個白癡?」熠煌上下不屑的打量著夏馨炎,眼神中的輕蔑徹底的激怒了夏馨炎。

  「就算是遠距離攻擊我也可以贏!」這不是口頭輸贏問題,這個事關面子,夏馨炎當然是寸步不讓。

  「然後傷勢更重,是缺胳膊還是少腿?」對於夏馨炎的暴怒,熠煌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他看到夏馨炎出手的時候,本來是想讓她吃點小虧,然後他出手的。

  誰知道,她一上手就是狠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已經傷痕纍纍,最可氣的是還被那隻狐狸先出手了。

  「熠煌,你很毒誒。」夏馨炎氣得直翻白眼,有一個男人這麼跟女人計較的嗎?

  「是嗎?」熠煌挑了挑眉特無辜的反問一句,立刻氣得夏馨炎頭頂冒煙。

  「熠煌最討厭了!」氣得夏馨炎一跺腳往前跑去。

  熠煌眉頭一皺,趕忙跟上,惡狠狠的低吼:「不許跑,不准有這麼大的動作!」

  霸道的話語中夾雜著多少擔心,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阿浠,這個女人很有意思啊。」小狐狸甩了一下自己蓬鬆的大尾巴盯著夏馨炎離開的方向低語著。

  樹後,何浠源慢慢的走了出來,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就再也沒有聲音的站在小狐狸身邊。

  小狐狸毛茸茸的腦袋轉過去,看了看何浠源:「怎麼無精打采的?」

  何浠源抿了抿唇,緩緩的搖頭:「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裡空落落的。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突然說了一句:「阿浠,這個人類不錯。」

  精神恍惚的何浠源一愣:「恆,你什麼意思?」

  「我們總是在一個地方對於修煉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好處,四處去歷練一番也是不錯的選擇。」小狐狸段恆倪擺了擺尾巴,狹長的眼眸輕輕的瞇著,似乎是在算計著什麼。

  「你的意思是……要跟著她?」何浠源不是笨蛋立刻就明白過來段恆倪的意思,說完,為難的搖搖頭,「不行,她已經跟我解除契約了。」

  「誰說解除了契約就不能跟著。」段恆倪仰著頭,烏溜溜的小眼睛一轉,笑了起來,「她這樣的笨蛋人類可不好找了,說什麼我也要讓她收下咱們。」

  明明熠煌的實力就在那裡擺著,對付那兩個十六級的靈師絕對是綽綽有餘,但是夏馨炎竟然拼著一身傷也不讓可能「身體虛弱」的熠煌出手。

  試問,天下間,有哪個人類會這樣對待靈獸?

  不管是為了什麼,夏馨炎,他是跟定了。

  「恆,你要幹什麼?」看到段恆倪的詭異笑容,何浠源心裡直發毛,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通常來說,段恆倪露出這樣的表情,絕對是沒有好事發生,不知道他又要算計誰了?

  「你馬上就知道了。跟我走!」段恆倪想到就做,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何浠源沒有辦法,只好跟了上去。

  前方正在行走的夏馨炎突然的打了一個寒戰,奇怪的四處看了看。

  「怎麼了?」見到夏馨炎的異常,熠煌問道。

  「不知道,突然的有點冷。」夏馨炎莫名其妙的說著,心裡怎麼有不好的預感呢?

  「誰讓你受傷的,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一聽到這個,熠煌沒好氣的冷哼著。

  想要再罵兩句,只是看到夏馨炎失去血色的臉頰,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化為一聲歎息。

  聽到背後靠近的腳步聲,熠煌挑了挑眉,那兩個傢伙還沒有死心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9:41

  第三十六章 誰更陰險

  「好。」夏馨炎乖乖的坐下,吃東西,剛才她是不想跟狐狸待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彆扭。

  既然已經遠離,她也就休息休息。

  坐下,熠煌已經點燃了火堆,方便她取暖。

  剛坐下吃了點東西,耳邊有異樣的聲音傳來,夏馨炎下意識的抬頭,看到那只漂亮的紅狐狸站在不遠處。

  蓬鬆的大尾巴無力的垂著,狹長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見到她看他,身體微微的往後縮了縮,想走,卻又鼓起勇氣站住,大尾巴討好似的小幅度搖了兩下。

  然後低低的嗚咽一聲,軟軟的趴在地上,小腦袋搭在毛茸茸的小前爪上,眨著眼睛瞅著夏馨炎。

  可愛的模樣,讓人看著就從心裡往外的喜歡憐惜。

  夏馨炎輕笑出聲,歪著頭看著他,拍了拍手:「小狐狸,你怎麼了?」

  小狐狸將下巴搭在小爪子上,哼哼唧唧的不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一眨的瞅著夏馨炎。

  「過來吧。」夏馨炎對這種小動物真的是沒有辦法,好笑的對著小狐狸招招手。

  小狐狸遲疑的站起身來,慢慢的往前蹭著,小心翼翼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來煩你的,是阿浠太可憐了。」小狐狸垂著頭,低低的嘟噥著。

  「他?怎麼了?」夏馨炎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變化,只是如常的問著。

  小狐狸期期艾艾的蹭著夏馨炎的小腿:「阿浠真的很喜歡你,而且,利用了你,收了你這麼大的禮物,最後有因為契約的事情害你受傷。他快內疚死了。」

  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笑看著小狐狸。

  夏馨炎的沉默讓段恆倪心裡忐忑不已,到底她是怎麼想的?

  他都已經犧牲形象在這裡扮可愛裝可憐,不是說人類女子都喜歡可愛的東西嗎?

  不會一點效果都沒有吧?

  尤其,他在一旁可是看的清楚,夏馨炎這個人心軟到了極點。

  若不是心軟又怎麼會與阿浠解除契約?

  若不是心軟又怎麼會捨身保護熠煌?

  如今說阿浠內疚至極,她應該不會無動於衷吧。

  他現在就是在賭。

  賭他是不是看對了,夏馨炎就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

  夏馨炎抿了抿唇,轉頭看向熠煌,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用眼神詢問著他。

  熠煌看了一眼小狐狸,只是這一眼,就好似是一柄冰劍直接刺入心臟,讓他全身上下涼個徹底。

  段恆倪心裡直打顫,他以為自己已經很高估熠煌了,只是沒有想到他的高估終究是低估了。

  一個眼神而已,就令他受不了。

  沒有任何力量,這完全是屬於靈獸等級之間的威壓。

  無法跨越的實力差距。

  雖然是事實,但是讓人很沮喪。

  「你若是喜歡留下也不是不可。」熠煌點頭,輕輕的勾了一下唇角,「就看他們的表現了。」

  一聽熠煌這麼說,夏馨炎開心的笑了起來,轉身對著小狐狸張開雙臂。

  開心的笑容,讓段恆倪一愣,他曾來就沒有見過有人能笑得這麼燦爛,就像是春天午後的陽光,溫暖卻不刺目。

  行動比思維更快一步,直接一跳,跳進夏馨炎的懷裡,舒服的蹭著,汲取夏馨炎身上的溫暖。

  深深的嗅一口,竟然是清新的自然香味,沒有胭脂的惡俗,聞起來十分的舒服。

  只是,段恆倪還沒有感慨完,後頸一痛,被人粗魯的拎了起來。

  眼前景物一轉,整個被拋了出去,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趕忙在半空中穩定身形,這才安全著地。

  氣惱的瞪著在一旁嫌惡擦手的熠煌,段恆倪心裡那個氣啊。

  「熠煌怎麼了?」夏馨炎不解的問著。

  「你身上有傷,不要隨便接觸帶毛的東西。」熠煌白了段恆倪一眼,眼中的厭惡可是毫不掩藏。

  「我沒有那麼嬌貴。」夏馨炎好笑著搖頭。

  段恆倪的目光在夏馨炎和熠煌身上轉了兩圈,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這個是人類說的吃醋嗎?

  心裡暗哼一聲,仰著小臉,可憐兮兮的低喃著:「馨炎,我身上很乾淨。」

  「我知道,熠煌不是針對你。」夏馨炎笑瞇瞇的安慰著段恆倪,同時對他拍拍手,示意他過來。

  段恆倪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越過熠煌的時候還不忘背著夏馨炎,對著熠煌挑釁的看了一樣。

  就算是實力比他強又如何?

  熠煌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難道不知道女人對可愛的小動物是完全沒有免疫力的。

  尤其是女人天生有一種母性,會習慣的同情弱者。

  他的示弱,無異於是比熠煌佔了上風。

  直接一撲,目標——夏馨炎的懷抱。

  他打不過熠煌,難道還不能氣死他嗎?

  一下子撲進夏馨炎的懷裡,段恆倪得意的笑臉還沒有揚起來,身體就已經不自然的開始痙攣。

  「怎麼了?」夏馨炎關心的問道。

  「我、我想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阿浠去。」段恆倪快速的跳了下來,比剛才撲過去的動作還要迅速幾分。

  「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熠煌在旁邊淡淡的笑著,叮囑著。

  「我會的。」段恆倪咬牙切齒的點頭,轉身就跑。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熠煌竟然在夏馨炎的身上做了手腳,他一撲上去,就跟被利劍刺穿似的痛。

  難怪熠煌剛才不阻止他,夠陰險!

  「你挺喜歡他的,只要不影響傷口,抱會兒就抱會兒吧。」熠煌的一句話讓處於奔跑中的段恆倪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到地上。

  抱?

  還抱會兒?

  就這麼一會兒他就疼得受不了。

  該死的熠煌,太陰險了!

  「還是熠煌最好了!」夏馨炎開心的聲音傳到段恆倪的耳中,讓他在奔跑中無聲的流淚。

  熠煌這招夠狠!

  熠煌自然注意到段恆倪跑動中不自然的動作,心底冷冷的笑。

  他不是在夏馨炎面前裝可愛嗎?

  不是想膩在夏馨炎的懷裡氣他嗎?

  他現在就成全他,讓他在夏馨炎懷裡待個夠,只要他夠膽,有那個能力!

  熠煌收回目光,他要跟夏馨炎好好談談何浠源他們的事情,怎麼能隨意的將人留在身邊。

  他們是不會威脅到夏馨炎的安危,問題是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怎麼辦?

  他可不希望夏馨炎是個隨便心軟的人。

  畢竟外面的世界危機四伏,這裡連冰山的一角都不算,看來他跟夏馨炎很有必要好好溝通一番。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29:55

  第三十七章 各人心思

  「阿浠,我說通夏馨炎了,你快跟我來。」跑到何浠源等待的地方,段恆倪急急的說道。

  他要趕快趕回去,他就不信了,他還能總在熠煌的手下吃虧,這個場子說什麼他也要找回來。

  不就是比他實力高點嗎?

  但是,夏馨炎到底寵愛誰,可不是只看實力的。

  對於自己的魅力,段恆倪可是有百分百的自信,絕對沒有女人可以抗拒。

  「恆,你在想什麼?」何浠源謹慎的盯著滿臉算計的段恆倪,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你是不是使了什麼手段,才讓夏馨炎同意的?」一想到這個可能何浠源心裡一緊,趕忙蹲下,盯著段恆倪。

  段恆倪狹長的眼眸眨了眨,小腦袋歪向一邊:「阿浠,你什麼意思?」

  「恆,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夏馨炎這個人心地善良,心軟,你別太……」何浠源後面的話,被段恆倪銳利的目光給生生切斷,下意識的閉嘴,不再多說。

  「你的意思是說我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了?」段恆倪不緊不慢的說著,聲音不高不低,卻讓何浠源腳下一個趔趄狼狽的跌坐到地上。

  他知道,段恆倪生氣了,而且還是很氣很氣。

  「阿浠,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夏馨炎那個人挺好的,跟其他人類不同,我想跟著她,你就別欺負她好了。」何浠源坐在地上,囁嚅著。

  「放心,她、我自然不會動。」段恆倪低語著,不過,熠煌這個傢伙,他可是不會放過。

  仗著實力比他強,就可以算計他嗎?

  他們兩個人的梁子算是結定了。

  「走吧。」段恆倪目光一轉,他可不想離開太久的時間,尤其是想到剛才被熠煌擺了一道,心裡更是不爽。

  另外一邊,心軟的夏馨炎正在被熠煌教訓著。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熠煌寒著一張臉盯著夏馨炎,擺著那個架勢就像是家長訓斥孩子似的。

  「靈獸吧。」夏馨炎想了想,又不太肯定的問著熠煌,「對吧?」

  「是靈獸,我是問你瞭解他們嗎?」熠煌眉頭緊皺,他發現夏馨炎有點變笨了,怎麼抓不到他說話的重點呢?

  「不瞭解。」夏馨炎好笑的搖頭,聳聳肩,「我跟他們才見過幾面而已。」

  「那你還讓他們這麼輕易的靠近你。」熠煌越想越生氣,他是有他的打算,但是夏馨炎這樣毫無警惕的任由那隻狐狸靠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熠煌,你在了啊。」夏馨炎嘟了嘟紅唇,悶聲的說道,幹什麼又教訓她?

  熠煌盯著夏馨炎無辜的眼神,額頭青筋直跳,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大腦少根弦的女人。

  他是在她身邊,她不會有問題,萬一哪天,他要是不在了呢?

  她就這麼毫無警惕的任由身邊隨時出現危險嗎?

  「你到底懂不懂人間險惡?萬一他們要是心懷不軌呢?」熠煌氣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吼了出來。

  「我留他們下來是因為他們會有點用處,並不代表你就可以放鬆警惕!」

  當初在伊洛城她的心機呢?

  設計城主和夏家時的那份智慧呢?

  「熠煌,你情緒太激動了。」相對於熠煌的暴躁,夏馨炎反倒是雲淡風輕的坐在那裡,靠著大石,烤著火,舒舒服服的說道。

  「我太激動?」熠煌突然感覺腦袋一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衝了過去,血管差點被氣爆。

  他在這裡著急上火暴跳如雷的,她倒好,跟沒事人似的。

  「能一下子殺了兩個十六級的靈師,小狐狸的實力不錯啊。」夏馨炎慢悠悠的說著,熠煌激動的情緒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似乎她話裡有話啊。

  「你什麼意思?」熠煌腦中靈光一閃,只是這個念頭太過驚悚,讓他不太敢相信。

  「我強行解除契約,到底受了怎樣的傷,我自己還不清楚嗎?」夏馨炎不答反問,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讓熠煌心裡一暖。

  「所以……」熠煌挑眉,順著夏馨炎的話問下去。

  「所以,多兩個保鏢也挺好的。」夏馨炎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可以休息,有什麼小打小鬧的問題交給他們好了。」

  熠煌笑了起來,夏馨炎這樣的表現才讓他放心。

  「女人,你挺狠啊。」熠煌似笑非笑的評價了一句,眼角餘光若有若無的掃過遠處的樹木。

  「狠?」夏馨炎笑了起來,目光流轉神采飛揚,伸手,按在熠煌的肩頭,「我只對自己的朋友好,讓我朋友受傷的人,我可沒有那個同情心!」

  若是說,開始她對何浠源僅僅算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的話,那麼,到後來,她已經將他當做利用的對象了。

  開始,她可以不在乎何浠源想殺她,畢竟弱肉強食早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她不生氣。

  但是到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發生,讓她在意的人——熠煌受到了傷害,她就沒有那個好脾氣了。

  若不是何浠源一開始的算計,又怎麼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

  樹後,何浠源微微的握緊拳頭。

  小狐狸站在他的腳邊,盯著遠處的夏馨炎。

  「阿浠,你打算怎麼辦?」小狐狸並沒有抬頭,目光一直盯著夏馨炎,轉都不轉一下。

  「我的主意沒有改變。」何浠源也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前兩日的反常,也是因為夏馨炎的舉動讓他太過震撼。

  而今日,他知道,這些話是熠煌特意讓他們聽見的。

  不然的話,以熠煌的能力,發現了他們早就可以提醒夏馨炎。

  「那就過去吧。」小狐狸擺了擺毛茸茸的大尾巴,眼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看來是他錯了,這個女人真是奇特,甚至比熠煌還不好對付呢。

  不過,他可不想對付她。

  他要成為超越熠煌地位的朋友。

  「馨炎。」小狐狸歡快的叫了一聲,衝了過去。

  後面跟著緩步而來的何浠源,淡淡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就跟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一樣。

  熠煌微微的皺眉,這兩個傢伙……

  他特意讓他們聽到,就是讓他們別太過分的跟夏馨炎親近,怎麼一點都不受影響呢?

  難道是……略略一想,熠煌心中已經瞭然,這兩個傢伙倒是敢知難而進啊。

  「你們來了。」離得很遠,夏馨炎自然不知道剛才的話已經被聽到,只是如常的點頭,客氣而疏遠,跟對熠煌的態度完全不同。

  「嗯嗯,來了。」小狐狸在夏馨炎面前歡蹦亂跳的,就像一個紅色的絨球煞是可愛,「馨炎,什麼好東西啊,我也要吃。」

  小狐狸搖擺著大大的尾巴,眼巴巴的瞅著夏馨炎帶來的乾糧,那可愛的模樣,真是讓人不忍拒絕。

  夏馨炎笑著伸手去晶石手鏈中拿乾糧,就在她低頭的一瞬間,三個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似乎有火花迸濺。

  彼此都明白各自心中的打算,三個不知道活了多大歲數的男人,跟個搶糖吃的小孩子似的,誰都不肯讓。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0:11

  第三十八章 爭奪陽光

  「沒事別總笑,難看。」熠煌一把將夏馨炎手中的乾糧搶了過去,隨手的扔給段恆倪,挑眉吩咐道,「去弄兩條魚來。」

  段恆倪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在山裡捕魚?

  熠煌想要刁難人也不至於用這麼明顯的手法吧?

  根本就是肆無忌憚。

  不過段恆倪是什麼人,他會因為這點小挫折就被打敗嗎?

  小臉一樣,笑瞇瞇的點頭:「好啊,馨炎,你稍等一會兒。」說著,快速的轉身跑開了。

  熠煌轉頭看向何浠源,何浠源十分的有自知之明,根本就不用熠煌說話:「我再去弄點柴火來。」

  兩個礙眼的傢伙都走了,熠煌心情立刻大好,轉頭蹲下,對著夏馨炎笑:「來,再笑一個給我看。」

  夏馨炎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伸手一巴掌拍在熠煌的頭上,直接吼出一個字:「滾!」

  當她是什麼?

  剛說完她笑的難看,現在又讓她笑給他看,當她是賣笑的嗎?

  氣惱的別過頭去,剛才動作太大,牽扯到身上的傷口,讓她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下一秒,手腕就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拖住,小心的放下來,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個孩童,弄得夏馨炎不好意思的臉頰微燙,她有那麼脆弱嗎?

  「受傷了就不要亂動,真是不聽話。」熠煌的一句話,徹底將夏馨炎所有的情緒全都打散,猛的抽回手,惡狠狠的瞪過去。

  惡狠狠的目光對上的卻是擔憂的眸光,心裡一蕩,所有的怒氣全都被擊散。

  不耐煩的話語,卻因熠煌的眸光而柔和下來,心底深處某一個角落,不知不覺的出現一絲裂痕,多年習慣豎起的保護堡壘竟然鬆動。

  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對面的熠煌眸色陡然深沉起來,開口聲音低啞:「你以後……還是多笑笑吧。」

  熠煌遲疑的開口,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對著旁人笑,但是夏馨炎笑起來是那麼的溫暖,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那不經意的笑容,談不上傾國傾城,卻有一種陽光的溫暖。

  讓他想要看到,想要去親近。

  他活了這麼長時間,什麼沒有見過,可是偏偏被她的笑容吸引。

  那兩個傢伙也是吧,無法拒絕夏馨炎的笑。

  他真的是不想讓他們看到她的笑容,但是,若因為這個原因扼殺了她的笑容,更是他不願的。

  夏馨炎皺著眉頭看了熠煌一眼,他沒事吧?

  「馨炎。」正想著,一聲含糊的聲音傳來,段恆倪躥到夏馨炎面前,嘴裡咬著的樹枝上串著兩條大大的肥美活魚。

  夏馨炎抬頭,正好看到小狐狸邀功似的跳了過來,那兩尾魚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宣告著段恆倪的能幹。

  夏馨炎笑了起來,她其實從很小的時候就渴望擁有這麼一隻小小的寵物,只是,這個奢侈的願望從來都不可能實現。

  因為,對於殺手來說,是不能有任何弱點的,即使是有情緒波動,也不能表露出來。之所以基地內的其他殺手與她不在一個檔次,除了實力的差距之外,更多的則是因為他們的情緒外露。

  面對小狐狸,說實話,她是從心裡喜歡的,只是,這種喜歡絕對不會超越過安全。

  絕對不會因為他讓熠煌受到傷害。

  還沒等她伸手,熠煌早就伸過手來,一把將魚拿了過去,鄙視的瞟了段恆倪一眼:「不知道先處理乾淨嗎?」

  段恆倪氣得狐狸毛都差點乍起來。

  他一隻狐狸怎麼處理魚?

  太強人,不對,是強狐狸所難了吧?

  熠煌理都不理段恆倪,直接將手裡的東西往旁邊一扔,正好被何浠源接住:「你們弄好了給她。」

  何浠源脾氣比段恆倪好多了,沒有說話,乖乖的到一邊去處理魚。

  看了一眼隨時要發飆的段恆倪,手一伸,直接扯著他的大尾巴給扯走。

  到了熠煌不會察覺的地方,何浠源慢慢的處理著手裡的魚,旁邊的段恆倪可是不滿的跳腳:「阿浠,你怎麼這麼好說話?」

  他們都被熠煌欺負的死死的,說什麼也要找回場子來。

  何浠源一邊處理魚一邊說道:「恆,別硬碰硬。我們不是來跟熠煌鬥法的,而是……」

  何浠源的聲音一頓,想到了他們偷聽時,夏馨炎手按在熠煌身上,神采飛揚的笑容,以及那敲擊著他心靈的話語,她只對自己的朋友好。

  「我們要成為她的朋友。」

  何浠源慢慢的將後半段話說下去,就再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

  段恆倪點了點頭,狹長的眼眸眨了眨,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來日方長,不急。」

  很快的,何浠源將魚處理好,回去,慢慢的放在火上烤著。

  「馨炎,你來這裡也是為了峽谷中的東西嗎?」等到大家吃飯,何浠源好奇的問道。

  「峽谷中的東西?」夏馨炎微微錯愕的看向何浠源,緩緩的搖頭,「不是,我只是穿過峽谷去學院。」

  段恆倪見夏馨炎並沒有追問,反倒他自己說了出來:「據說峽谷中有好東西,最近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那裡。你若是沒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繞路走,只是要比直接穿過峽谷慢上半個月左右。」

  「那好,就繞路走吧。」夏馨炎一點遲疑都沒有,痛快的點頭。

  夏馨炎的痛快再次讓何浠源與段恆倪錯愕,似乎很少有人類不貪心吧?

  別說這種被人放出風聲來的好東西,就算是一頭靈獸,人類都不會放過的。畢竟靈獸身體內的晶石,不論是用來修煉還是用來煉藥,都是極好的物品。

  熠煌看了看何浠源和段恆倪的臉色,就知道他們是什麼想法,心裡暗自冷哼一聲。

  他現在真不知道把他們兩個人留在夏馨炎身邊的決定是對的還是錯誤的。

  不過,損失了靈獸精血對他來說確實是不小的傷害,留下這兩個人至少不會讓夏馨炎遭遇太大的危險。

  壓下心頭的不快,熠煌從夏馨炎的角度來說,他的這個決定是對的。至於那兩個人偶爾讓他不舒服的舉動,他會好好監視的,有逾矩的話,他會幫助他們「改正」的。

  「日後你們就陪著馨炎,我要休息。」熠煌簡單的交待完,隱去了身形。

  何浠源點頭,應了一聲:「好。」

  段恆倪則是笑彎了眼眸,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要抓緊跟夏馨炎好好的培養感情,憑什麼這麼暖的陽光讓熠煌自己一個人獨佔?

  他也很冷,也需要陽光。

  對於熠煌隱去身形,夏馨炎並沒有多少意外,畢竟她也隱約感覺到熠煌為了幫她療傷付出極大代價。

  「那個峽谷那裡我們避開就好了。」夏馨炎說著看向何浠源,「你們可熟悉這裡的地形?」

  「那是自然,馨炎放心吧。」段恆倪搶在何浠源前頭開口,擺了擺蓬鬆的大尾巴,「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只是,段恆倪的保證堅持了一個晚上,次日清晨即刻宣告破滅。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0:26

  第三十九章 陽光有毒

  這是什麼情況?

  清晨一大早,夏馨炎還沒有完全睡醒,就被異常的聲音驚醒,戒備的起身盯著快速將她圍起來的七八個人。

  一個個凶神惡煞似的對著她虎視眈眈,夏馨炎一頭霧水的瞅著他們。

  難不成現在在樹林裡睡覺也會犯法?

  「這人是那小子的同夥吧?」

  「管他是不是,殺了她。」

  蠻橫的對話讓夏馨炎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些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何浠源慢慢的站到夏馨炎的身邊,輕聲說道:「沒事的。」

  夏馨炎側首看向何浠源,還沒等說話,圍住他們的人已經展開進攻,這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這片山林中的生存嚴酷。

  竟然都是十二級以上的靈師。

  就在何浠源要動手的時候,一道涼涼的聲音順著山風傳來,冰冷了身心:「欺軟怕硬的傢伙!」

  話音未落,土黃色的靈力在人群外暴起,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已有兩個人慘死在來人的靈力之下。

  夏馨炎伸手一扯何浠源,往後站了站,免得被殃及池魚。

  何浠源低頭看了看握住他胳膊的小手,臉上露出來一抹笑容,抬頭,剛想說點什麼卻被夏馨炎臉上的神情震撼住了。

  只見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交手的幾個人身上,目光一直追隨著靈力攻擊的方向,雙目炯炯有神。

  何浠源並沒有出聲去打擾全神貫注的夏馨炎,在對決中學習確實是個好方法,卻不是一個適合她的方法,畢竟夏馨炎此時的靈力等級並不高,隔著一層總不如有人親自手把手指導來得好。

  夏馨炎並沒有太多的機會來觀摩,因為那七八個人根本就不是青年的對手,很快的變為了一地死屍。

  「你又沒有靈獸,那個東西對你無用,不想枉送性命的話,就快走吧。」青年轉頭看了看夏馨炎,面露不屑。

  靈獸?

  本來對所謂的東西沒有意思的夏馨炎,在聽到青年的話之後,卻再也走不動了。

  輕輕的笑了起來問著青年:「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靈獸?」

  她腳邊擺明了站著一隻狐狸好吧,更別說還有何浠源這個化作人形的靈獸,難不成青年沒有長眼?

  「你別告訴我你身邊的這隻狐狸是靈獸。」青年不屑的瞟了一眼段恆倪小巧的身體,「有兩百年嗎?能稱之為靈獸嗎?」

  聽到青年的問話,夏馨炎還真的有點蒙,別說,她還真不知道小狐狸是多久的靈獸。

  「好了,不要為了貪心,就把命送上。快走。」青年誤把夏馨炎的遲疑當做了害怕,不耐煩的揮揮手。

  夏馨炎盯著青年輕輕的笑,明明很溫和的笑容卻看得青年全身直起雞皮疙瘩,突然之間感覺到陰風陣陣:「你、你幹什麼?」

  「哦,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對這附近的情況很熟悉啊。」夏馨炎笑瞇瞇的問道,聽剛才那幾個人的意思,眼前這個青年倒是個人物,不管怎麼樣,總比他們什麼都不熟悉來的強。

  「啊,怎麼了?」青年狐疑的反問著。

  「把我平安送出去。」夏馨炎毫不客氣的說道。

  「啊?」青年眼睛一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夏馨炎話裡的意思。

  「我都被你牽連了,難道你不應該負點責任嗎?」夏馨炎眼睛一瞪,理直氣壯的低吼著。

  「負責任?」青年愣怔的盯著夏馨炎,腦海之中完全不能理解這個問題。

  「根本不問清楚就要殺我,可憐我一介弱質女流,可憐我的哥哥帶著我逃難,竟然會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夏馨炎雙眼泛紅,有點點淚光在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流轉。

  沒有過分的哭泣,卻楚楚可憐令人心酸不已。

  「我們已經什麼都不要了,就想活命都不行嗎?為什麼要被你牽連,莫名其妙的受到波及?」

  何浠源完全的愣住了,那情況比雷劈還要慘,全身上下的肌肉僵硬如石,別說是肌肉了,就連眼皮都動不了,徹底石化。

  夏馨炎這是怎麼了?唱的是哪一出?

  「姑娘,你就不應該進來的,你看你才剛剛到十級靈師,你哥哥更是沒有靈力,你們本不該來這裡……」青年急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解釋著。

  從來沒有見過姑娘這麼哭,弄得他是手忙腳亂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以為我想進來嗎?難道要在外面被人追殺嗎?我們就想找一處偏僻所在,苟且偷生,這都不可以嗎?哪知道被你捲入糾紛當中。」

  夏馨炎抿著唇,明明已經是悲傷到極致,偏偏眼淚就是不落下來,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那可憐的模樣,看的青年是揪心不已。

  尤其是她已經悲慟如此,可是紅唇偏又倔強的抿著,硬是在深沉悲痛中強撐著一份堅強。

  那份隱忍不但沒有令她看起來強悍,反倒多了一抹倔強的悲傷。

  「好了好了,我送你們離開。」青年頭疼的連連擺手,他被夏馨炎一句接一句的話搞得頭暈腦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想著趕快擺脫眼前的處境。

  「好,現在就送我們離開。」夏馨炎鍥而不捨,步步緊逼,不給青年一絲喘息的機會。

  「現在?」青年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答應了什麼。

  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為難的抿了抿唇,遲疑了一會兒才困難的說道:「現在我沒有辦法送你們離開……」

  「我知道了。本來我也沒有想過會有人肯送我們離開,哪怕是牽連了我們,現在誰不是自保為主。」夏馨炎冷笑一聲,眼中閃過淡淡的失望卻被強撐的堅強所替代。

  「不是我不肯,是我現在有件要緊的事情去做。」青年眉頭緊皺的盯著夏馨炎,看到她身上隱隱透出的血漬,知道她負了傷。

  「這樣吧,你們跟在我身邊,我先把事情處理完,然後送你們離開。」青年輕歎一聲,知道自己是撿了一個大麻煩,但是若是讓他真的拋開眼前的兄妹,真不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不必了。」夏馨炎往後退了一步,彆扭的將頭轉向一邊,「我們自己走的出去。」

  「別廢話,本少爺說送你們出去就送你們出去。」青年上前一把拉住夏馨炎的手腕,「跟我走。」

  「恆……」何浠源用靈獸之間特殊的心裡交流小聲的叫著小狐狸,「剛才那個人是夏馨炎嗎?」

  似乎跟他認知的不太一樣啊。

  「當然。」小狐狸心滿意足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陽光溫暖還有點毒,我喜歡。」

  說著,段恆倪嗖的一下躥了出去,害得何浠源急急的在心裡叫著:「你幹什麼去?」

  「那個傢伙憑什麼抓著她的手?」段恆倪心中不滿的低吼著,他還沒有抓到,那個半路來的傢伙算什麼東西?

  「這件事我來,畢竟我是她名義上的哥哥。」何浠源眼眸一瞇快步衝了過去。

  外界的事情熠煌隱在銀簪之中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夏馨炎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0:43

  第四十章 惹上麻煩

  「放開。」何浠源過去一下子扯開青年的手臂,怒氣沖沖的瞪著他。

  青年微微一愣,隨即反應上來剛才自己是有點失禮,撓了撓頭髮:「你們跟我走,我把事情處理完,會送你們離開的。」

  何浠源為難的看了看夏馨炎,等著她做決定。

  「好吧。」思考良久之後, 夏馨炎這才勉強的答應。

  答應的那個心不甘情不願的,若是讓熟悉青年的人看到,絕對可以立馬昏厥過去。

  什麼時候他的要求有人敢拒絕了?

  「跟我來。」青年看了夏馨炎一眼,一邊走一邊說道,「石桉裕,我的名字,還沒有請教兩位如何稱呼?」

  「夏馨炎。」

  「何浠源。」

  兩個人報上姓名,石桉裕有點奇怪的看了夏馨炎一眼,剛才不是說兄妹嗎?難道不是親生兄妹?

  奇怪歸奇怪,石桉裕也沒有過多的探究,只是在前面帶路,不停的往山林深處行去。

  小狐狸無聲的跟在夏馨炎身邊,在心裡與何浠源商量著:「阿浠,再過去就是那裡了,會不會有危險?」

  「有咱們在,馨炎不會有事,只是不知道真的混亂起來……」何浠源還是擔心要是誤傷了夏馨炎可不好。

  「無妨。」段恆倪倒是自信滿滿,除了對他們自身實力的把握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顆定心丸,那就是隱去了身形的熠煌。

  熠煌會允許夏馨炎出事嗎?

  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當初要不是他出手快,那兩個十六級的靈師絕對不會留下全屍的。

  雖然他不知道熠煌要用什麼方法,但是作為靈獸的敏感,他清楚的感覺到熠煌所要爆發出來的力量有多恐怖。

  這樣的熠煌怎麼可能會讓夏馨炎踏入危險之中。

  走了近兩天的時間,等到日落黃昏之時,夏馨炎已經聽到遠處鼎沸的人聲,在這樣的山林之中還能遇到如此多的人,真是夠奇怪的。

  走近一看,夏馨炎重新的在心裡衡量一番,看來她對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不瞭解。

  這裡竟然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集市,說是集市還真的有點簡單了,這裡可以算是一個小鎮了。

  一頂頂各色的帳篷分佈著,可以看的出來有的人是在一起的同伴有的是單槍匹馬自己過來的。

  還有的帳篷除了住人之外,還擺出了商品,進行交易。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買賣,除了最搶手的傷藥之外,連酒肆都有。

  「少爺,您回來了。」石桉裕剛一現身,立刻有人走了過來,穿著的衣服都是整齊劃一,衣服袖子上都繡著統一的圖案。

  「情況怎麼樣?」石桉裕微微的點頭,急急的問著他關心的事情。

  「就在今天晚上開啟。」手下人見到石桉裕之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若是今晚少爺趕不回來,他們守了近一個月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少爺,那些人……」

  「自然是解決了。」石桉裕自信的一笑,他還不把那些小嘍囉放在眼裡。

  旁邊熱鬧的人群在見到石桉裕之後,突然都噤聲,就連剛才還在大聲討價還價交易的人都停止了交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到石桉裕的身上,目光複雜。

  「石桉裕回來了。」

  「當然了,他可是山林殺手,這次的事情他怎麼會不參與?」

  「唉,他來了,那件東西跟咱們還有什麼關係?」

  「去看看也好。」

  石桉裕在人群中穿過,擁擠的人群立刻自動的分開一條道路供他通過,顯然,他在這裡的威嚴極高。

  夏馨炎並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跟著。

  「這裡是傭兵還有冒險者的樂園。」石桉裕並沒有忘記身邊的夏馨炎,給她解釋著,「這次峽谷內有寶物要出現,很多人都聚集到這裡來,等著通道開啟。」

  「很有規模。」夏馨炎看了看,這裡並不像一個臨時的據點。

  「這裡人流常年不斷,畢竟山林中是個好歷練的場所。」石桉裕給夏馨炎講解著,「裡面除了有靈獸還有可能找到上好的原材料。」

  夏馨炎點了點頭,果然是一貫的風格,哪裡有利益哪裡就有人。

  石桉裕在一個帳篷前停住,裡面的老闆立刻迎了上來:「石少爺,您有什麼需要?」恭敬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石桉裕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之高。

  「上好的傷藥還有多少?」石桉裕根本就不看擺在外面的各種瓶瓶罐罐直接問老闆。

  「石少爺要的話,還有五瓶。」老闆立刻從空間晶石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拔開塞子舉到石桉裕的面前。

  石桉裕點了點頭,直接付錢:「都要了。」

  看著石桉裕交易過去的一大筆緊閉,夏馨炎微微的皺眉,這個傷藥是不是太貴了點?

  要是在外面,可以買三倍之多的東西。

  「這裡物資稀少,所以東西就會貴一些。」石桉裕轉頭還沒等夏馨炎問,就自發的解釋著。

  同時,伸手將那五個小瓶遞到夏馨炎面前:「給你,你去帳篷中休息一下,等到晚上還有事情。」

  「多謝。」夏馨炎沒有推辭,接了過來。說時候,她現在身上還真是卻傷藥,在伊洛城裡是買了很多東西,但是傷藥並沒有多少。

  畢竟伊洛城還是很平靜的,傷藥絕對沒有這裡的好。

  石桉裕親自將夏馨炎送到他們的帳篷中,小心的囑咐了兩句,這才出去。

  何浠源等到周圍沒人,這才壓低了嗓音說道:「馨炎,小心點這個人」

  怎麼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這麼好,太奇怪了不是嗎?

  夏馨炎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一般有的人對誰都很謹慎,當然也有的人會不自覺的保護弱者。

  很顯然,石桉裕屬於後者。

  尤其聽到剛才人們的議論就知道他經常在這片山林中生存,必然是經歷了無數的生死,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實力強悍,又沒有受到過挫折,這樣的人更容易習慣的保護弱者,而且不會想太多的爾虞我詐。

  「阿浠,那種人不用想太多。」小狐狸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大大蓬鬆的尾巴一卷將身體包裹起來,臥下休息。

  他還真是小瞧了夏馨炎。

  看來從一開始她就大概瞭解到石桉裕的性格了吧。

  不然那樣的說辭又怎麼會讓石桉裕帶著他們走呢?

  小狐狸笑了笑,狹長的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這個女人,他可是越來越喜歡了。

  「夏小姐。」帳篷外有人低聲的喚著。

  夏馨炎起身走了出去,看出來是石桉裕身邊的人:「你是……」

  「夏小姐,晚上的行動要提前,少爺請您過去。」來人微微的彎腰,客氣的說道。

  「好。」夏馨炎點頭,不疑有他的跟著離開。

  穿過熱鬧的人群,到了僻靜所在,夏馨炎站住了。

  前面引路的人詫異的回頭:「夏小姐,還沒有到地方……」

  「不用了。」夏馨炎微微一笑,「這裡做你的埋骨之地正好。」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1:01

  第四十一章 一線生機

  「在下不懂夏小姐的意思。」那人連愣怔的瞬間都沒有,只是苦笑著搖頭。

  「你不用懂,我只要知道,你是想來殺我的就好了。」夏馨炎輕輕的勾起唇角,在別的地方她可以說是算不上權威,但是,對於殺氣她是從來就沒有感覺錯誤過。

  「想不到你這個女人倒是很敏感。」伴隨著一聲譏笑,一個纖瘦的身影從前方樹後閃出。

  夏馨炎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她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竟然誘惑我們少爺,你這種女人本來就不該存在世上。」女子緩步走了過來,向旁邊的那個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速戰速決。

  「紅依,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了?」石桉裕快步從後面走了過來,顯然是接到消息匆匆趕來。

  「少爺。」開始引夏馨炎過來的男子臉色一變,慌亂的垂下頭。

  石桉裕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目光轉向夏馨炎:「你沒事吧?」

  「沒事。」夏馨炎微微一笑,大方的讓石桉裕詫異。

  這可是關係到她生死的事情,夏馨炎竟然如此不在意嗎?

  當然,這個時候他也不好追問什麼,只是看向那個纖瘦的女子紅依:「紅依,什麼時候我的人輪到你來下命令了?」

  紅依微微一驚,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被她習慣的倨傲所替代:「小姐不在這裡,紅依自然要負責少爺的安全,總不能讓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貼在少爺身上。」

  「允許紅依提醒少爺一句,少爺與我家小姐可是有婚約的。某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少爺還是遠離比較好。」紅依厭惡的眼神從上到下的打量著夏馨炎,在她的眼裡,夏馨炎比路邊的垃圾還不如。

  「一個小小的十級靈師。」不屑輕哼毫不掩飾的鄙視出聲。

  夏馨炎還沒有什麼表示,石桉裕眉頭一皺,面色鐵青,低斥著:「紅依,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紅依不敢。」紅依微微行禮,只是臉上的表情跟不敢這兩個字有什麼關係。

  「少爺,馬上就到時辰了,我們還是先過去吧。」旁邊有手下人過來低聲的說道,算是將尷尬揭過去。

  「嗯。」石桉裕點了點頭,回過身來,面色緩和的笑了笑,「夏小姐見笑了。」

  夏馨炎微微一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好男兒又何必在乎一時意氣之爭。」

  石桉裕微微一愣,定定的注視著夏馨炎,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沒有半分嘲笑,只有溫和。

  「少爺。」旁邊的人低喚一聲,這才讓石桉裕回神。

  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石桉裕笑著:「夏小姐,恐怕沒有休息的時間了,一起過去吧。」

  「留在這裡不見得安全,高手離開之後,會有靈獸趁機攻擊的。」石桉裕同時跟夏馨炎解釋著。

  山林裡的靈獸也不是傻子,高手多的時候,絕對遠遠避開,等到人手少,他們才會攻擊。

  夏馨炎點了點頭:「石公子,請。」

  跟著石桉裕繞過營地,往山林深處走去,夏馨炎一邊看一邊琢磨,何浠源他們說那東西在峽谷中,眼前可是沒有看到半點峽谷的樣子。

  難道說何浠源與石桉裕說的不是一個東西?

  「少爺,這次的情況如此危險,怎麼還帶著拖後腿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依也跟了上來,不滿的瞪了夏馨炎一眼,一臉的不贊同。

  石桉裕停下腳步,嚴肅的看著紅依:「我一直以為這裡可以做主的人是我。」

  一句話堵得紅依面紅耳赤,吶吶的張了張嘴,終於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眼睛惡狠狠的挖了夏馨炎一眼,看表情,要不是礙著石桉裕在一旁,她撕了夏馨炎的心都有。

  對於這樣不痛不癢的一眼,夏馨炎自然是不放在心裡,何浠源站在她身邊,一直保持著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畢竟作為一個人來說,任何情緒動作都會引人注意的。

  至於某個不被人注意的小小一團火紅,那狹長的眼眸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紅依。

  日光早已被黑暗吞沒,藉著月光,大批人馬一起往一個方向行動。

  看來剛才那些人也全都行動了,縱然是朝著一個目標也可以看的出來,彼此之間還是有防備的。

  夏馨炎心底暗笑一聲,果然,處處都是危險啊。

  就算是都去尋找寶貝,除了要提防外在的力量之外,身邊的同行很有可能隨時變為暗中殺手。

  石桉裕突然站住,回頭看向夏馨炎與何浠源:「這裡過去就要接近入口了,裡面會有一些阻礙,你們盡量的跟緊我。」

  夏馨炎點了點頭,至於紅依不屑的撇嘴自然是沒有人去管她。

  就在石桉裕他們停住的時候,已經有其他的人繼續往前推進,看起來是同樣的山林景色,但是在跨越過去之後,可以稱之為地獄。

  「啊——」淒厲的慘叫破空而來,人被樹枝捲住,高高的帶起甩入半空,旁邊一朵巨花好似野獸的血盆大口,直接將那人包裹吞噬。

  「這是……」夏馨炎眉頭一皺,似乎那片地區已經開始妖魔化。

  「有珍寶出世,必然帶來天地異象。」石桉裕安慰道,「只要跟緊我就沒事,我們可以應付那些東西。」

  「走吧,少爺,不然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紅依在一旁不耐煩的催促著,她就不明白了,這個靈力低級的女人有什麼好,能比得上她家漂亮又厲害的小姐嗎?

  「小心。」石桉裕不放心的叮囑一聲,這才往前踏足。

  沒走幾步,夏馨炎立刻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一變,明明還在同一片地區,但是空氣中漂浮著濃重的濕意,沒有霧氣,卻有一種毛毛細雨的濕意。

  石桉裕一行人全都進入戒備狀態,唯獨何浠源無所謂的瞟了幾眼外面的情況,這種程度的攻擊,他還真是沒有放在眼裡。

  石桉裕帶來的人立刻自動的圍成一圈,專心的對付起那些不知道會從哪裡突然躥出來的食人植物。

  夏馨炎這個時候才真正見識到石桉裕這些人的靈力等級,石桉裕竟然是二十一級的大靈師,那個倨傲的紅依也是十七級靈師,難怪她如此驕傲了。

  看她不過十八九的模樣,能有這樣的靈力修為,怪不得看不起她這個十級的靈師。

  開始,一行人前行還算順暢,走了沒有一刻鐘,隨著一聲悶哼,有人負傷。要不是旁邊的人救助及時,恐怕已經被食人植物拖走。

  「少爺,情況不對。」

  「嗯,似乎比我們調查的要強。」石桉裕面色不太好看的左右望了望,其他進入這片地區的人已經少了五分之一。

  尤其是越往內部靠近,人數越稀少。

  「看,十五級靈師!」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全都驚恐的望著一個十五級的靈師被樹籐纏住,直接一勒,全部被樹籐覆蓋,幾個呼吸之間,樹籐散開,除了幾片殘破的衣衫飄落,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紅依畢竟是女子,再怎麼強悍也不由得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了。

  剛才那些食人植物只能對付十一二級的靈師,而且還是要拖走,現在,竟然直接將一個十五級的靈師「就地消化」了。

  「大家小心,這裡情況不對。」石桉裕大聲說道,「瞅準時機,我們退!」

  面對著等候了一個月的至寶,石桉裕竟然可以放棄,不得不說他很有魄力,只是……

  「晚了。」夏馨炎淡漠的聲音響起,伸手往後一指,「路消失了。」

  「什麼?」紅依驚慌的看過去,果然,剛才他們走過來的小路消失了。

  「少爺,怎麼辦?」

  石桉裕沉默著,現在前路茫茫,後無退路。抬頭,前方的人陷入苦戰,慘叫連天,令人不忍目睹。

  「置之死地而後生,走吧。」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夏馨炎說話了,沒有一絲的遲疑,冷靜至極。

  「笑話,就這麼進去,難道送死嗎?」紅依第一個不贊同,前面明明就是死路,她才不要去送死。

  「好,繼續前進。」石桉裕略略一想立刻點頭。

  石桉裕的手下人沒有任何表示,完全聽他的命令。

  「少爺,你別聽這個笨女人的話去送死!」紅依大聲的尖叫起來,「現在去找退路還來得及。」

  石桉裕看都沒看紅依一眼,根本就是懶得跟她解釋。

  倒是旁邊的隨從好心的說了一句:「既然是因為至寶出現的異象,也只能得到至寶解除,退路已斷,只有往前。」

  那裡才會有一線生機。

  解釋的時候,隨從好奇的看了看夏馨炎,這個才十級的靈師竟然比他們久在險惡之地歷練的少爺的決定還快,她真的只是一個十級靈師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1:49

  第四十二章 傲人身份

  「走!」石桉裕呵斥一聲,土黃色的靈力爆出,凝聚在長劍之上,一下子斬斷飛躥過來的樹籐。

  其他的隨從更是將靈力發揮到極限,不停的與四面八方神出鬼沒的樹籐奮戰。

  這次就不像剛才那樣游刃有餘了,很快的,眾人身上都掛了彩。

  艱難的往山林內部前行,推進,耳邊的慘叫已經淡了許多,不是因為死的人少了,而是因為自顧不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防備上,哪裡還有時間去管其他人的生死。

  遠處山上迎風站立一人,似笑非笑的俯視著腳下生死掙扎的眾人,緩緩的搖頭:「擺明是個陷阱也就這些蠢材才會來。」

  抬頭看看鑲嵌在夜空中的圓月,低聲喃喃道:「也好,這麼多人,正好是個機會。」

  低頭,眼中溢滿殘忍的笑意,盯著下方的廝殺搏鬥。

  不得不說石桉裕這些人是久經考驗的,個個身上都掛了彩,卻沒有人死亡,終於是突破了那段食人植物的地盤。

  再看其他剩下的人,連一半都沒有了。

  「前面就是入口。」石桉裕指了指不遠處奇怪的一處所在。

  一團霧氣形成一個虛幻的洞口,旁邊的景色都很清晰,唯有那裡,有一團霧氣。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嗡嗡聲,驚魂未定的眾人抬頭,只見遠方黑壓壓的壓來一片飛蟲,令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東西?」紅依驚叫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女人的本能,對於這種蟲子之類的東西有天生的恐懼,一下子就躲到眾人的背後,驚恐的盯著那一片飛蟲。

  「殺!」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時間,那片飛蟲已經橫掃過來,在人群中幾處亂飛,被飛蟲蟄到之後,身體快速的腫脹,爆裂,濺了一地的膿血。

  「大家小心,不要讓蟲子近身。」石桉裕急急的大叫,靈力大放,左刺右斬,只不過飛蟲太多,弄得眾人是手忙腳亂。

  「全力以赴!」石桉裕低吼一聲,靈力暴增,形成一個靈力屏障,直接的將飛蟲阻隔在外。

  其他人見到石桉裕如此,也紛紛效仿。

  一時之間漆黑的夜空下被一團團靈力屏障點亮,大片的飛蟲黑壓壓的襲擊,撞到靈力屏障上,撞了個粉身碎骨。

  好像是壓制了飛蟲,但是眾人全都明白這完全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畢竟如此大範圍的靈力外放,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能成為異象的,這些蟲子豈是那種呆笨無腦的?

  大量的衝擊一個點,快速的消耗對手的靈力,有幾個人堅持不住,被飛蟲生生的衝開了靈力屏障,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直接爆成了膿血。

  「啊!」紅依發出一聲驚呼,她的靈力在這群人當中是最弱的,飛蟲的連續衝擊之下,屏障已經開始要破裂。

  「小心。」石桉裕靈力擰為一束,快速的掃了過去,直接將攻擊她的飛蟲打爆。

  紅依是倖免於難,只是石桉裕的靈力屏障一破,立刻成為了飛蟲攻擊對象。

  「少爺!」隨從們大叫,就要卸去靈力屏障。

  「都別動,快到入口處!」石桉裕手中長劍上下翻飛,一刻不停的斬殺著飛蟲,令其無法近身。

  眾隨從盡量的護著石桉裕,往入口處靠近。

  只是飛蟲太過密集,根本就不給石桉裕再次凝聚屏障的機會。

  「啊,後面!」紅依眼尖的看到一隻飛蟲趁著石桉裕攻擊其他飛蟲的時候,從一個空擋中躲了過去,直衝向他。

  石桉裕已經聽到身後的異常,只是靈力全都被身前的眾多飛蟲牽制根本就顧不得身後。

  「少爺!」隨從們大叫,紛紛要上前幫忙。

  只是,他們還沒有行動,眼前人影一花,彭的一聲悶響,那只想要偷襲的飛蟲軟趴趴的掉在地上。

  石桉裕的身後站著的真是一臉輕鬆的夏馨炎。

  「你快回去!」石桉裕大驚,她這點靈力沒有其他人保護,不是等於送死嗎?

  「馨炎!」何浠源也是急急的大叫,其他人的生死他可以不管,但是他絕對不能讓夏馨炎有事。

  夏馨炎淡然一笑,對著石桉裕俏皮的眨眼:「那我們就看看誰先到入口吧。」

  說著,手中的匕首一緊,整個人好似一隻輕盈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然而舞,動作優美又利落,手中匕首寒光點點,所到之處,飛蟲紛紛落地。

  「這、這怎麼可能?」別說紅依傻眼,就是石桉裕都愣住了。

  他們對付過那些飛蟲,那飛行的角度十分的詭異刁鑽,他們完全是靠著靈力大面積攻擊才做到不被近身。

  但是看夏馨炎的動作,是那樣的輕鬆,每一次匕首刺出,必然是正中飛蟲的要害。

  匕首進入的不深不淺,正好可以將飛蟲殺死,又可以快速的將匕首抽回,不會影響下一次的使用。

  腳下的步伐很奇怪,看似很簡單的幾步,卻可以輕靈的避開空中的飛蟲攻擊。

  如此精妙的殺敵手法別說石桉裕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就是其他的人也全都傻眼。

  別說十幾級的靈師,就是為數不多的二十幾級的大靈師捫心自問,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精妙的利落殺敵手法。

  要是能做到的話,何必撐起這個耗費大量靈力的笨拙靈力屏障呢?

  「快走!」夏馨炎手中動作不停,低斥一聲。

  這一聲才讓眾人回過神來,紛紛往霧氣入口衝擊。

  有了夏馨炎開路,眾人的阻力驟減。

  畢竟相對於完全封閉的靈力屏障,夏馨炎這個目標要容易許多。只是,這是一般的情況。

  所有一般情況到了夏馨炎的身上都會不正常。

  「恆,我們似乎太小瞧她了。」何浠源看著前方密密麻麻堆積起來的飛蟲屍體,感歎著。

  誰會想到讓大靈師都頭痛的飛蟲,在夏馨炎手下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阿浠,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段恆倪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嗯?」何浠源奇怪的低頭看了一眼小狐狸。

  「我們看中的人,不就該如此嗎?」段恆倪笑了一下,緊緊的跟上。

  「夏姑娘,怎麼樣,沒事吧?」衝進入口,石桉裕趕忙問道。

  「沒事。」夏馨炎笑著說道,將匕首收入袖中。

  「裝腔作勢。」紅依在旁邊冷冷的哼了一聲,她實在是看不慣某些人大出風頭,「十級的靈師有什麼好得意的,還不是想纏著我們少爺。」

  沒有人來回應紅依的話,更沒有對夏馨炎發出半點嗤笑。

  實力,尤其是在這樣的險地,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啪!」乾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紅依不可思議的摀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頰,看向正揚著手的石桉裕:「少爺,你竟然打我?我可是小姐的人!」

  「你若還想活命就閉嘴,不然的話就憑自己的本事走出去。」石桉裕冷聲呵斥。

  紅依面部表情僵硬的盯著石桉裕,咬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夏馨炎,轉過頭來氣急敗壞的問著石桉裕:「少爺難道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就不顧我的生死?」

  回答紅依的是石桉裕陰沉的臉龐。

  「好、好!」紅依冷笑連連,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項鏈,光芒一閃,一條佈滿黑白橫紋蛇盤踞在她的腳邊。

  剛剛出現的蛇並不大,微微的揚起蛇頭,左右晃動了幾下之後,剛才還一米左右的身體陡然暴增,噌的一下暴長到了十米左右的長度,身體更是粗壯了許多。

  一黑一白的眼眸有別於普通的蛇,陰森森的盯著某個方向。

  「陰陽蛇?」

  「千年靈獸?」

  旁邊幸運衝入入口的人群騷動起來,盯著突然現身的長蛇議論紛紛。

  終於有個人上前,對著紅依拱手道:「不知道這位姑娘可是切爾克城之人?」

  紅依得意的仰頭,倨傲的說道:「孫漣華正是我家小姐。」

  此話一出,問話的人面露驚喜之色:「原來是契約孫家之人,失敬失敬。」

  旁邊的人一聽到這話,立刻跟見了蜜糖的蒼蠅似的翁的一下圍了過來。

  「姑娘剛才怎麼不開口呢?要知道是姑娘,我們一定過來力保姑娘。」

  「就是,就是。要不姑娘跟我們走吧,我們這裡有兩位大靈師,足可以保證姑娘的安全。」

  「姑娘,我們這裡有四位大靈師。」

  「姑娘……」

  一個個圍著紅依在獻慇勤,就希望將紅依拉入自己的陣營。

  要知道能夠契約一頭靈獸,可是會讓契約主本身的實力大幅增加。

  靈獸多是驕傲之輩,除了大陸上少之極少的契約師之外,就唯有用武力令靈獸臣服。

  讓靈獸低下驕傲的頭,比殺死靈獸還要困難千百倍。試問,哪個靈師不想得到一頭屬於自己的靈獸?

  故此,成就了契約師一種超然的地位。

  更何況眼前的紅依,一出手,拿出的就是一頭千年靈獸陰陽蛇。

  別說是千年靈獸了,就是契約上一頭五百年的靈獸足可以令一個十幾級的靈師可以越級挑戰二十一二級的大靈師。

  這樣上千年的靈獸絕對是令人眼紅的。

  紅依被熱情的眾人圍在中間,揚起驕傲的下巴,斜睨著石桉裕,用眼神在威脅著他。

  看到了嗎?

  她根本就不稀罕他的保護,憑著她契約師孫家人的身份,自然有人上趕著來巴結她。

  到底是誰要選擇,石桉裕可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得罪她,絕對是得不償失!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1:56

  第四十三章 欺人太甚

  「少爺。」旁邊的隨從不安的盯著自家少爺陰晴不定的臉色,他們老爺是一直都很重視和孫家的聯姻,但是紅依這次有點太過分了。

  這樣當中羞辱少爺,讓少爺如何在外人面前立足?

  也不想想這麼多年為什麼少爺一直不在家裡待著,整天的往最危險的山林裡頭鑽?還不就是為了避開令他窒息的孫家。

  要不是少爺孝順,不想忤逆老爺的意願又何必整日與危險為伴?

  如今要怎麼樣?

  難道要少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求紅依嗎?

  「紅依,既然你可以自保,我就不擔心了,你自己好自為之。」石桉裕沉聲說道,微微的霧氣之中,令他臉上的表情都模糊起來,看不出喜怒。

  石桉裕的話讓紅依錯愕,她真的沒有想到石桉裕會如此選擇。

  他難道不知道她是小姐最疼的丫鬟?

  如此無視她,不就是對小姐不敬?

  「好,既然少爺如此說了,紅依只能從命。」紅依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咬出,她會讓他們後悔的。

  以為他們孫家人是像那個賤女人一樣,只知道依附旁人的人嗎?

  「紅依就麻煩各位了。」紅依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並沒有指明要跟誰走,而是含糊的說著。

  這倒讓其他幾個零散的勢力無形中結成了聯盟,以她為中心的聯盟。

  她有靈獸,其他人有大靈師,基於利益最大化的原則,誰都沒有意義。

  都是聰明人,很快的就默認了這種關係,也只有如此,才能在未知的前路上多一份保障。

  「讓夏小姐見笑了。」石桉裕轉過身來,對著夏馨炎苦笑著。

  「前路漫漫還不知道誰才能笑到最後。」夏馨炎輕輕一笑,伸手重重的一拍石桉裕的肩頭,「我們走吧。」

  飛揚的神采,瞬間驅走了石桉裕心中的陰霾,含笑點頭:「好。」

  「走。」石桉裕擺了擺手,正式與紅依分道揚鑣。

  紅依抿著唇陰冷的盯著夏馨炎的背影,突然跟身邊的人說道:「各位,裡面還不知道有何危險,請各位小心,尤其是混進了低級靈師,很容易連累我們。」

  「嗯,姑娘請放心,我們會小心的。」旁邊的人都不傻,自然看出來紅依與夏馨炎之間的不正常氣氛。

  既然紅依不喜歡夏馨炎,那麼他們做個順水人情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淡淡霧氣中,一行人在慢慢前行,在火把的映照下,倒也不影響視野。

  只是……沒有人看到周圍的景色,亦或是沒有景色。

  四面八方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樹木山石,甚至連山壁都沒有見到。

  一行人就好像是被仍入了寬廣的平原裡,四處空茫。

  何浠源和段恆倪突然站住,還沒等提醒夏馨炎,她也停住了腳步。

  稍後,其他人也都陸續站住,緊張的左看右瞧。

  人人都感覺到了危險,卻不知道危險來自哪裡。

  忽的一下,周圍的淡淡霧氣快速的流動,似乎有劇烈的風滑過,眼前一陣迷茫,霧氣再次靜止下來的時候,周圍多了不少的人影。

  沒有五官沒有衣著,只是如影子一般的人影,就像是一個個幽靈般浮蕩在眾人周圍。

  「殺!」

  不知道是誰開口,殺戮就已經展開,對於不知名事物的恐懼,讓眾人一上來就下了殺手。

  只是——

  「怎麼會這樣?」

  一波波的攻擊兇猛而強烈,但是除了二十級以上的大靈師的攻擊有效之外,二十級以下的靈力攻擊就好似打在了虛空之中,直接透體而過。

  「是霧剎!」不知道是誰驚聲尖叫。

  「這裡怎麼會有霧剎?」

  一群人全都慌了手腳,除了二十級以上的大靈師可以克制霧剎之外,其他人只有一條路可走——等死。

  霧剎的算是天地異寶中的一道天然屏障,無視一切二十級以下靈師的攻擊。

  若是被霧剎這麼攻擊一輪,那麼他們這群人,恐怕最後也就剩不下幾個人了。

  「少爺。」隨從擔憂的叫了一聲,「我們擋著,少爺你快走。」

  他們自知不是霧剎的對手,如今只能是拖一刻是一刻,為他們少爺爭取更多的逃脫機會。

  「一起走!」石桉裕連想都沒想,靈力暴增,毫不退讓。

  「姑娘,快用靈獸。」有人急急的向紅依求救。

  要真的等霧剎大規模發動攻擊,他們恐怕誰都跑不掉了。

  「沒問題。」紅依出人意料的痛快,只不過伸手一指夏馨炎,「殺了她,本姑娘就讓靈獸出手。」

  誰都沒有想到在眾人生死攸關的時刻,紅依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紅依,你別太過分。」石桉裕心裡一緊,將夏馨炎擋在身後,如今這個情況,誰又能保證眾人不會一起對夏馨炎出手呢?

  「啊!」一個十六級的靈師被霧剎纏住,身上立刻有大量的血水湧現。

  紅依手一擺,跟在她身邊的陰陽蛇,長長的蛇尾快速探出一卷,將霧剎纏住,用力的勒緊,少頃立刻將霧剎勒散。

  飄忽的人影化為碎片,飄散開來,為剛才的靈師結了圍。

  「各位有沒有想好?」紅依冷笑著問道。

  她的使命就是保證石桉裕不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她就不信了,在人命關天的時候,有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石少爺,為了大家的性命著想,還請交出那位姑娘。」旁邊有人開口,畢竟石桉裕在山林之中名聲極響,他們也不想跟他硬碰硬。

  剛才陰陽蛇出手的效果大家都見到了,甚至比大靈師出手的效果都要好,緊緊是幾個呼吸的工夫就消滅了一個霧剎。

  他們能不能走出去,全靠紅依手中的陰陽蛇了。

  如今可是萬萬不能得罪紅依的。

  石桉裕眉頭緊皺,被所有的人逼迫絕對不是一件什麼輕鬆的事情:「各位就這麼喜歡濫殺無辜?」

  「石少爺,用一人之命換我們大家性命,很划算。石少爺久在山林難道連這點都看不透?」

  石桉裕冷著一張臉,低斥著:「做夢。我石桉裕從來都是俯仰無愧於天地,讓我出賣朋友,做不到,有本事就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石桉裕的話讓其他人臉色突變,陰森森的冷笑:「既然如此,我們就只有得罪了!」

  幾人還沒動手,就見石桉裕一亂。

  「你要做什麼?」清冷的聲音讓這淡霧的夜晚愈發的冰冷。

  石桉裕其中的一個隨從臉色慘白的盯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任憑他用盡全力,都無法移動分毫。

  手中的匕首更是無法前刺,傷不到他的目標——夏馨炎。

  夏馨炎回身,冷冷的瞟了一眼立刻就知道怎麼回事,輕輕一笑:「石公子,看來是有人為你做了決定。」

  「少爺為難,這個決定還是讓屬下來做。」動了兩下知道無力掙開,隨從也就不動了。

  精神高度緊張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為什麼沒有半點靈力的何浠源會令十八級靈師的他無法掙脫。

  「馨炎,怎麼處置?」何浠源冷冷的看著這個人,第一次聽從紅依的話,引夏馨炎離開,第二次又想暗殺她,這個人萬死難辭。

  「看來還是有人明智。」紅依在旁邊煽風點火。

  「是啊,石少爺,這樣大家都好。」其他的人紛紛說道,在外面支撐的幾個大靈師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尤其是紅依的陰陽蛇,擺明了就是沒有盡全力。

  再這麼下去,大家都會死在這裡。

  「放了他。」夏馨炎沉聲道。

  「馨炎!」何浠源不贊同的盯著夏馨炎,這個人可是幾次對她起了殺心。

  「重情重義,我敬佩,這也是最後一次。」夏馨炎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個面露愧色的隨從,不慍不火的說道。

  「多謝夏小姐。」石桉裕拱手為禮,瞪了隨從一眼,他自然知道這個人是對他過分的忠心,只是……唉……

  「好,石桉裕,你不殺了她,那麼你們就自己想辦法離開吧。」紅依氣急敗壞的高聲尖叫著,還沒有哪個人敢不給他們孫家面子。

  紅依做了一個手勢,剛才一直在外面阻擋霧剎的陰陽蛇突然的躲開,得到空隙的霧剎就像是衝破堤岸的洪水一般,湧向石桉裕等人。

  剛才被陰陽蛇所阻擋,讓壓抑了很久的霧剎戾氣更重,帶著呼嘯犀利的殺氣直撲石桉裕等人。

  「小心。」石桉裕一行人立刻將夏馨炎何浠源以及石桉裕圍在了中央,凝重的盯著洶湧而至的大量霧剎,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2:21

  第四十四章 心甘情願

  紅依陰冷的盯著夏馨炎,只要最後她能保住石桉裕就好了,其他人,就是他維護夏馨炎付出的代價。

  陰陽蛇在紅依身邊盤旋,阻隔著霧剎,被陰陽蛇保護在其中的人心裡暗歎一聲,好狠的女人,這個紅依,他們還是不惹為妙。

  看來夏馨炎今日必然斃命於此。

  清冷的笑聲突兀響起,一直站在人群中央的何浠源緩慢的抬起了左臂,五指清揚,掌心之處一股旋風陡然形成。

  還沒等眾人看清楚是什麼,只感覺到眼前一陣波動。

  狂風暴長,瞬間席捲開來。

  紅依等人離得夠遠,都能感覺到那狂風的力度,臉頰生疼,好似有利刃劃過。

  颶風盤旋,將所有的霧剎全都捲入其中,連眨眼的工夫都沒有,瞬間被狂風撕成碎片,半點不留。

  秒殺!

  所有的人全都驚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人群中央的何浠源,清秀的面容沒有半分陰鷙,舉手投足間,將所有的霧剎清除個乾乾淨淨。

  靜到極致,眾人久久無法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耳邊除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就只有滴答滴答血液滴落的聲音。

  剛剛霧剎的大範圍攻擊,讓眾人全都掛了彩,深淺不一的傷口到現在還兀自的往下淌著血水。

  別說是靈師了就算是二十幾級的大靈師都沒有倖免,身上遍佈傷口。

  若不是剛才紅依指揮陰陽蛇出手,恐怕早就有大量的靈師死亡。

  他們是將紅依當做保命符的,只是,眼前這個又算什麼?

  就連陰陽蛇想要殺霧剎還需要幾個呼吸之間呢,那還是殺一個霧剎。

  現在呢?

  夏馨炎身邊的人竟然一出手,瞬間清除了所有的霧剎,而剛才他們還想要夏馨炎的命……

  眾人困難的嚥了口唾沫,突然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不已,張了張嘴,根本就發不出半點聲音。

  何浠源笑了,清秀的臉上那笑容也是乾淨如山間清澈的泉水,帶著笑意的目光緩緩的掃過眾人,讓他們全都不自覺的瑟縮了縮,心底狠狠的一顫,滔天殺氣宛如千斤巨石直接砸了過去,令其呼吸困難。

  「夏、夏小姐……」石桉裕終於開口,只是他的聲音在這片安靜的天地是那麼的響亮,驚得眾人一個哆嗦,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被人這樣集體注視,饒是石桉裕也是受不了,立刻噤聲,用眼神詢問著夏馨炎。

  夏馨炎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給石桉裕解惑:「我的朋友是靈獸。」

  「不可能!」夏馨炎話音一落,紅依立刻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你想弄一個高手來糊弄我們嗎?」

  何浠源挑眉看向紅依,淡然問道:「你是契約家族的人嗎?」

  「那是當然。」一提到她所在的家族,紅依立刻驕傲的挺了挺胸膛,這一直是她自傲的資本。

  「契約家族不是對靈獸很有研究嗎?」何浠源揚眉問道。

  「自然。」紅依高高的揚起下巴,倨傲的盯著何浠源。

  眼裡擺明說著,別想靠這個鬼把戲騙過她,她是不會上當的。

  何浠源笑了,笑得雲淡風輕,也笑得眾人莫名其妙,然後一字一字慢慢輕語:「那麼你一定應該知道,妖還是分階的。」

  「分、分階?」

  何浠源的話不啻於一記驚天炸雷,瞬間就將紅依轟了個外焦裡嫩。

  分、分階?

  她沒聽錯嗎?

  「分階的靈獸?」旁邊有人疑惑的問著自己的同伴,顯然是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靈獸不是看修煉的年頭嗎?」

  「不是……」其中一位二十三級的大靈師聲音發澀的說道,「分階的靈獸,只、只有……」驚恐的目光黏在何浠源的身上,顫聲低語,「人形獸。」

  「人形獸?」

  這三個字立刻讓眾人炸了鍋,一時之間議論紛紛,不停的打量著何浠源,一個個眼中的好奇很快就被強烈的狂熱所替代。

  連一頭千年的陰陽蛇都讓他們如此羨慕,更別說這種稀世少有的人形獸了。

  「胡說八道!」身邊人的議論讓紅依面部扭曲,她根本就不相信夏馨炎能契約一頭人形獸,「人形獸根本就不會與人類輕易契約。」

  就算是他們的老爺,也不能令一頭人形獸與人類契約。

  「誰說我與馨炎契約了?」何浠源輕輕的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只是這笑容看在眾人的眼中說不出來的諷刺,在嘲諷紅依的淺薄無知。

  「我就知道。」紅依一副原來如此的冷笑著,「隨便弄了一個厲害點的靈師就冒充靈獸嗎?真是自甘墮落,好好的一個人非要去裝靈獸,下賤。」

  不屑的眸光刺痛了何浠源,一向冷靜的他眼中陡然升騰起滔天怒火。

  「靈獸下賤的話,那靠著契約靈獸賺錢的孫家豈不是更下賤?」夏馨炎慢條斯理的開口,伸手輕輕的握住何浠源的手臂,溫暖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他微微發顫的手臂,平復他的怒火。

  「靠著靈獸賺出來的名望在外面耀武揚威,紅依姑娘果然是『高貴』哦。」

  夏馨炎似笑非笑的揚眉,氣得紅依臉上血色盡退,唇角發顫的瞪著夏馨炎。

  「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這麼說話。」

  「我當然不敢跟你這麼說話了,下次我一定要記得站在上風處,好臭啊。」夏馨炎舉起小手,在鼻前嫌惡的扇了扇,似乎要扇去什麼怪異的味道。

  紅依氣得瞪大雙眼,臉色從氣急的慘敗到惱羞成怒的通紅,速度之快,讓夏馨炎不禁在心中讚歎一聲,好快的變臉功夫。

  「你個賤人!」紅依伸手憤怒的指著夏馨炎,還沒有人敢對她如此無禮,「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

  啪的一聲悶響,紅依整個人被打飛,重重的摔倒在旁邊的地上,用手臂撐了兩次才勉強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勉強站穩,一身狼狽。

  「你配跟她說話嗎?」何浠源的眼中閃過一抹妖冶冰冷的光芒,掌心之中有光芒慢慢的隱去。

  要說剛才還有人懷疑何浠源不是靈獸的話,這次出手讓所有人都確定何浠源百分百是靈獸。

  畢竟靈獸的力量與人類的靈力是不同的,這些個大靈師還是能輕易分辨出來的。

  何浠源手指一動就要殺了紅依,他早就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了。

  「阿浠。」夏馨炎輕輕的喚了一聲,「不值得殺她。」

  何浠源微微一愣,眼中暴戾光芒閃了閃,最後還是壓了下去,緩緩的放下手,將力量收回:「算你好運。」

  「那也沒有你好運,跟這麼個女人簽訂契約,是因為她的實力,還是因為其他什麼東西。」紅依不懷好意的冷笑著,噁心的目光在何浠源與夏馨炎之間來回掃了兩眼,意思再明白不過。

  呼的一下,所有人身上的衣服全都往後猛的一蕩,以何浠源為中心一股狂暴的力量陡然發出。

  左手暴亮,令黑夜剎那亮如白晝。

  清秀的面容在燦亮光芒映襯下有一種陰鷙的戾氣,好似冰封的江面下洶湧的暗流,隨時都會爆發而出,巨浪翻滾。

  恐懼,來自心靈深處,幾個大靈師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驚恐的盯著處於暴怒邊緣的何浠源,困難的吞嚥著口水。

  更別說十幾級的靈師了,有實力不濟的人早就嚇得摔倒在地,瑟瑟發抖面白如紙。

  「你想、想幹什麼?我可是孫家的人,惹火了孫家,沒你好果子吃!」紅依被何浠源暴戾的氣息嚇得說話磕磕巴巴,身體抖如篩糠。

  何浠源冷冷的勾起唇角,殘忍的笑意暈染開來,左手用力一握,四散的狂暴力量陡然聚攏,聚攏的目標——紅依。

  彭的幾聲悶響,紅依遭到連番重擊,失去血色的雙唇張了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想掙扎,沒有半點力氣,只能頹然的垂下頭,軟軟的倒地,好似一個破布娃娃。

  「你這樣齷齪的人只有憑藉著契約約束靈獸,而我,則是自願跟在夏馨炎身邊,為她生為她死!心甘情願至死不悔!」

  何浠源的聲音清冷,好似圓潤的冰珠,一顆顆的砸在眾人的心裡。

  靈獸竟然心甘情願的對人類臣服?

  夏馨炎,到底是什麼人?

  驚愕的目光齊刷刷的匯聚到夏馨炎的身上,只見那一身簡單衣著的女子在人群中淡然而笑,無驚無詫雲淡風輕。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2:31

  第四十五章 聽她的話

  「多謝兄台手下留情。」石桉裕對著何浠源拱了拱手。

  紅依是趴伏在地一動不動,但還是可以看出來有微弱的呼吸。

  「馨炎不讓她死而已。」何浠源並沒有接受石桉裕的謝意,對他來說,若不是夏馨炎有話在先,紅依今日是萬萬不可能活下去的。

  「畜生,還不過來。」紅依微弱卻霸道的低斥著,現在她渾身上下每一塊兒骨頭都在叫囂,鑽心的疼。

  趴在地上的她全身發顫,除了那無法承受的痛之外,更多的是來自周圍人的目光。看她的眼神從剛才的討好,變為遲疑,這樣的轉變,好似鋼針一般,扎得她全身難受。

  果然是在山林中生存的人,一切都是以利益為重。

  紅依在心底不屑的冷哼著,她不會失敗的,她是孫家的人,還有契約靈獸。

  陰陽蛇聽到紅依的話,搖擺著身子游了過去,只是,眼睛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何浠源身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有一種叫做羨慕的情緒一閃而過,如曇花一現而後歸為死寂。

  陰陽蛇剛剛的靠近紅依,還沒有停穩,蛇頭就被啪的打了一巴掌:「剛才你幹什麼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打?」

  陰陽蛇被打得矮下一半身子,蜷縮在那裡,不躲也不敢反抗。

  「傻子嗎?還不快扶我起來。」紅依越看陰陽蛇越不舒服,要不是它沒用,她會受到這樣的侮辱嗎?

  陰陽蛇趕忙過去,彎下身子,用蛇頭慢慢的離奇,好讓紅依作為支撐起身。

  紅依困難的按壓著蛇頭,晃晃悠悠的勉強站了起來,怨毒的盯著夏馨炎,冷哼著:「一頭人形獸,難怪你有恃無恐。」

  還想要繼續罵人的紅依臉上的表情一僵,不可思議的低頭,將雙手舉到面前,慌亂的看了良久,驚恐的抬頭,狂罵著:「夏馨炎你這個賤人,竟然廢了我的靈力!」

  旁邊的人驚愕的轉頭看向何浠源,好厲害的手段。

  竟然可以不傷性命的情況下,廢了一個人的靈力,要知道就算是靈力大成的高手,想要非去一個人的靈力也沒有這麼輕鬆。

  而何浠源輕輕鬆鬆的一擊就完成了,不愧是人形靈獸。

  夏馨炎笑了,看著何浠源滿意的笑了,聰明的傢伙。

  接收到夏馨炎讚許的笑意,何浠源開心的揚起唇角,笑彎了眼眸,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讚許竟然比當初化為人形還要讓他興奮。

  他就是聽夏馨炎的話,她說不殺就不殺,廢了靈力又不會死人。

  至於沒有靈力對於靈師來說比死還痛苦這件事情,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他只是聽她的話而已,其他無關緊要的問題,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小狐狸的小腦袋轉了轉,最後撇了撇唇,在心裡鬱悶的嘟噥著:「我也很聰明。」

  「走吧。」石桉裕看都沒看紅依一眼,直接詢問著夏馨炎,「今晚要是到不了地方,恐怕,我們都出不去。」

  「好。」夏馨炎自然是更加主動的忽略了氣急敗壞的紅依,這種人不值得她上心。

  其他人有心想要跟上夏馨炎,但是想到剛才他們的舉動,又全都停下了腳步。

  剛才還想殺了她的,現在再去找她幫忙,用膝蓋想也知道,會換來什麼後果。

  有的人甚至還在心裡開始怨恨起紅依,都是她,不然的話,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他們還能有頭人形獸依靠,現在倒好,什麼都沒有了,只能靠他們自己。

  「放心,各位只要護送我安全離開,孫家不會虧待各位的。」紅依很會審時度勢,現在她靈力被廢,只靠著一頭靈獸不見得能安全離開。

  「姑娘請跟緊。」其他人一衡量,也就答應了紅依的提議,有一頭靈獸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強,更何況出去後還有孫家的重謝,怎麼算,他們也不虧。

  「有勞了。」紅依收起驕縱之氣,現在她靈力全無,只有靠著手裡的陰陽蛇了。

  抬頭,盯著夏馨炎走遠的背影,差點咬碎滿口銀牙,這個仇她一定會報的。

  沒有了霧剎,前面的道路倒是一片平靜,一行人走了一會兒,沒有遇到半點襲擊,連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腳下的路只有一條,他們的目的地十分的明確。

  既然大路暢通,又沒有攻擊,自然是走的快多了。走了一會兒,夏馨炎突然站住,石桉裕側首詢問著:「怎麼了?」

  「不覺得奇怪嗎?」夏馨炎低語著。

  「要想得到寶貝當然會有危險,膽小的人最好別進來。」紅依帶領著一幫人高傲的越過夏馨炎等人,走到前面。

  越過之時,不屑的斜睨著夏馨炎:「就算是沒有靈力,我也不怕,我們孫家人沒有一個是窩囊廢。」

  這樣無聊的挑釁,夏馨炎頭都沒抬,有人白癡,她總不能跟著白癡吧?

  等到紅依等人走了過去,夏馨炎低頭踢了一下腳下的東西:「我們又走回來了。」

  「什麼?」夏馨炎話音一落旁邊石桉裕的隨從立刻驚呼出聲。

  「夏小姐,你確定?」石桉裕不太相信,畢竟他們走的是一條筆直的道路,其中也沒有感覺到絲毫彎曲的感覺,就算是兜了一個大圈子,他們的時間也不夠一個大圈子啊。

  「我習慣了做記號。」夏馨炎用足尖點了點地面,地上有個簡易又特殊的記號。

  「這……」石桉裕眉頭緊皺,他們好像陷入迷陣之中。

  「我們分開吧。」夏馨炎突然開口。

  石桉裕一愣,隨即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點了點頭:「好。」

  既然他們在一起只能不停的轉圈,恐怕是想等他們分開再逐個擊破。

  分開固然是危險,但是,若不分開難不成一輩子就在這裡轉圈嗎?

  「夏小姐,小心。」石桉裕不太放心的說了一句,「不要跟你的朋友分開。」

  「我會的。」夏馨炎輕笑著點頭。

  「保重。」石桉裕說完,對著自己的隨從一擺手,往旁邊走去,那裡沒有道路,霧氣更濃。

  「抱歉。」剛才要對夏馨炎不利的隨從走在最後,輕聲道歉,看到夏馨炎看他,臉色不太自然的說道,「若是從新選擇,我不會改變初衷。」

  夏馨炎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若是你,也會如此。」

  隨從愣怔的看著夏馨炎,看著她輕輕一笑,轉身離開,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少爺對夏馨炎如此另眼相待了。

  往道路旁邊斜著走了一段時間,夏馨炎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煌的聲音:「就在這裡,哪也不要去。」

  「怎麼了?」夏馨炎奇怪的問道,但還是聽話的停住,不再前行。

  「那個東西已經不是你們能對付的,留在這裡,等著事情結束。」熠煌終於確定,那個是什麼東西,只是,有一些晚,果然損失了靈獸精血,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竟然連這麼危險的東西都沒有察覺。

  何浠源和段恆倪互看一眼,輕聲問道:「怎麼了,馨炎?」

  他們看到她的眼神可以感覺到是在跟熠煌說話,說的什麼不可以告訴他們嗎?

  「阿浠,你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嗎?」夏馨炎轉頭問著何浠源。

  何浠源遲疑的開口:「似乎是一種天地靈果,具體是什麼,不太清楚。」

  夏馨炎淡淡的勾起唇角,剛要說什麼,突然被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周圍淡淡的霧氣忽的一下轉濃,濃得只能看清眼前三米距離,濃重霧氣中,未知的危險悄然靠近。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2:46

  第四十六章 理所當然

  濃稠的霧氣打在臉上,濕漉漉的讓人極不舒服,不大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就有了濕意。

  夏馨炎身上的傷勢接觸到濃重的霧氣,有微微的刺痛,比起這些來,那時不時傳來的淒厲慘叫令人汗毛倒豎。

  「馨炎,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嗎?」何浠源詢問著夏馨炎的意見,她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熠煌說不要去。」夏馨炎慢慢的坐了下來,現在只能等,她也要保存好體力的等。

  何浠源點點頭,打起十二分的謹慎,既然熠煌都這麼警惕了,那麼這裡絕對不簡單。

  小狐狸突然前腳抓地,全身的毛髮立刻乍了起來,隨時要發動進攻的樣子。

  夏馨炎眉頭一皺,望向前方濃濃的大霧,什麼都看不到,卻可以聞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是陰陽蛇!」何浠源開口說道,同為靈獸,對彼此的氣息還是很敏感的。

  「紅依?」夏馨炎微愣,怎麼都沒有想到會碰到紅依,她不是跟一群人在一起嗎?

  還沒等夏馨炎想明白,嗖的一下,陰陽蛇就已經躥了過來。

  陰陽蛇一見到夏馨炎,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啪的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一直被他捲著的紅依也順勢摔了下去,這次倒是沒有引起紅依的不滿呵斥,畢竟一個奄奄一息的人也沒有那個精力來罵人了。

  「怎麼回事?」夏馨炎皺眉看著陰陽蛇,身上黑白分明的鱗片早就被血污所覆蓋,厚厚的血污之下還可以看到大片的鱗片被剝離了很多,露出裡面沾滿灰塵的皮肉。

  「我們遇到襲擊了。」緊跟在紅依身後的人是一位二十一級的大靈師,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染滿了鮮血,面色蒼白,步履蹣跚。

  「其他人呢?」夏馨炎坐在地上並沒有起身,只是問著她關心的話題。

  「死了,都死了!」大靈師困難的嚥了嚥口水,雙眼呆愣愣的出神,裡面寫滿了恐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下子就把其他人拖走了。」

  「阿浠。」夏馨炎轉頭看向何浠源,他在這片山林裡生存,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吧?

  哪裡知道何浠源竟然真的對著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夏馨炎沉默著,看來事情比較棘手啊。

  隱在濃霧中的東西果然是要將他們逐個擊破,只是她不太懂,這麼強悍的傢伙不敢跟他們面對面交手。

  「熠煌。」夏馨炎在心裡喚著熠煌,這個時候只有熠煌才能給她安心的感覺。

  「等外面安穩一些,我帶你出去。」熠煌輕聲說道,在空間之內,他盤膝而坐,看來外面的情況比他想的還要惡劣幾分。

  「嗯。」夏馨炎放鬆的笑道。

  大靈師和紅依已經稍稍緩過神來,在身上塗抹傷藥,趁機休息一下,恢復體力。

  陰陽蛇盤縮在一旁,蛇頭軟軟的搭在身上,傷重的身體在濕冷的霧氣下不安的蠕動著。

  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警惕的直起身子,卻看到夏馨炎手裡握著瓶子站在他面前:「別亂動。」

  說著的時候,傷口上已經有微微清涼的東西敷上,緩解了其中的灼熱刺痛。

  陰陽蛇就那麼一動不動的任由夏馨炎將一瓶子的傷藥給他塗上,直到她退開,他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紅依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現在她就靠著陰陽蛇了,剛才要不是有他為她擋了幾波攻擊,恐怕她現在早就沒命了。

  「夏馨炎,你去救石少爺。」就算在這個時候,紅依也不得不顧及一下石桉裕的安危,畢竟那是跟她小姐有婚約的人,真的要是出事了,她也沒有好果子吃。

  夏馨炎將空藥瓶收起來,看都沒看紅依一眼,直接回絕:「不去。」

  「你憑什麼不去?」紅依一聽立刻乍毛,氣勢洶洶的逼問著,「你別忘了,誰給你買的傷藥,誰剛才還那麼維護你,現在讓你去救人你倒推三阻四的。真是忘恩負義!」

  大靈師也期盼的瞅著夏馨炎:「夏姑娘,請讓你的人形獸出手,救救我們的人。」

  「你確定你們的人還活著嗎?」夏馨炎冷眼看過去不緊不慢的問著。

  「你不過去找怎麼知道是生是死?」紅依氣得嘴唇發顫,「你現在有實力,憑什麼不救?」

  「我憑什麼要救?」夏馨炎好笑的反問。

  「就憑石桉裕為了你不惜得罪人!」紅依氣得直翻白眼,這種無恥的話她也說的出來?「你若是不救他,日後你就不怕被人罵死嗎?」

  夏馨炎嗤笑出聲,揚了揚眉:「就算我被人罵死,也是我的事情。我不會讓我的人去為了所謂的臉面冒險。」

  「夏馨炎,你無恥!」紅依厲聲叫罵著,怎麼會有人將見死不救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甚至面不紅氣不喘。

  「無恥小人!」紅依的咒罵換來的只有夏馨炎的冷笑。

  「誰?」何浠源突然轉身,對著濃霧中大喝一聲。

  「想不到還有活人啊。」戲謔的聲音響起,帶著一副看好戲的調侃。

  緩步而來,身著黑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整潔的衣著與大靈師紅依的狼狽形成鮮明的對比。

  很顯然的一點,這個人並不是開始一起來尋寶的人。

  「來到這裡,就別想活著出去了。」黑衣男子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目光在幾個人的身上一轉,露出戲謔的笑容。

  「九煉紅櫻的地方你們也來送死,不得不說你們很有勇氣。」

  「九煉紅櫻?不是櫻漿果嗎?」紅依驚訝的看著黑衣男子,他們一群人聚到這裡就是為了櫻漿果。

  櫻漿果可以讓靈獸有一段時間的麻痺,可以幫助人類馴服靈獸。當然若是能找到藥劑師的話,還可以將此物作為主藥,配製成為靈獸提高力量的藥劑。

  但是九煉紅櫻是個什麼東西?

  見到紅依臉上疑惑的表情,黑衣男子似乎心情極好的笑了兩聲:「九煉紅櫻就是櫻漿果進化的東西,當然,萬物的進化都需要消耗其他的東西。而九煉紅櫻需要的消耗……」

  說著,黑衣男子的目光在紅依以及那個大靈師的身上轉了兩轉,似笑非笑的目光讓他們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有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騰而起。

  「便是人血。」

  「真是愚蠢,難道不奇怪為什麼只有你們這樣的靈力等級的人來?」黑衣男子嗤笑一聲,毫不掩飾的在嘲笑著他們愚蠢的舉動。

  「怎麼出去?快說怎麼出去?」紅依嚇得臉色慘白,她還沒有蠢到覺得自己有可以跟天地異寶抗爭的能力。

  對於紅依這個近乎白癡的問題,黑衣男子自然是不會回答。

  「貪婪就要付出代價。」嘲諷的掃了眾人一眼,黑衣男子往前繼續走去。

  「馨炎,我們快走。」何浠源聽到九煉紅櫻臉色都白了,那種東西絕對不好對付,他可無法保證能安全帶她離開。

  尤其是喝飽人血的九煉紅櫻。

  「夏姑娘。」旁邊的大靈師趕忙求救的叫道,現在只有靠著夏馨炎的人形靈獸他才能有條生路。

  輕微的悉悉索索聲響,藉著濃霧緩慢的靠近夏馨炎等人。

  大靈師的話,並未走遠的黑衣男子自然是聽到了,一邊往前走一邊冷笑著,現在想要出去已經晚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3:03

  第四十七章 一個條件

  左手化掌為刀,蘊含著強勁的靈力,一下子切向地面。吱的一聲,有淡綠液體從地下激射而出。

  黑衣男子動手的瞬間,何浠源同時出手,一道手中光芒一閃,剎那切入地面,淡綠液體噗的噴出,濃濃的腥氣揉在霧氣之中。

  陰陽蛇也沒有閒著,身體搖擺,雙眼陡然爆出兩道光芒,一黑一白,掃入地下,一面迅速的結冰一面化為焦土。

  小狐狸靠著夏馨炎戒備的站著,並沒有行動。

  傷重的大靈師趕忙積聚起身體內殘留不多的靈力反擊。

  「馨炎,別擔心,沒事的。」何浠源一邊獨擋地下不明物體的攻擊,一邊高聲安慰著夏馨炎。

  離他們不遠的黑衣男子勾起了唇角,若是以前的話,他絕對相信人形獸不會被這些東西困住,但是,今晚嘛……

  黑衣男子抬起頭,霧氣濃重,自然看不到夜空那圓潤的孤月,更看不到在清冷月光下,濕冷的地面隱隱有一道道紅色的脈絡縱橫交錯在整個霧氣籠罩的範圍內。

  紅色由淺轉濃,終於到了猩紅如血的時候,整個爆出。

  彭彭彭,數聲連響。

  泥土翻飛,濃重的白霧被攪得飛快流轉。

  何浠源力量大增,手中光芒劃出,好似鐮刀一般劃了出去,霧氣中豎起的一根根粗壯的猩紅籐蔓,張牙舞爪的好似章魚的觸鬚一般。

  面對何浠源的攻擊並沒有躲避,而是直挺挺的承受。

  光芒閃過,割斷了十幾根籐蔓之後,力量就已經消耗乾淨。

  何浠源不可思議的盯著那些籐蔓,他全力而出的力量,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被擋住。

  還沒等他驚訝完,剛才破損的籐蔓忽的一下再次躥了起來,幾條擰為一條,紅色血光一閃,化為一根,愈發的粗壯起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紅依驚聲尖叫著,臉色煞白煞白沒有半點血色。

  她的尖叫沒有人理會,也無暇理會。

  小狐狸站到夏馨炎身邊,狹長的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四隻小爪子奮力的抓住地面,忽的一下,一道紅色的光芒將夏馨炎包裹在其中。

  「恆?」何浠源擔憂的低喚一聲,重生過來的段恆倪還不適合如此全力的使用力量。

  「別分神。」小狐狸尖尖的牙咬著,含糊的低吼著。

  不遠處的黑衣男子冷冷一笑,隨手斬斷了幾條籐蔓,大掌一撈,拉過其中一條籐蔓,取出玉瓶,湊到籐蔓的斷口處,用力一擠,有幾滴汁液落入其中。

  取到他需要的東西,黑衣男子快速的手一鬆,一道靈力打出,阻止了快要纏繞過來的籐蔓。

  對付這些東西,他還是綽綽有餘,空閒之中回頭看了一眼夏馨炎的方向,這些人恐怕今晚也要成為祭品了吧。

  人還是不能貪心,多少人知道這裡有九煉紅櫻,卻沒有一個人敢來採摘。

  也只有這些二十五級以下的靈師才會如此冒失的過來送死。

  估計了一下時間,黑衣男子往旁邊退去,再過一會兒,他要是不走,恐怕也會陷在其中。

  他剛走了兩步,身邊的氣勢一變,陡然之間增長了三倍以上。

  「怎麼會……」黑衣男子驚呼出聲,還沒有到時辰,九煉紅櫻的保護怎麼會全面爆發?

  周圍的籐蔓突然變密,一個個好似被什麼東西附身似的衝了過來,何浠源擋住大部分攻擊,驚得大叫:「恆,保護好馨炎!」

  話才說完,啪的一根籐蔓捲住他的小腿,用力一勒,一道血痕立現。

  何浠源力量爆出直接斬斷那條籐蔓,根本就來不及顧及自己的傷勢,後面的籐蔓已經攻了過來。

  辟里啪啦,無數籐蔓打在紅色的光芒屏障上,發出密集的聲響。

  小狐狸奮力的支撐著,這樣的攻擊讓他有點吃不消。

  細小的四肢微微的在打顫,牙齒咬得更緊更用力。

  「啊!」紅依一個不小心,被籐蔓攔腰纏住。

  陰陽蛇快速的躥了過去,黑色光芒連閃,擊打在籐蔓之上,只是,他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對這些處於巔峰狀態的保護籐蔓構成威脅。

  陰陽蛇一發狠,直接躥了過去,用身體和籐蔓絞到一起。

  紅依彭的一下掉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悶哼:「蠢貨,你想摔死我?」

  陰陽蛇與籐蔓絞在一起,身上的鱗片大片的被刮落,一道道血絲滲出,很快的就染紅了奮力扭動的身體。

  聽到紅依的咒罵,陰陽蛇轉過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向紅色光幕中的夏馨炎身上,看到她焦急的望著奮力血戰的何浠源,以及苦苦支撐屏障的小狐狸。

  心裡的一根弦彭的一下繃斷,他為什麼還要活著?

  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一直在擔心的夏馨炎突然抬頭,對上了他的雙眼。

  黑白分明的眼中是驚訝,震撼,以及濃濃的心痛。

  轟隆隆,心防無聲的轟塌,那一眼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馨炎!」數條籐蔓抽向何浠源,弄得他一個不穩直接摔到在地,摔到的同時,他想的不是攻擊自保,而是向夏馨炎示警。

  小狐狸眉頭緊皺,死死的盯著那些攻擊而來的籐蔓,要一拼生死。

  就連陰陽蛇都不顧束縛住他的籐蔓,轉頭緊張的看了過去。

  密密麻麻觸鬚般的籐蔓快如閃電的捲向夏馨炎,生死一線間,一道冰冷的聲音乍然響起,宛如來自九幽地府:「去死!」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宛如驚天霹靂炸響在這片天地之間,彭的一聲巨響,密密麻麻的籐蔓全都被炸得倒飛出去。

  「這是……」不遠處的黑衣男子驚愕的轉身,只看到周圍鋪天蓋地的籐蔓瞬間化為飛灰,就好似落入熊熊大火上的一片雪花一般,直接消失不見,連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濃郁的霧氣全都被狂暴的力量卷沒,周圍的情況一覽無遺。

  什麼籐蔓,什麼天地異寶的保護,統統消失不見,只見狂暴力量的中心站著一個紅衣男子,脊背筆挺,背影頎長。

  墨發翻飛,宛如九天神子,神聖而不可侵犯。

  「低級血籐也敢放肆。」冷冷低斥,好似冰刃,滑過眾人肌膚,冷如骨髓。

  「沒事吧。」熠煌冷漠的眼神在轉到夏馨炎身上的時候,就像驕陽下的雪花,迅速融化,消散不見。

  「沒事。」夏馨炎點頭,給了熠煌一個安撫的笑容。

  「走吧。」熠煌左右看了看,這裡是一片荒原,根本就沒有路,這也是天地異寶的一種保護——幻境。

  「好厲害的人形獸。」黑衣男子慢慢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熠煌,他還真的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人形獸。

  一擊之下竟然將天地異寶的巔峰保護全部毀滅,他是幾階靈獸?

  轟隆隆——

  隨著一陣悶響傳來,大地劇烈的顫抖起來。

  「九煉紅櫻妖化?」黑衣男子臉色鐵青,不可思議的低喃。

  遠處彭的一下,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炸開,紅艷艷的光芒好似一朵妖花在暗夜下綻放。強橫的威壓宛如滔天巨浪重重的拍了過來,擊得眾人踉蹌後退。

  就連黑衣男子都被生生推後了五步遠,大靈師則是直接被擊暈過去,要不是有陰陽蛇捨命相互,恐怕紅依這下直接就可以去地府報道了。

  熠煌擋在夏馨炎身前,單手化解了那股強悍威壓,心中有了打算:「走!」

  轉身,左手凌空而畫,在空中畫下繁複的符咒。

  黑衣男子好奇的看著熠煌的動作,眼中的疑惑隨著熠煌符咒的成形被震驚所替代,瞠目結舌的低語:「這是……」

  還沒等他話說出來,熠煌最後一筆落下,隨手一死,生生的撕破空間,伸手一扯夏馨炎:「走。」

  撕裂空間!

  黑衣男子完全石化,他實在無法理解,一頭人形獸是怎麼做到的。

  小狐狸嗖的一下跳了出去,夏馨炎順手一拉陰陽蛇的大尾巴,將他拖了出去。

  「等一下,帶我離開。」黑衣男子現在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急急的叫道,身後是越來越強悍的威壓,現在若不離開,恐怕他也會成為九煉紅櫻的祭品。

  「可以。」夏馨炎想都沒想的答應。

  就在黑衣男子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見夏馨炎緩緩的笑了起來,紅唇輕啟:「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淡然笑意讓黑衣男子莫名心寒,她想幹什麼?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3:18

  第四十八章 貪心女人

  「什麼條件?」黑衣男子可沒有那麼笨,這個時候談條件,擺明就是對他不利的事情。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夏馨炎輕輕一笑,眼角餘光瞟了瞟空間的豁口,那裡有漸漸虛無的跡象,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黑衣男子眉頭緊皺,他是不想死,但是要是答應了令他生不如死的條件,他還如去死。

  夏馨炎看出來黑衣男子心中的矛盾,莞爾一笑:「放心,我的條件是,幫我照看好我的人。」

  「你……」黑衣男子不解,夏馨炎怎麼會提出這麼一個條件。

  熠煌也是一愣,心裡有什麼念頭快速的一閃而過還沒等他抓住,就聽見夏馨炎沉聲呵斥:「答應不答應?」

  「好。」既然沒有危險,黑衣男子自然是同意。

  黑衣男子點頭的一瞬間,眼前一花,他與夏馨炎的位置立刻顛倒。他在幻境外,她在幻境內,脆弱的空間裂縫已經開始閉合。

  「夏馨炎,你幹什麼?」熠煌驚得往前闖了一步,伸手就要再次劃開空間。

  夏馨炎微微一笑,挑眉:「熠煌,你覺得我到了這裡會放過天地異寶嗎?」

  「瘋子,你不能……」熠煌氣得開始強行凝聚力量,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

  夏馨炎勾起唇角,巧笑嫣然:「熠煌,你應該知道,誰都無法改變我的心意。」

  凝聚的力量陡然消散,熠煌愣怔的盯著閉合嚴實的空間裂縫,她說的沒錯,她是一個從來不會因為什麼而動搖的人,決定了就一定回去做。

  熠煌眼睜睜的看著空間裂縫漸漸消失,對著越來越模糊的夏馨炎低語著:「你給我活著出來,聽到沒有!」

  近乎低吼的沙啞淹沒在呼嘯的夜風之中,換來的唯有夏馨炎自信的笑容,神采飛揚。

  「熠煌,她要做什麼?」何浠源傻了,直到再也看不到夏馨炎才恍恍惚惚的問道。

  他們好不容易才從那裡出來,為什麼她還要進去?

  就為了那不可多得的天地異寶嗎?

  「果然是賤人,為了點利益連命都不要。」紅依這次是識時務多了,只是低聲的嘟噥一句來發洩不滿。

  熠煌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這才勉強站穩身形,盯著眼前平靜的景色,他知道有一個看不到的空間內發生著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熠煌,把空間打開,帶她出來。」小狐狸急得乍毛,淒厲的尖叫著,都差音了。

  黑衣男子看了看這幾頭靈獸,慢慢的開口:「他應該打不開空間了。」

  他現在有點明白夏馨炎那個條件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還有一點,他很奇怪。

  他剛才都沒有看出來熠煌無法第二次打開空間,她一個小小的十級靈師又是怎麼知道的?

  「熠煌,他說的是真的?」段恆倪仰著小臉,緊張的盯著熠煌,得到的卻是他最不想要的答案——熠煌點頭。

  見到熠煌他們如此,沒有人注意的紅依幸災樂禍的勾起了唇角,那個女人終於死了,還是自己去送死的,活該。

  陰陽蛇沒有聽其他人在說什麼,只是緊張的盯著剛才的空間裂縫處,身上的傷口不停的往外滲出血絲,讓他無法長時間的保持身體直立。

  慢慢的盤起身子,將頭搭在身體上,眼睛一刻也沒有移開,死死的盯著,希望再次看到那個溫柔的身影。

  時間慢慢的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對熠煌他們來說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熠煌靜靜的站著,過了一會兒往旁邊移了幾步,靠在樹上。

  何浠源不停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皺眉。

  小狐狸則是不停的搖著他的大尾巴,從左邊到右邊,一下一下進行著無意識的動作。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熠煌的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蒼白下來,最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只能憑藉著夏馨炎帶著的銀簪來確定,她還活著。

  天邊,一絲光亮劃破黑暗,並不強烈的光芒掃過來,卻讓何浠源腳步一頓,抬頭,第一次發現陽光是這麼的刺眼,讓他討厭!

  腳下陡然一顫,熠煌趕忙睜開雙眼,直起身來,眼前的平地化為一道峽谷,大咧咧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好似它本來就在那裡一般。

  「峽谷。」段恆倪驚喜的叫道,這不就是有天地異寶的峽谷嘛,難道說夏馨炎沒事了?

  小狐狸動作更是快一步,直接就往峽谷邊衝過去。

  還沒等他衝到一半,一道強勢的威壓從峽谷底衝了出來,狂暴的力量捲得小狐狸咕嚕嚕的往後滾了好幾圈。

  爆出力量,將地面堅硬的石塊踏碎這才穩住身形,剛要破口大罵,卻被眼前人驚在那裡,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馨、馨炎……」何浠源迎著令他窒息的狂暴力量,驚訝的瞪大雙眼,他要不是靠著那熟悉的氣息,真的認不出來這個一身狼狽的人是他擔心良久的人。

  衣服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分不清什麼顏色,全都被血污沾滿。

  長髮披散,被凝固的血液黏在了身上臉上,隨著她的動作,傷口處還有淋淋的血水在往下流淌。

  「你……」熠煌往前走了兩步不知道說什麼,想要去碰她,卻又不知道她哪裡可以碰,只能呆愣愣的站在那裡,不敢靠前。

  黑衣男子同樣驚駭的盯著夏馨炎,不是因為她一身的傷痕,而是因為她身上狂暴的力量,那不要他動用所有靈力抗衡才不至於被壓倒的狂暴力量。

  「九煉紅櫻可以讓人提高這麼多的等級嗎?」低聲喃喃正好被紅依聽了個滿耳,立刻讓她嫉妒的瞪向夏馨炎。

  「難怪不要命的去找九煉紅櫻,原來就是為了提高靈力。夠貪心!」

  她不是沒有看到夏馨炎出現的瞬間,那一瞬間的威壓,比在幻境內九煉紅櫻的保護威壓還要強橫。

  這麼大的好處本來就應該是他們小姐的,現在竟然白白的便宜了夏馨炎,真是可惡。

  「你別動,我過去。」熠煌終於回過神來,就要過去。

  只是夏馨炎會聽他的話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在熠煌驚恐的目光中,夏馨炎大步的走了過來,張嘴剛要呵斥,卻見夏馨炎笑著一伸手,一顆溫熱的東西被塞進了她的嘴裡,立刻化為一股香甜的液體順喉而下。

  「趕快煉化。」夏馨炎笑看著熠煌,笑容是那樣的甜美,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身上的傷痛。

  熠煌剛要說話,卻被夏馨炎伸出食指按住嘴唇:「噓,什麼都別說,我沒事,我保證。」

  聽到夏馨炎的保證,熠煌也不再掙扎,光芒一閃,回到了銀簪之內,再不煉化,他的身體很可能被強大的力量撐爆。

  靜靜的等到熠煌入定,不會再察覺到外面的情況,夏馨炎這才眉頭一皺,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低低的悶哼一聲,身體巨震,剛才那強悍的力量威壓好似戳破的氣球,彭的一下炸開。

  整個人軟軟的倒下,倒在了適時出手的何浠源懷裡。

  黑衣男子驚訝的看著這一切,不由自主的靠近,眼前的一切太過詭異。突然,感覺到衣袖一緊,低頭看過去,正看到血污的小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子。

  「你要做什麼?」黑衣男子不解的問道。

  「你別忘了答應我的條件。」

  黑衣男子看著何浠源懷裡的夏馨炎,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偏偏還要強撐著一口氣等著他的承諾。

  從來不會心軟的他,竟然柔和了眉眼,點頭:「我不會忘。」

  話一說完,看著夏馨炎舒心的勾起了唇角,一個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手已經無力的鬆開,低垂。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3:40

  第四十九章 她的願望

  銀簪空間內,熠煌盤坐在地,身體被一股紅色的光芒包圍,隨著他力量的流轉,光芒慢慢的從濃轉淡直至消失。

  緩緩的睜開雙眼,伸手撫上自己的唇,彷彿還殘留著剛才那個人的冰冷體溫。

  手指那麼的涼,她到底失了多少的血?

  還有,那突然變強的靈力又是怎麼回事?

  太多的疑問等著她的回答,熠煌自然是不再浪費時間,閃身出了銀簪。

  一出來才發現周圍的人多了幾個,竟然還有一身傷痕的石桉裕以及幾個隨從,看來在幻境內他們也是損失慘重。

  「怎麼樣了?」熠煌看向何浠源,他懷裡一直抱著夏馨炎,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乾淨。

  看著那潔白的紗布,熠煌額頭的青筋跳了兩跳。

  好吧,夏馨炎的傷口是不允許拖延的,暫且忽略掉何浠源為她處理傷口的不舒服。

  「除了外傷沒有其他的問題,只是有點虛弱。」何浠源如實的說道,說實話,他也很驚訝。

  爆發出那樣的力量之後,夏馨炎經脈竟然沒有受傷,太奇怪了不是嗎?

  熠煌過去,探出力量檢查了一番,確實是經脈無傷,這才放下心來。

  「若是方便的話,帶夏小姐到我家修養一下吧。」石桉裕走過來詢問著熠煌的意見。

  他剛才看到熠煌突然的出現,震驚於夏馨炎一個人竟然有三頭靈獸的事實。

  就算是孫家家主的靈獸都沒有這麼「富裕」,夏馨炎身上讓他驚訝的事情太多。

  何浠源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熠煌等著他拿主意。

  「好。」熠煌點點頭。

  黑衣男子看了看已經傷勢穩定的夏馨炎,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沒事了,我答應她的條件是不是算完成了?」

  「嗯,你可以走了。」熠煌點頭,他不希望她身邊沒事圍著一個不明來歷的傢伙,尤其這個傢伙的實力比這裡的人高太多了。

  夏馨炎感覺自己好像是飄在半空之中,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只要念頭一動,就可以轉身、飛躍、翻滾,好奇特的感受,讓她沉迷其中,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詢問身處何方,只想這麼一直輕鬆自在下去。

  手腕突然的一痛,身體猛的往下直直掉落,驚得夏馨炎奮力掙扎,卻抵抗不過那股執著的力量。

  強烈的失重感讓夏馨炎猛的睜開雙眼,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醒了。」

  「熠煌?」夏馨炎囁嚅的開口,出口的聲音是那麼的沙啞,讓她不舒服的皺眉。

  下一秒,溫熱的水緩緩的送到她口中,熠煌拿著勺慢慢的餵了她一口:「好點了嗎?」

  「嗯。」夏馨炎愣愣的點頭,這才有工夫打量周圍的情況。

  裡面的精緻擺設顯然不是一個客棧該有的,遲疑了一會兒,夏馨炎開口:「這是石桉裕的地方?」

  「嗯。」熠煌並沒有意外她會想到,那些東西他都不在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問她,「你是怎麼出來的?」

  還拿到了九煉紅櫻。

  夏馨炎輕輕的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受人追捧的是藥劑師吧。」

  熠煌點點頭,算是附和了夏馨炎這句等同廢話的問題。

  「藥劑師受人追捧無非就是因為他們可以煉製各種奇妙的藥劑。」夏馨炎接著說道。

  「嗯。」熠煌微微的皺眉,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夏馨炎伸手輕輕的捏了一下熠煌的臉頰,戲謔的笑著:「你忘了我最擅長的東西是什麼?」

  嗯?

  熠煌微愣的瞅著夏馨炎臉上調皮的笑容,微微一想,立刻明白過來,就是因為答案太過震撼,讓他完全忽略了某人在他臉上作亂的小手,被人趁機欺負個夠都沒有反應。

  「你找到可以暫時提高靈力的東西?」熠煌驚呼著,他怎麼會忘,夏馨炎最擅長的尋找能力。

  「沒錯。」夏馨炎得意的揚起唇角,「可以讓我瞬間提升靈力,沒想到提升這麼多可以對抗九煉紅櫻的天然屏障。」

  「這個九煉紅櫻真是好東西啊,吃了之後是不是恢復很多?我就找到你為了幫我療傷肯定是犧牲自己了,這個就算不能讓你全好,也有點幫助吧……」

  「幫你療傷的問題全都解決了,九煉紅櫻比你想的效果要好。」熠煌平靜的打斷夏馨炎的滔滔不絕,處於興奮狀態下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熠煌異於平常的安靜。

  「啊,那太好了。我還怕效果不夠呢。」一聽到熠煌全好了,夏馨炎笑得跟朵花似的,眼睛燦亮燦亮的,晃得熠煌眼睛發澀。

  「夏馨炎。」熠煌一字一字低聲叫道。

  「嗯?」夏馨炎下意識的應著。

  熠煌靠近她,唇角微微上揚,與淺淺笑容相反的是陰鷙的眼神以及那堪比寒冬的聲音:「你想死嗎?突然的提高這麼多靈力,你不知道會有副作用嗎?運氣好你活下來了,要是被九煉紅櫻的天然保護殺死怎麼辦?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不會殺了你!」

  一口氣說完,沒有動怒,沒有大喊,卻有一種壓抑到極點的狂暴怒火。

  就好似雪山之下沉寂未發的火山,隨時都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岩漿。

  夏馨炎臉上的笑容僵住,愣怔的盯著一身冰寒之氣的熠煌,看著他殺人似的眼神,小心的吞嚥下口水,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抿了抿紅唇,小手輕輕的探出被子,抓住熠煌的大手。

  觸手,是那麼的溫暖,因為她抓得緊了才可以察覺到大手在微弱的顫抖,很細小的抖動。

  不知道熠煌是用了多大的控制力才強壓下他的情緒。

  一想到這個,夏馨炎輕輕的摩挲著熠煌溫熱的手掌,輕輕的低喃:「不生氣了,不生氣了。」

  瞅了一眼夏馨炎小心翼翼的模樣,熠煌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以為我生什麼氣?」

  「我想你好好的。」夏馨炎見熠煌面上的冰霜有融化的跡像這才敢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怯怯的模樣,熠煌就算再有怒氣也全都跑沒了,她這樣,讓他怎麼氣得起來。

  「以後別這麼莽撞了。」熠煌輕歎一聲,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嗯嗯。」夏馨炎連連點頭,乖巧得不行。

  熠煌無奈的搖頭,他很懷疑夏馨炎的保證能堅持多久。

  「外面怎麼這麼亂?」才安靜了一會兒,夏馨炎微微不滿的問著熠煌。

  「好像是孫家的人來了,要接紅依回去。」熠煌隨意的說道,他也是偶爾聽說的。

  「紅依……」夏馨炎猛的坐了起來,「帶我去……嘶……」動作太猛一下子扯動傷口,疼得她直吸氣。

  熠煌眼眸不善的瞇了起來,有怒氣隱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3:52

  第五十章 熠煌怒火

  「……不如請那位姑娘來當面說清楚。」大廳內,孫漣華坐在那裡,面帶笑容,語氣是很溫和,卻透著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強勢。

  「我已經說過了,事情與夏小姐無關。進入山林生死有命,紅依的傷勢怎麼能算在別人的頭上。」石桉裕冷著一張臉對著孫漣華,他一年近乎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外面,對於自己這個未婚妻可是陌生得緊。

  如今見到她的咄咄逼人更是讓他不舒服,若不是因為孫家的壓力,他又怎麼可能有家不回?

  「我只是想見見那位夏小姐,問問清楚而已,你又何必如此阻攔?」孫漣華似笑非笑的問道。

  「她受傷了,你又何必非要見她?」石桉裕眉頭擰在一起,不耐煩的撇嘴。

  「我想見見這個能讓你一直維護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孫漣華冷笑著,「你快一年沒有回來,回來之後處處維護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石桉裕,你將我置於何地?」

  切爾克城誰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婚約?

  「你年年不在家也就罷了,男子要在外面歷練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你為了一個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不顧我的貼身丫鬟,這算怎麼回事?」

  越想孫漣華越是壓不下這口氣,就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應該對紅依多加照顧,現在呢?紅依奄奄一息,他還能無動於衷。

  「事情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請吧。」石桉裕起身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孫漣華真的是急了,再也無法壓抑心頭怒火叫了起來:「石桉裕,你不要得寸進尺,為了一個賤女人……啊!」

  高聲咒罵才出口,孫漣華只感覺自己臉頰一痛,身體被打得斜飛出去,彭的一下撞倒了旁邊的桌椅,摔在地上。

  整個臉頰都是木木的火辣辣的燙,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緩緩的流了出來,不受控制的滴在地上。

  「小、小姐……」紅依嚇得臉色慘白,想過去,奈何她身上的傷勢實在是無法移動,只能坐在那裡乾著急。

  「你敢打我!」孫漣華不可思議的尖叫著,在切爾克城誰不知道她是孫家的大小姐,誰敢得罪他們契約家族。

  「打你?」熠煌冷冷的笑著,不屑的瞟了倒在地上的孫漣華一眼,「敢侮辱我的人,我要你全族陪葬!」

  「放肆!」孫漣華氣得全身發抖,還沒有人敢如此對她說話,眼前這個紅依男子到底是什麼人?

  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孫漣華靈力湧動,伸手一摸自己的空間晶石,一頭凶悍的豹子立刻出現在她的腳邊。

  「這是怎麼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慢慢的走了進來,見到亂七八糟撞到的桌椅微微蹙眉,卻沒有說話,繞道前面,看了看,「桉裕到底怎麼回事?」

  「爹。」石桉裕回身行禮,來人正是石家的家主——石寧鼎。

  「漣華侄女這是怎麼了?你們傻站著幹什麼還不給小姐拿藥來!」石寧鼎對著底下人呵斥一聲,不怒而威。

  手下立刻去拿傷藥,有人趕忙將剛才被撞到的桌椅重新扶好。

  「伯父,您就別忙了。今天的事情侄女一定要說個明白。」孫漣華臉色極其難看,從小到大,他們孫家就沒有一個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哪個不是對她百依百順,呵護備至?

  切爾克城裡的人,見到她都要給幾分面子,誰敢跟她說個不字?

  今天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這口惡氣她是不可能嚥下去的。

  「有什麼誤會好好說,侄女也不用把你這兩千年的靈獸放出來不是?」石寧鼎笑呵呵的說著,明著是在勸孫漣華,實際卻是在提醒熠煌等人。

  「伯父,這件事情是侄女和那個人之間的問題,還請伯父別插手的好。」孫漣華「婉轉」的謝絕了石寧鼎的好意。

  沒有人敢如此對她侮辱之後,還自在的活著。

  除了她本身十九級的靈力之外,身邊兩千年的靈獸才是她的依仗。

  「什麼人報上姓名來。」孫漣華伸手憤怒的一指熠煌。

  「我的名字?」熠煌冷冷一笑,「你還不配知道。」

  「小、小姐……」紅依在一旁緊張的叫著,她想提醒自家小姐,那個不是人,是一頭很厲害的人形獸。

  別說是兩千年的靈獸了,就算是家裡的靈獸都拿出來也沒有用啊。

  人形與獸形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閉嘴。」孫漣華低斥一聲,轉頭惡狠狠的盯著熠煌,「我們該好好算算總賬了。」

  「算賬?」熠煌聽到孫漣華的話更是嗤笑出聲,「確實是改算一算了。」

  「紅依在山林內鼓動他人要殺我的人,你是不是該付出點代價來?」熠煌一肚子的火氣正好沒有地方出,孫漣華非要撞過來,他就成全她。

  「那也是你的人不好。」孫漣華側首看向一直站在門邊沒有進來的夏馨炎,冷笑連連,「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吧。妄想勾引我的未婚夫,我的丫鬟這麼做沒錯!」

  「好,好一個霸道的孫家!」熠煌怒極反笑,只是憤怒的笑意讓他的俊臉愈發的森寒,驟然讓大廳內的人生生的打了一個寒戰。

  「在切爾克城,孫家就是王法!」孫漣華毫不示弱的對上熠煌,她才不怕這個外來的人,在切爾克城誰敢惹她,「我們孫家人誰敢動?」

  霸道的話語,囂張的態度,完完全全的宣告了孫漣華作為孫家人的驕傲。

  挑釁的斜眼睨著熠煌,孫漣華得意的笑容還沒有展開,突然一道光芒飛快的一閃而過,直接沒入她身後,響起輕微的悶響。

  孫漣華笑容僵在臉上,僵硬的扭轉脖頸,回頭,看到的正是紅依失去生命的身體軟軟的滑下椅子的畫面。

  胸口心臟的位置被打了個對穿的洞,血水在地上形成粘稠的一攤,襯托著紅依的臉色愈發的慘白,就連雙眼還是驚愕的大睜著,黑洞洞的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你、你殺了她?」孫漣華根本就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你敢動我孫家的人?」

  「孫家?」熠煌冷冷的譏笑,一字一頓字字如冰,「孫家算什麼東西?」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4:07

  第五十一章 嚴重後果

  孫漣華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她剛說完孫家的厲害,他就當著她的面殺了紅依,什麼意思?

  打她臉是嗎?

  「上,殺了他。」孫漣華怒瞪著熠煌,對著她身邊的靈獸下令。

  石寧鼎緊張的盯著大廳裡的情況,在切爾克城他最不想得罪的人絕對不是城主,而是契約孫家。

  要說,孫家的家主實力還不如他,但是孫家可以契約靈獸,不說多少人肯巴結他們,但說那些他們手下的靈獸就可以隨便挑了一個家族。

  孫漣華身邊的這頭靈獸他可是知道的,曾經見過這頭靈獸殺死一名二十七級的大靈師。

  那凶狠的模樣,嗜血的雙眼,讓他都心有餘悸。

  心裡輕歎一聲,他是很不滿孫家的所作所為,但是這個紅衣的年輕人也太魯莽了,這不是送死嗎?

  石寧鼎轉開目光,他是敬佩這個年輕人維護朋友的義氣,卻不贊同年輕人的魯莽。

  小不忍則亂大謀,白白的失去性命,何苦來著?

  無意識的一轉頭,正好看到那頭靈獸的動作,令他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開始還雄赳赳氣昂昂的豹子,突然的垂下了頭,健壯的身軀慢慢的低伏下來,一雙大眼睛半垂著,可憐兮兮的偷偷的瞟著,四肢顫抖著。

  剛健有力的尾巴耷拉在地上,下顎低伏在前爪上,一下子可以咬斷人類脖子的大嘴閉得緊緊的,發出膽怯討好的嗚咽聲。

  這哪裡還是一頭威風凜凜的兩千年靈獸,分明就是一個才出生的幼獸嘛。

  石寧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用力的眨了眨,他是不是年紀大了,眼睛開始花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做什麼?還不快去殺了他!」大廳內的人全都被這奇怪的一幕嚇到了。

  在切爾克城裡的人誰不知道孫家小姐身邊的靈獸厲害,絕對是耀武揚威的主兒,今天這是怎麼了?

  竟然比一條小狗還要乖?

  大廳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唯有孫漣華氣急敗壞的大吼迴盪。

  熠煌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一直趴在地上的豹子,隨著熠煌的每一步靠近,膽怯的往後挪著,肚皮不舒服的蹭著地面也不敢抬起身來。

  在熠煌的氣勢下,豹子連偷偷瞟熠煌都不敢,垂著眼皮小聲的嗚咽著。

  「孫家大小姐,嗯?」熠煌終於在孫漣華面前五步遠站定,俊眉輕佻,臉上浮現夏馨炎從來沒有見過的邪肆。

  這抹邪肆不但沒有破壞他的俊朗,反倒有了一種迷人的神采,令人沉淪。

  「你、你想幹什麼?」孫漣華差點忘了自己的目的,乾咳一聲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強作鎮定的喝問著。

  「想去孫家拜訪一下。」說完,熠煌伸手一彈。

  沒有任何力量的波動,孫漣華身體一震,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似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你……」

  「若是想恢復,現在就帶我去,不然的話,時間長了,我可不保證你的靈力還能恢復。」熠煌慢條斯理的將孫漣華震驚的話打斷,他沒有浪費時間的習慣。

  孫漣華盯著熠煌半晌,衡量的厲害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往外走。

  她還不想白白的失去辛苦修煉來的靈力。

  熠煌走到大廳門口,伸手一攬夏馨炎的腰身,半抱著她,不讓她有太多的行動,省得牽扯到傷口。

  等到熠煌和孫漣華等人走出大門,石寧鼎這才小聲的問著石桉裕:「他們是什麼人?」

  「路上碰到的。」石桉裕嚥了嚥口水,好吧,就算是現在他也沒有從夏馨炎身上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不是他的抗打擊能力差,實在是夏馨炎讓人驚訝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天色近黃昏,夏馨炎微微的抬頭,迎著夕照,有點刺目。

  「熠煌,做什麼去?」夏馨炎在心裡問著熠煌。

  「去孫家看看。」熠煌也沒有隱瞞他的打算,「總不能讓這樣的隱患一直留著,總要解決。」

  「嗯。」夏馨炎點點頭,並沒有阻止熠煌,就算熠煌不行動,她傷好之後也會行動。

  走了幾條街,到了一處豪華的大宅院前。切爾克城很大,街上的店舖很多,人流自然也多,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這座大宅院處於整個切爾克城黃金地帶,門口筆直寬闊的大街更是比他們來時的街道要寬闊許多。

  更是一個賺錢的好地段,偏偏這麼好的一個地段沒有一家店舖,別說是店舖了,連個行人都沒有,只有豪華的大宅上高懸著一塊兒匾額,上面斗大的金子——孫!

  沒有任何的修飾,一個字足可以表明他們的孫家的地位。

  「小姐,您可回來了。」大門一開,孫家的老管家衝了出來,看到孫漣華身後的幾個人,疑惑的問道,「他們是……」

  孫漣華站到大門口,轉身氣呼呼的對著熠煌:「好了,我家已經到了,你該實現你的承諾了吧。」

  熠煌抬頭看了看眼前氣派的孫家大宅,慢慢的勾起了唇角,左手抬起修長的手指緩緩上揚,隨著他的動作,他的笑容愈發的詭異。

  切爾克城外的山中,正在林中找藥的何浠源身體一僵,猛的站直回身,盯著遠處的切爾克城,臉色陡然一變。

  沒有天翻更沒有地覆,但是,只要是靈獸都可以感受到那裡傳來熟悉的強悍力量壓力。

  隔著這麼遠還讓他心頭發悶,惶惶不已。

  「恆,這是……」何浠源困難的嚥了嚥口水,他是不是感應錯了?

  「沒錯,是熠煌。」段恆倪豎起全身毛髮才壓下心頭的不適,他也很疑惑,熠煌在城中做什麼?

  強悍的力量波動好似勁風掃過,躲在山中的低級靈獸有的無法抵抗,直接被震暈過去。

  這還僅僅的遠處力量的餘波,他們實在無法想想,城中遇到了什麼事情,讓熠煌如此發飆。

  「回去。」何浠源將找到的藥材收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往回趕,不會是夏馨炎出事了吧?

  站在街口的石桉裕呆住了,就跟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動都不會動一下。

  別說他了,就算是城中其他的百姓也全都呆住了,保持著自己最後的姿勢僵硬的站在原地,臉上呈現出一種扭曲的表情。

  沒錯,孫家門口的街道確實是沒有人,就算熠煌要做什麼也都不會有人看到,因為有孫家大宅擋著眾人的視線。

  但是,倘若孫家大宅消失了呢?

  擋住眾人視線的障礙物消失了會怎麼樣?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4:19

  第五十二章 好好活著

  平了!

  本該是孫家大宅的地方突然的平了。

  就在剛才,就在眾人面前,大家眼睜睜的看著孫家大宅沉入地下,幾乎是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見了。

  孫家的管家嚇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就那麼直愣愣的張著嘴不知道要閉上。

  太過震撼的畫面讓他大腦無法思考,根本就無法轉動,接受不了剛才看到的一幕。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就好似被拋入半空的鋼針一般尖銳,孫漣華雙手抓住頭髮,彎著腰大聲的尖叫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尖叫來發洩她的情緒。

  瘋狂的尖叫響徹長街,也驚醒了呆愣的眾人,回過神來的眾人全都做了同一個動作——後退。

  身為人類的本能在遠離危險。

  「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孫漣華發瘋似的撲向熠煌,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的家人在她面前突然的死亡,連一點預兆都沒有就這麼突然的消失在地下。

  讓她怎麼能承受?

  熠煌伸手一擺,將孫漣華的攻擊擋下,根本就不與她有任何的接觸,將她摔到一旁。

  就在這個時候,地面突然的顫動起來,平平整整的孫家大宅泥土翻騰,有各種靈力光芒從地下衝出地面。

  「小姐、小姐,老爺他們還沒有死!」孫家管家驚喜的叫道。

  被刺激到快癲瘋的孫漣華這才恢復點理智,是啊,她爹的實力怎麼會因為被土埋住就死了呢?

  「怎麼回事?」何浠源和段恆倪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來,憑著靈獸的靈敏感覺找到夏馨炎,正好看到了靈力亂舞的場面。

  「這是孫家。」夏馨炎小聲的解釋著,說實話,熠煌的手段連她都嚇著了,夠激烈夠狠。

  問都不問,來到孫家直接就滅門啊。

  「哦。」何浠源一聽到這個瞭然的點頭,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

  有仇就報很正常,除了手段激烈一點其他的他還是很贊同。

  「快,快去救我爹。」孫漣華可沒有工夫注意夏馨炎身邊多出來的人,命令著管家。

  管家根本就不用孫漣華吩咐,早就衝了過去,畢竟沒有了孫家哪裡還有他耀武揚威的機會。

  只有老爺活著,他才能繼續以前的舒服生活。

  不得不說能成為孫家的管家還是需要實力的,靈力等級不低,竟然是大靈師。

  快速的衝過去要轟開泥土救孫家家主出來,只是,還沒有站穩,腳下的地面就好似煮沸的開水,咕嘟咕嘟的往上冒著泥漿。

  只不過那髒兮兮的泥漿並不是用水稀釋的泥土,而是紅褐色的血液。

  「這是……」管家還沒有反應上來怎麼回事,突然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快速的一閃而過,胸口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

  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快速的往城外跑去。

  「靈獸?」管家狐疑的皺眉,覺得哪裡似乎不太對勁,稍稍一想,瞭然,那頭小靈獸怎麼穿過他逃跑的?

  穿、穿過?

  管家大腦意識到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不敢相信的低頭,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胸口有一個對穿的空洞,血水如漿奮力的往外湧。

  「怎麼可……」能字還沒有出口,咕咚一下,整個人栽倒在地,大睜著雙眼,不甘心的失去心跳呼吸。

  隨著管家倒地,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一頭頭靈獸從地下衝出,衝出城外回歸山林。

  剛才還平平整整的地面,因為幾頭靈獸的衝擊弄得坑坑窪窪,順著泥土的裂縫,不停的有血液冒出,剛才還五光十色的靈力光芒早就消失,一切歸於平靜。

  「爹……娘……」孫漣華頹然的低喚著,腳軟得再也站不住軟倒在地,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雙手奮力的扣挖著泥土。

  大睜的雙眼,眼淚不停的流淌,混到泥土中,濕漉漉的冰冷。

  一下一下,不停的挖。

  一聲一聲,不停的叫。

  沒有回應,也沒有挖到任何東西,偌大的孫家宅邸死寂如墳,只有孫漣華的嗚咽在迴旋,淒淒慘慘。

  孫漣華奮力挖掘的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兒猛的跳了起來,轉過頭去,死死的瞪著熠煌,那眼神恨不得要把熠煌生吞活剝。

  「你,是你殺了我的家人,我要你償命!」三兩步孫漣華衝了過來,要跟熠煌拚命。

  靈力被封的她又怎麼會是熠煌的對手。

  手臂一動,就將孫漣華打到一邊。

  熠煌冷眼挑眉:「殺了他們的是靈獸,在場的眾人全都看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熠煌話一說完,旁邊的何浠源一頭的黑線,他是沒有看到全過程,但是也依稀能猜到,眼前某個應該有房子的地方為什麼變成了空地。

  這裡是孫家,難道孫家人放著地上不住,喜歡住地下嗎?

  沒聽說契約師有這麼個特殊嗜好啊。

  把人家一家全都弄到地下去了,還來句跟他有什麼關係?

  虧得熠煌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

  「難道跟我有關係?」熠煌目光冷冷的掃視著,比開封的冰刃還要銳利。

  在他目光下,周圍的人沒有任何商量,極其有默契的齊齊搖頭,表明這一切都跟熠煌沒有關係。

  開什麼玩笑,他們都沒有看清楚孫家就沒了,他們敢反駁嗎?

  「孫家困住靈獸,終於讓靈獸反過來噬主,你要是想找仇人,應該去找靈獸。」熠煌很滿意周圍人的反應,收回目光,冷淡的瞟了孫漣華一眼。

  「你、你們……」一向被眾人追捧著的大小姐,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牆倒眾人推的感覺。

  平日裡一個一個圍著他們孫家跟哈巴狗似的人,現在全都冷漠的撇清關係,孫漣華氣得咬牙切齒。

  「有本事,你也殺了我!你殺啊!」孫漣華指著罪魁禍首大叫著,全家人都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熠煌冷冷的哼了一聲:「我不會殺你。」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怕背上一個欺凌弱小的名聲嗎?」孫漣華譏笑著,現在知道要名聲了,晚了。

  她不會這麼算了的,她一定要讓他付出慘重代價。

  旁邊圍著的人全都好奇的打量著熠煌,現在這個時候,是個正常人都應該想著斬草除根吧。

  但是,他要是真的這麼做了,恐怕真的會被人暗中罵死。

  他到底是頂著罵名做到不留後患還是要保全名聲?

  何浠源往前走了一步,與熠煌站在一條線上,這個時候熠煌不方便出手,就由他來。

  何浠源剛要動,熠煌手一橫擋在他的身前。

  「這個人不能不殺。」不說什麼斬草除根,單單就看她這模樣估計跟紅依也是一個類型的,肯定是對夏馨炎不敬,才讓熠煌如此憤怒。

  為了夏馨炎,他也要殺了她。

  「我們走。」熠煌攬著夏馨炎轉身就走,弄得何浠源愣在當場,趕忙叫道,「你就這麼放過她?」

  「當然,我要她好好的活著。」熠煌輕輕的勾起唇角,「好好的享受。」

  何浠源不解的站在那裡,熠煌什麼意思?

  直到目光轉到失魂落魄的孫漣華身上,這才恍然大悟。

  所有的親人都死在她面前,獨獨她活著,日夜承受著今日的噩夢。

  難怪熠煌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恐怕剛才的一幕孫漣華就算是想忘都忘不了吧。

  何浠源困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熠煌挺直的背影,似乎、大概、好像、可能某人比他想像的還要恐怖啊。

  好狠的手段。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4:41

 第五十三章 不要複雜

  「夏小姐,回去休息吧。」石桉裕走了過來,詢問著。

  就算是見識了熠煌彪悍,石桉裕也知道,拿主意的人還是夏馨炎。

  「好。」夏馨炎點頭,熠煌自然沒有意見。

  一行人在安靜的大街上回到石家,進了夏馨炎休息院落,在房門口看到盤踞在那裡的陰陽蛇。

  夏馨炎停住,奇怪地看著他,笑一下離開熠煌的懷抱,緩緩的蹲下身來,與他平視:「怎麼了?」

  陰陽蛇看著夏馨炎,沒有任何反應。

  夏馨炎這下可為難了,說實話,她還真不會說獸語,難不成要請個人翻譯一下?

  扭頭看了看小狐狸,不知道狐狸跟蛇能不能有共同的語言。

  陰陽蛇的頭也順著夏馨炎的目光轉了過去,鼓鼓的眼睛在小狐狸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頭轉向夏馨炎,深深的彎下身體,然後擺著尾巴快速的躥走了。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不解的問道:「他怎麼了?」

  「在向你道謝。」何浠源笑著說道,他就知道夏馨炎的魅力無邊,只要是個靈獸遇到都會喜歡她。

  不過,還真是讓他意外啊,本來以為陰陽蛇會纏著夏馨炎,想跟在她的身邊呢。

  「真是可愛的小傢伙。」夏馨炎笑著站起身來,目光溫柔的望向陰陽蛇離開的方向。

  契約的主人已經死了,他算是自由了吧。

  「進去休息一下。」熠煌沒有了剛才的彪悍陰狠,對著夏馨炎,他就是一頭收起了利爪的雄獅,溫柔得不行。

  「嗯。」夏馨炎也確實是累了,回到房間,很快的入睡。

  熠煌回頭看了看何浠源:「到旁邊。」

  「好。」何浠源從剛才就給熠煌暗示,有話要跟他說。

  進了隔壁房間,熠煌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斜睨著何浠源:「什麼事?」

  「什麼事?」何浠源一聽這個眉頭就擰了起來,往前重重的走了兩步,大聲喝問著,「你難道不知道什麼事情?」

  熠煌大大方方的直視著何浠源,情緒一點都沒有受到他怒火影響,平靜至極:「不知道。」

  「你剛才是出氣了,你有沒有想過你毀的是什麼人家?」何浠源被熠煌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完全忘記他跟熠煌的實力相差多少,上前一把抓住熠煌衣襟怒喝著。

  「孫家。」熠煌並沒有動手,只是用眼神看了看抓著自己衣襟的手,然後將目光落在何浠源的臉上。

  一個眼神,就讓何浠源「自動放手」。

  「孫家是契約家族,肯定人脈極廣。」何浠源放手歸放手,但是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嗯。」熠煌點了點頭,淡漠的看著何浠源等著他後面的話。

  「你嗯什麼嗯?孫家在切爾克城的影響絕對不小,說不定其他城的人也知道孫家。」何浠源大聲的叫著,熠煌的態度讓他極度不爽。

  「哪又怎樣?」熠煌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懶懶的問道。

  「那有怎樣?」何浠源突然發現自己腦子嗡的一下,似乎所有的血液都跑到了頭上,他現在很有一種衝動,想狠狠的揍熠煌一頓。

  他知道不知道他做的這件事情多麼的欠考慮?

  何浠源差點就要出手的時候,衣角被用力的扯住,低頭一看正是小狐狸用小爪子按住他的衣擺。

  「恆,你放開,他這個沒長腦子的傢伙,讓我打醒他。」何浠源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完全忽視兩個人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

  「阿浠,閉嘴!」段恆倪低斥一聲,擋在何浠源的面前,冷冷的盯著熠煌,「我知道你實力很強,也是為了馨炎出氣,但是,這樣一鬧,你不怕引來後患嗎?」

  這件事情一定要說清楚,日後大家還要在一起,總不能因為熠煌的衝動給夏馨炎帶來未知的隱患。

  「隱患?」熠煌根本就不屑段恆倪與何浠源的緊張,慢條斯理的反問著,「能有什麼隱患?」

  「孫家不可能跟城主沒有往來,單單切爾克城裡,現在就不知道在流傳著什麼,你是表面幫馨炎出氣了,可是後果你考慮了嗎?」段恆倪始終想到的是人外有人,萬一要是城中藏了強大的人物,對夏馨炎出手會怎麼辦?

  熠煌好笑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小狐狸,怎麼看,怎麼覺得那毛茸茸的臉上不太適合這種嚴肅。

  「我們回來多久了?」熠煌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弄得段恆倪一愣,但還是如實回答,「半個時辰。」

  「你覺得有什麼高手,半個時辰還接不到消息,或者是那個高手趕不來?」熠煌冷哼一聲,說出一個事實。

  他之所以選擇慢慢走回來就是為了看看有沒有人敢多管閒事。

  熠煌的問題弄得段恆倪一時無言,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萬一要是有人將消息放出去,或者是秋後算賬怎麼辦?」

  「放消息出去?」熠煌越聽越覺得段恆倪的問題可笑,臉上那譏諷的笑意已經是怎麼都無法掩飾,「你認為一座城的城主會是笨蛋嗎?」

  從外人口中知道了他的實力,還敢來?

  他還真沒有見過有幾個人不要命的,尤其是為了別人不要命。

  想到這裡,熠煌腦中突然閃過夏馨炎在山林中渾身浴血的模樣,心底一片柔軟,輕輕的嗤笑一聲,全世界也就那麼一個笨蛋吧。

  「萬一要是笨蛋呢?」段恆倪不甘心的反駁著,這萬里有一的事情誰說得好?

  尤其還關係著夏馨炎的安危問題。

  段恆倪伸直四肢拉長脖頸的盯著熠煌,他要一個滿意的答案,若是熠煌做事這麼魯莽,那麼他們就要好好的溝通溝通了。

  「要是笨蛋……」熠煌笑了笑,戲謔的目光落在段恆倪的臉上,漫不經心的開口,「很簡單,讓這座城消失就行了。」

  咕咚一下,繃了全身勁兒的小狐狸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短短的小腿抽搐著,唇角抖啊抖的,直翻白眼。

  就差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

  熠煌含笑抬頭,笑意盈盈的目光掃過何浠源,如此沒有攻擊力的目光,卻讓何浠源下意識的瑟縮了縮。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乾笑著。

  好像,熠煌早就想好退路了哈?

  他們還真是多慮了。

  「簡單的事情不要弄複雜了。」熠煌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側首看著他們,「沒有問題了吧?我去給她弄點吃的。」

  段恆倪與何浠源齊刷刷的搖頭,一點問題都沒有,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熠煌滿意的點頭,緩緩踱了出去,留下徹底無語的兩個人在房中面面相覷——好簡單的處理方式。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5:02

  第五十四章 很是疑惑

  夏馨炎並沒有睡多長時間,睜眼的時候,屋內已經掌燈,空氣中有飯菜的香味,側首看到熠煌坐在桌邊,單手支腮正定定的注視著她。

  見到她睜眼,那人勾起了好看的薄唇,起身走了過來,微微的歪頭低聲詢問著:「喝點水?」

  「嗯。」夏馨炎點頭,本來乾啞的咽喉因為熠煌的笑竟然緩解了許多。

  心裡不禁有些好笑,自己什麼時候也開始發花癡了?

  竟然覺得熠煌這麼一笑,很好看呢。

  「怎麼了?」熠煌的低沉聲音中帶著連他都沒有察覺的溫柔,卻讓夏馨炎突然回神,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熠煌已經扶著她坐了起來,溫熱的茶水已經送到她唇邊,只要她一低頭就能喝到。

  「沒事。」夏馨炎趕忙低頭喝水,掩下自己的情緒。

  熠煌單手舉著茶杯,看著夏馨炎慢慢的喝著,眼眸微垂,濃密的睫毛遮住雙眼,不停的顫動。

  她在想什麼?

  「喝完了。」輕輕的聲音,沒有了剛開始的沙啞,卻也算不上最動聽的,可是,聽在他的耳中竟然比天籟還要動聽一萬倍。

  看著她微微的仰著頭,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濕漉漉的說不出來的可愛。

  莫名的心頭一熱,有什麼東西快速的在身體內流轉,這種感覺,很滿足。

  比他修煉晉級 還要舒服還要滿足。

  「熠煌?」夏馨炎疑惑的低喚。

  「嗯,我給你拿粥。」熠煌乾咳一聲,轉身,將茶杯放下,給她拿準備好的濃粥,順便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一碗溫熱的粥入腹,夏馨炎整個人都暖了起來,動了動手臂,並沒有感覺到受傷的地方多疼。

  「何浠源他們去山上採了一些有用的藥材,比外面賣的傷藥要好。」熠煌解釋著。

  在城裡,要想拿到好藥就要去找藥劑師,要不就是去拍賣場買好的藥劑,一般藥鋪裡的傷藥並沒有多大的奇效。

  身為靈獸,自然有屬於他們的療傷方式,效果縱然沒有藥劑師煉製的藥劑好,也總比普通店舖的傷藥要好得多。

  門被人輕輕的敲了敲,夏馨炎往外面看了看,熠煌眉頭微皺,但還是開口:「進來。」

  門打開,何浠源和段恆倪進來。

  夏馨炎奇怪的看了看走路一瘸一拐的小狐狸,疑惑的問道:「你的腳怎麼了?」

  受傷了?

  怎麼沒有看到外傷呢?

  「走路不小心崴了一下。」小狐狸擺了擺自己的大尾巴,將小臉半藏在蓬鬆的大尾巴中,小聲的低喃著。

  「厄?」夏馨炎一愣,一頭的黑線。

  狐狸也會崴腳嗎?

  眨了眨眼睛,好像這個世界好多東西跟她的常識都不一樣啊。

  「馨炎身體怎麼樣了?」小狐狸窘迫的轉頭,打死他也不承認是剛才被熠煌的「簡單方法」嚇得沒站好,趕忙轉移話題。

  「沒有問題。」夏馨炎笑了笑,這點皮外傷她還不當回事,以前受得傷哪一次不是很嚴重,她早就習慣了。

  「休息幾天,再上路,去學院的時間不會耽誤。」熠煌想了想說道,「石桉裕這個人還算不錯。」

  就算是明知道他們毀了孫家有可能會惹來麻煩,還是帶他們回來了。

  沒有功利心,這樣的人少了。

  「明天去謝謝石家的家主。」夏馨炎並不打算今日去拜訪,畢竟她有傷在身,還是靜養一天為好。

  再有一個就是不想過多的給石家人添麻煩,畢竟熠煌的那一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吧。

  要是再跟石家有太多的接觸,恐怕會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四個人在屋子裡說話,石桉裕則在書房內跟他爹石寧鼎一五一十的說著在山林中的情況。

  石寧鼎聽完之後,久久沒有說話,坐在那裡呆呆的出神。

  石桉裕也不敢打擾,垂手站立一旁,靜候。

  「要是照你這麼說,很有可能是夏馨炎他們把天地異寶的保護破除,甚至,那異寶已經到了他們的手裡。」石寧鼎緩緩的說出自己的猜測,僅僅是短短接觸,他就覺得夏馨炎這個人不簡單。

  看她身邊的幾頭靈獸,實力都很強。

  別說實力了,就單單其中兩頭都是人形靈獸就足可以傲視切爾克城一切勢力。

  不然的話,平日裡那些個巴結孫家的勢力在孫家出事之後,怎麼沒有一個人為孫家出面?

  都是聰明人啊,會審時度勢,大概也聽說了孫家隕落的過程,被嚇住了吧。

  孫家人活著的時候是個勢力中心,等到死了,誰還會不顧自己的身家性命為他們報仇?

  孫家確實是有實力,但是這些年越來越霸道,恐怕很多人早就有所不滿了,也難怪無人為之出頭。

  「就算是到了他們手中也是他們應得的。」想到在幻境中的九死一生,石桉裕還是心有餘悸,若是幻境再晚破除一會兒,恐怕他也就回不來了吧。

  「要好好的感謝他們。」石寧鼎點頭。

  不僅要感謝他們這次救了他兒子,而且最要感謝的是讓他們擺脫了孫家的壓迫。

  當初的婚約也是孫漣華一時興起,非要強迫他們家答應,為了整個家族,他的兒子應了下來,從那以後卻鮮少回家,讓他們一家人不得團聚。

  「是,爹。」石桉裕笑著點頭,他還怕自己的父親對夏馨炎有什麼偏見,看來是他多心了。

  次日,石桉裕父子來看夏馨炎,倒是弄得夏馨炎有點意外。

  「這次多虧了夏小姐,小兒才可以安全回來。」石寧鼎真心實意的道謝,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真出了意外,他可怎麼辦?

  「石家主客氣了,馨炎還要多謝石家的收留,讓我可以安心養傷。」夏馨炎客氣的笑道。

  看來石家父子都是實在仗義之人,果然她的判斷沒有錯。

  「不知道孫家的事情,是否給石家帶來麻煩?」夏馨炎還是問了出來,雖然她覺得熠煌絕地不會做一些留有隱患的事情,但是,出於禮貌還是要問問。

  「不會。」石寧鼎笑著搖頭,就算是有點麻煩,他們也會解決的。

  「夏小姐……」石桉裕開口,被夏馨炎打斷,「石大哥,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總是夏小姐夏小姐的太生疏了。」

  夏馨炎的話讓石桉裕露出靦腆的笑容,開心的點頭:「好的,馨炎。」

  馨炎兩個字才出口,突然感覺兩道冰冷的目光打在身上,就算是常年在山林中經歷生死的他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的望向危險的源頭,正好看到何浠源與小狐狸「笑吟吟」的望著他。

  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他剛才說錯什麼了嗎?

  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尷尬的安靜,讓夏馨炎奇怪的順著石桉裕的目光看了過去,眉頭微皺:「怎麼了?」

  何浠源臉上的笑容微變,只是眼中的冰寒煞氣已經消失,轉向夏馨炎的時候,已經變為和煦春風:「我們想好好的感謝一下石公子,一直沒有機會開口。」

  「是啊,是啊。一直沒有機會跟石公子說聲謝謝,多謝他提供了地方讓馨炎休息。」小狐狸貼向夏馨炎,用毛茸茸的小腦袋撒嬌似的蹭著夏馨炎的小腿,憨態可掬的模樣惹人憐愛。

  「呵呵……客氣,一點都不麻煩。」石桉裕嘴裡虛應著,偷偷的用眼角餘光瞅著笑得溫和的何浠源以及在夏馨炎腳邊可愛撒嬌的小狐狸,心裡思緒卻是轉了幾轉。

  他們真的是在感謝他嗎?

  怎麼感覺要殺了他似的,他好像沒得罪他們兩個吧。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5:32

  第五十五章 多謝誇獎

  「好可愛的靈獸。」石寧鼎笑呵呵的開口,打破了房間內微妙的氣氛。

  「還好。」夏馨炎笑著曲起食指,輕輕的一扣小狐狸的頭頂,幹什麼嚇唬石桉裕。

  小狐狸揚起頭,不滿的張了張嘴,為什麼馨炎要向著那個石桉裕?

  夏馨炎眸光一冷,小狐狸立刻縮了縮脖子,大尾巴討好的左搖右擺,小臉不停的蹭著她的小腿,發出嗚咽的撒嬌聲。

  見小狐狸如此,夏馨炎也不好再如此嚴厲,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

  小狐狸滿足的瞇起眼睛,享受的輕哼著。

  「馨炎,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下人,千萬不要客氣。」石寧鼎笑著說道,怎麼看都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一點都沒有曾經在刀口上討生活的犀利。

  「有勞了。」夏馨炎含笑點頭,目送著石寧鼎和石桉裕離開。

  出了房門,走了一會兒,石桉裕抹了抹額頭,擦去並不存在的冷汗,剛才屋內的氣溫真是太低了。

  石寧鼎輕笑一聲,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夏馨炎這個朋友值得交。」

  他特意的咬重了朋友這兩個字,除了肯定夏馨炎這個朋友之外,還是要提醒石桉裕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畢竟夏馨炎身邊的那幾頭靈獸,似乎都比較「護食」。

  「嗯。」石桉裕沒有聽出來自己父親話中的意思,他倒是很肯定的點頭,他確實是喜歡夏馨炎這個朋友。

  房間內,夏馨炎瞅著何浠源,揚眉問道:「你們剛才幹什麼?」

  那眼神,想殺死石桉裕嗎?

  「馨炎,一個女孩子的閨名怎麼好隨便告訴陌生男子,還讓他直呼你的名字。」何浠源不贊同的說道。

  「你們也這叫我,不是嗎?」夏馨炎奇怪的歪著頭,不懂,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們當然不一樣。」小狐狸跳到一邊,盯著夏馨炎,狹長的眼眸竟然高難度的瞪得圓圓的,以示他的憤怒。

  石桉裕怎麼能跟他們比?憑什麼直接叫馨炎的名字?

  「馨炎,你好好休息。」一直沒有出聲的熠煌終於開口,看了何浠源和段恆倪一眼,「你們也別打擾她了。」

  何浠源點了點頭,現在夏馨炎身上有傷還是靜養的好。

  小狐狸擺了擺蓬鬆的大尾巴,小嘴撇了撇,心裡有些不高興,但是想到夏馨炎的傷勢,他還是選擇了退讓:「馨炎,你好好休息。」

  說著幾個人出去。

  走回旁邊的房間,小狐狸噌的一下躥上桌子,仰著臉問著熠煌:「你就允許石桉裕如此親密的稱呼馨炎。」

  這可不像熠煌的風格。

  「一個稱呼罷了。」熠煌隨意的坐下,不甚在意的說道,一點都沒有將石桉裕對夏馨炎的稱呼放在心裡。

  「一個稱呼?」小狐狸可是急得直跳腳,他可不喜歡有人跟夏馨炎這麼親密,「一個稱呼開始之後,也許就能發生成別的。」

  聽到這裡,熠煌笑了起來,輕輕柔柔的笑:「你覺得,我會允許除了稱呼之外還發生什麼其他情況嗎?」

  明明是很正常的笑容,也笑得很好看,卻讓桌子上的小狐狸下意識的後退,完全忘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咕咚一下,直接摔了下去。

  「小心。」何浠源趕忙一伸手,將段恆倪撈了起來,「你怎麼回事?」

  在桌子上站著都能摔下去,難不成最近力量退化了不成?

  小狐狸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何浠源一眼,丫的,也不看看剛才熠煌對他笑得多「溫和」,他終於明白什麼叫笑裡藏刀,好鋒利冰冷的刀子。

  何浠源被段恆倪瞪得莫名其妙,他又沒有說錯話。

  「熠煌,孫漣華的事情我還是覺得不妥。」何浠源將小狐狸放到地上,坐下遲疑的開口。

  「不妥?」熠煌瞟了一眼小狐狸,看著他有點膽怯還偏偏做出不服輸的樣子瞪著眼睛,心裡暗笑不已,這隻狐狸還挺有意思。

  「有何不妥?」

  「就算切爾克城裡的人不敢追究,你能保證孫漣華不會去其他地方尋求幫助嗎?」何浠源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你別忘了,一個契約師對於靈師來說是多大的誘惑。」

  熠煌笑了,聽完何浠源的話,熠煌笑得很開心,更是笑得何浠源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何浠源不解的問道。

  熠煌這樣的笑,讓他很不舒服,好像是在嘲笑他似的。

  「既然你知道契約師對靈師如此有吸引力,那你應該知道孫漣華身邊的那頭兩千年靈獸對旁人來說是有多大的誘惑。」熠煌伸手,食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的意思是……」何浠源雙眼大睜的盯著熠煌,心裡不安的預感快速的擴散。

  「人類本來就是貪婪的。」熠煌冷笑一聲,無盡的譏諷,「一個沒有靈力的契約師,一頭兩千年的靈獸,難道就沒有勢力想去收服嗎?」

  小狐狸在地上站直了身體,癡癡的盯著熠煌,良久才感慨的無力輕歎一聲:「熠煌,你真卑鄙。」

  他到現在才明白熠煌有多陰險,有多可怕,除了實力之外,更可怕的是熠煌的心思。

  要不說切爾克城裡不會有人為孫家報仇呢。

  除了懼怕熠煌的實力之外,還有一個這麼大的誘惑力在那裡擺著。

  孫漣華,沒有靈力的契約師。

  只要出其不意的擒拿住孫漣華,那麼,她手中的那頭靈獸必然要乖乖的交出來。

  軟禁,是肯定的。

  只要抓到靈獸,逼著孫漣華來契約,這不是等於白白得了一個大寶貝嗎?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誰不去撿?

  就算是兩千年的靈獸,也架不住人多。

  況且,今日一鬧,切爾克城裡的所有勢力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是某個勢力單獨行動嗎?

  所以,孫漣華的結果已經注定了。

  軟禁,被淪為工具。

  絕對會「好好」的活著,畢竟她活著還是有人受益的。

  驟然失去家人,被瞬間滅門,然後失去自由,成了階下囚成了一個工具,這樣的生活是個人都想選擇死亡吧。

  偏偏,她的契約能力注定了她無法求死。

  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短短的一瞬間熠煌竟然將孫漣華的下場算計到如此淒慘,夠狠!夠絕!

  「多謝誇獎。」熠煌笑瞇瞇的接下段恆倪的讚美,雲淡風輕的模樣看得何浠源與段恆倪不寒而慄。

  全都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他們似乎要跟熠煌保持點距離,他、太危險!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5:41

  第五十六章 神秘學院

  休養了幾天,夏馨炎身上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也就與石桉裕告辭。

  「你還要從山林裡面走?」何浠源驚訝的盯著夏馨炎,她才經歷過生死一線的事情,難道一點教訓都沒有得到?

  「外面是繞路一點,至少還安全。」段恆倪同樣贊成繞路,晚不了多久的。

  夏馨炎笑了笑,一點都不擔心:「那裡才是修煉的好地方。」揚眉,斜睨著何浠源和段恆倪,「沒發現我的靈力等級提高了嗎?」

  「厄?」經夏馨炎這麼一說,何浠源和小狐狸才認真的觀察她,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十一級靈師?」

  「你什麼時候等級提升的?」何浠源驚呼出聲。

  他們見面的時候夏馨炎才十級吧,怎麼短短十幾天的工夫,竟然就提升了一級?

  「這就是歷練的好處。」夏馨炎滿意的握了握拳,她喜歡力量充沛的感覺。

  對於夏馨炎的話,何浠源是一頭的黑線,那個叫歷練嗎?

  似乎叫做拚命更合適吧。

  「走吧,我們進山林。」段恆倪微微的瞇起狹長的眼眸,改了主意。

  「恆。」何浠源在心裡不滿的低斥一聲,他怎麼可以讓夏馨炎冒險呢?

  「她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改變過?」段恆倪擺了擺大尾巴,伸出軟軟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這才是夏馨炎。」

  半瞇的眼眸掩住其中的掠奪光芒,他喜歡這樣的人。

  穿越山林說危險也不危險,在山林的外圍行走,並沒有深入內部地帶,並不會遇到太過強大的靈獸。

  當然,山林外圍也不是風平浪靜,總是會有讓夏馨炎「練手」的東西。

  終於出了山林,夏馨炎看著自己一身破爛的衣服,極度無語:「看來我還是帶少了衣服。」

  不知道被毀了多少件衣服,早知道她就在晶石空間裡放上幾十身衣服。

  身上這一身衣服不能說破破爛爛,反正是灰頭土臉。

  晶石空間內再也沒有衣服給她換,好在去學院之前有一個小鎮,可以讓她好好梳洗一下。

  站在小鎮的鎮口,夏馨炎愣是沒敢進去。

  「阿浠,這裡是小鎮?」夏馨炎站在鎮口不遠處,愣怔的問著身邊的何浠源。

  「應該是。」何浠源望著小鎮內一輛輛豪華的馬車,一隊隊身手不凡的家僕侍衛,將本不寬闊的小街道擠得是水洩不通,人來人往卻詭異的沒有什麼聲響發出,就像是完全被隔絕在另外的空間。

  夏馨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地圖,沒錯,這裡是去學院的必經之路,難道說這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算了,有什麼事情也與她無關,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才是。

  進了小鎮,夏馨炎左右看了看,尋了一家小小的客棧,一看就是民居改建的。

  「夥計,可還有客房?」夏馨炎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畢竟小鎮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她現在唯一賭的就是,那些身家富貴的人看不上這種小店。

  「姑娘,小店就剩下最後一間房。」店小二一見到夏馨炎立刻笑臉迎了上來,有些為難的看著她和何浠源。

  「無妨,一間也可以。」夏馨炎點頭,總比沒有住的強。

  「姑娘,這邊請。」店小二見客人都不在意了,他更是沒有問題。

  「等一下,那房間我們要了。」隨著霸道的聲音,幾枚金幣被拍在桌子上。

  「這位公子,小店客房滿了……」店小二為難的看著剛進來孔武有力的壯實男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護衛,他可是得罪不起。

  眼神瞟了瞟何浠源,到底要怎麼樣才好。

  「你……」壯實男子剛要發飆,旁邊一個中年人低斥一聲,「算了,去別家再找。」

  「大師,現在小鎮全部客滿,少爺小姐他們……」壯實男子為難的看著眼前的英挺中年男子,剛才的囂張氣焰完全收斂,不敢有半點放肆。

  中年男子冷冷的看了壯實男子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目光在何浠源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有淡淡的疑惑閃過。

  何浠源靜靜的看著,毫不在意。熠煌回到空間休息了,在外面的事情就都交給他處理,他只要保護好夏馨炎就好,其他人的眼光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中年人上了外面古樸的馬車,壯實男子狠狠的瞪了何浠源一眼,憤憤的走出去。

  見那個煞星離開,店小二這才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引著夏馨炎和何浠源去客房。

  一進了房間,夏馨炎立刻吩咐店小二準備熱水,何浠源守在門外,等著她梳洗。

  收拾妥當之後,叫了一桌飯菜,一頓狂吃。

  在山林裡全靠著野味和乾糧,說實話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飯後,夏馨炎喝著熱茶水,看著小狐狸挺著圓鼓鼓的小肚子四仰八叉的攤在桌子上,好笑的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小肚皮,滑膩膩的手感不錯。

  「唔……」小狐狸半張著最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吟,小腿動了動沒有挪地方,任由夏馨炎摸個過癮。

  「剛才那個人的實力很強。」夏馨炎一邊逗著小狐狸玩一邊跟何浠源說話。

  「嗯。」何浠源點頭,他自然注意到當時那個人別有深意看他的眼神,「他應該是二十九級大靈師。」

  「馨炎,你要去的學院恐怕不簡單。」何浠源抬頭看向夏馨炎,他打聽了一下,小鎮上之所以擠來這麼多人,就是因為附近的學院。

  「一個在眾多學院中名不見經傳的學院……很神秘嘛。」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嗤笑出聲。

  她可記得當初那些學院的老師對這家學院是如何的不屑。

  現在看來似乎情況不太一樣。

  尤其是讓一個二十九級的大靈師親自護送前來的少爺小姐,身份不低吧。

  二十九級的大靈師,好像很多城主還沒有這個靈力等級吧。

  請得動這樣的人來護送,看來她要加入的學院很不一般啊。

  「師父,那個人是誰啊?我們為什麼要把房間讓給他們?」小鎮某處房間內,漂亮的女子好奇的問著。

  「小姐,那個不是我們的房間,他們比我們先到。」日間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眼前習慣事事佔先的姐弟,心裡歎了一口氣,果然是貴族子弟。

  「師父,我們來這麼早做什麼?還不到開學的時間。」旁邊的弟弟倒是不介意房間被人先佔了,反正現在住的也還算不錯。

  比起其他雜事來,他更在意現在要進入的學院,他要好好的學習靈力。

  「你們明天就知道了。」中年人凝重的說道,「你們兩個人要是能得到入學考試的資格,便是萬幸。」

  一句話說的兩個人全都沉默不語,他們隱約自己的師父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

  若不是早年間欠了他家一個人情,也不會答應教導他們兩年,兩年之期快到,這是最後一次幫他們,為他們尋找最好的修煉靈力場所。

  難道這家學院如此可怕?

  但是,為什麼他們沒有聽說過這家學院的名字?

  最好的學院不是皇家學院嗎?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6:00

  第五十七章 突然轉變

次日,夏馨炎吃好早飯,感應了一下熠煌依舊在銀簪內修煉,沒有任何異常,放心的與何浠源離開小鎮去學院。

  一路上竟然有不少人,當然,像這樣步行的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其他人不是騎著大馬就是坐著馬車,有家僕護衛隨行伺候著。

  越看這陣容越是華麗,弄得夏馨炎更是不解。

  這家學院真的這麼不出名嗎?

  要說出名,我是皇家學院都不知道這家學院,要是不出名,這麼多要入學的人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這家學院突然出名了?

  再往前突然發現所有的人全都下馬下車,無論是衣著多華貴氣質多尊貴的人,全都選擇了步行。

  夏馨炎看了何浠源一眼,眼裡儘是疑惑,她是不是來錯地方,誤到了皇家學院?

  「應該沒錯。」何浠源苦笑著搖頭,他們總不至於全都看錯地圖吧。

  夏馨炎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總要去看看的。

  走了一會兒,才發現那些人竟然自覺的排起了隊,長長的隊伍望不到盡頭,看得夏馨炎直皺眉頭。

  這些人一看就是平日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想要什麼東西,一個眼神便會有人捧著送到他們面前,現在卻按下性子規規矩矩的排隊,夏馨炎真是不懂,名不見經傳的學院有這麼大的派頭嗎?

  隊伍很長很長,真正要報名的人沒幾個,誰讓侍衛隨從太多,往那裡一站,隊伍想不長都不可能。

  夏馨炎眉頭皺了皺,她可沒有那麼大的耐性排隊,直接從長隊邊上繞過去,大步往前走去。

  「師父,是那兩個人。」昨日女子方玲喻悄悄的說道。

  胡默毅看了一眼夏馨炎的方向,他與方玲喻的目標並不一致,主要看的人是夏馨炎,昨天他就發現那個男子不是人類。

  「師父,他們怎麼不用排隊?」弟弟方永宸壓低了聲音問道,他們都在排隊為什麼那兩個人不用排隊?

  「等你們有了她那個實力之後也可以不用排隊。」胡默毅深深的看了夏馨炎一眼,十二級的靈師竟然擁有一頭人形靈獸。

  她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

  好大的手筆,竟然隨便出手就是一頭人形靈獸。

  「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個靈師嗎?」胡默毅身後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惹得他微微皺眉。

  「靈師很厲害的。」方永宸回頭一臉崇拜的說道。

  看剛才那女子的模樣跟他差不多大吧,竟然是靈師,這讓癡迷靈力修煉的他怎麼能不崇拜?

  「靈師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是靈師。」身後的人倨傲的抬起頭來,得意的報出自己的靈力等級,「十三級靈師,今年十九歲。」

  王磊並沒有壓抑他的聲音,甚至還生怕別人聽不到故意的高聲喊出來,聽到隊伍中響起的議論聲,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小姐少爺,跟上,馬上就要到了。」胡默毅並沒有理會身後的白癡,來到這個學院竟然不知道收斂,以為這裡會跟其他學院一樣,是個人就能進的嗎?

  隊伍很長,但是行進的速度並不慢。

  不用排隊的夏馨炎自然更快,可是她卻沒有立刻去報到反倒停了下來,不是她想停下來,實在是眼前的這番景象讓她不得不慎重。

  山下入口處有一個牌子,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兩個大字——學院。

  夏馨炎站在木牌子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看不到除了這兩個字之外還有其他的字。

  目光一轉,看到一個小小的木桌後面坐著一位老人,懶洋洋的瞟一眼報名的人,然後扔過去一個寫著一字的牌子。

  每個接到牌子的人臉上都出現了奇怪的表情,似乎是興奮中糅雜著緊張,緊緊的捏著牌子往旁邊的小山路走去。

  「老人家,我是來報到的。」夏馨炎走了過去,就算她要去的學院多詭異,也總不能轉頭離開吧。

  「報到,開什麼玩笑!」王磊站在隊伍中大聲的嘲笑著,正好到他的位置,他剛剛拿到寫著一字的牌子。

  得意的在夏馨炎面前晃了晃牌子:「你們兩個記住了,這家學院是從來沒有報到一說的,都是要憑本事接受考驗。」

  王磊剛才已經很不爽了,就憑他的身份,憑什麼排隊?

  要不是身邊的人一個勁的勸他,他才不會受這個鳥氣排什麼隊。更別說這兩個大咧咧插隊的人,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報到。

  但凡來這家學院的人都是有背景有能力的人,不然的話,誰能知道這家隱秘的學院?

  學院早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想入學可以,憑本事,所有人情都沒有用,就算你的院長的親生兒子,沒有本事也別想入學。

  王磊一說完,剩下的隊伍中立刻有人嗤嗤的笑了出來,平日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兒,看見夏馨炎那一身普通到了極點的穿著,只當他們是自不量力的傢伙。

  「下一個。」桌子後面的老人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下一個人趕快過來。

  老人眼皮一掀,瞅了一眼桌子前的人:「下一個。」

  站在桌子前的女子被老人突然的一句話弄得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望向身邊陪著來的中年人。

  「這位老師,我家小姐資質很好。十八歲已經是八級靈士了。」旁邊的人立刻陪著笑臉說道。

  哪知道老人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懶洋洋的說道:「下一個。」

  排在他們後面的人想過來,奈何被擋了路,沒有辦法靠近。

  「我家小姐資質真的很好,您是不是從新考慮一下?」說著又將自家的小姐往前推了推。

  老人終於是掀起眼皮,就在那人以為有轉圜餘地的時候,老人不耐煩的望著長長的隊伍:「別擋路!」

  「你——」護在那家小姐身邊的人氣得臉色發青,想他二十七級的大靈師,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一所學院而已,有什麼好耍威風的。

  靈力暴漲,就要為自家小姐出頭。

  強大的靈力壓力讓隊伍中的年輕人全都往後退了幾步,跟著的隨從立刻展開靈力,為自家的小姐少爺擋住強大的力量壓力。

  老人完全無視令人心底震撼的威壓,慢條斯理的抬起手來,手臂一揮,啪的一巴掌,跟拍蒼蠅似的直接把那個人拍飛十米遠,爆出來的靈力全都被這一巴掌打散。

  「也不看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來撒野!」老人終於站了起來,冷笑一聲,陡然將自己隱藏的靈力爆出。

  突然之間,一股鋪天蓋地的靈力威壓好似山峰上滾下的巨石,重重的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若不是一個個實力不俗的隨從護著自家的小姐少爺,恐怕這強烈的等級差異就已經讓他們直接吐血受傷。

  「靈、靈尊……」不知道是誰,磕磕巴巴的低語著。

  竟然是五十級的靈尊!

  堂堂靈尊竟然在這裡,那麼學院裡面的人……到底是怎樣的等級?

  眾人越想心裡越恐怖,終於意識到介紹他們來的人所言非虛——學院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得罪,得罪即死。

  老人炯炯有神的雙目掃了眾人一眼,立刻讓眾人縮了縮脖子,好像被無形的利刃劃過,透心涼。

  「繼續。」老人氣勢一收,懶洋洋的坐下,又變成了一個平常的慵懶老頭。

  只是再也沒有人敢放肆,規規矩矩的排隊,全聽老人的安排,對老人的話再也沒有異議。

  剛才那個被拍飛的「蒼蠅」爬了起來,拉著自己家的小姐灰溜溜的離開。

  「真厲害。」王磊激動的握了握拳,雙眼說說放光。

  側首看見夏馨炎與何浠源還站在旁邊,從鼻子中發出不屑的一聲冷哼:「還想矇混過關,真是自不量力。」

  夏馨炎伸手摸了一下空間晶石,將學院的信物取了出來,遞到老人面前。

  老人漫不經心的抬了抬眼皮,卻在下一秒跟被人紮了似的,從椅子上噌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夏馨炎的柔荑,熱情的上下搖動:「你可來了。」

  剛才的威嚴強者歷時化身貪婪惡狼,雙眼爍爍放光的瞅著夏馨炎,就跟見了肥肉似的。

  讓周圍的人無語凝噎,剛才他們見到的五十級靈尊強者難不成是幻覺?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6:13

  第五十八章 一起考核

  「你幹什麼?」何浠源過去猛的一拍,啪的一聲把老人的手拍下來,將夏馨炎拉到他的身後,不滿的瞪著他。

  這個老傢伙幹什麼拉著夏馨炎的手晃個不停?

  佔便宜是不是?

  「你……」老人眉頭一皺,眼中熾熱的目光被一股冷戾殺氣所替代,直直的盯著何浠源。

  敢打他?

  也不看看他是什麼人!

  活膩歪了是吧?

  何浠源冷冷一哼,毫不示弱的迎視著老人,沒有半分退卻。

  排隊的眾人全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實在是何浠源和老人之間的氣場太強大,讓他們承受不住。

  「有意思。」老人眼中精光一閃,收回冷戾殺氣,又變成剛才那個懶洋洋的模樣,「你直接進第三條支路。」

  老人伸手一指他身後的山間下路,示意夏馨炎過去。

  「嗯。」夏馨炎點點頭,敢要走,立刻被不滿的聲音叫住,「等一下,這不公平!」

  王磊氣呼呼的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夏馨炎對面,伸手一指她的鼻尖:「憑什麼她就可以直接進入第三條路?」

  看了看老人譏笑連連:「我聽師父說過,學院從來都不徇私,更沒有主動錄取的學院,任何人想要加入學院都要經過考核。她憑什麼特殊?」

  王磊的一句話弄得其他排隊的人全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他們心裡也是在質問,只是沒有王磊這麼的不怕死。

  剛才一巴掌被拍飛的大靈師,對他們來說印象深刻。

  當然,有人如此「勇敢」的問了,他們自然是很想知道答案的。

  「你覺得我在徇私?」老人眼眸一瞇,看向王磊。

  「對!」王磊不服氣的叫道,「她憑什麼可以不用經過第一關第二關?」

  「憑什麼?」老人冷笑一聲,跟看一個白癡似的瞟了王磊一眼,「你現在是十三級靈師。」

  「沒錯。」王磊挺了挺胸膛,不屑的斜睨著夏馨炎,「某個人才十二級靈師。」

  她要是可以直接進入第三條路,那麼他也可以,憑什麼只對一個人特殊?

  「你今年多大?」老人也不生氣,似笑非笑的詢問著。

  「十九歲!」王磊更是底氣十足的報出自己的年齡。

  「那你知道她多大嗎?」老人歪頭,用下巴點了點夏馨炎的方向。

  「十七八歲?」王磊上下打量一下夏馨炎,估計著她的大概年齡。

  「是十六歲。」老人直接說出夏馨炎的年齡,帶著讚歎。

  「十六歲,十二級靈師?」王磊驚愕的盯著夏馨炎,他真沒有想到夏馨炎的年紀這麼小。

  若是這麼算的話,夏馨炎倒真是讓他刮目相看了,不過……

  「就算是十六歲的十二級靈師又怎麼樣?」王磊很快的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不屑的譏笑,「只要是大家族,請幾個有實力的師父,用好的藥劑砸下去不就行了。」

  「看來讓你來的人沒有仔細告訴你學院的入學標準。」老人輕哼一聲,抬眼掃了一眼眾人。

  「現在我就再說一遍,學院的學員的標準。」老人洪亮的聲音讓每一個人都將他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從皇家學院出來的是貴族是城主或者是其他高位的人,但是從我們學院出來的人只有一種,那就是強者!」

  「第一條山路考核的是你們的靈力運用,第二條山路考核的是你們的潛力,第三條山路則是考驗你們是不是具備強者的資質。」

  「本來,她根本就不用考核第三條山路,但是,從建校以來,她是第一個拿到入學信物的人。老夫有些好奇,想見識見識學院第一人。」

  老人灼灼目光轉向夏馨炎,眼中全是熾烈光芒。

  「第一人?」胡默毅摸著自己的下巴打量著夏馨炎,他真是看不出來夏馨炎哪裡奇特。除了她有一頭人形靈獸。

  他只想到夏馨炎是有強大的家族背景,但是學院的老師都將她稱為學院第一人,他就不得不重新估量夏馨炎。

  「師父,她哪裡強?」方玲喻不解的問道。

  別說她疑惑了,就是其他也是滿頭霧水。

  「你可知道在應試大會的三個月前,她才僅僅是一名四級靈士。」老人緩緩的一字一字說出,耳邊毫不意外的聽到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別說這些人驚訝了,當初他看到夏馨炎的資料時,他也嚇傻了。

  「等到應試大會的時候,她的測試等級是十級靈師。」在老人緩慢的聲音中,排隊的眾人集體石化。

  三個月的時間跨越六級,還衝擊了十級的屏障,這、這……這是在說神話嗎?

  怎麼可能?

  這個人是天才?

  不、不對,三個月的時間就算是什麼天才也不可能完成這樣的等級突破,她簡直就是妖孽!

  等、等一下……她現在的等級是……

  看到眾人眼神的變化,老人苦笑一聲:「各位也知道為何老夫在她拿著信物的情況下還讓她進行一次考核了吧?」

  「離應試大會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到,她竟然又提升了兩級。」

  老人的聲音是苦澀的,在場的眾人心裡有誰不是苦澀的。

  要是老人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眼前女子已經不是妖孽這個詞可以形容的了。

  「好了,你去吧。」老人沉聲對著夏馨炎說道,他太期待夏馨炎的表現了。

  「請等一下。」胡默毅突然出聲攔住夏馨炎,然後看向老人,「不知道可不可以等到我家小姐少爺過了前兩道考核之後與這位姑娘一起進行第三道考核?」

  老人微微的皺眉,在猶豫,說實話他也想去看看夏馨炎的表現,但是這裡好多人還在排隊等著報名。

  「是啊,老師,讓我們家的少爺(小姐)一起吧。」胡默毅一說完,旁邊的人立刻回神,紛紛要求。

  這個可是一個讓他們家的少主學習的好機會,他們怎麼能放過?

  老人沒有說話,看向夏馨炎,顯然是心動了。

  「我無所謂。」夏馨炎聳聳肩,她不在意考核的時候是不是有人在旁邊。

  「那好,一個時辰之後,第三條山路見。」老人興奮的點頭,他也很想看看被那個人親自挑中的夏馨炎是不是真的如此特別。

  夏馨炎什麼都沒有說,順著山路走去。

  挺拔的身姿在陽光下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不急不緩,並沒有以為眾人的震撼讓她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彷彿剛才那一切,帶給眾人深深震撼的人另有其人一般。

  「第三條山路啊……」老人望著夏馨炎的背影,眸色深沉,他真不知道夏馨炎能不能順利的通過,畢竟那裡可是……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7:05

卷二 成長

  第五十九章 意料之外

  山巒連綿起伏,好似蟄伏怪獸的脊背,明明一眼就可以望到頭的山巒,卻有一種朦朧的感覺。

  沒有霧氣,沒有煙塵,卻好似隔了一層薄紗一般,隱去山巒的真面目。

  第三條山路的入口處,夏馨炎足足的站了有半個時辰,除了答應老人的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奇怪的感覺讓她止步不前。

  壓力。

  來自山路深處的壓力。

  「這是擬態。」何浠源在一旁開口。

  「擬態是一些有實力的學院為了讓學生靈力修煉更快,動用大量的財力和靈力開發出來的修煉場地。」

  何浠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像是天地異寶的幻境一樣。」

  「應該不會那麼慘烈。」何浠源明白這種學院一向都是以訓練學生為主,絕對不會像天地異寶那樣將闖入者逼入死路。

  夏馨炎不贊同的緩緩搖頭:「你剛才也聽到了,這學院最後畢業的人只能是強者。」

  何為強者?

  強者可不是只靠實力的。

  銀簪內一直在修煉的熠煌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淡淡的囑咐了兩個字:「小心。」

  夏馨炎微微一愣,她見不到銀簪空間內的情況,卻被熠煌這兩個字弄得莫名其妙,為什麼要特意的來提醒她一聲?

  心裡是有疑惑,但是又不想耽誤熠煌的修煉,夏馨炎在心裡平靜的應了一聲,算是回應,她知道了。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老人帶著人過來。

  夏馨炎看了看,與她一樣的年輕人竟然連十個都不到。

  難道前兩關就這麼嚴苛,竟然將人刷下去這麼多。

  「你們可以進去了。」老人在山路入口處站定,看了看眼前幾個年輕人,「進入之後要是自問無法堅持就立刻退出,不然的話發生任何意外都與學院無關,誰有異議嗎?」

  旁邊人全都搖頭,這個規矩他們來之前就知道了。

  反正大家都是量力而行,不會為了上一個學院不要命的。

  老人往旁邊站了戰,讓開道路讓夏馨炎他們過去。

  所有的人都細細的囑咐自家的小主人一番,當然大致的內容都是,量力而為不要勉強。

  夏馨炎看了看前方,將手中的牌子往旁邊石壁上的石槽一方,眼前的景像一花,好似一陣空間扭曲。

  夏馨炎知道如今她可以進去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抬腿進了第三條山路。

  一見夏馨炎進去,其他要接受考核的人也趕忙跟著進去。

  老人見最後一個人進去,剛好抬腿進去,旁邊有人立刻問道:「我們不可以進去嗎?」

  老人冷哼一聲,不耐煩的回頭扔下兩個硬邦邦的字:「廢話。」

  噎得剛才問話的人直翻白眼,奈何實力不夠,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敢反駁,不僅不能反駁還要陪著笑臉。

  「我是說,剛才有個人不是參加考核的學生也進去了。」

  「我們是不是也能進去陪著。」

  一有人帶頭立刻就引來附和,畢竟誰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真的有什麼意外,他們陪著多少還放心一點。

  「不是考核的人進去幹什麼?」老人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些人留,他才不會管這些人是什麼背景,到了學院這裡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可是,那個人……」有人小聲的分辯著。

  剛才他們可是看到夏馨炎身邊的男子跟她一起進去了,那個人不是要參加考核的人吧。

  憑什麼那個人就可以進去?

  就算夏馨炎是學院第一人,也不能這麼差別待遇吧?

  「老師,這可不能徇私啊。」有人半開玩笑的說道。

  一方面是不敢得罪學院另外一方面又想提醒老人有人是不守規矩的。

  「徇私?」老人譏笑出聲,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剛才那個人假裝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算徇私又怎麼樣?也不看看你們腳下踩的是什麼地方?」老人聲音驟然一冷,凍得眾人渾身一個哆嗦,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太冷了。

  「不樂意就滾,老子沒請你們過來!」老人大咧咧的罵著,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在他的眼裡,這些人連做螻蟻都沒有資格。

  一句話罵的那些二十七八級大靈師沒有一個敢廢話的。

  全都跟個小孩子似的,老老實實的聽著。

  誰讓介紹他們來這裡的人早就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學院的「彪悍」,再看到老人的實力之後,他們很明智的不會去反抗。

  二十幾級對上五十級,他們腦子還沒有毛病到去送死。

  老人瞅了瞅這些人,輕歎一聲,轉向唯一一個沒有疑問的胡默毅,點了點頭:「看來還有一個明白人。」

  胡默毅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

  畢竟他曾經也是見過人形靈獸的,大概明白人形靈獸的特徵。

  至於沒有見過人形靈獸並且實力不夠的靈師又怎麼會看得出來夏馨炎身邊的那個男子並非人類呢?

  「一群人獸不分的傢伙。」老人一甩袖子進入第三條山路,隱去了身形。

  留在一群人在那裡面面相覷,仔細的琢磨著老人最後話裡的意思。

  「人獸不分……」

  有人低聲重複著老人最後的話,驚愕的抬頭,看向身邊的人。

  這裡的人都不是笨蛋,老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要是還不明白,那就真的不用混了,直接找塊兒豆腐撞死得了。

  「那個是人形靈獸!」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尖叫。

  尖叫是很不符合他們的身份,但是答案太過驚悚,一時情緒激動,失態在所難免。

  尖叫過後,一群人全都安靜下來。

  再也沒有人說話,不過,腦海之中全都想著一個問題,夏馨炎到底是什麼人。

  如此恐怖的靈力提升速度,還跟著一頭稀少的人形靈獸,似乎有點神秘過頭了。

  老人可不管外面的人怎麼想,那些人的想法還不足以讓他顧慮。

  進入擬態環境之後,老人仔細的感受著裡面的氣息,奇怪的咦了一聲。

  這些年輕人竟然沒有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了。

  略略一想,老人笑了,明白有的小傢伙是不肯跟在夏馨炎身邊,估計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不遜於她。

  愛表現沒有錯,他很贊同,只不過,能有幾個可以憑一己之力通過這關?

  學院從成立的那天起到如今,才不過兩個人而已。

  那兩個人日後的成就非凡。

  只是被世人放在仰望角度的兩個人當初從第三條山路通過之後,也是一身狼狽,奄奄一息。

  他很期待今天可以出來第三位。

  當然,傷藥、上好的療傷藥劑他早就讓學院裡的人準備妥當,只要夏馨炎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能救得回來。

  夏馨炎一進入山道,眼前景物一轉,剛才還層層交疊的山巒立刻變為一馬平川。

  濕潤的山間空氣被乾燥的熱浪捲走,堅硬的山石化為鬆軟黃沙。

  夏馨炎左右看了看,一望無際觸目所及一片金黃。

  腳下的觸感,肌膚的熱度以及乾燥的空氣,無一不在告訴她,她現在深處沙漠之中。

  前無方向,後無退路,一片金黃,抬頭只有刺眼的陽光,晃得人頭腦發暈。

  「好厲害的擬態環境。」夏馨炎讚歎一聲,學院的考核倒是大手筆。

  這幾個月她除了修煉之外,自然也打聽了一下學院的知識,像這樣的環境,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就建造出來的。

  她只是知道在大學院裡有擬態環境給學生修煉,但是那也是要給資質極好的學生來修煉。

  擬態環境絕對是極其昂貴的,不說其中投入的巨額錢財,單說需要的靈力消耗,絕對不是驚人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比如像皇家學院,其中就有專門介紹說他們擁有三個這樣的擬態環境。

  拿出來成為炫耀的東西,自然是重中之重。

  她還在琢磨什麼是擬態環境,所以,在山路前愣是沒有反應上來,這家學院的其中一關竟然是在擬態環境下進行的。

  越是如此,她越覺得這家學院不太正常。

  連人人趨之若鶩的第一學院——皇家學院都只有三個擬態環境,這家學院卻隨意的將一個擬態環境作為考核來用。

  是這家學院的院長白癡,不知道擬態環境的珍貴奢侈,還是因為這家學院裡擬態環境已經足夠豐富,豐富到可以用來「浪費」在考核上。

  學院裡的人會白癡嗎?

  看看一個門口的老人就是五十級靈尊,那麼答案只有可能是後面那個。

  「有意思。」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那笑容竟然比沙漠上的陽光還要熾烈,灼灼光華令何浠源與段恆倪不敢對視。

  兩個人互看一眼,心裡輕歎一聲,夏馨炎的鬥志又被勾起來了。

  她可是一個挑戰愛好者,越是危險,越是高難度,她越興奮。

  好在是考核,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兩人想到這裡,還是稍稍的放了點心。

  只是鬆了一口氣的他們完全忘記一件事情,就是這家學院的招生標準——強者,這兩個字真正的意思。

  老人在擬態環境中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他竟然找不到那幾個學生的具體位置。

  這個擬態環境似乎不太一樣。

  老人沒有停留,大步往前走去。

  擬態環境不太一樣,但是出路他還是找的到的,怎麼跟平日的狀態不一樣?

  難道是有人做了手腳?

  老人快步離開,出了擬態環境,見到一個乾瘦好似竹竿的老人,乾巴巴的站在出口。

  「薛老頭,你幹什麼?」老人一出來,狠狠的瞪了乾瘦老人一眼,「擬態環境是你做了手腳。」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薛陌笑了一下,乾瘦的臉上因為扯出的笑容,讓乾澀澀的皮膚皺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跟罩了人皮的骷髏似的。

  往那一擺就已經夠陰森的了,再加上這麼一個笑容,別說,還真不一樣了,簡直就是恐怖。

  「你個老傢伙,別笑了成不?」老人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上面可是瞬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跟薛陌這個老傢伙相處這麼多年,還是不喜歡他臉上偶然出現的笑容。

  別人那笑,不說多賞心悅目吧,但是至少沒有其他的感覺。

  偏偏薛陌這個傢伙,一笑起來就跟殭屍詐屍了似的,比墳場還陰森,估計就算是有鬼出現在薛陌面前,他一個笑容立刻就能嚇得百鬼退散。

  「許你讓本來就被錄取的人進行考核,就不許我多加點內容?」薛陌對著多年的好友也不生氣,乾癟癟的唇動了動,出口的聲音也是乾硬硬的沙啞,聽起來有些刺耳。

  「我還不是想看看誰能這樣破格錄取。」伍易一點都沒有理虧的意思,反正規矩這種東西在他們眼裡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誰知道你這個老傢伙,非要跟我作對,我看不到全程你也別想看。」伍易一想到薛陌耽誤他看夏馨炎的表現,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在旁邊總會影響,不如等他們都考核完了,再看不是很好?」薛陌望了望前方扭曲的擬態環境入口,以為他不好奇夏馨炎嗎?

  要是不好奇,他也不會來這裡。

  「你的意思是……」伍易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突然的大笑起來,用力的拍了拍薛陌的肩膀,「老傢伙,有腦子!」

  竟然把院長珍藏的紀錄水晶拿出來了。

  也是,他要是在裡面觀察,很有可能會影響夏馨炎的發揮,還不如讓紀錄水晶好好的紀錄下來,事後他們再慢慢的看。

  薛陌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坐在那裡等著這次考核結束。

  擬態環境內,黃沙漫天。

  夏馨炎並沒有急著走,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馨炎,怎麼了?」何浠源不太理解的詢問著,她都站了有一刻鐘了,還沒有想到要怎麼辦嗎?

  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抬頭,對上何浠源的眼眸:「你說他們要考核的到底是什麼?」

  「啊?」何浠源一下子就被夏馨炎問愣住了,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夏馨炎已經開始往前走了。

  何浠源低頭看了看在腳邊不停的抖著身上黃沙的段恆倪,希望他能給個答案。

  但是,段恆倪只關注身上讓他不舒服的黃沙,哪裡還會去注意心有疑問的何浠源。

  「馨炎,你知道要怎麼做了?」何浠源一腳踢了過去,隨即追上夏馨炎,急急的問道。

  剛剛把身上沾染的黃沙抖下去,誰知道劈頭蓋臉的又砸下來一堆的黃沙,差點把他活埋。

  「阿浠,你幹什麼?」段恆倪氣得在心裡狂吼,這下連動物的本能都不用了,直接用自身的力量將沾附在身上的黃沙掃去。

  「你得瑟個什麼勁兒?不知道現在是馨炎考核嗎?」何浠源在心裡不滿的回了一句,真是一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傢伙。

  小狐狸優雅的擺了擺自己的大尾巴,腳步輕靈的走了過去,心裡不急不緩的說道:「有我們在,你還怕馨炎考核不通過?」

  狹長的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戲謔的打量著何浠源。

  真是白癡,考核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有什麼好緊張的?

  何浠源抿了抿唇,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輕笑一聲:「嗯,算你有理。」

  剛才是他關心則亂了,有點失了方寸。

  何浠源與段恆倪的這番對話夏馨炎自然不清楚,只是回答著何浠源剛才的問題,當然,她的回答極其簡單,就三個字:「不知道。」

  「厄?」何浠源腳步一頓,看向說得理所當然的夏馨炎。

  好像、似乎、大概、可能要參加考核的人是夏馨炎吧。

  為什麼她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說不知道?

  何浠源承認自己的腦子有時可能不太靈光,所以,求助的目光望向段恆倪,希望他來給解答一下。

  一低頭,看到的是尾巴擺到一半,被定格的小狐狸,呆愣愣的出神,似乎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夏馨炎的答案。

  好吧。

  何浠源心裡平衡了,不是他自己的問題,看來段恆倪與他一樣,腦子有時也不太好。

  「不知道要怎麼辦?」話一問出口,何浠源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個問題太蠢了。

  夏馨炎倒沒有半點嘲笑的意思,以後,對著何浠源嫣然一笑:「當然是涼拌嘍。」

  說著,調皮的眨眨眼:「走吧。總在一個地方呆著也很無聊。」

  走了快半個時辰,黃沙依舊是黃沙,連一點點其他的顏色都見不到,抬頭,只有明晃晃的太陽掛在半空中,不啻餘力的發揮它的熱量,半絲雲彩都見不到。

  夏馨炎慢慢的往前走,腳步很沉穩,一腳踩下去微微下陷,並沒有停留多久立刻抬起。

  突然,前面出現一個人。

  絕對是突然,沒有一點預兆。

  就像是空間被撕裂,那個人憑空掉出來似的。

  夏馨炎看了那個比她稍微大了一兩歲的女子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依舊遵循著她自己的路線往前走著。

  「那個……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女子咬著咬嘴唇,忐忑的瞅著夏馨炎,身上有些狼狽,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廝殺,甚至還有沒有乾涸的血液。

  夏馨炎頭都沒有回,更是連一個字都捨不得浪費,直接選擇無視。

  「你……」女子驚訝的盯著夏馨炎的背影,她完全沒有想到夏馨炎會這麼冷漠,完全無視她的求救。

  「你怎麼可以這樣?」女子踩著腳下鬆軟的沙子,踉踉蹌蹌的衝了過去,想抓住夏馨炎,好好的問清楚。

  夏馨炎根本就不等女子靠近,反手一道靈力甩出,正中女子胸口,直接將她打飛,重重的摔倒在沙礫中。

  手臂還沒有收回,直接將手中的靈力化為一束,衝入不遠處的沙丘。

  彭的一聲,沙丘整個炸飛,一道人影從裡面衝了出來,匆忙間並沒有將夏馨炎的靈力攻擊全部化解,稍稍受了一些波及。

  夏馨炎冷眼看著那人落地,沒有任何表示,就連一點驚訝的反應都沒有。

  「倒是很警覺啊。」王磊撣了撣自己身上的沙粒,冷笑著。

  臉上只有被夏馨炎發現之後的驚訝,卻沒有半點愧疚之色。

  「學院考核難道是在考埋伏暗殺不成?」夏馨炎雙眸平靜無波,只是話中的譏諷好似鋼針,扎得王磊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哼,學院的考核早就說明了,學院要的是強者。」王磊自動忽略夏馨炎話裡的譏諷,仰著頭,一副教訓小輩的嘴臉。

  「知道什麼是強者嗎?」

  對於這樣無知的問話,夏馨炎只是用淡然冷笑來回答。

  有人是白癡,她總不能去降低自己的智商去配合。

  「強者就是要站立在世界的巔峰,將所有可能妨礙他的東西全都剷除。」王磊一字一字的重重咬出,毫不掩飾的說明,夏馨炎就是妨礙他的人。

  夏馨炎瞭然的點頭,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旁邊剛才被她打飛的女子,揚了揚下巴:「她是你的替死鬼,你不怕她的家人找你麻煩。」

  「老師早就說過,進入這裡要是知道無法應付就自動退出。不退出的話,生死自負。」王磊可是將伍易的話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進入這裡之後,才會尋了一個人來吸引夏馨炎的注意力。

  當然,王磊也不是傻子。

  在進入擬態環境之前,他就仔細的觀察過,這個女人的隨從比其他人要弱上一些,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掀起什麼大風浪。

  本來以為藏在沙丘下,他就可以將夏馨炎一擊倒斃,哪裡會想到竟然被她發現。

  不過,這也不會讓結果產生什麼太大的變化。

  夏馨炎一定要死。

  就算是學院第一人又怎麼樣?

  第一人也要活著才有價值,死了有什麼用?

  他一個十三級的靈師,會怕夏馨炎這個區區十二級的靈師?

  「去死吧!」王磊大吼一聲,手中靈力凝聚,夾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襲向夏馨炎。

  面對著呼嘯而來的靈力攻擊,夏馨炎輕輕的笑了起來。

  小狐狸與何浠源一見到夏馨炎這個笑容,根本就不用人說,全都往旁邊快速的挪了好幾米,留出足夠的空間給夏馨炎「發揮」。

  何浠源看著衝過來,還一臉興奮狂熱笑容的王磊,惋惜的搖了搖頭。

  小狐狸更是直接,將小臉扭到一邊,有人蠢到極點,真是神仙都難救。

  夏馨炎身體一矮,腳一蹬地面,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整個人在衝過去的過程中不停的轉變了幾個角度,看似很隨意的角度,但是每次都讓王磊的靈力攻擊擦著她的身體避開。

  夏馨炎詭異的動作真的是讓王磊傻了。

  他不是一個沒有經歷過對戰磨練的人,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這樣的對決。

  靈力不是應該是實打實的來拼嗎?

  靈力對決的時候鮮少有人如此躲避。

  要是自己的靈力等級高於對手,那麼絕對是用等級之間的差距來壓制對方。

  若是自己的靈力等級低於對手,那麼就算是躲避也沒有什麼效果,總是會受傷的。

  當然,並不是說不躲避,就算是躲避也是要用靈力保護好之後才躲避。

  像夏馨炎這樣,沒有半點靈力外洩直接躲避的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難道她就不怕,有一個不慎,直接被靈力打中嗎?

  就在王磊心中念頭快速閃過的時候,夏馨炎也已經到了他面前,伸出二指直接彈向他的手臂某處。

  王磊冷笑一聲,靈力回轉,打向夏馨炎的頭。

  他要一舉殺了夏馨炎。

  就在這個時候,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劇烈的疼痛好似冰針,迅速的扎進他的心臟,引來心臟劇烈收縮。

  即將要爆出的靈力哪裡還有後繼力量,直接在沒有出手的瞬間消散。

  摀住胸口,踉蹌的後退。

  踩在鬆軟的沙地上王磊腳步不穩的退了好幾步,終究是沒有站穩,直接摔倒在地。

  用力的按壓住胸口心臟的位置,王磊都不敢用力的呼吸,臉色蒼白的盯著夏馨炎,眼中有恐懼一閃而過。

  他根本就不知道夏馨炎用了什麼方法。

  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做了什麼就讓他狼狽如此。

  「想殺人,等你學會如何殺人再說吧。真是丟人。」夏馨炎冷冷的盯著王磊,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目中並沒有任何暴戾殺氣,卻讓王磊心驚不已。

  他怎麼覺得夏馨炎好像不一樣了。

  在山外的時候,她是一個很冷漠的人,冷漠到甚至可以讓人忽略掉她的存在。

  如今,也是那樣的淡漠,似乎隨時都可以被人忽視掉。

  可是他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若是有人真的忽視了夏馨炎,那麼這個人也離死不遠了。

  王磊努力的在調試這身體內的靈力,想盡快的來緩解心臟處的不適,他就不信了,憑著他還能被一個十二級的靈師打敗。

  不得不說,王磊的想法很好,只是,夏馨炎給不給他這個機會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夏馨炎縱身一躍,靈力發出,自上而下直直的砸落。

  本來發出的靈力就是極其快速狠辣的,再加上夏馨炎是從上而下的發出,靈力本身的速度與重力疊加,更是比平常方法快了許多。

  王磊見形勢不好也顧不上自己依舊在隱隱作痛的心臟,強行的提起靈力,迎頭而上,要與夏馨炎的靈力硬碰硬。

  轟隆隆一聲巨響,兩股靈力相撞,自然是發出巨大的靈力爆炸。

  夏馨炎落下地面,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王磊更是好不到哪裡去,整個身子被重重的打入沙地。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濃烈的危機襲上心頭,王磊想要躍起,奈何身陷沙地,身體的速度不如平日來得迅速。

  慢了幾個呼吸。

  就這幾個呼吸,對於夏馨炎來說已經足夠了。

  一道燦亮的靈力光芒從地下破沙而出,將王磊打飛,一口鮮血隨著他移動的軌跡而淋淋落了一地。

  噗的一聲,王磊摔進沙地,半邊身子陷入其中。

  面色慘白如紙,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黃燦燦的沙礫。

  王磊別說喘口氣的工夫了,就是連焦距都沒有對準就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衝了過來,夾帶著靈力的刺目光芒。

  尖銳殺氣,讓他本能的恐懼。

  手指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自己的空間戒指,從裡面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瓶。

  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所做,只能感覺到那小瓶中充盈的力量。

  那是令人心驚膽戰的恐怖力量,彷彿是被束縛起來的野獸,只要一放出來,必然會攪得天翻地覆。

  壓搾身體內殘留的靈力,將小瓶快速的拋出。

  夏馨炎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趕忙張開靈力,匆忙中凝成一個簡陋的保護屏障。

  呯的一聲輕響,小瓶子碰到夏馨炎的保護屏障破裂開來。

  並沒有夏馨炎預想當中的恐怖力量,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瓶子一樣的碎裂開來。

  這是……

  還沒等夏馨炎反應過來,突然感覺到身體內的靈力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迅速的流失。

  薄薄的保護屏障迅速的崩塌。

  夏馨炎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她真的是沒有想到王磊身上竟然還有這麼好的藥劑。

  「馨炎。」何浠源趕忙跑了過去,一把將夏馨炎扶住,望著她陰沉的臉色急急的問道,「怎麼了?」

  「你該感到榮幸,三品藥劑師煉製的藥劑用在你的身上,你可是撿了個大便宜。」王磊晃了晃頭,將眩暈甩去,慢悠悠的從沙地爬起來,陰森森的對著夏馨炎呲牙低笑。

  「失去靈力的感覺怎麼樣?」王磊得意的盯著夏馨炎,心裡說不出來的暢快。

  她倒是接著得意啊。

  什麼學院第一人?

  要真是有第一人的話,那麼一定是他,絕對不會是別人!

  他要成功,絕對是站在世界巔峰的強者。

  絕對不允許有人成為他的障礙。

  「你打得我很開心是吧?」王磊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邊的血漬,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讓他止不住心頭暴戾情緒氾濫。

  「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得罪小爺的下場。」王磊面露猙獰的一步步逼近夏馨炎。

  剛才那個被夏馨炎打飛的女子小心翼翼的一直在觀察這邊的情況,她心裡一直在盤算怎樣脫身才好。

  她比較希望王磊可以贏,畢竟要是夏馨炎贏了的話,就衝著剛才她幫著王磊的情況,夏馨炎也不見得會饒了她。

  見到王磊佔了上風,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要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溜走就好了。

  王磊逼近夏馨炎的時候,正好是背對著她。

  好機會!

  她坐在沙地上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小心的移動著,想要蹭到安全的距離之後再快速的逃跑。

  只是她的願望似乎有點落空。

  才剛剛挪了一米,王磊陰森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要到哪裡去?」

  「我、我……」女子膽怯的咬著嘴唇,她的靈力實在是跟王磊沒法比,生死全在他的手中,怎能不害怕。

  「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你讓我離開吧。」

  女子急急的保證著,現在沒有什麼比活命更重要。

  「離開?」王磊似乎實在思索著什麼,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身,他的雙眼一直在惡狠狠的盯著夏馨炎。

  一字一頓緩緩說道:「你確實可以離開了。」

  女子驚喜的望著王磊的背影,慌亂的點頭,連連道謝:「謝謝!謝謝!」

  匆匆起身,轉身就往外跑。

  只是才跑了兩步,身後猛然一股重力襲來,後心一痛,低頭,正好看到靈力漂亮的光芒從她的胸口穿出。

  「你……」女子驚愕的轉身,不甘心的盯著王磊依舊的背影,「你說過的……」

  他怎麼可以不受信用?

  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你確實可以離開了,不過是離開人世!」隨著王磊冷冰冰的聲音,女子最後一點生命力也全部耗盡,軟軟的倒在沙地上。

  殷紅的鮮血快速的將她身下的沙礫染紅,如同她流逝的生命一般迅速。

  「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王磊雙眼赤紅,好似森林中殘忍的惡狼,惡狠狠的盯著夏馨炎,要將她碎屍萬段。

  還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狼狽,竟然動用了身上極其少有的三品藥劑。

  無論是哪條,夏馨炎都該去死。

  王磊話才說完,眼前突然一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臉頰一痛,頭立刻歪向一邊,火辣辣的痛。

  嘴裡濃重的甜腥湧出,不由自主的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裡面竟然還夾雜著三顆森白的牙齒。

  「你敢打我!」王磊抬頭,驚怒呵斥。

  何浠源沉著一張臉盯著王磊,大手一伸:「把解藥拿出來。」

  剛才他問過了,夏馨炎只是靈力被藥劑封住,並沒有什麼大礙。

  「白癡。」王磊狠狠的用袖子擦了一下唇角的血漬,「敢打我,我會讓你死的很精彩。」

  小狐狸在旁邊看著,無奈的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

  這個王磊是傻子嗎?

  竟然還對著何浠源說狠話。

  難道一點都不奇怪為什麼他會被扇耳光?

  多少應該有點覺悟吧。

  顯然,段恆倪是高估了王磊的智商,或者說王磊真的被氣瘋了,直接衝著何浠源衝了過去。

  何浠源又怎麼會對他客氣,尤其還是夏馨炎靈力因他而被封的情況下。

  指尖微動,有晶瑩的水滴在指尖浮現。

  手指輕彈,水滴飛掠而出,在空中化為十幾滴,齊齊的激射向王磊。

  「靈、靈獸?」一見何浠源的動作,王磊整個人都傻了。

  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渾身僵硬。

  眼睜睜的看著十幾滴晶瑩剔透的水凌空而至,完全忘記了抵擋。

  甚至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要怎麼抵擋。

  那可是人形靈獸啊。

  他要用什麼來擋?

  怎麼擋都是一個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就在水滴快要打在他身上的瞬間,王磊眼神一變,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用力的一咬牙,不知道咬碎了什麼,咕嚕一下吞了下去,雙眼迅速的浮現出駭人的瘋狂。

  「就算我死,你也別想好過。」癲狂的大叫響徹天地之間,王磊身上的肌肉就好似被什麼東西充氣了似的鼓了起來。

  何浠源一見王磊的模樣,趕忙手掌一握,剛才飛射而至的水滴憑空消失。

  「馨炎,他要自毀。」何浠源見過有靈師在最後關頭,動用自身的靈力,將自己引爆成為最後同歸於盡的手段。

  「哈哈……你們去死吧。」王磊根本就沒給夏馨炎反應的機會,彭的一聲,整個人化作一團血霧,在他們面前炸裂開來。

  何浠源的動作極其迅速,一道水幕將夏馨炎保護起來,縱然有再多的血水也沒有辦法將她弄髒。

  自然,炸裂開來時的衝擊力更是傷不了夏馨炎。

  「他這是在做什麼?」小狐狸不解的擺著自己的大尾巴。

  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自殺,王磊是不是腦子傻了?

  夏馨炎眉頭微皺,低聲急速的說道:「快走。」

  「去哪裡?」何浠源同樣是一頭霧水,不太明白王磊鬧得是哪一出。

  「快走,這裡極不安全。」夏馨炎焦急的說道,她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無聊到用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最後王磊的自殺絕對不可能毫無意義,他到底是吞嚥了什麼?

  夏馨炎的神情是何浠源從來沒有見過的,立刻明白事情絕對不妙,她應該是感應到了什麼。

  立刻聽從夏馨炎的話,拉著她快步離開,畢竟她從來就沒有判斷失誤過。

  山道外,一直安靜坐著的伍易和薛陌同時睜開雙眼,驚訝的盯著擬態環境的入口。

  「薛老頭,這是……」伍易已經可以確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種荒謬的情況怎麼會發生?

  薛陌乾枯的手指輕輕的放在地面,感受著地下傳來的一陣陣力量波動,沉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是那個爆發了。」

  「看來這批學生裡面有人是真的喪心病狂了。」薛陌本來就乾啞的聲音因為話題的沉重愈發的難聽。

  讓伍易的臉色變了幾變,癡癡的盯著擬態環境的入口,低聲喃喃道:「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全都死在裡面?」

  那裡可有一個是不用考核就可以進入學院的人,第一次,伍易為自己的決定後悔。

  「靜觀其變吧。」薛陌干皺的眼皮耷拉下來,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有不停轉動的眼珠洩露他心中的焦慮。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7:57

  第六十章 要個住處

  「這是什麼鬼東西?」何浠源一腳踢散地面突然伸出的沙礫大手,從剛才開始沙礫就變換成不同形態的東西,在攻擊他們。

  夏馨炎靈巧的躲避,靈力被封住並不代表她作為殺手的本能都失去。

  沒有靈力,只憑著靈活的動作,竟然避開了所有的詭異沙礫物體。

  小狐狸更是省事,在不同的攻擊中穿梭,倒也沒有任何損傷。

  跑了一段時間,夏馨炎側首對著何浠源問道:「找到出路了嗎?」

  「沒有。」何浠源無奈的輕歎一聲,揮手拍散旁邊驟然躥出的一條沙礫長蛇,隨著沙礫嘩啦啦的落下,他的心情也開始慢慢的低落,「這裡恐怕是把我們困住了。」

  「最後的自爆就是為了這個嗎?」夏馨炎多少有點明白王磊最後自爆的意義了。

  只是,她還是覺得那個人奇怪。

  最後跟她玉石俱焚就這麼好嗎?

  若是大家各走各的,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沙礫生物,都能平安走出去吧。

  難道就因為當初老人的幾句話,竟然讓他懷恨在心?

  這種人,真不知道是自尊太強,還是情商太低。

  「肯定是。」何浠源再次拍飛一堆沙礫,這次與開始的純蠻力不同,他想要運用自身的力量了。

  也就是說,這些沙礫是在成長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變化形態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力量越來越強,已經不是單純的力量攻擊可以毀滅的了。

  要加入靈獸的妖力才可以破壞。

  「那個瘋子。」何浠源氣得大罵。

  他可以想像得到,要是不盡快找到出口通過考核,最後的結局很有可能是直接葬身沙礫之中。

  天知道這些沙礫變強有沒有極限,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到最後擬態環境中恐怕會被這些沙礫怪物充滿,任何東西都剩不下。

  「啊!」一聲短促的尖叫從前方傳來,何浠源抬頭看過去,正是當日與他們爭客房的那兩個姐弟。

  正在被一群沙礫怪物圍攻,好在他們的靈力也算不錯,勉強可以應付。

  只是,沙礫的恢復速度太快,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應該無法堅持了。

  夏馨炎看了一眼,並沒有特別的擔心,畢竟這裡只是一個考核而已,隨時可以選擇退出。

  腳下的沙礫突然盤旋而起,形成一條沙礫的長繩,纏上夏馨炎的腰身。

  夏馨炎前衝的身體猛的一頓,往旁邊斜斜的躍了過去,腳還沒有落地,身後尖銳殺氣立刻逼近。

  「小心身後!」

  清脆的聲音與夏馨炎的動作同時發生,一個後踢將沙礫踢飛,並沒有打散,何浠源從旁邊大手一揮,直接將攻擊夏馨炎的沙礫怪物打散。

  夏馨炎側首,看向剛才對她出言提醒的方玲喻,微微頷首:「多謝。」

  方玲喻溫柔一笑,與他弟弟聯手處理掉一頭沙礫怪獸之後,遠遠的喊著:「你們還不走嗎?」

  夏馨炎緩緩搖頭,半路退出真不是她的風格。

  「我們堅持不了了,其他人也都離開了,你們要小心啊。」方玲喻拉著自己的弟弟,直接選擇了退出。

  握著進入擬態環境的通行牌子,默唸了一聲,方家姐弟無聲的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

  「那些東西太危險了。」一脫離擬態環境,方永宸心有餘悸的感歎著。

  真是越打越強,越打越多。

  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他們會被活活耗死。

  方玲喻掏出傷藥為自己和弟弟小心的處理了一下傷口,看了看周圍,進入第三條山路的人全都出來了。

  只除了夏馨炎沒有出來了。

  伍易抬頭,叮囑薛陌一句:「你在這裡盯著,我去看看那些自動退出的小傢伙們。」

  自動退出的人只會回到山下,他還要過去。

  自然這條擬態環境無法進入了,只能繞路過去,好在不遠,一會兒就到。

  到了山下,果然好多人都已經選擇了退出。

  伍易看了看少了三個人,那些陪著自家少爺小姐來的人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全都發蔫。

  畢竟自家的小主子可都沒有通過第三關的考核。

  「第三關沒有通過並不代表沒有潛質,三日後會派人通知你們誰過關。」伍易一臉正經的說道。

  五十級靈尊的威嚴在那裡擺著,他說的話縱然冷漠,但是其他人聽了之後不但沒有絲毫的反感,反倒十分驚喜。

  這麼說的話,他們家的小主子還有希望?

  對著伍易連連道謝之後,趕忙帶著自家的小主子回鎮上好好休息,等著學院的通知。

  誰都沒有注意到,轉身大步離開的伍易面色沉重。

  回去之後,伍易低低的聲音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暗啞:「有三個人沒有出來。」

  聽完伍易的話,一直閉著雙眼的血魔眼皮動了動,慢慢的掀開:「裡面只有一個人的氣息。」

  他們雖然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但是因為當初擬態環境的維護也有他們的靈力,自然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一些信息。

  就在剛才伍易離開的時候,他動用力量強行的探查裡面的情況,只感應到一個人類的氣息,還沒有出來的人,剩下的都已經在裡面喪命了。

  伍易扯了扯唇角,想要笑一下來化解沉重的氣氛,只是他做的很不成功,扯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別笑了,嚇人。」薛陌抬頭鄙夷的瞟了伍易一眼,沒有笑的能力笑個什麼勁兒?

  這麼大的人來,連這點道理還不懂嗎?

  一聽完薛陌的話,伍易脾氣騰地一下躥了起來,怒吼著:「你這個死骷髏,你笑起來跟殭屍似的還有臉說我!」

  誰都有資格說他,就薛陌這個全天下笑得最難看的人沒有資格。

  「裡面的東西全部啟動了。」薛陌乾啞的聲音慢慢說道。

  被剛才的插曲一鬧,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不知道夏馨炎是不是能走出來……」伍易隨便的尋了一個地方坐下,有些擔憂的望著擬態環境。

  如今全面啟動那個的擬態環境是沒有人可以進去的,是生是死就全看夏馨炎的運氣了。

  不過,從兩個人的表情上也可以看的出來,兩個人誰都不相信夏馨炎能出來。

  就算她靈力提升迅速,就算她有一頭人形靈獸,那又如何?

  這個擬態環境裡面暗藏的東西曾經啟動過五次,兩次是學院的那兩個風雲人物,還有三次是裡面闖關的人全滅。

  這是第六次,不知道會不會有奇跡發生。

  奇跡之所以稱之為奇跡,那是因為發生的機會太小。

  這次會是奇跡嗎?

  伍易的話自然沒有人能回答,或者說沒有人可以回答。

  擬態環境內,何浠源已經是一頭的黑線,周圍全都是不同的黃沙怪物,一波一波的襲擊而來。

  「阿浠,你躲開。」夏馨炎叫了一聲,自己往旁邊一撲,與何浠源拉開一段距離。

  果然,那些一直攻擊的黃沙怪物轉了一個方向,捨棄何浠源,全都轉向夏馨炎。

  只有夏馨炎才是他們的目標。

  「這是什麼鬼東西?」何浠源往前就要衝過去。

  他不懂夏馨炎幹什麼脫離他的保護。

  她現在的靈力可是被封住了,難道只憑沒有靈力的身體攻擊嗎?

  開什麼玩笑!

  那些黃沙怪物根本就不是只憑身體力量攻擊可以打贏的。

  他一直在跟黃沙怪物交手,自然知道那些傢伙的力量越來越強了。

  「別過去。」何浠源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煌的聲音,腳步一頓,似乎是被人拉扯住。

  何浠源眉頭一皺,低頭,盯著自己的腳。

  熠煌竟然可以牽制他的身體?

  雖然僅僅是讓他身體一瞬間的停滯,但是,這樣已經足夠了。

  足夠讓他明白熠煌的力量有多強。

  強行的與他進行心靈溝通,強行的牽制他的身體。

  可惡!

  真是有點不甘心啊。

  他與熠煌的實力竟然相差這麼多。

  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是主要問題,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夏馨炎的處境並不好。

  「不過去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死?」氣急的何浠源想都沒想直接在心裡沒好氣的反駁著熠煌。

  他可是見不得夏馨炎有危險。

  「哼。」冷冷的一聲輕哼,沒有任何的話語,卻讓何浠源心頭一震。

  發熱的頭腦這才稍稍冷靜下來,明白熠煌是絕對不會允許夏馨炎有事的。

  既然熠煌都如此保證,他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熠煌的實力在那裡擺著,比他和段恆倪加起來都強。

  「這些是什麼東西?」何浠源輕輕的問著,他實在是好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生物。

  「負面東西。」熠煌淡淡的解釋著。

  「在擬態環境中總是會有人來修煉,修煉的時候會有靈力被擬態環境吸收。」

  何浠源點了點頭,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畢竟要支撐一個擬態環境,除了當初建造時投入大量的金錢之外,同時還是需要很強的的靈力,耗費很多時間和精力才可以將一個擬態環境建造起來。

  當然,並不是說建造起來就算完事了。

  擬態環境之所以稀少就是因為後期的維護問題。

  需要不停的注入靈力來維護,以保證擬態環境能夠一直的保持下去。

  這也就是為什麼,從擬態環境的多少就可以看出來一個學院的實力。

  只有學院老師的靈力等級足夠高,靈力足夠強,足夠多,才能維護好學院內擬態環境的狀態。

  當然,人是聰明的,在擬態環境中有學生不停的來修煉,使用出來的靈力也不能浪費,被特殊的方法轉化一下,為擬態環境所用。

  「你是說學生的靈力被擬態環境吸收太多?」何浠源驚訝的說完之後,還沒等熠煌說話,立刻自己反駁起來。

  「不可能,擬態環境就算要吸收學生的靈力也不可能吸收多少。」

  這跟從外界注入靈力維護完全不同,總會有七八成被消耗的,能吸收學生外放靈力的兩三成就算是高的了。

  熠煌所說的他大概明白,那是學生在擬態環境中修煉產生的負面情緒積累所致。

  畢竟在修煉的時候,擬態環境中是有無數爭鬥對戰的。

  誰在對戰的時候心情還能平和,總是爆發人性最陰暗的一面。

  比如,殺戮、陰狠、毒辣等等。

  這樣帶著負面情緒的靈力被吸收自然會對擬態環境多少有些影響。

  一般情況下,在其他的擬態環境根本就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因為當學院老師注入靈力維護的時候,這種微乎其微的負面東西自然被淨化了。

  而這裡的擬態環境竟然積累這麼多的負面東西……

  何浠源立刻就怒了:「這裡的老師是白癡嗎?不知道淨化一下!」

  難怪會在進入擬態環境的時候提醒他們,不能堅持就退出,不然的話出了任何意外學院不負責。

  敢情早就知道這些問題,所以才把醜話說在前頭。

  「應該是這裡的外放靈力吸收太好了。」熠煌冷笑一聲。

  他不知道學院的人用了什麼方法,但是他可以感覺出來,這裡只要有靈力外放立刻就會被吸收。

  這裡的吸收率很有可能是高達七成,甚至更高。

  其他學院是浪費七八成,這裡是完全吸收七成以上。

  這麼多的負面東西全被吸收,就算是淨化能淨化多少?

  一年一年的積累下來,學院內的擬態環境負面東西積累的程度,只能用恐怖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何浠源一陣的無語,這算怎麼回事?

  「剛才那個人是不是知道學院擬態環境的秘密所以才最後自爆。」雖說是疑問句,但是何浠源肯定的說了出來。

  咬牙切齒的想,剛才自己怎麼沒多揍那個傢伙幾下。

  竟然讓他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沒事,這裡的東西只會攻擊參加考核的人。」熠煌還是放心的,相對來說這裡並不是很危險,只要夏馨炎覺得自己堅持不了了,那就可以安全退出去。

  何浠源點了點頭,贊同熠煌的話。

  這些對話,何浠源沒有想瞞著段恆倪,小狐狸自然也是聽到了。

  唯有與黃沙怪物奮戰的夏馨炎並不知道這些問題。

  「馨炎是不是又想靠著這個修煉,提升等級?」小狐狸轉過頭,看著何浠源。

  何浠源想到夏馨炎當初在山林中拚命的表現,也沒有辦法去阻止夏馨炎。

  只好將目光落在夏馨炎身上,看著她在黃沙怪物中靈活的穿梭,輾轉騰挪,一點都沒有應敵的狼狽。

  優雅的動作,輕靈的步伐,反倒有一種在舞台上翩然而舞的風雅。

  夏馨炎的從容與周圍此起彼伏的黃沙怪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些東西這麼脆弱嗎?」何浠源眉頭緊蹙盯著在夏馨炎身邊不停被打散的黃沙怪物。

  他剛才與那些東西交過手,不是應該使用靈力嗎?

  純身體的力量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應該說咱們的馨炎能力太強了。」小狐狸得意的一仰頭,一臉的自傲。

  他家的馨炎就是厲害,每一下都能打散一個黃沙怪物。

  何浠源聽完小狐狸的話,附和的點頭。

  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除了因為夏馨炎的實力夠強之外,主要的原因是段恆倪說的那句話。

  咱們的馨炎。

  這個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夏馨炎在黃沙怪物穿梭,沒有靈力幫助的她,立刻將身體潛能激發出來。

  前世的經驗,一點都沒有忘記。

  一眼就可以望穿黃沙怪物的弱點所在。

  她一向信奉,世上沒有無弱點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都會有弱點的。

  所以,在黃沙怪物攻擊的時候,她也仔細觀察了黃沙形成怪物的形態。

  沙礫不可能分佈的那麼均勻,必然有的地方沙礫密實一點,有的地方稍稍稀鬆一些。

  這些細微的差別在短暫的攻擊瞬間是無法輕易差距的。

  就像剛才何浠源的攻擊,完全是靠著他本身強大的妖力直接將黃沙怪物整個打散。

  什麼弱點不弱點,純是妖力強橫的爆發。

  那樣的力量之下,實力並不太強的黃沙怪物自然是不堪一擊。

  她現在可做不到那樣的程度,別說靈力被封,就算是沒有被封,也不可能。

  她一個才十二級的靈師,沒有這麼多靈力隨意的揮霍。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運用前世的其中一項本能——觀察。

  敏銳的觀察。

  在躲避黃沙怪物的同時,動用全部的精神觀察怪獸的黃沙凝聚程度,然後在最佳的時機擊中黃沙怪物的弱點。

  說起來很簡單,但是真正做起來的難度只有深知其中奧秘的人才知道有多困難。

  若是一個對手還好辦,問題是那些黃沙怪物可是一群。

  在一群對手中,躲避,觀察、攻擊,其中的時間真是少之又少。

  能做到這點,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小狐狸搖擺著自己蓬鬆的大尾巴,將飛揚的黃沙擋在外面,狹長的眼眸瞇著,閃著興奮的光芒。

  越看夏馨炎,他心裡越高興。

  看看,這就是他看中的人,他的眼光真是好啊。

  得意的仰著小臉,唇角咧的,都快咧到腦後面去了。

  風一卷,一口黃沙直接被吹進段恆倪的嘴裡,堵在他的喉嚨裡,滿嘴的沙土。

  一下子糊住,弄得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咳嗽連連。

  「呸呸……」小狐狸猛甩著頭,連連吐口水,將嘴裡的沙礫吐出來。

  兩隻小爪子不停的抓著自己嘴邊的小短毛,將沾在短硬毛髮上面的沙礫全都扒拉下去。

  「怎麼了?」異常的咳嗽引來何浠源的注意,低頭奇怪的看向段恆倪。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沒有人攻擊他,他好像還挺痛苦的樣子。

  被沙礫堵在咽喉處,嗆得小狐狸淚水連連,咳嗽個不停,哪裡還有工夫去回答何浠源的問題。

  「白癡。」熠煌冷冷淡淡的聲音在段恆倪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本來就被沙礫嗆得極其難受的小狐狸,更是氣得理智全失,不管不顧的就要開口反駁完全忘了嘴裡的粗糙的沙礫。

  「你……咳、咳……」一個字喊出,立刻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腦海中響起輕微的不屑冷哼聲,氣得小狐狸直用爪子刨地。

  嘴裡罵不出來,小狐狸氣得奮力刨地,把腳下的黃沙當成那個可恨的熠煌。

  他撓、他撓、他撓死他!

  銀簪內的熠煌眉頭輕佻,什麼叫他們家的馨炎,大言不慚也要有個限度。

  知道夏馨炎沒有什麼危險,何浠源也就放心了,安靜的在一旁看著,只是提高了警惕,要是有危險他好出手。

  他不太清楚剛才熠煌與段恆倪之間的小問題,自然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段恆倪不小心被嗆了一口沙礫。

  並不知道某隻狐狸被人氣得夠嗆,還無法報復,只能發洩在腳下黃沙上。

  專心致志的夏馨炎更是不清楚其中的貓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黃沙怪物上。

  血液中充滿了興奮,不停的叫囂。

  這樣的修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

  越打越順手,越打觀察的越舒服。

  甚至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眼前的黃沙怪物的動作漸漸的慢了起來。

  剛開始她是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在觀察這些黃沙怪物的動作,很花費精力。

  但是現在,她根本就不用特意的去觀察。

  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黃沙怪物的弱點所在,並且他們的動作在她的眼裡整個慢了下來。

  身體的感覺逐漸的敏銳起來。

  可以感受到每次動作時候肌肉的變換,出手的動作因為可以深刻感知到肌肉的變化而控制得愈發的完美。

  沒有了多餘的動作,將體力的消耗降到最低。

  灼熱的空氣隨著周圍的對戰而快速的流動,肌膚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空氣的流轉。

  因為這份敏銳的感覺,甚至已經不需要刻意的感知就能知道身後是不是有黃沙怪物襲來。

  「這是……」何浠源驚訝的盯著被黃沙怪物圍在其中的夏馨炎。

  他們已經打了有半個時辰了吧,她竟然沒有半分疲憊的感覺,反倒是越打越精神。

  在黃沙攻擊的瞬間,他還可以看到夏馨炎唇角隱隱泛起的一抹淺笑,黑色的眼眸好似夜空的星辰熠熠生輝。

  整個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行雲流水的動作沒有半點急促,只顯得從容淡然。

  好似那山間清澈的泉水,叮咚咚的順勢而下,清涼透底。

  明明是在灼熱乾燥的沙漠,卻讓人有一種清新舒適之感。

  小狐狸呆呆的盯著夏馨炎,然後才幹啞聲音遲疑開口:「她不會又感悟到什麼了吧?」

  何浠源心裡已經隱約知道答案,但是,那個答案太過驚悚,低頭,近乎求救似的詢問著段恆倪:「馨炎不會是又要晉級了吧?」

  「應該沒這麼快吧。」小狐狸抬頭臉,努力的扯動唇角,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只是,太過牽強,實在沒有笑出來。

  「她半個月前才剛剛晉級完。」何浠源嚥了口口水。

  在山林裡夏馨炎的晉級他們已經很驚訝了,不過在看到夏馨炎拚命修煉對戰的情況下。

  驚訝也沒有到震驚的地步。

  畢竟他們全都看到夏馨炎是如何的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去對戰修煉,沒有給她自己絲毫喘息的機會。

  日夜的修煉,就算是白天與靈獸交戰完,夜間休息的時候,遇到靈獸襲擊,她從來不會躲避反是迎頭而上。

  這樣艱苦的修煉,他們一致認為,夏馨炎修煉若是不快不晉級真的是沒有天理。

  但是,這才過了半個月好不好?

  就算她再怎刻苦,也不能這樣嚇人吧?

  跟黃沙怪物打了一會兒就要晉級,這是什麼理論?

  何浠源與段恆倪面面相覷,實在是找不到一點經驗來分析眼前的情況。

  「馨炎就是厲害。」呆愣愣半晌之後,段恆倪感歎一聲。

  驚訝過後,他是萬分欣喜。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只有越強才能活得越好。

  「是很厲害。」何浠源想的可比段恆倪多一些。

  這個厲害是不是厲害過頭了。

  半個月的時間就要晉陞一級,這個速度、似乎真的有點恐怖啊。

  其他人想要晉陞一級靈師怎麼也要花費一年的時間吧,甚至時間更長。

  半個月……

  何浠源想了想,這件事情還是他自己慢慢消化吧。

  似乎跟在夏馨炎身邊,總是有驚喜發生。

  還總是超越他認知的驚喜,好在他心臟夠強大,不至於出現意外。

  銀簪內,熠煌自然是感覺到了夏馨炎的情況,唇邊浮現一抹笑意,看來她的情況很好。

  她果然是天分極高。

  就在大家都為夏馨炎有所提高而開心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夏馨炎眼神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她明顯的感覺到黃沙怪物的攻擊與剛才不同了

  表面看來所有的動作都是一樣的,甚至連力度都差不多。

  可這也僅僅是表面看來,真正處於她這個位置,她明顯的感覺到壓力比剛才突然的多了一些。

  幾個呼吸之後,壓力大了一分。

  再過一會兒增加到兩分。

  夏馨炎越打越心驚,現在的黃沙怪物的成長已經不是她可以預見的了。

  這種增長很奇怪,表面看不出來,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

  一腳踢上去,黃沙怪物彭的一下被打散,與剛才沒有任何異常。

  只是她知道,剛才那一擊反彈回來的力量有多強。

  震得她的的腳生生的痛,小腿一瞬間有了麻痺的感覺。

  根本就沒有緩和的時間,後面的攻擊已經到了,順手曲起手臂,用手肘重擊身後撲過來的黃沙怪物,彭的一聲,黃沙怪物散開,同時,手臂整個兒發木,沒有半點知覺。

  就這麼一會兒,黃沙怪物給她的壓力又增高了兩分,他們的成長速度越來越快,正在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飛快增長著。

  夏馨炎在心裡輕歎了一聲,似乎她堅持不了多久了,她的考核快要到盡頭了。

  趁著黃沙怪物攻擊的間歇,夏馨炎伸手摸出牌子,想要退出。

  默默的想著退出,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夏馨炎陡然睜大了雙眼,一個璇身避開黃沙怪物的攻擊,再試一遍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熠煌!」夏馨炎急急的在腦海中喚道。

  「怎麼了?」聽出來夏馨炎的聲音有點不太對勁,熠煌立刻問道。

  「出不去了。」夏馨炎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將她現在的情況告訴熠煌,「牌子不管用了。」

  「嗯。」熠煌應了一聲,直接叫何浠源和段恆倪,「馨炎有危險,過去幫忙,找出路。」

  語速極快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低沉又簡短一下子就將何浠源與段恆倪驚醒過來,立刻衝了過去。

  何浠源左手上揚,燦亮光芒浮現,人還在半路狂奔,手中妖力一下子打了出去。

  燦亮光芒好似一條出水蛟龍,快速的撲向夏馨炎身邊的黃沙怪物,幾個盤旋,直接從黃沙怪物的身上穿過去。

  彭彭幾聲悶響,一大片的沙礫炸飛在空中。

  何浠源絕對是出手不留情面,夏馨炎身邊圍著的黃沙怪物被他這一下去了大半。

  漫天黃沙中,一道火紅的身影快速的穿梭。

  好似一道火紅的閃電,左突右撞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飛躍著。

  隨著火紅身影連閃,被他撞到過的黃沙怪物全都在身體上出現了一個空洞。

  按理說這種單單靠力量凝聚起來的力量生物是沒有痛覺,沒有血肉的。

  除非是打在他們的弱點上,或者如同何浠源一樣一舉將他們全部毀掉,才可以。

  像這種撞了個窟窿的創傷,對於黃沙怪物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很快就可以癒合才對。

  只是,小狐狸會這麼蠢嗎?

  別忘了,他也是一頭靈獸並不是普通的狐狸。

  就在那些黃沙怪物身體窟窿開始蠕動,沙礫慢慢再次聚集要癒合的時候,身體內突然有一道詭異的力量從窟窿處蔓延開來。

  說不清道不明的一股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開來。

  沒有任何聲響,甚至都看不出來半點異常。

  以黃沙怪物身體上的窟窿為中心,一道道裂縫迅速的龜裂開來,就好似縱橫交錯的蜘蛛網一般。

  嘩!

  黃沙怪物無聲的散亂一地,連點掙扎都沒有,就回歸成地面隨處可見的沙礫狀態。

  何浠源與段恆倪快速出手,一下子就將夏馨炎身邊的黃沙怪物全都解決乾淨。

  何浠源伸手一把將夏馨炎拉住往前就跑,一邊跑一邊問道:「那個牌子不管用了?」

  「嗯。」夏馨炎點頭,「這裡出了問題。」

  「放心,我們會找到出路的。」何浠源並沒有緊張,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緊張。

  他要保護好夏馨炎,自己絕對不能亂了陣腳。

  夏馨炎一邊躲避著黃沙怪物一邊感受著身體內被封住的靈力似乎有鬆動的跡象。

  驚喜的說道:「我的靈力好像快能用了。」

  何浠源聽到這個苦笑一聲:「三品藥劑應該沒有那種能力可以長時間的封住你的靈力,就算是封住也頂多是幾天的時間。」

  「那個人的藥劑連幾天的時間都支撐不了?」夏馨炎隨手將旁邊礙事的黃沙怪物打散,腳步一點都沒有凌亂,「他的三品藥劑是過期的吧?」

  何浠源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好在他反應夠快,身體一旋,一腳踹到身側突然出現的黃沙怪物身上,借力站穩。

  自然那個黃沙怪物在何浠源的腳下化為無數的沙礫。

  進入擬態環境以來,第一次,何浠源心裡對這個黃沙怪物有點感謝,幸好有黃沙怪物出來幫他一把才不至於摔倒啊。

  「馨炎,藥劑是不會過期的。」小狐狸從旁邊跳了過來,無奈的仰頭說道。

  誰聽說過藥劑會過期啊。

  這要是被大陸上的藥劑師聽到還不得一個個的吐血而亡啊。

  有的高品藥劑煉製出來可是流傳了上百年,要是會過期那還有什麼用?

  要知道煉製高品藥劑別說收集材料了,就是光煉製有的時候就要花費一年多的時間。

  「哦,不會過期啊。」夏馨炎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她又不是藥劑師,她怎麼知道。

  她不知道是正常的。

  「那為什麼我的靈力有鬆動跡象?」

  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藥劑期限沒有問題,那就是藥劑品質的問題了。

  何浠源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小狐狸在一旁有點抓狂,急吼吼的叫著:「馨炎,你快要晉級了不是嗎?」

  「靈力等級晉級是會有強大的衝擊力的,自然就會沖淡藥劑的作用。」

  「我要靈力等級晉級了?」夏馨炎驚訝的低頭,感覺到旁邊有風聲襲來,她也沒有在乎,下一秒彭的一聲,何浠源將想要襲擊她的黃沙怪物處理了。

  「我半個月前才剛剛晉級完啊。」夏馨炎驚訝的看著小狐狸,想從他的臉上開出玩笑的意思。

  她可是知道靈力等級修煉多不容易,哪有這麼快就又要晉級的?

  小狐狸被夏馨炎問得問題噎住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夏馨炎會這麼快繼續晉級。

  他甚至想問問夏馨炎,她能不能不這麼妖孽啊?

  但是,這些話在如今的時候並不是討論的重點。

  「那些問題出去再說,現在先想想怎麼出去。」小狐狸靈巧的一躍,直接穿透兩個黃沙怪物。

  無視轟然被打回原形的沙礫,繼續往前狂奔。

  「我想只要毀夠黃沙怪物就應該可以出去。」何浠源突然想到問題的關鍵。

  這個就算是有了變化也還算是考核吧。

  既然是考核就不可能沒有辦法離開。

  難不成還要被黃沙怪物整個掩埋才算完事嗎?

  按照何浠源的想法,以前經歷過考核,不可能沒有人出去過。

  那麼就一定是還要靠耐力以及持久力。

  學院的老師不是也說了他們學院要的人是強者嗎?

  這麼一想的話,他的思考方向絕對沒有錯。

  「馨炎,我們盡快的多毀一些黃沙怪物,很快就能出去。」何浠源急急的說道,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歇,反而更快。

  「嗯。」夏馨炎點了點頭,她並沒有再出手,因為她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被封住的靈力越來越鬆動,似乎馬上就要破封而出。

  她現在要全心全意的將靈力釋放出來。

  銀簪內的熠煌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只是無聲的坐在那裡。

  何浠源的打算他大概是知道的,只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方法不太妥當呢?

  是他想多了還是事情本來就沒有那麼複雜?

  何浠源不停的攻擊著周圍的黃沙怪物,小狐狸也是同樣的在消滅著。

  唯有夏馨炎站在兩個人的保護中央,靜靜的將靈力疏導出來,她要盡快的恢復。

  何浠源快速攻擊著,只是他們低估了黃沙怪物的成長速度。

  從一開始的被打散需要一段時間恢復,變成了幾個呼吸就可以恢復。

  到後來甚至已經是打出一個缺口立刻就修復了,連打散的機會都沒有。

  「恆,這些東西不太對勁啊。」何浠源終於感覺到問題不對了。

  他現在使用妖力去打已經越來越費勁了。

  段恆倪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飛起身來快速的一撓在黃沙怪物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只是眨眼的工夫,那道深深的痕跡立刻修復。

  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恆,你護著馨炎。」何浠源看了一眼小狐狸,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小狐狸點頭,沒有勸阻:「知道了。」

  說著,往夏馨炎身邊一站,四隻小爪子重重的抓住地面,身上的毛髮乍起,一道淡淡紅色的屏障快速浮現,將他和夏馨炎包裹在其中。

  圓球的淡紅屏障內,沒有一顆沙礫,只有他們兩個人,將一切東西都隔絕在外。

  何浠源與段恆倪在一起很多年自然是對彼此的實力都瞭解的很清楚。

  就在段恆倪的保護屏障做好之後,何浠源也開始動了。

  手指掐上指訣,一句句流暢的聲音流瀉而出,那是屬於靈獸獨有的力量口訣。

  指尖慢慢的凝聚出一抹淡淡的藍色,很透徹的藍。

  好似天空的澄明,又好似大海的浩瀚。

  明明是不同的兩種感覺,竟然糅雜在一起,不突兀,極其的協調。

  「這是……」夏馨炎奇怪的看著何浠源,她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力量,真的是跟人類的靈力不同。

  明明看起來很平和的力量,卻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感覺。

  好突兀的融合感。

  「破!」何浠源雙眼猛的的大睜,利斥一聲,手指輕彈那股淡淡的藍色飛躍而出。

  燦爛漂亮的藍色,好純粹,純粹的好似最精緻的藍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澤。

  是那樣的美,那樣的讓人心醉。

  讓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追隨,沉迷其中。

  夏馨炎仰頭望著,似乎沒有感覺到身體內的靈力在不知不覺用已經衝破封印,恢復過來。

  夏馨炎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何浠源的力量吸引過去,全身心的關注著。

  她想看看到底這是什麼力量會有怎樣的效果。

  銀簪內的熠煌輕哼一聲,唇角帶出一點笑意:「終於肯使出真本事了。」

  他的自言自語自然無人可以聽到,話音未落,外面那抹藍色的光芒已經升到了最高點。

  海嘯!

  一瞬間,夏馨炎竟然看到了恐怖的海嘯。

  滔天的巨浪席捲開來,墨黑的海水上泛著白花花的泡沫,巨大的浪頭好像將天地連接起來似的。

  嘩啦一聲轟鳴,在耳邊炸響,若不是有小狐狸的保護屏障,夏馨炎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那小山似的巨浪砸成粉末。

  她站在小狐狸的保護屏障之內,並沒有親自的感受到外面的驚濤駭浪。

  就算是這樣她依舊可以通過腳下地面傳來的劇烈震動得知外面的情況有多恐怖。

  一個個巨浪好似一座座小山,在飛快的移動著,此起彼伏。

  剛才還是灼熱的沙漠,如今竟然變成了汪洋大海。

  頭頂的天空依舊明亮,依舊烏雲。

  只是那灼熱的太陽早已西斜,似乎也害怕這洶湧海嘯,要趕快跑回家去避難。

  黃沙、被捲起,被狂嘯的海水捲起,迅速的湮滅。

  奔流的海水席捲著一切。

  是如此的洶湧、如此的霸道,別說是粗糙的沙礫就算是一座小山,夏馨炎相信都抵不過這狂亂海水的衝擊力量。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恐怖力量啊。

  讓人感覺到靈魂深處的震撼,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夏馨炎抬頭,看到幾十丈的浪花之上一身青衣隨風搖擺,說不出來的飄搖瀟灑。

  何浠源清秀的臉龐並沒有因為狂風巨浪而失色,反倒因為這些愈發的有一種別樣的神采。

  好似海神一般的佇立在浪尖之上,穩穩的踩著浪花,衣袂翻飛宛如神子。

  清冷的目光注視著滔天巨浪,唇角若有若無的掛著一抹笑意,是那樣的自信,好似天地之間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是他願意,翻手便可毀去一切。

  巨浪沖擊著擬態環境,席捲著一切力量。

  什麼黃沙怪物,什麼粗糙沙礫,對於此時的洶湧巨浪來說,半點阻力都算不上。

  擬態環境之外,伍易驚愕的睜開跳起身來,驚聲道:「薛老頭,你感覺到了嗎?」

  好恐怖的力量,就算他不在擬態環境之中,一可以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強橫。

  「是人形靈獸吧。」薛陌乾啞的嗓音聽起來還是那麼刺耳,掩蓋住了他的驚訝。

  「嗯,夏馨炎身邊是有一頭人形靈獸。」伍易輕歎一聲,似乎還是一頭很了不起的人形靈獸。

  「終於出手了。」聽伍易的意思,並沒有半點因為人形靈獸而鬆口氣的感覺,反倒是更加的擔心。

  「那裡的力量真是徹底的被激發了。」薛陌沉重的閉上了雙眼。

  本來擬態環境中就積累的太多的陰戾之氣,如今人形靈獸的徹底攻擊,只會讓那股力量徹底的爆發出來。

  若是說剛才夏馨炎還有三分出來的機會,那麼現在恐怕連半分都沒有了。

  「這次我真是失策了。」伍易沮喪的垂頭滑坐在地上。

  他恨自己,為什麼要一時的好奇,為什麼不讓夏馨炎順利的到學院報到?

  非要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想什麼看看夏馨炎的實力。

  這下好了,難得的一個好學生,竟然連學院還沒有進入,就死在擬態環境中了。

  「算了,也不是你的問題。」薛陌在一旁乾巴巴的安慰著,畢竟他也是想看看夏馨炎的實力,不但沒有阻止伍易的舉動,甚至他還幫忙了。

  其實,一切都是巧合,誰能知道裡面會突然的增加殺戮之氣引發了擬態環境內的負面力量。

  又有誰會想到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這麼厲害,進一步激怒擬態環境內的負面力量。

  只能說是無數的巧合串聯在一次,才有了如今的後果。

  薛陌揚起頭,看著西沉的太陽,心情有些沉重。

  真是可惜了。

  擬態環境內,夏馨炎驚訝的瞪大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腳下的地面。

  誰能見到海底的情況?

  誰能見到汪洋大海在一瞬間被徹底抽乾海水的情景?

  她今天就長了見識了。

  段恆倪的保護屏障已經撤下,她現在雙腳踩著的地面是濕漉漉的泥濘。

  什麼黃沙,什麼黃沙怪物通通不見了。

  腳下完全是泥濘的土地,任誰也想不到剛才還是漫天黃沙,連綿到天際的沙漠。

  「阿浠,這是……」夏馨炎抬頭愣愣的盯著一派輕鬆的何浠源,咕咚一下嚥了一口口水。

  要不要這麼震撼啊?

  「那些黃沙怪物都消失了,出口馬上就應該有了。」何浠源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看起來跟平時沒有兩樣,只是他自己知道,他身體內的妖力已經完全被掏空,現在他腳步虛浮。

  別說是有靈力的靈師了,就算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都能一刀殺了他。

  他本來不用這麼不啻餘力的,但是他想一次將擬態環境裡的障礙清除這樣就可以讓夏馨炎省去很多麻煩事。

  「小心。」小狐狸突然驚聲叫道,他感覺到一股很強的無形力量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力量出現的太快根本就沒有給幾個人反應的時間,段恆倪也只來得及出聲提醒一下。

  那股力量是衝著何浠源去的,小狐狸立刻就衝了過去,險險的擋在了何浠源身前,一下子將他撲倒。

  「嗚……」小狐狸的妖力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完美的調動,只是匆忙的抵擋了一下,自然是無法與這股強悍的力量抗衡。

  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打中,痛苦的低吟一聲。

  至於妖力被抽空的何浠源更是好不到哪裡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的昏迷過去。

  銀簪內的熠煌一驚,力量爆出,就要現身。

  這個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一聲低吼。

  「敢傷我的人,活得不耐煩了?」

  夏馨炎怒吼的聲音夾帶著恐怖的陰冷,饒是熠煌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清楚的感覺到夏馨炎是真的發怒了。

  正在擔心何浠源的小狐狸驚訝的回頭,然後看到了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恐怖一幕。

  不知道夏馨炎從空間收斂裡掏出了什麼東西,攥在手中,用靈力催動,鮮紅的顆粒就好似天女散花似的四散開來。

  轟隆隆的地震山搖,一聲聲炸響不絕於耳。

  一朵朵恐怖力量在擬態環境內爆炸開來,鮮紅的火舌交織成一朵朵妖冶之花,佈滿整個擬態環境。

  這、這是……什麼東西……

  段恆倪傻了。

  銀簪內的熠煌也愣住了。

  強悍的破壞力量讓他們不寒而慄,更為恐怖的卻是夏馨炎身體內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氣。

  陰狠冷絕,讓人彷彿在一瞬間,墜入了無間地獄。

  震撼,恐怖,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擬態環境的出口處,薛陌與伍易全都站了起來,驚恐的面面相覷,就算在擬態環境之外,也能感覺到其中恐怖的破壞力量。

  「這是什麼東西?」伍易驚愕的問著薛陌,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變了調。

  薛陌搖了搖頭,乾癟的唇抿著,臉色十分的陰沉。

  轟的一聲,將兩個人心底所有的疑問全都解除了。

  兩個人眼前的擬態環境直接冒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整個炸裂開來。

  原本用力量隔開的,自成一個空間的擬態環境竟然憑空出現在兩人面前,只不過,不見了平日的形態,化為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熾烈的燃燒著。

  映紅了半邊天,鋪滿而來的灼熱空氣直接的砸在兩個人的臉上,竟然讓兩個人頭髮都被燙的捲了起來。

  伍易和薛陌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這是什麼情況?

  從學院建校以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這是怎麼了?

  漫天大火中,有模糊的人影慢慢的走了出來,在火熱的空氣中有些扭曲,卻一步一步堅定的走了出來。

  進了,伍易才看清楚,出來的人正是被他們認為會死在裡面的夏馨炎。

  她一身簡單利落的衣裙,沾染了一些灰塵,卻沒有半分狼狽的樣子。

  纖細的手臂環著一個男人,正是她的人形靈獸。

  他們的腳邊跟著一隻漂亮的紅色小狐狸。

  兩人一狐,自火海中慢慢走了出來,沒有一點的匆忙,一看就不是逃難出來了。

  反倒有一種漫步在郊外的愜意。

  夏馨炎一身的戾氣已經消散,畢竟那個讓她朋友受傷的擬態環境已經毀了。

  她也就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夏馨炎走到伍易面前站定,揚眉道:「我算合格嗎?」

  伍易的目光從夏馨炎神采飛揚的臉龐上落到她身後化為一片火海的擬態環境,唇角動了動,他現在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了。

  是該為學院能收到這麼厲害的一個學生高興呢還是應該為幾代人一直維護投入無數精力的擬態環境默哀。

  「結果。」夏馨炎簡單的問話響起,讓伍易成功回神。

  心底輕歎一聲,算了,擬態環境毀了就毀了。

  擬態環境花費巨大代價還是可以再做的,但是人才可不是那麼容易有的。

  「當然是合格。」伍易想通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很累,要休息。」夏馨炎聽完結果沒有絲毫的意外,直截了當的說出她的要求。

  「好,我帶你去。」伍易收拾好心情,伸手向何浠源。

  夏馨炎遲疑了一下,這才鬆手,將何浠源交到伍易的手裡。

  伍易扶著何浠源往學院走去,一邊走一邊跟夏馨炎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學院的事情。

  「在學院裡不是誰都可以住的,只有被我們認為有資格的人才會有房間可以住。」

  伍易說著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夏馨炎,知道現在也不是什麼好機會去問擬態環境中發生了什麼,他們晚些時候可以再去看。

  「他是你的人形靈獸,學院會給他在你房間旁邊安排一間。」

  伍易自顧自的說著,一路上夏馨炎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到了他們的房間,夏馨炎先將跟著伍易到了何浠源的房間,細細的叮囑了小狐狸一番,讓他好好的照顧何浠源。

  然後她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伍易知道今天他們是都累慘了,自然也不再打擾。

  既然夏馨炎成為了學院中的一員,那麼他們日後有的是機會溝通,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離開學院,伍易回到擬態環境的出口,卻見到薛陌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唯一與剛才不同的是大火已經熄滅。

  「怎麼回事?」伍易問道。

  「夏馨炎很不簡單。」薛陌沉聲說道。

  「當然不簡單,她小小年紀竟然有一頭人形靈獸,修煉的速度也夠恐怖,能簡單嗎?」伍易白了薛陌一眼,這不都說的是廢話嗎?

  「剛才你沒有感覺到嗎?」薛陌並沒有看伍易,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化為一片廢墟的擬態環境。

  伍易仔細的回想著剛才他們探測擬態環境內的情況,遲疑的說道:「一開始的狂暴力量應該是她那頭人形靈獸的。」

  「然後人形靈獸的力量消耗乾淨之後,是擬態環境被刺激的全面反擊……」

  說到這裡,伍易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了什麼:「當時還有一股力量要爆發卻沒有爆發出來。」

  他可以感覺到一股很隱晦的力量,雖然沒有爆發出來,但是那驚鴻一現就足以讓他感覺到膽戰心驚。

  「最後爆炸的力量跟那個隱晦力量不是一個人的……」伍易說到一半,瞳孔劇烈的收縮著,「難不成夏馨炎還有其他的靈獸?」

  「不,最後的火海是夏馨炎做到的。」薛陌伸手,平攤到伍易的面前,那乾枯的手掌上拖著一顆烏黑黑的東西。

  有點像石頭有點像晶石又有點像種子的奇怪物體。

  「這、這是……烏晶種!」伍易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稍稍一辨認就看認出薛陌手中的東西是什麼。

  正是因為知道了是什麼,才讓他驚愕不已。

  「號稱六品稀有藥材的烏晶種?」

  心裡雖然已經很確定薛陌手裡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伍易還是驚呼出聲。

  不是他不鎮定,而是這種東西實在是讓他太震撼了。

  全大陸六品藥劑師是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六品藥劑師少,六品藥劑更是稀缺。

  並不是說六品藥劑師不想煉製六品藥劑,而是六品藥劑的原材料太稀少珍貴了。

  可以說其中的任何一種原材料都是稀世珍寶。

  就算是六品藥劑師,可以號令無數五十級靈尊的六品藥劑師也無法輕易的得到六品原材料。

  而這個烏晶種便是六品藥劑原材料中稀有中的稀有物品。

  「你應該知道烏晶種除了作為藥劑之外,本身在特定的條件下使用是可以發生劇烈的爆炸,這上面還殘留著夏馨炎的靈力氣息。」

  難得的薛陌說了這麼長的句子。

  伍易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震驚薛陌的長句,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薛陌手中的烏晶種吸引過去。

  腦海中一直不停的冒出幾個詞,夏馨炎、人形靈獸、烏晶種、六品藥劑、極其稀有的原材料。

  伍易眉頭越皺越緊,不大一會兒他腦子開始打結,一陣一陣的作痛。

  「先回去再說。」薛陌將手一握,把烏晶種收了起來。

  「嗯。」伍易愣怔的點頭,轉身回去。

  今天的事情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到了半夜兩個人還呆呆的坐在伍易的房間內,誰都沒有想到應該去休息。

  尖銳的力量突然的扎入房中,讓兩個人陡然回神,本能的追著那股力量出去,一路追下去竟然到了一處偏僻的空地。

  「什麼人,裝神弄鬼的。」伍易停住腳步厲聲呵斥著。

  薛陌就站在伍易的身側冷冷的目光掃視著周圍黑黝黝的樹林。

  在他們感覺中那股力量的主人就在這附近。

  顯然來人並沒有想讓他們多等,緩緩的從樹後走了出來,一身紅色的長衫在月夜下是那麼的鮮明,與周圍的黑色如此的格格不入。

  薛陌心裡一震,這樣醒目的紅色為什麼剛才他和伍易誰都沒有察覺到?

  心裡已經隱隱的察覺到不妙,這個人恐怕比他們的實力還要高。

  「閣下是……」薛陌能察覺到的問題,伍易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壓下了半夜被人引來的怒火,心平氣和的問道。

  現在他還不知道來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確定來人是自己還是有其他人。

  他到底想做什麼。

  「沒有必要問我是誰。」紅衣男子挑眉輕哼,說不出來的高傲。

  本來高傲的神情在誰的身上都會讓人不舒服,但是偏偏在紅衣男子的身上是那麼的自然。

  就像他這個人本來就應該這麼高傲,他就該站在高處俯視天下一切。

  這樣的認知讓伍易和薛陌心裡莫名的不舒服,來人實力越強越是捉摸不透他們就越擔心。

  「你們準備好了嗎?」紅衣男子突然開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弄得薛陌和伍易一頭霧水。

  根本就不用他們來問,紅衣男子暴漲的力量完全解答了他們的疑惑。

  薛陌和伍易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全力以赴的將靈力調動起來。

  只是,眼前的紅衣男子的實力遠遠的超乎他們的想像。

  眼前只感覺到紅色的身影一閃,就已經失去了紅衣男子的蹤影,耳邊突然有勁風襲來,本能的回擊。

  哪裡知道他們的回擊還沒有到位,身上一痛,已經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

  這是薛陌和伍易多年以來最窩囊的一次對戰,如果這還能稱之為對戰,而不是蹂躪的話。

  打了兩下之後,薛陌伍易完全放棄了反擊。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根本就跟不上紅衣男子的速度,無論他們怎麼擋怎麼躲都避不開紅衣男子的攻擊。

  當然他們也發現了紅衣男子的攻擊打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並沒有用靈力,純是力量的擊打。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堂堂靈尊跟被大人揍的小孩似的被人揍了一頓。

  紅衣男子收手,站到一旁,臉不紅氣不喘。

  伍易與薛陌站在原地,衣服一點都沒有亂,就跟剛才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衣服下面不知道有多少淤青。

  「你到底是誰?」伍易氣得臉色發青。

  「我要個房間住。」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從紅衣男子嘴裡說出。

  「啊?」伍易驚愕的張大嘴巴,這算什麼答案?

  「你傍晚跟夏馨炎說的,學院房間只給有資格人住。我只是來向你們證明一下我有資格。」紅衣男子輕笑著說道。

  本來很好看的笑容此時在伍易的眼裡是那樣的譏諷。

  「你是夏馨炎的靈獸?是在擬態空間中釋放了一瞬力量的靈獸?」薛陌還留有一絲理智,立刻分析出眼前人的身份。

  熠煌僅僅是挑了挑眉,算是認可了薛陌的答案。

  「你一頭有空間的靈獸要什麼房間!」伍易怒了,直接狂吼身上的瘀傷因為他的動作立刻疼痛起來。

  熠煌微微一笑:「一個破擬態環境竟然想傷她。」

  淡淡的一句點明了他的原因,熠煌看了伍易和薛陌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就走。

  悠閒的背影氣得伍易咬牙切齒,差點吐血。

  「夏馨炎這個人真不簡單啊。」薛陌望著熠煌的挺拔背影無視一身的瘀傷,心裡竟然是開心的。

  「那個鬼丫頭,才剛來學院就給我惹麻煩,看我以後怎麼修理她!」伍易嘴裡說的是惡狠狠的,但是眼中燦亮的光芒洩露了他的好心情。

  只有他們知道,他們是多麼期待夏馨炎成長起來的模樣。

  學院的未來似乎會因為夏馨炎而更加的精彩。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8:36

  第六十一章 詭異學院

  踏著月色,熠煌回到夏馨炎的房間,看著床榻之上早已睡熟的人兒,不禁莞爾一笑。

  輕輕的走了過去,看著她素白纖指緊緊的抓著被子的邊緣,將半張小臉埋在被中。

  似是睡得極不安穩,眉頭輕輕的皺著,已然熟睡卻並沒有半點放鬆的感覺。

  熠煌輕輕的伸手,食指指尖輕輕的觸碰在夏馨炎的眉心,緩緩按揉,帶著一分熱力,慢慢化解開她緊皺的眉頭。

  不知道是不是熠煌的動作起了作用,熟睡中的夏馨炎嚶嚀一聲竟然眉頭舒展,被下的身體動了動。

  緊縮側臥的姿勢換為舒服的毫無防備的平躺。

  小臉整個兒露了出來,紅唇動了動,安然入睡。

  熠煌輕輕的笑,修長的手指離開夏馨炎的眉心,食指微曲,停留在她鼻尖的上方,想了想,無聲一笑,收回了手指。

  並沒有繼續按照他心裡的想法去逗夏馨炎。

  這個時候還是讓她好好睡覺比較好。

  「真是個笨女人。」熠煌輕笑一聲,將夏馨炎的被角掖好,轉身出去。

  到了旁邊的房間,推門而入。

  窩在床邊的小狐狸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警惕的盯著門口,見是熠煌,長舒一口氣,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從新的趴了下來。

  床上盤膝而坐的何浠源依舊緊閉雙目,沒有去在乎外面來的人是誰。

  他信任段恆倪的保護,並沒有去分心,不停的修煉來恢復流失過多的妖力。

  「水系妖力在沙漠中使用,並不是一個好方法。」熠煌隨意的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看著何浠源。

  何浠源並沒有給他半點回應,但是他知道他是聽見的。

  「作為靈獸竟然不知道因地制宜,很失敗。」熠煌淡淡的毫無情緒起伏的說道。

  何浠源是沒有半點反應,但是小狐狸不幹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那個時候要不是阿浠全力動用妖力,還不知道黃沙怪物會有多少?阿浠是一舉除根,有什麼錯?」

  小狐狸不滿的瞪著熠煌,現在說風涼話了,白天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何浠源是水系的靈獸,在沙漠中想要用水系妖力,不是很蠢嗎?」熠煌根本就沒有將暴怒跳腳的小狐狸放在眼裡。

  「廢話,你知道他是水系的,不用水系的用什麼?」小狐狸恨不得衝過去對著熠煌咬兩口。

  他沒長腦子還是怎麼著。

  水系的靈獸,要全力出擊的時候自然會是水系的攻擊,難道要捨棄自己最擅長的攻擊,使用其他的力量不成?

  捨棄自己最擅長的東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任何一個人一個靈獸都不會這麼做,熠煌是不是傻了。

  不懂還在這裡亂說話?

  「當時是在沙漠。」熠煌完全無視小狐狸滿臉的慍怒,兀自按著他的思路往下說。

  小狐狸真的是怒了,熠煌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話是不是?

  「廢話,我們當然知道是在沙漠,不然的話,阿浠怎麼會妖力耗盡?」

  小狐狸再也不管熠煌的實力與他們相差多少,不管不顧的對著熠煌狂吼起來。

  自然,他的吼聲還是控制了一下音量,省得吵到旁邊房間熟睡的夏馨炎。

  「你難道不知道沙漠中是沒有水源的?阿浠是水系靈獸,你應該知道在滴水全無的沙漠要使用水系有多麼困難。」

  小狐狸氣呼呼的瞪著熠煌,他真不明白,大半夜的熠煌來這裡做什麼?

  特意來氣他們還是來諷刺他們的?

  不就是實力比他們強嗎?

  那也沒有必要特意三更半夜來嘲笑他們。

  「知道沙漠沒有水源還用水系的妖力。」熠煌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聽不出來是嘲諷還是其他什麼。

  「熠煌,你個混蛋!」小狐狸氣得直接從床上躥到旁邊的桌子上與熠煌眼對眼的瞪視著。

  「阿浠是為了誰?阿浠是想讓馨炎盡快的脫離危險,他已經拼盡全力了,你還想怎麼樣?」

  「來這裡嘲笑他有意思嗎?」

  小狐狸真的是氣悶不已,他與何浠源在一起這麼多年,可以算得上比親兄弟還要親。

  現在何浠源妖力耗盡,竟然還被人譏諷,他怎麼會嚥得下這口氣?

  「那裡並不是真正的沙漠。」熠煌根本就自動的忽略掉小狐狸的暴躁和責問。

  慢悠悠的開口,就這一句話,立刻讓小狐狸閉上了嘴巴。

  一肚子的怒火全都被壓了下來。

  段恆倪也不笨,略略一想,大概明白熠煌來的意思了。

  「那是擬態環境。」熠煌似笑非笑的斜睨著閉著雙眼修煉的何浠源,「真正的地方還是在山中。」

  「山裡可不是沒有水源的。」

  「被擬態環境所迷惑,不知道借助外面的東西,以短搏長,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厄……」小狐狸沉吟片刻,找不到話來反駁。

  熠煌說的確實是很對,若是當初何浠源可以突破擬態環境,借助外在山中的水源,一定不會這麼慘吧。

  「你天生是水系靈獸,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你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不要浪費。」

  說著熠煌站起身來:「作為人形靈獸,最主要的是要比獸形的時候多思考,不要總是魯莽行事。」

  何浠源盤膝坐在床榻上,微微的點了點頭。

  表示他將熠煌的話都聽進去了。

  其實,他也在思考自己使用妖力的方向是不是對。

  在修煉中,他有的時候真的會有一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不過身邊沒有其他的人形靈獸,自然也沒有人來知道他。

  靈獸不同於人類,人類還有學院可以來修煉,就算是沒有學院還有其他的同類可以切磋,指導。

  而他們身為靈獸就沒有這樣的便利,只能自己摸索。

  很多時候,摸索的路不一定是對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靈獸的修煉為什麼這麼困難,人形靈獸為什麼這麼少。

  其實很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每個靈獸修煉的路子都不盡相同,就算是指導也沒有辦法知道。

  比如,他與段恆倪,兩個人的修煉都是彼此切磋進行的。

  誰都沒有辦法給彼此意見,頂多就是在切磋中發現自身的弱點然後去想辦法提高。

  「多謝你了熠煌。」小狐狸代替何浠源道謝,這樣的經驗不是隨便會輕易告訴旁人的。

  熠煌看了看小狐狸,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望了一眼旁邊的牆壁,然後轉身離開。

  小狐狸順著剛才熠煌的目光方向看過去,牆壁上什麼奇特的東西都沒有,但是牆壁之後,正是夏馨炎的房間。

  小狐狸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咧嘴笑了笑。

  這個熠煌倒真是一個彆扭的人啊。

  今天何浠源幫了夏馨炎,所以熠煌才過來給他說這些東西道謝嗎?

  他現在覺得熠煌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嘛。

  「阿浠,你覺得熠煌說的有道理嗎?」小狐狸跳回到床上,仰頭問著何浠源。

  何浠源搖了搖頭。

  小狐狸驚訝的瞪大雙眼:「他竟然說一堆廢話給你。」

  「不。」何浠源的聲音自小狐狸的腦海中響起,「熠煌說的很對,但是……」

  何浠源苦笑一聲:「熠煌說的那種情況很適合三階人形靈獸使用。」

  「三階?」小狐狸腳下一軟差點沒摔在床上,氣得大罵,「熠煌那個混蛋,他是在報復是吧?」

  告訴何浠源三階靈獸的方法有什麼用?

  何浠源現在只是個二階靈獸而已。

  何浠源扯動了一下唇角,聲音帶著笑意,在小狐狸的腦海中響起:「他似乎很希望我盡快的晉陞到三階人形靈獸。」

  「三階?」小狐狸的唇角抽搐了下,這個目標夠遠大的。

  算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阿浠你好好恢復。」

  小狐狸說完,也就臥在一旁不再打擾何浠源。

  一夜無事,次日清晨,夏馨炎悠悠轉醒過來,睜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屋頂,用力的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在學院裡住下了。

  「醒了。」

  熠煌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夏馨炎奇怪的轉頭,看到熠煌坐在一旁,笑著說道:「你怎麼出來了?」

  「怕你一睡不醒。」熠煌說話的時候臉色極其難看。

  甚至還有些陰鷙的盯著夏馨炎的雙眼,弄得她不得不下意識的回憶,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熠煌了。

  「你什麼時候弄到的烏晶種?」

  他一直在銀簪內修煉,根本就不清楚她什麼是時候拿到這麼危險的東西。

  「在山林裡的時候,那裡有很多好東西。」夏馨炎笑了笑。

  對於別人來說找東西是很困難,但是對於她來說就很容易。

  「為什麼不等我。」熠煌冷聲問道。

  在何浠源受到攻擊的時候,只要再晚一秒,他就會出來。

  根本就不需要夏馨炎冒險去用什麼該死的烏晶種。

  尤其是他可以對付擬態環境中爆發的負面力量。

  烏晶種,要使用它本身的爆炸力量需要使用者動用自身的靈力,引導精神力注入其中,憑自身的精神力糅雜著靈力使其爆炸。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舉動,先不說其中靈力的大量消耗,就說那其中的精神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精神力消耗可不比靈力,靈力是可以用一段時間或者是靠好的藥劑盡快恢復過來的。

  精神力要是使用過渡,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會死。

  一想到當時很有可能夏馨炎會葬身在擬態環境中,熠煌全身就感覺到一陣陣的發涼。

  就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似的,徹骨的寒。

  「你是不是總喜歡這樣冒險?總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熠煌氣得臉色陰沉,烏雲密佈,黑得都快趕上鍋底了。

  想想從一開始相見,她就不是一個愛惜自己性命的人。

  一次次都是用自己性命去做賭,一次次都是在挑戰自己的生命底線。

  他真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

  難道性命在她的眼裡就是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不對。

  若是她不看重性命的話,也不會因為擬態幻境內那些負面力量要傷何浠源而爆發。

  直接炸了擬態環境,將之轟成一片廢墟。

  她到底想怎麼樣?

  他算是明白了,她最不看重的就是她自己的性命。

  熠煌一口氣說完,怒瞪著夏馨炎,等著她的回答。

  以為她會發怒,或者是辯解,亦或是指責。

  無論怎樣的結果熠煌都想到了,獨獨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是那樣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平和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任何力量的,不具有絲毫威脅的目光竟然讓他有點忐忑。

  心裡有點發慌的感覺。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熠煌眉頭緊皺,不滿的低斥著。

  他從來就沒有被人這麼看過,沒有人敢這樣看他。

  「熠煌。」

  夏馨炎終於開口說話了。

  出口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就跟她的目光一樣的平和。

  「嗯?」熠煌下意識的挑眉詢問著。

  「你的傷勢到底有多重。」

  明明是疑問句,偏偏夏馨炎說出來卻是一種極其肯定的陳述句。

  「你……」熠煌瞳孔猛的一縮,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

  看到的她還是如剛才一般平靜如水,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半點的情緒起伏。

  「你在說什麼笑話?」熠煌動了動嘴唇,生硬的扯出一抹笑容,乾笑幾聲。

  本來想用更強勢的目光來回視過去,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不敢與夏馨炎的目光對視。

  只能很狼狽的別開臉,懦弱的錯開目光。

  熠煌在心裡狠狠的鄙視自己一番,他這是怎麼了?

  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是誰,怎麼會害怕一個人類?

  想到這裡熠煌用力的將頭轉過來,不舒服的盯著夏馨炎的雙眼。

  孩子氣的舉動讓夏馨炎心裡好笑不已,她真想不到熠煌還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你還沒有睡醒,在說夢話嗎?」熠煌低斥一聲,他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糾纏。

  夏馨炎輕輕的勾起唇角:「熠煌,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我並不想去打探你的秘密,我只想告訴你,我可以的,你也可以安心的養傷。」

  夏馨炎的話說完,熠煌並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蔓延,甚至說有點沉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個壓抑的氣氛中時間緩慢而艱澀的流逝著,很慢很慢,又似乎很快。

  讓人有一種快要窒息的壓抑感覺,恨不得立刻逃出去,擺脫這樣的氣氛。

  只是,坐在房間中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不是受傷。」

  熠煌終於開口,打破了這個壓抑的氣氛。

  夏馨炎靜靜的看著熠煌,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的等待,等待熠煌後面的話。

  「是一種封印,將我的力量封住。」熠煌抬頭目光在夏馨炎髮間的銀簪上轉了一圈之後,從新落在她的臉上。

  「就像你頭上的銀簪一樣,是一種封印力量。」

  熠煌說的很是平靜,但是夏馨炎聽完,心裡可是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在窗前反覆的走動著,時快時慢的步子,緊皺的眉頭,無一不在表明她的情緒在劇烈的起伏。

  見到夏馨炎如此劇烈的表現,熠煌倒是真的不解了。

  她怎麼了?

  就算是知道他的力量被封印也沒有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吧。

  再說了,以他現在的能力,要保護她還是綽綽有餘的,不應該如此為難吧。

  「熠煌……」夏馨炎終於站住,定定的凝視著熠煌,眼中的情緒太濃烈又太複雜,縱然是熠煌都無法讀出其中的所有意義。

  「你怎麼了?」熠煌不解的問道。

  「身上有封印,銀簪是封印,又有地穴的封印……」夏馨炎靜靜的陳述著她知道的一切,聽在熠煌的耳中可是完全另一種意思。

  她在猜測他的身份嗎?

  現在他可以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嗎?

  若是告訴夏馨炎的話,現在是個好時機嗎?

  熠煌想了想立刻毫不猶豫的否決了,現在絕對不是告訴她的好時機,只會為她帶來危險。

  當時,要不告訴她……

  熠煌看了看夏馨炎,他並不想瞞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瞞著她,成了讓他很不舒服的事情。

  「到底是誰這麼對你!」夏馨炎憤怒的質問好似平地驚雷炸響在熠煌的心底。

  「困住你的自由,困住你的妖力,又在你身上下了封印……」夏馨炎抿了抿唇,伸手搭在熠煌的肩頭。

  「疼不疼?」

  熠煌低頭,看著那近在眼前的清澈雙眸。

  好清澈的眼眸,好像一眼就可以望到底一般。

  裡面沒有任何的憐憫,只有心痛。

  熠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淡淡的笑了起來:「不疼。」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是他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溫柔,這樣的語氣,讓他有點不太適應,微微的感覺到耳垂有些發燙。

  「嗯。」夏馨炎抿了抿唇,點頭,「好,不疼。」

  熠煌的笑容更加的深沉,眸色加深,他明明看到某個女人的眼裡是不信的心痛,卻要假裝相信他的話,還反過來安危他。

  真以為他是小孩子嗎?

  以為他還需要人哄著不成?

  不過……

  熠煌勾起了唇角,一向冰冷的眼眸都染上了笑意,他好像挺喜歡這樣的感覺。

  「我會努力的。」夏馨炎鄭重的點頭,下定了決心。

  「嗯?」熠煌不解的歪頭看著夏馨炎,不太明白她的腦子又轉到哪裡去了。

  似乎他總是跟不上她的思路。

  既然跟不上,他就只好直接問了:「努力什麼?」

  「努力的找到可以幫你解除封印的東西。」夏馨炎揚眉輕笑,一臉的自信。

  「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可以解除封印嗎?」熠煌好笑的問道。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道說她笨還是說她聰明。

  連什麼東西可以解除封印都不知道,就在這裡說什麼努力,是不是有點不切實際呢?

  「解除封印的東西我相信你一定在找。我也許能幫上忙,但是有一種東西我能輕易的得到。」

  夏馨炎自信滿滿的揚起頭。

  「哦?是什麼?」見夏馨炎興致這麼高,熠煌也不好反駁,笑呵呵的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藥劑,高級藥劑!」夏馨炎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只要力量到了一定的高度,那麼封印自動會解除。」夏馨炎大力的一拍熠煌的肩,「我會盡快讓你提高妖力的。」

  看著如此認真的夏馨炎,熠煌好笑出聲,伸出食指直接的彈了她額頭一記:「好,我等著。」

  「嗯嗯。」夏馨炎用力的點頭。

  放心,我會盡快的提高實力的。

  夏馨炎在心裡無聲的保證著,她要想得到高級的藥劑,除了有尋找藥劑原材料的本事之外,還需要實力的保證。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好了,去吃飯吧。」熠煌伸手一指旁邊的洗漱用具,然後離開,讓夏馨炎梳洗。

  夏馨炎很快的將自己收拾好,然後出門,門口熠煌倚在欄杆上,一直在看著她的房門,見到她出來,立刻露出笑容。

  夏馨炎往旁邊看了看:「阿浠怎麼樣了?去看看吧。」

  熠煌點頭,跟著過去。

  「阿浠怎麼樣了?」一進門,夏馨炎正好看到小狐狸,床上的何浠源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只是進入了沉睡階段。

  小狐狸輕聲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沒事,只要再休息一天就可以恢復了。他只是累了。」

  「我去給你拿東西來吃。」夏馨炎配合的壓低聲音,輕聲的說道,她不想驚動何浠源。

  「沒事,我也正好修煉一下,不用吃東西。」小狐狸搖頭拒絕了,作為靈獸來說並不是非要每天吃東西的。

  「那好,我不打擾你們了。」夏馨炎又擔憂的看了看床上的何浠源,看來真的是沒有什麼大礙。

  悄聲的退了出去,夏馨炎也就放心的笑了笑。

  「有什麼好笑的,看看你自己的臉色再說吧。」熠煌在旁邊冷言冷語的說了一句,一下子就把夏馨炎的笑容給打了回去。

  夏馨炎無奈的瞥了熠煌一眼:「我只是稍稍有點累,沒事的。」

  似乎比她想像的要好得多,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一時又想不出來是什麼。

  咕嚕——

  肚子很響的叫了一聲,夏馨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我餓了。」

  「去吃飯吧。」熠煌伸手,很自然的牽住她的小手,「我帶你去飯廳。」

  「嗯。」夏馨炎沒有覺得自己被熠煌牽著有什麼不對,很自然的將小手放在熠煌的掌心裡。

  暖暖的,讓她很舒服,很眷戀,有一種讓她舒心的安全感,她捨不得放手。

  「到了。」熠煌突然站住,才讓夏馨炎回神。

  驚訝的抬頭,不解的問道:「這麼快?」

  「這麼快?」熠煌奇怪的看著有點神遊天外的夏馨炎,目光瞟了瞟她的肚子,「你不是餓了嗎?」

  鼻間飄來飯菜的香味,夏馨炎這才反應上來,肚子更是咕嚕咕嚕的叫著提醒著她在虐待它們。

  夏馨炎面頰泛紅,不好意思的打著哈哈:「吃飯,吃飯。」

  這麼說著也沒用鬆開熠煌的大手,那裡的溫度讓她眷戀不已。

  飯廳並不大,也就夠二三十人用餐的樣子,這個時候,裡面只有角落的一桌有人。

  別看是坐在角落了,那強大的氣場也讓人無法忽視。

  夏馨炎一進來,目光自然被那兩個人吸引過去,一看之下才發現竟然是熟人。

  就是昨天見到過的兩位老人。

  伍易見到夏馨炎,本來想招呼她過來一起坐,只是目光在瞟到熠煌之後,動作猛的一頓,愣是僵在那裡。

  身上的淤青此時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的叫囂,疼得他難受。

  越看熠煌,他越忘不了身上的傷。

  心裡憤憤的想著,這個可惡的人形靈獸,一點面子都不給。

  怎麼說日後他也是夏馨炎的老師,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

  「夏馨炎,過來這裡。」薛陌倒是出乎意料的開口,弄得伍易奇怪的等著他。

  薛陌這個老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

  「哦。」夏馨炎依言過去。

  「坐吧。」薛陌一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夏馨炎坐下。

  「嗯。」夏馨炎坐了下來,看著這兩個奇怪的老人。

  「我叫薛陌,他是伍易。日後都是你的老師。」薛陌乾枯的手指指了指伍易,簡單的介紹著,然後下了一個很簡單的命令,「吃。」

  「啊?」夏馨炎完全被薛陌的舉動弄懵了。

  伍易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薛老頭舉動什麼時候可以改改,真是夠變態。

  伍易伸手又叫了兩份早飯:「馨炎,你身體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情。」夏馨炎隨口應著,也就沒有客氣的開始吃飯,她確實是很餓了。

  「嗯,昨天的那種烏晶種,你以後不要再隨便亂用了。烏晶種確實是好東西,但是以你十三級靈師的靈力根本就無法駕馭那種厲害的東西。」

  伍易慢條斯理的說著,完全是一派老師的威嚴作風。

  說著端起碗喝了一口熱粥,用眼神瞟了瞟旁邊的熠煌。

  厲害又怎麼樣?

  他要保護的人還不是要叫他老師。

  哼。

  再怎麼厲害夏馨炎也不過是個十三級的靈師。

  等、等一下……

  十三級?

  噗的一下,伍易剛剛喝進嘴裡的粥全都噴了出來。

  好在夏馨炎的反應夠快,直接一踢桌腳,椅子往旁邊滑開,並沒有受到任何波及。

  只是苦了那一桌的早飯,全都遭了殃。

  「咳咳……」伍易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薛陌嫌棄的站了起來,轉到一旁的桌子邊坐下,叫了人從新送上早飯。

  夏馨炎很自覺的坐了過去,她可不管伍易是突然的發什麼神經的噴飯,她可是餓慘了。

  「馨炎,你是十三級的靈師了?」伍易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好奇的做到夏馨炎身邊,驚訝的盯著她問道。

  「嗯。」夏馨炎一邊快速的吃飯一邊點頭應著。

  她就說剛才開始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她的靈力等級真的提高了。

  十三級靈師了。

  果然,對戰就是一個最好的修煉方式。

  越是有性命的壓力越是容易突破。

  她是有點意外,卻沒有多少的驚訝。

  「你進擬態環境之前還是十二級靈師。」伍易可沒有夏馨炎那麼平靜,激動的心跳異常,滿臉的紅光。

  「從裡面晉級了。」夏馨炎淡淡的瞟了伍易一眼,「有什麼好奇怪的?」

  「有什麼好奇怪的?」伍易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夏馨炎的頭上,不過看了看夏馨炎身邊坐著的熠煌,那手愣是跟黏在腿上似的,動都不能動一下。

  手是不能動但是嘴可沒有人攔著。

  「一天的時間你晉陞一級?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騙鬼啊?」

  「我不是一天晉陞靈力等級的。」夏馨炎白了伍易一眼,她已經在考慮自己來這個學院是不是對的選擇,好像裡面的老師有點白癡。

  「老子當然知道你是在兩個月之內晉級的。」伍易嚥了口唾沫,看著夏馨炎的目光已經開始呆滯起來。

  「你晉級的速度要不要這麼恐怖?」伍易真想敲開夏馨炎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構造異於常人。

  要不就是她根本不是人,而是靈獸。

  不對啊,靈獸的晉級速度應該更慢才是。

  「恐怖嗎?」夏馨炎咬住筷子,淡淡的瞟了伍易一眼,輕描淡寫的扔下一句,「只能說他們修煉太慢了。」

  「厄……」

  別說伍易被夏馨炎這句話噎到了,就算是薛陌也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舒服的乾咳兩聲。

  伍易看了薛陌一眼,看,他也受不了了吧。

  薛陌自然是看到了伍易的目光,心底無聲的歎息著。

  伍易這個白癡,難道他沒有看出來夏馨炎是在報復嗎?

  她正在生氣。

  雖然他不知道夏馨炎在生什麼氣,但是,她可以肯定,夏馨炎說的那些話是故意的。

  「老師還有事嗎?」夏馨炎吃完飯,將碗放下,擦了擦唇,看著伍易和薛陌。

  夏馨炎平靜的樣子看在伍易眼裡,真是一陣陣的頭痛。

  這丫頭,雖然還沒有長久的待在一起,但是,他也可以預見未來,她絕對是不把學院的規矩放在眼裡。

  「這兩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過兩天再說。」伍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對著夏馨炎擺擺手。

  夏馨炎站起身來,要離開。

  伍易直接開口:「馨炎,你這位朋友能不能留下,說兩句話?」

  夏馨炎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熠煌,用眼神詢問著他的意見。

  「你先回去休息。」熠煌直接表明他不介意留下,也讓夏馨炎放心。

  夏馨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她還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學院,正好可以去四處走走。

  等到夏馨炎離開,熠煌坐在那裡看著伍易和薛陌,並沒有說話,等著他們開口。

  被熠煌這樣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得心裡直發毛,伍易終於開口:「在學院裡,你收斂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從昨晚上見過這個人形靈獸之後,他就心裡惶惶不安。

  誰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夏馨炎,惹來這個人形靈獸發飆,最後很有可能弄得學院雞犬不寧。

  「收斂?」熠煌的目光玩味的在伍易的臉上轉了一圈,弄得他十分的難受。

  然後冷哼一聲,問道:「你不覺得我已經很收斂了嗎?」

  收斂?

  聽到熠煌的話,伍易真恨不得跳起來一決勝負,不過,他沒有行動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老了不再年輕氣盛。

  而是,他知道就算自己跳起來也打不贏熠煌,很有可能再被揍一頓。

  「你哪裡收斂了?」伍易動作倒是沒有,但是嘴上可是不饒人。

  「怎麼說我們也是夏馨炎的老師,你昨天晚上算怎麼回事?」

  伍易真是越想越想不通,就是一個擬態環境考核,那個是所有人都要經歷的。

  憑什麼夏馨炎就這麼特殊,受了傷就要過來揍老師。

  難道有一頭人形靈獸就可以這麼囂張嗎?

  「她本來是不用經歷那場考核的,是你們非要好奇的看看,她才會參加的。」熠煌慢條斯理的將事實擺出來。

  弄得伍易面紅耳赤。

  「是,是我讓她參加,誰知道裡面會發生意外情況。」

  他也不想有這種事情發生,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讓夏馨炎參加考核?

  「所以,我已經很收斂了。」熠煌平靜的看著伍易,「我只是稍稍的給你們提個醒,我是不允許她有危險的。」

  「你……」伍易氣得雙眼充血,昨天晚上揍了他們一頓還叫收斂,還叫只是提個醒?

  真是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他們好歹也是五十級的靈尊好吧?

  「你要是不收斂呢?」伍易怒極反笑,他倒要看看,這個人形靈獸要狂到什麼地步。

  「你以為你們的學院還會存在嗎?」熠煌慢條斯理的扔下一句話,慢慢的站了起來。

  完全無視被氣得臉色慘白的伍易,大步離開。

  半晌,伍易才將這口氣順過來,氣憤的瞪著飯廳的門口,恨不得將那個門板瞪出兩個窟窿來。

  「這個傢伙太狂了。」伍易低吼著。

  薛陌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示,僅僅是點點頭:「確實有點。」

  「什麼叫有點,根本就是很狂。」伍易回頭怒瞪著薛陌,這個薛老頭到底是哪邊的人?

  「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形靈獸。」薛陌對熠煌的印象不錯,雖說被揍了一頓,但是,熠煌很是拿捏分寸。

  看模樣熠煌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傢伙。

  能這麼的手下留情,或者按他的話說,收斂了很多,估計全是看在夏馨炎的面子上。

  「太囂張了。」伍易低聲不滿的嘟噥一句。

  連學院都不放在眼裡,還來句什麼要毀了學院作為要挾,太囂張了吧?

  薛陌回頭譏諷的瞟了伍易一樣,沙啞的聲音愣是擠出兩聲難聽的乾笑:「你年輕的時候比他還囂張。」

  一句話堵得伍易啞口無言。

  好吧,他承認,他曾經是很囂張。

  「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伍易不滿的反駁著,不用薛陌說,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反駁多沒有效果。

  「馨炎那個丫頭是個人物。」薛陌也大概琢磨過來為什麼剛才夏馨炎用那種語氣跟他們挑釁了。

  她估計是在生氣自己的靈獸因為擬態環境受傷吧。

  縱然是沒有直接問出夏馨炎的意思,但是薛陌隱約能感覺到夏馨炎的心意。

  因為在很久以前,他也遇到過這樣的一個人。

  心思單純到如同一彎清泉,總是將自己的朋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夏馨炎跟那個人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所以他才很肯定的如此認為。

  「算了,不管怎麼樣,先想想這批學生來了之後的事情。」伍易對於夏馨炎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

  夏馨炎的資質在那裡擺著了。

  想到她兩個月的時間就晉陞了三級,伍易一陣一陣的想吐血。

  彪悍也沒有這麼個彪悍法的。

  就在伍易和薛陌回書房去商量事情的時候,夏馨炎站在山上往下俯瞰著

  身後有輕輕的響動,夏馨炎一瞬間立刻警覺起來,隨後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警惕的神經隨之放鬆下來。

  「你來了。」夏馨炎勾起唇角笑著問道。

  「嗯。」熠煌輕輕的應了一聲,走過去,站在夏馨炎身側,「在看什麼?」

  「這個學院還真奇怪。」夏馨炎伸手往下方一指,在她這個高度正好可以看清楚學院的整個佈局。

  房間分割很明確,依山而建的院落可以看的出來裡面的房間並不是很多。

  昨晚她住的地方應該算是最靠前門的,應該算是學生的住處。

  按理說後面是學院重要所在,應該會護衛多一些,哪裡會想到,她在山上看了半天,也沒有見學院有幾個人走動。

  「有你的地方能不奇怪嗎?」熠煌在嘴裡嘟噥了一句,聲音太小又加上山上風大,夏馨炎一時沒有聽清楚。

  「什麼?你說什麼?」夏馨炎側首問著熠煌。

  「我說,奇怪不奇怪跟你沒有關係,只要在這裡好好修煉就好。至少這裡比皇家學院的配置要好。」

  熠煌笑了一下,自動將剛才的話忽略。

  「嗯,也是。」夏馨炎很同意熠煌的話。

  皇家學院都沒有這樣的大手筆用擬態環境作為考核。

  夏馨炎舒舒服服的在學院裡休息了幾天,何浠源的靈力也恢復,並沒有任何異常。

  他們這個院子裡也陸續的來了幾個學生,夏馨炎倒是很意外的發現竟然都是熟人。

  「馨炎。」方玲喻剛剛把東西收拾完,一出房間,就看到院子裡的夏馨炎,立刻開心的跑了過來。

  「你沒事真好。」

  看著眼前紅撲撲的笑臉,夏馨炎想到當日方玲喻的出言提醒,也善意的笑開了:「你們也通過考核了?」

  「是啊。」方玲喻笑呵呵的點頭,「當初我和我弟弟選擇退出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沮喪了,誰知道最後竟然通過了。」

  「你最後怎麼樣了,通過第三條山路了嗎?」

  看著方玲喻的笑臉,夏馨炎緩緩搖頭:「沒有。」

  她根本就沒有通過考核,而是直接把那個考核的擬態環境給毀了。

  「呀,真是可惜。」方玲喻惋惜的輕歎,隨即又恢復笑臉,「沒事,沒事,只要怎麼都通過就好。」

  「這次可是只有四個人被錄取啊,我們真幸運。」方玲喻顯然是個存不住話的人,很快的就將剛才的問題甩在腦後。

  「還有一個人?」夏馨炎歪頭問道。

  「是啊,好像已經收拾好東西去前院了,我們也趕快去吧。」方玲喻伸手熱情的拉住夏馨炎的手。

  夏馨炎倒也沒有拒絕這個熱情的女孩。

  「方永宸,你快點。」方玲喻對著房間內叫了起來。

  「來了來了。」方永宸一聽到自己姐姐在叫,立刻衝了出來。

  「我們跟馨炎一起過去,可別晚了。」方玲喻另一隻手牽起自己的弟弟,三個人大步往前院走去。

  何浠源和小狐狸並沒有跟著,熠煌自然是回到銀簪之內。

  學生住著的地方離前院並不遠,很快就到了。

  伍易早就等在那裡,他面前還站著一個冷冰冰的男子,整個人就跟個冰塊兒似的杵在那裡。

  「人都到齊了,先自我介紹一下。」伍易站在院子裡,沉聲說道。

  彼此互相介紹了一下,夏馨炎才知道那個跟冰塊兒似的男子叫董雲濟,十八歲的十級靈師。

  這麼一來她倒成了這裡靈力等級最高的人。

  「先跟你們介紹一下,學院的情況。」伍易站在那裡很有身為老師的威嚴,乾咳一聲中氣十足的說道,「那日我已經說過了,能從學院裡畢業的人全都是強者。」

  「若是有人不合格的話,中途我們是會毫不留情的把他踢出去。」

  伍易威嚴的掃視著眼前的四個新學生:「我很希望你們四個從學院順利畢業,但是老師是絕對不會徇私的。」

  「記住一件事情,學院安排的歷練沒有中途退出這麼一說,退出歷練就等於退出學院,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四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只不過方玲喻與方永宸是激動的大聲叫出來。董雲濟是依舊冷冰冰的,至於夏馨炎,淡淡的無所謂的應了一聲,算是給伍易面子。

  「還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提出來。」

  伍易似乎很滿意四個人的答案,臉上稍稍露出一點可以稱之為慈愛的表情。

  「我有問題。」

  伍易一聽有人提問,立刻看了過去,竟然發現是夏馨炎。

  他還以為這個丫頭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呢。

  「哦,你有什麼問題,問吧。」伍易痛快的說道。

  「學院叫什麼名字。」夏馨炎直截了當的問道,這是她一直都沒有弄明白的問題。

  「學院。」伍易的回答更是簡單,就兩個字。

  「什麼學院?」夏馨炎眉頭一皺,難道她的問題說的不清楚嗎?

  「學院。」伍易的答案依舊是這兩個字。

  夏馨炎剛要接著再問,最張到一半,停住了,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額頭處突然滑下數道黑線。

  「學院的名字就是叫學院吧。」

  「沒錯。」伍易得意的點頭。

  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夠變態。

  「老師,為什麼學院裡面的人這麼少?」方玲喻奇怪的問道,「以前的學姐學長呢?」

  「有的畢業了,有的是不合格退出了。」伍易不甚在意的說道。

  「比例是多少?」冷冰冰的董雲濟難得的問出一個問題。

  伍易想了想,大概的算了一下往期畢業的幾率:「十年能有一個學生畢業吧。」

  伍易的話一說完,全場一片安靜。

  就連最活潑的方玲喻都閉上了嘴巴,不是她想安靜,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

  「好了,這個畢業率已經很不錯了。」伍易大方的擺擺手,鼓勵著夏馨炎他們四個人,「這個成果是很不錯的,只要你們努力,一定沒問題。」

  只是,這個鼓勵的話還真不如不鼓勵,怎麼聽都很假。

  畢業沒問題?

  畢業沒問題會十年才出一個畢業的學生嗎?

  這裡真的是學院?

  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眼裡全都是疑惑。

  「怎麼,你們全都害怕了?」伍易目光掃了一眼四個人,似笑非笑的挑眉,「誰想要退出隨時都可以。」

  「要是沒有人想退出的話,現在去吃飯,午飯後在這裡集合我們去上第一課。」

  伍易話一說完,四個人全都利落的去飯廳吃飯。

  看著四個年輕的背影,伍易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今年的學生應該有點驚喜吧。」

  很快的,四個人狼吞虎嚥的吃完了飯,夏馨炎並沒有帶何浠源和小狐狸,畢竟這個屬於她的修煉,總不能讓他們一直保護她吧。

  看著精神飽滿的四個人,伍易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跟我走吧。」

  「這是你們第一次考核,老師也不會安排特別困難的歷練給你們。」伍易走在前面,聲音沒有剛才的嚴厲,倒也算是個和藹的老人。

  只是前面的一席話說出來,夏馨炎他們四個人還會相信伍易的話嗎?

  十年才出現一個畢業的學生,就照著每年這麼個報名情況,這個幾率有多小也可以算的出來了。

  山路倒是很平整,一階階的台階蜿蜒向上,一直通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轉了好幾個彎。

  方玲喻偷偷的扯了扯夏馨炎的袖子,悄聲說道:「這裡怎麼這麼詭異?」

  明明都是午後了,還是陰森森的,一點都沒有午後的溫度。

  「山裡吧,都比較清爽。」夏馨炎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這樣的安慰著方玲喻。

  當然這樣的話,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至於方玲喻信不信,她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幾個人走了一個多時辰,好在幾個人的靈力都不弱,也不至於被這點距離累到。

  終於前方的伍易站住,回頭看著夏馨炎四個人:「到了。」

  夏馨炎往前方望了望,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沒有那麼多的樹木,山石多了一些。

  也沒有感覺到裡面有什麼危險,這裡要歷練什麼?

  「那邊的山頂有我放在上面的東西,你們取回來就好了。」伍易說的很是輕鬆,「第一天歷練,不給你們太大的壓力。」

  「可有時間限制?」夏馨炎多問了一句。

  既然前方沒有危險,那麼怎麼可能沒有附加條件。

  「時間就是月亮升到半空的時候一定要回來,不然的話,全都不合格。」伍易前一刻還笑瞇瞇的,後一秒陡然嚴厲起來,一點都不徇私。

  夏馨炎聽完,問著其他三個人:「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既然有時間限制,那麼裡面的情況絕對不是他們看見的這麼簡單。

  「等一下。」伍易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四個人的肩膀,「要加油!」

  明明是慈祥老師關心學生的舉動,卻讓四個人一瞬間臉色突變。

  全都盯著伍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靈力被封住了。

  就在剛才拍打他們肩膀的時候,直接把他們的靈力封住了。

  「這是為了你們好,加油。」伍易早就習慣被學生這麼看著了,經他手裡參加過歷練的學生也不少,這樣的眼神對他來說早就是見怪不怪。

  夏馨炎輕輕的笑了一下,轉身往前面走去。

  董雲濟冷冰冰的目光掃了伍易一眼,也跟著前行。

  方玲喻和方永宸互相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但是見到夏馨炎和董雲濟已經往前走了,他們兩個也自然不想落後,趕忙跟上去。

  沒有了靈力走路的時候會感覺身體比平日重了一些,當然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太多的影響,只是感覺到稍稍的不太靈活,但也能應付。

  四個人都能想到,既然是歷練,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那裡真的沒有危險嗎?

  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們的心裡被打了一個大大的問好。

  伍易找了一塊兒平整的地方坐了下來,笑著看著夏馨炎四個人離開的方向:「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來,小傢伙們,不要把學院想簡單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39:02

  第六十二章 很是般配

  那條山路初時還是很平坦的,如他們跟伍易來的路一樣,有砌好的石階有明確的道路。

  走了一會兒,山路轉了一個彎,眼前真是豁然開朗啊!

  陡峭的山壁大咧咧的闖入夏馨炎他們四個人的眼簾,整條路就好像突然的旁邊被人一刀切斷,詭異的突兀。

  山壁倒不能說是直上直下,多少還是有些坡度的,上面也生了一些雜草。

  如今正是春天,雜草漲得還算不錯,卻並不茂盛,枝蔓盤結交錯,好像是人類手臂上突起的血管,看著有些猙獰。

  「老師說的不會是這個上面吧?」方玲喻回頭詢問似的看了看其他三個人。

  這樣的路要怎麼爬上去?

  「應該是。」夏馨炎也希望不是,不過,照著學院這麼變態的模樣,不是的可能微乎其微。

  「走吧。」董雲濟冷冰冰的扔下一句,率先踏在山壁的小路上。

  如果那也可以稱之為路的話。

  四個人順著崎嶇的小路一點一點的往上爬,靈力被封開始多少會有點不太適應,但是一會兒也就沒有太多的感覺。

  可以說,開始的一段時間對於四個人來說還是比較輕鬆地。

  山壁也是有雜草枝蔓來借力,縱然陡峭還不至於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困難。

  只是沒過半個時辰,夏馨炎就察覺出來不太對勁了。

  身體好像越來越沉,跟綁了鉛塊似的。

  看了看身邊的其他三個人,臉色也不太對,好像都感覺到這種異常。

  夏馨炎沒有說話,咬牙繼續往上爬,只是,幾步之後,體力流失得更快。

  呼吸已經開始急促起來,心臟登登登的跳得愈發的快,全身的血液快速的流轉,渾身上下開始發熱。

  鬢角額頭已經見了汗,抓著雜草往上攀爬的手也微微的發顫。

  方玲喻伸手要去抓旁邊的枝蔓,不知道是因為春天還沒有長成還是因為那枝蔓本身就不牢固,竟然被一抓之下啪的斷裂開來。

  想要借力的方玲喻一個措手不及,身體急落。

  驚呼還沒有發出,方玲喻的手腕就被人抓住,驚訝的抬頭,看到的竟然是面無表情的董雲濟。

  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這才防止她掉下去。

  方玲喻短暫的驚訝過後,趕忙伸手抓住旁邊的雜草將身體固定住,抬起頭對著董雲濟小聲的道謝。

  「這樣不是辦法。」董雲濟並沒有繼續往上爬,而是停住與夏馨炎他們商量起來。

  壓力越往上越大,他們真的這樣繼續爬,別說到山頂了,就是到一半,估計都沒有可能。

  「力量是一起從上面下來的,要是分開呢?」夏馨炎突然提議道。

  「這怎麼行?」方永宸想都沒想的否定了夏馨炎的提議。

  四個人在一起感受到的壓力就這麼大了,要是單獨行動,豈不是更可怕。

  四個人在一起還有可能上去,若是分開根本就不可能。

  「倒也是個辦法,可以試試。」董雲濟想了想開口,「大家分開,看看是不是有這個可能。」

  「姐,你的意思呢?」方永宸問著自己的姐姐,他一向以自己姐姐為主。

  方玲喻看了看夏馨炎和董雲濟:「要怎麼分開?」

  這話一說就是等於同意幾個人分別行動。

  「我繞到後面去。」夏馨炎點頭說道。

  「好,咱們分開四路。」

  四個人商量好之後,立刻分開,找了一條自己認為可以通行的道路繼續往上。

  讓四個人意外的是,到了半山腰盡然出現山路了,可以用走不是爬的山路。

  夏馨炎踩在堅硬的山石上,只感覺到腳一個勁的發軟,跟踩在棉花堆上似的,軟綿綿的沒有地方著力。

  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早就將中衣打濕被山風一吹,透心的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抱緊了雙臂。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直在劇烈跳動的心臟稍稍的緩和了一下。

  夏馨炎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早已西斜,雖說離半夜還有好幾個時辰,但是她卻不敢有半點耽擱,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似的。

  既然到了山路,夏馨炎也就不再浪費半點時間,全力跑了起來。

  跑得越快,越能感覺到身上的壓力在增加,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身上的每塊兒肌肉都在叫囂,抗議著夏馨炎的虐待行為。

  身體並不總是遵循夏馨炎的意識,當其極度疲憊的時候,自然的就會放緩動作,這是身體的本能。

  動作放緩之後,壓力果然是變小了。

  夏馨炎雙手撐住膝蓋,半彎下腰,重重的大口喘息著。

  呼出的熱氣很燙,燙得她本就乾渴的嗓子更加的難受。

  抬頭,第一個看到的並非是山路上的情況,而是她濕漉漉垂下在額頭的碎發。

  此時早就沾滿了汗水,黏膩在一起。

  上面還有冷冰冰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想抬手去擦一擦礙事的汗水,卻發現自己的胳膊根本就不想動。

  只得用力的甩甩頭,將頭髮上礙事的汗水甩掉一些。

  輕輕的吐出身體內的濁氣,很慢很慢的呼吸一口山中清新的空氣,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嗆到。

  只敢小口的呼吸,讓自己的心跳稍稍平復一些。

  夏馨炎的雙手微微用力,使勁一撐雙腿,起身,大步的跑了起來。

  這次奔跑跟剛才不同。

  若是說剛才只是純跑動的話,那麼這次就有點拼盡全力的意思了。

  無視越來越發脹發熱的頭,無視越來越沉重麻木的雙腿,無視越來越激烈如擂鼓的心跳,更加無視隱隱泛著甜腥味道的咽喉。

  奔跑。

  腦海之中只有這兩個字。

  用盡了全力的奔跑。

  濕熱的汗水被山風一吹,幾乎是瞬間就轉為冰冷,淋淋灑落一路,沿著夏馨炎奔跑的道路。

  太陽終究還是下山了。

  入夜的山裡很快的就黑了下來,好在還有月光,今晚天上無雲,倒也可以將山路看得大概清楚。

  夏馨炎早就沒有了跑的力氣,張大了嘴巴,大口的喘著粗氣。

  呼哧呼哧的,哪裡還管什麼女孩子的形象問題。

  額頭一層涼涼的薄汗,身上早就被汗水打得濕透的衣服在入夜的山中是那樣的涼。

  不但沒有保暖的效果,反倒成了另外的一種考驗。

  現在別說是奔跑了就算是走路,夏馨炎也絕對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的那種。

  每次抬腿都好像要從淤泥裡拔出來一樣的費勁,每次落地,都是咚的一下。

  兩條腿好像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現在她還在移動前行,完全是靠著意志在支撐根本就與體力無關了。

  月亮越升越高,山頂已經在不遠處,夏馨炎抿了抿唇,身體早就累到了極限。

  勝利在望,她有怎麼可能放棄?

  咬著牙,用力的往上走。

  雙腿已經顫抖得快要邁不開步子,耳邊全都是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心臟更是好似跳到了嗓子眼那裡,好像隨時都會脫離他的身體,直接蹦出來。

  汗水已經模糊了雙眼,現在別說是甩頭了,就算是晃動一下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她也做不了了。

  大腦是麻木的,只是憑藉著身體的本能不停的向前向前,眼裡只有那越來越近的山頂。

  終於,雙腳踏上了最後一步,鬆了一口氣的夏馨炎連山頂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咕咚一下直接的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呼哧呼哧的,一聲一聲,好像怎麼呼吸都不夠似的。

  大腦放空,身體的感覺反倒比平日敏銳的很多。

  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周圍空氣的流動,聽到草叢中小草蟲的跳動,心臟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著,咚咚咚的迴響在腦海中,分外的清晰。

  一聲異常的響動引起夏馨炎的注意,慢慢的抬起頭來,艱澀的轉動脖頸。

  正好看到對面的山路上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個人,跟她一樣,在踏上山頂的一瞬間就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似的,咕咚一下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在那裡呈現挺屍狀態。

  夏馨炎想笑,看著董雲濟冷冰冰的人現在累的這麼狼狽,真的是道奇特的景象啊。

  董雲濟才剛剛倒下一會兒,旁邊突然的伸出一隻手,用力的抓住山頂邊的樹籐,奮力的爬了上來。

  髒兮兮的臉上佈滿了泥土,竟然是方永宸。

  方永宸到還沒有兩秒,另外一個方向方玲喻也到了呈現標準動作——倒地不起。

  四個人全都到達山頂,那股莫名其妙的壓力陡然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月亮還差一點才要升到半空,正在這個時候,夏馨炎四個人眼前一花,景色已經大變,竟然回到了學院。

  「哈哈……不錯不錯,果然沒有讓老師失望。」伍易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在一旁拍掌大笑著。

  他在分手的地方等了一下,看到他們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也就提前回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在擔心,生怕這幾個小傢伙沒有辦法成功完成歷練。

  空空的前院裡有五個人,就伍易自己站在那裡毫無顧忌的大笑,那種突兀的笑容在月夜下……厄,詭異之極。

  簡言之,跟個神經病發作一樣。

  「小傢伙們,知道這次歷練的奧秘了嗎?」伍易終於收起跟狼嚎似的笑容,蹲下身來,盡量與攤在地上做垂死狀的四個人拉近距離。

  夏馨炎理都不理這個變態,現在她沒力氣說話,別說說話了,就連手指都動不了。

  估計其他三個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好在伍易發了一會兒神經終於想明白他們四個人的處境,大手一揮:「好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伍易發話了,立刻有人進來將四個人分別的扶回房間。

  攤在床上,夏馨炎無奈的盯著屋頂,熠煌閃身出現,笑瞇瞇的看著一動都不想動的夏馨炎:「今天很辛苦?」

  夏馨炎身上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用眼神惡狠狠的控訴熠煌的幸災樂禍。

  什麼叫很辛苦?

  簡直是要命。

  熠煌笑了笑,轉身出去。

  不大一會兒拎著一大桶熱水回來,把側邊小房間的大浴桶裡注滿了溫度稍微有點燙的水,然後走回到床邊。

  緩緩的蹲下身子,輕聲詢問著:「有力氣過去嗎?」

  夏馨炎看了側室一眼,點點頭,開口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當然。」

  熠煌微微的勾起了唇角,這個女人,還是那麼愛逞強啊。

  正想著,面前突然伸過來一隻蒼白的小手,揚眉詢問的眼神望著躺在床上的夏馨炎。

  「扶我。」夏馨炎毫不客氣的命令著。

  微微上揚的尾音竟然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惹得熠煌一愣,竟然傻傻的不知道要去扶住夏馨炎的柔荑。

  夏馨炎舉了會兒手,並沒有得到回應,心裡有些失望的要縮回去,她並不是自己無法站起來。

  手才要回縮,卻被一雙大手牢牢的抓住,掌心的熱度溫暖了她手的冰冷,一點點的順著指尖暖到心裡。

  「我扶你。」熠煌回過神來,笑看著夏馨炎,話出口之後,長臂一伸,直接穿過夏馨炎的雙膝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身體一轉,夏馨炎這才發現自己竟讓被人來了個公主抱。

  極度的不適應。

  不安的掙扎了一下。

  「怎麼了?」熠煌的聲音很近,似乎比平日聽得更沉一些。

  夏馨炎將頭靠在熠煌的胸口,隔著溫熱的肌膚可以聽到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極其的平穩。

  很安靜,很舒服,讓她一直緊繃的神經可以不設防的放鬆。

  「再不洗水就涼了。」突然的聲音打破了夏馨炎的沉迷,猛的驚醒過來,手忙腳亂的從熠煌的懷中下來,站在浴桶旁邊。

  「嗯,知道了。」小小的聲音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夏馨炎盯著地面不去看熠煌。

  熠煌也沒說什麼,轉身離開,將側室留給夏馨炎自己。

  快速的褪去濕漉漉冷冰冰的衣服,夏馨炎鑽進了熱水中,將自己整個埋進熱水裡,她才突然的想到一個問題。

  剛才熠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好像含著一絲戲謔。

  他在調侃她嗎?

  皺了皺眉頭,好像不太可能吧……

  夏馨炎遲疑的想著,但是,她明明就聽到……

  夏馨炎探著頭往側室的門口看看,浴桶前面正好有一個大大的屏風直接將視線隔絕開來。

  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她就更不可能見到熠煌了,剛才的疑惑自然沒有辦法解答。

  匆匆的洗漱乾淨,泡過熱水澡之後果然是舒服多了,換上乾淨的衣服,慢慢的走了出來。

  進入內室,看到的是熠煌隨意的坐在桌邊,面容平靜,沒有任何異常。

  夏馨炎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坐到了床上,盤膝坐好,在熠煌驚訝的目光中拿出紅雲晶,置於掌心之中。

  「你還要修煉?」熠煌眉頭一皺,盯著她手裡的紅雲晶,轉頭看了看外面陰沉的天色。

  「嗯。」夏馨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很快的進入修煉狀態。

  見夏馨炎進入修煉狀態,熠煌只是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回到銀簪之中。

  次日清晨,夏馨炎早早的到了飯廳,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不過飯菜早已做好,取了一份隨便找個位置就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伍易邁步進來,乍然見到夏馨炎,倒是吃了一驚。

  「你今天還這麼早?」伍易疑惑的打量著夏馨炎,昨天的是什麼強度他可是知道,她怎麼能跟沒事人一樣?

  伍易說完,等著夏馨炎氣勢如虹的回話。

  敢炸了學院擬態環境的人,是不是會很囂張的回一句那點難度根本就不是問題。

  就在伍易做好完全準備,等著夏馨炎說一句不屑回答的時候。

  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的回答了一句,簡單明瞭到差點氣死他的兩個字:「餓了。」

  「啊?」伍易嘴巴大張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這算什麼答案?

  「一會兒還有歷練嗎?」夏馨炎將勺子放下,用絲巾擦了擦唇,慢條斯理的問道。

  至於某個人的愚蠢模樣,她選擇了直接忽視。

  「當然有!」伍易猛的一拍桌子,暴怒而起。

  木製的桌子在他的大掌猛拍之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旁邊端著伍易早飯的幫廚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放下還是拿開,一時拿不定主意。

  放下的話,那張桌子似乎沒有什麼承受力了。

  要是拿開,伍易還沒有用早飯。

  好在伍易很快的為他解了圍。

  伸手一把將自己的早飯搶過去,惡狠狠的瞪著夏馨炎:「一個時辰之後,前院集合。」

  說著,一口將包子整個塞進嘴裡,用力的咬著,似乎將包子當成某個人在洩憤。

  「嗯。」夏馨炎站起身來,點了點頭,完全是一副聽話學生的乖模樣。

  夏馨炎離開飯廳的四處去轉了轉,不到一個時辰,準時的到了前院,董雲濟他們三個人已經在那裡站著。

  只不過看的出來三個人的精神都不太好,還處於極度疲勞後的緩衝期,根本就模樣緩過勁兒來。

  「馨炎,怎麼樣了?」方玲喻一見夏馨炎進院子,立刻對著她招了招手。

  「還好。」夏馨炎笑著點頭,這種強度的練習她早就習慣了。

  雖然練習的方法不一樣,但是這樣的強隊對她來說只是重溫了一下前世的感覺,倒也沒有像其他三個人那樣的不適感覺。

  「好累啊,我到現在全身還都是酸疼的。」方玲喻皺著眉苦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拉著夏馨炎的袖子。

  「學院果然好恐怖。」

  「這就恐怖了?以後的歷練你還撐得下去嗎?」伍易跟個鬼魅似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嚇得方玲喻一把按住自己的嘴巴緊張的盯著他。

  「記住了,昨天僅僅是開始。」伍易沒有去計較方玲喻的話,而是用威嚴的目光掃了夏馨炎四個人一眼,「昨天的歷練你們有什麼感覺?」

  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伍易等了等,見幾個人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立刻不滿的問道:「怎麼?你們一點感覺都沒有?」

  方玲喻和方永宸姐弟互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董雲濟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根本就沒有回答的意思。

  伍易最後不得不將希望放在夏馨炎的身上,要是她也不回答,那麼他就真的該好好的反思一下,是不是這次招生太失敗了。

  好不容易招進來的學生竟然連第一次的歷練都答不上來。

  夏馨炎長歎一口氣,算了,總不好讓伍易在這裡唱獨角戲:「知難而進方為強者。」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將昨天的情況全都總結出來。

  「沒錯。」伍易興奮的一擊掌,雙眼說說放光,顯然夏馨炎的回答讓他十分的滿意。

  「強者,什麼是強者?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強者。所以真正的強者是要通過一次次磨練成長起來的。」

  伍易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對夏馨炎他們四個人說教。

  「你們應該也發現了,那股壓力是會變化的。當你們其中的一個人速度超越了其他人的時候,壓力就會針對最前面的人。」

  「這就是強者理論,只有抵得住最大壓力的人才能成為日後的強者。」

  「你們懂我說的意思嗎?」伍易威嚴的目光從夏馨炎四個人的身上慢慢掃過,就好似這一眼就能將他們從外到內的看穿,他們所有心思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明白。」方玲喻點頭,細聲細氣的說著。

  其他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回視著伍易,思考著他們的問題。

  「今天跟你們說這個是想告訴你們,日後的修煉會很辛苦,成功與否就看你們的意志力了。」

  伍易這句話說的很鄭重,日後他的表現也確實應了今天的這句話。

  修煉真的是超級辛苦。

  一年的時間,夏馨炎他們四個人從伍易的手下體會了一把「豐富多彩」的生活。

  豐富得讓他們見到伍易就恨得牙癢癢,奈何實力不夠沒法報仇。

  伍易也能體會到他們的心情,時不時的給他們一個機會,比如師生切磋的機會。

  結果當然不用說,他們輸得很慘。

  不過,在學院內,每一天都是都是在進步的。

  表面上伍易將夏馨炎他們四個人蹂躪得很慘,但是私下裡還是對這四個小傢伙很滿意的。

  能在他手下堅持下來一年,沒有一個退出,真的是不簡單。

  一年的時間四個人的靈力等級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長,讓他比較詫異的是夏馨炎竟然僅僅晉陞了兩級也就是說,一年之後的夏馨炎是十五級靈師。

  最讓他鬱悶的竟然是夏馨炎早晨起來與他辭行。

  「為什麼?」驚愕之餘伍易怎麼都想不明白在學院裡的修煉不是更有好處嗎?

  「理論的東西我已經都知道了,我需要實踐。」這就是夏馨炎當時給他的答案。

  直到夏馨炎離開學院,伍易才明白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感情這一年的時間內,夏馨炎完全是來這裡學習理論知識的。

  難怪,她總是喜歡在書院裡待著,總是愛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來問他。

  敢情,她從進入學院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有要離開的打算了。

  但是對於學院來說,夏馨炎的中途離開等於是提前退出了。

  成了一名肄業的學生。

  讓伍易一陣陣的抓狂,為什麼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學生,竟然自己選擇肄業了。

  夏馨炎離開沒有三天,學院突然的熱鬧起來。

  在外面的其他學生和老師回來了。

  當然,還有那個直接錄取夏馨炎的老人。

  在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老人一笑:「這才是她的風格。」

  方玲喻見識了學院的規模之後有些惋惜的咋舌:「要是馨炎晚幾天走就好了。」

  可以看到學院這麼多厲害的人物,就差幾天而已。

  「她有她的事情要辦。」一年的相處時間,同甘共苦的日子裡,讓董雲濟的冰冷氣質也軟化不少,在同伴面前多少有點正常人的反應了。

  「咱們努力畢業!」方永宸還是那副癡迷靈力修煉的模樣,一提到學院中的修煉方式就興奮不已。

  離開了學院,夏馨炎信步走著。

  「馨炎,你要去哪裡歷練?」何浠源不是很明白夏馨炎的目的地,看著她都出來快十天了,還沒有確定目標的樣子。

  「哪裡啊……」夏馨炎被何浠源這麼一問,才好像想起來這個問題似的,「去哪裡?」

  何浠源扭頭看著一臉認真的夏馨炎,是一陣的無語,到底是誰要離開學院的?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怪異了,夏馨炎在他的注視是尷尬的撇開目光,囁嚅道:「要不就先到下一座城看看吧。」

  既然是確定目標,何浠源自然是沒有異議。

  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到了下一座城池,出乎意料的繁華。

  高高的城牆足有十丈,上面有重兵把守,錚亮的兵器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城門口,更是有兩隊士兵守衛,分別的在檢查出入城門的人。

  仔細的程度還以為裡面有什麼全國通緝的要犯。

  夏馨炎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在外面觀察了一番,看著城樓上斗大的可雅兩個字,開始搜索關於可雅城的記憶。

  這裡的繁華絲毫不遜於皇城國都,甚至還有人說可雅城早已脫離皇室的管轄,只是維持這表面的從屬關係罷了。

  其實可雅城的城主早就與皇室平起平坐。

  夏馨炎激動的笑了笑,看來這次有好的收穫了。

  「馨炎……」就在夏馨炎開心不已的時候,旁邊響起何浠源遲疑的聲音。

  「怎麼了?」夏馨炎奇怪的轉向何浠源,他很少有這樣遲疑的聲音。

  何浠源定定的盯著夏馨炎,瞟了瞟她的臉頰,最後好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下定決心的說道:「你別這麼笑了。」

  「嗯?」夏馨炎不解的眨眼,她笑笑有什麼問題?

  「你笑得很奸詐。」何浠源忍不住笑了出來,「跟隻狐狸似的。」

  話才說完,腿突然被一抓,耳邊立刻響起一聲怒吼:「阿浠,你說誰奸詐?」

  「恆,不是說你。」何浠源趕忙解釋著,剛才夏馨炎笑起來真的很像狐狸。

  「像狐狸也不錯。」夏馨炎伸手一把將小狐狸撈在懷裡愛憐的摸了摸,滿眼的寵溺,「小狐狸很好看嘛。」

  夏馨炎的手指輕輕的撓著小狐狸的脖頸,小狐狸舒服的瞇起了眼睛,享受的發出低吟,身體軟軟的搭在夏馨炎的胳膊上,懶洋洋的不樂意動彈。

  「走吧。」夏馨炎抱著小狐狸往城門口走去。

  到了城門口士兵的長刀在她面前一攔,對著夏馨炎上下仔細看了幾遍之後才放行。

  進入城內,夏馨炎不禁被裡面的繁華所吸引。

  街道寬敞,就算是並駕三輛馬車還綽綽有餘,路邊商舖林立門口客來客往,小二的吆喝,客人的笑臉,一派繁華景象。

  在望遠處看,佔地遼闊的大宅院比比皆是,僅僅是站在城門口並不足以看全整個城。

  只看到了城中一角,便可以知道城裡有多繁華多熱鬧。

  夏馨炎在城中漫步,一邊觀察城中的情況一邊找著舒適的客棧。

  終於在一個並不算是主要街道的地方找到了一處還算是清幽的客棧。

  說是清幽並不等於寒酸,相反,客棧的裝修還是很下工夫一點都沒有敷衍了事的意思。

  清幽也僅僅是指這家客棧的環境,沒有那些主要街道上那種人來人往的嘈雜。

  「夥計,可有房間?」夏馨炎進門直接到了櫃檯。

  裡面正在忙活的夥計立刻迎了上來:「姑娘,公子,兩位是要房間還是要跨院?」

  夥計也是有眼力見的人,一見夏馨炎身上衣服略有塵土就知道必然是從遠處而來。

  再看他們又特意選了他們的客棧就知道這兩位客官是屬於那種喜歡清雅環境的人。

  「若是有跨院那就再好不過。」夏馨炎倒是真不想讓人打擾。

  她在這裡想待幾天。

  「姑娘,公子,這邊請。」夥計立刻引著夏馨炎與何浠源往後院走去。

  一個不大的跨院,裡面有三四間臥房,還有一個書房,小小的院落裡種了花草,隨著春季的到來,也算是春意盎然。

  跨院收拾得乾淨又清淨,很符合夏馨炎的心意。

  直接洗漱完了,又叫了一桌的飯菜,順便詢問了一下店裡夥計,可雅城中最好的拍賣場在哪裡。

  「姑娘要是想去拍賣場的話正好,離小店並不太遠。」店裡夥計一聽立刻詳細的將路線說給夏馨炎。

  「麻煩你幫我買點東西。」夏馨炎聽完拍賣場的路線之後,對著店裡夥計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從空間手鏈中掏出一袋子金幣交到店裡夥計的手裡。

  「給我買最好的,剩下的算是跑腿費。」

  夏馨炎大方的出手,讓店裡夥計激動的謝了又謝趕忙跑了出去,買夏馨炎吩咐的東西。

  「你要去拍賣場買什麼東西?」何浠源想了想,沒覺得夏馨炎缺少什麼東西。

  「去看看,萬一有需要的呢。」夏馨炎說的是模稜兩可,吃完飯之後,夥計叩門進來。

  將夏馨炎吩咐買的東西恭敬的放在桌子上,然後識時務的退了出去。

  「這是什麼啊,馨炎?」小狐狸好奇的瞅著桌子上的小包袱,好像花了不少錢的樣子。

  「包裝。」夏馨炎將包袱打開,裡面竟然是一個精緻的上好玉瓶,上等的絲綢,還有一個雕刻華貴的錦盒。

  「包裝?」小狐狸狐疑的瞅瞅那些東西,一看就是做工上乘,價值不菲,但是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來回答小狐狸的問題。

  從空間手鏈裡拿出一顆漂亮的紫色晶石,很小很小的一顆,隨意的扔進了玉瓶中,放在錦盒中,最後包上絲綢。

  絲綢被小心的整理好,一絲不苟,好像那裡面的東西多珍貴似的。

  小狐狸奇怪的看著夏馨炎的動作,他怎麼記得那種東西夏馨炎有好多,一抓一大把,平日裡她就是隨意的讓在空間的一個角落裡吧。

  什麼時候這些東西這麼貴重了?

  看著夏馨炎小心謹慎的模樣,小狐狸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馨炎,那些是什麼東西?」

  「到了你就知道了。」夏馨炎整理好包裝的絲綢,小心的收了起來。

  按照店裡夥計說的路線,往可雅城中最大的拍賣場走去。

  好在並不是太遠,與這家客棧在一片區域,城南區。

  拍賣場比起城南其他的街道更加的熱鬧,幾條繁華的街道將拍賣圍在中央,形成一個專門的交易區域,在入口處有士兵在巡邏保障其中交易的安全。

  當然,士兵的保護也僅僅是充個門面好看的,畢竟真正想要有人搶東西的話,可不是幾個十幾級的靈師士兵能保護得了的。

  夏馨炎一進交易區域,差點沒被裡面的嘈雜聲吵到耳聾。

  大聲的討價還價,還有的甚至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都大有人在。

  夏馨炎無語的左右看了看,眉頭抽搐了兩下,這裡確定是拍賣場不是黑市嗎?

  這種地方她也不想久待,急急的往正中央的拍賣場走去。

  一進大門,門口就有一個櫃檯,後面坐著一位很美麗的姑娘,見到夏馨炎與何浠源進來,笑盈盈的站了起來:「兩位來買還是賣?」

  「我們想參加拍賣會。」夏馨炎笑著說道:「不知道今天有幾場拍賣會?」

  「今天有一場中級和特級的拍賣會,二位只要交一定的保證金就可以去參加中級的拍賣會。若是想要參加高級的拍賣會……」漂亮的姑娘笑得很美,很職業化,「那就想要拿出可以參加高級拍賣會的資產或者是等價的物品。」

  夏馨炎點頭:「我們有東西需要鑒定。」

  「好的。」漂亮姑娘拿起桌子上的鈴鐺,晃了晃,隨著清脆的鈴聲響起,從裡面走出一個清秀的少年。

  走到夏馨炎與何浠源面前微微的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請跟我來。」

  然後在兩個人的側前方引路,一邊走一邊禮貌又輕聲的問道:「兩位是什麼類型的東西需要鑒定?」

  「原材料。」夏馨炎直接說道。

  「兩位這邊請。」確定了夏馨炎與何浠源需要鑒定什麼,清秀少年在前面為他們引路,很快到了一間寫著鑒寶室的房間,推開了房門。

  「兩位,請。」說著,側著身子站在一旁,好方便夏馨炎與何浠源進去。

  裡面的擺設很簡單,右手邊的一面牆全都被通頂的櫃子覆蓋著。對面是一張寬大的桌子,桌子後面坐了一個中年人,正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麼東西。

  一見有人進來,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毛筆,對著夏馨炎與何浠源伸手坐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夏馨炎他們兩個人坐到中年人的對面。

  中年人的臉上浮現出來職業化的笑容:「不知道兩位要鑒定什麼?」

  夏馨炎伸手從空間手鏈中摸出一個被華貴絲綢包裹著的錦盒,何浠源和小狐狸一看,那不是她剛剛才包裝好的東西嗎?

  到底有什麼用?

  疑惑歸疑惑,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問,全都靜靜的看著夏馨炎的動作。

  與他們兩個人的反應不同,中年人一見夏馨炎拿出的東西,還沒有看到裡面實質的物品,但是見到這個包裝以及夏馨炎小心翼翼的模樣,中年人也不敢掉以輕心。

  正襟危坐的仔細看著夏馨炎的舉動。

  夏馨炎慢慢的一點點的打開絲綢,柔滑的絲綢在她白皙的指間滑動。

  她的動作輕柔,慢慢的拆著絲綢的包裝,那小心的動作,就像是在呵護一個熟睡的嬰孩,不敢有大一點的動作。

  別說動作大一點了,就連呼吸都放輕。

  中年人的情緒不知不覺的隨著夏馨炎的動作而轉變,他也情不自禁的微微靠近,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手上的動作。

  隨著夏馨炎手指的移動,呼吸放慢放緩了許多。

  終於,在中年人緊張的凝視下,絲綢被打開,露出了裡面雕工精美的錦盒,且不說裡面是什麼東西,單單看錦盒的做工就可以看出來此錦盒造價不菲。

  夏馨炎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錦盒的邊緣,似乎是捨不得打開的留戀了一會兒。

  終於,手指按在錦盒的開關處,用力的一按,卡嗒一聲,錦盒打開。

  裡面躺著一支光澤柔和的玉瓶,夏馨炎見到玉瓶,輕歎了一聲,似是不忍再動。

  伸手微微的閉眼,將整個錦盒推到中年人的面前,聲音低沉還帶著濃濃的心痛:「您看著給鑒定吧。」

  中年人小心的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塊兒柔軟的白布,小心的捧起玉瓶,慢慢的拔開玉瓶的塞子,然後往裡面看了看,一看之下,整個人都愣住了。

  眨了眨眼,不確定的抬頭看了看對面坐著的夏馨炎。

  想了會兒什麼似的,從旁邊的盒子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盤,慢慢的將玉瓶傾斜,讓裡面的紫色晶石倒了出來。

  漂亮的紫色晶石十分的圓潤,就像一顆完美的珍珠一般的圓滑,在小小的玉盤中骨碌碌的滾了兩圈才停住。

  「這是……」中年人驚愕的盯著夏馨炎。

  「是的。」夏馨炎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為難的問著中年人,「這個可以參加特級拍賣會嗎?」

  「當然,當然。只要姑娘願意拍賣。」中年人一聽立刻狂喜的點頭,「離特級拍賣會還有一個時辰,姑娘可以去陳列介紹室看看。」

  「那就有勞了。」夏馨炎起身,最後還留戀的看了一眼中年人面前玉盤中的紫色晶石,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馨炎,那是什麼東西?」離開了鑒寶室,何浠源也忍不住好奇了。

  他只記得在山林裡面夏馨炎特意的繞道山澗下面挖了不少那個東西出來,可是當時也沒有見到夏馨炎多麼重視這種東西。

  怎麼那個人就跟見了稀世珍寶似的?

  「去陳列介紹室去看看就知道了。」夏馨炎故意的賣了個關子,按照走廊上的指示轉到了陳列介紹室。

  這裡放著的都是一會兒特級拍賣會上要拍賣的東西。

  夏馨炎他們才進去,就聽到裡面已經立刻沸騰起來,顯然,裡面有不少人在熱烈的議論這。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與今天拍賣的一等物品並列?」

  「就是,大家都是老交情了怎麼還不能透露一下?」

  「當然要告訴各位,這次大家很幸運,這件拍賣品是剛剛才被送來的,一會兒拍賣的時候可千萬不要錯過了這次的好物品。」

  拍賣場的人神秘一笑,慢慢的說道:「這是四品藥劑回靈丹最主要的原材料——紫荊靈。」

  「紫荊靈?」

  「那個罕有到快絕跡的紫荊靈?」

  「真是太幸運了,竟然會有紫荊靈拍賣。傳說中比五品高級藥劑還要珍貴的回靈丹的原材料竟然現身了。」

  眾人一陣的喧嘩,顯然全都因為這個消息興奮得有些失態了。

  何浠源他們並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外待了一會兒就離開。

  「馨炎,那種東西你不是有很多嗎?」何浠源不解的問道,幹什麼只拿出來一個買?

  夏馨炎回頭俏皮的一笑:「阿浠,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何浠源下意識的問道。

  「物以稀為貴。」夏馨炎豎起食指在何浠源的眼前晃了晃。

  「啊?」何浠源一時沒有明白夏馨炎的意思。

  夏馨炎挑眉笑道:「你不知道四品藥劑回靈丹幾乎絕跡了嗎?」

  「知道是知道,但是……」何浠源還是不太明白。

  「回靈丹被劃分為四品藥劑並不是因為其中的煉製方法有多困難,可以說只要達到四品後期的藥劑師都可以煉製出來。」

  「成功率能有八成以上吧。」夏馨炎想了想她對這個世界藥劑師這個行業的瞭解。

  一年的學院她可不是白待的,裡面的東西她幾乎全都背下來了。

  「但是,回靈丹卻成了如今極其稀缺的藥劑,為什麼?」夏馨炎笑瞇瞇的問道。

  望著夏馨炎的笑眼,何浠源也不是傻子立刻反應上來:「因為紫荊靈的缺少!」

  「沒錯。」夏馨炎彈了一下手指,「現在要想有一顆回靈丹,大家可是會搶破頭的。在對敵的時候直接快速的恢復靈力,這是可是決定勝負甚至是性命的關鍵。」

  「誰都知道回靈丹的好處,偏偏這麼並不算太難的藥劑,竟然沒有原材料,你說這個原材料是不是很稀少很罕見?」

  夏馨炎挑眉笑瞇瞇的瞅著何浠源:「我要是拿出一大堆的紫荊靈來拍賣,你覺得會怎麼樣?」

  「這就跟人在餓了一天之後的一碗熱粥與吃飽之後又上了一桌冷饅頭的道理是一樣的。」夏馨炎根本就沒指望何浠源會回答。

  但是,她的意思何浠源是完全聽明白了。

  故意的將紫荊靈包裝的這麼好,故意的在鑒寶室的鑒寶師那裡露出不捨的神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為紫荊靈抬高身份。

  求而不得的物品是足足的吊高了人的胃口,拍賣師的胃口被吊起來了,那麼他們會不去吊起來拍賣人的胃口嗎?

  那麼這顆紫荊靈將會拍出絕對高的價錢。

  然後等到夏馨炎再需要拍賣紫荊靈的時候,價格只會比這個更高。

  換句話說,只要她日後隨便的拍賣一顆紫荊靈,價格絕對只會越來越高,一定不會低下去。

  尤其是這次某個人拍到了紫荊靈,那麼必然尋找四品藥劑師煉製回靈丹。

  試問,哪個人能沒有對手。

  當自己對手手裡有一個可以在對戰中迅速恢復靈力的藥劑,那麼他會不會花了血本去買一顆同樣的紫荊靈?

  毫無疑問,日後紫荊靈的價格就會因為今天的拍賣給炒上一個更高的價格。

  畢竟,誰手裡有紫荊靈也不會輕易出賣的,都會煉製成回靈丹,留給自己或者自己重要的人使用。

  所以最後的獲利者只能是夏馨炎。

  「馨炎。」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懷裡揚起頭來,十分認真的看著夏馨炎。

  「嗯?」夏馨炎低頭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

  「你不覺得你和熠煌很般配嗎?」

  都是一樣的腹黑。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0:13

  第六十三章 都在演戲

  「般配?」夏馨炎歪頭想了想小狐狸話裡的意思,輕輕一笑,「這算是生存之道吧。」

  她可從來就沒有認為這樣是腹黑,只是在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傷害最小化罷了。

  「我喜歡。」突然的興奮聲音惹得夏馨炎低頭一看,懷裡的某只小動物正星星眼的瞅著她,小爪子興奮的在她懷裡不停的上下動著,小小的身體扭來扭去,就差直接撲上去給她一個包含深情的狐狸吻了。

  「你怎麼了?」夏馨炎好笑的伸出食指一彈小狐狸的腦門,好好的抽什麼風?

  「我喜歡馨炎!」小狐狸激動的忘乎所以,尖尖的小嘴衝著夏馨炎的臉頰就要湊過去。

  「嗯,我們還是快去拍賣會場吧。」何浠源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小狐狸撈了過來,抱在自己的懷裡。

  「好。」對於何浠源突然的動作,弄得夏馨炎也是一愣,不過隨即恢復正常,並沒有想太多的東西,往特級拍賣會場走去。

  走廊上有很清晰的指示,也只有得到這個資格的人才可以往這個方向走。

  何浠源輕輕的拍了一下小狐狸的背,這個傢伙不想活了嗎?

  竟然想去親夏馨炎,難道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腹黑的熠煌了。

  到了一個大門之前,旁邊站著一個穿著拍賣場特定服裝的女子,一見到夏馨炎過來,趕忙往前走了兩步迎了上來。

  「姑娘的包廂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看那神態,分明是知道夏馨炎是什麼人,在這次拍賣會中是何等地位。

  夏馨炎暗自在心裡點了點頭,看來這家拍賣場的準備工夫做的真是夠全面。

  從鑒寶室出來她並沒有遇到什麼人,到了這裡竟然一眼就被認出來了。

  不得不說這家拍賣場很有做生意的頭腦,不會讓客人感覺被人時刻跟著妨礙到自由,又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為客人服務。

  很不錯的經營手段。

  夏馨炎跟著女子穿過走廊,到了一個包廂處,包廂的裝潢是那種不張揚的舒服,處處細節都做到極致,讓人在不經意間放鬆神經,卻不會奪去客人的注意力。

  做到軟椅上,正好可以在包廂前面的窗口看到下面拍賣的舞台。

  舞台在最下方,包廂一層層的往上總共分為三層。

  第一層的包廂最多,有三十個左右的模樣,第二層驟降為十個,至於夏馨炎所處的第三層僅有五個。

  細細的數過包廂的數量,夏馨炎滿意的笑了,果然是特級拍賣,能買的起的人還是少數。

  看到這裡,夏馨炎也就對這次拍賣品放心了,至少質量是絕對有保障的。

  桌子上擺著瓜果點心,一壺上好的香茗,女子退到一旁,為夏馨炎解釋著包廂中如何競拍:「這裡紅色的按鈕按下是拍賣品當時最低的加價,藍色的按鈕按下去可以將您要出的數字寫在晶板上,外面的拍賣師就可以知道了。」

  第一個紅色按鈕是中規中矩的競價,至於藍色的按鈕則是客人對某件拍賣品要大幅加價。

  「好的,知道了。」夏馨炎明白了裡面的使用方法,對著笑了笑服侍的女子,「我不習慣旁邊有人。」

  女子一聽立刻就明白夏馨炎的意思,微微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時間很快就過去,拍賣主持人笑瞇瞇的走到了拍賣台上。

  說了一番客套的開場白之後,迅速的進入今天的拍賣正題。

  「第一件拍賣品是一柄水系的長劍。」拍賣師手一伸,將一柄長劍展現在眾人面前。

  又窄又薄的長劍,一看就是適合女性使用的,更別說上面精緻的雕花,極具裝飾功能。

  乍一看,這柄長劍的裝飾功能要強過實用功能,很像那種大戶小姐為了好玩帶在身上的裝飾物。

  主持人伸手一握劍柄,輕輕的拔出長劍。

  長劍出鞘,夏馨炎突然感覺到一陣淡淡水汽撲面而來。

  漫不經心的心情立刻凝重起來,正襟危坐的盯著拍賣師手中的長劍。

  淡淡的光芒之下,那哪裡是一柄長劍啊,分明就是一泓秋水,被握在掌中。

  盈盈的水汽,好似月光流瀉,波光粼粼,不濃烈卻有一股清澈。

  長劍出鞘,整個拍賣會場的空氣濕度都重了幾分,一瞬間就好似眾人身處海邊,那濃濃的濕氣讓人無法忽視。

  「不愧是特級拍賣。」夏馨炎讚歎一聲,能見到這麼好的東西,真是沒有白來。

  一般二十級以下的靈師很少有人使用兵器的,倒不是因為找不到兵器,而是一般的兵器根本就還不如沒有兵器。

  只是,好的兵器,可是不那麼容易得到手的,畢竟普通的兵器是可以輔助靈力的發揮,但是不如上好兵器的加成大,甚至要是幸運的話,可以得到適合兵器使用的靈訣,威力更大。

  「相信這柄長劍的作用,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各位都是識貨的行家,就不浪費各位的時間了。」拍賣師真的是很會利用眾人的心裡,吹捧一下參加拍賣的眾人。

  他這樣做十分的明智。

  能參加特級拍賣的人,除了有一定的身家地位之外,難保沒有幾個突然暴富的人來參加。

  他這麼一說,就省略了解釋拍賣品的過程。

  畢竟在特級拍賣會上介紹拍賣品無異於打來競拍人的耳光,那不是在暗諷這些人不識貨沒有見識嗎?

  至於剛才的稍稍吹捧,就算是某幾個個別不知道拍賣品實際價值的人也不敢去問。

  畢竟這個臉是丟不起的。

  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更是好多人愛做的。

  「競拍底價五十萬金幣,每次加價為兩萬金幣。」拍賣師並不多廢話,直接報出競拍的標準。

  話音剛落,拍賣會場的一個個包廂就開始閃現紅色的光芒,一次次的加價很是激烈。

  只是這第一件拍賣品,第三層沒有一個包廂亮起光芒,看來沒有人對這柄水系長劍有興趣。

  最後的成交價格為七十萬金幣,是第二層的某個包廂內的人物奪得。

  後面又有不同的物品被拿出來拍賣,一件件都真是算得上寶貝,競拍自然越來越激烈,只是夏馨炎一直在靜靜的看著,沒有要競拍的意思。

  小狐狸無聊的站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啃著盤子裡的瓜果,夏馨炎沒有參加的興趣,他們也只能閒待著。

  聽到下面拍賣師的一句話,小狐狸的耳朵突地一下豎了起來:「馨炎,是你的紫荊靈。」

  小狐狸聽完外面的底價有些失望的搖頭:「怎麼才是八萬的底價?」

  看來也賣不出多高的價錢啊。

  「一顆紫荊靈而已,不可能底價很高。」夏馨炎對這個底價倒是沒有失望。

  畢竟紫荊靈屬於消耗品,不像是靈訣兵器那樣可以一直使用。

  除了現成的藥劑一上來就有高價之外,原材料通常來說價格都不會太高。

  畢竟要用原材料製成藥劑是有一定失敗比例的。

  八萬這個價格已經算是中等偏上了,畢竟紫荊靈的稀有在那裡擺著,價格已經比同樣的四品藥劑原材料貴了一半以上。

  夏馨炎淡淡的聽著,看著拍賣師一聲聲的叫價,外面的爭奪分外的激烈,已經將價格炒到十五萬了。

  看樣子還有再增長的趨勢。

  「十八萬,有人直接出價十八萬!」拍賣師興奮的大叫太過突兀,讓毫無準備的小狐狸一口嚥下嘴裡的沙果。

  連核都沒有吐出來直接給卡到了嗓子眼那裡,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來。

  正痛苦甩頭的時候,被人輕輕的抱了起來,猛的照著他身上一拍,正好將沙果拍了出來,將他從窒息的邊緣救了出來。

  「吃個東西還噎到,小心點。」夏馨炎好笑的將小狐狸放下,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頭,真是個笨笨的小傢伙。

  「十八萬誒。」小狐狸張大雙眼,剛才被嗆到眼裡還有嗆出的淚水,濕漉漉的瞅著夏馨炎,「好高的價格。」

  他真沒想到紫荊靈竟然被拍到了十八萬的高價。

  「看來是有人需要急用這種東西。」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這個,不然的話她真搞不懂,紫荊靈如何拍出這麼高的價格。

  不過,到底競拍的人有什麼用跟她都沒有關係,她需要的就是有人可以高價買她的東西。

  不管怎麼樣,錢多一些總是有好處,她可不想日後沒事就為錢財發愁。

  「十九萬,又有人加了一萬……」拍賣師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剛開始出價十八萬的第三層包廂內立刻亮起藍色的光芒,標價二十二萬。

  極不正常的高價讓拍賣會場裡的人全都停止了競價,看得出來那間包廂內的人是對紫荊靈勢在必得。

  最後,紫荊靈以二十二萬的高價成交。

  小狐狸立刻在桌子上手舞足蹈,弄得夏馨炎莫名其妙,一把抓住他的大尾巴,將小狐狸倒著提了起來:「你又怎麼了?」

  「馨炎,你現在很有錢了。」小狐狸的眼睛瞇縫成一條線,剛才他已經快速的計算了一下夏馨炎空間手鏈裡紫荊靈的數量,大致的算了一下之後,那個數字真是很驚人啊。

  最後一件物品也是很珍貴的靈訣,只是,對於沒有兵器的夏馨炎來說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可以說這次的拍賣,她除了賣出紫荊靈之外,沒有半分收穫。

  拍賣結束,夏馨炎去貴賓交易室,等著拍賣場將拍賣的金幣交給她。

  拍賣場的人辦事效率倒是很高,很快的就將金額算了出來,除去拍賣場的抽成所有的東西全都放在一張晶石卡中交給夏馨炎。

  「姑娘沒有看上眼的東西嗎?」拍賣場負責接待的管事慇勤的問道。

  畢竟能拿得出紫荊靈的人,他們可是不會怠慢的。

  「暫時沒有。」夏馨炎腦中靈光一閃,並沒有抱多大希望的問道,「最近拍賣的可有什麼上好的藥劑?」

  「姑娘想買藥劑?」拍賣場的管事想了想說道,「若是姑娘可有等上兩個月的話,倒是可有在藥劑師協會去買一些。」

  「為什麼要等兩個月?」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她自然知道大的城市裡是都有藥劑師協會的,問題是在一般的藥劑師協會裡,並沒有太多的上好藥劑出售,換一句話說,很少有高級藥劑師出售他們的製作的藥劑。

  藥劑師是個高貴的職業,越是高級的藥劑師越是驕傲。

  普通二品一下的藥劑是會出售的,但是三品的藥劑市面上就不是那麼隨便可見了。

  至於更高級的藥劑,那也僅僅只能從特殊的渠道得到。

  要麼是有特殊的東西跟藥劑師交換,要麼就是藥劑師因為某些原因要出售手中的藥劑。

  這兩種可能並不大。

  一般人想要得到高品質的藥劑,都會自己去搜集原材料,然後請藥劑師煉製。

  煉製藥劑都是有一定的失敗率的,自然材料不可能準備一份。

  若是當時準備的原材料都煉製成了廢品,藥劑師也不會有半點愧疚。

  畢竟藥劑師的地位在哪裡擺著了。

  不想浪費原材料可以啊,去找更高級的藥劑師,但是人家高級藥劑師會不會給你煉製就是一個問題了。

  比如四品的藥劑師,除了自己需要或者是身邊極好朋友才會煉製比自己品級低的藥劑。

  若是有人求一位四品的藥劑師煉製三品藥劑,那絕對是對四品藥劑師的侮辱。

  所以,就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人辛辛苦苦準備了好久的原材料,可能短短一兩個時辰就被藥劑師變為了廢品,還不能說什麼。

  只能怪自己的運氣不好。

  「兩個月之後這裡將會舉行一場藥劑師大賽。到時會有世界各地的藥劑師前來參加。」

  拍賣場的管事笑呵呵的說道:「姑娘,你想藥劑師在一起怎麼會不手癢?稍稍切磋一下也是極有可能的,到時藥劑師協會說不定會出手一些藥劑。

  「當然了,姑娘要是想要煉製什麼藥劑,這段時間可以去準備好原材料,到時去找藥劑師也是容易得多。」

  夏馨炎聽完,點了點頭:「多謝提點,告辭了。」

  「姑娘客氣,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前來。」拍賣場的管事的客氣的將夏馨炎送了出去。

  「馨炎,我們去哪裡?」何浠源一看夏馨炎走的並不是回客棧的路,好奇的問道。

  「我們去藥劑師協會看看。」

  藥劑師協會真的是很容易找到,在路上隨便的問個人都能給指出來。

  畢竟是高貴的藥劑師職業,藥劑師協會的地位在城中也是超然存在的。

  才到藥劑師協會的門口,立刻感覺到與其他地方不一樣。

  門口沒有一個人把門,可是進入藥劑師協會的人都是那麼的小心謹慎,生怕一個動作不雅就冒犯了藥劑師的尊貴。

  唯有穿著藥劑師長袍的藥劑師們在這裡肆意的行走,微微揚起的臉上帶著屬於他們的驕傲。

  藥劑師旁邊有個側門,那裡進入之後是出售不是品級藥劑的店舖。

  畢竟總是會有藥劑師學徒,來煉製藥劑。

  藥劑師學徒煉製出來的藥劑雖然比不上真正的藥劑師的藥劑,但是也比外面出售的藥物要好上一些。

  生意自然是不錯。

  當然,藥劑師協會的前面小院落也會時不時的出售一些一品藥劑,畢竟剛剛成為一品藥劑師的人還是要多多煉製才能盡快的提高煉藥技術。

  所以,藥劑師協會門口是很熱鬧,熱鬧卻不嘈雜,誰都不會在這裡搗亂,來得罪藥劑師。

  夏馨炎直接進入藥劑師協會,先在出售一品藥劑的小院落中看了看,一個個的小櫃子上標明了裡面是什麼藥劑。

  只是晶石板下沒有一瓶藥劑的模樣,只是每個晶石板旁邊都壓著一個小本子,上面詳細的紀錄了多少人要購買這個藥劑。

  甚至每個人的購買數量還有限制,就算是這樣,那一個個小本子都已經快寫滿。

  看來,藥劑師的藥劑真的是供不應求,也難怪藥劑師如此的搶手。

  夏馨炎隨意的看了看,這裡的藥劑都不是她需要的,一抬頭,房間醒目的位置掛了一個大牌子,上面詳細的寫了兩個月之後藥劑師大賽的情況。

  裡面寫的倒是很詳細,只是其中的倨傲與疏離是那樣的明顯。

  寫出來無非是昭告天下,他們藥劑師要舉行盛會。

  本來漫不經心的掃過那個告示,夏馨炎的目光突然頓住,本來要離開的腳步一轉,往藥劑師協會的後面走去。

  一出了那個房間的後門立刻又有藥劑師協會的人出現,將夏馨炎攔住。

  「姑娘,後面是藥劑師協會重地,不接待外客。」

  說話的人很不客氣,根本就沒有將夏馨炎放在眼裡。

  「我想買一張藥劑師大賽的入場券。」夏馨炎並沒有計較這個人的態度,這樣的小人物完全沒有置氣的必要。

  「哦,買藥劑師大賽的入場券啊。」年輕的藥劑師將頭得意的一揚,用下巴指著左邊十幾米遠的一間小房間。

  「你去那裡看看,還有沒有。」

  「多謝。」夏馨炎禮儀很足,她的禮貌只會讓年輕的藥劑師更加的倨傲,連理都沒有夏馨炎,轉身走了,去做他的事情。

  夏馨炎順著年輕藥劑師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小房間並不大,只是開著半邊的門,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夏馨炎走到門邊,輕輕的叩了叩房門:「請問,有人在嗎?」

  「什麼事?」裡面有人懶洋洋的回答著。

  小狐狸一直跟在夏馨炎的身邊,尾巴豎起來好幾次,又都落了回去,雙眼惡狠狠的盯著那個半開的房門,恨不得把裡面的人拉出來給揍一頓。

  「我是來買藥劑師大賽入場券的。」夏馨炎不緊不慢的說道,話裡十分的客氣,「不知道現在方便不方便。」

  「你進來吧。」裡面的人自然是十分滿意夏馨炎「謙虛」的態度,大方的讓她進來。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夏馨炎給何浠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看住了小狐狸。

  看他那副乍毛的模樣,再不看著點還不知道他要做出什麼蠢事來呢。

  「好。」何浠源往旁邊邁了一步,同時彎腰將段恆倪撈進懷裡,示意他不要妄動。

  夏馨炎推門進去,裡面昏暗暗的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是一個年輕人懶懶的坐在椅子上,煞有其事的翻看著醫書。

  「你想買藥劑師大賽的入場券?」

  年輕人見夏馨炎進來,上下打量著她:「那可是很貴的。」

  「這請放心,為了看藥劑師高超的煉藥術,就算是再多的錢,我有願意。」夏馨炎完全是一副癡迷藥劑師煉藥術的模樣。

  那渴望的眼神百分百就是一個藥劑師的虔誠崇拜者。

  「好。」顯然,夏馨炎的態度讓年輕人心情大好,極其享受這份被人崇拜的感覺。

  直接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有三種牌子。

  「看台分三等,三等看台是六萬金幣,二等看台是九萬金幣,一等看台是十五萬金幣,你要哪種?」

  年輕人利落的報價,聽得夏馨炎心裡直抽搐,丫的,他們藥劑師怎麼不去搶劫?

  一個破看台位置都要這麼多錢。

  夏馨炎猶豫的看著這三個牌子,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羞赧的說道:「我要三等看台。」

  「好,交錢吧。」年輕人這個時候倒是沒有太多的嘲笑夏馨炎,畢竟這次藥劑師大賽的入場券確實不便宜。

  說著拿出一張空白的晶石卡,夏馨炎也從空間手鏈中取出她的晶石卡兩張卡一碰,將六萬金幣轉移過去。

  小心翼翼的將牌子收好,道謝之後,才離開。

  年輕人很滿意夏馨炎對藥劑師大賽入場券的重視,連連點頭:「這個才對嘛。藥劑師的煉藥豈是一般人可以隨便看的。」

  他哪裡知道,夏馨炎如此看重那個牌子,並不是因為什麼藥劑師的煉藥術,而是……這都是錢啊!

  離開了藥劑師協會,夏馨炎自言自語似的說道:「藥劑師倒是個發財的職業啊。」

  一個破牌子都能賣到六萬金幣,他們怎麼不去搶?

  「都是一群自大狂妄的傢伙!」小狐狸在何浠源的懷裡奮力掙扎,恨不得掙脫他的桎梏衝回去把那些鼻孔朝天的傢伙都「卡嚓」一下咬斷脖子。

  看他們頭都沒了,鼻孔還怎麼朝天?

  「不要跟那群人計較,降低了你的身份。」夏馨炎笑瞇瞇的摸了摸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腦袋,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何浠源聽完倒是一頭的黑線。

  普天之下敢說藥劑師身份低下的恐怕就只有夏馨炎了吧?

  幸好這條街上沒有什麼人,若是讓藥劑師聽到又是大麻煩。

  「馨炎,你要去看藥劑師大賽?」何浠源趕忙轉移注意力。

  「嗯,去看看。」夏馨炎隨意的說著,並沒有解釋她的原因。

  然後在可雅城內轉了轉,隨意的找了一家飯店吃東西。

  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慢慢的品嚐著美味。

  不得不說這裡的食物確實比學院裡的飯菜要精緻許多。

  想到學院,夏馨炎笑了起來,伍易聽說她要走的時候,那眼睛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好不好,方玲喻他們三個人是不是繼續被折磨著成長呢?

  若不是她還有事情,學院倒真的是一個好的修煉地方。

  「哈哈……王大哥,你這次可是要發了!」

  「要發什麼,就是接了一筆生意罷了。」嘴裡謙虛卻分明得意不已的聲音響起,弄得整個二樓都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哎……王大哥這樣說話可就是不對了,誰不知道你現在是接了一筆大買賣,要不是王大哥有能力,又怎麼會接下這筆大生意呢?」

  旁邊人的立刻恭維的端起酒杯:「王大哥,來,兄弟們敬你一杯。祝王大哥滿載而歸。」

  「好,好,只要我發了,絕對不會忘了兄弟們。來來,今天這頓我請了,別跟我客氣,隨便吃,隨便喝。」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壯漢大笑著猛灌酒,滿面紅光的招呼著身邊的人。

  明明喝那一桌隔著整個二樓的位置,卻依舊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話,夏馨炎不禁皺了皺眉,要是知道這家飯店如此嘈雜她還真的不該來。

  「抱歉兩位,那一桌客人就是這麼吵鬧,您二位多擔待一下。這是我們掌櫃的送的茶。」店小二倒是很識時務,立刻過來將一壺好茶送上。

  其他桌的客人也在其他店小二的安撫下,安靜的吃飯,值當那幾個人不存在,自動的忽略噪音。

  「他們吵什麼?」夏馨炎只是隨口一問。

  「城外峽谷內不知道最近出了什麼寶貝,被城裡的極大家族給發現了,大家就要去探寶。」店小二刻意的壓低了聲音給夏馨炎解釋著。

  「那些人是傭兵,聽說是被僱傭了。」

  夏馨炎不解的繼續問道:「被僱傭了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姑娘,你有所不知,好像那裡有很多好東西,但是極大家族的人並不在意普通的東西。其他人想要進去,有大家族的人封了峽谷,只有被僱傭的人可以進去。」

  店小二這麼一說,夏馨炎立刻明白過來了。

  敢情是進去拿那些大家族不要的東西。

  也是,大家族看不上並不代表其他人看不上。

  那些大家族的人吃肉,這些被僱傭的人喝喝湯也是好的,更何況還有佣金可以拿,果然是個好差事。

  店小二適時的退了下去,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低聲詢問著:「我們也去看看?」

  「嗯。」夏馨炎自然是沒有異議,尋寶,又有誰能比她更有經驗?

  這種事情太好打聽了,確定好了位置之後,夏馨炎在城裡購買了一些東西,直接出城往外走去。

  走了三天才趕到那個據說有寶物的峽谷外。

  遠遠的就看到了不少人守著峽谷外的山路,果然是被極大家族的人給封閉起來。

  看來大路她是不能走了,夏馨炎剛要轉到其他的地方,突然有人從她身後叫住她:「姑娘,請留步。」

  夏馨炎奇怪的轉身,看著來人,她並不認識。

  「你叫我?」

  「姑娘,請跟我來。我家老爺有請。」來人客氣的躬身說道。

  「我認識你們家老爺嗎?」莫名其妙的被人邀請,夏馨炎不得不謹慎。

  「姑娘若是來尋寶的話,就請一起。」來人並沒有說明自家老爺是誰,反倒拋了一個誘餌給夏馨炎。

  夏馨炎輕輕一笑,點頭:「請帶路。」

  跟著那個人,穿過峽谷的入口的時候,接收到了其他人目光的洗禮,看著她的目光是那樣怪怪的帶著好奇。

  「姑娘請進。」來人停在一頂帳篷前,躬身退到一旁。

  夏馨炎沒有半分猶豫的邁步進去。

  「姑娘請坐。」帳篷內坐著一儒雅的中年男子,給人的感覺十分的平和,沒有半分犀利的氣勢,卻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不容人忽視。

  夏馨炎大方的坐到中年男子對面,沒有絲毫的膽怯。

  對於夏馨炎這樣的舉動,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似是很讚賞:「在下易謹明。」

  要是提起易謹明,在可雅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易家的家主,四十二級靈宗。

  在易家老家主意外身亡之後,憑一己之力撐起整個易家,當時還僅僅是三十四級的易謹明愣是支撐著易家屹立不倒,經過十來年的努力易家不僅沒有衰敗,反倒愈發的強大起來。

  此人平日裡十分低調,這次竟然出現在這裡,倒是大大的出人意料了。

  「原來是易家的家主,失敬。」夏馨炎客氣的笑道,說得是很客氣,卻沒有半點諂媚巴結的意思。

  「姑娘是才到可雅城的。」易謹明並隨便的一說就道出夏馨炎的來歷。

  「嗯。」夏馨炎倒也沒有驚訝,在可雅城易家絕對是個大家族,要想查一個人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她不明白的是,什麼時候易謹明對她這個小人物感興趣了?

  「姑娘的紫荊靈可還有?」易謹明漫不經心的將夏馨炎的疑惑給解答出來。

  夏馨炎瞭然的笑了笑,原來如此,在拍賣會場的時候,開出天價的人竟然是易謹明。

  那麼,以易家的勢力,要在拍賣場查出一個人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有,但是並不想再出售了。」夏馨炎簡單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姑娘既然是來探寶,那就做筆交易如何?」易謹明並沒有氣餒,反倒慢條斯理的跟夏馨炎商量著。

  「什麼交易。」夏馨炎考慮了一下問道。

  「五顆紫荊靈換這次一起探寶,最後不論是誰得到寶物,在下絕對不反悔爭奪。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易謹明將交易的條件開了出來,等著夏馨炎的回答。

  夏馨炎沉默了,靜靜的坐在那裡,半天,才一咬牙說道:「五顆太多了,我沒有,最多給你三顆。」

  「四顆。」易謹明退了一步。

  夏馨炎抿了抿唇,又沉默了一會兒,才一臉肉疼的點頭,伸手,從空間手鏈裡取出四顆紫荊靈,放到了桌上。

  見到四顆紫荊靈被夏馨炎全都拿出來,易謹明詫異的揚眉:「姑娘全都拿出來,就不怕易某人賴賬嗎?」

  夏馨炎將手收回來,輕鬆的笑道:「若是易家主早有歹心,那麼殺了我再來搜身也不是難事。」

  易謹明眼眸一瞇,笑了起來:「好,易某就喜歡與姑娘這樣的人交朋友。」

  從做交易變到交朋友,易謹明等於是認可了夏馨炎這個人。

  將桌子上的四顆紫荊靈收了起來,易謹明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夏馨炎。」

  「若是夏姑娘不介意的話,稱呼姑娘一聲馨炎,姑娘稱呼一聲在下伯伯如何?」易謹明等於是降低身份,直接與夏馨炎深交。

  若是讓可雅城的人知道,還不知道要嚇掉多少人的下巴。

  易謹明這樣冷情的人,怎麼會第一次見面就與夏馨炎這樣的拉近關係?

  「易伯伯。」夏馨炎甜甜一笑,順從的改口。

  「馨炎,你可知道這次引來大家的東西是什麼?」易謹明笑著引到這次的正題上。

  夏馨炎並沒有插話,只是用眼神詢問著。

  「是一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易謹明一提到靈獸,縱然是他這個冷情性子的人也不由得目露精光。

  能有一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對於靈師來說,那可是一個絕大的助力啊。

  「靈獸?」夏馨炎多少有些失望。

  對於她來說,似乎並不需要什麼靈獸了吧。

  顯然夏馨炎的失望被易謹明誤會了,以為夏馨炎覺得她自己沒有把握得到靈獸,所以才失望。

  「裡面除了靈獸也會有伴著靈獸才會生長的藥材,那些東西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易謹明勸慰著夏馨炎。

  「那好吧,去看看。」夏馨炎顯然對易謹明的提議不太感興趣。

  「放心,到時我們的人會全力對付靈獸,你要是想要什麼藥材可以盡情去採,不會有危險。」易謹明安慰著夏馨炎,省得她以為進入峽谷會一無所得。

  「那也好。」夏馨炎想了想,覺得易謹明這個方法很不錯,也就同意了。

  反正她的目的又不在靈獸上。

  「三日後,大家一起進入峽谷,馨炎可以先休息兩天,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易謹明真的是像一個慈愛的伯父,細細的叮囑著夏馨炎。

  「來人。」易謹明突然揚聲道。

  「老爺。」門外有人進來,恭敬的行禮。

  「帶著夏姑娘去四處轉轉,夏姑娘有什麼需求都要滿足。」易謹明收起面對夏馨炎時的笑容,冷著一張臉對自己的手下下令。

  「是,老爺。」隨從躬身行禮,對著夏馨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夏姑娘,請。」

  周圍都是各個家族的人駐紮,一眼就看的出來是有秩序的駐紮著,沒有一個零散的勢力。

  夏馨炎細細的看過去,倒是明白這次可雅城的大家族都到齊了。

  轉了一圈之後,夏馨炎累了,被安置在一處收拾乾淨的帳篷內,裡面的物品一應俱全,就連飯菜也都準備好了。

  夏馨炎坐了下來也沒客氣的吃喝起來。

  何浠源不放心的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個易謹明不太對勁。」

  「他是想要紫荊靈,料定我沒有全帶在身上。」夏馨炎笑著吃飯,不甚在意的說道。

  「可是你的紫荊靈……」

  「我最後十顆又怎麼會隨便的交出來,跟他交易了四顆,那六顆回頭再說吧。」夏馨炎慢悠悠的打斷何浠源的話。

  「易謹明還不至於為了幾顆紫荊靈要了我的命。」

  「若是這次的藥材有好的,我也可以跟他做比交易,畢竟只有一種藥材是煉製不成藥劑的。」

  何浠源看著有些奇怪的夏馨炎,沒有繼續再問下去,只是陪著她吃飯。

  旁邊臥著的小狐狸一直趴在夏馨炎的腿邊懶洋洋的待著,就跟一隻最普通的狐狸一樣,沒有任何一點異常。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集齊藥材,然後請藥劑師給你煉製可以恢復靈力的藥劑。」

  夏馨炎將飯碗重重的一放,下定決心的說道。

  何浠源輕歎一聲:「這種事情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聽天由命好了,我不想讓你太辛苦。」

  「不會的,我一定能做到。」夏馨炎拉住何浠源的手,「這次也許就能找到你需要的藥材,只要集齊了,兩個月之後,會有很多藥劑師過來,到時可以請他們出手煉製藥劑。」

  夏馨炎咬了咬嘴唇,悶聲道:「就算這次找不到合適的藥材,我也可以用剩下的六顆紫荊靈去換需要的藥材。」

  「總之,哥哥一定會恢復的。」

  「唉……」何浠源輕歎一聲,心疼的說道,「這麼多年,苦了你了,其實靈力恢復不恢復並不重要。」

  「不行,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夏馨炎堅定的說道。

  何浠源再也沒有說話,他們的帳篷內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離夏馨炎不遠的地方,暗處隱藏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再等了等帳篷內還是久久沒有聲音之後,對著自己的同伴做了一個手勢,悄聲離開。

  剩下一個人無聲的繼續監視著夏馨炎。

  帳篷內夏馨炎與何浠源他們正在無聲的交談著。

  何浠源與夏馨炎沒有簽訂過契約,無法進行心靈交流,但是別忘了還有熠煌這位神奇的人物,幾個人之間的溝通是暢通無阻又隱秘。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0:25

  第六十四章 峽谷秘密

  一團火紅的絨毛小球從夏馨炎的帳篷中躥了出來,伴著夏馨炎「別玩太晚了」的叮囑跑遠了。

  隱在黑暗中的人目光僅僅在小狐狸跑開的背影上停留了那麼幾秒鐘,隨後又回到夏馨炎所在的帳篷中。

  裡面的兩個人才是這次監視的關鍵,一隻狐狸而已,沒有必要放太多的心思。

  三天的時間,易謹明清楚的知道夏馨炎的一舉一動,並沒有什麼異常。

  清晨,所有人全都準備妥當,夏馨炎站在易謹明身側不遠處,等著與大家一起進去。

  易謹明低頭,交待著身邊人什麼事情,一抬頭看到了夏馨炎,笑著對著她招了招手:「馨炎,來。」

  易謹明的舉動對於易家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好不正常的,但是對於同樣來獵捕靈獸的其他幾個家族可就被嚇到了。

  紛紛在心裡猜測,這個讓易家家主另眼相待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夏馨炎完全無視其他人要將她穿透似的打量目光,一步一步如常的走了過去:「易伯伯,何事?」

  「一會兒要多小心一些,你的事情自己要把握好分寸,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易謹明慈愛的笑著,一副擔憂小輩的長輩模樣。

  「嗯。」夏馨炎笑著點頭,完全信賴易謹明。

  「好了,大家出發吧。」易謹明囑咐完夏馨炎,這才對著自己手下下令,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峽谷。

  「馨炎,你要多小心一些。」小狐狸的聲音自夏馨炎的腦海響起,幾天來他是把打聽到的消息都告訴夏馨炎了,但是她一點表示都沒有。

  也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只是告訴他們,她有分寸。

  「放心,咱們可是這群人裡偏弱的,自然是要靠著易家的庇護才是。」夏馨炎在心裡回了小狐狸一句,根本就沒有將日後的情況放在心上。

  何浠源一直跟在夏馨炎的身邊,看著她走的位置心裡好笑不已。

  一直跟在易謹明不遠的幾米處,就算是有人像要攻擊她,易謹明身邊的護衛為了保護易謹明也會同時出手將攻擊夏馨炎的人解決掉。

  但是,要是有攻擊是衝著易謹明去的,那麼這段距離足夠夏馨炎轉身就跑,不會被殃及池魚。

  這樣處處得利的位置還真虧得夏馨炎想的出來,這個分寸拿捏得真是讓人汗顏不已。

  現在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何浠源還真想好好的問問夏馨炎,這個分寸她是如何把握住的?

  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當然,能看出來夏馨炎位置奧秘的恐怕沒有幾個人。

  至於能看出來這個位置奧秘的幾個人,也沒有心思放在夏馨炎的身上。

  他們可都是衝著峽谷內的靈獸去的,誰會分心在夏馨炎這麼不起眼的人身上。

  峽谷寬且深,詭異的山石林立,好似怪獸口中的利齒,縱橫交錯,猙獰的豎立在谷底。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峽谷,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誰知道那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會在什麼時候突然的冒出來攻擊他們。

  當然,除了防備那頭靈獸之外,谷底的銳利山石也是他們的一個障礙。

  真不知道這峽谷下面的山石到底是怎麼形成的,竟然鋒利似刀。

  稍有不慎就會讓人受傷,好在這群人裡的靈力等級都不算太低,也不至於被這些山石傷到。

  但是有心人士還是悄悄的注意了一下這些山石,畢竟萬一要是峽谷內的靈獸衝了過來,人群混亂,難保沒有人不會被誤傷。

  夏馨炎一邊走,一邊注意著易謹明:「阿浠,這裡真的就只有一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嗎?」

  「不是。」何浠源很肯定的說道,「具體數量我也不太清楚。」

  身為靈獸,他能感覺到峽谷內還有其他的靈獸,雖然等級不是很高,但是絕對不會是一頭靈獸。

  「各位小心了,前面就是靈獸的地盤。」易謹明突然站住,回身說道。

  突然笑瞇瞇的望了夏馨炎一眼:「馨炎,你都準備好了吧。」

  易謹明突然的舉動弄得夏馨炎一愣,不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他要在這麼多人面前來問她,還是……有什麼目的?

  「易伯伯說什麼就是什麼,馨炎哪裡清楚。」夏馨炎含笑回了一句不慍不火的話,成功的見到易謹明面色微變。

  顯然易謹明沒有想都夏馨炎竟然在這個時候如此的與他說話。

  易謹明的情緒很快就恢復過來,速度快得讓人察覺不到異常,只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還是讓夏馨炎清晰的感覺到了。

  前世一直生活在生死邊緣,對於這樣的殺氣,她自問絕對是世上最敏感的人。

  就算易謹明那偶然一現的殺氣多麼快速也逃不過夏馨炎敏銳的感覺。

  「各位小心了。」易謹明說完,開始帶著易家的人進入所謂的靈獸地盤。

  其他幾個家族的人也全都謹慎萬分的跟了進去。

  唯獨夏馨炎沒有動,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些人前行,她要確定東西。

  一個她猜測的東西。

  眼看幾大家族的人全都進去了,只有夏馨炎與何浠源兩個人留在原地,突然前面幾個家族的彷彿有了默契似的,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人示意身邊人過去。

  夏馨炎看著那個被派出來的二十級大靈師想他穩步走過來。

  過來的這個人一點都沒有收斂自己的氣勢,甚至可以說,是故意的在釋放他的靈力等級,所以夏馨炎才能如此清晰的知道他的靈力等級。

  「這位姑娘,你獨自一個人在這裡太危險了。還是跟著大家一起走比較好。」來人說話十分的客氣,甚至可以稱之為有禮。

  「啊,馨炎就不用跟著進去了,她靈力等級不高,還是……」易謹明好像才發現夏馨炎這邊的情況,趕忙說道。

  「易家主,這就不對了,大家都到了這裡,難道還保護不了一兩個人嗎?」旁邊某個家族的家主笑呵呵的接口,打斷易謹明的話。

  「馨炎的兄長沒有靈力,到時只會給大家添麻煩。」易謹明急於回絕著。

  只是這樣的回絕越讓其他的家族反對。

  「姑娘請吧。」夏馨炎面前的人,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姿勢是很恭敬,只是那態度說不出的強硬。

  夏馨炎笑了笑,伸手拉住何浠源的胳膊:「那就多謝各位了。」

  說著往前走去,環視眾人一眼,問道:「不知道哪位來保證我與兄長的安全呢?」

  「既然姑娘是跟易家主的,那就跟在易家主身邊,我們一定隨行保護。」

  不知道是誰似笑非笑的說道,話一說完,立刻得到旁邊眾人的隨聲附和,看來,意見很一致。

  夏馨炎拉著何浠源無奈的走向易謹明:「易伯伯,看來我還是要跟著你們進去轉轉。」

  「那好,走吧。只是小心一些。」易謹明含笑的說道,臉上有一抹擔憂隱在笑容中。

  其他幾個家族的人見到夏馨炎跟過來,全都鬆了一口氣似的,繼續出發。

  只是如今他們的情況有點奇怪,全都落在易家隊伍的後面。

  乍一看反倒有一種易家在做開路人的感覺。

  峽谷內岔路倒是很多,每次有岔路的時候,易謹明都會偷偷的瞟夏馨炎一眼,動作做得很隱秘,甚至可以說不會有人看出來。

  但是他身後的站著的不是其他家族的家主,就是家族長老。

  一個個都活到了人精的人,又怎麼會一點察覺都沒有呢?

  在峽谷內七扭八歪的走了很久,路繞得眾人全都暈頭轉向的時候,易謹明突然站住,揚起了手。

  伸手的幾個隨從迅速的從身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個小包,猛的抖開,被峽谷內的風一吹,一股隱隱的暗香立刻浮動起來。

  瞬間就將所有的人全都罩住,一個個身上全被染上了那股奇怪的香味。

  「易謹明,你做什麼?」有人意識到不對勁立刻厲聲喝問著。

  「什麼?當然是吸引靈獸過來的東西。」易謹明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把靈獸引過來難道你可以活捉嗎?」馬上有人提出質疑。

  他們最開始的機會不是這樣的。

  本來是說話,讓最熟悉情況的易謹明帶路,然後大家做好陷阱去堵住那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

  「易謹明,你反悔了嗎?原來你也想要那頭靈獸。」有人不屑的冷笑。

  「我就知道,他說有靈獸的消息就沒有安什麼好心。」

  「你消息的來源就是這個人吧。」

  旁邊人七嘴八舌的話,傳入夏馨炎的耳中也讓她大致的拼出易謹明的計劃了。

  估計這裡有頭兩千五百年靈獸的消息是易謹明放出去的,至於消息的來源恐怕是他胡亂捏造的。

  只是碰巧遇到了她才按在她身上,還是一早就有打算?

  「各位,裡面絕對是有靈獸的。只是……」易謹明譏諷的目光掃過其他家族的幾個人,「你們有沒有那個能力抓住就不得而知了。」

  「你什麼意思?」

  「別跟他廢話,他騙了咱們,先把他拿下!」

  就在眾人叫罵著要行動的時候,峽谷深處突然傳出紛沓雜亂的腳步聲。

  與其說是腳步聲,還不如說是野獸的奔跑聲。

  剛才還在叫囂的眾人,全都愣住了,一個個面白如紙,不可思議的盯著峽谷伸出那驟然泛起的一道高高沙塵。

  沙塵翻滾,好似一條海浪線迅速的往他們這裡推進。

  「靈獸群!」

  不知道是誰淒厲的慘叫一聲,聲音因為驚恐直接拔高變了調,聲音之高刺得眾人耳朵一陣陣的發痛,就好似被尖銳的針尖刺中一樣。

  「易謹明,你想殺了這裡的人。」無視那群要衝過來的靈獸群,夏馨炎鎮定的問著易謹明。

  「沒錯。」易謹明微感詫異的看著夏馨炎,奇怪這個小小的靈師竟然絲毫都不懼怕即將到來的靈獸群。

  「易謹明,老子殺了你!」相較於夏馨炎的平靜,其他家族的人可是沒有那份理智了。

  易謹明都要要了他們的命,他們要是還跟易謹明客氣那就真是腦子被門擠過。

  有人立刻靈力大放,對著易謹明衝了過來。

  易謹明的隨從也不是等閒之輩,根本就不用易謹明任何指示,直接擋住那些暴亂的人。

  「什麼裡面有奇珍異寶,易謹明你敢騙老子!」

  一邊與易謹明的隨從交手,一邊大聲的咒罵著。

  「別跟這種人廢話,殺了他!」

  有的人屬於極其務實的,話都不說,直接動手。

  當然,也有冷靜的人,知道現在找易謹明報仇根本就沒有用,靈獸群越來越近了,還有幾百米的距離而已,他們盡快脫身才是正道,哪裡還有時間去管易謹明騙不騙他們。

  只有活著,日後才有機會去找易謹明報仇。

  快速的往來路退去,只是,他們想到的時候已經慢了一步,因為來路上還有一些早就等候多時包抄過來的靈獸,速度並不比另外一面的靈獸慢。

  短短幾百米的速度在靈獸的腳下,那根本就不算距離。

  「啊!」慘叫簡短而倉促的響起,甚至讓人感覺那慘叫的尾音還沒有發出就已經被切斷了。

  靈獸群裡有各色靈獸,動作極快,就跟發了瘋似的攻擊著人群。

  一時之間,人類與靈獸大混戰開始,各種不同顏色的靈力紛紛閃亮。

  靈獸也不示弱頻頻攻擊。

  「這些傢伙瘋了嗎?」某個家族的長老一邊攻擊靈獸一邊咒罵著。

  這些靈獸就跟不要命似的攻擊,有的甚至連靈力攻擊都不躲避,大有一命換一命的拚死打法。

  靈獸是可以這麼不要命的瘋狂攻擊,但是好多身處家族中要位的人可不會去跟靈獸拚命。

  只好在侍衛隨從的保護下,左躲右閃,盡量的保存自己的實力。

  「為什麼易家人不會被攻擊?」不知道是誰在生死攸關的時刻還有閒工夫去關心其他人的情況。

  只不過他這一嗓子真的是起到了作用。

  好多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一句話吸引,目光轉向易謹明家族的隊伍上。

  一見之下差點把鼻子氣歪。

  所有的人,所有的家族全都被靈獸攻擊,偏偏易家人跟沒事人似的站在峽谷中。

  那些靈獸也真是奇怪,明明是衝過來的,可是到了易家人附近,就跟沒有見到他們似的,生生繞過去。

  就好像他們面前的易家人不是人,而是峽谷內最普通的一塊兒山石。

  受到攻擊的只有除了易家人的人。

  「該死的,是易謹明的陷阱,我們全都被他算計了!」

  某位真的是很聰明,在與狂暴的靈獸群交手的時候還能忙裡偷閒的想到這麼關鍵的問題。

  只是他這句話讓旁邊的氣得差點吐血。

  若不是一個個手上全都有要交手的靈獸,他們真的想忙裡偷閒的對著那個人狠狠的翻個白眼。

  這麼明顯的事情還需要說出來嗎?

  只要是有點腦子,長了眼睛的人,全都看出來了。

  易謹明就是要讓他們全都死在這裡。

  「他們死不死跟我沒有關係,為什麼要將我牽扯進來?」夏馨炎開口,直直的看著對面的易謹明。

  她跟這個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為什麼要算計她?

  「紫荊靈。」易謹明笑著給了夏馨炎答案。

  「只因為這個?」夏馨炎眉頭微皺,難道說她還是太張揚了嗎?

  「你正好過來,要想進入峽谷。這裡的事情怎麼可以讓旁人看到?」易謹明依舊是平靜溫雅的笑容,極其符合他家族的地位與禮儀。

  彷彿說的話根本就是在與多年不見的友人在討論今日的天氣如何,亦或是坐在檀香裊裊的亭中說著風雅之事。

  哪裡會想到,這樣的神情,這樣優雅的笑容下,是如此狠毒的心思。

  「易伯伯真是好計謀啊。」夏馨炎輕笑著說道,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易謹明眼中的殺氣,感受不到周圍正在行兇的眾多靈獸。

  她到這裡來被易謹明看到,他就趁機邀請她過去。

  除了試探來意之外,還順便以交易的借口將她身上的紫荊靈騙走。

  若是正常人,真的會以為易謹明的目的只在紫荊靈了吧。

  好在她對什麼事情都有一種本能的警覺,尤其是在帳篷內易謹明不太正常的態度。

  讓小狐狸去四處跑了跑查了查其他營地中都是什麼人,也就大概知道易謹明絕對不僅僅是交易那麼簡單了。

  在峽谷內,看他的意思,是想把她推出來當做他消息來源的源頭,就算不被靈獸殺死,也會被其他上當的家族殺死。

  只是易謹明算錯了一招,那就是,她並不是一個真的為救哥哥心切的人。

  她完全不會因為要求著易謹明,要靠著他的關係去找什麼藥材。

  自然不會在其他家族面前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了。

  「做大事,總不能出紕漏的。」易謹明根本就不在乎夏馨炎的態度。

  一個將死之人,對他來說有什麼威脅嗎?

  尤其他還特意的查了查夏馨炎的來歷,僅僅是一個外來的人,在可雅城沒有任何勢力,這樣的人殺就殺了,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

  可雅城的人不會敢在城中幾大家族中封路的情況下還來這裡,只有夏馨炎這個外來的人才會過來。

  當然那個時候他要是派人處置了夏馨炎,多少都不太保險。

  誰能保證在處置她的時候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嗎?

  既然她手裡還有紫荊靈,那麼他又何必放棄這種好東西,反正到了峽谷裡,夏馨炎也是死路一條。

  無非就是讓她多活了幾日而已。

  夏馨炎微微的瞇起眼眸,冷笑著瞅著易謹明:「不愧是讓易家崛起的人物,果然是好手段!」

  想來這裡的事情,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易謹明要想擴張勢力,必然要打擊可雅城中其他的家族。

  在他擴張了幾年的情況下,能不被他吞併的勢力自然是與他易家勢力相當的。

  既然外面沒有機會突破,他恐怕找的就是內部機會吧。

  夏馨炎輕輕的笑著,瞭然的看著易謹明。

  見到夏馨炎那清澈的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眸,易謹明不滿的皺起了眉頭:「你似乎知道了某些不該你知道的事情。」

  「不是知道,僅僅只是猜測罷了。」

  「哦?說來聽聽。」易謹明倒也不著急,反正外面的靈獸群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他也就樂於在這裡聽聽夏馨炎到底猜測到了什麼東西。

  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微微仰首用下巴一指其他被靈獸追擊得分外狼狽的家族中人。

  「他們都是被自己家族中的人出賣的吧。」

  一句話石破天驚,宛如一道驚雷炸響在眾人的心底。

  正與靈獸拚殺的眾人齊齊的因為這句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有的不小心還被靈獸傷到。

  只是身上的那點痛對他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畢竟心裡的震撼太過強烈,對傷勢的疼痛有了一瞬間的麻木。

  「出賣?」易謹明想了想,緩緩搖頭,並不贊同夏馨炎這個詞語的使用。

  見到易謹明的搖頭,有的人立刻長出了一口氣,是自己多想了。

  自己的家族怎麼會出賣自己呢?

  都怪那個女人在那裡胡說八道。

  只是這樣的自我安慰還沒有平復他們剛才心底的震撼,易謹明的下一句話就將他們徹底的打入深淵。

  「只能說,他們在家族中擋了其他人的路,並且還不識時務。既然不識時務,那麼自然有識時務的人想要與我合作。我只不過是助人為樂將他們家族的麻煩理順一些,省得他們家族中鬧起來不太好看。」

  易謹明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卻差點氣炸了其他家族中的人。

  「易謹明你放屁,老子的家族才不會如此對老子,你別在這裡挑撥離間!」

  有人不甘心的怒罵著,拒絕相信易謹明的「胡說八道」。

  易謹明並沒有理會那些叫囂的人,他怎麼會跟將死之人計較呢?

  當然,並不是說所有的人都不理智,至少有的人是清楚的知道易謹明並沒有說謊。

  想想,他們來這裡之前,家族中那些用盡各種方法鼓吹他們來的家人。

  家人呵!

  如果還能稱之為家人的話。

  原來,家族中他們成了擋住他人道路,不得不除的人。

  「易謹明,你不要妄想可以在可雅城一手遮天!」

  有人冷笑著,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但是,這裡來的並不是可雅城所有大勢力的人。

  其中還有人對此次行動不感興趣的勢力家族沒有來。

  「當然不會一手遮天。」易謹明並沒有將這個威脅放在眼裡,目露精光。

  他會慢慢的一點點的蠶食掉可雅城大部分勢力的。

  他還沒有妄想到要在可雅城中獨大,畢竟可雅城還是有城主的。

  他們那個城主雖然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城主的積威可是人人心底最大的禁忌。

  城主的實力在那裡放著,他們在下面有什麼小動作,城主也是不會管的,只是不要去冒犯城主的威嚴。

  不然的話,那種後果可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猶記得當年某個大家族望向吞併可雅城所有的勢力,甚至想要對城主的位置取而代之。

  那一次勢力大洗牌中,易家也是風雨飄搖。

  就在大家都以為可雅城城主之位快要易主的時候,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

  那個大家族灰飛煙滅,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所有的人,所有的宅院,他們所有的勢力範圍之內的的東西全都成了一片廢墟。

  夜半時分,可雅城亮如白晝,只有半空中佇立的一道身影成為眾人心目中永恆不變的禁忌。

  他們甚至連城主的容貌都沒有看清楚,所有人的心裡都深深的烙印下那道挺拔的修長身影。

  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放肆,就算是想要擴張勢力,有什麼手段,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神秘的城主早就成為了他們心中的禁忌。

  「我只要你們家族交易出來的勢力就足夠了,易某人的野心不大。」易謹明如此說完,其他家族的人真恨不得一口唾沫啐過去。

  他可以再不要臉一點嗎?

  幾人面露慍色,卻沒有閒工夫與易謹明爭論,畢竟旁邊的靈獸一刻都不停歇的攻擊。

  「看來我是誤入陷阱。」夏馨炎無奈的苦笑,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她這次還真是冤啊。

  只是想這裡找點東西就被扯進莫名其妙的勢力之爭。

  「嗯。」易謹明倒是很誠實,想了想點頭,「我是很想要紫荊靈,若是換個地點,你倒沒有性命之憂。」

  「這些人要是都死了,你可怎麼跟可雅城裡的人交代?」夏馨炎問完,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是我笨了,裡面恐怕早就有你安排收買的人吧。」

  說著,夏馨炎的目光轉向那些與靈獸激烈交戰的人。

  乍一看大家都是在與靈獸奮力廝殺,但是,倘若細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其中一小部分的人並沒有拼盡全力。

  甚至可以說,是在做戲。

  根本就沒有與靈獸有什麼接觸,殺得也僅僅是能力很低的小靈獸。

  偏偏就是與這樣低級的小靈獸交手,他們身上竟然還掛綵了。

  易謹明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好了,戲已經做完,可以回來了。」

  隨著易謹明的話,一小部分人立刻的脫離混亂的戰圈,往易家的陣營靠了過來。

  那些依舊留在戰圈中的眾人,有的忍不住破口大罵。

  只是任憑他們如何大罵也都動搖不了其他幾個人的心意,誰都不想死,更何況活著有更好的出路,又怎麼會因為幾句咒罵就心存愧疚呢?

  夏馨炎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都不動,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的生命也快到了盡頭。

  夏馨炎的鎮定讓易謹明笑意加深。

  「其實,若不是我的計劃不允許有人破壞,我還真想招攬你。」易謹明喜歡聰明人,但是不喜歡不聽他話的聰明人。

  這樣的人只會妨礙他,並不能助他完成任何大事。

  「你應該知道我的所有計劃了吧。」易謹明並不急於殺了夏馨炎和她的哥哥,畢竟制定計劃,掌握最後的勝利,如此快意的事情,沒有人分享真的是很痛苦的。

  好不容易有個人能看穿,有一個人來見證他的成功,他又怎麼捨得這個人這麼快去死呢?

  「嗯,明白了。」

  夏馨炎慢條斯理的說著。

  「你找一些有內部爭權的家族,聯合一些肯與你合作的人。幫他們剷除家族中的阻擋他們的人和勢力,他們則給你想要的地盤權勢。」

  夏馨炎看了一眼,在靈獸群攻擊下,越來越少的人,幽幽說道:「讓人將他們鼓動到這裡來,你設計將靈獸群引來。他們之中還有一部分另一方勢力的他們家族中的人,等到你們從峽谷中走出去,就可以讓這些人回到各自的家族,對外宣稱在峽谷中遇到靈獸群。」

  「你帶來的人馬應該會是兵分兩路,一部分與大家一起回去,另外一部分潛伏在外地等都風頭過去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回可雅城。」

  「如此以來,你們易家也是其中的受害者,自然就沒有人會懷疑此次的事情完全是幾個家族中一起聯手製造的意外。」

  「當然……」夏馨炎看了一眼已經全部死亡的傭兵,「還有一些外人,成為了此次的犧牲品。省得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幾個家族中,畢竟如此危險的任務沒有僱傭傭兵也太不合情理了。」

  「哈哈……精彩精彩!」易謹明撫掌朗笑著。

  「將我的計劃說的一分不差,果然聰明。」

  「那你又知道這些靈獸為什麼不會攻擊我們嗎?」易謹明就是想讓旁人來稱讚他的計劃,他完美的計劃,怎麼能沒有觀眾?

  「應該是藥劑吧。」夏馨炎笑著搖頭,「剛才的那股異香應該是引來靈獸的東西,至於為什麼不會攻擊你們,應該也是服用了什麼神奇的藥劑暫時的讓靈獸的感官混淆,無視你們的存在。」

  「沒錯,沒錯。實在是太聰明了。這種藥劑叫做化石藥劑,是我從一個藥劑師那裡得來的,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讓靈獸將服用了此藥劑的人當做普通的山石。」

  易謹明伸手一指身邊沒有受到靈獸攻擊的人,得意的說道:「我的人全都服用了這些東西,自然不會被靈獸攻擊。」

  「當然,回城之前,我們身上也會造成一些跟靈獸對戰過之後的痕跡,自然會做到天衣無縫。」

  易謹明無奈的搖頭,十分惋惜的看著夏馨炎:「真是可惜,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聰明人,你若是肯效忠於我,該多好。」

  易謹明面露愛財之意,卻不得不痛下下手的模樣,讓夏馨炎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易謹明眉頭緊皺,他自從做了易家家主之後,還沒有人敢如此。

  「我笑,我可不會跟一個笨蛋合作。」夏馨炎毫不留情的說道,毫不意外的看到易謹明驟然陰沉的臉色。

  「你說我什麼?」易謹明的眼眸立刻危險的瞇了起來。

  竟然有人敢說他笨!

  何浠源含笑看著夏馨炎,心裡無奈的歎息。

  夏馨炎永遠知道怎麼打擊人。

  易謹明才剛自鳴得意的將自己完美聰明的計劃說出來,還在得意洋洋的時候就被人說笨,要是不生氣才怪了。

  「你真的不笨嗎?」夏馨炎重重的歎息一聲,攤開雙手,無辜的抬頭,問著易謹明,「難道你還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嗎?」

  「有什麼不對勁?」易謹明冷哼著。

  他相信他的計劃是完美的。

  有哪裡不對勁,還不就是夏馨炎在那裡故弄玄虛,若不是他剛才想讓夏馨炎體會一下他絕妙的計劃,她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早就被靈獸撕成碎片了。

  等一下……

  易謹明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左右看了看,無數的靈獸在他們身邊繞過,直奔那些沒有服用過藥劑的人,人數愈來愈少,也就還剩十幾個人而已。

  但是,為什麼沒有靈獸在他們的外圍徘徊?

  他並沒有給夏馨炎服用藥劑,就算周圍都是他的人,在靈獸眼中跟普通的山石無異,但是也不該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算靈獸過不來,但是那股異香絕對會引起靈獸的殺戮慾望。

  為什麼這些靈獸連靠近都不靠近?

  甚至連往這邊一眼的都沒有,就好像夏馨炎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為什麼?」易謹明心裡一緊,他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到底是哪裡出錯了,他不清楚,但是夏馨炎的表現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才發現,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很蠢嗎?」夏馨炎輕輕的笑著,笑容很美很溫柔。

  只是這樣溫柔的美麗笑容看在易謹明的眼裡化為了猙獰恐怖之意。

  心裡已經開始膽怯起來,卻依舊強撐著的盯著夏馨炎:「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查的資料沒有錯。我確實是才來可雅城的,跟可雅城裡的任何勢力也都沒有關係,但是你犯了一個最愚蠢的錯誤,極其嚴重。」

  夏馨炎笑瞇瞇的開口,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意思。

  「什麼?」易謹明單手背在身後,悄悄的對著自己的隨從打手勢,示意他們一會兒對夏馨炎下死手,要乾脆利落。

  「那就是用靈獸來殺我,真是愚蠢至極。」夏馨炎話音一落,易謹明手勢立刻落下,旁邊的隨從立刻衝了過去,要將夏馨炎立刻斬殺。

  「殺!」簡單利落的命令聲音不大,卻讓人心裡一震,只因這一個字帶出的殺意是如此的濃烈。

  縱然是易謹明這個踏著他人鮮血達到今日地位滿手血腥的人也不由得身體一顫。

  驚訝的抬頭,看著發出聲音的何浠源。

  那個半點靈力都沒有的人憑什麼如此理直氣壯的下達命令。

  等等……下達命令,他在對誰下命令?

  無需易謹明猜測了,旁邊立刻響起的慘叫聲回答了他的疑問。

  剛要撲向夏馨炎的幾個隨從,身體還沒有動,僅僅是殺意泛起,就被不知道是從哪裡衝過來的靈獸一巴掌拍飛,直接氣絕身亡。

  「這、這是怎麼回事?」易謹明驚恐的往後退了兩步,身邊的隨從立刻將他護在其中。

  那些靈獸為什麼會來攻擊他服用了藥劑的手下?

  藥劑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到,不可能失效。

  「就是你看到的這麼回事。」夏馨炎笑看著易謹明,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

  剛才圍在她身邊的人全都跟躲避瘟疫似的離她老遠,只是那些人的位置現在被取代,被一頭頭靈獸所取代。

  那些靈獸威風凜凜的站在夏馨炎的身邊,對著易謹明怒目而視,一副隨時要出擊的模樣,嚇得易家人腿腳發軟。

  開什麼玩笑,他們來的時候知道不會被靈獸攻擊才敢來的。

  若是藥劑失效,被靈獸攻擊,他們今天可是一個人都跑不了,全都會死在這裡。

  「你到底是什麼人?」易謹明的目光轉到何浠源的臉上,他現在終於明白剛才何浠源是對誰下命令了。

  竟然是靈獸,峽谷中的靈獸!

  「易謹明這裡有沒有兩千五百年的靈獸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呢,我可以讓你看看什麼叫人形靈獸。」夏馨炎笑呵呵的挽住何浠源的胳膊。

  「我的哥哥自然沒有靈力,他有的只是妖力!」夏馨炎目光一冷,好似化為兩道實質長劍刺向易謹明。

  「人、人形靈獸?」

  所有服用過藥劑的人全都集體石化。

  他們怎麼會招惹上人形靈獸?

  這不是送死嗎?

  「姑娘,救救我們!救救我們!」那些被靈獸群圍攻僅存下來的幾個人一見到這邊的情況,馬上開口向夏馨炎求救。

  何浠源沒有動,等著夏馨炎的命令。

  聽到身後人急急的呼救,夏馨炎緩緩的勾起了唇角,聲音不大,卻可以讓那些人聽清楚:「剛才你們可曾想過救我?」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全都汗顏的閉了嘴,知道求救無望,只好奮力廝殺。

  「阿浠,盡快解決。」夏馨炎淡淡說道。

  這裡面沒有一個好人,自然沒有留情的必要。

  「好。」何浠源點頭冷冷開口,身為二階人形靈獸,根本無需他出手,威壓一放,立刻有靈獸會聽命行事。

  強大的威壓自身體內爆發而出,那些圍在夏馨炎身邊的靈獸立刻就要去攻擊易謹明。

  就在這個時候,自峽谷深處陡然爆出一聲怒吼:「是誰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狂暴的威壓席捲而出,令峽谷內的靈獸腳下一軟噗通通全都摔倒在地。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0:51

  第六十五章 又見故人

  何浠源眼眸一瞇,完全無視那銳利而來的強勢威壓,強悍威壓驟然爆出,好似洶湧海浪一般砸了過去。

  兩股強勁威壓猛然碰撞,轟隆隆一聲悶響炸響在眾人的心頭。

  等級低的靈獸全都被震得直接昏倒在地,至於受傷嚴重的人也是難逃一死。

  氣勢碰撞的力量太強,直接引發那些人身上本就沉重的傷勢,倒地而亡。

  小狐狸瞇起狹長的眼眸,危險的盯著峽谷深處,彷彿要將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抓出來。

  易謹明瞅準時機立刻從旁邊溜走,夏馨炎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那些人。

  她現在只關心何浠源,是不是裡面有更厲害的靈獸?

  易謹明回頭陰鷙的看了夏馨炎的背影一眼,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著。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他的性命更要緊。

  易謹明帶著他的人匆匆溜走,其他家族從靈獸爪下撿了一命的人也全都踉蹌離開,現在保住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夏馨炎在腦海中輕輕的問著小狐狸:「峽谷深處的靈獸很厲害嗎?」

  「不到六千年的靈獸,沒事。」小狐狸聲音聽起來很輕鬆,只是他的表情太沒有說服力了。

  「嗯。」夏馨炎輕哼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將所有的擔憂都壓了下去,這種情況下她還是不打擾的好。

  何浠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上的氣勢一直都很強,峽谷深處傳來的威壓同樣的沒有消散,兩股力量好似在半空中膠著,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身邊好多匍匐在地的低級靈獸再也無法支撐,在兩股強勢威壓下齊齊的暈倒歸去。

  何浠源微皺的眉頭舒緩開來,兩股強悍的勢力如同潮水般快速的退去,就像剛才驟然出現一般的迅速。

  「我們走吧。」何浠源轉身對著夏馨炎輕鬆一笑。

  對於此奇怪的舉動,夏馨炎並沒有多問,大概明白剛才何浠源與峽谷深處的靈獸達成了某種協議。

  夏馨炎跟著何浠源離開,沒有再去注意峽谷深處。

  裡面有什麼東西也與她無關。

  「阿浠,怎麼回事?」她現在關心的是,是不是何浠源跟峽谷深處的靈獸達成了什麼不利於他的交易。

  「沒事。」何浠源笑著搖頭,側首,正好看到夏馨炎清澈的眼眸中那毫不掩飾的關心,心中一暖,不等夏馨炎追問,自己就說了出來。

  「他並不想與我交戰,畢竟真的交手他也討不到什麼好處。」何浠源笑著說道。

  「人形靈獸和獸形靈獸實力怎麼分?」夏馨炎還是搞不太懂靈獸之間的實力差距。

  「要看情況吧。」何浠源想了想,想用一個最直觀的方式跟夏馨炎解釋。

  畢竟靈獸與靈獸之間可以能大概的估量出彼此之間的實力,能知道是相差很大還是在伯仲之間。

  人類真真沒有這個特質。

  「其實,靈獸化為人形靈獸這個算是分水嶺。」何浠源沉吟片刻說道。

  「人形靈獸的實力按照常理來說是比獸形靈獸更強一些,但是有的靈獸是不屑化為人形的。」

  「當然,獸形靈獸一定要修煉到一定的年月才能化為人形。一般的情況下至少要四千年的靈獸才會化為人形,畢竟化為人形要經歷一番天劫,力量不強很容易灰飛煙滅。」

  「阿浠是什麼時候化為人形的?」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剛剛四千年的時候。」提到自己化為人形的過去,何浠源苦笑著搖頭,「當初也是年輕氣盛,有個機會就不管不顧的去闖天劫了。」

  小狐狸瞅了何浠源一眼,冷哼一聲,他還好意思提嗎?

  瞟到段恆倪的臉色,何浠源訕笑著撓頭,當初確實是夠危險,若不是段恆倪趕了回來,他真的就死在那次天劫裡了吧。

  「我若是再等一千年也許就不會那麼危險了。」何浠源現在想起來還是唏噓不已。

  夏馨炎無奈的搖頭:「還好現在沒事。」

  何浠源笑著說道:「這次易謹明倒是真的失算了。」

  說什麼裡面有頭兩千五百年的靈獸,兩千五百年的倒是沒有,有一個不到六千年的,不知道易謹明驚不驚喜。

  夏馨炎也想到了這點,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可是記得剛才易謹明看到何浠源是人形靈獸時的臉色,跟吞了蒼蠅似的,太好笑了。

  兩個人走到一段時間,看到前方地面上躺著幾個人。

  夏馨炎眉頭微皺,小狐狸已經一下子躥了過去,仔細的查看著那些人。

  「馨炎,他們已經死了。」小狐狸扭著頭,對著夏馨炎與何浠源叫著。

  夏馨炎走了過去,冷笑一聲:「果然是易謹明下的手。」

  這裡死的人都是最後在靈獸手下存留下來的幾個人,只不過依舊沒有逃脫掉易謹明的毒手。

  本就重傷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是易謹明那些人的對手,更何況還是以多殺少。

  「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夏馨炎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幾個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何浠源也沒有阻攔,反正易謹明也不敢怎麼樣。

  峽谷深處,一處幽暗的空間內,一頭漂亮的老虎站在其中,一身漂亮的白色皮毛在黑暗中泛著柔和的瑩白光芒,銅鈴似的大眼睛一直盯著何浠源他們離開的方向。

  距離很長,他自然是不可能看到何浠源他們的人,但是那種令他心悸的感覺是如此清晰的存留在他的心底。

  他自問,真的打起來,還真說不好誰勝誰負。

  好在,那個人形靈獸也沒用意思要跟他一決勝負的意思。

  注視了良久,老虎終於轉過身,往黑暗深處走去。

  他現在沒有時間為什麼會有一頭人形靈獸來這裡,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分心。

  黑暗的空間很大很大,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只是隨著老虎的移動,淡淡的螢光可以看清楚老虎周圍一點距離內的情況。

  老虎站在某處,望著一個方向。

  那裡的空間反倒比其他的地方似乎更黑暗一些,好似濃密的墨汁一般,怎麼都化不開。

  老虎擔憂的看著,然後臥了下來,好像是在守候著什麼貴重的東西,眼睛一眨都不眨,專注的凝視著。

  可雅城內,易家大宅內。

  易謹明在書房內不停的走來走去,煩躁的聲音讓書房外的守衛心驚不已。

  從來沒有見過家主這樣煩躁的樣子,就算是當初力挽狂瀾壯大易家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的煩躁。

  「彭」,書房內傳來一聲悶響,嚇得守衛一個激靈,擔憂的互看一眼,看來他們老爺是十分震怒。

  「統統給我走!」易謹明爆呵出聲,門口的守衛立刻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齊齊恭敬的應著,「是。」

  說完之後,跟逃跑似的退出院子,現在還是盡量離老爺遠一點吧。

  「夏馨炎!夏馨炎!」

  易謹明盯著地面上剛才被打碎的花瓶,狠狠的低吼著。

  「你到底是什麼人?」

  易謹明真的是怒了。

  他安排了這麼久的計劃竟然出了夏馨炎這麼一個紕漏。

  現在夏馨炎殺也殺不得,她身邊有一頭人形靈獸,他要怎麼動手?

  看來還是要找機會除掉她,不然的話,誰知道哪天她說出去。

  這樣隨時都會爆炸的隱患他怎麼可以留下?

  只是……現在夏馨炎那頭人形靈獸太過強大,他要怎麼做才好?

  易謹明在犯難,一時拿不定主意,萬一要是這件事情被曝光,他要怎麼壓下來。

  夏馨炎舒舒服服的坐在房間內,早已經洗漱完畢。

  何浠源和小狐狸回到他們的房間休息。

  這一趟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就這麼趕路也是夠累的。

  昏昏欲睡間,頭上的銀簪光芒一閃,熠煌出現在房中,轉身就要出去。

  「熠煌,你幹什麼去?」本來要睡的夏馨炎強撐著精神奇怪的問道。

  都這麼晚了,熠煌還要出去嗎?

  「嗯,有點事情要處理,你睡吧。」熠煌簡單的交代一聲,就要離開。

  夏馨炎突然用手臂撐起身體,低斥一聲:「站住!」

  都快要走到門口的熠煌停下腳步,詫異的轉身,看向夏馨炎。

  看她已經從床上坐好,雙眼中剛才濃重的睡意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精神飽滿的盯著他。

  「有事?」熠煌停在原地,並沒有移動位置,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夏馨炎。

  看那個架勢,大有說完話,他還要繼續出去的意思。

  夏馨炎凝視著熠煌,雙眼之中有太多的情緒浮現,糅雜在一起,讓熠煌一時之間無法分辨清楚。

  還沒等他仔細端詳,夏馨炎已經開口,直截了當的說道:「不許去。」

  熠煌微微一愣,好笑的看著夏馨炎,語氣輕鬆的說道:「我只是去外面走走而已。」

  「是嗎?」顯然,熠煌的說辭並沒有讓夏馨炎相信,似笑非笑的挑眉瞅著熠煌,「難道今天不是因為某人想要去結束易謹明的性命嗎?」

  熠煌眸光一暗,並沒有說話。

  既不反駁也不答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算是無聲的抗議。

  明明就是一個比何浠源還要厲害的人形靈獸,明明就是一個憤怒之下輕易就能毀了一座城池的厲害人物。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夜色之中,淡淡的燭光將他襯得迷離起來,竟然有一種委屈的感覺。

  不知道怎麼回事,夏馨炎總感覺此時的熠煌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似的,正在那裡別彆扭扭的跟她鬧脾氣。

  夏馨炎輕歎一聲,下地,慢慢的走到熠煌面前。

  看著熠煌越皺越緊的眉頭,夏馨炎的心也慢慢的揪了起來,輕輕的拉住他的大手,那裡是她熟悉的溫度,暖暖的有力的手掌,握上就讓她感覺到安心。

  只是此時,眼前的熠煌卻好像沒有得到糖吃的孩子,明明直直的看著她,那眼神偏偏含著一種無聲的嗔怪,卻又不說,只是無聲的這麼看著她。

  夏馨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還真沒有見過熠煌這個模樣,小手輕輕的摩挲著熠煌的胳膊:「怎麼生氣了?」

  「我幹什麼要生氣?」熠煌聲音如常,彷彿夏馨炎感覺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夏馨炎右手握著熠煌的大手,另一隻手往上一伸,勾住熠煌的脖頸,將他的頭拉低一點,額頭抵上熠煌的額頭:「我還要參加藥劑師大賽,現在殺了易謹明可雅城就會亂了。」

  「可雅城一亂,我怎麼去藥劑師大賽?收拾那種人並不急於一時。」夏馨炎輕輕的笑著,手指摩挲著熠煌的長髮。

  夏馨炎的撫摸讓熠煌享受的微微瞇起了眼眸,只是……為什麼她要用哄小孩的語氣來哄他?

  「一個藥劑師大賽,你又不是藥劑師,有什麼非要看的?」熠煌享受歸享受,心意看來是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他一向說一不二慣了,又怎麼會輕易改變心意。

  「難得的藥劑師大賽,匯聚不知道多少藥劑師,是個長見識的好機會。」夏馨炎頓了頓,離開熠煌的額頭,促狹的眨眼,「況且我入場券的錢都花了,可不能浪費了。」

  熠煌無語的盯著夏馨炎,就那幾個錢她也在乎嗎?

  伸手摸了摸失去夏馨炎溫度的額頭,有些不太適應的空落落。

  「藥劑師大賽之後。」熠煌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有點憤憤的不服氣。

  「好。」夏馨炎好笑的看著熠煌,她才發現身邊的這個男人,似乎也有小孩子心性的一面啊。

  有趣。

  「你想什麼呢?」對面之人眼中都認爆出一抹精光,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

  小孩子瞬間成長為睥睨天下的王者。

  「好累啊,睡覺睡覺。」夏馨炎懶懶的用手指摀住紅唇,打了一個哈欠,轉移話題。

  聰明人是不會去對著危險人物說廢話的,她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去對著熠煌說他像個小孩子。

  她、現在好像比較珍惜生命了,可不想誤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怎麼想都不值,太不值了。

  熠煌看著眼前的女人,那雙清澈的眼眸染上朦朧,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慵懶的美,明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也不想追究:「嗯,睡覺吧。」

  說著,閃身回了銀簪空間。

  既然她想去看藥劑師大賽,那就去吧,反正易謹明那種傢伙也翻不出什麼花樣。

  只是讓他多活幾日罷了。

  還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夏馨炎除了在可雅城中轉了轉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修煉。

  某一日,路過布莊的時候,突然走了進去,摸著一塊兒柔軟的絲綢,陡然雙眼放光,然後興奮的轉頭看向小狐狸。

  本來在旁邊站著看街景的小狐狸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身為靈獸的防備本能立刻警覺起來,惡狠狠的盯著危險的源頭。

  看到的卻是夏馨炎正接過包好的布料,周圍也沒用任何的危險人物,弄得小狐狸莫名其妙。

  難不成是他感覺錯誤?

  段恆倪第一次對自己的感覺產生了懷疑,難道說,因為一直在防備易謹明暗中襲擊,他最近精神太緊張了?

  正想著,突然,身體一輕被夏馨炎整個撈進了懷裡,耳邊響起夏馨炎興奮的歡呼:「回家!」

  歡呼,真的是歡呼。

  段恆倪不解的望著夏馨炎,她今天是不是有點太反常了?

  疑惑的盯著夏馨炎格外開心的笑臉,心裡問著何浠源:「阿浠,馨炎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應該……沒有吧。」何浠源遲疑的說道,同時還打量了下夏馨炎。

  小狐狸一聽心裡更是沒底了,連何浠源都不能確定夏馨炎沒事。

  可是,她到底有什麼事情啊?

  回到客棧他們包下的跨院,夏馨炎衝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何浠源與段恆倪兩個人在門外大眼瞪小眼,一頭的霧水。

  夏馨炎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他們倒是很想進去問問,奈何夏馨炎如此的反常,看那意思又不想讓他們打擾。

  縱然兩個人心中百爪撓心想要去探個究竟,卻誰也沒有動,只是在門口焦急的等著夏馨炎。

  等她出來,他們總可以問個究竟了吧。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讓兩個人備受煎熬,從來沒用感覺到等人是個這麼痛苦的差事。

  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夏馨炎的房門突然打開,興奮的目光落在了段恆倪的身上。

  那灼熱的目光讓段恆倪本能的後退,這個樣子的夏馨炎好可怕,他不要靠近。

  只是,他的動作比夏馨炎慢了一步,被夏馨炎一撈,整個拎了起來,直接抱回房間。

  「馨炎,你……」何浠源想要追問,彭的一聲,驟然關閉的房門差點撞到他的鼻子,自然也打斷了他的聲音。

  「想幹什麼?」何浠源摸了摸鼻子,怏怏的將後半段話小聲的問了出來。

  反正他知道,就算自己問出來,也沒有人回答他。

  苦笑著剛要往後退兩步,突然房間內傳來狐狸的慘叫聲。

  何浠源全身的汗毛噌的一下全都立了起來。

  段恆倪怎麼了?

  就算是一前他們遇到強敵,受了重傷段恆倪都沒有這樣叫過。

  「恆,你怎麼了?」何浠源再也不管其他的,一掌拍開房門,直直的衝了進去。

  他是相信夏馨炎不會傷害段恆倪,但是本能的關心早就讓他的身體行動快於大腦。

  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內室,正好見到夏馨炎手裡拿著一塊兒漂亮的粉色東西正蹲在床鋪前面,對裡面低聲誘哄著:「恆,乖,出來哈。」

  何浠源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情況?

  誰來告訴他?

  「阿浠……」虛弱的聲音從床鋪下傳出來,正是那個讓他擔心不已的段恆倪的聲音。

  「馨炎,這是怎麼了?」何浠源迅速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勢,段恆倪應該是沒有受到傷害。

  其實就憑夏馨炎的靈力等級,也根本不可能傷到段恆倪。

  可是,為什麼段恆倪的聲音如此虛弱?

  「阿浠,你看我給恆做的。」夏馨炎興奮的站起身來,轉身,獻寶似的將手中粉色的東西舉到何浠源面前。

  「這是……」何浠源奇怪的接了過來,看著那個縮小了無數倍,奇怪的類似小褂子的東西。

  「是不是很漂亮?」夏馨炎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瞅著何浠源,顯然只接受何浠源肯定的回答,拒絕接受其他任何答案。

  「漂亮。」面對這樣的夏馨炎,何浠源自然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回答,只是奇怪,這個東西跟段恆倪的慘叫有什麼關係?

  「看,阿浠都說漂亮。」夏馨炎重新蹲了下來,伸手敲了敲床鋪,「恆,你快出來,下面髒兮兮的你躲在那裡做什麼?」

  「不出去。」段恆倪氣悶的叫道,大有一副打死也不出去的勢頭。

  「恆到底怎麼了?你先出來。」

  不知道段恆倪的情況,何浠源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就不!」

  哪裡知道段恆倪竟然跟個小姑娘似的使上了性子。

  「恆,有什麼事情,你先出來再說。」何浠源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有些嚴厲起來。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怎麼都不覺得夏馨炎會傷害段恆倪,但是,段恆倪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詭異,不由得問道:「馨炎,你把他怎麼了?」

  「我……」夏馨炎興奮的光芒慢慢消退,抿了抿唇,「可能是我太孩子心性了。」

  一瞬間,何浠源突然感覺到夏馨炎不一樣了。

  要說剛才興奮狀態的夏馨炎,讓她有一種十分自然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一直被掩藏的她最真實的一面暴露了出來。

  現在退去了興奮光芒的夏馨炎,恢復了正常,又變成了平日裡那個讓他們溫暖的人兒。

  只是,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彷彿躲在床鋪下面的段恆倪也感覺到夏馨炎氣場的改變,探頭探腦的從床鋪下伸出尖尖的小嘴,然後才是烏溜溜的大眼睛。

  紅色的漂亮毛髮沾染了床鋪下面的灰塵,小臉髒髒的,看到恢復平日模樣的夏馨炎,心裡一酸,也不管剛才他有多不情願,噌的一下躥了出去,扎進夏馨炎的懷裡,撒嬌似的蹭著。

  「馨炎,你怎麼了?」

  「沒事,是我太隨性了。」夏馨炎溫柔的笑著,伸手拍了拍小狐狸的頭,「看,都把你弄髒了,去洗洗吧。」

  夏馨炎的聲音很溫柔,動作也是段恆倪所熟悉的,但是這樣他如此熟悉的一切舉動,卻讓他心驚。

  心裡慌慌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提醒著他,這是一個機會,靠近夏馨炎的機會,他不要錯過。

  「馨炎。」小狐狸就著夏馨炎的動作,小腦袋在她的手心裡撒嬌的蹭著,「我剛才不是討厭,只是不好意思。」

  不要意思?

  一旁的何浠源不解的仔細觀察段恆倪,這個傢伙什麼時候知道不好意思是什麼東西了?

  一看之下,何浠源立刻看出來段恆倪哪裡不太對勁了。

  「恆,你、你……」何浠源跟見鬼了似的伸手指著小狐狸,磕磕巴巴的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來什麼完整的句子。

  小狐狸往後退了兩步,在地上轉了兩圈,就跟t台上模特似的,展示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怎麼樣好看嗎?」

  一件天藍色的小褂子穿在小狐狸的身上,將紅色的毛髮整個包了起來。

  可愛小巧的小狐狸,加上這麼一件亮眼的小褂子,更顯得憨態可掬,讓人忍不住想要過去抱抱摸摸他。

  何浠源嘴巴一張,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恆、你……」

  何浠源你了個半天,也沒有接上後半段話。

  「馨炎跟我做的。」小狐狸大大的尾巴盤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小臉縮到蓬鬆的大尾巴裡面,露出狹長的眼眸,眼裡確實是帶著笑意,卻沒有任何的不滿。

  「你剛才叫什麼?」何浠源想到剛才他在屋外聽到的那聲慘叫,就跟段恆倪被人扒了皮似的。

  「太驚訝了嘛。」小狐狸不好意思的扭捏著。

  他是真的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

  何浠源突然覺得自己腦子裡一抽一抽的疼,好像血管隨時有爆裂的可能。

  夏馨炎看了看段恆倪的反應,真的不像是在生氣的模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剛剛小心翼翼收起的孩子天性立刻又露了出來:「恆,喜歡嗎?喜歡的話,我還可以給你做。下次我們做小帽子小鞋子好不好?」

  「好,好。」小狐狸興奮的手舞足蹈,除了剛開始不太適應這樣的衣服之外,現在則是完全被興奮所取代。

  「冬天我給你做棉衣……」夏馨炎越想越開心,腦子裡已經開始在勾畫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的雛形。

  夏馨炎天真的笑容看得另外兩個人也傳染了那份開心,小狐狸毫不客氣的一下子撲到夏馨炎的懷裡,就連何浠源也忍不住過去,伸手要攬住夏馨炎一起感受那份快樂。

  彭的一下,眼前光芒一閃,何浠源話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身體就被一股大力震開。

  眼前一花,一抹紅色充斥在眼底。

  「這麼開心,我也來開心一下。」

  熟悉的聲音讓何浠源一愣,下一秒,一團小小的紅色被拋了過來。

  何浠源下意識的接住,低頭一看正是氣悶的段恆倪。

  抬頭看著僅僅摟住夏馨炎的熠煌,惡狠狠的盯著熠煌的背,與小狐狸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熠煌,太卑鄙了!」

  「熠煌,你也覺得小衣服很可愛吧?」夏馨炎完全沒有發現另外三個人之間的異常,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興奮中。

  「嗯,確實可愛。段恆倪穿上跟可愛了。」熠煌順著夏馨炎的話讚美著。

  小狐狸得意的勾起唇角,就算熠煌霸道又怎麼樣?

  最後還不是夏馨炎給他做衣服?

  哼,就靠這個,他也勝了熠煌一籌,有本事,讓夏馨炎也給熠煌做啊?

  「不過,馬上就是夏天了,他穿這麼多會熱的,不如到冬天再說。」熠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刻打破了小狐狸的妄想。

  小狐狸在心裡哀嚎著,他不怕熱啊不怕熱!

  「也是,那就等到冬天吧。」夏馨炎認真的想了想點頭,笑瞇瞇的轉向小狐狸,「恆,冬天我給你做。」

  「好。」小狐狸笑著點頭應著,那嘴咧得那叫一個大,用眼神挑釁的瞅著熠煌。

  哼,到了冬天,他還不是照樣能穿上夏馨炎給他做的衣服。

  讓熠煌嫉妒去吧。

  熠煌沒有反駁僅僅是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小狐狸,平靜的眼神卻讓小狐狸心裡一緊,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要發生。

  略略想了一想,抬頭,對上熠煌的雙眼,頓時明瞭熠煌的意思。

  既然他現在可以找到這個理由來說服夏馨炎,那麼到了冬天,他一定還能找到其他的理由。

  無恥啊無恥!

  小狐狸咬牙切齒的瞪著熠煌,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嗎?

  「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是藥劑師大賽了,要起早。」熠煌攬著夏馨炎溫柔的說道。

  「嗯。」夏馨炎點頭,是該吃晚飯了。

  既然熠煌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浠源也不至於那麼不識相:「我去叫飯菜。」

  幾個人用完晚飯,各自回房。

  何浠源回到房間,正好看到小狐狸穿著那見天藍色的小褂子,左右搖擺著大尾巴,正在床上走來走去,還時不時的擺個造型,呵呵的傻笑兩聲。

  「你幹什麼呢?」何浠源皺著眉頭過去,將小狐狸拎到一旁,自己咕咚一下仰躺在床上。

  小狐狸正興奮著,又怎麼可能睡著,一下子跳到何浠源的肚子上,瞅著何浠源:「阿浠,我第一次收到禮物。」

  說著,還不忘得意的扭扭身體,顯擺他身上的衣服。

  「哼,你要是想要禮物還會少嗎?」何浠源嗤笑一聲,瞟了小狐狸一眼,「別在我肚子上扭來扭去,彆扭!」

  以為他是死的嗎?

  肚子沒感覺啊?

  「那不一樣,這是馨炎送的。」小狐狸可沒有聽話的下去,反倒擺著大尾巴臭屁的揚起頭,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你還叫得那麼慘,嚇我一跳。」何浠源不屑的斜睨著小狐狸。

  「我也是嚇了一跳。」小狐狸停下左右搖擺的大尾巴,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當時也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

  「阿浠,我喜歡跟馨炎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小狐狸很認真的看著何浠源。

  何浠源笑著點頭:「我也喜歡。」

  「熠煌想獨佔馨炎沒門!」小狐狸握著小爪憤慨的低吼著。

  看著氣勢洶洶的小狐狸,何浠源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怎麼覺得段恆倪有點要以卵擊石的感覺呢?

  只是,某只小小的狐狸毫無自覺,腦海中正飛快的計劃要怎麼從熠煌的手裡把夏馨炎給搶過來。

  一個個計劃快速的形成,只想著獨佔夏馨炎關懷的興奮,完全忘記了熠煌的強大,以及惹了熠煌之後的後果。

  何浠源看了看完全陷入自己思緒中的小狐狸,輕輕的搖了搖頭,沖昏了頭的狐狸果然不正常。

  事實會告訴他什麼是真相的。

  可憐的孩子。

  何浠源憐憫的看了一眼小狐狸,閉上了眼睛,他還是睡覺吧。

  雖說對自己的朋友見死不救不太好,但是,跟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傢伙交流更不明智。

  這一夜恐怕就只有夏馨炎睡得最好,其他的三隻各懷心思,都沒有休息好。

  好在他們都並非人類,少睡一點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影響。

  早早的起來,洗漱完畢,吃完早飯,直接就往藥劑師大賽的會場走去。

  也虧得夏馨炎買入場券買的早,到了最後十天,那入場券已經炒成天價,就那樣還一票難求。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來看藥劑師大賽的人全都是有錢人。

  還沒到藥劑師大賽會場的那條街,就已經被前面的人山人海給嚇住了,要不要這麼火爆啊?

  好在街口有士兵把守,全都要拿出入場券才可以入內。

  人是很多,因為有士兵在那裡維持秩序倒也並不太混亂。

  沒有辦法進去的人,只能在一旁羨慕的看著,等在外面希望第一時間得到裡面的消息。

  夏馨炎來的並不算太晚,但是比她早的人太多了。

  能看到眾多藥劑師的比賽,誰不興奮?

  自然是早早的來了等著。

  「人真多。」夏馨炎往前面看了看,無奈的笑了一下,她可一向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地方,嫌亂。

  「怎麼,有人還來這裡佔便宜嗎?」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顯然是針對夏馨炎而來。

  夏馨炎詫異的回頭,她在可雅城怎麼會有熟悉的人?

  夏馨炎打量著眼前這個人,那倨傲的神態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

  「白丹娟,你怎麼在這裡?」來人竟然是伊洛城的商行三小姐白丹娟,那個與她前任未婚夫最般配的三小姐。

  「夏馨炎,難道你不知道學院是會放假的?怎麼,是你那個學院太破舊,你沒有去啊,還是你不合格根本就沒有被學院收了。」白丹娟面對著夏馨炎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尤其從夏馨炎走後,夏家就被從伊洛城除名了,得罪了城主還有商行,要是還能在伊洛城立足就真是奇怪了。

  學院也是個無名學院,最後的退路夏家也被伊洛城除名了,現在她夏馨炎還有什麼靠山?

  「怎麼白小姐還是火氣如此之大,難不成嚴景守少城主對你不好,讓你成了怨婦嗎?」夏馨炎似笑非笑的斜睨著白丹娟。

  「景守自然是對我極好,這點不勞煩夏小姐擔心。」白丹娟冷笑連連,不屑的上下打量著夏馨炎,「你這是嫉妒嗎?」

  「是啊,我嫉妒。」夏馨炎哈哈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認,「嫉妒被我休了的人有人要嗎?」

  看著白丹娟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夏馨炎笑得愈發的燦爛:「恭喜恭喜白小姐,祝你百年好合,早日共結連理。」

  「夏馨炎,你……」白丹娟氣得伸手指著夏馨炎,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反駁。

  最後只能氣惱的低吼一聲:「讓開,沒有入場券的人不要在這裡擋著路。」

  在別的地方吃了虧,白丹娟只能在這裡找回來。

  「抱歉,讓白三小姐失望了,我也是有入場券的。」夏馨炎並沒有讓路,而是轉身走到士兵把守的地方,將入場券遞了過去。

  士兵檢查完,確認沒有問題,讓夏馨炎進入。

  「原來是三等入場券啊,是從哪裡費盡心血弄來的?」白丹娟倨傲的將手中的的入場券交到士兵手裡,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沒有錢的人,只能做到三等位置上,真是可悲。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藥劑師精彩的表演。」白丹娟拿的是一等入場券,位置自然是比夏馨炎要好得多。

  這樣無聊的譏諷在夏馨炎眼裡看起來是那樣的幼稚,連表面都懶得應付,轉身,往藥劑師大賽的入口走去。

  「夏馨炎,你的學院到底怎麼樣?叫什麼名字?」夏馨炎不跟白丹娟說話,並不代表她不離夏馨炎。

  白丹娟追著夏馨炎,好似關心,實則譏諷的不停問著:「你不知道皇家學院啊,那裡面的擬態環境有多好,我們新學生可是進去參觀過了。」

  「參觀?」本來不想理會白丹娟的,但是,還是因為她的話,引起了興趣。

  「當然了,你以為擬態環境那種重地是隨便可以進去的嗎?也就只有皇家學院這麼大方,讓學生可以參觀一下。」白丹娟得意的仰著頭,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你沒有進入皇家學院又怎麼會知道擬態環境有多珍貴,跟你這種土包子說也不懂。你可別說你當初跟景守有過婚約,說出去丟人。」

  白丹娟頤指氣使的模樣,覺得在這裡訓斥夏馨炎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哦。」夏馨炎怏怏的應了一聲,她貌似炸了一個擬態環境吧,好像伍易也沒有說什麼。

  真的有那麼珍貴嗎?

  「在伊洛城你已經沒有靠山了,在其他地方你更是比不上我。」白丹娟正咬牙說著,突然笑開了,對著遠處興奮的擺手,趕忙跑了過去。

  夏馨炎好奇的看了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讓白丹娟如此低下姿態,一副諂媚的模樣。

  哪裡知道一看之下竟然是熟人——易謹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1:27

  第六十六章 大開眼界

  「易家主。」白丹娟匆忙的跑了過去,跟易謹明簡單明確的介紹自己。她早就給易家遞上過帖子,只是一直沒有回應。

  其實以她商行三小姐的身份,易謹明對見她是沒有太大興趣的。

  但是對於生意場上多個所謂的合作夥伴,是個商人都不會拒絕。

  畢竟在伊洛城內,白丹娟的家族還是有很大影響力的,若是日後想要在其他的地方那個發展易家的勢力,那麼拉攏其他城市中的同行還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這個伊洛城並不大,易謹明沒有將伊洛城放在眼裡。

  不過,剛才他看到夏馨炎的時候就已經注意那邊的情況,又隱隱聽到白丹娟與夏馨炎的交談,大致明白了某些人之間似乎不太對勁,甚至可以說是敵對。

  「是白小姐,怎麼也來這裡看藥劑師大賽?」易謹明心中已經有了打算,臉上露出應酬時的標準儒雅笑容。

  白丹娟也是在家中負責打理生意的人,一見到易謹明如此反應,大致有了概念。

  明白兩家的關係似乎有進一步的可能,立刻順著易謹明的往下說著,順便連套套近乎。

  白丹娟與易謹明相談甚歡的間隙還不忘得意的對著夏馨炎挑釁,她要讓夏馨炎知道,無論什麼時候,她夏馨炎只能匍匐在她腳下!

  夏馨炎完全漠視某個人的幼稚舉動,她還有要緊事去做。

  往藥劑師大賽的門口走去,藥劑師大賽的入口,夏馨炎還沒有到,卻被白丹娟搶了一步,在她前面跟門口守衛說道:「我們是一等座位。」

  說完,似乎還很好心的用眼角餘光瞟了瞟後面被她擠到旁邊的夏馨炎一眼:「那個人是三等座位。」

  易謹明溫和的笑著,看著白丹娟與夏馨炎之間的「交流」沒有高興也沒有責備,只是心裡打著他的主意。

  「兩位一等座位從這邊走。這位姑娘,你的位置是這邊。」守衛分別指了指裡面不同的道路。

  一等座位自然是最靠近比試的檯子,三等座位離得最遠,視野也不太好。

  價錢相差那麼多,自然是要有很大分別的。

  白丹娟的趾高氣昂就連守衛也看的出來,她是在針對夏馨炎,守衛心裡有點歎息,有權有勢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同情的看了一眼夏馨炎。

  奇怪的是,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沒有半點被侮辱的感覺,甚至走到他面前還笑意盈盈,禮貌的輕聲說了一句話,一句讓他沒有反應上來的話。

  守衛自問自己的耳朵一向沒有毛病,但是他還不得不反問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藥劑師要從哪裡入場?」

  這次守衛是徹底的聽明白了,可就更不明白夏馨炎話裡的意思了。

  「夏馨炎,你以為藥劑師是什麼人,就你這樣身份的,可能會見到他們嗎?」白丹娟哈哈大笑著。

  「夏馨炎,我真不知道你是這麼一個天真的人。一年多不見,你不知天高地厚的能力倒是見長啊。」

  「想去看藥劑師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姑娘,藥劑師是不會見外人的。」守衛趕忙說道,他本來就對白丹娟沒有什麼好感,想快點跟夏馨炎說清楚,好讓她快點進去,省得在這裡被人嘲笑。

  夏馨炎緩緩的搖頭:「你誤會了,我是來參加藥劑師大賽的。」

  「啊?」

  守衛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直直的盯著夏馨炎。

  開、開玩笑的吧。

  怎麼會有人突然來說要參加藥劑師大賽的?

  「哈哈……」旁邊白丹娟立刻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聲,伸手拍著自己的胸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走過來,圍著夏馨炎轉了兩三圈。

  一邊轉一邊嘖嘖有聲的瞅著夏馨炎:「你難道睡糊塗了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個藥劑師啊?」

  以為藥劑師是那麼容易當的嗎?

  能達到藥劑師的靈魂標準,那可是少之又少,夏馨炎要真的有成為藥劑師的條件,何必被夏家漠視這麼多年。

  大聲嘲諷著夏馨炎的白丹娟,完全沒有注意到易謹明望著夏馨炎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想參加藥劑師大賽?」冷漠的突兀響起,打斷了白丹娟的譏笑。

  白丹娟回頭看了一眼,是個平淡無奇的黑衣男子,剛想要說他多管閒事,卻被男子胸口一個特殊的標記嚇到了。

  小小的一簇火焰,旁邊圍繞著五顆金燦燦的星星。

  火焰的圖騰設計得很美,就像是真的火焰似的浮現在男子左胸口的黑衣上。

  這個火焰的圖騰,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代表著的正是尊貴的藥劑師。

  五顆星星,正是五品的象徵。

  打死白丹娟她也不敢得罪一位五品藥劑師。

  「藥劑師大人。」守衛立刻躬身行禮,這次的藥劑師大賽進行比賽的都是三品以下的藥劑師,這位五品藥劑師一看就只可能是評委。

  夏馨炎轉向來人,微微的挑眉:「是你。」

  這個竟然是老熟人。

  曾經在尋找九煉紅櫻那個天地異寶的保護幻境中遇到的黑衣男子,她還拜託他幫著照看熠煌他們呢。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你要參加藥劑師大賽?」

  「沒錯。」夏馨炎肯定的說道,並沒有對黑衣男子藥劑師的身份有太多的驚訝。

  他是藥劑師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你去準備吧,一會兒比賽。」黑衣男子一句話說完,轉身進去,並沒有再特殊的照顧夏馨炎。

  旁邊的守衛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立刻恢復了正常,對著夏馨炎恭敬的彎腰:「藥劑師大人,這邊請。」

  態度與對賓客完全不同,那是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尊敬。

  這樣一直想要壓過夏馨炎的白丹娟恨得牙癢癢,冷冷的哼著,不敢大聲咒罵只能小聲嘟噥:「不是藥劑師也能參加藥劑師大賽嗎?」

  說著,眼神若有若無的飄向易謹明,希望身為可雅城數一數二家族家主的他能說句話。

  哪裡知道易謹明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這一切似的,只是在黑衣男子路過他的時候,微微躬身,表示他對藥劑師的尊敬。

  夏馨炎當然是如常的忽視掉白丹娟的幼稚攀比話語,那種東西對她來說沒有絲毫意義。

  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她的入場券扔到了大賽會場的牆外面。

  等到夏馨炎離開,易謹明轉身走入藥劑師大賽會場,輕輕的說了一句:「既然不是藥劑師,到時被揭穿豈不是更有意思。」

  本來氣惱的白丹娟一聽易謹明的話,眼前陡然一亮,是了,藥劑師都是一群驕傲的人。

  要是讓他們知道,如此神聖的藥劑師大賽中竟然被矇混進去一個不是藥劑師的人,到時,夏馨炎被人抓出來之後的後果……

  想到這裡,白丹娟笑了起來,她有點期待這個結果了。

  「還是易家主高瞻遠矚。」白丹娟笑瞇瞇的跟在易謹明的身後,自然沒有注意到易謹明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光芒。

  夏馨炎身邊有人形靈獸,他是動不了她,但是可以借助其他人的勢力來對付她。

  只要將這個隱患除去就好了,不在意是誰出手。

  忙忙碌碌的眾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剛才被夏馨炎扔在旁邊的入場券被一個男子撿在手裡,大大方方的通過入口走到屬於這個入場券的位置坐下。

  紅色的小狐狸跳在他的腿上,安靜的看著前面的——人後背,他站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一會兒要比賽的檯子,鬱悶的甩了甩頭。

  「阿浠,我們直接去前面看怎麼樣?」小狐狸不滿的甩著大尾巴,真不知道夏馨炎幹嘛非要讓他們規規矩矩的進來。

  他們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藥劑師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何浠源在腦海裡說著,畢竟這次藥劑師大賽會來不少大人物,難保他們的身份不洩露。

  「哼。」小狐狸不服氣的輕哼一聲。

  「別忘了可雅城那位神秘的城主。」何浠源也聽說過可雅城那位威信至高無上的城主。

  他們是不怕什麼人,但是看夏馨炎的意思,似乎在很看重這次的藥劑師大賽,他可不想因為他們的一時好勝,影響了她的事情。

  很快的,看台上人全都坐滿,只有熟識的互相打了個招呼之後,並沒有太多的議論。

  一雙雙眼睛全都熱切的注視著中央高台,就等著一會兒壯觀的藥劑師大賽。

  貴賓台上有五個位置,分別是可雅城的副城主,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以及兩位可雅城中最大勢力的主人。

  等到藥劑師大賽的時辰到了,貴賓台上五個人互換了一下意見,副城主謙和的笑著,將發言的機會讓給藥劑師協會的會長。

  會長客氣一番,起身,揚聲道:「各位,時辰已到,藥劑師們可以入場了。」

  整個大賽的會場為圓形,階梯型的,中間的高台與看台的高度相差了十米左右,看台的旁邊有門,話音一落看台的門打開,一個個身著藥劑師長袍的藥劑師緩緩走了出來。

  平地與高台也是相差五六米,斜長的台階一直延續到門口五米處。

  這樣的台階,有幾個藥劑師會去走?

  一個個全都靈力湧現,借助靈力的推力,飛向高台。

  一時之間,台階兩邊各色光芒閃爍,驕傲的藥劑師們盡情的展現自己的非凡實力。

  畢竟靈力的高低也決定了煉藥時的強弱,畢竟控制火焰還是要全靠藥劑師的靈力。

  這所謂的登台,可以說得上是一次小小的比試。

  「藥劑師實力果然不錯。」小狐狸安靜的趴在何浠源的肩頭,正好可以看到高台上的情況。

  「你說馨炎要怎麼上去?」小狐狸得意的呵呵笑著,「十七歲的十五級靈師要嚇到不少人吧。」

  小狐狸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在那些飛躍的藥劑師中搜尋夏馨炎的身影。

  他十分期待旁邊那些飛躍的人露出呆滯的神情,更希望有人嚇的直接掉下來才好。

  何浠源無奈的低吟一聲:「在那裡。」

  「哪裡?哪裡?」小狐狸左瞧瞧右看看,怎麼也沒有看到半空中有他熟悉的那個身影,「在哪裡?」

  何浠源知道小狐狸看的方向有問題,好心的提醒著小狐狸:「往下看。」

  「往下?」小狐狸奇怪的扭頭瞅了一眼何浠源,大家都在那裡爭強鬥勝,往下?難道馨炎還沒有出場?

  小狐狸將目光轉到門口,哪裡有夏馨炎的身影,剛要回頭反駁何浠源,突然目光落在了台階上那道突兀的身影上。

  斜長的台階上,只有夏馨炎一個人安靜的走著。

  在身邊眾多藥劑師華麗的靈力炫耀飛舞下,只有她自己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上台階。

  「馨炎在做什麼?」小狐狸伸出小爪,一拍自己的額頭,一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模樣。

  她的靈力等級又不低,至於這樣嗎?

  「馨炎比較低調。」何浠源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說完之後,自己乾笑了兩聲,覺得這個理由好像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哼哼……低調?」小狐狸冷哼兩聲,看得何浠源心虛的低下頭。

  他真想問問夏馨炎是個低調的人嗎?

  她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都是大開大合,哪裡有什麼低調?

  開始看台上人的目光全都別藥劑師上台的絢麗身法吸引,羨慕的目光追隨著藥劑師到了高台上。

  不知道是誰,偶然間見到了夏馨炎的舉動,伸手指給旁邊的人看。

  在眾多藥劑師華麗的靈力中,夏馨炎太過「獨特」了。

  「那個藥劑師在做什麼?」

  「連藥劑師的長袍都沒有穿。」

  「怎麼回事?」

  看台上頓時議論紛紛,紛紛猜測這個奇怪的現象。

  「難道那個人不是藥劑師?」有人大膽的提出疑問。

  「別開玩笑了。藥劑師大賽怎麼會讓一個不是藥劑師的人進來?」

  一時之間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夏馨炎的身上,各種探究各種疑問的目光全都望著夏馨炎。

  一等看台上,白丹娟冷笑著盯著吸引著眾多目光的夏馨炎,這次她一點都沒有不開心的意思。

  她就是希望夏馨炎能被人多多的關注,到時候,她就可以趁機揭穿夏馨炎的真面目。

  她很期待感受到侮辱的藥劑師會如何的憤怒,夏馨炎得罪了這些驕傲的藥劑師之後,還能留下全屍嗎?

  白丹娟一點都沒有掩飾眼中的陰毒殺氣,所有的情緒變化都被易謹明收入眼底,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暗喜不已。

  看來要除掉夏馨炎,根本就無許他動手。

  夏馨炎的舉動也引來貴賓台上五個人的注意。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靜靜的看著夏馨炎,眉頭微微一皺,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藥劑師大賽上?

  連個藥劑師長袍都沒有穿,她什麼意思?

  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趕忙過去,低聲在會長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哦,是他介紹的?那就沒有問題了。」藥劑師協會會長點了點頭,轉過頭去與副城主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下,副城主含笑點頭。

  高台被分成了一個個區域,上面都有一個檯子,好放藥劑師的藥鼎藥材等物。

  夏馨炎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站定,看了看周圍,竟然有近五百位藥劑師,看來這次藥劑師大賽的規模還真不小。

  「好了,各位,請按一下石台上的晶石。」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朗聲說道,也沒用見他特別的嘶喊,就如平常一般的說話,卻將聲音清晰的送入會場內上萬人的耳中。

  藥劑師齊齊動手,按了一下石台上的晶石。

  石台往旁邊一滑,一個托盤上升出來,上面托著兩份一模一樣的藥材。

  自然還有一份藥劑單子,擺在那裡,看來第一關的考核是煉製藥劑。

  是大家完全陌生的藥劑。

  「時間是兩個時辰,希望大家可以有個好成績。」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輕鬆的說道,臉上帶著鼓勵的笑意。

  只不過,近五百位藥劑師,只通過兩場比試就要決出勝負,這樣的比試會容易嗎?

  一聽會長宣佈開始,眾多藥劑師紛紛從自己的晶石空間中取出他們用慣的藥鼎,手中靈力一展,化作火焰送入藥鼎之中。

  一時之間高台上亮起五顏六色的火焰,將藥鼎照得玲瓏剔透煞是好看。

  有的手快的藥劑師已經開始將藥材投入到藥鼎之中開始淬煉,沒有人說話,無聲的緊張氣氛開始蔓延開來。

  何浠源有些緊張的在心裡問著小狐狸:「阿浠,馨炎買過藥鼎嗎?」

  「呵呵……」回答他的只有小狐狸生硬的乾笑。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什麼時候看見夏馨炎買藥鼎了?

  「沒有藥鼎她怎麼煉藥?」何浠源扔了一個很高難度的問題給小狐狸。

  小狐狸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答案來。

  突然惱羞成怒的爆呵著:「你問我我去問誰?」

  夏馨炎怎麼打算的又沒有告訴他,他怎麼會知道?

  小狐狸的怒火太過強烈,以至於讓何浠源完全忘記了兩個人一直是在腦海中交流,直接開口說了一句:「我……」

  才出口一個字,肩膀立刻一痛,小狐狸用力的抓著他的肩膀,在他腦海裡低斥著:「閉嘴。」

  難道想讓旁邊的人都知道他們是靈獸不成?

  何浠源肩膀一痛,腹誹著,段恆倪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了。

  高台上,夏馨炎拿起那份藥劑的方子仔細的看了看,不由得心中暗歎一聲,難怪藥劑師如此的厲害。

  這個藥劑竟然是一份可以瞬間使人身體麻痺的藥劑,三十幾以內的靈師對此都沒有免疫力。

  夏馨炎好好的琢磨了一下這份藥劑方子,還有考核的標準,將此藥方完美的煉製出來。

  輕輕的歎息一聲,看來這次要拿出真本事了。

  其實在夏馨炎拿著藥方看的時候,旁邊看台上的人目光就有好多集中在夏馨炎身上的。

  畢竟一個沒有穿藥劑師長袍的,安靜走上高台的人,已經賺足了眾人的目光。

  至於白丹娟和易謹明自然是格外的關注夏馨炎,其他藥劑師的煉製藥劑,對他們來說絕對沒有夏馨炎重要。

  甚至貴賓台上,那五位也全都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尤其是知道了夏馨炎是那個人介紹來的時候,他們對夏馨炎的好奇就更加重了。

  在看到夏馨炎花費了很長時間凝視研究藥方的時候,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欣慰的點頭:「此人心性極穩。」

  誰都知道藥劑師大賽的大致規則,早就在各個藥劑師協會中貼出了告示。

  兩場比試,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每一次比試都不簡單。

  當一個藥劑師拿到一張完全陌生藥方的時候,並不應該急急去煉製藥劑,而是要將藥方看透看懂。

  不過,對於比賽來說。區區兩個時辰真的是時間有些緊迫了。

  兩份備用的原材料,並不是因為給的機會少,而是兩個時辰的時間只夠煉製兩次藥劑的。

  若是其中任何一個步驟失敗,那麼那一爐藥劑就等於廢了。

  看似給了原材料和藥方的一場很簡單的比試,其實其中的難道只有身為藥劑師的他們才能明白。

  時間緊,原材料少,還有最多只有一次失手的機會。

  在這樣嚴苛的條件下,無需任何壓力,就足可以讓心性不堅定的藥劑師出錯,從而早早的退出比賽。

  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贊同的點頭:「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有分神,連分神拿藥鼎的工夫都不浪費,全心全意的研究藥方,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藥劑師。」

  幸好副會長的這番話沒有被小狐狸與何浠源聽到,若是聽到的話,一定會淚流滿面:「偉大的副會長,夏馨炎不是不想分神,是她壓根就沒有藥鼎可以用。」

  就在夏馨炎還研究藥方的時候,高台上已經有藥劑師開始使用第二份原材料了。

  顯然,他們並沒有在第一份原材料的時候成功,而剩下的唯一一次機會,自然讓他們的神經更加的高度緊張。

  能克服緊張,也許可以超水平發揮,若是克服不了,那麼失手率必然要比平日還要高。

  果然,半個時辰之後,高台上已經開始有藥劑師沮喪的收拾東西下台了。

  「她再不開始是不是時間就不夠了?」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擔憂的望著一直一動不動的夏馨炎。

  她是那個人推薦進來參加比賽的,實力應該不俗。

  就算再怎麼不俗,現在也該開始了。

  兩個時辰的時間,並不多富裕。

  「應該要開始了。」會長輕聲說道。

  果然,夏馨炎不負眾望,終於動了,將藥方放到了一旁,伸手在自己空間手鏈出按了一下,從裡面拿出一件東西來。

  此物從空間手鏈一拿出來,燦亮得直刺眾人雙目,讓人不由自主的瞇起眼眸驚訝的看了過去。

  「那、那是什麼?」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難得的瞠目結舌磕磕巴巴的說話。

  會長唇角抽搐了兩下,如實的說道:「菜刀。」

  「菜、菜刀?」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差點沒跳起來尖叫,「為什麼是菜刀?」

  會長已經不僅僅是唇角抽搐了,直接是額頭青筋直跳,轉頭,看向一等看台上的那個大力推薦夏馨炎參加比賽的黑衣男子。

  卻見那個人早有先見之名的低下頭與他自己的鞋子交流感情,隱隱泛紅的耳根洩露他的心情。

  那紅紅的耳根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他現在真想大吼一聲,誰tmd能告訴他,煉製藥劑跟菜刀有什麼關係?

  他煉製藥劑已經有幾十年的時間了,從來就沒有一次使用過菜刀。

  難不成這是什麼新型的他所不知道的高深煉製藥劑的方法?

  目光轉向一旁的藥劑師協會副會長,副會長將眼神轉到其他的方向,擺明了告訴會長,別來問他,他也不知道。

  夏馨炎的菜刀拿出來的時候,很湊巧的反射了太陽光,那一瞬間的燦亮吸引了會場內眾人的注意力。

  只是在見到她手中東西之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全部人呈現癡呆狀盯著夏馨炎手裡那把菜市場隨處可見的菜刀。

  半晌之後,有人終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遲疑的問著身邊的人:「藥劑師煉製藥劑需要菜刀嗎?」

  「厄……也許是秘法,我們不知道。」

  旁邊人的回答讓眾人吐血不已,這樣彪悍的答案都能想的出來,真是牛人!

  「不是嗎?」

  弱弱的問話被旁邊的人自動的忽略,誰都沒有去回答這個白癡的問題。

  易謹明和白丹娟全都愣住了,易謹明想到峽谷內夏馨炎令他大吃一驚的表現,這次倒是沒有跟其他人一樣,陷入呆滯,很快的恢復正常,開始琢磨夏馨炎到底又要有什麼驚人的舉動。

  而白丹娟則是完全傻了,然後捂著唇悶笑不已。

  夏馨炎難道腦子抽風了嗎?

  竟然在煉製藥劑的時候拿出菜刀來?

  以為她這樣耍寶就可以贏了藥劑師大賽嗎?

  這樣好,耍寶耍的好,夏馨炎越是不尊重藥劑師,最後的結果她越喜歡。

  她倒要看看被激怒的藥劑師協會會怎麼懲罰不尊重他們的夏馨炎。

  就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夏馨炎動了。

  從旁邊的原材料中拿出一根草藥,放到平台上,右手的菜刀舉了起來,映著燦亮的陽光刷的一下揮了下去。

  眾人的心也隨著菜刀的下落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然後看到的是夏馨炎利落而流暢的動作。

  刷的一下在藥材上輕輕的劃了一刀,直接將藥材的堅硬外皮剝了下來。

  藥材一轉,左手牢牢的扣住藥材,右手菜刀飛快的動作,清脆的叮叮聲在極其安靜的藥劑師大賽會場內響起。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單手一拍自己的額頭,真的想就這麼直接暈過去。

  副會長已經是臉色慘白,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手上那行雲流水的動作。

  被剝了皮的藥材在夏馨炎左右手的配合下,隨著鋒利菜刀往左邊的推移,一溜薄薄的片整整齊齊的排在平台上。

  可雅城的副城主,看了看,最後不解的問著身邊的兩位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兩位會長,這是何種煉製藥劑的方法?」

  「在家孤陋寡聞從未見過,還請指教。」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直接將臉轉到一邊,惡狠狠的盯著在一等看台上化成鴕鳥,快要將頭垂到地上的黑衣男子。

  對於副城主的問話假裝沒有聽見。

  別說副城主這個藥劑師外行孤陋寡聞了,就是他煉製了好幾十年藥劑的藥劑師也很孤陋寡聞。

  從來都不知道藥劑師煉製藥劑也可以跟廚師畫上等號。

  夏馨炎這個舉動分明就是要下鍋炒菜的步驟。

  「這個可能是這位藥劑師自己摸索出來的獨特方法……」會長大人不說話,他身為副會長總不能也無視副城主的問題吧。

  只好硬著頭皮乾笑著敷衍著。

  「藥劑師真是一個高深的職業,裡面的東西總是能讓我們大開眼界。」副城主恍然大悟的點頭,一臉誠懇的稱讚道。

  「還好,還好。」副會長乾笑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心裡不停的哀嚎著,副城主大人啊,別說您大開眼界,就是我們也大開眼界啊。

  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啪啪幾聲連響,高台上幾頂藥鼎裡的火焰直接熄滅。

  這才換回出神藥劑師的注意,懊惱的盯著自己毀了的藥材。

  真是倒霉,竟然分心去看那個奇怪的藥劑師,害他們失敗。

  幾頂藥鼎熄滅立刻讓其他的藥劑師收斂心神,再也不敢分心,全神貫注的將所有精力全都放在自己的藥鼎中。

  時間畢竟已經不多了,他們要趕快將藥劑煉製出來。

  夏馨炎切完藥劑片,又將藥劑片用手順了順,直接菜刀一揮再次叮叮噹噹的切了起來,這次出現的是均勻的細絲。

  看台上何浠源臉色已經全黑了,他真的是猜不透夏馨炎要做什麼。

  小狐狸已經完全趴在何浠源的肩上,在腦海中跟何浠源感歎著:「馨炎的刀工還真好。」

  何浠源瞥了一眼唇角抽搐不已的小狐狸,這個算是稱讚嗎?

  終於,等到夏馨炎將所有的藥材都處理完之後,藥劑師協會的會長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好在弄完了,他現在都感覺自己的老臉上火辣辣的燙,從來就沒有哪次藥劑師大賽出現這種奇異的狀況。

  第一次,他希望藥劑師大賽快點結束,根本就不想什麼挖掘有潛力的藥劑師,他只想快點結束。

  然後去揍某個大力推薦夏馨炎的人一頓。

  他幾十歲的人了,第一次這麼丟人!

  聽聽、聽聽,看台上那些人小聲議論的是什麼,那些人臉上的嘲笑是什麼。

  他們藥劑師何時被人如此看輕過?

  高台上的夏馨炎終於將明晃晃的菜刀收了起來,又從空間手鏈中取出一件物品。

  看著那個沉重的物品,貴賓台上其中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好奇的問著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會長大人,那是何物?」

  被人點名問著問題,會長想不回答也不可能,只好強作鎮定的說道:「小磨盤。」

  「小磨盤是何物?」顯然問話的家主不太理解。

  「香料點裡用來磨花椒辣椒粉,或者家裡磨豆漿都可以。」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的副會長想都沒想的衝口而出。

  話一說完,立刻接收到幾道奇異的目光注視。

  尤其是會長那道快殺人的目光注視下,副會長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難道他還嫌藥劑師今天不夠丟人嗎?

  「呵呵……到真是高深的煉藥術。」那位問話的家主呵呵的笑了兩聲,轉過頭去,好似很認真的看著高台上進行的藥劑師大賽。

  只是貴賓台上的幾個人全都是人精似的人物,誰聽不出來他話中的尷尬?

  夏馨炎完全不去理會外界的好奇,專心致志的將切成絲的藥材一點點的塞進去,轉動把手,快速的研磨著。

  在出口放了一個小碗,接著研磨好的藥粉,看著裡面的東西一點點的增多。

  其他的藥劑師一邊煉製自己的藥劑一邊偷眼偶爾看看夏馨炎的動作。

  看著她那樣的研磨藥粉,再看看他們自己藥鼎內扔進去的藥材在他們靈力火焰的控制下一點點的化為藥液的原材料,心裡好笑不已。

  那樣的藥粉能有什麼作用?

  真是可笑。

  這個藥劑師是哪個白癡放進來的,真是丟人。

  終於等到夏馨炎將藥粉全都一份一份的研磨好,剩下的就是晶石了。

  其他失敗的藥劑師在高台下好笑的盯著夏馨炎,就等著她下面的動作。

  好,就算藥材她可以切成絲,那麼晶石她要怎麼辦?

  誰都知道,藥劑師的藥劑中總是會有各種作用的晶石,那個是要用靈力火焰慢慢融化煉製的。

  只要將晶石中最珍貴的東西煉製出來,才能完美的融合進藥劑中。

  夏馨炎這次並沒有將小磨盤收起來,反倒又從空間手鏈中取出一樣東西。

  藥劑師協會會長看清楚那樣東西是什麼之後,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去。

  她、她竟然拿出來的是一柄錘子。

  夏馨炎、她太過分了!

  真當他們藥劑師是雜貨鋪啊!

  難不成藥劑師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廚師加鐵匠的結合物嗎?

  若不是現在藥劑師大賽還在進行,若不是他要顧及到藥劑師協會的面子,他真想下令直接將夏馨炎拖出去。

  啪的一聲,夏馨炎手中那萬眾矚目的錘子終於落了下去。

  晶石立刻出現了裂痕,看來夏馨炎還是有點分寸的,沒一錘子下去直接將晶石砸個四下迸濺。

  總體來說夏馨炎還是很精細的,慢慢的將晶石砸成她需要的大小塊兒,然後那個小小的沒有被收回的磨盤繼續發揮作用,開始研磨晶石。

  貴賓台上的兩位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已經不想去看夏馨炎的動作了,他們腦海閃過的都是一會兒評價夏馨炎藥劑的時候怎麼能最快的將結果發表出來。

  當然,如果她「煉製」出來的能被稱為藥劑的話。

  兩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剩下一百多的藥劑師正在最後關頭努力著。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終於使用一件身為藥劑師絕對會用到的東西——火。

  只見她不緊不慢的將所有研磨好的藥粉按照一定的比例攪合在一起,放到了一個小小的玉碗之中。

  小小的磨盤完成了使命,被她收了起來,平台上出現一個小小的桶。

  小小的鐵桶,夏馨炎直接在下面側邊用靈力弄出一個小洞來,小玉碗放到桶頂,直接往鐵桶中塞進廢紙,點了火折子扔進去。

  呼的一下,熊熊火焰冒了起來,炙烤著玉碗中的藥粉。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感慨的歎息著:「在快要結束的時候還真的讓我們見到她用火了。」

  其中咬牙切齒的恨意中夾雜著瘮人的磨牙聲,其他四個人很明智的將臉轉到一邊,假裝認真的看著藥劑師大賽,沒有人去接話。

  淡淡的藥香在藥劑師大賽的會場內蔓延著,看來有不少人將藥劑已經煉製成功。

  當然這個時候還站在高台上的人連一百個藥劑師都沒有了。

  如此可怕的淘汰率讓看台上的人心中唏噓不已,難怪藥劑師如此難當,地位如此尊貴。

  看看這樣的比試,就知道煉製一份藥劑有多麼困難了。

  這還是有藥方有原材料的情況下。

  要知道好多厲害的藥劑師還是會自己研製藥方的,更別提很多可遇不可求的稀有原材料。

  只一場比試,就在眾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對藥劑師更是敬佩不已。

  那些失敗的藥劑師沒有任何人看輕他們,他們還很年輕,有得是機會進步。

  至於,高台上某個一直出人意料的夏馨炎,看台上的眾人就不知道要抱著什麼心情去面對了。

  這個明顯格格不入的藥劑師,真的是藥劑師嗎?

  除了疑惑之外,自然還有人是幸災樂禍的,比如白丹娟以及易謹明。

  「時間到,各位藥劑師停手。」從來沒有這麼一次,宣佈結束的時候讓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這麼激動。

  「各位藥劑師請將自己煉製好的藥劑難道鑒定台前鑒定。」會長激動的雙手發顫,不得不握緊雙手來平復心裡那即將咆哮而出的狂熱情緒,他終於可以把夏馨炎踢出去了。

  再也不會有人給藥劑師丟人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6:22

  第六十七章 誰規定的

  看台上何浠源緊張的握緊拳頭,身體微微前傾,肌肉整個緊繃起來。

  偏偏小狐狸擺著大尾巴,瞇縫著狹長的眼眸,跟看戲似的看著高台上陸續去鑒定台那裡參加鑒定的藥劑師。

  「阿浠,別緊張。」

  難得他還能心平氣和的安慰何浠源。

  「你就這麼有把握馨炎一定會贏?」何浠源緊繃的神經並沒有因為小狐狸的安慰而放鬆,反倒更加的緊張,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鑒定台那裡,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你別忘了,這是馨炎,夏馨炎。」小狐狸肯定的說道。

  何浠源無奈的在心底輕歎一聲:「恆,就算你很信任馨炎,也不能這樣吧?」

  他也同樣無條件的信任夏馨炎,但是這個畢竟是藥劑師大賽,夏馨炎就這麼有把握一定勝嗎?

  「馨炎,不見得會贏。」

  何浠源中肯的說出他的結論。

  「本來也不可能贏。」小狐狸戲謔的聲音響起,聽得何浠源一愣,驚愕的回頭看到的正是小狐狸一副他很白癡的模樣。

  「你什麼意思?」縱然心裡隱隱有了答案,何浠源還是不由自主的在腦海裡問了過去。

  小狐狸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跟看白癡似的瞟了何浠源一眼:「我是信任馨炎,但是也沒有說一個不是不是藥劑師的人能贏比賽吧?」

  「那你這麼輕鬆,是因為……」何浠源話說到一半,在小狐狸嘲笑的目光下,答案自動跳了出來,「你根本就沒覺得馨炎會贏!」

  敢情段恆倪之所以不緊張,是因為壓根一點希望都沒有抱。

  在看到小狐狸那個他終於明白了的眼神時候,何浠源乾笑著轉過頭去看著鑒定台。

  算了,只當這是一場遊戲,管夏馨炎怎麼玩呢。

  小狐狸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阿浠太認真了,怎麼會指望著馨炎去贏藥劑師大賽呢?

  要是藥劑師大賽如此輕易就能讓一個門外漢贏了,那麼藥劑師又如何成為令人如此尊重敬仰的職業?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自然是不用下去鑒定藥劑的,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從一入場就備受矚目的夏馨炎身上。

  恨得咬牙切齒,不停的在心裡嘟噥著:「怎麼還不快過去,快點過去,好快點給她判出局。」

  當然,他這樣的心聲,夏馨炎顯然是沒有跟他心有靈犀,慢悠悠的站在高台上,將她磨製出來的藥粉收好,最後一個走下去。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目光一見夏馨炎往鑒定台那裡走,立刻轉到鑒定台那些作為評委的藥劑師身上。

  正在鑒定台前認真鑒定藥劑的幾位藥劑師突然身體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好大的殺氣。

  本能的將目光轉向危險的源頭,見到的卻是他們會長大人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

  心底乾笑一聲,幾個人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繼續堅定藥劑,只是在心裡小聲的抗議著,丟藥劑師臉的又不是他們!

  這麼一鑒定下來,立刻就體現出來藥劑師大賽的嚴苛,近乎七成的藥劑都不合格。

  本來就不到一百人,這下,合格的連三十個藥劑師都沒有。

  這樣的淘汰率,令看台上的眾人唏噓不已,但是,再看那些藥劑師。

  無論是參加比賽的還是在看台上的,全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顯然早就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了。

  這樣的反應再次令眾人對藥劑師這個職業欽佩不已。

  這得是多大的毅力才能一步步在挫折中走下去。

  終於到了夏馨炎這裡,她就那麼慢慢的走向鑒定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隨著她的腳步而移動。

  真的是沒有辦法忽視夏馨炎這個人,太特別的煉藥方式了。

  夏馨炎笑瞇瞇的將一支玉碗放在鑒定台上,然後看到負責鑒定的藥劑師臉上出現各種抽搐。

  夏馨炎也不著急,就這麼心平氣和的等著。

  她是不著急,但是貴賓台上的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快急瘋了,心裡恨恨的罵著,都tmd是白癡是不是?

  猶豫什麼呢?

  一句不合格趕快把夏馨炎打發了!

  終於,在藥劑師協會會長強勢目光的逼迫下,其中一個負責鑒定的藥劑師開口:「不合格。」

  不合格三個一出,偌大的藥劑師大賽會場竟然能聽到眾人同時的鬆了一口氣。

  自然還有白丹娟以及易謹明兩個人幸災樂禍的輕笑。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滿意的點頭,很好很好,麻煩解決了。

  就在他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下方鑒定台那裡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等等。」

  藥劑師協會會長看下去,正是夏馨炎開口說的話。

  氣得他差點抓狂,等什麼等?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把她趕出去!

  他心裡在咆哮,但是下面負責鑒定的藥劑師要做到公平公正的原則,還是不得不問出他們的疑惑:「你可是有疑問?」

  「自然。」夏馨炎笑著揚眉,「我的藥劑有什麼不合格的?」

  此話一出,別說身為藥劑師的人在抽搐,就連看台上普通的看客全都無語的盯著夏馨炎,心裡紛紛猜測不已,這個人沒毛病吧,竟然還問有什麼不合格的。

  沒看到大家拿出來的藥劑不是藥丸就是藥水嗎?

  誰跟她一樣是一堆混在一起的藥粉?

  其中一個還算是鎮定的藥劑師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努力的用盡量平靜的聲音來回答夏馨炎:「這樣的藥劑不會有什麼好的藥效的。」

  那位負責鑒定的藥劑師還真的算是很客氣,將夏馨炎的東西還稱之為藥劑而不是垃圾。

  「你怎麼知道這個藥效不夠?」夏馨炎自信的反問弄得藥劑師一愣,竟然還下意識的伸手要去鑒定夏馨炎藥粉的藥效。

  啪的一下,藥劑師的手被無情的打開。

  藥劑師驚怒的轉頭瞪過去,是誰這麼大膽敢打他?

  氣勢洶洶的目光一看清楚來人,立刻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往一旁退下去。

  打他的是會長大人,他能說什麼?

  只是……藥劑師好奇的抬頭看了看鑒定台與貴賓台之間的距離,會長大人好快的速度啊。

  「夏馨炎藥劑師是吧?」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溫和的笑著,天知道他眼中的殺氣與臉上的笑容有多麼大的反差,尤其是那句話中特意咬重的藥劑師三個字更是讓人感覺到他隨時都會爆發的怒氣。

  夏馨炎沒有答話只是微微的歪著頭,挑眉看著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靜靜的等著他後面的話。

  「我來告訴你,藥劑是分兩種的——藥丸或者是藥水,這兩種之中並不包括藥粉。」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咬牙切齒重重的給夏馨炎解釋著。

  那神態那語氣,估計要是他不克制,絕對會將夏馨炎一巴掌拍出去。

  「所以……」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現在是真的佩服夏馨炎了,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氣定神閒的跟他說「所以」:「所以就是沒有所以,根本就不是藥劑沒有資格參加鑒定。」

  近乎氣急敗壞的低吼完,他看到夏馨炎笑了,淺淺的勾起唇角緩緩的笑了起來,笑得他渾身都不舒服,如芒在背。

  「你笑什麼?」藥劑師協會會長怒瞪著夏馨炎,她還敢嘲笑他。

  沒錯,他清楚的看出來,夏馨炎就是在嘲笑他。

  這是什麼世道,竟然被一個藥劑師外行嘲笑?

  「我笑,藥劑師也不過如此。」輕輕的話語卻在眾人全神貫注的情況下,被所有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轟的一下就好似在眾人心底砸了重重的一錘。

  「你看不起藥劑師?」藥劑師協會會長眼眸瞇了起來,剛才他一直忍著可是給某個人面子,但是現在夏馨炎公然的諷刺看不起藥劑師,他怎麼忍得下去?

  「並非看不起藥劑師,而是看不起某些自以為是的藥劑師罷了。」夏馨炎笑意盈盈的雙眸定在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臉上,她話裡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藥劑師協會會長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我身為藥劑師幾十年還真沒有碰到過如此情況,既然如此,那就說說你這份藥劑如何能稱之為合格?」

  「藥方說明這份藥劑是可以令人瞬間麻痺的藥劑對不對?」夏馨炎完全忽視掉藥劑師協會會長話中的怒氣,慢條斯理的說道。

  「當然。」身為這次藥劑師大賽的舉辦人他怎麼會不清楚其中的藥方是什麼東西。

  「那就先鑒定一下,這個麻痺的效果如何吧。」夏馨炎伸手一指她玉碗內的藥粉。

  藥劑師協會會長看了看鑒定台上的東西,真的很不情願去鑒定這種不能算是藥劑的東西,簡直就是對他們藥劑師的侮辱嘛。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好勉為其難的鑒定一下。

  只要結果一出,夏馨炎想不離開也沒用借口了。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親自動手來鑒定藥劑,這可是幾次大賽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其他的藥劑師緊張的看著他的舉動,其實他們現在的心情還真是複雜呢。

  藥劑師協會會長慢慢的將一枚銀針放入藥粉中攪了攪,然後沾出少許的藥粉,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從鑒定台上取出適合的藥劑來檢測這份藥粉的作用。

  這個過程剛才大家也全都看到了。

  用來檢驗的藥劑是一瓶透明的好似白水一樣的液體。

  只要在那透明的晶石杯子裡滴入藥劑師煉製的考核藥劑,就可以根據顏色來分辨其中的藥效強弱。

  其中只能出現紅色,看那液體轉變成怎樣的紅。

  當然,若是煉製出來的藥劑有其他的雜質,那麼液體中的紅就不會那麼純粹。

  所以,判定藥劑的好壞很簡單,自然是紅色越深,越純粹,品質就越好。

  藥劑師協會會長將夏馨炎的藥粉倒入液體之中後,用銀針輕輕的攪動了幾下。

  沒辦法,藥粉和正常藥劑師煉製出來的藥劑不同,沒有這麼快的融合。

  輕哼一聲,算是對藥粉的否定。

  還敢說藥粉也有藥效,光是檢驗一下藥效,就比尋常的藥劑麻煩。

  藥粉怎麼可能跟藥劑相媲美?

  隨著銀針的攪拌,液體內有絲絲紅色浮現。等都藥粉完全溶解在液體之中,那晶石杯中盈滿著璀璨的鮮紅。

  玲瓏剔透的晶石杯從側面看,完全變成了純粹的紅寶石。

  那樣的紅,紅到了極致,竟然隱隱的有往紫紅方向發展,卻在快要跨到紫紅的那一刻停下來,只留下最極致的紅。

  紅到極致,卻沒有一絲雜質。

  藥劑師協會會長握著晶石杯,困難的吞了一口口水,不可思議的目光從晶石杯上轉到夏馨炎身上。

  對夏馨炎的態度立刻改觀。

  「藥粉竟然也是藥劑?」

  直到聲音發出,藥劑師協會會長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驚愕之下將心裡話問了出來。

  當然,他也沒用半點的尷尬,好像夏馨炎的出現將藥劑師這個職業突兀的打開了一扇窗戶。

  帶著一股清新的空氣,令他們多了很多不同的思考方式。

  「只要有藥效何必拘泥於形式?」夏馨炎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這個結果而驚訝,彷彿她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好,好一句拘泥於形式。是我們以前太死板了!」藥劑師協會會長將晶石杯重重的放下,大笑著。

  他本就是一個直爽的人,在確定了夏馨炎藥劑的藥效之後,也確定她剛才並不是故意的羞辱他們,而是在展示令一種高深的煉藥方式。

  「請合格的藥劑師進行第二場比試。」藥劑師協會會長大笑著宣佈結果,顯然,夏馨炎過了第一關。

  其實也無需他來頒布結果,按紅如血漂亮似寶石的液體已經宣佈了夏馨炎藥劑的藥效。

  夏馨炎回身,走回高台,只是這次的走動與開始時有著極其強烈的不同。

  她依舊是沿著台階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旁邊卻沒有人在那裡炫耀他們的靈力,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追隨著夏馨炎單薄的背影。

  藥劑師眼中的狂熱與看台上眾人的崇拜,交織在一起,差點活活的氣死白丹娟。

  何浠源慢慢的闔上剛才因為驚愕張大的嘴巴,在腦海裡輕聲的問:「恆,馨炎什麼時候成了藥劑師了?」

  「也許她本來就是吧……」小狐狸不太確定的回答著。

  自然,這個答案立刻遭到了何浠源的鄙視。

  他們跟夏馨炎相處多久了,她要是藥劑師的話,在她自己受傷的時候為什麼不自己煉製藥劑療傷,還去買什麼買?

  何浠源與小狐狸兩個人揣著滿肚子的疑問靜靜的等著第二次比試開始。

  第二次比試的要求也很簡單,只需要製造一種可以瞬間激發靈力的藥劑即可。

  不提供任何原材料,時間限定到天黑之時。

  看台上的眾人一聽,全都明白這個第二次比試更加的困難。

  第一次比試才給了兩個時辰,現在已經是午時,離天黑還有好幾個時辰。

  這個看似可以自由發揮的藥劑,反倒成了最考驗藥劑師實力的比試。

  首先,要知道這樣藥劑是如何煉製的;其次,更是要有需要的原材料;最後,自然是在固定的時間內將藥劑煉製出來。

  這三條說起來都很簡單,但是細細想來沒有一條是容易做到的。

  第一條,就是需要藥劑師要有這樣的藥方,這考驗的就是藥劑師平日的研究藥方的能力,要知道所有藥劑師的藥方都是絕密的,越是高品級的藥方越是不容易得到。

  老師教導學生那都是要親自教授的,不是親傳弟子根本就學不到老師的藥方。

  第二條,考驗的則是藥劑師的人脈了。任誰都知道藥劑師的原材料有多稀缺,往往將一個藥劑的原材料湊齊很多都需要好幾年的時間。

  至於第三條,是真真正正的來考驗藥劑師的煉藥術。

  就算有了藥方有了原材料,沒有完美的煉藥術也是沒有辦法煉製出來藥劑的。

  畢竟每次煉製藥劑都是有一定比例的失敗率。

  可以說第二次比試,是對藥劑師各個方面的整體考核。

  高台上這次只剩下二十幾個藥劑師,剛才還略顯擁擠的高台此時空蕩蕩的有點淒涼,但是那份緊張感越發的凝重。

  所有的人全都守著自己的藥鼎,在沉思,有的人更是神經質的用手指取代筆,在平台上快速的寫著什麼,似乎是在研究藥方。

  沒有人立刻就開始煉製藥劑,沒有人去動,全都陷入詭異的沉思之中。

  就連看台上的人也感受到其中令人窒息的緊張,全都閉了嘴巴,連悄悄的議論都沒有,死死的盯著藥劑師們,等著他們精彩的煉藥。

  當然,剛才第一次比試結果,讓夏馨炎成了萬眾矚目的源頭,所以,當她一動的時候立刻牽動所有人的神經。

  夏馨炎輕輕的摸著剛才還沒有收起來的鐵桶,然後又從晶石手鏈中取出一些木炭,慢慢的放進鐵桶中。

  貴賓台上的副城主悄聲的問著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她這是要做什麼?」

  藥劑師協會會長因為經歷過剛才的事情,夏馨炎的形象早就在他心中不同了,縱然是看到如此反常的舉動,也是沒有半點輕看的意思。

  鄭重的回答著副城主的話:「恐怕又是什麼高深的我們還不知道的煉藥術。」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話立刻引來了副會長認同的點頭,夏馨炎的方法果然是讓他長了不少的見識,她真可謂是藥劑師中的一朵奇葩。

  「藥劑師煉製藥劑,不是要將靈力火焰引入藥鼎中,然後將原材料中的雜質全都鍛燒出去,才好融成藥劑嗎?」副城主好奇的問道,同時眼睛瞄著夏馨炎的舉動。

  她已經將木炭引燃,在鐵桶內燒得正旺。

  「嗯,一般的煉藥確實是如此。」藥劑師協會會長肯定的點頭,「不過,夏馨炎可能有更好的方法,就像剛才一樣。」

  他一邊看著夏馨炎的動作一邊給副城主解釋著:「看她不用藥鼎,反倒用一個鐵桶做成爐子的樣子,是想用那個來加工原材料。」

  「她現在拿出來的小鐵鍋應該是一會兒放入原材料的。」

  「現在她就要煉製藥劑了嗎?」副城主奇怪的看看高台上的其他藥劑師,「其他人還都沒有動。」

  藥劑師協會會長瞅了一眼高台上陷入沉思的藥劑師,輕歎一聲:「也許夏馨炎的煉藥術已經超過在場的所有藥劑師。」

  他想了半天也只有這個答案最合理,不然的話,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有動,還在研究藥方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煉製藥劑了。

  「應該是開始了。」副城主點頭說道,看著夏馨炎將水囊中的清水倒入小鐵鍋中,這個應該是準備藥劑的前期步驟吧。

  「對。」藥劑師協會會長很肯定的說道,「她應該還是要將藥材研成粉末,放入水裡煮一下將藥效熬製出來。」

  這樣的方法雖然不如直接用靈力火焰鍛燒來得好,但是,也不能說壞。

  就像剛才夏馨炎的藥粉一樣,明明是劍走偏鋒,卻得到了最好的成績。

  「嗯……」就在藥劑師協會會長陷入自己沉思感歎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副城主遲疑的問話,「她放進去的是什麼?」

  藥劑師協會會長抬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香菇……」

  「香、香菇?」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的藥劑師協會會長陡然的直起身體,不可思議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防止自己眼花。

  反覆看了兩遍,確定夏馨炎將飽滿的的幾朵香菇放進滾沸的水裡。

  「香菇也是藥材?」副城主的疑問讓藥劑師協會會長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香菇那獨特的清香味道開始在藥劑師大賽的會場內飄散開來。

  「會長,他在做什麼?」副會長嚥了口口水,小心謹慎的問著。

  回答副會長的自然是藥劑師協會會長凌厲的一道足可以殺人的眼神。

  「她在幹什麼?」

  比說貴賓台上的幾個人好奇,就是看台上的人也是奇怪不已。

  「這是煉藥嗎?」

  「當然了,沒看到剛才那份藥粉多厲害!」

  「就是,這次也一定是更厲害的煉藥術。」

  就在眾人滿懷期待的時候,夏馨炎又往水裡加入了不同的東西,青菜、豆腐、肉片……

  隨著放入小鐵鍋內的物品越來越多,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臉色現在都賽過廚房內的鍋底,隱隱有雷雨爆發前的預兆。

  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從牙縫中含糊不清的迸出幾個字:「她、在、幹、什、麼?」

  貴賓台上的其他四個人極其明智的遠離他,彷彿根本就沒有聽懂他的話。

  反正他也是咬牙說的含含糊糊,聽不懂也不能怪他們。

  當夏馨炎直接拿出醬油倒了一些放入湯中的時候,藥劑師協會會長強忍的自制力直接破功,重重的拍案而起,怒喝道:「夏馨炎,你做什麼?」

  夏馨炎正從晶石手鏈中取出一支勺子輕輕的攪拌著小鐵鍋中的美味,聽到藥劑師協會會長的問話,奇怪的回頭:「做飯啊,你沒看出來嗎?」

  藥劑師協會會長的嘴唇快速的動了兩下,其他人離得遠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但是貴賓台上的人全都聽到了。

  一向自律的藥劑師協會會長竟然在罵三字經,還罵的很溜。

  「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是藥劑師大賽!」深吸一口氣,藥劑師協會會長努力用平靜的聲音質問著夏馨炎。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能有這麼好的自制力。

  沒過去直接一巴掌拍飛夏馨炎。

  「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忘記?」夏馨炎好笑的看著藥劑師協會會長,那笑容好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

  再次低聲咒罵一聲,藥劑師協會會長利斥著:「既然知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這個?」夏馨炎用小勺子指了指已經沸騰正溢滿香味的小鐵鍋,慢慢的笑彎了眼眸,「當然是做飯。」

  「藥劑師大賽的時候,誰允許你做飯了?」藥劑師協會會長差點沒抓狂,咆哮著。

  夏馨炎歪著頭,無比天真,無比無辜的問了一句:「誰規定不可以了?」

  一句話噎的藥劑師協會會長差點沒背過氣去。

  確實,藥劑師大賽上誰都沒有規定不可以做飯。

  問題是,誰tmd有膽子在藥劑師大賽這麼緊張的地方做飯?

  別說做飯了,看看高台上其他的藥劑師,連口乾糧都沒有吃。

  別說什麼乾糧了,連口水都沒有人去喝。

  哪個藥劑師不知道煉製藥劑是需要全神貫注的事情?

  「好、好……繼續!」藥劑師協會會長好了兩聲之後,無奈的擺了擺手,最後一個模稜兩可的繼續,不知道是說藥劑師大賽繼續還是夏馨炎繼續做飯。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避開頹然坐在椅子上的藥劑師協會會長,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遷怒。

  自然某個坐在一等看台上的推薦了夏馨炎參加這場藥劑師大賽的黑衣人,目不斜視的與自己兩隻腳無聲的交流感情。

  外界的一切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他很忙,別來打擾他。

  夏馨炎就著木炭的余火,慢條斯理的吃著她的小火鍋,裡面的湯汁一直在小小的翻滾著,直到她吃完,還保留著一定的溫度。

  美味一絲都沒有浪費。

  就衝著那飄散在藥劑師大賽會場的香味,眾人肯定了一件事情——夏馨炎的廚藝很不錯。

  「阿浠,我也餓了……」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小狐狸用小爪子撓了撓何浠源的肩膀。

  何浠源額頭的青筋跳了兩跳,伸手一彈小狐狸的額頭:「別鬧!」

  難道還嫌現在的情況不夠亂嗎?

  終於當某人吃飽喝足之後,在「萬眾矚目」中將小鐵鍋小鐵桶收拾好。

  然後又將手探向晶石手鏈,這樣的舉動讓眾人長舒了一口氣,她終於開始煉製藥劑了。

  夏馨炎果然拿出一件物品,只不過並不是藥鼎,也不是剛才令人印象深刻的菜刀,而是、而是厚厚的毛毯。

  藥劑師協會會長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決定了,下一屆藥劑師大賽的時候,他要訂下一條規矩,非煉藥需要的物品一律不許帶入場內!

  一定要寫上,違反者立刻被逐出會場!

  夏馨炎抱著毛毯鋪在地上,舒舒服服的靠著平台,閉目休息。

  副會長汗顏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藥劑師大賽啊,這真的是天下聞名了,只不過是臭名遠揚。

  「你這位朋友倒真是喜歡特立獨行啊。」易謹明在見到夏馨炎一系列動作之後,含笑著問著身旁的白丹娟。

  「她可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沒有這樣奇特的朋友。」白丹娟冷笑一聲,夏馨炎丟人丟到這裡了。

  她就不信好運能一直眷顧夏馨炎。

  尤其是夏馨炎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是對藥劑師的侮辱,只要等到藥劑師大賽一結束,那麼她將夏馨炎不是藥劑師的身份一揭穿,到時,她倒要看看藥劑師怎麼「報答」夏馨炎的侮辱。

  過了一個時辰,所有的藥劑師都開始緊張的煉製藥劑,唯有夏馨炎兀自坐在那裡休息。

  直到日落黃昏的時候,夏馨炎終於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

  「會長,她動了。」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趕忙對著會長悄聲說道。

  「她捨得動了嗎?」會長瞟了夏馨炎一眼,冷哼一聲。

  嘴裡是怎麼說著,還是看了過去,他倒要看看夏馨炎還能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只見她將毛毯收了起來,安靜的站在平台前,靜靜的閉著雙目。

  靜靜的站著,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整個人都好似消失了一般,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藥劑師協會會長奇怪的看著夏馨炎,明明眼中可以看到她的存在,卻完全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讓他心裡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似乎下一秒夏馨炎將有什麼驚人的舉動。

  想到這裡,藥劑師協會會長自嘲的一笑,夏馨炎今天的舉動哪個不驚人?

  還沒等他的笑容收回,一股強悍的靈力從高台上迸發而出。

  強勢的靈力驟然湧出,讓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靈力的等級。

  十五級靈師!

  看台上的眾人在感覺到夏馨炎靈力等級的時候有的人臉上露出不屑的嘲笑。

  能坐在這裡的人又有哪一個是簡單人物,區區的十五級靈師的靈力也敢在這裡現眼,真是不自量力。

  只是在一等看台以及貴賓台上的人,臉色全都變了變。

  因為他們不僅僅感受到了夏馨炎的靈力等級,更是隱約猜到了她的年齡。

  黑衣男子清楚的知道夏馨炎的年齡,自然他推薦的時候也將夏馨炎的年齡報了上去。

  所以,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臉色驟變,低聲呢喃著:「十七歲的十五級靈師?」

  說完之後,自己低斥一聲:「她是變態嗎?」

  夏馨炎根本就不給他們消化的時間,因為下一個更大的震撼立刻砸了過來。

  一團火焰從夏馨炎的手中陡然冒出,憑空出現的火焰,自她的手掌升起,熾烈的火焰熊熊燃燒,周圍的空氣都在這場高溫下微微的扭曲著。

  「這是……」藥劑師協會會長驚愕的瞪大了雙眼,眼神完全變直了,無力輕歎的說出四個字:「火力化鼎。」

  這是只有高品藥劑師才可以做到的,將靈力催動出來的火焰,形成藥鼎。

  這樣的煉製方法可以更好的將原材料中的藥材煉製出來,根本就不會受到藥鼎的限制。

  自然,這樣的方法也是極其困難的,別說現在高台上參加藥劑師大賽的藥劑師,就算是進行鑒定的藥劑師很多都沒有這個本事。

  也只有六品藥劑師才可以成功的使用火力化鼎來煉製藥劑,就算是五品藥劑師很多時候還是會化鼎失敗。

  火力化鼎四字一出,所有的藥劑師臉色全都失去血色,慘白如紙。

  因為他們自問很多人都無法做到夏馨炎這個地步。

  絢爛的火光照亮了夏馨炎面前的平台,吸引了藥劑師大賽會場內所有人的目光,一個個臉上全都露出驚駭之色。

  早就聽說過藥劑師煉製藥劑時的高深境界火力化鼎,誰都沒有想到竟然可以在這裡,被一個如此年輕的藥劑師使用出來。

  難不成夏馨炎是個深藏不露的六品藥劑師?

  一想到這個可能,眾人心裡全都有一種驚恐的感覺。

  因為這樣年輕的六品藥劑師……這、這太荒謬了。

  夏馨炎並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甚至對外面的議論充耳不聞,專心致志的將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煉藥上。

  手腕一抖,晶石手鏈中有無數的東西被投入到熾烈燃燒的火焰中。

  沒有人看清楚她扔入其中的是什麼,更沒有人知道那裡到底是什麼寶貴的藥材,什麼稀有的晶石。

  只能看到那些被扔入其中的物品慢慢的融化,消失,最後火焰的中央有一個東西在慢慢的成形,一點點的旋轉,就好像是火焰的心臟一般的燦亮。

  紅紅的火焰,肆意怒放著,天邊是那如血的夕陽,與之相映成輝。

  終於當天邊最後一絲光亮被黑暗所吞噬,夏馨炎手中的火焰也陡然一滅。

  素手一揚,將火焰中一直鍛燒的物品收入手中,沒有人看清楚被她握住的是什麼。

  只是,隨著夏馨炎的舉動全都下意識的嚥了嚥唾沫,一場絢爛的煉藥結束了。

  卻在眾人的腦海之中深深的留下了妖嬈的火焰痕跡,那樣肆意張揚的煉藥方式再也無人可以超越,無人可以磨滅。

  最後能參加鑒定的藥劑師僅僅有八個人,剩下的藥劑師根本就沒有煉製出來適合的藥劑。

  這次負責鑒定的藥劑師根本就沒有上台,而是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親自來鑒定。

  一份一份的藥劑親自的查看,等著藥劑師將他們的藥劑展現給眾人。

  「……我的這份藥劑是三品藥劑……」

  藥劑師協會會長點了點頭:「你煉製的正是三品藥劑中頂級的可以激發靈力的藥劑,有效時間是五個呼吸。」

  不要以為五個呼吸的時間短,對戰的時候,往往一個呼吸都可以扭轉戰局勝負,決定雙方生死。

  當然,這個人的藥劑絕對是七個人當中最好的,其他人的藥劑根本就沒有辦法超越三品藥劑師的頂級之作。

  為什麼說是七個人,因為夏馨炎剛才的表現太震撼,兩位會長自動的將她化在了藥劑師之外。

  「夏馨炎,你煉製的藥劑呢?」藥劑師協會會長走到夏馨炎面前,神情複雜的看著她,目光落在了她的右手上,十分好奇裡面的東西。

  夏馨炎微微一笑,平舉起右手,緩緩的攤開手掌,一顆圓潤的晶石好似水滴一般在她掌心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這、這是……」藥劑師協會會長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旁邊剩下的七個藥劑師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一看到夏馨炎手中的晶石,全都震驚了。

  有人沉不住氣的低呼一聲:「這不是百木靈卉晶嗎?」

  要說百木靈卉晶這裡沒有一個人不熟悉,因為這是煉製激發靈力必不可少的重要物品,甚至可以說,能不能激發靈力就靠著這個百木靈卉晶。

  他們全都知道百木靈卉晶是如何的重要,但是,這次他們比試是煉製藥劑,夏馨炎拿出這麼一個原材料幹什麼?

  看台上的藥劑師一聽到這個晶石名字立刻就明白夏馨炎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東西,只是如此一來,他們就愈發的不解了。

  剛才如此高深的火力化鼎的情況下,難道就拿這麼個原材料來充數嗎?

  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互看了一眼,同時齊齊的輕歎一聲,然後轉頭大聲的宣佈:「這次藥劑師大賽,夏馨炎獲勝!」

  嘩的一聲,看台上一片嘩然,誰都沒有想到拿著個原材料竟然就能獲勝!

  「會長,這個不太公平吧。」不知道是誰說出了眾人的質問,藥劑師協會不能這樣偏袒某個人吧。

  「這個可不是原材料,夏馨炎手中的並非百木靈卉晶,而是萬木靈卉晶!」隨著會長大聲的宣佈,所有的藥劑師集體石化。

  夏馨炎竟然煉製出來早已消失了幾百年的萬木靈卉晶?

  一時間,所有藥劑師的目光全都投注在夏馨炎的身上,只見她淡然而笑,無驚無喜,好像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

  偌大的會場內寂靜無聲,只有夏馨炎傲然而立,雲淡風輕。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6:32

  第六十八章 誤會一場

  萬年靈卉晶五字一出,也許其他人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身為藥劑師的眾人全都呈現呆傻狀態。

  已經在時間絕跡了幾百年的萬年靈卉晶今日竟然重見天日!

  而且還是在藥劑師大賽上,被一個如此年輕的藥劑師煉製出來。

  別說年輕的藥劑師驚訝了,就是這次其他來觀摩的藥劑師也全都將驚愕的目光停留在夏馨炎的身上。

  多少年了,多少藥劑師無數次的想要去將萬木靈卉晶煉製出來,可是,沒有一次成功的。

  「這麼多年,竟然有人可以將萬木靈卉晶煉製出來。」

  看台上的藥劑師輕輕的感歎著。

  「這個東西很難煉製嗎?」旁邊有人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藥劑師連個眼神都捨不得給身邊的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膠著在夏馨炎的手上,那可是萬木靈卉晶,只能從曾經流傳下來的書冊上才能見到它的圖案,這次竟然見到真的了。

  「很多人都想用百木靈卉晶來煉製萬木靈卉晶,可是從來沒有一次成功過。」藥劑師惋惜的輕歎。

  「所有煉製的結果,不是因為火候不夠,就是因為藥材拿捏的不准。」藥劑師激動的雙手握拳,整個身體都因為興奮而發顫,雙眼微微的泛紅,呼吸也沉重起來。

  「今天終於有人煉製出來了,萬木靈卉晶啊!」最後幾個字,藥劑師的聲音根本就是近乎夢囈的輕歎。

  這是多少藥劑師的夢想啊。

  「感謝各位前來參加這次藥劑師大賽,夏馨炎,這次藥劑師大賽的獎勵。」藥劑師協會會長神情複雜的望著夏馨炎,將這次藥劑師大賽冠軍的獎品直接交給夏馨炎。

  很簡單的東西,就放在他的晶石空間內,直接取出錦盒交給夏馨炎。

  夏馨炎含笑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收好。

  「各位,明日藥劑師協會將舉行宴會,敬請各位光臨。」隨著藥劑師協會會長的大聲宣佈,這屆藥劑師大賽算是落下了帷幕。

  就在藥劑師大賽會場響起熱烈掌聲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不是藥劑師的人也可以參加藥劑師大賽嗎?」

  尖銳的女生,就好似銳利的針尖,生生的將眾人激動的場面給劃斷。

  白丹娟在一等看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目光的注視,不以為意的瞅著夏馨炎。

  夏馨炎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萬木靈卉晶收了起來,迎著她目光的鄙視,竟然還敢笑。

  白丹娟氣得恨恨的咬牙,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一字一頓的說道:「夏馨炎根本就不是藥劑師。」

  藥劑師協會會長目光冷冷的看過去,竟然有人在藥劑師大賽上砸場子,難不成他已經脫離人群太久,被人遺忘了?

  「她不是藥劑師?」藥劑師協會會長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白丹娟,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根本就聽不出來他的半點情緒。

  「當然,我可是與她在一個城中長大的,她是不是藥劑師,我最清楚。」白丹娟肯定的說道,灼灼目光盯著夏馨炎,想從她的臉上看到驚慌,只是,讓她失望了。

  夏馨炎依舊平靜的站在高台上,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兩個人談論的話題很有可能決定她的生死。

  「不知道冒充藥劑師,來參加藥劑師大賽,是不是對藥劑師的侮辱?」白丹娟得意的仰起頭,她就不信那些驕傲的藥劑師肯讓一個外行混進來。

  以她對藥劑師的瞭解,那一個個絕對是驕傲的人物,他們驕傲的自尊是絕對不允許外人冒犯半分的。

  「她不是藥劑師嗎?」藥劑師協會的會長看了看白丹娟,臉上的譏笑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當然不是!」白丹娟極其肯定的大聲說道。

  整個會場內陷入了死寂的安靜,沒有敢去議論。

  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的言論會惹怒在場的藥劑師,現在選擇閉嘴,才是最明智的舉動。

  「我與她自小在伊洛城中長大,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是藥劑師。」白丹娟得意的揚起唇角,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夏馨炎。

  沒錯,夏馨炎只配匍匐在她的腳下,今日所有的一切無非就是讓夏馨炎更加痛苦的砝碼罷了。

  讓一個人在出盡風頭之後,立刻變得一文不值,是不是更刺激更好玩呢?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靜靜的看著白丹娟,不顧其他藥劑師疑惑的目光,緩慢開口:「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憑什麼相信我?」白丹娟顯然對這個問題早就有所準備,不緊不慢的伸手一指夏馨炎,「她若真是藥劑師,為什麼第一次比試她做出來的竟然是藥粉,第二次比試出來的無非是一塊兒晶石。」

  「這麼清楚的事實擺在眼前,難道還需要說什麼嗎?」白丹娟的話在其他藥劑師的心裡產生了影響。

  畢竟白丹娟說的並不是假話,夏馨炎的煉藥水平大家都看到了。

  不過……想到第二場比試夏馨炎那個火力化鼎,那確實只有藥劑師才能做到的。

  「各位,若是我記得不錯,這次藥劑師大賽參加的資格是三品以下的藥劑師,那麼請問,能做到所謂的火力化鼎至少要五品藥劑師。」

  「你們相信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女子可以達到五品藥劑師的水平嗎?當然,看著剛才夏馨炎那熟練的程度,恐怕更像是六品藥劑師了吧。」

  白丹娟又投下一個更讓眾人震撼的消息。

  剛才全都被夏馨炎的煉藥術所震撼,完全忘記了那火力化鼎與藥劑師之間的等級關係,再想想這次藥劑師大賽的規定,答案似乎已經在每個人的心裡。

  夏馨炎這個所謂的冠軍恐怕要不保了。

  「誰告訴你,夏馨炎是五品藥劑師?」一等看台上慢悠悠的站起一個人來,一身的黑衣就好似陰影一般將他整個人隱藏起來。

  他若是不說話,絕對沒有人會去注意他,但是,當他開口的時候,就好似天邊滾滾而來的烏雲,絕對不會讓人忽視。

  「你是……」白丹娟心裡咯登一聲,這個人不正是在門口見到的那個五品藥劑師嗎?

  「百書陽,那不是百書陽嗎?」

  「真是那個神秘的百書陽,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台上的藥劑師頓時一片嘩然,一個個全都議論開了。

  當然,他們的臉上的神情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則是興奮。

  彷彿能見到真正的百書陽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

  白丹娟自然不明白百書陽在藥劑師中的地位,但是就算再傻,她也能看出來其他藥劑師的態度,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百書陽是什麼人?

  竟然可以讓這麼多藥劑師崇拜他?

  「五品藥劑師百書陽。」百書陽報上自己的名號,淡淡的看著白丹娟,「難不成這位姑娘在質疑我推薦的人選?」

  「我……」白丹娟只來得及發出這麼一個含糊不清的字眼,因為後面的話立刻被其他的藥劑師打斷了。

  「怎麼可能,百書陽推薦的人絕對不會有問題。」

  「就是,就是。」

  「我說夏馨炎怎麼這麼厲害,原來是百書陽推薦的人啊。」

  白丹娟真的是懵了,她被眼前快速逆轉的情況弄懵了。

  剛才那些藥劑師眼中不還是都有深深的疑問嗎?

  怎麼這個叫百書陽的人一站出來,那些自視清高的藥劑師們全都化成狂熱的追隨者。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這樣?

  「這位藥劑師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藥劑師中是有怎樣的地位,不過,看樣子地位極其崇高。」白丹娟不愧是商行的三小姐,應變能力還是極好的。

  很快就能讓她自己鎮定下來,盡量平靜的說道。

  「但是,關於夏馨炎的問題,我想我更有發言權。」

  白丹娟客套的笑著:「畢竟我與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夏馨炎是不是藥劑師,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是嗎?」百書陽似笑非笑的望著白丹娟。

  就這麼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還是隔了很遠的距離,卻讓白丹娟心裡一震,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裡蔓延開來,她似乎有什麼東西忽略了,只是,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來。

  「當然。」拋開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白丹娟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出乎意料的百書陽緩緩點頭,「你們確實都是伊洛城中的人,但是我怎麼記得,白小姐此時的未婚夫是當初夏馨炎休掉的未過門的夫君呢?」

  此話一出,藥劑師大賽的會場內一片嘩然,好比平地一聲炸雷,炸得眾人是外焦裡嫩。

  不得不說百書陽的話確實很損。

  夏馨炎與嚴景守曾經有婚約不假,後來白丹娟一直與嚴景守在一起也是事實。

  百書陽這句話壞就壞在三個字上——「未過門」。

  這麼一聽好像是嚴景守曾經是要入贅的女婿,而被夏馨炎休掉之後,白丹娟才與他在一起。

  別說這個世界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人人都想成為強者。

  強者不僅僅是個人的實力代表,更是一個人的自尊。

  要入贅的女婿本來就會被定義為弱者,而還要跟一個這樣的人成親,可想而知,此時白丹娟的身價在眾人的眼中是怎樣的低了。

  眾人好似針扎的目光刺得白丹娟渾身難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想開口,卻又無從反駁,畢竟百書陽說的都是事實。

  「這就足以說明我十分瞭解夏馨炎,所以她根本就不是藥劑師。」白丹娟自動的忽略掉百書陽話裡的譏諷意思,現在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讓夏馨炎從高處摔下來就好了。

  不得不說白丹娟的話還是十分有煽動性的,誰都聽得出來,她與夏馨炎是多麼熟悉。

  要是這麼說來,白丹娟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夏馨炎的身上,難道真的有不是藥劑師的人混進藥劑師大賽來嗎?

  「你有一年多沒有見過夏馨炎了吧?」哪裡知道百書陽不緊不慢的說道,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白丹娟的話。

  「是有怎麼樣?」白丹娟冷笑連連,覺得百書陽的話真是愚蠢到了極點,「你別告訴我,短短一年的時間,這個人就能成為藥劑師。」

  世上這種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存在?

  「為何不可能?」百書陽慢條斯理的問道,微微揚起的唇角是毫不掩飾的嘲笑。

  「你在開什麼玩笑,難不成在說胡話嗎?」白丹娟嗤笑出聲,跟看白癡似的看著百書陽,「誰不只要要成為藥劑師的條件有多苛刻,這條路有多困難,短短一年的時間,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百書陽輕輕的笑著。

  那盈滿了笑意的眼眸看在其他藥劑師的眼中,有了另外一層意思。

  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震撼,然後所有羨慕的目光全都轉到高台上夏馨炎的身上。

  就連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也全都羨慕的看著夏馨炎。

  夏馨炎依舊淡然而笑,沒有任何的表示,彷彿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百書陽慢慢的開口,一字一字十分清晰的讓會場內的眾人都聽見:「因為她是我的學妹,我們來自同一所學院。」

  此話一出,那些已經隱約猜到的人露出的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至於那些知道百書陽傳奇的人,更是羨慕加崇拜的望著夏馨炎。

  難怪表現如此出色,原來是與百書陽同一個學院出來的人。

  某些不瞭解百書陽的人揣了滿肚子的疑惑,但是卻不知道找誰去問,只好憋在心裡,等著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慢慢的去調查清楚。

  「不知道誰還有疑問?」藥劑師協會會長朗聲問道。

  他的話當然是問給所有人聽的,但是在這個藥劑師大賽的會場內能說得上話的人也只有藥劑師了。

  「沒有疑問。」

  「夏馨炎的冠軍實至名歸!」

  「對,會長別理外行人的廢話了。」

  就這麼一會兒,白丹娟就被歸類為說廢話的外行人。

  這個時候就算她再怎麼不服氣也只好閉上嘴巴,怏怏的坐了下去。

  一直沒有開口的當事人,夏馨炎在確定眾人沒有疑問之後,終於慢悠悠的開口了:「會長,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沒有了。」藥劑師協會會長點了點頭,奇怪的問了一句,他敢發誓,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絕對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你還有事?」

  一般參加完藥劑師大賽的藥劑師都會留下來想方設法的跟他們套近乎吧?

  夏馨炎幹嘛總是如此的特立獨行。

  「嗯。」夏馨炎緩緩的點頭,「一天的比賽,累了。」

  累了……

  所有人的腦海裡這兩個字形成了無限循環。

  一排排的烏鴉從眾人的頭上啊啊的飛過,一頭黑線的盯著那個直呼累了的夏馨炎。

  好像所有藥劑師在全力煉製藥劑的時候,某個人正舒舒服服的吃她的火鍋。當藥劑師精神緊張進入原材料提煉的時候,某個人正坐在厚厚的毛毯上休息吧。

  這樣的人也敢叫累?

  那麼其他那些藥劑師算什麼?

  「累了就去休息吧。」只要藥劑師協會會長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叫自己嘴賤,亂問問題。

  夏馨炎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轉身離開。後面什麼第二名第三名的得主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她回去還有事情。

  何浠源也悄聲的離開,避開眾人的耳目回到客棧的跨院。

  「馨炎,你竟然是藥劑師啊!」一回到跨院,小狐狸嗖的一下就衝進夏馨炎的房間,站在桌子上蹦來跳去的,興奮的甩著大尾巴,仰著小臉眼巴巴的瞅著夏馨炎,等著她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怎麼可能?」夏馨炎好笑的搖頭,摸了摸小狐狸的小腦袋,坐了下來。

  「可是,你剛才在藥劑師大賽時的成績,不是把所有藥劑師都鎮住了嗎?」小狐狸不解的回頭看了看剛進門的何浠源。

  何浠源將房門關好,走了進來,同樣疑惑的看著夏馨炎。

  夏馨炎好笑的搖頭,不答反問:「知道為什麼我不用靈力上高台而是要一步一步走上去嗎?」

  「震懾!」小狐狸得意洋洋的說道,「身為藥劑師就是要沉穩,在一群人華麗表演的時候。馨炎用的是以靜制動,讓他們琢磨不透你,然後在心裡就產生了壓力。」

  「在所有人都在華麗表演的時候,你這樣做,更為突出,在心理上你就先壓了他們一頭。」

  小狐狸得意的將尾巴左右晃動,小臉揚的高高的,就等著夏馨炎來稱讚她聰明。

  「錯。」夏馨炎乾脆的一個字,徹底的粉碎了小狐狸的幻想。

  「錯?」小狐狸擺動的大尾巴生生的定在半空中,不解的瞪大狹長的雙眼,「為什麼是錯?」

  何浠源也不解的看著夏馨炎,其實他們在看台上都討論過好幾次夏馨炎所有的舉動,這個是他們認為最有可能的理由。

  「很簡單,因為我不能使用靈力。」夏馨炎好笑的看著他們,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為什麼不能使用靈力?」何浠源也沉不住氣了,藥劑師大賽走路上高台跟靈力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不是藥劑師。」夏馨炎促狹的眨了眨眼,留給何浠源與小狐狸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啊?」何浠源與小狐狸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中全都看到了不解。

  望著這兩個人如此反應,夏馨炎輕歎一聲,看來他們還是不明白啊,算了,她還是直接說出答案來吧。

  「靈力化火那是要靈力是屬於火屬性的,懂了嗎?」夏馨炎的話一說完,何浠源與小狐狸唇角全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他們果然是忘記了這個問題。

  靈力的修煉也是有偏屬性的。

  世上有各種不同的靈咒,是決定了靈力修煉的屬性發展方向,比如偏向水屬性,偏向火屬性亦或是木屬性。

  通常來說,一個人只能修煉一種屬性的。

  當然像一些人不會挑選靈咒,只會修煉一些沒有屬性的靈咒,這樣也是可以的。

  但是,對於藥劑師來說,靈力都是火屬性的。

  夏馨炎的靈力就是屬於那種還沒有分屬性的靈力。

  難怪她不使用靈力,難怪她不顯露,不是為了給對方壓力,完全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靈力屬性。

  「那你第一次比試的時候,那個東西是怎麼煉製出來的?」小狐狸沙啞著聲音問道。

  那個藥效可是最高的,不懂煉藥術的人會做出這麼好的東西嗎?

  「笨。」夏馨炎好笑的敲了小狐狸的額頭一記,「沒看到有藥方嗎?」

  「可是有藥方也不能煉製出來如此高效的藥劑啊!」小狐狸看了看何浠源,當時鑒定藥劑的時候大家都在場。

  「那是當然了。」夏馨炎抿唇一笑。

  「那馨炎你是怎麼做到的?」小狐狸立刻追問道。

  「很簡單,當時那個藥方根本就是一個廢藥方。」夏馨炎挑眉輕笑著。

  「啊?廢藥方?」何浠源理解不了夏馨炎話裡的意思。

  「不可能啊,能讓三十級以下的靈師瞬間麻痺的藥方怎麼會是廢藥方?」小狐狸甩了甩頭,擺明不信夏馨炎的話。

  「請問,你煉製出來那個讓人瞬間麻痺的藥劑要怎麼給對方用?」夏馨炎直接的問題,一時之間完全堵住了何浠源和小狐狸所有的問題。

  何浠源與小狐狸互看了一眼,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

  是啊,令人瞬間麻痺的藥劑怎麼使用?

  難不成讓對方喝下去嗎?

  誰會傻到在對戰的時候喝下對手的東西?

  「所以說,那個藥方若是跳出藥劑師的身份來看,極其簡單,只是將適當的材料,混合在一起,將所有藥效發揮出來就了。」

  夏馨炎慢慢的說出她的答案,她取的原材料都是精華部分,混在一起絕對是最麻痺的效果。

  至於其他的藥劑師煉藥,他們之所以失敗並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受限於他們煉藥術的高低。

  「那麼最後一場比試呢?火力化鼎又怎麼說?」何浠源也沉不住氣了,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哦,你說火力化鼎啊。」夏馨炎意味深長的拉長聲音,然後,突然的笑了起來,「你們信我會火力化鼎嗎?」

  「這……」何浠源看了眼小狐狸,夏馨炎都說她不是藥劑師了,其實就算她是藥劑師也不可能是五品藥劑師啊。

  這也是他們最奇怪的一點。

  「馨炎,幾百年都沒有藥劑師可以煉製出來萬木靈卉晶了。」小狐狸沉聲說道,一臉的鄭重。

  夏馨炎輕輕一笑,輕歎一聲,幽幽開口:「我也沒說是我煉製出來的啊。」

  「啊?」

  就在何浠源與小狐狸同時疑問驚呼的時候,夏馨炎慢悠悠的說道:「那個萬木靈卉晶明明就是我找來的嘛。」

  「找、找來的?」

  某只小狐狸已經開始往磕磕巴巴的方向發展。

  「當然了。」夏馨炎伸手從晶石手鏈中取出萬木靈卉晶,放在桌子上,挑了挑眉,滿不在乎的說道,「別人找不到,並不代表我找不到,你們難道忘了我的尋寶能力?」

  「可是最後那個火力化鼎……」何浠源心裡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什麼,只是那個答案太過驚悚,讓他一時不敢相信,只盼著夏馨炎可以來親自揭曉。

  「哦,你們問那個啊。」夏馨炎好笑的看著何浠源和小狐狸,歪著頭笑吟吟的問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油是會起火的嗎?難道不知道用靈力是可以控制火勢的嗎?」

  「那你往火力扔的東西是……」小狐狸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他已經開始感覺到口乾舌燥,大腦隱隱的開始發痛。

  「哦,那些啊……隨便扔點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就好了,只要可以燒完蒸發就行了,然後把萬木靈卉晶扔進去,等到油耗盡火力化鼎就完成了。」

  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輕鬆說完。

  小狐狸咕咚一下,直接從桌子上摔了下去,吧唧一下的四仰八叉的貼在地上,做垂死掙扎狀。

  「馨炎,你欺騙我的感情!」小狐狸哀嚎著,小爪子奮力的捶著地面。

  至於何浠源,則直接化身為石像,半天一動不動愣是沒有回過神來。

  「我的能力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至於這麼驚訝嗎?」夏馨炎微微的皺眉,不解的看著這兩個顯然是刺激受的有點大的人。

  「第一場比試也能看出來啊,我就是憑著尋寶對原材料各種性質的感應,才配出來如此完美藥效的藥劑啊。」

  夏馨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們兩個怎麼就忽略了?

  「誰讓你的表演那麼真,我還真以為你是在火力化鼎呢!」小狐狸噌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躥上桌子,在桌子上走來走去。

  能怪他嗎?

  都是夏馨炎的表演太到位了,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藥劑師在煉製藥劑。

  誰會想到她在那裡耍把戲,竟然直接把萬木靈卉晶扔進去。

  「我可沒說那個是我煉製出來的。」夏馨炎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我有說嗎?我說過嗎?你們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萬木靈卉晶是我煉製出來的?」

  小狐狸一陣氣悶,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馨炎,你不厚道。」

  小狐狸眨著狹長的眼眸,憤慨的控訴著夏馨炎的行為。

  夏馨炎伸出食指,在小狐狸的面前晃了晃,嘖嘖有聲的說道:「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件事情應該這樣說,完全是那些藥劑師被自己根深蒂固的常識困住,所以他們才會得出如此錯誤的結論。」

  是他們說萬木靈卉晶消失了,不存在了。

  誰說不存在了?

  只是萬木靈卉晶的被人挖的差不多了,再找不好找了而已。

  但是,這個不好找是對旁人說的,對於她,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至於藥劑師非要認為萬木靈卉晶只能通過用百木靈卉晶加上其他的原材料煉製,那麼她所做的無非就是給了他們一個錯覺罷了。

  他們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她的目的只是要贏得冠軍。

  她就不信了,誰煉製出來的可以激發靈力的東西,比得過萬木靈卉晶。

  果然,沒有人可以,冠軍也拿了個十拿九穩。

  「恆,上次你說錯了。」何浠源終於恢復過來,定定的看著小狐狸。

  「我上次說什麼錯了?」還處於震驚之中的小狐狸根本就沒有平日的正常思維,順著何浠源的話就接了下去。

  「馨炎和熠煌一點都不般配,她比熠煌腹黑多了。」何浠源輕歎一聲,說得那叫一個正經,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夏馨炎那叫一個汗啊。

  何浠源這是在表揚她嗎?

  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

  偏偏這個時候,小狐狸還轉過頭來,很認真的對著夏馨炎上看看下瞅瞅,左瞧瞧右往往,然後,極其鄭重的點頭:「沒錯。」

  夏馨炎唇角抽搐不已,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滾!」夏馨炎抬起一腳直接踹在何浠源的身上,另一隻手拎起小狐狸順手就給扔了出去。

  彭的一下,何浠源直接被踹了出去,跟院子裡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還沒等他起身,嗖的一下,小狐狸被扔在了他的臉上。

  彭的一聲,房門重重的關上。

  「馨炎好像生氣了。」小狐狸趴在何浠源的臉上順了下自己的毛髮,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也生氣了!」何浠源悶聲悶氣的說道。

  「啊?為什麼?」小狐狸不解的問道。

  回答他的是何浠源突然的一巴掌,直接將小狐狸拍下去:「你當我的臉是你的窩呢?」

  還賴著不起來了?

  何浠源從地上爬起來,轉頭就走。

  被打到一邊的小狐狸骨碌一下爬了起來,趕忙追了過去:「阿浠,你不厚道,讓我躺躺又怎麼了?」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鬥嘴,並不想吵架,只不過是想通過這個方法來緩解一下情緒。

  畢竟白天的情況跟知道真相後的落差太大了。

  「你打算怎麼辦?」等到何浠源和小狐狸全都離開,熠煌這才出現,直接問道。

  「白丹娟和易謹明,都不能留。現在藥劑師大賽已經結束了。」

  熠煌的意思很明顯,最開始他想要將易謹明剷除,夏馨炎要不能影響她參加藥劑師大賽,現在藥劑師大賽已經結束了,他再去就沒有問題了吧。

  他討厭留有隱患的感覺,早把麻煩解決早省心。

  他可不希望沒事還要為夏馨炎的安危提心吊膽。

  「嗯,明天再去吧。」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

  「明天?」熠煌眉頭一皺,看著夏馨炎的笑臉怎麼看怎麼彆扭,她難道就不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拖的嗎?

  「現在你還有事情嗎?」熠煌沒好氣的說道。

  夏馨炎笑呵呵的看著熠煌,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熠煌那不耐煩的情緒。

  「不是我有事情,而是你有事情。」

  「我有事情?」熠煌一愣,不解的問道,「我有什麼事情?」

  「當然是這個了。」夏馨炎伸手從晶石手鏈中取出錦盒,正是這次藥劑師大賽冠軍的獎品,啪的一下打開,裡面是一個小小的玉瓶。

  「這是……」熠煌奇怪的看著夏馨炎,她又玩什麼花樣。

  「這是……嗯,叫什麼名字來著?」夏馨炎撓了撓頭,「哎呀,忘記了,不過,我記得它的作用,增強力量的……無論是靈力還是妖力。」

  最後一字說完,熠煌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凝固。

  「你還傻站著幹什麼?快去試試啊。」夏馨炎將錦盒裡的玉瓶取出來塞到熠煌的手裡,「這個可是六品藥劑誒,平時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

  「你參加藥劑師大賽就是為了這個?」熠煌開口,聲音低低啞啞的含著莫名的情緒。

  微微垂下的雙眸,藉著睫毛的掩蓋,讓人無法看清楚他眼中的情緒。

  「廢話,我又不是藥劑師,我沒事去藥劑師大賽湊什麼熱鬧?」夏馨炎推了熠煌一把,「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回去,試試看,有沒有幫助。」

  「現在?」熠煌聲音依舊乾啞,好像堵了什麼東西似的。

  「當然了。早一點擺脫那個封印不是更好一些嗎?」夏馨炎理所當然的說道。

  熠煌緩緩的抬頭,靜靜的看著對面站著的夏馨炎,看著她的雙眸澄澈如泉,乾淨得一眼就可以望到底,沒有一絲的雜質。

  想到這個人,白天還在藥劑師大賽上當著那麼多藥劑師的面,狠狠的耍了他們一把。

  那份心機,那份促狹,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

  可是,如今,此時,她的眼眸是如此的乾淨,竟然比剛剛出生的嬰孩還要乾淨。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熠煌腦海裡只閃過四個字——全心全意。

  手、情不自禁的捏緊了那支玉瓶,玉瓶溫潤的觸感讓他心裡百味雜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感覺。

  「快去啊,你傻愣著幹什麼?」夏馨炎又推了推熠煌,滿臉的期待,不停的催促著。

  熠煌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夏馨炎一眼,然後閃身回了銀簪空間。

  熠煌的最後一眼,讓夏馨炎心頭陡然的漏跳了一拍,不知道怎麼著臉頰突然的的熱了起來。

  心裡無聲的嘀咕著,熠煌幹什麼那樣看她?

  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臉頰,想快點把溫度降下來。

  回到銀簪空間的熠煌並沒有立刻服用那個藥劑,而是放在自己交疊的手掌之上,靜靜的看著。

  若是沒有遇到百書陽,夏馨炎要怎麼參加藥劑師大賽?

  若是沒有百書陽最後的出言證明夏馨炎的身份,她的成績會有效嗎?

  還有那兩場比試,其中任何一個除了差錯她都得不到冠軍。

  若是沒有得到冠軍夏馨炎會怎麼辦?

  熠煌模擬了一下夏馨炎的想法,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她不會直接去搶吧?

  想了想這個可能,還真的是夏馨炎會幹得出來的。

  熠煌猛的甩了甩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去。

  夏馨炎應該不會那麼魯莽,她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東西去換,或者是想別的方法,她還是很聰明的。

  她也不是完全魯莽的人……

  想到這裡,熠煌腦海中突然冒出夏馨炎曾經留在天地異寶的保護幻境中,還有在學院入學考核中那衝動的炸飛了擬態環境的情景。

  陡然間,冷汗從額頭冒出。

  眉毛抽搐了兩下,她不會總是那麼衝動吧……應該吧……

  熠煌不停的在自己的心裡安慰自己,只是,他的自我安慰只會讓他愈發的心煩意亂。

  看來,這次夏馨炎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弄到這個東西。

  好在是有驚無險,萬幸萬幸。

  鮮少緊張的熠煌,此時竟然有了長出一口氣的輕鬆感覺。

  重重的吸氣,再緩緩的吐出,他盡快的平復下心情來,當狀態調節到極其平穩的感覺之後,才將藥劑喝下,進入修煉狀態。

  唇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易謹明和白丹娟這兩個人他會很快的結束他們的性命。

  夜半,藥劑師協會內,兩位會長以及百書陽正在房間內秉燭夜談。

  「夏馨炎是你的學妹?」藥劑師協會會長許梓好奇的問道,「你們學院還真是竟出厲害的人物啊。」

  「當然了,看看百書陽就知道。」副會長司寇祥笑呵呵的說道,「你小子推薦過來的人真是讓我們一路提心吊膽啊。你說你每次來就不能讓我們兩個人正常的為你接風洗塵,非要次次驚心動魄。」

  顯然三個人是老熟人,在一起說話沒有那麼的拘束。

  「你們應該知道,學院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如此人物?」百書陽倒還算是最正常的一個,他當時在看台上也是一陣陣的無語。

  但是,他一向相信學院的能力,只要是學院招進去的學生,就沒有一個平庸之輩。

  只不過像夏馨炎這樣「出人意表」的學生,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這個丫頭,進學院才一年吧。

  學院每次有新的學生入學,都會用獨屬於學院的方法來通知以前的學生。

  所以他才會在夏馨炎想要參加藥劑師大賽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幫她做了推薦。

  「真是神奇的學院。」會長許梓感歎著,「希望明天的宴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畢竟那個白丹娟的反應他們也全都看到了,完全是針對夏馨炎而來的。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7:09

  第六十九章 挑撥離間

  不管眾人是何等心思,藥劑師協會的宴會還是要參加的。

  在這個世界上誰敢不給藥劑師面子?除非那個人是腦子有毛病了。

  對於藥劑師,那絕對是人人想要巴結的人物。

  這次宴會,著實讓很多人興奮了一把,可以與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藥劑師共聚一堂,光是想就令很多人失眠一晚,更別說轉天的宴會了。

  那絕對是早早就等到了藥劑師協會大門口,生怕自己去挽了,惹得藥劑師不快。

  所以,藥劑師協會門口就出現了這麼奇異的一幕。

  若干衣著華麗的可雅城重頭人物,身後跟著幾個手捧著華貴禮物的隨從,在大門口面露欣喜的等著開門。

  至於等待的不耐煩,一點都沒有從他們的身上看出來,反倒熱切的盯著緊閉的大門,就跟裡面有金山似的。

  黃昏十分,藥劑師協會的大門終於打開,人潮陸陸續續的開始移動。

  人雖然多,但是沒有一個人去搶道,畢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誰也不會失了禮儀。

  沒有人搶道並不代表眾人進入藥劑師協會的速度慢,很快的全都進入藥劑師協會,自然那些人的隨從也將禮物全都交給藥劑師協會。

  站在門口充當迎賓員的年輕藥劑師,看著最後一個人進去之後,臉上露出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嘲笑的笑意。

  能見到城中這麼多的大人物,對於他這個才是一品的藥劑師來說,真的是榮幸。不過想到剛才那些大人物進了他之後,那客氣的模樣,更是讓他帶著隱隱的自豪感。

  「好了,可以回去了。」旁邊的另外一個藥劑師,隨口說道。

  「啊?不用再等等了嗎?萬一要是還有人來……」年輕的藥劑師遲疑的說道。

  他們在這裡招呼客人,可以這麼早就進去嗎?

  「你想什麼呢?藥劑師協會開宴會,誰會晚來?」那個人不屑的譏笑著,嘲笑著年輕藥劑師擺不正身份,「記住了,咱們是藥劑師!」

  一聽到這個,年輕的藥劑師立刻自豪的挺挺胸膛:「是,我們進去。」

  就在他們要進去的時候,從街上拐過來兩個人,慢悠悠的晃了過來。

  「藥劑師協會……」夏馨炎慢慢的抬頭,打量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走錯位置,這才一步跨了進去。

  何浠源緊緊的跟在她後面,兩個人完全無視門內陷入呆滯的負責招待客人的藥劑師。

  直到夏馨炎與何浠源進去半天,年輕的藥劑師才回過神來,向旁邊人虛心請教著:「宴會已經開始了吧?」

  「當然。」

  宴會的時間早就過了,怎麼會沒有開始呢?

  「那他們兩個人不是遲到了?」年輕的藥劑師憤憤不平的指責著,「太不把咱們藥劑師協會放在眼裡了吧?」

  「你笨蛋啊?你沒看清楚那個人是誰?」旁邊的藥劑師恨不得一拳頭敲開年輕藥劑師的頭,看看裡面是腦子還是漿糊。

  「是誰?」年輕藥劑師暈頭轉向的看著旁邊的藥劑師,他是真的不認識。

  「夏馨炎啊,這次藥劑師大賽的冠軍!」一提到夏馨炎這個名字,藥劑師一臉的崇拜,「竟然可以將萬木靈卉晶煉製出來,簡直是比百書陽還要傳奇的人物。」

  「好了好了,不會再有人進來了,我們進去吧。」藥劑師急急的吩咐著年輕的藥劑師,他可不想守著大門口,他還要進去看看熱鬧的宴會。

  夏馨炎穿過一個修葺精美的花園,才來到這次舉辦宴會的大廳,果然是夠大,將可雅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放在廳裡,還一點都不嫌擁擠。

  讓夏馨炎意外的是,這裡的宴會竟然是中西合璧的感覺。

  旁邊有餐桌有食物任人取拿,大廳的中間還有舞女在翩然起舞,大廳內光影搖曳美輪美奐,當然那些大人物都是藉著欣賞歌舞的由頭來與他們想要攀談人打交道。

  所謂的應酬無非就是陪著笑臉餓著肚子還做出一副樂在其中的陶醉樣。

  夏馨炎進去之後,目標明確,順著牆邊,直奔主題——吃的。

  反正宴會舉行也是傍晚開始,她自然沒有必要在客棧內再叫一份晚飯,更何況這裡的東西相信來參加宴會的人為了保持形象都應該沒有什麼興趣。

  浪費是要遭雷劈的,她對於自己如此偉大的挽救了若干墮落人物,從而產生深深的敬佩之感。

  自己真是一個好人啊。

  拿了好吃的飯菜,在角落裡坐下,選了一個不大的餐桌,開始大快朵頤。

  夏馨炎是完全不在乎被人看到,何浠源身為靈獸更是不會理會人類的目光,就連小狐狸都跳到桌子上,抱著夏馨炎特意給他弄的雞腿啃了起來。

  「看來我們的宴會是很無聊。」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說道。

  「還好。」百書陽與他這麼熟了,自然是隨意開口,也不會去顧及什麼忌諱,「每次不都是這樣。」

  怎麼這次覺得宴會無聊了?

  「這次竟然有人無聊到去吃飯。」許梓咬牙切齒的說道,目光狠狠的瞪著百書陽。

  百書陽一愣,有點不太明白許梓的意思,他有沒有吃飯,一直陪在這裡應酬。

  不過百書陽可不是蠢笨之人,略略一想立刻明白過來,能讓許梓如此遷怒的,恐怕只有夏馨炎吧。

  百書陽無奈的轉頭,在本該閒置的餐桌處尋找熟悉的身影,果然是輕鬆的找到。

  沒有辦法,誰讓那個人那麼顯眼呢。

  一片空蕩蕩的餐桌上就坐著兩個人,想找不到都困難。

  百書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她有那麼窮嗎?來這裡吃飯?

  百書陽揉了揉額頭,值當沒有看見。

  這種場合,他要低調。

  「夏馨炎。」百書陽是很想低調,並不代表其他人想要低調,安靜吃飯的地方被人闖入,夏馨炎從美味的菜餚中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陌生的人,眼中全是疑惑。

  她認識這個傢伙嗎?

  「你不認識我?」顯然夏馨炎疑惑的表情讓來人感覺受到了侮辱,本來就不善的臉色愈發的陰沉。

  這個問題真的讓夏馨炎笑了起來,這個人太好笑了:「我該認識你嗎?

  「你……」陳豪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從來沒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

  剛想大聲的宣佈自己的身份,卻見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低著頭繼續吃飯,敢情不理他了。

  「夏馨炎,你不要太過分!」陳豪氣得猛的一拍桌子,聲音並不小,但是因為大廳實在是太大,歌舞聲樂聲將這點小小的不和諧直接掩蓋。

  當然某些有心人士還是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去看看,別讓夏馨炎吃虧了,陳家可不是隨便能惹的。」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司寇祥低聲說道。

  說完之後,卻發現另外兩個人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這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面上一紅尷尬的低語補救著:「怎麼也不能讓他們在宴會上鬧起來。」

  他剛才說什麼,竟然會覺得夏馨炎會吃虧,就她在藥劑師大賽上的那個表現,有一點會吃虧的樣子嗎?

  他這是多慮了。

  「你給不給我面子!」陳豪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靈力一爆直接襲向夏馨炎。

  夏馨炎真的是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世上竟然會有人白癡到這種地步。

  莫名其妙的過來打招呼或者稱之為挑釁,然後連個由頭都沒有,就動手想揍人了。

  只是她大腦暫時停止了思考,但是多年的習慣問題,身體的行動早就做出反應。

  在對面狂暴的靈力發出的同時,不啻餘力的將靈力催動到極限,狠狠的砸了過去。

  轟隆隆一聲巨響,別說是絲竹聲樂了,就是重金屬交響樂都掩蓋不住這邊的聲音。

  賓客們驚駭的轉頭,望著大廳那爆炸開來的一角。

  桌椅的碎屑四下迸濺,更別提那些被精心準備的食物,全都成了一場靈力對決的犧牲品。

  這是什麼情況?

  賓客們全都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都不明白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在藥劑師協會裡動手,這不就是等於挑戰藥劑師的權威嗎?

  塵埃散盡,終於露出動手兩方的真面目。

  一看清楚動手的雙方是誰,不少賓客頭痛的摀住額頭,怎麼會是這兩位啊?

  夏馨炎,自然不用多說了,這屆藥劑師大賽的冠軍,還是百書陽的學妹,極有前途的藥劑師。

  至於陳豪,可雅城的人更是熟悉,可雅城第一大勢力陳家的二少爺。

  因為是陳家老爺老來得子,所有平日裡嬌寵慣了,一向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

  礙於陳家的勢力,平日裡大家自然不會去惹陳豪,別說是惹他了,就是見到他都會躲著走的那種。

  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愈發的助長陳豪的氣焰。

  只是,賓客們不太明白,為什麼陳豪和夏馨炎對上了?

  「夏馨炎,你敢打我!」陳豪肩頭被靈力劃了一個大大的傷口,正往外不停的淌著鮮血,染紅他半點衣衫。

  陳家的下人一見,趕忙衝過來,拿出上好的傷藥為他們的少爺包紮起來。

  「你以為你是豆腐,別人還碰不得了?」夏馨炎彈了彈手指不甚在意的說道,跟她比,靈力差了兩個等級就敢出手,真是不自量力。

  不過,按說她全力出手應該一下子就殺了這個小子的,怎麼只是受了這麼點輕傷?

  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寶貝?

  她還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去探測過活人,看來有必要勘察勘察啊。

  「馨炎,他身上有保護晶石。」還沒等夏馨炎勘察,何浠源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

  「果然是大家子弟。」夏馨炎冷笑一聲,沒死真是可惜。

  「閉嘴,夏馨炎,這裡是可雅城,還容不得你撒野!」陳豪的隨從立刻呵斥出聲,在可雅城讓他們的少爺受傷,這簡直就是恥辱。

  傷了他們少爺的人絕對不可能放過。

  「怎麼,當我藥劑師協會無人不成?」許梓面色冰冷的踱了過來,聲音冷得跟冰窖似的,一開口說話就感覺寒氣直冒,凍得人直打哆嗦。

  「會長大人,是有人要殺我家少爺,並非我陳家不給藥劑師協會面子。」陳家隨從躬身說道,動作很是客氣,但是話裡的意思是絕對不容置疑的。

  他們一定要拿下傷了他們少爺的人!

  「事情原因還沒有查到,陳家也不能這麼霸道吧。」全可雅城恐怕也只有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敢這麼跟第一大勢力的陳家說話。

  其他人就是借給他們八個膽子也不敢。

  「也許是誤會一場呢,年輕人之間小打小鬧沒什麼大不了的。」易謹明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來圓場,他會有這麼好心嗎?

  夏馨炎不動聲色的看著易謹明。

  果然,易謹明下一句話立刻將事情激化:「夏馨炎是這次藥劑師大賽的冠軍,不要將事情鬧大了,大家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易謹明這句話好像是互不偏袒的說著,但是,讓驕縱慣了的陳豪聽完,怎麼可能就這麼的善罷甘休?

  「給我殺了她,我要讓她死無全屍!」陳豪大聲怒罵著,毫無顧忌的發洩自己的不滿。

  「陳豪,你不要太放肆了!」許梓面色一沉,冷冰冰的盯著陳豪。

  敢在他的藥劑師協會裡喊打喊殺,這不就等於當眾扇他的耳光嗎?

  「會長大人,這件事情是我們學院的事,藥劑師協會還是別插手了。」百書陽伸手一拍許梓的肩膀,笑著走到許梓的身側。

  他並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藥劑師協會難做。

  雖說藥劑師協會並不會懼怕陳家勢力,但是,畢竟陳家是可雅城最大的勢力,真的對上了在一個城中生活總是不好。

  再說了,日後他和夏馨炎可以隨時離開,讓留下來的藥劑師協會怎麼辦?

  「我……」許梓還要反駁,卻被百書陽擺手阻止了。

  他知道自己的老友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但是不必要的事情還是能免則免。

  「你們想怎麼解決,說吧。」百書陽的挺身而出真是讓夏馨炎意外,她完全沒有想到,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學長竟然會這樣。

  學院裡面的謎還真是多,不過,越是如此,她越覺得自己當初的離開是正確的。

  「這是我家少爺和夏馨炎之間的事情,勸您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陳家的隨從多少也聽說過百書陽這個人,知道他在藥劑師中算得上一位傳奇人物。

  若非萬不得已,他們還真不想與百書陽對上。

  奈何今晚老爺有事,少爺又自告奮勇的來參加宴會。

  好好的一個少爺出來,回去之後竟然是受傷的,他們若是要不到一個說話,回去之後,他們的腦袋還不得搬家?

  百書陽冷哼一聲,剛要說話,卻被夏馨炎慢條斯理的打斷:「沒錯,學長這是我和他們陳家之間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夏馨炎的話讓百書陽眉頭一皺,有些惱怒的回頭瞪著她,她是不是不知道陳家在可雅城的勢力?

  以為是個隨便的阿貓阿狗嗎?

  回頭,對上的卻是夏馨炎自信的笑容,看著她緩步走了過來,眼中的笑意帶著真心。

  那一聲學長等於是承認了他和她的關係。

  從上次與夏馨炎接觸就知道,這個外表看起來很溫和的女子,心裡可是不會輕易承認人的。

  竟然被她承認,看來,他也能算得上她朋友一類了。

  既然承認了,他怎麼可能看著夏馨炎自己面對陳家。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勢力。

  可雅城的第一勢力。

  就算她有人形靈獸又怎麼樣?

  陳家難道就沒有嗎?

  「你……」百書陽並沒有機會將話說完,因為夏馨炎已經走了過來,對著陳豪冷笑連連,「怎麼,你今天打算讓我見識見識何為不講理嗎?」

  「無緣無故的跑到我那裡挑釁,攻擊,莫名其妙的惹事,然後仗著你陳家的勢力就來欺負我?」

  夏馨炎說這些並不是想贏得大家的同情亦或是其他什麼,只是要將事情陳述出來。

  「早就該殺了易謹明。」腦海內響起熠煌悶悶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點,不甘心。

  夏馨炎輕笑著安撫著他:「易謹明,我不會放過他的。」

  熠煌依舊憋氣,誰讓某個人拿來的藥劑效果太好,讓他一修煉就修煉到了黃昏時分,根本就來不及去殺易謹明。

  再加上剛才看到易謹明在一旁煽風點火,熠煌更是氣惱。

  「沒事。」夏馨炎在腦海裡輕聲的安撫著熠煌,「解決易謹明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還不動手等什麼呢?」陳豪不耐煩的呵斥著隨從,他忍這個人已經很久了。

  「是,少爺。」陳家隨從恭敬的答道。

  其中一個人護著陳豪往旁邊挪去,另外兩個人直直的走向夏馨炎。

  其他賓客一看,趕忙往旁邊閃開,至於目光閃爍的易謹明更是混在人群中,避風頭。

  「馨炎?」何浠源問了夏馨炎一聲,到底要怎麼做,是她出手還是他來?

  夏馨炎冷笑一聲,沒有囉嗦,直接說道:「殺!」

  何浠源點了點頭,根本就沒有給那兩個靠近的陳家隨從思考的時間,左手微抬,化掌為爪,輕輕的破空聲響起,好似有清泉破冰而出的聲音。

  確實是有水,只不過是紅色的液體,比水更加的粘稠,濺了一地。

  兩個陳家隨從還在往前走,身體卻與腿錯了位置,直接變成幾塊兒散了一地,轟然噴出的鮮血流了一地。

  連痛苦的表情都沒有,最後兩個陳家隨從的臉上凝固在疑惑震驚中,失去了性命。

  大廳內一時之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無聲的蔓延,讓聞到的人全都變了臉色,驚恐的望著何浠源。

  陳家的兩個隨從可是二十多級的大靈師,竟然眨眼之間就死了,還是死無全屍!

  死無全屍?

  想到這四個字,大廳內的人突然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因為想到剛才陳豪口出狂言,喊的正是讓夏馨炎死無全屍。

  「阿浠……」夏馨炎眉頭輕皺,不滿的低喚了一聲。

  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見到這一幕也是驚到了。

  這個陳家的人,殺了倒是可以殺,畢竟只是個隨從,也並不是說不好交代。

  問題是殺得這麼慘,死無全屍,陳家臉上恐怕就不太好看了吧。

  夏馨炎倒是什麼都敢做啊。

  就在許梓想著的時候,聽到夏馨炎那聲不滿的低喚,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她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

  他倒不是怕了陳家,而是怕夏馨炎真的得罪了陳家,等到沒有藥劑師協會庇護的時候,被陳家暗中下手。

  看在百書陽的面子上,他怎麼也要盡量的保著夏馨炎。

  更何況,夏馨炎這個丫頭氣人歸氣人,但是還挺對他胃口的。

  「太髒了。」夏馨炎的不滿終於說完,只是這句話說完,立刻讓本就安靜的大廳陷入更為詭異的氣氛。

  百書陽哭笑不得的看著夏馨炎,什麼叫太髒了?

  「嗯,下次我注意不然血流出來。」何浠源倒是很虛心受教,立刻懺悔的說道。

  「夏馨炎,你不要欺人太甚!」唯一現在可以爆發的人只有陳豪,也唯有陳豪還那麼肆無忌憚的咆哮。

  不是沒有看清楚何浠源的實力,實在是因為他被氣急了。

  「殺、了、她!」一字一頓差點咬碎滿口的牙齒,陳豪已經氣得失去理智。

  在可雅城,誰敢如此對他,就算是其他家族的家主見了他也不敢如此,都是客客氣氣的。

  旁邊陳家隨從真的是不敢上前,他們滿打滿算才是二十多級的大靈師,可是他們對面站的是什麼啊?

  那是一頭人形靈獸!

  他們上去不是送死嗎?

  「你們想死嗎?」陳豪氣得雙眼赤紅,陰狠的瞪著在一旁躊躇不前的隨從。

  隨從嚥了嚥口水,戰戰兢兢的上前。

  上去是死,回去恐怕是生不如死。

  看著全身發顫靠過來的人,何浠源緩緩的笑了,手指輕彈,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那個正在靠近的陳家隨從突然頓住,然後整個人就跟失去了神智一般軟軟的倒下。

  大廳裡的人哪一個是簡單人物,一眼就看出來那個人的死法。

  正是因為看得太清楚了,所以,只感覺一陣陣的全身發寒,汗毛直立。

  那個人就像是一個水人一樣,不過是被皮包著的水人。

  皮膚完好無損,只是身體內的骨頭全都碎了,透過那近乎透明的皮膚可以看到身體內不停流動的血水。

  果然是不髒了。

  只是,更恐怖了。

  「做的好。」夏馨炎笑著稱讚道,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坐在一旁的陳豪。

  此時的陳豪再也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焰,驚恐的的看著微笑靠近的夏馨炎,心跳隨著夏馨炎的腳步驟然加快,完全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你、你想幹什麼?」陳豪明明想很強勢的問過去,只是一開口,磕磕巴巴的聲音就洩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陳豪,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要針對我?」夏馨炎一直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陳豪囂張跋扈慣了,也不至於沒事找事吧。

  尤其是在藥劑師協會上抽風。

  「你夏家從伊洛城被趕出來,你就想要在可雅城立足,還看不起我們陳家,你以為我會讓你如意?」開始陳豪說話聲音還發顫,到了後來,越說越理直氣壯越流利。

  夏馨炎真的是傻了,完完全全的傻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誰跟你說的?」夏馨炎眉頭緊蹙的問道。

  「你以為你的動作能瞞得過你同城的人?」陳豪冷哼著,抬手猛的指向夏馨炎,卻在接觸到何浠源冰冷的目光後,像是被蠍子蟄了似的嗖的一下縮了回來。

  怏怏的低語:「我告訴你,我們陳家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夏馨炎輕歎一聲,陳豪長了這麼大的個子難道就沒有長腦子嗎?

  「白丹娟說什麼你都信嗎?」夏馨炎無力的問道。

  「她那樣溫柔的人,怎麼會說謊話?」也不知道白丹娟給陳豪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他無比堅定的相信她的話。

  夏馨炎無語的看著陳豪:「果然是陳家少爺。」

  「會長大人,打擾了你的宴會真是抱歉。」夏馨炎轉身,無事一般的對著許梓禮貌的笑著,「告辭。」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代表著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告一段落,根本就沒有將惹到陳家的事情放在眼裡。

  然後在一群人的注目禮中翩然離開。

  「她就這麼走了?」許梓低聲喃喃道。

  「嗯。」顯然受到驚嚇的不止是許梓,就連百書陽都沒反應過來。

  他一向以為自己就夠不給旁人面子,不理會世俗眼光的,沒想到,竟然敗給了夏馨炎。

  夏馨炎則是完全無視,壓根就沒有考慮其他人的想法。

  陳家剩下的幾個下人趕忙扶著他們家被嚇到的重傷少爺,趕忙離開。

  回去要趕快派人給老爺送信,回來定奪這件事情。

  出了藥劑師協會的大門,何浠源看了夏馨炎一眼:「那個白丹娟……」

  「嗯。」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何浠源瞭解的笑了,看了一眼小狐狸:「恆,你在馨炎身邊。」

  「放心。」小狐狸晃了晃大尾巴,瞇縫起狹長的眼眸,「有我在,不會讓人傷到馨炎的。」

  「你啊。」夏馨炎拍了拍手掌,小狐狸立刻瞭然的笑彎眼眸,小腿一蹬地面,嗖的一下躥到夏馨炎的懷裡,舒舒服服的靠著,還不忘得意的對著何浠源指使著,「阿浠,你快去吧,別耽誤馨炎的事情。」

  何浠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某隻狐狸,轉身離開。

  「馨炎,很有可能白丹娟已經不在城裡了。」小狐狸轉過頭,看著夏馨炎,收起了剛才嬉笑的撒嬌,嚴肅的說道。

  「白丹娟,易謹明本來就是一夥的,你以為沒有易謹明的話,白丹娟可以這麼輕易的跟陳豪扯上關係嗎?」

  夏馨炎冷笑連連:「好一招禍水東引,只不過,他們太小看我了。」

  「馨炎,我們會保護你的。」小狐狸立刻保證著。

  鄭重其事的模樣惹得夏馨炎大笑不已,伸出食指一彈小狐狸的鼻子:「放心,我沒有那麼脆弱。」

  回到客棧的跨院,等了半個時辰何浠源依舊沒有回來,只是通過腦海中的溝通給小狐狸隱約的消息,他在繼續找白丹娟。

  「果然。」在聽到小狐狸的轉述之後,夏馨炎輕輕的用手指叩擊著桌面,「告訴阿浠,白丹娟不可能離開可雅城,一定還在城內。」

  易謹明才不會讓白丹娟那個人隨便的離開他的控制,也許說不定此時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好一個易謹明,知道他自己對付不了她之後,就來借助其他的勢力,先是可雅城第一大勢力陳家,然後又是伊洛城的白家,好能給她製造障礙,只不過……

  夏馨炎緩緩的勾起唇角,她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嗎?

  小狐狸將夏馨炎的話轉述過去之後,無意識的一抬頭正好看到夏馨炎唇角淡然的笑意,心裡陡然一顫,馨炎又在打什麼主意?

  藥劑師協會裡面的爛攤子很好收拾,誰敢在藥劑師協會說廢話?

  全都假裝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宴會自然是舉行不下去了,全都客客氣氣的跟許梓告辭,一點異常都沒有表現出來。

  終於某些不乾淨的東西,也全都被清理好。

  沒有什麼事情的許梓回到後面的房間,不太放心的對著百書陽說道:「你是不是讓你的學妹盡快離開避一避。」

  「不用。」百書陽一點都不擔心,「她不會有事。」

  「我看到夏馨炎有人形靈獸了,但是陳家也有!」許梓不贊同的搖頭,以為有一頭人形靈獸就很厲害嗎?

  別忘了,夏馨炎還僅僅是一個十五級的靈師。

  「十五級的靈師……」百書陽單手支腮,輕歎一聲,「不要小看了她,她做的事情所有的結果都是很不正常的,絕對不要用常理還看她。」

  能破了天地異寶的幻境,夏馨炎有那麼簡單嗎?

  許梓眉頭緊皺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算了,反正從那個學院出來的就沒有正常人,人家學長都不擔心他又瞎操什麼心?

  藥劑師協會的宴會鬧了這麼一出,所有的勢力在回去之後全都立刻分析形勢,看看明日可雅城會發生怎樣驚天動地的大事。

  反倒夏馨炎這個當事人,一點事都沒有,直接洗漱完畢,該睡覺還是睡覺。

  逃避,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

  本來以為伊洛城的事情早就告一段落了,哪裡想到白丹娟這麼狠,不僅在最開始派人追殺她,到了現在還念念不忘要置她於死地。

  很好,她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都逼到她的門前了,她怎麼還可能讓這樣的垃圾存在。

  等到夏馨炎睡熟,小狐狸試著與熠煌溝通,小心翼翼的探出妖力,輕輕的喚著熠煌。

  嘗試了兩次之後,腦海中突兀的響起了熠煌的聲音:「什麼事?」

  「先把易謹明殺了吧。」小狐狸驚喜之後,立刻說道:「易謹明是個隱患。」

  「不急。」熠煌不緊不慢的說著。

  「啊?」小狐狸愣住了,怎麼回事,最開始不是熠煌要殺易謹明嗎?現在怎麼又不著急了?

  「為什麼?」小狐狸忍不住問著。

  「因為陳家的家主還沒有回來。」熠煌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

  小狐狸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想透過夏馨炎看到不知道隱藏在哪裡的熠煌。

  兩隻小爪無奈的摀住自己的頭,看那個架勢恨不得要將自己整個擋住。

  他就不該跟熠煌說話,夏馨炎不正常,熠煌更不正常。

  不、不對,這兩個傢伙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熠煌自然看到了小狐狸那種掩耳盜鈴的舉動,微微的聳肩,並沒有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奇怪。

  既然有人要對夏馨炎不利,那麼幹什麼不一口氣都清除乾淨?

  陳家,易家,管他們是什麼家族,是什麼勢力,在可雅城是什麼了不起地位。

  只要惹到夏馨炎,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小狐狸將頭埋在自己的小爪子裡,無語的趴在地上,算了,他自己完全是多此一舉。

  天降明,何浠源從外面回來,失望的搖搖頭:「沒有找到白丹娟。」

  「很正常,易謹明不知道把她藏在哪裡了。」夏馨炎倒是沒有失望,「他無非就是想將事情攪亂,然後讓別人來對付我。」

  「陳家的家主快回來了。」何浠源帶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好像是本來要去外地辦什麼事情,走到半路接到陳家的消息,正趕回來,最晚中午也能到了。」

  「嗯,知道了。」夏馨炎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馨炎,陳家也有人形靈獸,而且陳家的家主可是四十一級的靈宗。」何浠源這一晚上並不是白去的,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將該查的東西都查到了。

  「那好,就等著吧。」夏馨炎隨意的說道,反正事情已經都發生了,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

  現在就等著對方如何出招了。

  陳家家主回來的比何浠源估計的還要快,天亮沒有多久,就已經到了家中,陰沉著一張臉,先去看了臥床養傷的陳豪。

  「這是怎麼回事?」陳澤璣掀起被子看了看陳豪的傷勢,很深,若不是有護身晶石,恐怕他的半邊身子已經被砍了下去。

  恐怕他回來看到的就不是傷重的兒子,而是兒子的屍體!

  一想到這裡,陳澤璣再也忍不住身上的殺氣靈力不自覺的外放,彭的一下,他手扶的桌子直接被震塌。

  「爹。」陳豪動了動自己失去血色發白的嘴唇,沙啞的叫了一聲,「爹,你要為我報仇。我差點就看不到爹了。」

  「那個夏馨炎,真是該死!」陳澤璣正是前天在貴賓台上其中兩個家主的一個,沒想到哪天的藥劑師大賽剛看到夏馨炎嶄露頭角,今天就傷了他的兒子。

  虧得當時他還挺欣賞夏馨炎。

  「許梓怎麼說?」陳澤璣直呼藥劑師協會會長的姓名,一點都不避諱。

  「那個老傢伙根本就沒有替我說話,還一直偏袒夏馨炎。」陳豪想到當時的情景,氣得都快吐血,他的隨從被殺了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太不把他們陳家放在眼裡。

  「好,很好。」陳澤璣冷哼著,都知道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許梓竟然連照顧都不照顧一下,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裡。

  藥劑師是很尊貴,平日裡他自然要尊敬三分,但是惹了他的兒子……

  陳澤璣低頭看了看滿臉疲憊的陳豪,為他拉了拉被子:「你好好休息,這件事情爹會給你個滿意交代。」

  「爹,我也要去。」陳豪掙扎的起身,一不小心扯動傷口,立刻有鮮血湧出,濕了包紮的紗布。

  「別亂動。」陳澤璣一見兒子的傷,更是心疼不已。

  「爹,我一定要親自看到夏馨炎的屍體,不然我不甘心。」陳豪咬牙苦撐著,一想到夏馨炎死氣沉沉的倒在他腳下的時候,他什麼疼都顧不上了。

  「好,那你別動。」陳澤璣是對自己這個兒子任何要求都是無條件的滿足。

  轉頭吩咐陳家的下人:「去給少爺準備軟轎。」

  很快的軟轎準備妥當,陳澤璣親自將陳豪扶進軟轎內,找了幾個孔武有力的轎夫,讓他們好好的抬著,盡量別出現顛簸。

  「走,去廣場!」陳澤璣下令,同時吩咐人去給夏馨炎下戰書並且通知城中其他勢力的人,今日他要讓可雅城見識見識城中第一勢力到底是如何的厲害。

  不要以為平日他不發威就當他是病貓!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8:12

  第七十章 一串項鏈

  廣場位於可雅城的東邊,佔地極其寬敞,只有重大節日才會使用的地方,或者說是可雅城有極其重要的聚會才會使用的。

  這裡的使用率並不高,甚至可以說得上少得可憐,但是,這個極為寬敞,容納幾萬人的廣場,卻一直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保養的很好。

  平日裡人來人往的街邊店舖全都沒有開啟,大門緊閉,好像完全不知道此時已經該是做生意的時間了。

  別說大門了,就連窗戶全都關了起來。

  早已入夏,接近中午的時間,日頭早已是高掛半空,像個火球似的不啻餘力的散發著它的熱量。

  青石板鋪成的街道,踩上去竟然熱得燙腳,就連一些流浪的狗兒都不肯頂著這樣的日頭去覓食,全都蜷縮在一家家店舖民房的牆根下,藉著一點點的陰涼來緩解身體內無處宣洩的熱氣。

  紅紅的舌頭露在外面,嘴巴大張,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時不時的舔一下自己的鼻尖,熱得連動下爪子都嫌浪費體力。

  徐徐的夏風吹過,晃動著有氣無力的布招牌,懶洋洋的動了兩下卻不肯大幅度的搖擺,怏怏的垂在門口的木桿上。

  店舖門口的銅字招牌,彷彿要融化了似的反射著刺眼的日光,好像空氣中都可以聞到那股燥熱的味道。

  就在這個人人都該休息的中午,可雅城各個家族的大門被打開,從裡面走出英姿颯爽的隊伍。

  可雅城各大勢力的家主走在隊伍中,面色沉重到毫無表情,根本就不用看,從那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沉氣場就明白無誤的告訴旁人,別靠近他們正煩著呢。

  藥劑師協會的大門打開,許梓走了出來看了看身邊的副會長司寇祥,緩緩的搖頭,輕歎一聲,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往他們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陳家真是欺人太甚。」百書陽冷笑著出現,抬頭看了看街上走過的其他家族的人馬。

  一個個全都是重量級人物出現,甚至帶出的都是本家族中的好手。

  看來陳澤璣給可雅城所有的家族都發了請帖,而且……

  百書陽回想著當初藥劑師協會接到的請帖,裡面的措辭真的是夠強硬,表面好像很客氣,但是字裡行間中的那種不容置疑的強硬態度宣告著陳澤璣的勢在必行。

  「你那個學妹恐怕有點麻煩。」許梓有點擔心的說道:「若是需要藥劑師協會出手……」

  「不用。」百書陽阻止了許梓的再次說服,回頭感激的一笑,「許梓,這是學院的事情,就算是有麻煩也是學院的麻煩。」

  藥劑師有藥劑師的驕傲,他們學院也有他們學院的原則。

  更何況,他沒有理由因為夏馨炎的拉另外的朋友下水,他可以去幫夏馨炎,並不等於要將藥劑師協會拉過去。

  知道百書陽這個人的固執,許梓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百書陽的肩膀:「走吧。」

  平日裡被空置的廣場此時悄然無聲的進入了一批又一批的勢力,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熟識的人之間,彼此點了一下頭。

  心裡都明白這次陳家是要有大動作了,只不過拉他們來做個見證人。

  等到所有的勢力都到了之後,陳家的隊伍也從街上慢慢的走了過來,其中一頂軟轎是如此的突兀,裡面坐著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陳澤璣臉色黑得都賽過鍋底,陰沉的一張老臉往廣場前一站,威嚴的目光掃向在場的眾人,冷哼一聲:「各位,昨日的宴會,老夫不在場,各位身為叔叔伯伯就忍心看著我兒差點被人打死嗎?」

  面對陳澤璣的質問沒有人回答,誰現在腦子不正常了才回去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陳澤璣完全是在上位時間待的太長了,完全忘記了,要是立場對調,他會不會去幫別人出頭。

  再說了,夏馨炎背後有藥劑師這麼個身份,她身邊又有一頭人形靈獸,誰都不是傻子,這種白白送命還沒有半點好處的事情誰會去做?

  陳澤璣冷冷的哼著,他也知道不會有人給他答案,不過,他今天來不是要答案的,他來是為了讓可雅城的其他勢力知道,誰才是除了城主之外,真正的第一大勢力!

  同一時間,可雅城的城主府內,正在處理著政務的副城主仲天玉正聽著手下人的稟報。

  手下人正在形容廣場上的氣氛有多壓抑,陳家陳澤璣有多憤怒,還有可雅城的所有勢力都齊聚廣場等等緊張的情況。

  哪裡知道仲天玉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東西闔上,又拿過旁邊的一份繼續看著。

  「副城主,這次的事情真的有點鬧大了,是不是要派人過去控制一下?」相對於這位副城主仲天玉的悠閒,手下人可是緊張的直冒冷汗。

  所有的勢力一起出動,這要真的出了事情誰能負責啊?

  「他們能把可雅城拆了嗎?」仲天玉終於有了一句話,只不過,問的問題是大家都知道永遠都不會發生的事情。

  「怎麼可能?」手下人微微一愣,隨即答道。

  就算真的有人有這個本事要將可雅城拆了,那麼一直深居簡出的城主必然會出現,毀了那個會對可雅城構成傷害的人。

  「那不就得了。」仲天玉擺擺手,示意手下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來煩他。

  手下人張了張嘴,無語的退了出去,他感覺自己這次來稟報完全是多餘。

  甚至他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那些在可雅城中數一數二的勢力在城主與副城主跟螻蟻沒什麼區別。

  聽到書房門關閉的聲音,仲天玉嘟噥一聲:「政務都交給我處理了,還想其他的事情我也幫著處理嗎?沒門。」

  若是讓城主府中的人聽到一向溫和的副城主說出這樣的話,恐怕會嚇傻一群人吧。

  廣場內,所有的勢力頂著足足的大太陽站了快一刻鐘了。

  就算大家靈力等級都不弱,但是,他們也是人啊,被曬著怎麼也不舒服。

  有人開始不滿陳澤璣的舉動,要是約了夏馨炎來,為什麼不讓夏馨炎同一個時間過來?憑什麼讓他們這些人陪著一起曬太陽?

  更何況在場的眾人,哪一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會想到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之後,還會被人拉到太陽底下罰站。

  別說其他人不滿,要開始騷動就連陳澤璣也是一頭的黑線,隨口問著身邊的隨從:「夏馨炎為什麼還沒有來?」

  「老爺,請帖已經發出去了,是親手交給她的。」

  隨從趕忙恭敬的躬身回答著,生怕說慢了讓陳澤璣以為自己怠慢了他下達的命令,那個後果可不是誰都能承擔的。

  本來陳澤璣就是治下很嚴,這次再沾上陳豪的事情,他現在就是一個燒滾的油鍋,誰敢靠近?

  「來人,去客棧再請一下夏馨炎!」陳澤璣冷冷的咬牙命令道。

  難怪敢打他的兒子,連他的請帖都不放在眼裡,這個夏馨炎真是好膽色,不過,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跟她膽色相配的實力。

  陳澤璣的聲音並沒有壓下來,廣場上的其他人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驚駭不已,夏馨炎竟然已經接到陳澤璣的請帖,還敢不來?

  是不敢來,還是已經連夜出逃了?

  彼此互看一眼,總覺得後面的那個結果更加的可能。

  陳家的人立刻快速的跑了出去,眾人的目光也隨著他的身影而移動。

  「爹。」虛弱的聲音自軟轎內響起。

  陳澤璣立刻走了過去,掀起轎簾輕聲關心問道:「怎麼了豪兒?」

  「渴。」陳豪受了重傷,又怎麼會像一般人那樣可以強挨著烈日的炙烤。

  他在轎子內好像是沒有直接的被暴曬,但是在轎子裡,那熱氣鑽進來再也散不出去,反倒愈發的悶熱。

  「快,給少爺弄水來!」陳澤璣急急的下令,旁邊的服侍的隨從立刻衝到廣場外的店舖茶館裡,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緊閉房門不營業,直接上去砸門。

  很快水就被端來,丫鬟服侍著陳豪慢慢的喝著,蒼白的臉色這才好上一點。

  其他幾大勢力的人看了看,也全都命令自己的手下去附近的店家「借」一些東西。

  很快的,廣場內的格局就一變,放上了桌子,桌子上擺上了茶水,一個個家主以及家中的重要人物全都圍著桌子坐下,有的身後竟然還有人在輕輕的扇扇子,不過這樣熱的天氣扇出來的也都是熱風。

  就在眾人全都舒舒服服的弄好一切的時候,陳家剛才去「請」夏馨炎的隨從跑了回來,只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其他家族的人臉上全都露出了瞭然的神情,果然,夏馨炎連夜出逃了。

  當然了,要是他們,他們的選擇也絕對是跟夏馨炎一樣。

  知道自己惹了第一大勢力家族之後,難不成還在可雅城等著陳澤璣回來算賬嗎?

  「老、老爺……」隨從慢慢的蹭了過去,好像十分不願意過去似的。

  「夏馨炎呢?」陳澤璣眼眸一瞇,難道陳家的人已經廢物成這樣,竟然讓一個人從他們的鼻子底下跑了不成?

  「沒見到她?」陳澤璣的聲音已經冷得快到了冰點,隱含的怒氣嚇得那個隨從全身一個哆嗦,瑟縮了一下,停步不前。

  「真的沒見到?」陳澤璣眼中的殺氣開始慢慢的凝聚,他手下人竟然如此廢物了?

  那還留著有什麼用?

  隨從一見陳澤璣眼中的殺意,嚇得他趕忙叫了起來:「見到了,見到夏馨炎了。」

  「那她為何不來?」陳澤璣身上的殺氣因為這句話稍稍的收斂了一些。

  聽到陳澤璣的問話,隨從嚥了嚥唾沫,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說。

  「說!」

  隨從在陳澤璣的爆呵之下一個激靈,嚇得連想都不敢想,憋在心裡的話衝口而出:「她不來!」

  「什麼?」陳澤璣的聲音陡然拉高,什麼叫她不來?

  「她沒有接到帖子嗎?」陳澤璣臉色黑了一半,這麼多人面前,他這個臉丟不起。

  「接、接到了。」隨從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她敢不來?」陳澤璣冷哼著,可雅城裡誰不給他們陳家幾分面子。

  她夏馨炎算什麼東西,給她張帖子就算是不錯了。

  一旁的許梓聽到陳澤璣和陳家隨從的對話,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碗:「夏馨炎這個小傢伙又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你請我就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掉價啊?」隨從心一橫,直接學著夏馨炎的口氣將原話複述。

  噗——

  許梓一口將敢喝進嘴裡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臉色被嗆得通紅,與氣得快要出血的陳澤璣形成鮮明對比。

  「夏馨炎這個混賬,敬酒不吃吃罰酒!」陳澤璣氣得臉色發青,伸出的手指都是顫抖的,「帶著人給我去把夏馨炎捉來!」

  幾乎咆哮的低吼,足可以證明陳澤璣已經被某人氣得快要失去理智。

  「嘖嘖嘖……這是怎麼了?街上連個店舖都不開,讓我去哪裡逛街啊?」吊兒郎當的女聲響起,除了夏馨炎還有哪個如此大膽?

  「夏馨炎,你終於捨得來了嗎?」陳澤璣冷哼著,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這你可就不對了,逛街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夏馨炎譏笑一聲,「怎麼大家也想逛街啊?不過不太巧啊,今天的店家好像都商量好了似的,不開門呢。」

  夏馨炎越是笑得無辜,陳澤璣越是氣得火冒三丈,牙齒咬得咯吱吱直響:「夏馨炎,你這樣裝瘋賣傻有意思嗎?」

  夏馨炎慢悠悠的走進廣場,輕輕的笑著:「陳澤璣是吧,你的請帖我看到了。」

  「看到你竟然不來!」陳澤璣皮笑肉不笑的斜睨著夏馨炎,「難怪你傷我孩兒,果然是不將我陳家放在眼裡。」

  夏馨炎笑了,看著陳澤璣彷彿在看一個白癡似的嘲笑著:「我說陳澤璣,你這麼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發出去的請帖,接到的人是有權決定來或者是不來的嗎?」

  「本姑娘不想接受你的邀請又怎麼樣?是你求著我來赴約的,我這次順便過來也是給你的面子,省得你這麼大的年紀了,等不到人,再中暑而亡,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豈不是太淒涼?」

  夏馨炎話一出口,其他幾大家族全都假裝沒聽見似的左看右看。

  誰讓夏馨炎話裡的譏諷太甚,好像陳家成了不懂規矩的小家族。

  夏馨炎這句話其實按常理來說沒有錯,接到請帖的人確實是可以來也可以不來,只不過,那要看發請帖的人是什麼人了。

  一般的人自然可以按常理來處置。

  但是這次的請帖可是陳澤璣親自發的,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難道她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還是,夏馨炎覺得她有一頭人形靈獸就可以對抗得了陳家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百書陽,你的學妹跟你曾經的作風真像。」許梓壓低了聲音說道。

  百書陽苦笑一聲,好像從學院出來的人全都這麼狂妄啊。

  「確實很像,這才證明她是我的學妹。」百書陽說著,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夏馨炎。

  至於某個被夏馨炎氣到暫時失聲的人陡然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站了起來:「夏馨炎,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真是後生可畏。」

  說著瞄了瞄夏馨炎身邊站著的何浠源,冷笑連連:「以為自己有頭人形靈獸就很了不起嗎?」

  「就是了不起又怎麼樣?」夏馨炎伸手一挽何浠源的胳膊,得意的揚起頭,「我有靈獸朋友你嫉妒啊?」

  「哈哈……」夏馨炎得意的模樣更是讓陳澤璣笑個不停,突然笑聲一頓,雙目殺氣立現,「夏馨炎,你這頭人形靈獸根本就沒有契約,而你,無非就是一個十五級的靈師罷了!」

  話音未落,陳澤璣手腕一抖,一團光芒被甩了出來,淡淡的橙色光芒一閃,一個嫵媚的女子出現在陳澤璣的身邊,俏生生的立在那裡,根本就不用什麼動作,沒有任何舉動,就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一看就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絕美女子,美得讓人心動。

  廣場上因為此女子的出現,立刻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有的男子定力不足,已經開始發出粗重的喘息,雙眼只放亮光,就差留下口水來了。

  「好漂亮哦。」沒想到第一個說話的人竟然是身為女子的夏馨炎。

  何浠源驚訝的側首,卻看到了讓他想直接暈倒的一幕。

  夏馨炎竟然看的雙眼發直,那失神的狀態比其他男子還要過分。

  「夏馨炎!」何浠源大吼一聲,驚得她身體一震,這才回過身來,不滿的掏了掏耳朵,「阿浠,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

  何浠源不去理會額頭滑下的黑線,在夏馨炎耳邊低吼著:「你剛才在幹什麼?」

  「當然是在看美女!」夏馨炎回答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還不忘伸手指著陳澤璣身邊那千嬌百媚的美人大發感慨,「看啊看啊,瞧瞧人家那臉蛋,那叫一個貌若天仙;瞧瞧人家那身材,那叫一個婀娜多姿;再瞧瞧那皮膚,那叫一個膚若凝脂,摸上去一定很滑很舒服……」

  夏馨炎一邊說著,一邊陶醉的瞇起眼眸,已經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想像當中。

  「夏馨炎,你是女的好嗎?」何浠源這次不敢大聲了,丟人啊丟人。

  哪怕夏馨炎要是個女的,她這樣,他都不覺得丟人。問題是有哪個女人見到另外一個漂亮的女人之後,還這麼垂涎的?

  對,絕對是垂涎。

  看夏馨炎那意思,恨不得把對方的人形靈獸一口吞下肚,有沒有搞錯?

  難道不知道雙方是對立的嗎?

  就算是不對立,她也是女的啊!

  「切,沒品位。欣賞是不分男女的。」夏馨炎白了何浠源一眼,為他狹隘的思想而汗顏。

  更汗顏的則是何浠源,在腦海裡拚命的思索當初他是為什麼衝動的要跟著夏馨炎的?

  「哦,你有人形靈獸怎麼了?」夏馨炎正了正面色,收起剛才的嬉笑表情。

  只不過問出的問題,再次讓廣場內的眾人一陣的頭痛。

  她是不是沒常識啊?

  還怎麼了?

  什麼也不怎麼著,夏馨炎這次沒好果子吃了。

  何浠源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的往前跨了一步,站在夏馨炎身前。

  夏馨炎特識時務,乖乖的往後退著,給何浠源留出一定的比試空間。

  「蓮枝,殺了他。」陳澤璣直接下了死命令。

  「阿浠,別客氣,不要因為她是美女就放水!」夏馨炎也在後面為何浠源打氣,只不過她的這個方法跟陳澤璣的好像不太一樣。

  百書陽在旁邊聽得那叫一個汗啊,摸了摸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現在學院已經開始收這樣的學生了嗎?

  那個名叫蓮枝的女性人形靈獸往前輕輕的走著,只是隨著她的腳步,她的腳下有茲茲的聲響發出,低頭細看,竟然有細小的雷電在她的腳下形成。

  隨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那小小的雷電竟然在變大變粗,愈發的燦亮。

  何浠源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根本就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夏馨炎倒是不客氣,走到離得最近的家族面前,伸手一拍桌子:「借個椅子。」

  誰會在這個時候惹夏馨炎?

  自然是客客氣氣的搬了把椅子給她坐。

  夏馨炎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小狐狸安靜的看著廣場中央的兩個人。

  蓮枝左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掌印,右手自下而上緩緩側平抬起,掌心之中好像形成另一個小小的空間,有一個雷電的光球在不停的閃爍。

  辟里啪啦的雷電聲響一刻都沒有停歇,從那個雷電光球出現的一瞬間,蓮枝的身體周圍也冒出細小的雷電。

  還沒有發動攻擊就已經讓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得人呼吸不暢,心裡沉重異常。

  與蓮枝的強勢相對比,何浠源這裡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那麼平平靜靜的站在那裡,安靜的看著蓮枝一步步蓄勢的靠近。

  蓮枝動了,右手掌心微微一揚,那雷電光球陡然化為一道閃電襲向何浠源,速度真的如閃電一般快速,瞬間就襲上何浠源。

  何浠源根本就沒有那麼快的反擊速度,一道藍色的水幕擋在他的面前,硬是將道道閃電擋在外面。

  急促的閃電砸在水幕上,泛起一圈圈的漣漪,隨著那漣漪擴散的,還有那細小的雷電,在水幕上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響。

  急促之下打出的保護水幕,很快就轟塌。

  同時何浠源手勢乍起,兩道水龍呼嘯的衝向蓮枝,不同的方向,交織盤旋而去,將蓮枝發出的還殘留在半空的雷電悉數衝散。

  蓮枝面露怒意,用力的一握右手,殘留在半空的雷電好似聽到了什麼命令,直接擰為一道雷電,也不避讓,生生的劈向水龍,彭的一下在中間砸開,燦亮的光芒刺得廣場內的眾人不得不閉上雙眼。

  夏馨炎僅僅是用手指略略擋了一下強光,並沒有閉上眼睛,一直在觀察著何浠源的情況。

  陳澤璣的人形靈獸也是二階,與何浠源是旗鼓相當,他倒不至於落敗。

  一條水龍被炸開,四散飛濺的水滴好似下了一場小雨,讓廣場內濕了一片。

  不過,另外一條水龍可沒有閒著,直接衝到蓮枝身前,重重的撞了過去。

  蓮枝匆忙間放出一道細小的雷電,只是這樣的雷電哪裡抵得過何浠源的水龍,彭的一下直接被打中腰身,掀翻在半空中。

  蓮枝不愧是二階人形靈獸,直接在半空一個翻身,躲開何浠源的水龍,側身落地的同時,斜著甩出幾道雷電,交織成網,罩向何浠源。

  何浠源冷冷的笑,驟然出現的水汽凝結成長長的大刀,直接對著雷電大網劈了下去。

  看起來那麼單薄的水刀,竟然生生的切開雷電大網,只不過在劈開雷電大網的同時,水刀上也是霧氣蒸騰,顯然是被雷電消耗掉了力量。

  隨後的攻擊,兩個人都是屬於那種短兵相接的感覺,出手極快,並沒有太複雜的技巧,甚至到了後來,完全就是在拼妖力的深厚。

  畢竟這個時候用太多的花哨技巧,無異於是找死,只有這樣實打實的拚殺才能決出勝負。

  「好厲害的廝殺。」許梓感歎的看著,雙眼一眨不眨,對於他這個級別的高手來說,這樣的對決絕對可以讓他受益匪淺。

  「不好分勝負。」百書陽可沒有那個閒工夫去看到底誰輸誰贏,畢竟其中一方是他的學妹,要是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輸了,她的處境可不太好。

  「都是二階靈獸,哪有那麼容易分勝負的?」許梓實話實說,倒也沒有盲目的安慰百書陽。

  場內鬥得是難解難分,一場對戰竟然持續了兩個時辰,日頭早已西斜。

  太過精彩的對決,讓人們忽略了天氣的燥熱,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場中。

  彭的一聲巨響,霧水蔓延,雷電嘶鳴,劇烈的妖力碰撞竟然震得一些實力不太高的隨從登登登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住,胸口一陣陣的氣血翻騰,嗓子湧出一股甜腥味道。

  再看廣場中央,何浠源與蓮枝兩個人全都往後退了幾步,這才堪堪站穩,兩個人的臉色全都是慘白如紙。

  竟然拼了個兩敗俱傷。

  「夏馨炎,你輸了。」陳澤璣得意的大笑著,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哦?」夏馨炎連姿勢都沒有動,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僅僅是挑了挑眉,「這種情況也叫你贏了,不得不說,陳澤璣,你的眼光十分獨特啊。

  明明就是兩敗俱傷打了一個平手的情況,竟然被陳澤璣說成他贏了,他腦子沒有毛病吧?

  「兩個人的妖力全都消耗殆盡,夏馨炎,除非你還有另外一頭人形靈獸。」陳澤璣冷笑著,他就不信,人形靈獸是大白菜,夏馨炎身邊是一堆一堆的。

  「難道你有另外一頭人形靈獸?」夏馨炎好笑的問道。

  「夏馨炎身邊的那隻狐狸是什麼等級的靈獸?」許梓緊張的問道。

  那頭人形靈獸輸了,要是再沒有人形靈獸的話,夏馨炎一個十五級的靈師怎麼可能贏得了陳澤璣那個四十一級的靈宗?

  「不清楚。」百書陽平靜的說道,一點都沒有著急,他是知道夏馨炎還有一頭人形靈獸。

  不過不知道情況的許梓可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你不會要出手吧?

  難不成百書陽現在就要出手?

  就算陳澤璣的人形靈獸的妖力消耗殆盡了,陳家也不是沒人了,且不說陳澤璣的實力如何,陳家還有好幾位長老了。

  「現在還不用。」百書陽知道夏馨炎手裡還有底牌,除非那頭人形靈獸不行了,他才會出手。

  他也多少瞭解夏馨炎的脾氣,不會輕易接受旁人的幫助,就算是她的學長也不行。

  「厄?」許梓心裡的疑問還沒有問出來,卻被陳澤璣拿出的東西給打斷了。

  「我是沒有另外一頭人形靈獸,不過我有這個。」陳澤璣將手中的東西舉起來,給夏馨炎看。

  一顆圓潤的綠色藥丸,很漂亮的翠綠色,隱隱的散發著濃郁的藥香。

  對於成型的藥劑夏馨炎是沒有研究,僅能大約憑借原材料的感覺來猜測那藥丸的藥效。

  「這是……」就在夏馨炎疑惑的時候,有人已經開始借口解答了她的疑惑,「復原丹,五品頂級藥劑。」

  「不愧是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果然是見識不凡。」陳澤璣看了一眼說話的許梓,得意的笑道:「可以讓靈獸瞬間恢復妖力的復原丹。」

  夏馨炎迷茫的眨了眨眼,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東西有什麼稀罕的,畢竟她又不是藥劑師。

  不過,根本就不用她來問,許梓已經給出她答案。

  「復原丹為五品高級藥劑,需要的原材料極其複雜,湊齊極不容易。拍賣場上只要有復原丹的原材料無論開價多少都有人買。」許梓輕歎一聲,他終於知道陳澤璣說的是什麼意思。

  有了這個復原丹,等於是陳澤璣又有了一頭人形靈獸。

  陳澤璣可沒有跟他們浪費時間,伸手將那顆復原丹拋給蓮枝,那是他唯一的一顆復原丹,今天為了殺夏馨炎,他也不惜拿出來使用。

  蓮枝一口就吞下復原丹,剛才還萎靡的精神立刻飽滿起來,雙眼炯炯有神,雷電再次出現,攻向何浠源。

  何浠源有些緩慢的抬頭,愣愣的看著那犀利的雷電呼嘯的砸向他。

  百書陽眉頭緊皺,並不去看場內,而是緊張的轉向夏馨炎。

  她還不讓自己的靈獸退嗎?

  當初那個不惜自己受傷的夏馨炎哪裡去了?

  一看之下,反倒奇怪起來,為什麼夏馨炎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就在這時,轟隆隆一聲巨響自廣場內響起。

  又是兩股妖力大力碰撞,這次的碰撞比剛才那一下更為激烈,畢竟雙方都是妖力飽滿的狀態。

  地面上的青石板辟里啪啦的碎裂了好幾塊兒,一時之間塵土飛揚,滿目塵屑。

  等到那些飛濺起來的塵土緩緩下落的時候,讓眾人看到了驚愕一幕,何浠源與蓮枝分別而立,本該妖力耗盡的何浠源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反倒剛剛恢復了妖力的蓮枝面色通紅,呼吸不穩,也不知道是剛才那一下受傷了還是太過驚訝。

  「怎麼會……」陳澤璣不解的低聲呢喃著,他的人形靈獸剛剛恢復了妖力,有什麼理由夏馨炎的人形靈獸也同時恢復妖力?

  「你也有復原丹?」陳澤璣想到了唯一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他為了那個復原丹可是花了血本,才得到這麼一枚,夏馨炎是從哪裡得到的?

  何浠源緩緩的搖頭:「復原丹我們是沒有的,那種東西太貴了。」

  何浠源的這個說法得到了廣場內眾人的一致認可,要是是個人隨隨便便的就得到了這個復原丹,何必那麼多有靈獸的人為了復原丹搶破了頭。

  「不過,我有這個……」何浠源慢慢的伸出右手,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撫向自己白皙的脖頸,緩緩的撥開衣領上的扣子,食指輕勾,勾出一條漂亮的項鏈。

  長長的項鏈掛在他魅力的脖頸上,淡淡的玫紅色襯得他白皙的肌膚愈發的如雪似霜,這樣細膩的肌膚同樣的也將那串玫紅項鏈襯托得愈發嬌艷。

  細細看來,那條項鏈竟然是由一顆顆不大的晶石組成,只不過其中的一顆是突兀的白色,與整個玫紅色不一樣,好似漏缺了一點的瑕疵。

  也許其他家族的人還在奇怪為什麼何浠源拿出這麼一條項鏈,但是身為藥劑師協會會長的許梓則是重重的一拍額頭,幾欲昏厥的低吟著:「百書陽,你的這個學妹到底是什麼人物?」

  別說許梓無所適從了,就連百書陽也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做出什麼表情,最後只好無力的扯了扯嘴唇,喃喃低語:「我也不知道……」

  「靠,那是灣液晶,比復原丹還要有效的灣液晶!」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司寇祥可沒有那麼淡定,直接爆了粗口。

  「她哪裡來的這麼多灣液晶?」司寇祥驚歎著,為什麼復原丹這麼難得就是因為灣液晶可遇不可求,原材料難求,所以藥劑難製造。

  看何浠源脖子上的那條項鏈,恐怕有二十來顆吧。

  完全恢復一次妖力就用一顆灣液晶,所以其中有一顆是白色的。

  這場對決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

  唯一的一顆復原丹都被蓮枝吃了,人家何浠源脖子上還掛著一串灣液晶呢。

  「陳澤璣,你還要繼續嗎?」夏馨炎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笑瞇瞇的跟陳澤璣商量著。

  「算你狠。」陳澤璣咬牙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三個字,眼神陰冷得都快把人凍死,「夏馨炎,你就算有一頭人形靈獸又如何,你別忘了,我陳家並不是一個人!」

  就算有一串灣液晶又怎麼樣?

  也僅僅是一頭人形靈獸,他們這麼多人,還殺不死夏馨炎嗎?

  陳澤璣說得厲害,但是實際怎麼個情況大家也都能看出來。

  一頭人形靈獸,只要妖力不耗盡,那麼就算陳家有多少人也沒有用。

  畢竟二階靈獸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夏馨炎並不是沒有勝的幾率。

  一直坐在角落裡的易謹明一刻都沒有放鬆的看著場中的變化,見到情況已經發生改變,他卻一點擔心的感覺都沒有。

  因為他的後招早已經布下,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都晚了這麼長時間,那個人應該已經都埋伏好了吧,看來該給那個人一個信號了。

  就在易謹明想要發信號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一變,似乎好像天氣變冷了。

  顯然感覺到天氣奇怪變化的並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所有人全都戒備的抬起頭來左右看看,太陽已經西斜,就算是沒有中午那般燥熱,但是夏天的傍晚也不可能這麼陰冷。

  天邊一朵烏雲慢慢升騰而起,很快的就將地上的燥熱驅趕得乾乾淨淨,一股股的陰冷好像是嚴冬的寒風,直往讓骨頭縫裡鑽。

  烏雲走得很快,剛才才在天邊升騰起來,只眨眼的工夫竟然就漫過了半邊天,速度之快令眾人砸舌不已。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變天這麼快的情況。

  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閃過,天上的太陽就已經完全被遮住,好似打翻了墨汁似的,在半空中迅速的暈染開來,不停的翻滾、奔騰。

  啪啦一聲震耳巨響,一道紫紅的閃電劃過半空,震得人心直發慌。

  自然的閃電豈是剛才蓮枝那妖力幻化出來的閃電可以比擬的,這才是真正的閃電之力。

  張牙舞爪的在濃墨般的天空蔓延開來,清晰的響在眾人的頭頂之上。

  因為翻滾的烏雲,讓大家感覺天空無形之中矮了許多,重重的壓在人的心頭,有一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

  人類僅僅是覺得好奇,怎麼會突然的變天,而在場的靈獸卻直接變了臉色。

  察覺到懷中小狐狸的異常,夏馨炎低聲擔憂的問道:「怎麼了?」

  「有靈獸要經歷天劫了。」小狐狸難得的鄭重其事,兩隻小爪搭在夏馨炎的胳膊上,「有靈獸要挑戰人形突變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8:28

  第七十一章 情況不對

  「峽谷裡的那個傢伙?」夏馨炎腦中靈光一閃立刻想到唯一有可能的靈獸。

  那頭靈獸不到六千年,若是化為人形的話極有可能,難怪上次沒有直接跟何浠源對上,原來是因為在為化為人形做準備。

  「主人,有靈獸要化為人形。」蓮枝低聲的對著陳澤璣說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妄動自己的力量才好。」

  她是在提醒陳澤璣,現在並不是對付夏馨炎的最好時機。

  靈獸要化為人形必定要經歷天劫,經歷天劫的過程自是十分凶險,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但是,世間的事情都是有利有弊。

  經歷天劫固然是九死一生,可是在經歷天劫的時候,天地自然之力,對要經歷天劫的靈獸做了一個保護。

  周圍之內所有會打擾靈獸經歷天劫的東西都會被天劫所清除。

  所以這個時候,可雅城縱然離峽谷還很遠,但是誰都沒有蠢到去使用靈力對決。

  頭頂上這好似巨浪般翻滾的烏雲,那一道道宛如大樹倒立般的炸雷,誰都不想被這樣的東西劈中。

  何浠源此時已經回到夏馨炎身邊,旁邊人立刻很有眼力見的將自己的椅子貢獻出來,並且與夏馨炎他們保持一定距離。

  「天劫就是這樣的?」夏馨炎微微的抬頭,瞇縫著雙眼,看著一道道燦亮炫目的閃電從天際憑空出現,快速的滑過墨汁似的半空,消失在另一邊。

  「嗯。」何浠源同樣的抬頭,看著天上的異象,唇角微微的勾了起來,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曾經經歷過的天劫。

  那一道道雷電打在身體上的劇痛,痛到彷彿全身的骨頭都已經融化,最後直至麻木……

  這個過程是如何的煎熬,恐怕只有經歷過天劫的靈獸才能感受到吧。

  唉……

  想到這裡何浠源不知道是安慰誰的說了一句:「那頭靈獸有五千多年了,應該是可以闖過去的。」

  從來沒有與那頭靈獸見過面,但是心中還是不希望他有事,可能是因為同病相憐吧。

  選擇走入人形,這每一次都是一次生死之間的掙扎。

  「嗯,不會有事的。」耳邊響起溫和的聲音,明明是在雷電炸響個不停的時候,偏偏這個聲音是那麼清晰的傳入耳中,手別溫暖的覆上。

  驚愕的抬眸,意料之中的對上了夏馨炎溫暖的眼眸,剛剛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心緩緩放鬆。

  一直在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僵硬的身體軟化,用力的點頭。

  莫名的那存在記憶深處的疼痛在消散,全都被暖暖的感覺所替代。

  這個時候,何浠源心裡是慶幸的,慶幸自己經歷了天劫,慶幸自己認識了某個多變的女人。

  轟隆隆的炸雷與其說響徹在半空還不如說是炸響在每個人的心裡,震得人心惶惶,十分的不舒服。

  夏馨炎感覺到自己腿上的衣服被人死死的抓著,低頭一看,小狐狸的小爪子不自覺的收緊,那狹長的眼眸半瞇著,說不出來是害怕還是怎麼著,只能感覺到小狐狸的緊張。

  夏馨炎左手緊緊的摟著小狐狸,看著懷裡的某只全身緊繃的小狐狸,僵硬的轉動脖頸看向她的時候,夏馨炎下意識的笑了起來,然後看到的就是那只面部僵硬的小狐狸放鬆的扯了扯唇角。

  小爪子也沒有剛才那樣的緊抓著她的衣服,慢慢的放鬆下來。

  「沒事的。」夏馨炎低頭,用額頭輕輕的蹭了蹭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腦袋,安撫的說道。

  恐怕是以前何浠源經歷天劫的時候把小狐狸嚇到了吧,看他們這個樣子,經歷天劫一定很恐怖吧。

  銀簪內的某人,在修煉中睜開眼睛,靜靜的抬頭看了一眼雷電閃爍的半空,唇角扯出了一抹笑容,低語著:「天劫……」

  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飄渺。

  不過,那樣的恍惚也僅僅是一瞬,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

  然後目光瞟向銀簪外的某兩隻,目光在三個相觸的地方特意的多停留了幾秒,隨後嘟噥了一聲:「下不為例。」

  嘟噥完之後,雙眼輕輕的闔上,繼續修煉,心裡一直晃動的夏馨炎拉住某人手的畫面被壓下。

  只是朋友的安慰而己……

  天劫的突然出現讓廣場內的眾人誰都沒有想到,從最開始的驚訝中清醒過來之後,有人瞟了瞟陳澤璣。

  現在這種情況還有辦法找夏馨炎的麻煩嗎?

  是不是先散了?

  看了看陳澤璣的臉色,一點都沒有要散場的意思。

  其他的幾個家族都不由得在心底無聲歎氣,看來陳澤璣這次是下了狠心一定要為他兒子報仇了。

  現在靈力使用不了,大家自然不會幹坐著。

  有的人已經開始悄聲的吩咐下人去附近的酒家買飯菜,畢竟從中午就沒有吃飯,這場天劫還不知道要經歷多久,天劫之後陳澤璣與夏馨炎的事情更是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去了。

  先吃了晚飯,也好。

  一道道巨大的雷電遠遠的落下,那個方向正是峽谷的地方,看來沒有錯,是峽谷內的靈獸要化為人形了。

  巨大雷電好像將天與地整個連接在一起,不停的下落,一道雷電接著一道雷電,沒有一刻停息。

  只是遠遠的看著,就被這大自然的力量折服,震撼。

  無法想像,身在雷電之下的靈獸又是怎樣的痛苦。

  「唉……」其實不化為人形也是好的。」夏馨炎低聲呢喃著,輕輕的撫摸著小狐狸柔順的毛髮。

  「化為人形的話,修煉會跟著上一個層次。」何浠源在一旁開口,情緒顯然早已經穩定下來。

  夏馨炎輕輕的抿起唇,知道這都是個人的選擇問題,只不過身為靈獸,修煉的道路更苦一些。

  抬頭看了看對面站著的蓮枝,也是膽怯的望著天空,到了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樣子,而陳澤璣坐在椅子上,臉色陰鷙想也知道他對這場突然出現的天劫有多鬱悶。

  夏馨炎收回目光低頭輕輕的笑著,有什麼事情等到天劫完了再說。

  夏馨炎的低頭,自然是錯過了蓮枝的目光。

  蓮枝從天劫出現的一瞬間全身就已經僵硬如石,每一個經歷過天劫的靈獸,都會懼怕天劫,這是一種被烙刻在靈魂深處的恐懼。

  哪怕明明知道這場天劫不是針對自己而來,但是,還是會害怕,害怕到了極點。

  從天劫出現的那一瞬間開始,所有的恐懼全都回來了,不可遏止的翻滾著。

  也許是想安慰自己一下吧,畢竟這裡不是她一頭人形靈獸,她想看看那頭人形靈獸害怕的樣子,這樣多少可以緩解一下她的恐懼。

  複雜莫名的目光望過去,卻看到了與她想像完全不同的一幕。

  何浠源竟然放鬆如常的坐在那裡,彷彿一點都沒有受到天劫的影響。

  目光轉了轉,很快的找到了問題所在。

  夏馨炎,那個叫夏馨炎的女子竟然緊緊的抓著何浠源的手。

  主人與靈獸之間有這麼親密嗎?

  蓮枝疑惑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相處方式。

  因為好奇,蓮枝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夏馨炎沒有注意到,但是她懷裡的小狐狸感覺到了。

  小狐狸扒著夏馨炎的胳膊,狹長的眼眸不善的盯著蓮枝,那是一種宣告所有權的霸佔。

  蓮枝開始僅僅是疑惑,後來就變為玩味了。

  這個夏馨炎和她靈獸之間的關係倒是很奇特啊。

  她是人形靈獸自然知道靈獸有沒有與人類簽訂契約,看夏馨炎和她靈獸的感覺,自然是都沒有簽訂過契約。

  沒有簽訂過契約還能讓兩頭靈獸對夏馨炎不離不棄,真是有意思。

  一場天劫竟然經歷了快半個時辰,最後一道閃電打下去,竟然將整個天空全都照亮,那兇猛的勢頭,彷彿要將天地撕裂一般。

  別說那頭經歷著天劫的靈獸如何,就是夏馨炎這個遠遠的看客看著都感覺心跳加速,劇烈得讓她難受。

  最後一道雷電過後,低壓壓的烏雲全都散去,與來時一樣的迅速,很快的消失不見。

  太陽早已西沉,漫天的星光好似碎銀一般散落在夜幕之中,整個夜空清澈無比,就跟剛剛用清水洗過似的,分外的乾淨清明。

  「成功了嗎?」夏馨炎好奇的問著何浠源,到底是化作人形還是失敗了?

  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何浠源緩緩的站起身來,望向峽谷的方向眼含敬意的微微躬身,就連小狐狸也從夏馨炎的懷裡跳下來,做了一個敬意的姿勢。

  廣場內並不僅僅是何浠源與小狐狸如此,就連蓮枝同樣的面向峽谷方向作了一個充滿敬意的躬身。

  何浠源並沒有等夏馨炎詢問,直接說明:「敢進行天劫的靈獸都會得到其他靈獸的敬重,無論敵友。」

  何浠源的話讓夏馨炎莞爾一笑,她懂,並且愈發的喜歡靈獸的率真。

  畢竟經歷天劫不同於爭鬥之中的生死,天劫可是自願去面對生死的,得到其他靈獸的敬意也是應該的。

  「應該是成功了。」何浠源輕歎一聲,「並沒有感覺到靈獸死亡的氣息。」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畢竟是五千多年的靈獸,抗擊天劫的能力還是挺高的。」

  夏馨炎笑著點點頭,鬆了一口氣。

  沉浸在剛才天劫的眾人,全都沒有注意到易謹明眼中閃過的陰寒笑意。

  一頭人形靈獸,似乎更好玩了。

  想到這裡,易謹明悄悄的給了手下人信號。

  易家人用一種隱秘的方式,將這個信號傳遞出去。

  易謹明正襟危坐好像全部精神都在廣場內,等著陳澤璣與夏馨炎的一場大戰,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馬上,他希望看到的東西就會出現了。

  「夏馨炎,又讓你多活了幾個時辰。」陳澤璣緩緩的開口,盯著夏馨炎的雙眼裡全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夏馨炎輕笑著看向陳澤璣:「你是在說你們陳家嗎?」

  大咧咧的挑釁,讓其他家族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夏馨炎膽子還真是大啊。

  陳澤璣擺了擺手,伸手的六位長老全都站了出來,一個個全是三十七八級的靈王。

  再加上四十一級靈宗的陳澤璣還有他身邊的二階人形靈獸蓮枝,陣容真的是很強大啊。

  「口舌之爭沒有任何意義!」陳澤璣冷笑出聲,他怎麼會跟夏馨炎做口舌之爭,殺了她比什麼都有用。

  夏馨炎根本就不理會陳澤璣,手腕一抖,似乎從晶石手鏈中抖出來什麼東西。

  別人也許並不清楚,也不可能看清楚,但是,別忘了廣場內可是坐著三個極其厲害的藥劑師。

  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還有五品藥劑師百書陽,這三個人整日的浸漬在藥材中,對於各種藥材的味道,特性那是再熟悉不過了。

  比如,他們隱隱約約的就能知道夏馨炎手中的東西是不太正常的東西,一種讓他們很害怕,會帶來嚴重後果的東西。

  藥劑師協會的副會長司寇祥將聲音壓到了最低,以只有他們三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夏馨炎手裡的東西不會是那個吧?」

  「應該不會吧……」許梓不太確定的看著百書陽,那意思是,怎麼著百書陽都是夏馨炎的學長,應該知道她手中拿的是不是他們猜測的東西。

  百書陽乾咳一聲,吶吶低語:「進入學院都要經過考核你們應該知道吧?」

  「嗯。」司寇祥與許梓互看一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有必要特意的說出來嗎?

  「夏馨炎也參加了,第三關。」百書陽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的說出來,畢竟一會兒要發生的時候比較有衝擊力,大家有個心理準備還是好一點的。

  「嗯。」許梓和司寇祥兩個人愈發的不解,他們問那個問題,百書陽幹什麼轉到其他的問題上。

  百書陽無奈的看著這兩個還沒有轉過彎來的人,只好進一步說明:「第三關的時候,負面力量全面引爆,似乎讓她的靈獸不太好,她就爆發了。」

  「然後呢?」司寇祥好奇的追問著。

  話才說完,立刻惹來許梓的一通白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然後當然是,第三關要重新建設了,被她毀了。」百書陽苦笑著。

  別看他不在學院,並不代表學院的事情他們這些曾經的學生不清楚。

  尤其是如此震撼的事情,早就讓他們這些在外的學生知道了。

  當然學院的老師伍易從來沒有覺得這個是丟人的事情,不就是擬態環境被炸了嗎?

  炸了就炸了,這只能說明他選的學生好。

  有實力有本事,不然別人想炸還炸不了呢。

  不得不說,學院的思維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所以,咱們的感覺沒有錯。」司寇祥立刻從百書陽的話裡證實了他剛才的猜想,看來夏馨炎的手裡握著的果然是那個東西,不過……」

  司寇祥眉頭緊皺,疑惑的低語著:「她哪裡來這麼多烏晶種?」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許梓倒是十分的有接受能力,歪了歪頭,用眼神示意著何浠源,「沒看夏馨炎那個傢伙直接串了一串灣液晶給她的靈獸當項鏈嗎?」

  一句話說的司寇祥啞口無言。

  最後訕笑著對著百書陽:「你們學院出來的人果然都不正常。」

  那麼貴重人人都要掙破頭的東西跟糖豆似的隨便往外拿。

  聽到司寇祥的話,百書陽一頭的黑線,頭頂不停的飛過無數只烏鴉,剛才那句話算是稱讚嗎?

  他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許梓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想其他的事情,悄悄的吩咐跟過來的藥劑師,一會兒往後靠著點,別被殃及池魚。

  其他的藥劑師縱然是不太明白許梓的意思,但是會長的話他們還是無條件執行的。

  「阿浠,我和你一起,速戰速決。」小狐狸的聲音從何浠源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怎麼了?」何浠源微微一愣,立刻知道事情不對了。

  早就商量過,陳家的人他自己對付就好了,更何況還有夏馨炎給他的灣液晶,可以隨時補充妖力。

  怎麼段恆倪突然要出手呢?

  「馨炎好像要用烏晶種。」小狐狸離夏馨炎最近,自然能大概看見點東西,何浠源剛才一直在對著陳家的人戒備,根本就看不到。

  「好。」何浠源想都沒想的同意,「千萬不要讓她用。」

  小狐狸同意的笑著:「阿浠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全力一戰了。」

  「嗯,今天讓陳家人來試試吧。」何浠源想到曾經的事情,也勾起了唇角。

  何浠源與小狐狸想的很好,只不過有的人似乎沒想給他們這個機會,因為,小狐狸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的異常,也忘記了心靈溝通,直接驚呼出口:「阿浠!」

  何浠源的動作也快,一閃身到了夏馨炎的身邊,和小狐狸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央,十分緊張的感覺。

  「怎麼了?」夏馨炎不解的問著,就算是陳家的高手不少也不至於讓何浠源和小狐狸這麼緊張吧。

  「有靈獸要趕過來。」何浠源直接簡單的將眼前的情況說明。

  只是何浠源認為很好理解的事情,放到夏馨炎這裡,她是完全的一頭霧水,只好遲疑的問道:「靈獸趕過來做什麼?」

  小狐狸急而快的解釋著:「不知道是誰惹怒了峽谷裡的靈獸,恐怕是要攻城了。」

  「攻城?」夏馨炎一陣的冷汗,看了看身邊左右緊緊保護她的何浠源和小狐狸輕歎一聲,「峽谷離這裡要三天的時間,現在就這麼緊張沒有必要吧?」

  三天的時間,難道他們還離不開可雅城嗎?

  「馨炎,你是走著去三天,靈獸狂奔過來,連一個時辰都不用啊。」小狐狸苦笑連連,「更何況並不是只有峽谷裡有靈獸,周圍也有很多靈獸,靈獸與靈獸之間是互通的,恐怕現在城外已經被靈獸群包圍了。」

  聽完小狐狸的解釋,夏馨炎一頭的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

  「靈獸喜歡攻城?」夏馨炎奇怪的問道。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

  「不喜歡,沒有靈獸喜歡跟人類有交集,除非是人類觸怒了靈獸侵犯了他們的地盤。」別說夏馨炎奇怪,就是何浠源也莫名其妙。

  真不知道這次靈獸是想起了什麼,偏偏要攻擊可雅城。

  「走。」夏馨炎一拍何浠源的肩膀轉身就走,動作乾脆利落得讓何浠源發愣,下意識的問道:「去哪兒?」

  「當然是回客棧啊。」夏馨炎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聽得何浠源和小狐狸那叫一個無語。

  「馨炎,馬上靈獸要攻城了!」小狐狸急急的叫著,生怕夏馨炎沒有聽清楚,還直接跳進夏馨炎的懷裡,在她耳邊叫個不停。

  「我聽到了。」夏馨炎伸手一扯小狐狸的脖頸,直接將他拎起來,「我耳朵沒有問題。」

  「聽到了,那你還回去。」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手裡掙扎,四條腿一個勁兒的在空中亂劃拉,就是夠不到夏馨炎。

  「當然回去了。靈獸攻城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夏馨炎完全是置身事外,歪著頭盯著在她手裡動個不停的小狐狸,「咱們在城中有產業嗎?是裡面的大家族嗎?」

  「厄……」小狐狸停止了掙扎,靜靜的看著夏馨炎,好像馨炎說的很有道理啊。

  「所以……回去睡覺嘍。」夏馨炎那叫一個輕鬆,將小狐狸隨手抱了回來,看著他老老實實的趴在自己的懷裡,笑彎了眼眸,「回去。」

  何浠源輕歎一聲,他們剛才緊張真是夠多餘的。

  夏馨炎剛要走,只不過立刻被人叫住:「夏馨炎,誰允許你走了!」

  陳澤璣陰鷙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夏馨炎,別以為出現了異常情況,她就可以一走了之。

  夏馨炎站住,慢慢的回身,揚眉輕笑:「陳澤璣,允許不允許這兩個字你多餘問。命令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夏馨炎轉身要走的舉動,讓其他幾個家族莫名其妙,畢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靈獸要攻城的舉動。

  除了有靈獸的夏馨炎就自然還有陳家知道了。

  在其他家族看來,夏馨炎的舉動無異於是臨陣逃脫。

  夏馨炎說完那句話,並不理會陳澤璣陡然間變得難看的臉色,轉身就要離開,陳澤璣臉色難看就難看,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厚重的鐘聲在可雅城內迴響,聲音低沉而悠長,卻讓廣場內的眾人齊齊抬頭,看向某一個方向,那裡正是可雅城的城主府。

  「這是怎麼了?」許梓驚訝的起身,通常來說這個鐘聲只有在緊急關頭才會響起,響起的時候絕對沒有好事。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廣場內的眾人立刻亂了起來,紛紛猜測到底可雅城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快的,可雅城城主府的人就來送信了。

  「各位,可雅城被靈獸群包圍,靈獸攻城,各位家主立刻到城主府商量對策!」

  「什麼?」

  「靈獸怎麼回來攻城?」

  一時之間,各大家族全都亂了,通知的人特意的看了一眼陳澤璣,沒有說話,不過那個眼神已經在告訴陳澤璣,有什麼事情等到可雅城這次為難過去再說。

  好在廣場內的這些人都不是平庸之輩,很快的就冷靜下來,匆匆的趕往城主府。

  至於夏馨炎,則是悠哉悠哉的走回客棧,穿過櫃檯的時候,還不忘了吩咐小二一聲:「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要快。」

  店小二立刻下去準備,夏馨炎他們三個人則回到跨院休息。

  客棧的速度很快,不大一會兒就將飯菜送了上來,夏馨炎吃得是心滿意足,一點都沒有受到外面事情的影響。

  靈獸攻城跟她有啥關係?

  何浠源輕歎一聲,既然夏馨炎沒事,他自然也不會將靈獸攻城的事放在心裡。

  想想也是,他們本來就是一個過客,確實是沒有什麼關係。

  「馨炎,要是你的學長也出戰呢?」小狐狸跳在桌子上抱著燒雞啃個不停,還不忘忙裡偷閒的問上一句。

  「學長屬於藥劑師,藥劑師最大的作用不是出戰。」夏馨炎慢條斯理的說著,「況且我只是個十五級的靈師,戰鬥力不強。」

  小狐狸眨了眨狹長的眼眸,不解的用小爪子指著自己鼻子:「我們的戰鬥力還不錯啊。」

  夏馨炎一笑,伸手揉亂了小狐狸頭上的毛髮:「你們又不是我。」

  「可是……」小狐狸聽到夏馨炎這麼說,心裡有點黯然,他不想被夏馨炎排除在外。

  「笨蛋。」小狐狸眼中的落寞自然沒有逃過夏馨炎的眼睛,曲起食指輕輕的一敲他的頭頂,「我能幫忙我自然會去幫忙,但是我沒有理由讓我的朋友去莫名的拚命。」

  她若是有那個實力,絕對會去幫忙,問題是,她一個小小的十五級靈師,對付一般人還可以,在靈獸群的攻擊下,好像起不到什麼作用。

  小狐狸的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不知道怎麼的組織語言,之後狠狠的一口要在燒雞上,努力的啃了起來。

  心裡暖暖的,所有的情緒一時全都湧了出來,說不清道不明,只好努力的咬桌子上的燒雞。

  那個凶狠的吃相讓夏馨炎一眨不眨的死盯著,然後扯了扯何浠源的袖子:「阿浠,小傢伙至於這麼餓嗎?」

  「嗯,可能在長身體吧。」何浠源正經的說了一句話,卻讓小狐狸被一口雞肉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眼睛憋得紅彤彤的,裡面閃著淚光。

  小狐狸連忙用力的甩了甩頭,這才將卡在喉嚨裡的雞肉嚥了下去,雞肉一下肚,小狐狸的小宇宙立刻爆發,怒吼著:「何浠源!」

  噌的一下就躥了過去,伸著小爪子就抓了過去。

  什麼叫長身體,他都多大了話長身體?

  這樣的舉動惹得夏馨炎在一旁笑個不停。

  「馨炎,你也欺負我!」小狐狸不幹了,翻過頭來扎到夏馨炎懷裡搗亂。

  「啊……癢、癢……」夏馨炎被小狐狸鬧得笑個不停,三個人在屋子裡玩成一團,哪裡還去管此時可雅城城主府內已經是陰雲密佈。

  城主府內,大廳裡坐著的都是各大家族各大勢力的家主。

  副城主仲天玉坐在首位:「各位對剛才的安排沒有異議吧。」

  話說的好像是商量,那是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讓所有的人全都自動的閉上了嘴巴。

  用默認來承認他們全都聽副城主的安排。

  「那麼各位盡快去準備吧,可雅城可不能在這麼一次小麻煩中出現問題。」仲天玉的話一說完,旁邊坐著的幾位家主差點沒破口大罵出來。

  什麼叫小麻煩?

  連可雅城都被包圍了,這麼多靈獸還能叫小麻煩嗎?

  不過,心裡想歸想,誰都沒有敢說出來。

  畢竟城主府中還住著一位神秘的城主,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去捻老虎鬚。

  仲天玉一說完,大廳中的人立刻匆匆離開,分別的去各自家族調動人馬。

  很快的,城樓上就站滿了所有家族的人,有各自負責的區域,藥劑師協會則是將藥劑師協會中的一些可以幫助大家的藥劑拿了出來。

  什麼補充靈力的、什麼治療傷口的等等全都發到了各個家族手中,以備不時之需。

  這麼一通準備下來,也算是勉強準備妥當吧。

  就這個時間,遠處已經開始泛起厚重的煙塵,那些最開始隱藏在可雅城附近的靈獸也全都有了感應似的,發出一陣陣的嚎叫。

  遠處煙塵中,立刻響起相應的嚎叫,彼此呼應。

  很快的,城樓上的眾人就能看清楚煙塵中的靈獸群,哪裡知道,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沒暈過去。

  一個個全都很想破口大罵,問問到底是誰得罪了峽谷內的靈獸,給他們來個傾巢出動!

  密密麻麻的靈獸群,光是看著就讓他們頭痛不已。

  「這些傢伙瘋了?」許梓身為藥劑師協會的會長,本身又是實力很強的靈師,自然要上來參加護城活動,只是看著城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的靈獸群,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也許有人惹了靈獸也說不定。」易謹明在旁邊似乎漫不經心的說著。

  許梓看了他一眼,他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易謹明,表面的溫和其實誰知道他暗地裡使了什麼手段。

  尤其是最近易家的勢力一直在擴張,若是說易謹明就真的跟他表面表現的一樣溫和,打死他,他也不信。

  尤其是這次的藥劑師大賽上,他可是看到白丹娟坐在他身邊,兩個人一個聯繫都沒有,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確實,前一陣不是有人去了峽谷尋寶嘛,不知道有沒有關係。」許梓就是這個樣子的人,不喜歡就直說。

  「聽說死了很多人,是吧,易謹明。」許梓意有所指的看著易謹明。

  「那件事情都過去快兩個月了,就算是跟靈獸有點衝突也不至於讓他們忍到現在才報復吧?」易謹明好脾氣的笑著。

  他與陳澤璣完全是不同類型的人,陳澤璣是絲毫不掩飾陳家的鋒芒,處處都要彰顯他們陳家優越感的人。

  而易謹明,一直行事很低調,處事極其溫和。

  可是在許梓眼裡,他寧肯跟陳澤璣這種人打上一場,也不想跟易謹明處事。

  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易謹明陰了一下,還不知道怎麼吃虧的。

  「沒看今天有靈獸剛剛經歷了天劫嗎?」許梓根本就不相信易謹明的說辭,「也許那個時間,靈獸沒有工夫來報仇,只好忍了。」

  「要說報仇也不對,畢竟我們這次去的人死了大半,也算是雙方扯個平手。誰還沒有那個貪念,去捕獲個靈獸什麼的,也沒有引發過這樣的情況。

  易謹明不緊不慢的說著,一點都沒有發火的意思。

  若是旁人的話肯定是沒有話說了,但是許梓太瞭解易謹明瞭,越是見到易謹明這溫和的假象他越是懷疑。

  「捕獲一般的靈獸自然是沒有問題,萬一捕獲的是人家靈獸的頭領,就有問題了。尤其是要經歷天劫化為人形的靈獸。」

  「那在下就不清楚了。」易謹明微微一笑,好脾氣的說道。

  許梓看著易謹明臉上那溫和的笑意,心裡冷哼不已,虛偽的傢伙。

  現在靈獸群馬上就要衝到,許梓也沒有工夫跟易謹明在這裡廢話,簡單的說了兩句,將注意力還是轉到城外。

  看著那氣勢洶洶衝過來靈獸群,眉頭緊鎖。

  現在不是糾結誰惹了靈獸的事情,而是要先把可雅城穩住。

  想到這裡,許梓回頭望了望城中那巍峨的城主府,真的要是頂不住了,至少還有神秘的城主大人坐鎮吧。

  說實話,他還真的是沒有把握對付這麼多的靈獸。

  算了,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如今最重要的是看看到底來的靈獸是什麼等級的。

  若是一群幾百年的靈獸,也沒有那麼恐怖不是嗎?

  「各位,小心了。」仲天玉望著越來越近的靈獸群提醒著眾人,只要再近一些,他們就可以攻擊了。

  隨著仲天玉的一句話,城樓上眾人紛紛將靈力調動起來,只等著適時出擊。

  就在城樓上所有人全都準備好的時候,靈獸群突兀的站住了。

  就跟前面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似的,所有的靈獸全都停住,整整齊齊的,沒有一頭往前多停一步。

  這是什麼情況?

  城樓上的眾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盯著那些突然停住腳步的靈獸。

  別告訴他們,那些靈獸匆匆趕來就是為了參觀來的。

  靈獸雖說是停了下來但是一個個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城樓,看著城樓上一個個靈力鼓動的眾人,眼中全都露出了殺氣。

  許梓看清楚城樓下的靈獸,一拍自己的額頭真想暈過去。

  這都是哪裡來的靈獸,竟然最低的等級都是六百年的。

  六百年的靈獸啊,一個十幾級的靈師對付起來可都是困難重重,更別說裡面還夾雜了四分之一千年的靈獸。

  千年靈獸就算是二十三四級的大靈師都對付不了。

  許梓開始算著自己這邊人的實力與外面靈獸的數量和質量。

  算來算去都覺得有點勢均力敵的感覺,問題是,人家還有一頭人形靈獸沒有出來呢。

  許梓對馬上要進行的大戰沒有多少信心。

  「到底是誰惹了這個麻煩?」某個家族的家主低聲咒罵著,顯然也是在算計彼此雙方的實力。

  他的問題自然沒有人來回答,不僅是因為不知道答案,更是因為這個答案現在早已不重要了。

  「看來是在等人形靈獸啊。」百書陽站在城樓內,往下望著,明明那些靈獸已經是鬥志昂揚,偏偏還不動手,一看就是在等人。

  「希望能談談條件。」許梓想了想,總覺得彼此大戰不是什麼好的解決方式。

  既然靈獸都經歷過天劫,化為了人性,那麼總可以選擇不去戰鬥,談判的方法吧。

  就在眾人紛紛盤算的時候,從靈獸群的後方傳來一股強勁的威壓,這個威壓超級的強勁,好似滔天的巨浪一下子從後方衝了過來。

  讓城樓上的眾人瞳孔微微收縮,戒備到了極點。

  好厲害的靈獸!

  客棧的跨院內,何浠源和小狐狸突然的從笑鬧中停了下來,全都警覺的望著某一個方向,然後疑惑的互看一眼。

  奇怪的神情惹得夏馨炎莫名其妙:「怎麼了?」

  「這是峽谷內的那頭五千多年的靈獸,只是……」何浠源遲疑的說道。

  「只是什麼?」夏馨炎立刻追問道。

  「這並不是人形靈獸的威壓。」小狐狸凝重的開口,大大的尾巴擺了一下,粉紅的舌頭輕輕的添了一下嘴唇。

  聽到這裡,夏馨炎心臟一陣的緊鎖:「那就是說,峽谷內有另外一頭靈獸,是那頭靈獸經歷了天劫化為人形?」

  「沒錯。」

  何浠源話才說完,夏馨炎就已經衝了出去,嚇得何浠源和小狐狸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馨炎,你幹什麼去?」

  「給學長送東西!」夏馨炎頭都不回的回道。

  她是幫不了百書陽的忙,也不想讓何浠源和小狐狸冒險,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學長死啊。

  至少可以送給學長几顆烏晶種自保。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8:54

  第七十二章 王者臨世

  「不對。」城樓上的蓮枝同樣也察覺出來遠處襲來的威壓不太對勁,「這不是人形靈獸的威壓。」

  「不是人形靈獸?那是什麼?」陳澤璣眉頭緊皺,一眨不眨的盯著城樓下的靈獸群。

  蓮枝很肯定的說道:「是靈獸,一頭五千年以上的靈獸!」

  蓮枝的話一說完,城樓上的人全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說除了一頭剛剛進化為人形的靈獸之外,他們還要對付一頭五千多年的靈獸嗎?

  許梓苦笑著嘟噥一聲:「看來,這次麻煩了。」

  許梓的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唯有副城主仲天玉平靜的站在旁邊,低頭看了看城樓下對著他們虎視眈眈的靈獸群。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擔憂不已的時候,遠處一抹瑩白快速的滑了過來。

  暗夜之下就像是隕落到了地面的流星一般,快速的平飛著,只不過幾個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到了靈獸群的後方。

  一直戰列整齊的靈獸群刷的一下往兩邊分開出一條通道,一頭白色的老虎威風凜凜的慢慢走了出來。

  厚實的虎爪踏在地上,沒有一點的聲音,微微的抬著頭,明明沒有刻意的擺出高傲的姿態,但是他那樣隨意的行走,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獸中之王的威風。

  白的大老虎身上沒有其他的顏色,從頭到底通體雪白,就好像被冬日的白雪覆蓋一般,沒有任何的雜質破壞其中的純粹。

  銅鈴似的大眼睛往上看著,看著城樓上緊張戒備的眾人。

  血盆大口微微的扯了一下,沒有太多的神情,卻讓城樓上的人心裡有一種感覺。

  他們被嘲笑了。

  被一頭靈獸嘲笑了。

  這樣的認知,讓很多人心裡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卻沒有人妄動,還沒有誰不要命的想去挑戰五千多年的靈獸。

  「仲天玉。」白色的大老虎微微的抬頭,炯炯有神的目光直接定在仲天玉的身上,很顯然,他知道誰才是這裡的主事人。

  一來就找到最有發言權的人來對話,是頭很聰明的靈獸。

  「我是,閣下如何稱呼?」仲天玉一點都沒有歧視靈獸的意思,畢竟五千多年的靈獸有那個份量跟他來對話。

  既然人家靈獸都肯來談一談,他們又什麼理由不去談?

  尤其是在眾多靈獸伺機而動的時候,談判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邢飛。」白色大老虎聲音低聲洪亮,並沒有見他特意的放大聲音,卻讓城樓上的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今日靈獸想要做什麼?」仲天玉俯瞰著邢飛,他真的是不理解。

  峽谷與可雅城相距甚遠,兩邊根本可以說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是有人去峽谷內想要捕獲靈獸,那也不至於引來靈獸群圍攻可雅城啊。

  這次的手筆真的是太大了。

  更何況,什麼時候開始靈獸如此抱團了?

  竟然知道聯合起來一起來攻擊可雅城了。

  只有可能是被強勢的靈獸驅使,而幕後的主使是那頭人形靈獸嗎?

  「那要問問你們可雅城的人想要做什麼了?」邢飛雙眼盯著仲天玉,不怒而威的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可雅城的人?」仲天玉左右看了看,疑惑不解的問道:「做了什麼?

  「你們誰放了損害靈獸身體的藥劑?」邢飛聲音依舊低沉,只是這個低沉的聲音中誰都能聽得出來他的怒氣。

  仲天玉轉頭,看向身邊各大家族的家主,冷聲低問著:「是誰?」

  旁邊的人全都沒有說話,互相看了看,心裡卻在猜測,到底是誰做的。

  「副城主,大家都是可雅城的人,怎麼可能為可雅城惹來這種不必要的麻煩?」有位家主遲疑的開口。

  他一說完立刻得到其他人的贊同,紛紛點頭不已。

  大家都是可雅城的人,怎麼會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呢?

  「當然,若是某些不是可雅城的人,就很有可能要害可雅城。」另外一個家主想了想開口說道。

  「對可雅城不利的人……不是有一個嘛。」陳澤璣冷笑著說道。

  旁邊的人一聽陳澤璣開口,全都不說話了。

  誰都知道他指的人是誰,就在這個時候,守城的士兵匆匆的上來,在副城主的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麼,立刻讓副城主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城樓上的人,這才吩咐道:「讓她上來。」

  「是。」士兵領命下去,不大一會兒上來兩個人。

  眾人一見,立刻明白為什麼剛才仲天玉的神色如此不對勁,原來正是大家說的當事人——夏馨炎。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夏馨炎的身上,偏偏某位當事人一點自覺都沒有,看都不看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匆匆的轉了一圈之後,目光定在百書陽身上,然後輕輕的一笑,走了過去。

  「學長,這個東西給你。」夏馨炎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百書陽的手裡。

  百書陽低頭一看,驚訝的趕忙收好,正是兩顆烏晶種。

  夏馨炎並沒有給百書陽太多的烏晶種,那種東西每次使用都是要耗費很大的精神力,用多了不但沒有半點好處,反倒有害。

  兩顆,足夠百書陽自保又不傷身。

  這次過來的任務完成,夏馨炎轉身就要走。

  她想離開,只不過也要看其他人同意不同意,尤其是,某個人還在跟她有仇的情況下。

  「夏馨炎,是你做的吧。」陳澤璣冷冷的出聲,陰鷙的叫住夏馨炎。

  「我做的?我做的什麼?」夏馨炎奇怪的回頭,嘲笑的看著陳澤璣。

  陳澤璣伸手一指城樓下的靈獸群:「這些靈獸是你引來的。」

  陳澤璣話一說完,立刻引來夏馨炎大聲的嘲笑,那種毫不掩飾的嘲笑,笑得陳澤璣面色發黑,身體發顫,忍不住的低吼:「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太幼稚,想要除掉我,這種借口也能想得出來。」夏馨炎面露譏笑,冷冷的斜睨著陳澤璣,上下的打量著他,最後無奈的搖頭,「想不到,這樣的人也可以坐上家主的位置,還是可雅城第一大家主。」

  陳澤璣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麼,哪裡想到夏馨炎直接將他的話給堵了回來,快他一步的說道:「陳澤璣,你若是真的這麼厲害,為什麼不知道藥劑師大賽之前,你們可雅城的人可是一起到了峽谷內探險尋寶。」

  「那次可是死了不少人啊,去的好多家族中掌權的人物死的死傷的傷,易家家主深入險境竟然可以平安歸來。至於後來在藥劑師大賽上某個人針對與我,似乎旁邊坐的也是熟人。」

  夏馨炎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不緊不慢的在陳述。

  只是她話中的意思透露出來的卻是令人驚悚的答案。

  「那些去過峽谷的家族,回來之後,家族中的勢力似乎都有些變動,至於易家貌似又有擴張的傾向,不知道陳家的家主有沒有察覺呢?」

  夏馨炎譏笑著望著陳澤璣,她是不怕被人栽贓但是並不代表她喜歡被人隨便的扣上莫名其妙的罪名。

  既然易謹明算計這一切,那麼今天大家就在這裡挑明了,誰怕誰?

  「夏馨炎,你無憑無據在這裡胡說什麼?」陳澤璣嘴裡是在斥責夏馨炎,但是狐疑的目光還是掃了一眼易謹明。

  易謹明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是多少清楚的。

  他之所以不去管易謹明那是因為,易謹明一向很有分寸,知道怎樣擴張勢力都行,但是有的邊界還不是他能跨越的。

  「不知道為什麼陳豪在宴會上莫名其妙的對我攻擊啊?那麼有敵意,你覺得是有人挑撥還是你的兒子突然的發神經?」

  夏馨炎從來就不知道客氣這兩個字怎麼寫,尤其是對跟她不客氣的人。

  她對付這樣的人一向都是狠狠的回擊回去,不留一點餘地。

  「夏馨炎,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不要扯其他的,你說是易謹明做的,你的證據呢?」陳澤璣的心裡其實已經是有所動搖的,按照他的性子,他是絕對寧肯錯殺一萬不會放過一個,易謹明他一定會好好調查。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夏馨炎解決了。

  不管怎麼說,夏馨炎傷了他的兒子總沒有錯,她在眾人面前不給他面子總沒有錯。

  「靈獸群是我引來的,證據呢?」夏馨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把陳澤璣噎了回去。

  他不是要易謹明的證據嗎?

  那麼她的證據呢?

  看著陳澤璣瞬間漲紅的臉色,夏馨炎清脆的笑了起來:「下次調查好了再來說話,不然的話,很丟人的。」

  仲天玉自然是將夏馨炎與陳澤璣的話都聽了進去,只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在城樓上就立刻查證吧。

  轉頭想著城外的邢飛喊道:「可否給我們一點時間將此事調查清楚,自然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邢飛的大嘴張了張,搖了搖碩大的頭:「不用這麼麻煩,把你們覺得可疑的人交出來就好了。誰做的,我們自己回去查。」

  邢飛說完,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不信任你們人類!」

  「不信任?」仲天玉一陣無語,確實,靈獸與人類的關係並不好。

  「交出剛才說的那幾個人,我們自然退回峽谷,不然的話……」後面的話,邢飛並沒有說,但是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仲天玉看了看城樓上幾大家族的家主,低聲問道:「你們看,怎麼辦?

  「真交出人去,恐怕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的。」有人說道。

  靈獸說用他們的辦法去查,能有什麼好辦法?

  那些畢竟是靈獸啊,誰能保證那些傢伙脾氣上來,不一口將交出去的人咬死。

  別說這裡還有一個易家家主了,誰敢說交?

  就算是他們同意了,易家也不同意。

  所以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直接的將這件事情拒絕了,大家都好。

  仲天玉看著其他幾個家族的人,久久的沒有說話。

  然後將目光定在夏馨炎與易謹明的身上:「你們的意思呢?」

  易謹明輕輕的笑著,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我跟他們走。」夏馨炎突然開口,讓城樓上的人大吃一驚。

  「不行!」百書陽立刻大聲的否決掉夏馨炎的決定,「你別胡鬧。」

  「我問心無愧,有什麼不敢走的?」夏馨炎淡笑著看向百書陽。

  「你別以為你有一頭人形靈獸就可以去靈獸群那裡,不保險的!」百書陽以為夏馨炎要兵行險招,仗著她自己有何浠源所以膽大到敢去靈獸群。

  問題是那裡不是一頭靈獸,是一群靈獸,她這樣過去,若真是有個什麼差池,極有可能喪命。

  「不是保險不保險的問題……」夏馨炎目光轉向易謹明,別有深意的一笑,「是看看誰心虛!」

  「易謹明,你敢不敢去?」夏馨炎笑瞇瞇的望著易謹明,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又說了一句,「當然,還要將我的通向白丹娟帶上,她一直都沒有出現,豈不是太奇怪了嗎?」

  何浠源一直沒有找到白丹娟,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易謹明藏了起來,也只有久居可雅城的易謹明才能將人藏得這麼好。

  仲天玉看了看夏馨炎,又看了看易謹明:「你的意思是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易謹明的身上,現在出去不出去可全都看他的決定了。

  真難為易謹明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笑得那麼溫和,慢悠悠的說道:「身為易家的家主,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外人而涉險。」

  「突然到了可雅城,身邊還有靈獸跟隨,不知道是不是跟外面的靈獸群有關係呢?」易謹明四兩撥千斤的將問題引向更矛盾的地方。

  「可雅城沒有了我易家,陳家的獨子又身受重傷不知道最後得益的人是誰。」

  不得不說,易謹明能讓當初搖搖欲墜的易家重新再塑輝煌絕對不僅僅是靠著運氣,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問題轉了另外的一個方向。

  同時也不會有人再去糾結是不是易謹明出去的問題,而是轉到了夏馨炎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出現在這裡。

  夏馨炎笑了笑,也沒有為自己辯白,只是聳聳肩:「你們隨意。」

  仲天玉知道這次是絕對不可能將這些人交出去了,看來只能與靈獸群硬拚了。

  邢飛抬著頭看著仲天玉,靈獸的眼神一向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仲天玉臉上神情的變化:「既然你們沒有誠意,那麼大家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仲天玉心裡直歎氣,他不是沒有誠意,而是沒有辦法表現誠意。

  邢飛突然仰頭,一聲洪亮的虎嘯,震得是人心惶惶,耳朵發聾。

  剛才還在城外整齊站立的靈獸群,此時的眼神全都變了,一個個對著可雅城城樓上的眾人虎視眈眈。

  雜亂的吼叫咆哮,全跟不要命似的衝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這頭五千多年的靈獸在坐鎮的原因,他們的速度竟然比其他同等的靈獸還要快上幾倍。

  仲天玉在城樓上大吼一聲:「二十一級以上的大靈師都跟我下去!」

  說著一馬當先,直接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有仲天玉帶頭,其他家族中的人立刻跟上,紛紛從城樓躍出,與城外直撲而來的靈獸群交戰。

  二十級以下的靈師出去就是送死,只有二十一級以上的大靈師才有點用。

  至於所謂的在城樓內等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石頭城牆根本就對靈獸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除外與之對戰。

  其實,最保險的做法還是二十五級以上的大靈師出去才對,畢竟二十五級以下的大靈師出去也很容易死傷。

  問題是,現在仲天玉除了這個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靈獸實在是太多了。

  要是只靠著二十五級以上的大靈師,從數量上就輸了不少,很有可能造成好幾頭靈獸圍攻一個靈師的情況。

  真要是那樣的話,他們損失將會更加的慘重。

  夏馨炎站在城樓上,望著下面的大混戰,縱然她沒有參加進去,但是下面的那種殘酷氣氛還是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悸。

  不同光芒的靈力閃爍不已,有的時候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被靈獸一口咬斷脖頸,直接身亡。

  這樣的死法還算是幸運的,有的靈師可能是實力太強了,一頭靈獸對付不了他,幾頭靈獸一起圍攻,造成身上多處傷痕。

  又加上他傷了靈獸,靈獸報復,並不急於殺死他,而是近乎虐待的殺法折磨著他,受盡痛苦而死。

  夏馨炎扶著城牆,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何浠源站在她的身邊自然是看到了所有的東西。

  「馨炎,你會不會覺得有些……血腥?」何浠源看到下面獸性大發的靈獸,那撕扯人類的狀態,完全是失去理智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擔心,心裡有點不太舒服。

  「血腥?」夏馨炎疑惑的重複了一句,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下面的廝殺情景,然後點了點頭,「確實有些血腥。」

  何浠源心裡一緊,愣愣的望著夏馨炎的側臉,緊張的抿唇,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讓夏馨炎看到靈獸如此不堪的一幕,日後與他們相處下來,馨炎還會像以前那樣跟他們隨意的嬉鬧嗎?

  夏馨炎顯然沒有感受到何浠源緊張的心情,單手支腮將手肘頂在城牆上,慢悠悠的說道:「從古至今,什麼時候沒有血腥?」

  說著,唇邊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有人的地方就有廝殺,無非就是權勢之爭罷了。」伸出素白食指一指下方混戰的場面,淡淡的說道:「各自立場不同,在對方眼中的殘忍,站在自己的立場就僅僅是為同伴報仇。」

  夏馨炎垂眸笑道:「我也殺過不少人,若是有一天我死在他人之手,我不會抱怨的,本就是應該的。」

  話才說完,身體突然被大力的扭轉,還沒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鼻尖撞到了硬硬的胸膛,頭被人用力的壓在溫暖的懷抱中,頭頂上傳來急躁的聲音,像是保證又像是發誓:「我不會讓人傷你,永遠不會!」

  耳朵被壓住,聲音有著悶悶的,同時傳來的還有那有力的心跳聲。

  明明是擁抱著她,可是這具寬厚胸膛的主人竟然在微微的顫抖,堅強的脆弱讓夏馨炎不禁莞爾:「阿浠……」

  「嗯?」何浠源緊張的問道。

  「你想勒死我嗎?」夏馨炎戲謔的笑著。

  「啊!」何浠源驚得趕忙鬆開手臂,怏怏的放了下來,不知道說什麼。

  夏馨炎輕笑著,重重的拍了拍何浠源的肩:「我只是隨口說說。」

  「不許說!」三個字竟然是何浠源和小狐狸一起喊出來的。

  一大一小兩個人的眼睛全都瞪著她,無比認真。

  這樣的何浠源和小狐狸弄得夏馨炎一陣發寒,訕笑著摸了摸鼻子,連連點頭:「嗯,不說,不說。」

  夏馨炎趕忙轉過身去繼續看著下面的情況,心裡唏噓不已,她不就是說說嘛,這兩個傢伙,這麼認真要嚇死她啊?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下面的對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雙方死傷都是極其慘重。

  邢飛陡然一聲咆哮,快如閃電的衝入的戰圈,目標——仲天玉。

  他從旁邊看出來了,仲天玉才是這些人當中實力最強的,好多靈獸都傷在仲天玉的手下。

  邢飛一撲過來的同時,仲天玉也放開剛才的對手,身體不退反進,手中的長劍直直的刺了過去。

  仲天玉的長劍好像是冰雪打造的一般,刺出的一瞬間,一股強勁的寒冷鋪面而至,隨著他靈力的催動,長劍刺出時,滑過的地面上都被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邢飛別看個頭很大,但是速度極快。

  嗖的一躍,立刻避開了仲天玉的長劍。

  「速度。」仲天玉一眼就看出來邢飛這頭老虎擅長的是什麼技能,隨即調整了他的出手方式。

  若是以往他只需要一陣快攻便好,但是面對著以速度見長的靈獸,他又怎麼會專挑對方的優勢來比拚呢?

  長劍在他的手中挽了一個劍花,寒氣陡然大增,地面之上以仲天玉為中心,五米範圍內全是白霜。

  白霜並沒有停止,漸漸有加厚的趨勢,並且白霜在轉變,變為薄冰。

  邢飛面色沉重的盯著仲天玉,低聲的稱讚道:「不愧是副城主,好本事!」

  從薄冰形成的那一瞬間,仲天玉周圍就已經有了一股吸力,粘稠的吸力讓他的速度生生的慢了下來。

  不過,仲天玉若只是想憑著這點吸力就控制住邢飛,那絕對是癡心妄想。

  畢竟邢飛也是一頭五千多年的靈獸,又豈是那麼容易就對付得了得?

  一個虎撲,一個甩尾都夠仲天玉應付的。

  靈獸的力氣本來就比人類大,更別說加上他五千多年的修行,讓仲天玉、應付起來分外的吃力。

  可以說這場混戰是王對王,仲天玉與邢飛纏鬥在一起,誰都贏不了誰。

  城外一片的混亂,許梓一邊打一邊的在盤算眼前的情況,照這麼打下去,最後只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這可如何是好?

  城樓上的士兵緊張的看著城外的殘酷廝殺嚇得瑟瑟發抖,若是他們真的輸了,可雅城可就不保了。

  「要不去找城主吧。」

  不知道是說顫抖的說著。

  「誰知道城主會不會見咱們?」

  可雅城的人全都知道他們的城主有多神秘,平日裡什麼事情全都是副城主仲天玉在主持。

  真正見過城主的時候,還是那次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出現的時候。

  氣勢因為太過強大,逼得人不敢抬頭,連城主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城主不會見咱們的。」士兵怏怏的說道。

  他們是什麼身份啊,城主大人又怎麼會見他們。

  一個個沮喪的士兵扒著城牆往下面看著,看著混亂又血腥的廝殺,一股股濃重的血腥味被風捲起來,全都灌了上來,令人作嘔。

  仲天玉忙裡偷閒的瞟了一眼周圍,可雅城的人快堅持不住了。

  就連藥劑師協會的兩位會長身上全都掛了彩,更別說其他人的情況了。

  仲天玉在心裡輕歎一聲,城主大人啊,不會真的坐視不管吧?

  相對於人類這邊,靈獸那裡倒是越打越有精神,見到人類的數量快速減少,靈獸步步緊逼。

  邢飛陡然之間大聲咆哮著,一聲呼嘯響徹半空,所有的靈獸聽到之後,動作竟然又快了一倍。

  本來就不堪重負的人類此時更是手忙腳亂,出現了大量的傷亡。

  「好厲害!」仲天玉驚呼出聲,這頭靈獸竟然有這個能力,可以將他的速度作用在其他靈獸的身上。

  一個分神,老虎的利爪破空而至,慌亂中,仲天玉長劍一擋,整個人往後倒退兩步。

  明明已經退開了,長劍也架住了老虎的爪子,但是那利爪上殘留的勁風愣是在他的肩頭留下了三道爪痕,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仲天玉心裡一冷,這次的事情真是鬧大了。

  突然之間大吼一聲:「都給我殺,一步不許後退!」

  說著帶頭刺出長劍,與邢飛戰到了一處,勢頭比方才更猛,完全有點不要命的打法了。

  他不能退,退了身後的可雅城怎麼辦?

  那裡的居民怎麼辦?

  就算是戰死,他也要堅持到最後一秒鐘。

  顯然,仲天玉的氣勢給了其他人鼓勵,精神一震,全都奮勇上前,一時之間竟然將靈獸擋了下來。

  藥劑師協會分給各個家族的藥劑早就被用完,大家全都憑著最後的力量在支撐。

  一個個全都將精神提到到極點,全力的對付靈獸群。

  唯有易謹明一邊打,一邊不忘偷偷的往城裡瞟。

  他就不相信,那位深居在城主府的城主大人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可雅城被靈獸攻陷。

  他這是在賭,賭城主不會放棄可雅城。

  只是,越戰,大家心裡越沒有底,靈獸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畢竟是人類,體力終究有限。

  當絕望出現的時候,是很容易傳染的,戰鬥力慢慢的下降,旁邊的人同樣能感覺到那種絕望,自然精神就鬆懈下來。

  精神一鬆懈,那麼長久戰鬥後的疲憊立刻湧現,好似潮水一般,迅速的將人淹沒。

  「仲天玉,你們要輸了。」邢飛一邊與仲天玉戰鬥,一邊得意的開口。

  忙裡偷閒的仲天玉往旁邊一瞟,心裡也是涼了大半,照這麼個情況下去,再有半個時辰,可雅城就真的被攻陷了。

  兩人交戰中分神,乃是大忌,等到仲天玉感覺到一股森然戾氣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胸口被老虎的爪子拍中,好似被大錘砸中,劇痛排山倒海般的傳來,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噗的一下噴出。

  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頭暈眼花,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殺了他們!」邢飛大叫著,帶頭衝了過去。

  絕望,從來沒有過的絕望自仲天玉心底湧起,呆呆的望著眼前黑漆漆的夜空,彷彿看到了生命的盡頭。

  知道他應該起來反擊,應該狠狠的回擊過去,但是,沒有力氣,連曲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奈的躺在地上,透過震動的大地聽著靈獸群奔跑的聲音。

  雜亂的聲音好似全都踩在了他的心上,一片荒涼。

  面對著洶湧而至的靈獸群,可雅城的眾人全都慌了,不知道如何應對。

  百書陽手裡緊緊的握著夏馨炎給他的兩顆烏晶種,正在考慮現在是不是要扔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衝在最前面的靈獸突然的哀嚎一聲,好似碰到了什麼東西,奔跑中的身體陡然一頓,抽搐的摔倒在地。

  彷彿是起了連鎖反應,一頭頭靈獸全都抽搐著摔倒在地,淒慘的哀嚎聲連成一片。

  「停!」邢飛果斷的下令,其他的靈獸立刻止住腳步,停在了原地。

  雖然他們沒有移動,但是他們的眼中全都充滿的恐懼,看著那些摔倒在地哀嚎不停的同伴,他們的心裡害怕了。

  到底是怎麼了?

  連對手都沒有看到,竟然就被打到在地,這是什麼人?

  「城主大人既然都出手了,何必藏頭露尾的呢?」邢飛仰著頭對著城中的某個方向叫了一聲。

  「邢飛,你好大的膽子!」聲音並不大,根本就聽不出來是有人刻意大喊的感覺,但是這一句話卻清清楚楚的響在所有人的心底。

  就這麼一句話,令人全身一顫,心底升騰起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

  乍一看邢飛好像是如常的站在原地,但是若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四隻爪子微微的收緊,用力的抓住了地面。

  尖銳的爪子硬是將地上堅硬的山石都給刺穿,抓入山石之中。

  一個人出現在城外。

  似的,出現。

  沒有任何的預兆,沒有看到他從哪個方向來的,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突兀的站立在城外。

  頎長的背影,脊背挺得筆直,一身飄逸的衣衫好似隨意的罩在身上,比墨汁還要烏黑的長髮隨意的用一根玉簪挽住,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簡單又乾淨。

  瘦削的身影看起來好像有點單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他弱。

  只是往那裡隨意一站,就給人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感覺。

  那種威儀不是任何服飾,任何外在東西可以襯托修飾出來的,而是來自那人身體深處,骨子裡帶出來的威嚴。

  氣氛因為男子的出現而有些凝固,所有的靈獸全都不動,身為靈獸,他們對危險的感知更加的敏感,知道眼前的男子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惹的人物。

  平日裡凶悍的靈獸全都規規矩矩的站在原處,沒有一頭敢隨意行動,甚至連抬頭看男子都不敢,全都低著頭,近乎臣服的站在那裡,極其的服帖。

  邢飛低低的咆哮一聲,聽到這聲咆哮,靈獸群好似得了特赦令似的鬆了一口氣,慢慢的往後退著,小心謹慎的一步一步的往後挪,一直退到了邢飛身後百米遠的距離,這才停住。

  他們不想離那個男人這麼近。

  「城主大人,你終於現身了。」邢飛穩了穩心神,盡量平靜的問道。

  城主看了邢飛一眼,命令道:「立刻離開。」

  頤指氣使的命令讓邢飛極度的不爽,想要反抗,卻又想到自己與對面男子之間的差距。

  就在邢飛猶豫不決的時候,峽谷的那個方向陡然之間出現一個人影,慢慢的緩步而來。

  一身銀白的長衫讓他在夜色下是那麼的醒目,一頭如雪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隨著他的腳步而輕輕的揚起。

  舉止優雅,步伐穩健,好似漫步而來,只是,他每一步跨出距離竟然都有十米以上的距離。

  眨眼之間,白髮男子已經站到邢飛的身邊,開口說道:「邢飛,這裡交給我。」

  出口的聲音好似泉水般清澈好聽,讓人一聽之下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邢飛看了白髮男子一眼,隨後退了幾步,依舊緊張的盯著白髮男子與可雅城的城主。

  白髮男子緩緩一笑,抱拳道:「明鑫。」

  可雅城城主微微頷首,也回了一禮:「莫文。」

  明鑫笑著,溫和有禮:「死了很多靈獸……」

  可雅城的城主莫文也不是蠢笨之人,直接問到主題:「所以……」

  「所以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明鑫嘴裡說著,手已經抬了起來,掌心之中突然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不停的盤旋纏繞。

  莫文並沒有太多的動作,只是身體內的靈力開始湧現,在他的周圍想成一層明亮的光芒。

  兩個人全都在蓄勢,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更沒有多餘的招式,都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拚力量。

  是妖力更強還是靈力更強,只要一擊就可以見分曉。

  只是在兩個人蓄勢的時候,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全都明智的不停的往後退著。

  力量全都沒有發出,只是在積攢就已經讓他們心跳快到一定程度,登登登的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氣血一陣陣的翻騰,隨時都有要昏厥過去的可能。

  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仲天玉真的是傻了,他自然知道自家的城主實力有多強,只是完全沒有想到,峽谷內這次的人形靈獸會這麼厲害。

  氣勢竟然絲毫不輸給城主,這到底是幾千年修行化為人形的靈獸?

  回頭,像是尋求答案似的看向了一旁的蓮枝,同樣是靈獸,她多少能有點答案吧?

  哪裡知道一看過去,見到的卻是蓮枝呆愣的模樣。

  呆呆的盯著對面的明鑫,一副疑惑不解又迷茫的模樣,這下弄得仲天玉、更是一頭霧水,難道這頭人形靈獸的修行比蓮枝還要高,所以她看不透?

  就在仲天玉胡思亂想的時候,兩人已經蓄勢完成。

  兩股力量同時放出,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根本就沒有想像中的驚天巨響,只是兩股力量在碰撞,悶聲的碰在了一起,一道無形的波紋在空中盪開,受到波紋滑過的人全都一震,好像受到了重擊,噗通通的摔倒一片。

  就連仲天玉也是支撐不住,嘴一張,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心裡苦笑不已,好強的力量,已經離得這麼遠了,還僅僅是餘波他都受不了,這兩個傢伙的力量真是太恐怖了。

  明鑫與莫文相對而站,兩個人全都跟沒事人一樣,看來那一擊相撞並沒有對他們產生太多的影響。

  「看來今天是場硬仗。」明鑫笑了一下,白色的長髮服帖在腦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乾淨。

  「大家何必鬥得兩敗俱傷,罪魁禍首在城樓上,抓她下來不就好了?」城樓上有人突然的喊了一聲。

  莫文和明鑫同時笑了,顯然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還是請下來吧。」本來並不想鬥得兩敗俱傷的兩個人同時出手伸向城樓,剛才城樓上的人喊得時候已經指向一個人,他們的目標極其明確。

  莫文可雅城的城主,神一般存在的人物。明鑫,剛剛化為人形的靈獸,實力絲毫不遜於莫文,這兩個人同時出手,發出的力量要想捲個人下來,那還有失手的可能嗎?

  十拿九穩的事情,卻發生了逆天的轉變,一聲威嚴斷喝從城樓上空響起:「誰敢動她?」

  伴隨著這聲斷喝,狂肆的力量好似九天銀河傾瀉,生生的將莫文與明鑫的合力一擊捲回,愣是讓兩個人生生的倒退了五六步才勉強站穩。

  兩人驚駭的抬頭,驚恐的看向城樓上驟然出現的身影,如王者臨世!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9:18

  第七十三章 私人恩怨

  夜空下,一身紅衣飄搖不定,濃重如火、燦爛似霞,立於城樓之上。

  這樣的人,就算是一句話不說,什麼都不做,就已經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更何況剛才的短短力量相交,已經讓莫文與明鑫見識到了他的實力,此時更是被他強大的威壓壓迫著,重重的喘息悄悄的在調節他們陡然過快的心跳。

  莫文慢慢的勾起了唇角,看著熠煌的臉色有些驚訝:「想不到我可雅城竟然來了這麼一位厲害的人形靈獸。」

  白髮男子明鑫靜靜的站立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仰頭遠遠的看著熠煌,神情複雜。

  莫文的話在極度安靜的城外響起,縱然只是喃喃低語,卻也讓人聽得分外清晰。

  沒有辦法,誰讓剛才熠煌的一擊太過驚世駭俗,大大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範圍。

  莫文是誰?

  那是可雅城最最神秘的城主,平日裡見一面都難於登天的人物,更是在多年前驚鴻一瞟間,威震了整個可雅城。

  這樣的人物,可雅城眾人心中永遠無法被超越的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出手要捉一個小人物可能會失手嗎?

  更何況還有旁邊人形靈獸的出手,這種事情要是失敗才怪了。

  就是這個,就是大家覺得十拿九穩的事情,突然之間發生了驚天大逆轉。

  不僅沒有得手,而且還被震了回來。

  要知道,以莫文與明鑫的實力,就算最開始出手的力量不強,在遇到強勁對手的時候,他們的力量也會隨心調節。

  只是,沒有用。

  連調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了回來。

  換句話說,莫文與明鑫的實力根本就不跟熠煌在一個層次。

  他是超越了莫文與明鑫的存在。

  熠煌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莫文與明鑫,伸手,手指一動,剛才在城樓上大喊的某人立刻被凌空抓了過來,重重的扔下城樓。

  被摔在地上的某人,連一聲哀嚎都沒有發出直接的暈了過去。

  熠煌隨意的邁步,將高高的城樓當做了一階台階,直接的邁了下來,正好站在莫文與明鑫的對面。

  「你們兩邊的事情,竟然敢牽扯我的女人?」熠煌開口,聲音冰冷勝過數九寒冬。

  讓城樓外聽到他聲音的人全都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情不自禁的往後瑟縮了縮。

  「只是有人指明,我們想要調查一下。」莫文也不動怒,擺明了實力不如熠煌,現在自然是要講理。

  更何況如今的熠煌一看就是怒意滔天,說不準他們誰說話一個不對勁就會讓熠煌爆發,這個情況可是他們誰都不想見到的。

  熠煌慢慢的扯動了一些唇角,這樣的舉動在莫文心裡微微一緊,他是在笑嗎?

  怎麼看起來這麼恐怖。

  下一秒,熠煌用行動回答了他的疑問,抬腳落下,隨之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天際。

  剛才還昏厥在熠煌腳邊的某人抱著自己的胳膊痛得在地上打滾,看那條胳膊扭曲的程度,裡面的骨頭恐怕不是斷成兩截這麼簡單了吧。

  一旁的仲天玉離的熠煌算是最近的,恐懼的吞了吞口水,想要往後挪幾步,遠離危險的源頭——熠煌。

  想法是不錯,只是,他的身體完全就不聽他的指揮。

  僵硬得比石塊兒還要硬,比說挪動腳步了,就連額頭流下來的冷汗,他都沒有辦法抬手去擦一擦。

  熠煌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

  仲天玉眼珠困難的轉動了一下,瞟向地上哀嚎的某人,好像這個人在城樓上就是用這隻手指著夏馨炎的吧。

  想到這裡,仲天玉立刻明智的放棄了移動的愚蠢舉動。

  對於盛怒中的某人那緊繃的神經,他還是不要輕易的觸動為好。

  至於為什麼連動都不敢動,仲天玉真的是欲哭無淚啊。

  誰知道熠煌會發什麼神經?

  誰能保證他不牽連無辜?

  「人醒了,你們問吧。」熠煌很明事理的歪歪頭,用頭點了點那個剛才指證夏馨炎的人。

  莫文看著在地上翻滾哀嚎不已,臉色慘白的人,只感覺他自己額頭的青筋直跳,人都疼成這樣了,還怎麼問?

  就算是問了,這個人還能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東西嗎?

  不過,事情總是要弄清楚的。

  莫文轉頭找了找人,看向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許會長,先幫他止一下痛。」

  莫文的話一說完,仲天玉在一旁更是冷汗狂流不已。

  心裡不停的哀嚎,城主大人啊,不用處處表現他的冷血吧。

  好歹也是可雅城的人,什麼叫先止一下痛,為什麼不是先療傷?

  仲天玉在一旁默然,瞟了瞟如山般佇立不動的熠煌,心裡大概有了答案,似乎某人不會有那個耐性等著藥劑師把人治療好吧。

  心底輕歎一聲,為這個人無聲的默哀,誰叫他惹誰不好,偏偏要惹這位煞星。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啊。

  許梓身上是掛了彩但是傷勢不重,本身又是藥劑師,早就吞下療傷的藥,也沒有大礙。

  聽到莫文的吩咐,趕忙過去,從晶石空間中掏出一瓶藥劑,倒在那人的胳膊上,藥液快速的被吸收,男子的哀嚎聲也停了下來,除了臉色慘白一頭冷汗之外,倒也沒有其他太大的痛楚了。

  許梓做完這一切,自動的退到一旁,示意莫文可以問了。

  「誰指使你這麼說的?」莫文走了過去,站在男子的不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灼灼目光逼得男子不敢對視,低著頭,盯著地面,訥訥的說著:「剛才在城樓上,大家都懷疑是夏馨炎……形勢又不好,所以、所以……」

  男子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他並不是故意要誣陷夏馨炎的,而是看到人形靈獸極其厲害,害怕可雅城失手,所以才會貿然出口。

  男子說完,抿了抿唇,耷拉著腦袋一副委屈的模樣。

  胳膊固然是不痛了,但是剛才的劇痛讓他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軟軟的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托著自己的斷臂。

  「所以,你就想到指出夏馨炎,救可雅城於水火之中?」莫文的聲音很平靜,一點都聽不出來半點他的情緒,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怒。

  「城主,我……」男子猛地抬起頭,想要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

  莫文看了看男子身上的服飾,突然問道:「你一個守城的士兵為什麼會如此大膽?是你自己想說還是別人威脅你?」

  「當然是我自己想說。」男子立刻急急的將話頭搶了過去,「城主,你要相信我啊!」

  莫文沒有說話,而是一直仔細的觀察男子的表情,看到他臉上的焦急一點都沒有作假,然後不置可否的對著仲天玉招了招手。

  一直被熠煌強大氣場鎮住的仲天玉,一看到莫文對他招手,那激動的心情,比見到了神仙還要興奮,立刻衝了過去,心情之激動就差蹦過去了。

  仲天玉的異常,讓莫文微微的皺眉,他才閉關多長時間,怎麼自己的副城主變得這麼不正常了?

  莫文眼中的嫌惡仲天玉是看到的,但是他不在乎,不僅不在乎還在心裡憤憤不平。

  有什麼好奇怪的?

  站在那麼變態的氣場下,誰要是能像他似的堅持這麼久,他服那個人。

  好在現在這種情況莫文也沒有閒工夫去計較太多的東西,將仲天玉叫過來,細細的問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

  在聽到夏馨炎得了藥劑師大賽冠軍的時候,眉頭動了動,到後來說到在廣場內的情況時,莫文眸色微微的變深。

  「易謹明,白丹娟呢?」莫文將所有的事情都聽完,直接轉頭問向一旁縮在眾人身後的易謹明。

  「城主大人,白丹娟與在下只不過是點頭之交……」易謹明還想說什麼,卻被莫文打斷。

  「仲天玉,你帶人給我去搜,但凡阻攔者殺無赦!」莫文下令絕對果斷,別說在可雅城他本來就是說一不二的城主,更何況如今如此嚴峻的形勢下,誰還跟阻撓?

  面對著莫文毫不猶豫的下令,易謹明眉頭擰了起來,事情似乎跟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既然城主下令,那麼易某人只好做次惡人了。」易謹明無奈的歎息著,極其為難的說道,然後轉過身去,對著手下的人命令著,「去把白丹娟帶過來吧,就說我保不住她了。」

  「是,老爺。」手下人立刻心領神會,往可雅城衝去。

  就在等著的工夫裡,熠煌安靜的站立著,似乎是在看著某一點,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根本就是在神遊天外。

  在莫文與明鑫兩個高手面前竟然在出神,這樣舉動豈是大膽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只有莫文心裡苦笑不已,明白熠煌這樣的舉動完全是出於習慣,根本就沒有把他們兩個人放在眼裡。

  陳澤璣在一旁看得臉色之變,他哪裡想到夏馨炎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形靈獸。

  難怪在廣場內的時候她有恃無恐,原來她藏著這麼厲害的東西。

  側首看了身邊的蓮枝一眼,自己的靈獸太不夠看了。

  本來想要說兩句的,卻看到蓮枝一臉疑惑的死死的盯著前方,陳澤璣順著蓮枝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正是那個一頭白髮的叫做明鑫的人形靈獸。

  奇怪的看了兩眼,那頭人形靈獸有什麼好看的?

  陳澤璣現在所有的心思全都在想怎麼找夏馨炎報仇,他兒子受傷了,絕對不能就這麼白白的算了。

  但是夏馨炎有這麼一頭厲害到就連城主都對付不了的人形靈獸,他要怎麼報仇?

  陷入沉思之中的陳澤璣只想著如何找夏馨炎報仇,完全忘記了,熠煌會不會報復回去。

  畢竟,剛才的某個人僅僅是指了夏馨炎一下,一條胳膊就都廢了。

  陳澤璣可是要殺了夏馨炎,熠煌又會怎麼做呢?

  就在城外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易家的人已經將白丹娟帶到了。

  「白丹娟?」莫文看向強作鎮定走過來的白丹娟,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白丹娟在離莫文十米遠的地方站住了,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鼓起勇氣問道:「對,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問完之後,警惕的盯著莫文,好像只要他一有動作,她立刻轉身就跑的樣子。

  莫文心裡好笑不已,白丹娟以為能逃得出他的掌握嗎?

  「你去唆使陳豪找夏馨炎麻煩的?」莫文直接將疑問問出來,根本就不去浪費時間繞彎子。

  「是又怎麼樣?」白丹娟把頭一揚,大有一種不怕死的精神,就是她做的了,怎麼著吧?

  「你背後沒有主使的人嗎?」莫文直截了當的問道。

  「沒有。」白丹娟回答也乾脆,大大方方的承認。

  聽完白丹娟的回答,莫文笑了,笑得白丹娟心裡直發毛,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笑什麼?」白丹娟終究是心性不穩,被莫文笑了幾聲之後,心裡一個勁的發慌。

  「白丹娟,伊洛城商行的三小姐是吧?」莫文不緊不慢的說道,明明沒有什麼威脅的話,但是聽得白丹娟從心裡一陣陣的發寒。

  「你、你想幹什麼?」白丹娟顫抖著聲音問道,她真的不想示弱的,真的不想。

  只是,面對著莫文她明明不想示弱的,但是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好似爆發的火山,噴湧而出。

  「不管你答應了別人什麼,你要知道,他可以做到的,我一樣可以做到,甚至會更徹底。」莫文慢條斯理的說著,十足的威脅口氣,說起來分外的自然,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絕對是說到就能做到的人。

  「我、我……」不知道是白丹娟經歷的事情太少,還是最近她生活的一直都不太安穩,總之,莫文說完那句話之後,她的臉色立刻大變,剛才強作鎮定下平靜的面具立刻崩塌。

  期期艾艾的在那裡不停的絞著自己的衣角,用力的抓扯著。

  貝齒用力的咬住下唇,根本就沒有控制力度,很快的,一絲鮮紅從下唇處滲了出來,染紅了潔白的牙齒。

  「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莫文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本就精神高度緊張的白丹娟徹底的崩潰。

  「求求你,不要對我的家人出手。都是我做的,都是……」白丹娟痛哭流涕的瞬間眼神偷偷的瞟了一眼易謹明的方向,只是一眼,立刻快速的收了回來。

  但是這一眼,對於莫文來說足夠了。

  「易謹明,你怎麼說?」莫文看向易謹明。

  事情太明顯了。

  易謹明無奈的苦笑搖頭:「這讓我說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說著,有些惋惜的看著白丹娟:「你與夏馨炎有矛盾,為什麼要扯上我呢?我易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你……」

  後面的話沒有說,但是那股無奈的感覺讓人真的會以為他是受冤枉的。

  「易謹明,你……」莫文還想繼續逼問易謹明,讓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來,哪想到下一秒強勁的妖力從他面前滑過,直接擊打在易謹明的身上。

  連悶哼的時間都沒有發出,易謹明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被掀到半空,再重重的砸下來,好在半空之中易謹明並沒有昏迷,在落地的瞬間還知道用靈力來保護自己一下。

  彭的一聲濺起了好大的塵埃,生生的在堅硬的山石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

  「你這是幹什麼?事情還都沒有弄清楚!」莫文怒了,他身為城主已經給了熠煌面子,肯在大家的面前把事情都弄清楚,他還想要怎麼樣?

  什麼都沒有問出來,熠煌就這樣胡亂的打人嗎?

  熠煌把他這個可雅城的城主放在何處?

  對於莫文的怒問,熠煌充耳不聞,身體一動就要過去繼續修理易謹明。

  他想收拾易謹明不是一天兩天了,忍了好幾個月了。

  尤其想到夏馨炎為了他的封印去參加藥劑師大賽,為了他,忍著易謹明,他心就好像是放在火上烤,說不出來的難受,一直都是這樣的火燒火燎,能忍到這個時候,他都十分懷疑自己。

  自己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怒火一天天的積攢,要是到了現在再不發洩一下,他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出現。

  「站住!」莫文一下子擋在熠煌面前,「易謹明是我可雅城的人,就算是有罪也要確定有罪,你才能出手。」

  熠煌停住不動,靜靜的看著擋在他面前的莫文。

  見到熠煌沒有立刻行動,莫文覺得事情好像還有轉機,立刻緊接著說道:「你稍等片刻,只要將事情查明,確實是易謹明做的,到時可以交給你來發落。」

  熠煌看著莫文微微的揚眉:「查明什麼?」

  「自然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莫文微微的蹙眉,心生不滿。

  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來找茬?

  能查什麼?

  還不就是要將事情查清楚嗎?

  他都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還想怎麼樣?

  熠煌冷冷一笑,眼中的譏諷之意絲毫沒有掩飾,淡淡開口:「我有要你查明什麼了嗎?」

  「你……」莫文眉頭越擰越緊,這個人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熠煌抬眸,冰冷的目光越過莫文釘在易謹明的身上:「我不需要查明任何東西,只要人齊就行。」

  熠煌的話讓莫文一時沒有反應上來,就在他愣神的這麼一會兒工夫,熠煌已經越過他,一步一步的往易謹明那裡走去。

  「你等一下!」莫文匆忙回身,伸手就想拉住熠煌,只是連熠煌的袖子都沒有碰到。

  莫文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有些失神的盯著自己的手。

  剛才他明明就應該碰到熠煌了?

  為什麼會撲空?

  熠煌根本就不會去理會莫文的心思,只是站在易謹明的面前,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站著就給易謹明一個強勁的壓迫感,就連呼吸都要停滯似的。

  理智在告訴易謹明要反抗,但是在熠煌的面前,他竟然提不起半點勇氣,別說是反抗了,就算是扯出平日裡的溫和笑容他都沒有辦法做到。

  想要笑,唇角完全都不聽他的指揮,只能僵硬的扯動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易謹明是不能笑了,但是熠煌笑得很開心。

  壓抑了好幾天的怒火終於有機會發洩了,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手一抬,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易謹明的雙腳陡然離開地面兩個拳頭的距離,彭的一下落地踉蹌的往後退著,臉色大變,從青轉成不自然的潮紅,唇角有殷紅的血漬快速的湧出。

  四肢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不停的抽搐抖動,好像身體內的筋脈在糾結逆轉。

  熠煌站在原地,含笑的看著,只是手指微動,已經讓易謹明痛不欲生。

  城外的其他人全都眼睜睜的看著熠煌的行動,沒有一個人敢上去阻止。

  誰敢啊?

  連城主都不是對手,他們上去不是送死嗎?

  更何況,看熠煌那個樣子,完全就是虐殺啊。

  如此殘暴的性子,他們要是真的上去勸阻,會不會把矛頭指向他們?

  城樓上的人自然也看清楚熠煌的舉動,當然對於熠煌的同伴——夏馨炎,立刻避而遠之。

  以夏馨炎為中心,十五米之內一個人都沒有。

  對於其他人的反應,夏馨炎倒是一點都沒有在意,別人怕她還是敬她,跟她有什麼關係?

  只是……夏馨炎興奮的盯著城樓下的熠煌,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何浠源的袖子,笑得跟個白癡似的。

  小狐狸無語的看著夏馨炎,最後忍無可忍的開口:「馨炎,你能不能別笑了?太醜了。」

  最後三個字夏馨炎直接忽略,當然手上不會放過小狐狸,直接曲起食指叩了他額頭一下,算是警告。

  小狐狸撇了撇嘴,低聲嘟噥著:「暴力。」

  「嗯?」夏馨炎狐疑的用鼻音問道,那眼神擺明了寫著,他要是再敢重複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小狐狸立刻從善如流的左右的擺著蓬鬆的大尾巴,一副小可愛的模樣不停的蹭著夏馨炎的胳膊。

  「感覺到了嗎?熠煌的力量又強了一些。」夏馨炎也不跟小狐狸計較,開心的伸手揉亂了小狐狸的毛髮。

  小狐狸不停的在夏馨炎的手底下掙扎著,想要躲開夏馨炎的蹂躪,她這是報復,絕對是報復!

  何浠源無語的看著城樓下的熠煌,已經那麼高實力的熠煌還需要再提高嗎?

  夏馨炎可是不管別人怎麼想的,她腦海裡琢磨的都是這次藥劑師大賽的獎品。

  看來是真的管用,不知道藥劑師協會裡是不是還有,要是有的話,再弄幾份過來也好。

  幸好夏馨炎的這點心思只是想想,若是讓藥劑師協會的會長許梓聽到了,絕對能一口氣背過去。

  當他們的藥劑這麼容易煉製嗎?

  以為藥劑是井水,去隨便拿個木桶搖一搖就能拎上來一桶嗎?

  「住手!」莫文真的是生氣了。

  明知道自己不是熠煌的對手,靈力還是破體而出,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從背後狠狠的砸向熠煌。

  背對著莫文的熠煌微微的瞇起了眼眸,在洶湧靈力即將臨身的時候,悠然轉身,手臂前伸,好似隨意的一握,那股強悍的靈力陡然停住。

  手掌打開,往前一送,蘊含的力道直接將那股靈力打散,反震回去的餘波全都襲回到莫文的身上。

  勁風拂過,將他的衣擺驟然的往後吹去。

  好在莫文也非等閒之輩,依舊穩穩的站在原地,只會臉色微變,顯然剛才兩人的交手讓他更加的清楚他與熠煌之間的差距。

  「你到底想幹什麼?」莫文冷聲問道:「事情我已經在調查了,你就不能等一下?」

  熠煌冷笑著,眼中儘是嘲諷:「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的調查。

  熠煌將目光轉向呆立在一旁的白丹娟,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說道:「我讓你去找人,無非就是省去我找白丹娟的時間,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麼就是我處理他們的事情。」

  「你!」莫文一愣,這次他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熠煌的意思,驚呼出聲,「你要殺了白丹娟和易謹明?」

  「不。」熠煌伸出食指,對著莫文搖了搖,慢慢說道:「還有陳澤璣。

  「他們不見得是引來靈獸群的人!」莫文驚怒道。

  「靈獸群?」熠煌挑眉嘿嘿冷笑著,「靈獸群關我什麼事?他們想要殺馨炎,就足夠他們死上一千次!」

  什麼事實真相?

  什麼靈獸群,什麼可雅城的安慰,關他屁事?

  他只知道白丹娟一直找夏馨炎的麻煩,他只知道易謹明在峽谷內就想殺了夏馨炎,他更知道廣場內陳澤璣動了殺機。

  什麼理由?

  什麼真相?

  統統沒有用。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殺!

  「城主,救我!」易謹明真的慌了,這個時候他只能想莫文求救,他還不想死。

  「城主,你要救我,我說,我說,事情都是易謹明做的!」一直處於恐懼之中的白丹娟終於回過神來,知道易謹明已經靠不住了,只能向莫文求救。

  她還不想死。

  「易謹明在峽谷內算計其他家族的人,與那些家族的新興勢力做交易,別夏馨炎看到了,從那天開始他就想要殺了夏馨炎。因為害怕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一直沒有動手,巧遇我知道我與夏馨炎有過節就利用我。」

  為了自保,白丹娟快速的將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讓我接近陳豪,鼓動他對夏馨炎出手,將我藏了起來威脅我不能說出去,不然要毀了我們白家。」白丹娟急急的說道,好在雖然急,但是事情還都說了出來。

  「城主,你要救我,我全都說了,我不想死!」白丹娟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求著莫文,熠煌的實力她見識到了。

  若是現在問她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她可以立刻回答,那就是得罪夏馨炎!

  誰知道夏馨炎現在變得這麼恐怖?

  人形靈獸就有兩頭,其中一頭竟然連可雅城的城主都不放在眼裡。

  白丹娟話才說完,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一震,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愣愣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對穿的大洞。

  木木的揚起頭來,正好看到熠煌悠然放下手,以及那冰冷的聲音用恩賜般的語氣說道:「念你說了實情,賜你一具全屍。」

  胸口猛的一熱,大量的鮮血好似衝破堤壩的洪水,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出來,白丹娟就那麼瞪著雙眼,直挺挺的到了下去。

  殷紅的鮮血從她身上湧出,迅速的在她身下鋪染開來,愈發襯托出她臉色的慘白,詭異異常。

  熠煌的這一手,真的是把人都鎮住了,說殺人就殺人。

  其實殺人大家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在場的人哪一個手下沒有人命?

  問題是在白丹娟向莫文求助之後,熠煌依舊這麼毫不猶豫的殺人,似乎很不給可雅城城主面子。

  就在所有人呆愣的時候,易謹明正小心的一步一步往後挪著,他知道現在就算是去求莫文也沒有用了。

  莫文絕對保不了他,而且他的計劃若是讓莫文知道了,那麼絕對會死得更慘。

  如今只能盡快的溜走,才是明智之舉。

  只不過,要想在熠煌的眼皮底下溜走,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易謹明才動了兩步,卻發現自己的腳踝一陣鑽心的劇痛後,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噗通一下軟倒在地,兩隻腳再也不受他的控制,軟軟的倒在一旁。

  一陣陣無法忍受的劇痛衝擊著他,讓他的大腦一陣陣的發昏,拼盡了全力這才讓自己勉強的保持清醒不至於暈過去。

  熠煌緩步走向易謹明,讓他恍惚有一種死亡逼近的感覺,深深的恐懼感擒住他的心臟,令他無法呼吸,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牙齒不受控制的發出咯咯的輕響,好幾次都差點咬到舌頭。

  「你不要太過分!」莫文臉色已經被氣得發黑,就算熠煌再怎麼厲害也不能這樣無視他吧?

  熠煌冷笑一聲,抬腿一腳踏在易謹明的後背上,一絲妖力順著足尖傳入易謹明的身體,強勁的妖力大肆的破壞著他的經脈。

  「在峽谷內就能讓靈獸攻擊其他人,這次你引來靈獸想從中得利嗎?」熠煌冷哼喝問著。

  冷汗漣漣的易謹明咬緊了牙關,一邊與身體內肆虐的妖力對抗一邊強撐著反駁:「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勢力太大會動搖城主的地位,若是城主重傷被殺,你不就可以取而代之?」熠煌的聲音不大,卻好似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底。

  全都不可思議的看向易謹明,難不成他存了這個心思?

  易謹明臉色突變,全然不顧身體內的劇痛翻滾大聲的對著莫文叫道:「城主,不是的,不要聽他胡說。」

  莫文沉默了,只是靜靜的看著被熠煌踩在腳下的易謹明,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目光深邃,好似要將人吸進去似的幽深。

  易謹明看到這樣的莫文心裡有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快速的擴散著。

  當初某個勢力快速擴張,莫文直接就將那個勢力給滅了。

  如今熠煌這樣說他,別說他本來就存著這個心思,就算表面的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讓莫文產生懷疑的話,他便是必死無疑。

  無力感,第一次產生。

  自從他接手易家以來,創造了一個個傳奇,只有滿滿的鬥志。

  只是如今卻像死狗一樣的被人踩在腳下,尊嚴被任意踐踏,生死全都操控在他人手中。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難受。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易謹明忍著非人的劇痛,悶聲咬牙說道。

  話才說完,頭頂就傳來一聲輕蔑的笑聲,還沒等易謹明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體一震,一股劇痛就好似驚雷一般在身體裡炸開。

  無人可以承受的痛快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塊兒肌肉都在疼痛,每一條經脈都在扭曲,就連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要融化似的難受。

  身體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碾過,被人拆開了又重新組合在一起。

  疼得他想要立刻昏過去,卻不知道為什麼大腦分外的清醒,一點要昏迷的跡象都沒有,只能清醒的感受著身體上的每一寸疼痛。

  開口想要叫,想要大聲的叫喊來宣洩這種無法承受的疼痛。

  嘴張了張,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易謹明感覺自己就彷彿是一隻被人打斷了全身骨頭的狗,丟在陰暗的角落裡自生自滅。

  其實易謹明感覺的一點錯都沒有,因為下一秒熠煌冰冷的聲音殘忍的響起,在宣告著他的結果:「一個時辰之後,你就解脫了。」

  熠煌說完,轉身離開。

  易謹明的耳朵貼著冰冷的山石,透過山石可以清晰的聽到熠煌沉穩的腳步聲。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裡,每一下都會讓他的呼吸停頓,心臟緊縮。

  易謹明的附近已經沒有人再敢站立了,除了害怕熠煌的恐怖手段之外,更是因為易謹明那淒慘到猙獰的模樣。

  明明沒有什麼太多的外在傷痕,可是就那麼看一眼全身發顫的易謹明,他們的心裡全都莫名的感覺到恐懼。

  城樓上,站在城牆上的小狐狸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看著慘到極點的易謹明唇邊帶著笑意,就連狹長的眼眸都快要笑彎了,輕輕的說道:「熠煌的手段真狠。」

  說完,輕鬆的擺了擺大尾巴,將大尾巴擺到身體,與臉頰貼在一起,瞇縫著狹長的眼眸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

  何浠源看了一眼小狐狸,往旁邊不著痕跡的挪了挪,他不要被外人誤會為與這只變態狐狸是一夥的。

  夏馨炎瞟了何浠源一眼,有必要挪嗎?

  本來他們身邊也沒有其他人,不是一夥也是一夥了。

  莫文自動的忽視掉熠煌對易謹明所作的一切,既然易謹明有這個私心,就算熠煌不出手,他也不會放過易謹明的。

  既然熠煌出手,那還省了他的事。

  莫文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明鑫:「既然與你們靈獸有過節的人已經得到了懲罰,你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明鑫從頭到腳的白,在黑夜中是那樣的顯眼,他聽完莫文的話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揚起左手擺了擺,身後的白色大老虎見到明鑫的手勢,立刻低低的咆哮一聲。

  靈獸群就跟聽到了命令一樣,快速的撤走,就跟來的時候一樣的迅速,不大一會兒就走得乾乾淨淨。

  白色的大老虎站在明鑫的身後還是沒有動,只是定定的看著明鑫。

  「邢飛,你也回去。」明鑫開口,淡淡的吩咐著。

  邢飛眉頭皺了一下,明鑫要幹什麼,他們這次來只是要警告一下可雅城的人。

  事情已經結束了,怎麼還不回去?

  「邢飛。」明鑫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次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

  邢飛沉吟了片刻,轉頭快步的跑回峽谷內。

  明鑫的舉動讓莫文疑惑不解,靈獸都走了,這頭人形靈獸幹什麼還不走?

  「明鑫,你還有事?」莫文挑眉問道,他現在就想快點把明鑫打發走了,好回頭專心的對付熠煌。

  「有事。」明鑫倒也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說道。

  「何事?」莫文現在腦子有點疼,他不就是閉關了一段時間嗎?

  怎麼突然的這麼多麻煩事?

  「我有點私人恩怨要解決。」明鑫的目光越過莫文,停留在一個人的身上,「莫城主不知道是不是行個方便?」

  莫文轉頭,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正是陳澤璣:「你跟陳澤璣有仇?」

  「有。」明鑫肯定的說道。

  莫文還在猶豫的時候,熠煌意外的開口說話:「私人恩怨,莫城主這不算你的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吧?」

  莫文的目光在熠煌和明鑫之間一轉,往後退了一步。

  明鑫越過熠煌走向陳澤璣的時候,看了熠煌一眼,熠煌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明鑫心裡突地一跳。

  熠煌知道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熠煌。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49:44

  第七十四章 你可要我

  明鑫收回目光,直接向陳澤璣走去。

  蓮枝趕忙擋在明鑫與陳澤璣面前:「你幹什麼?」

  明鑫看了蓮枝一眼:「我與陳澤璣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

  「他是我的主人,有我在,誰都不能動他。」蓮枝是寸步不讓,同時打量著明鑫,「你才剛剛化為人形,不是我的對手。」

  蓮枝說的很肯定,神情也是極其的鎮定,只是讓熟悉蓮枝的陳澤璣感覺到了不對勁。

  若是以往,有人要威脅他,蓮枝應該是二話不說直接出手的。

  今天是怎麼了?

  陳澤璣在蓮枝的身後微微的擰起眉頭,難不成剛才與靈獸群的混戰讓蓮枝受了重傷?

  想到這個可能,陳澤璣的眉頭更是皺得緊了。

  蓮枝可是二階靈獸,這麼輕易就受傷了,豈不是太沒用?

  更何況,在廣場上的時候,蓮枝的表現就已經讓他極不滿意。

  當初能得到蓮枝,可是他耗盡了心血,付出了極重的代價。

  怎麼到現在了,竟然被一次次的壓制?

  陳澤璣對蓮枝的能力產生了質疑,難不成是蓮枝故意的在示弱?

  這個念頭才剛產生就被陳澤璣壓了下去,契約過的靈獸是不能違抗主人命令的,除非靈獸想死。

  「蓮枝,殺了他。」陳澤璣殘酷的下令,他對於會威脅他性命的一切東西都會選擇毀滅。

  陳澤璣的命令讓蓮枝皺起了好看的黛眉,她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柔聲細語的問道:「你與我家主人有什麼私人恩怨?」

  「蓮枝!」陳澤璣立刻叱喝出聲。

  蓮枝這次是發什麼神經,竟然問亂七八糟的東西!

  對於明鑫這樣的危險靈獸,就應該立刻的剷除掉。

  他才是主人,什麼時候輪到契約靈獸在這裡自作主張了?

  「主人,請允許我問一問。」蓮枝轉身,對著陳澤璣懇求道。

  她不是不想立刻就與明鑫一戰,而是因為明鑫給她的感覺很怪異。

  她不得不謹慎一些,才能保證陳澤璣無事。

  蓮枝想的很好,但是,顯然有人不這麼想。

  「蓮枝,我命令你,立刻殺了明鑫。」陳澤璣冷冰冰的下令,看著蓮枝的眼眸中甚至帶著濃濃的厭惡。

  蓮枝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望著陳澤璣。

  心中的思緒百轉千回,快速的在腦海中飛躍而過,最後,只化為一點悲傷,在心底慢慢的擴散,冰冷下來。

  蓮枝苦笑一聲,扯動著唇角,本是一個美艷的女子,卻在一瞬間籠罩上了一種淒涼。

  彷彿是即將沉入西山的落日,美得驚心動魄卻也無盡淒楚。

  「是,我知道了主人。」所有的情緒全都化為一聲平淡的話語,淡漠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波瀾,只有蓮枝明白,她心中有什麼變化。

  蓮枝轉過身去,看向明鑫,一步步的走進,身上的妖力慢慢累積,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明鑫安靜的看著靠見的蓮枝,沒有絲毫的感覺,彷彿根本就沒有將蓮枝放在眼裡。

  仲天玉慢慢的靠近莫文,刻意的壓低聲音,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城主,這是怎麼一回事?」

  莫文瞟都不瞟仲天玉一眼,只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說了一句:「天知道。」

  仲天玉一陣的無語,這次城主大人的情緒不太對勁啊。

  「城主,覺得誰會贏?」仲天玉總是感覺這次會有什麼事情不一樣,但是他看了半天又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你覺得蓮枝與我的實力誰勝誰劣?」莫文突然的問了一個與現在情況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問題。

  仲天玉狐疑的看了看莫文,心裡在猜想城主大人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從剛才開始就不對勁。

  心裡縱然是有很多的疑惑,但是還是如實的回答著莫文的問題:「蓮枝自然不如城主了。」

  別看蓮枝是二階靈獸,但是在城主莫文還是有把握贏的。

  陳澤璣掌控下的陳家就算是在可雅城的第一勢力那又如何?

  他陳澤璣還沒有愚蠢到去挑釁莫文,因為就算蓮枝拚命要保護陳澤璣,也只能保住陳澤璣而已。

  所以,陳澤璣就算再怎麼狂也會守著本分,不去觸動莫文身為城主的威嚴,莫文也會對陳家的事情睜一眼閉一眼。

  畢竟要對付蓮枝也是需要他耗費大量靈力的,除非有必要,不然的話,莫文不會去浪費靈力,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這些道理,仲天玉還是都看的明白的。

  只是……

  仲天玉腦中快速的閃過什麼,目光一下子停在了明鑫的身上,瞳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而微微的收縮著。

  剛才他的記憶若是沒有錯的話,明鑫與城主對了一擊,兩個人看起來竟然是勢均力敵。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鑫不是才剛剛化為人形的靈獸嗎?

  怎麼可能與城主勢均力敵呢?

  「城主……」仲天玉臉色一變,緊張的看著莫文,事情好像遠遠的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他們要動手了。」莫文一直都是平靜的,似乎那些疑問都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仲天玉抬頭,果然看到蓮枝身體周圍已經有細小的雷電不停的冒出,在空中發出辟啪辟啪的輕響。

  在黑夜之中那麼的明顯,一閃一閃的,整個人好像並非在人間一般,有一種夢幻的美。

  另外一邊,明鑫一身銀衣一頭白髮,整個人並沒有被黑暗所吞噬,反倒有一種朦朧的白色光芒柔柔的在他身上。

  就好似是水墨丹青中的明月,與墨色交融卻壁壘分明。

  兩個人在黑夜之中,都是那麼的顯眼,讓人無法忽視他們。

  蓄勢而發的兩人在靜靜的對峙,伺機而動,將會給對方最重的一擊。

  一道雷電燦亮了黑夜,蓮枝先動了。

  縱身躍起,手臂狠狠的揚起,雷電好似化為的長鞭,甩向明鑫。

  雷霆一擊,足可以令人粉身碎骨。

  就算是莫文,面對著蓮枝這樣的攻擊也不可能不避,他都沒有把握在這樣的攻擊下全身而退。

  一定要避,為了下次的攻擊。

  但是,明鑫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沒有躲沒有閃,更是沒有往後退半步。

  「他瘋了?」

  這是城樓外所有人心裡閃過的念頭,蓮枝的那一鞭子夾帶而出的氣勢有多強,就算他們這些在外圍的人都能感覺到令其窒息的恐怖感覺。

  更別說直接面對蓮枝的明鑫。

  「這個有意思。」小狐狸在城牆上看得津津有味。

  反正又與他們沒有關係,下面廝殺得如何慘烈也沒有他們的事情。

  「那頭人形靈獸不對勁。」何浠源低頭觀察了明鑫很長時間,觀察的時間越長,他心裡的不解越強。

  只是一時之間他又想不出來是哪裡不太對勁,總之,他不太放心那個明鑫。

  不過,目前看來明鑫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好像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

  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放鬆警惕。

  這個世上的事情,誰又說得好呢?

  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就在何浠源考慮如何做的時候,下面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明鑫動了,只不過不是後退更不是攻擊,而是抬手,握住了揮到他面前的雷電長鞭。

  雷電長鞭好似有靈性似的,被明鑫一握之下,立刻如同長蛇一般纏上明鑫的手臂。

  肆虐的雷電劈啪作響,看的旁邊眾人一陣陣的牙酸。

  那可是雷電啊,不是一般的長鞭,更何況,還是一頭二階人形靈獸妖力催化下的雷電。

  雷電長鞭纏住明鑫的手臂,得手的蓮枝反倒沒有絲毫的興奮,眉頭一皺,落在原地,單手扯住長鞭,微微的用力,想要收回。

  蓮枝的動作自然沒有逃出明鑫的雙眼,緩緩的勾起唇角,手掌用力,牢牢的握緊雷電長鞭。

  陡然之間,雷電之聲大作。

  好像雷電的力量增大了兩倍以上,剛才還是一條普通的長鞭,陡然之下增粗了兩倍不止,雷電辟啪的聲音更是愈發的密集,聽到人耳中,讓人心裡極度的不安。

  那些雷電就好像脫韁的野馬似的,全都衝向明鑫。

  這要是真的被恐怖激增的雷電擊中,明鑫要受到怎樣的傷害,大家都可以預見。

  仲天玉無奈的一拍自己的額頭:「結束了。」

  一動不動的上去被二階人形靈獸隨意的攻擊,這不是找死嗎?

  難道明鑫說的私人恩怨是要死在蓮枝的手下?

  這也太荒謬了吧?

  當然仲天玉的想法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不過,對於他們來說,結果沒有任何差別,反正又不關他們事情。

  莫文只是冷眼看著,根本就沒有仲天玉的擔心:「未必。」

  「厄?」

  就在仲天玉疑惑的時候,場上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那些雷電確實是洶湧的衝向了明鑫,只不過,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反倒好像是江河投入大海一般的沉入明鑫的身體。

  強勢的雷電就這麼被明鑫給吞噬了,無聲無息的全都吞噬下去。

  「吞噬?」蓮枝驚駭的盯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剛才的雷電長鞭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能有那頭靈獸有這樣的能力,竟然可以直接吞噬掉對手的妖力。

  明鑫手臂緩緩的放下,笑看著蓮枝,眼中有著淡淡的嘲笑:「你可以躲開了,這是我與陳澤璣之間的私人恩怨。」

  同樣身為靈獸,他還不想傷害蓮枝,尤其是被人契約的靈獸。

  聽完明鑫的話,蓮枝苦笑一聲,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擋在陳澤璣的前面,仰起頭,堅定的對明鑫說道:「來吧。你要是想對付我的主人,除非你踏著我的屍體走過去。」

  主人這兩個字,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蓮枝咬的比其他的字要重一些。

  話說完之後,足尖點地,整個人輕飄飄的飄了起來,雙手在身前不停的變換手勢,繁複而快速。

  看得人是眼花繚亂,心跳加速。

  因為,隨著手勢的變化,辟啪作響的雷電在她的身前凝聚。

  小小的雷電閃爍急速的匯聚,形成一個小小的雷電光團,雷電光團在蓮枝的手勢變換中不停的滾動,就好像是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雷電最開始的劈啪聲化為轟隆隆的悶雷聲,一下下,令大地都開始震顫,轟鳴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

  好似來自煉製的身前的雷電光球,又好似來自大地深處,更好像來自每個人的心底。

  恐懼如同一股股電流,在身體各處遊走,蔓延進四肢百骸,引起全身一陣陣的戰慄。

  這種被稱為恐懼的感覺,絕對是不好受。

  與蓮枝離得最近的明鑫,白如雪的長髮陡然飄了起來,一身銀衣也是衣袂翻飛,好似有狂風刮過。

  只是,明明城樓外有的僅僅是清涼夜風,根本就感覺不到有什麼劇烈的強風。

  眾人困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靈力都不弱的他們,自然可以想到,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風,而是蓮枝強大妖力產生的壓迫。

  噗的一聲悶響,很細微,卻清晰的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

  順著聲音望過去,明鑫腳邊的堅硬山石被壓成了齏粉,連裂痕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化為粉塵。

  化為粉塵之後,並沒有隨著夜風被吹散,而是原原本本的呆在原地。

  蓮枝與明鑫交手的範圍內竟然被妖力形成了一個空間,連夜風都吹不進去。

  明鑫微微的瞇起眼眸,冷眼看著氣勢如虹的蓮枝,他終於動了,手中一抹白色的光芒出現,將他整個手掌都包裹在白色光芒之中。

  燦亮的光芒完全的將他手罩住,更不會有人看到光芒之中,他的手指在不停的變換指訣。

  縱然看不見,但是他身上剛才被蓮枝強勁妖力壓制起來的衣擺緩緩的落下,飛揚的長髮也重新服帖到背後,一絲不亂,好似九天銀河傾瀉,映著點點月光。

  蓮枝動了,雙臂一點一點的往前推出,動作很慢很慢,甚至可以稱之為艱難,好像她剛剛弄出的雷電光團有千斤重一般。

  張牙舞爪的雷電被揉捏成一個光團,其中蘊含了多少雷電力量,現場除了蓮枝這個製作者之外,就只有馬上要承受雷電光團的明鑫知道了。

  明顯輕輕的笑了,薄唇勾起的弧度分外的好看,不慌不忙的將自己手中的白色光芒甩出。

  與蓮枝的千斤重擔不同,光芒是輕飄飄的,好似一片被微風吹起的羽毛似的,飄飄蕩蕩的飛向蓮枝的雷電光團。

  兩股力量慢慢靠近,在城樓外的眾人全都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集體退後。

  不僅是退後,而且還是十分快速的退後。

  能在靈獸群的攻擊中活下來的人,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

  不是平庸之輩,自然對危險的感知力都很高。

  就算不明白蓮枝與明鑫是什麼招式對決,但是知道一點就足夠了。

  兩股力量相碰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想成為兩個人拚殺的犧牲品,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省得被殃及池魚。

  就連莫文也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不過,他並沒有退太遠,他還有疑問沒有看清楚。

  總覺得,這次對決可以解開他心頭的疑問。

  就在眾人的動作中,蓮枝與明鑫的妖力在半空中相碰。

  剛開始碰到一起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什麼動靜,好像是定在半空似的。

  眾人疑惑的念頭還沒有升起,刺目的光芒陡然發出,就好像太陽一瞬間降落在大地,一時之間,漆黑的夜晚化為白晝,刺得人雙眼直流眼淚。

  轟隆隆的一聲巨響震得大地顫了幾顫,眾人的心臟全都狂跳不已,心慌得難受。

  下一秒想要去堵耳朵來隔絕這樣的巨響時才發現完全沒有了必要。

  因為就那一聲,快超出了眾人耳朵承受的極限,嗡嗡的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明明爆炸聲還在炸響,只是,在他們聽來,只有隱隱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都聽得不十分清楚。

  眾人心裡大驚,趕忙調動身體內的靈力與之相抵抗。

  他們可不想被一場對決弄得各自耳朵失聰。

  好在活下來的幾個人都不是庸手,很快的就將耳朵中的不適應驅趕出去。

  縱然是他們動作夠快,耳朵多少還是受到了影響,聽聲音自然是清晰多了,但是聽起來還有一種隔著棉布的感覺,這個只能靠時間修復了。

  好在沒有大事。

  刺目的光芒很快就散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光芒太過燦亮,還是因為眾人的目光被光芒照得有些難受,總感覺黑夜愈發的黑了起來。

  適應了一會兒才能看清楚場中的情況。

  明鑫與蓮枝依舊站在原處,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一下。

  剛才形成的空間已經不在,夜風拂過兩人,髮絲在夜風中緩緩擺動,被碾成粉末的山石也開始飛揚起來,形成了淡淡的煙塵在兩個人的腳下,說不出來的詭異,詭異中又帶著一種不屬於人間的飄渺。

  恍然間有一種叫做悲涼的感覺在蔓延,暈染了黑夜。

  總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是什麼又一時說不清楚。

  滴答一聲輕微的水滴聲,這樣的聲音若是在平日本來是聽不到的。

  但是此時,眾人經歷過剛才的轟鳴之後,調用了靈力來恢復他們的聽覺,耳朵的聽力在去除了剛才的隔膜之後,愈發的清晰起來。

  再加上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這突兀的水滴聲自然格外的引人注意。

  順著聲音望過去,這才發現,那並非什麼水聲,而是鮮紅的血液。

  蓮枝緊抿的唇角淌出一抹粘稠的血液,順著她光滑的肌膚滴落在地上,砸在山石上,濺落成觸目驚心的一點。

  很快的就被更多的紅色覆蓋,很快的匯聚成一攤,帶著一種死亡的氣息,刺目的紅,湮滅在夜的黑之中。

  蓮枝受了重傷,並不代表明鑫就毫髮無傷。

  只不過眾人的目光轉到明鑫的臉上時,全都皺起了眉頭。

  仲天玉更是那個眉頭皺得最緊的一個,不由得低呼出聲:「他笑什麼?」

  沒錯,明鑫在笑。

  唇角好看的上揚著,如畫的眉眼更是含著笑意,不是那種冷笑,更不是譏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若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他這樣笑大家誰都不會覺得詭異。

  問題是明鑫那薄薄的唇已經染滿了鮮紅,從口中滲出的血液絲毫不輸於蓮枝。

  在外人看來,自然是無法分辨明鑫與蓮枝這兩個人誰勝誰敗,但是看樣子至少是半斤八兩,各自都受傷了。

  但是,為什麼其中一個還能在重傷之下笑得如此開心?

  現場的氣氛已經詭異到了極點,好像是一根緊繃的線,還在不斷的拉長拉長再拉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繃斷。

  現在越是安靜,眾人的神經繃得越緊,時間越長,他們心頭的壓抑感越重,到了最後甚至有一種心頭壓了一塊兒大石的感覺,呼吸困難。

  蓮枝唇動了動,只是輕微的動作,卻讓這個停滯的氣氛緩和了下來。眾人期盼的看著她,希望她能說點什麼,不管是誰輸誰贏,他們都不在乎,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快點把這個沉重的氣氛打破。

  好在蓮枝不負眾望,不僅是嘴唇動了動,是真的說話了。

  雖然出口的聲音是那麼的乾啞,聽起來就好像是砂紙在摩擦著石塊兒的感覺,但是,至少打破了剛才凝重的緊繃氣氛。

  眾人緩緩的長舒一口氣,只是這口氣話沒有理順就因為蓮枝的話再次噎在心口。

  「你是千年靈獸!」

  沒有半點疑問,而是十分的肯定。

  只是,蓮枝的這句話嚇到了太多的人,包括在城樓上的何浠源與小狐狸。

  「千年靈獸?」

  「怎麼可能?」

  夏馨炎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奇怪的看了看全身毛髮乍立了小狐狸:「很奇怪嗎?」

  「馨炎,你忘了,跟你說過的,靈獸不到一定的時間強行化為人形的話,死亡率極高的。」小狐狸扭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夏馨炎。

  「就連阿浠四千年化為人形的時候都是九死一生。」小狐狸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況還是心有餘悸。

  千年靈獸,怎麼可能化為人形?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夏馨炎聽完,這才反應過來,驚訝的看著下面的明鑫,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明鑫是第一個?」

  小狐狸重重的點頭,聲音裡全都激動震撼後的沙啞:「從來沒有靈獸敢在一千年的時候化為人形。」

  「四千年化為人形的靈獸已經不算多了,當然還有三千年化為人形的靈獸,只不過,那是一些得天獨厚強大的靈獸才敢那麼做。」

  何浠源在一旁接話說道,只是那沙啞的聲音足可以說明,他受到的驚嚇也不小。

  「若是說靈獸在四千年化為人形的時候是九死一生,那麼在一千年的時候強行化為人形,便是萬死難生。」

  何浠源的聲音很沉重,如他的心情一般的沉重。

  身為靈獸都知道化為人形之後修行會更快,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靈獸都有那個勇氣去化為人形的。

  所以很多靈獸甚至會等到獸形修煉了七千八千年之後才化為人形,就希望可以更容易的闖過天劫。

  一千年的靈獸化為人形,這是任何靈獸都沒有想過的。

  這已經不能用艱難的死裡逃生來形容了,根本就是一場必輸之賭,用性命做注而勝率比根髮絲還要渺小。

  明鑫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身為靈獸更加知道,靈獸的修煉不易,他為何要如此輕視自己的性命?

  輕視?

  說輕視真的是太輕鬆了。

  明鑫完全是踐踏他自己的生命,以及他的千年修行。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明鑫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他的存在是那麼的正常那麼的合理,沒有一絲一毫的驚世駭俗。

  「真是瘋了。」蓮枝低聲呢喃著,纖長的手指摀住自己的紅唇,無視那溢出紅唇的鮮血,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難怪從剛才起她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呢?

  從見到明鑫開始,她就感覺出來明鑫身上的氣勢根本就不想一個剛剛經歷過天劫化為人形的靈獸。

  畢竟如今的明鑫只能算是一階靈獸,與她完全不能比。

  但是就在明鑫出現的瞬間,就給了她一種壓迫感。

  所以她才一直奇怪的看著明鑫,更是在明鑫說出與陳澤璣有私人恩怨的時候,她想要問清楚。

  只是,陳澤璣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她在心中有疑惑的時候,想要快點的結束兩個人的戰鬥,卻引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一個她最不想知道的結果。

  不得不說上天是公平的,時間修煉的越長去經歷天劫受到的傷害就越小,但是相應的,天劫之後的實力提升也就相對慢一些。

  經歷過天劫之後,靈獸的妖力會得到提升,這完全跟經歷天劫的難度成正比。

  那麼,一頭才一千年就經歷天劫的靈獸來說,在天劫之後得到了又是什麼好處呢?

  「吞噬?」蓮枝沒有控制住自己,直接將自己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沒錯。」明鑫也是大方,直接的承認。

  這是他經歷過天劫之後得到的技能,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沒頭靈獸經歷過天劫之後都會得到好處,只是,這個好處會根據天劫的困難程度有多有少。

  蓮枝微微的彎下腰,表達了她的敬意,然後站直身體,目光定定的注視著明鑫:「你值得任何靈獸敬佩。」

  明鑫含笑不語,一點都沒有因為他以千年的修行闖過天劫為傲,甚至在他的表現看來,這次的化為人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此的榮辱不驚,如此的淡定,更是讓人對他另眼相看。

  「好。」蓮枝縱然身為一個女子,但是她也是靈獸,自然有屬於靈獸的不屈傲骨,「那就讓我們痛快一戰,你有什麼私人恩怨,戰勝我再說。」

  「請。」明鑫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眾人見到一場何為驚心動魄的靈獸對決。

  妖力肆虐,不同的進攻招式絢爛了漆黑的夜晚。

  是的,進攻,全都是進攻,無論蓮枝還是明鑫,沒有一個人後退防守的,全都是進攻。

  妖力的碰撞,不知道讓他們踩碎了地面多少堅硬的山石,鮮血不知道流淌了多少。

  只知道眼前是絢麗的妖力綻放,鼻間聞到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夏馨炎站在城樓定定的注視著下方的情況,幽幽的歎息著,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一聲輕歎。

  惹得何浠源與小狐狸互看了一眼,疑惑在心中蔓延,馨炎又在感歎什麼了?

  終於,最後一次妖力碰撞,蓮枝敗了。

  完敗的跪坐在地上,想要移動卻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而她的對面,明鑫銀白的衣衫上也是血漬斑斑,有他的血更有蓮枝的血液,交織在一起,都是刺目的鮮紅。

  仲天玉長出一口氣,輕聲感歎著:「好精彩的對決。」

  兩個人是將他們自己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不過明鑫終究還是佔了上風。

  明鑫看了一眼蓮枝之後,轉身走向陳澤璣。

  蓮枝焦急的想要動,但是重傷的她又哪裡動得了,除了因為她強行移動而扯痛的傷勢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作用。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鑫靠近陳澤璣。

  陳澤璣倒是一點都不緊張,鎮定的望著明鑫走近,然後問道:「我曾經與你相識?」

  「不曾。」明鑫回答得乾脆。

  「你曾傷害過你的親人?」陳澤璣換了一個問題。

  「不曾。」明鑫的回答依舊,只是這樣的答案讓陳澤璣皺起了眉頭,不耐煩的問道,「那我與你有什麼私人恩怨?」

  明鑫笑了,縱然是帶著一身的傷痕也無法影響他笑容的魅力:「你會知道的,不過是在你付出代價之後。」

  明鑫的話說的是不緊不慢,但是他的動作極快。

  快速的出手,速度之快,妖力之強盛,好像剛才根本就沒有經歷過一場大戰,好像他身上的傷口都是假象。

  陳澤璣心中一驚,趕忙提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付明鑫。

  不得不說,陳澤璣坐到如今的地位並非浪得虛名。

  四十一級的靈宗,也算是高手了。

  雖然不能跟藥劑師協會的兩個會長與可雅城的兩位城主比,但是陳澤璣的實力已經算是很高的了。

  若是在平時裡,對於一頭靈獸絕對綽綽有餘。

  問題是,現在他面對的不僅僅是一頭靈獸,明鑫還是人形靈獸,還是一頭從來沒有過的千年經歷天劫的人形靈獸。

  兩個人戰在一起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陳澤璣就見了敗勢,而明鑫完全沒有要住手的意思,甚至是越戰越猛,看那個架勢,要是不殺了陳澤璣都不可能罷手。

  「蓮枝,你在幹什麼?」陳澤璣靈力耗盡,再也避不開明鑫的攻擊,危險之中對著蓮枝大叫著。

  蓮枝休息了一刻鐘的時間,聽到陳澤璣的大叫,用最後殘留的力量縱身躍起,此時早已耗盡所有妖力的她怎麼可能再去回擊明鑫。

  用了最笨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擋在了陳澤璣的面前,生生的挨了明鑫一擊。

  這一擊之後,蓮枝直接被打飛,重重的摔在地上。

  蓮枝沒有抱怨,沒有哀嚎,只是苦笑著,發出輕微的聲音:「主人,我已經盡力了。」

  蓮枝的話裡濃重的悲哀任誰都聽得出來,只是她依舊沒有退縮,哪怕是傷重的趴在地上也是擋在陳澤璣面前。

  至於陳澤璣則是匆匆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盡量的遠離明鑫。

  「明鑫,你殺了我。」蓮枝出口的聲音極其微弱,卻很堅定。

  明鑫低頭看了看臉色慘白如紙的蓮枝輕歎一聲:「何必呢?」

  聽到明鑫的話,蓮枝苦笑著:「你這樣的靈獸又怎麼會知道與人類簽訂了契約的靈獸處境?」

  「我當然知道。」出乎意料的,明鑫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們只是主人手中的一個工具,是主人在關鍵時刻擋危險的工具,是隨時可以捨棄的工具。」

  蓮枝微微一愣,驚愕的看向明鑫,看到他面色平靜,目光深遠,她在意的不是這些,她在意的是,明鑫用到的「我們」。

  「你、你……」

  蓮枝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是無法遏制住的情緒外洩。

  甚至就連蓮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麼,為什麼會情緒如此混亂。

  「沒錯,曾經我也是一頭與人類簽訂過契約的靈獸,你所感受的一切我都知道。」明鑫微微頷首,表示他理解蓮枝的感受。

  「曾經,我也是被主人隨便利用,隨意使用的靈獸,無視我的危險,是一個隨時會被拋棄的工具。當然這個工具是連被愛護的權力都沒有,哪怕是一匹馱人的馬,還有馬廄住,送到嘴邊的飼料可以吃,我們靈獸連這樣的待遇都是奢求。」

  明鑫說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的悲傷,彷彿說的就是他人的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只是,他這樣的話勾起了蓮枝所有不好的回憶,眼神越來越暗淡,神情越來越痛苦。

  滿是血污的柔荑緊握成拳,不自覺的瞪向陳澤璣,滿眼全是怨恨。

  「其實有的人是特殊的,他們會好好的對待我們靈獸,他們會把我們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不會踩踏我們的尊嚴,更不會無視我們的性命。」

  明鑫微微的仰起頭,看向城樓上的一處,勾起了唇角開心的笑著。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上去,看到的正是夏馨炎。

  小狐狸噌的一下站到夏馨炎身邊,戒備的盯著明鑫,何浠源也往前走了兩步,靠著夏馨炎。

  唯有夏馨炎目露疑惑的目光,似乎在琢磨什麼。

  「帶馨炎下來。」何浠源和小狐狸的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煌的聲音,兩個人互看了一眼,還是選擇了相信熠煌的話。

  何浠源伸手扶住夏馨炎,縱身躍下城樓,站在城樓下,與明鑫相距並不太遠。

  明鑫的目光柔柔的望著夏馨炎,彷彿是見到了他的神明那般虔誠。

  夏馨炎的突然躍下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旁的許梓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百書陽,低聲問道:「你的學妹到底是什麼人?」

  驚訝要不要這麼多?

  百書陽苦笑連連,緩緩搖頭:「我哪裡知道。」

  他是知道學院招收的學生都很變態,問題是夏馨炎的變態是不是有點太極品了?

  「曾經,她拿出傷藥來給我療傷,在我主人一次次只知道用我去擋危險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注意到我也是受傷,需要傷藥的人。」

  明鑫靜靜的說著,聲音似乎是很平靜,只有同樣身為契約靈獸的蓮枝才會感同身受。

  知道明鑫這平靜的聲音之下隱藏的是怎樣波濤洶湧的激烈情緒。

  「在危險的幻境之中,她並沒有忘記將我帶出去,那個時候我的身份與她還是敵對的,她都沒有忘了我,將我帶出危險。」

  一聽明鑫說到這裡,何浠源和小狐狸自然知道了他是誰,不就是紅依手中的那條陰陽蛇嗎?

  當初他不是離開了嗎?

  怎麼會突然化為人形了?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認定了她,她是我的主人,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明鑫字字清晰,字字發自肺腑。

  「我想留在她的身邊,但是我只有一千年的妖力,怎麼配留在她的身邊?」

  明鑫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雙眼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夏馨炎的眼眸,生死之間掙扎的天劫沒有讓他退卻,身上的重傷沒有讓他膽怯,但是面對著夏馨炎的時候,他害怕了。

  他真的是害怕了,試探的抬腳,慢慢的向著夏馨炎走去,一步一步,很小的步子帶著一點點膽怯,卻倔強的不肯停下。

  「陳澤璣,你想傷害的人不是我更不是我的親人,而是我心中最不容侵犯的神,你今日必死。」

  明鑫沉聲解開了陳澤璣關於私人恩怨的疑問,然後短短的距離結束,他在夏馨炎面前站定,凝視著她:「今日我以千年修行化為人形,自問可以在你身邊有一塊立足之地……」

  說著,明鑫的身體矮了下去,單膝跪地,右手按在心口,左手搭在左膝之上,這是完全臣服的跪姿,垂下頭,滿頭如雪的白髮垂下如他一般柔順,斂去所有的鋒芒,輕語低問:「你可要我?」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0:05

  第七十五章 自有溫暖

  明鑫低垂著頭,緊張的盯著地面,看到了夏馨炎的裙擺微微的搖擺,知道她在走近,心跳陡然加速,緊張的程度竟然超過他剛才經歷天劫之時。

  只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彷彿在腦海中跳動,聲音被無限的放大。

  一旁的蓮枝瞪大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夏馨炎和完全臣服在地的明鑫,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也跟著緊張起來。

  緊張得都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身為契約靈獸的職責,她這個時候應該盡量的帶著陳澤璣逃走的。

  只是她忘了,或者說,她現在不想動,不想錯過眼前的這一幕。

  她想知道,明鑫這樣的臣服,換了一個主人之後,真的會過上他想要的生活嗎?

  剛才的事情她也聽見了,似乎在明鑫的主人與夏馨炎敵對的時候,夏馨炎給過他一些幫助吧。

  那又如何,當時在敵對的位置,夏馨炎的所作所為又算什麼?

  就不能是故意的有心機的示好嗎?

  作為靈獸,誰不喜歡自由?

  若不是迫不得已怎麼會去與人類簽訂契約呢?

  更何況是這樣自願的臣服!

  蓮枝冷眼看著,心裡滿漲著莫名的情緒,想要看著明鑫這次愚蠢選擇的後果,以為到手的靈獸會被主人還會像以前一樣對待嗎?

  真是傻的可以。

  這個時候不單單是蓮枝,所有的人全都注視著夏馨炎和明鑫,誰都想不到,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這段淵源。

  處於目光焦點中的夏馨炎並沒有任何的不自在,靜靜的看著明鑫,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的蹲了下來,輕輕的喚著:「明鑫。」

  明鑫扶在左膝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緊,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來克制住自己手臂的顫抖,抿了抿唇,並沒有說話。

  溫暖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溫度還是他熟悉的溫度,只是,此時讓他感覺到有些燙,彷彿一下子燙到了他的心底。

  還沒有反應過來,胳膊就被人扶住,然後用力的一撐,整個人被托了起來,驚訝的抬頭,對著了夏馨炎笑彎的眼眸。

  「我的朋友豈是隨便下跪的人?」

  明鑫心頭一震,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咽喉卻被什麼東西堵住,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夏馨炎扶著他。

  不知道過了過久,明鑫終於能發出聲音,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只化為兩個字:「馨炎……」

  輕輕又低沉的喚了一聲之後,明鑫就不知道說什麼了,跟個傻瓜一樣的站在那裡,只知道呆呆的盯著夏馨炎。

  只感覺鼻間一陣陣的酸澀,情緒快要失控。

  「好了,傻瓜。」夏馨炎輕輕的伸手將明鑫攬在懷中,就像是在安撫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似的輕輕的拍著他微微顫抖的脊背。

  「先去處理一下傷勢好不好?」夏馨炎靠在明鑫的耳邊,低聲的徵求明鑫的意見。

  「嗯。」明鑫臉色微紅的點頭,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有點不好意思。

  他怎麼會這麼幼稚,馨炎該笑她了。

  「好了,馨炎我們快帶他去療傷。」小狐狸在一旁跳個不停,用小爪子抓著夏馨炎的裙擺,不停的往旁邊扯。

  他是對明鑫的舉動感覺到很震撼,為了夏馨炎,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但是……震撼歸震撼,憑什麼讓馨炎抱著他?

  馨炎只能抱他!

  小狐狸氣得直對明鑫翻白眼,不過,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明鑫哪裡還會去注意身材矮小的小狐狸,所有的心神全都在夏馨炎的身上,目光也是圍著夏馨炎轉。

  熠煌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在陳澤璣身上的時候,陡然變為冰冷的利刃。

  沒有任何實質動作,陳澤璣卻感覺到身上莫名的一寒。

  不好的預感立刻升起,還沒有等到他有任何反應,心臟陡然一痛,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熠煌緩緩放下的手。

  再也沒有機會給他思索,所有的意識全都斷裂,人生被畫上了句號,走到了盡頭。

  熠煌連看都不看周圍的人,走到夏馨炎的身邊,完全將城外的眾人直接忽視。

  當然,目光微微的在夏馨炎扶著明鑫的胳膊上停留了一小會兒,真的只是一小會兒就錯開了目光。

  夏馨炎幾個人往城內走,城外的人全都愣在原地,久久的回不過神來,剛才出現的是什麼情況?

  趴伏在地上的蓮枝緩緩的勾起了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隨著陳澤璣的死,她與他之間的契約已經斷裂,換句話說,她自由了,只是這個自由的代價……

  蓮枝沉默著,現在真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個代價了。

  現在她身負重傷,只要是有個有心人士過來就可以與她強行契約。

  靈獸啊,這就是靈獸的命運,就算是成為了人形靈獸又怎麼樣?

  蓮枝趴伏在地上,沒有半點的掙扎,其實力氣也是恢復了一點,但是她不想去動,因為動了有什麼意義嗎?

  一身的傷,又能反抗什麼?

  最後那反抗只能成為無謂的笑料罷了。

  靜靜的貼著冰冷的地面,美艷的臉頰染上了塵土,心、早就冰冷。

  因為耳朵緊貼著地面,更能清晰的聽到聲音,尤其是直直向她走來的腳步聲。

  這次連自嘲的笑容蓮枝都沒有泛起,有什麼用呢?

  一切早就注定了,命運是從來都無法改變的。

  「你還好嗎?」溫和的男聲響起,熟悉又陌生,讓蓮枝驚訝的費力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何浠源站在她的前方。

  愣愣的盯著何浠源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往旁邊找著什麼。

  果然,夏馨炎一行人停在不遠處,正看著她。

  蓮枝咬了一下嘴唇,並沒有說話。

  何浠源蹲下來,伸手將蓮枝一下子扶了起來,並沒有抱起她,而是用手臂支撐住她的身體:「跟我走。」

  蓮枝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任由何浠源這樣將她扶著回了城。

  回到客棧,何浠源吩咐店小二弄了熱水,又給蓮枝留下一個丫鬟和傷藥,然後他去另外的房間處理明鑫身上的傷勢。

  夏馨炎則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

  城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城主莫文的身上,當然還包括陳家剩下的人。

  仲天玉同樣的看著莫文,如今的情況還真的是夠詭異的,不知道城主要怎麼辦。

  莫文的決定極其簡單,看都不看眾人一眼,淡淡的吩咐著:「今晚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說完,也不管眾人的反應直接回了城主府,將一堆爛攤子留給了仲天玉。

  仲天玉張了張嘴想喊,最後全都化為一聲歎息,認命的當起了善後的苦命人。

  莫文的威嚴在可雅城是無人可以動搖的,尤其在唯一一個有點可能與他稍稍抗衡一點的陳澤璣死後,誰還敢廢話?

  夏馨炎又是百書陽的學妹,百書陽又跟藥劑師協會的關係這麼好,除非腦子有病才會亂說話。

  所以,善後的事情處理的很簡單。

  沒有人廢話,回去療傷的療傷,收屍體的收屍體,安葬族人的安葬族人,打掃戰場的打掃戰場。

  好像剛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夜已經過去大半,愈發的深沉。

  蓮枝已經處理好了身上的上,身為靈獸的恢復能力就是要比人類強不少,力氣很快的恢復過來,雖然說暫時不能使用妖力,但是走路其他的什麼倒沒有影響。

  站在夏馨炎的門口,蓮枝輕輕的敲了敲房門,直到裡面傳來一聲「進來」之後,她才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擺了一桌子的飯菜,夏馨炎坐在正中央左手邊是何浠源,右邊坐著的是明鑫,一個紅色的小腦袋正搭在夏馨炎面前的桌子上,那隻小狐狸正站在夏馨炎的腿上盯著一桌的美味,隨時要開動的樣子。

  蓮枝目光轉了轉,並沒有找到那頭最強悍的人形靈獸的身影,正在思索間,夏馨炎已經對著她笑了起來。

  看到夏馨炎的笑容,蓮枝心裡莫名一緊,果然還是逃不過嗎?

  抬頭,不再逃避的對上夏馨炎的笑眼,等著她說出那個在意料之中的話

  「來,蓮枝一起吃點吧。」夏馨炎笑瞇瞇的指著面前的椅子。

  蓮枝愣了愣,怎麼跟她想的問題不一樣?

  微愣之後,蓮枝很快的找到了答案,看來這個夏馨炎不是一般的有心計,一定是想讓她放鬆警惕,先對她好點,然後再慢慢的讓她資源的簽訂契約。

  夏馨炎說完之後見蓮枝沒有動,微微的皺了皺眉。

  蓮枝看到夏馨炎的細微動作心裡暗笑一聲,果然如此。

  怎麼看到她沒有按著她的計劃走,不知所措了嗎?

  就在蓮枝心中嘲諷的時候,夏馨炎疑惑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餓嗎?」

  「馨炎,你真笨,現在天還沒亮,誰會餓啊?」小狐狸小爪子在桌子上撓了兩下,好像要去抓什麼東西。

  彭的一下,夏馨炎曲起食指直接敲在小狐狸的頭上:「你不餓你盯著燒雞幹什麼直嚥口水?」

  「我哪有,你看錯了。」小狐狸是打死也不承認,極有骨氣的把臉扭到一邊,盯著另外一盤子的魚。

  「來來,總是吃肉不好,阿浠,把旁邊的那盤涼拌蔬菜給端過來,讓恆吃,清清腸胃。」夏馨炎故意的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指著不遠處的一碟子水靈靈的涼拌菜。

  「嗯嗯,最近天氣熱確實該吃一些清淡點的。」何浠源也是極度配合的將面前的葷菜換成了清爽的涼拌菜。

  一盤涼拌菜被放到小狐狸面前,氣得他直跳腳。

  惹得一旁剛才還拘謹的明鑫都露出來笑容,更別提夏馨炎與何浠源更是笑成了一團。

  蓮枝呆呆的看著幾個人的笑容,突然有一種感覺,她與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那幾個人的笑鬧是如此的融洽,融洽到將她完全的隔絕在世界之外。

  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翻騰,竟然有一種衝動想要過去,想要體會體會那種肆無忌憚放聲而笑的感覺。

  想歸想,但是如今的她……

  蓮枝握了握拳,將心頭的悸動生生壓下,盡量讓自己平靜的開口:「你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夏馨炎停下了笑鬧,眨了眨眼,似乎十分不解蓮枝的問題,呆了幾秒之後,突然的反應上來她的意思,然後溫柔的笑了起來:「我沒有吩咐,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在這裡養傷,我大概還會在可雅城待上幾天。」

  蓮枝冷漠的點頭,平淡的說了一句:「多謝。」

  「若是沒事我就回去休息了。」身為一頭靈獸,尤其是被人曾經契約過的靈獸如此與一個極有可能成為她主人的人這樣說話,是一件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現在的蓮枝根本就不會去管這些。

  反正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被夏馨炎契約,然後為她賣命嘛。

  她以前又不會沒有經歷過。

  本來以為她說完這些,夏馨炎會生氣,就算是不生氣也會對她的態度變冷。

  哪裡想到,夏馨炎只是如常的點頭:「是了,你快去休息吧,若是餓了就說,店小二我都已經吩咐過了,有什麼需要找他們就好。」

  「嗯。」再多的奇怪蓮枝也選擇忽略,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

  轉身離開了房間,關上的房門內隱隱約約傳來小狐狸不滿的抱怨:「馨炎,你幹什麼還要在這裡待幾天,這裡一點都不好。」

  「笨蛋,沒看到明鑫受傷了嗎?」咚的一聲輕響,似乎某隻狐狸又被人敲了。

  「馨炎,我的傷勢沒事的……」明鑫小聲的說著,這樣的小心翼翼與他在城外的鋒芒畢露是那麼的不同,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不是光你的傷勢。」夏馨炎微微的壓低了聲音,「你若是不住下來,蓮枝也不會安心養傷的。」

  「更何況,我還沒有吃夠可雅城的特產呢,好多飯菜都讓我現在想起來還流口水啊,不讓我吃個夠本怎麼行?」

  最後這一句,夏馨炎提高了聲音,肆無忌憚的笑著。

  蓮枝在門外,心裡低斥一聲,以為他們靈獸的聽覺不好用嗎?

  就算是她受傷了,聽覺還是很好的。

  「馨炎,我真的……」屋內明鑫還要辯駁,只不過在夏馨炎面前變得溫柔的他有怎麼會是夏馨炎的對手?

  「我說再住幾天就再住幾天,誰敢廢話,誰廢話我廢了他!」趾高氣昂的聲音大聲的威脅著,絲毫沒有顧忌到,她一個區區的十五級靈師有什麼實力去威脅人形靈獸呢?

  「馨炎,你好像打不贏明鑫。」小狐狸在一旁壞心的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

  「哼,幼稚。」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輕哼著,聲音微微的上挑,蓮枝不用看,腦海中都可以自動的勾勒出夏馨炎秀眉微挑的模樣。

  「誰說我要用武力了?」

  「啊?」小狐狸的驚愕也是屋外蓮枝的疑惑,她往房門處貼了貼,要不是怕被裡裡面的人發現,她真的很想捅破窗戶紙去看看。

  「明鑫,你就多住兩天嘛,好不好嘛?人家想吃好東東哦。」

  嗲到極點的聲音頓時讓蓮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上的汗毛集體立正,這個聲音這個語調也太那個點了吧?

  「好,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裡面的明鑫乾脆利落的回話。

  這句話倒是有城外那千年人形靈獸的氣魄了。

  看來也是被夏馨炎嚇得不輕。

  蓮枝不知不覺的勾起了唇角,轉身輕手輕腳的離開,一抬頭,正好看到走廊外的天色,竟然已經亮了。

  黑夜被淡淡的白晝所取代,原來夜晚已經過去。

  房間內夏馨炎他們大吃了一頓之後,各自回房睡覺,畢竟大家都忙了一個晚上,總要去補補眠。

  只是,在床上補眠補得不亦樂乎的某人忘記了,除了她之外,剩下的都是靈獸,吃飯睡覺這種東西,跟人自然不同。

  不過,何浠源他們都沒有提出異議,夏馨炎自然更沒有注意到。

  窩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天,直到黃昏才醒過來。

  簡單的洗漱一番之後,出門,院子裡的花開得正好,夏馨炎也來了興致,吩咐店小二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菜,在院中小小的涼亭裡自斟自飲,賞花兼乘涼。

  「馨炎。」夏馨炎才剛把茶水斟上,就有人走進涼亭。

  看著一身銀衣的明鑫,夏馨炎好笑的搖頭:「你還是坐下吧,站在這裡我仰著頭很累的。」

  明鑫聽完,順從的坐下,微微的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夏馨炎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明鑫的面前,「身體不舒服?」

  「不是。」明鑫趕忙抬起頭來否定著,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的有點太急了,臉頰不好意思的浮上了兩抹潮紅。

  本就長得眉眼如畫,這靦腆的模樣更是分外的誘人,夏馨炎一時被美色所迷,愣是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夏馨炎不說話,微垂著頭的明鑫更是緊張,也不敢抬頭去看夏馨炎,只是兩隻修長白皙的手不停的握緊了再張開,張開了再握緊的來緩解緊張的心情。

  「唉……」夏馨炎長歎一聲,無力的低吟著,「明鑫,你是以後在外面可別害羞了啊。」

  「啊?」明鑫怎麼想都沒有想到夏馨炎會說這麼一句,一時不明所以的望著夏馨炎,希望她能給他個答案。

  只是被這麼一雙乾淨清澈的眼眸望著,夏馨炎在心裡低聲的咒罵一聲,這不是成心的在考驗她的定力嗎?

  心裡深處的某種惡劣情緒在狀況,無聲的咆哮著。

  啊!難道不知道她對美色是最沒有免疫力的嗎?

  不要這麼誘惑她啦,她會忍不住想去欺負明鑫的。

  看著某只還不知道自己如此單純的模樣有多誘人的傢伙,夏馨炎決定選擇做次好人:「明鑫,你這樣會讓人想把你鎖在家裡那個啥的……」

  夏馨炎說的比較隱晦,不過,明鑫應該懂她的意思吧。

  「嗯?」明鑫起初並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在仔細的看了看夏馨炎奇怪的表情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然後他的反應,立刻讓夏馨炎放心了。

  明鑫眉頭一挑,迫人的戾氣陡然破體而出,宛如爆發的火山,滾滾岩漿傾瀉而出,有毀去所有一切的破壞力。

  夏馨炎嚥了一口唾沫,她是真放心了。

  直接從一個怯懦的小鹿化身叢林猛虎啊,這個轉變要不要這麼大?

  「馨炎,我是有話要來問你的。」陡然變小的聲音讓夏馨炎有一種錯覺,貌似某隻老虎又變成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鹿,正怯怯的眨著無辜的眼睛望著她。

  「嗯,你問。」明鑫這樣小心翼翼的問話,讓夏馨炎情不自禁的也放柔了聲音生怕聲音大一點就嚇到明鑫。

  「馨炎,我這樣會不會給你造成負擔?」明鑫微微的垂下眼眸,不敢去與夏馨炎的雙眼對視,只有這樣不看著夏馨炎,他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在你身邊成了你的累贅。」

  「會。」夏馨炎斬釘截鐵的說道,話才說完,立刻看到對面的明鑫身體一震,頭也隨之垂了下去。

  「我知道了。」明明是很簡單的四個字,卻被明鑫說得艱難萬分。

  手指緊緊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因為太過用力,本就白皙的手指關節竟然泛起了失血後的慘白。

  「我……」

  「你說我家的明鑫這麼好看,到時一出去,被一群大姑娘圍著,豈不是水洩不通,讓我怎麼走路啊?」夏馨炎戲謔的聲音響起,讓明鑫的動作一頓,不可思議的抬頭望著夏馨炎,完全忘記了剛才的緊張。

  馨炎剛才在說什麼?

  「馨炎,你……」明鑫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只能愣怔的瞅著夏馨炎,薄薄的唇微微的開啟。

  夏馨炎輕歎一聲,人長得漂亮就是有優勢啊,連發呆都這麼好看,唉……

  「好了,別張著嘴了,小心蒼蠅飛進去。」夏馨炎好笑的一彈明鑫的額頭,換來的只是明鑫呆愣的摀住額頭,那疑惑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化。

  唉……

  夏馨炎在心底歎息一聲,以前的紅依到底是怎麼欺負明鑫的,怎麼讓明鑫這麼沒有安全感呢?

  「好了,明鑫,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弟弟,以後想跟著我就跟著我,不會是累贅的。」

  明鑫越是這樣不可思議的呆傻越是讓夏馨炎心痛。

  到底一個人是被折磨成什麼樣子,經歷過多少的傷心之後才會變成這樣的惶恐?

  想到以前在基地的生活,夏馨炎心裡陡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為什麼她就沒有變成明鑫這樣?

  難道自己大腦異於常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夏馨炎就一陣的惡寒,這跟問題還是忽略吧。

  嗯,忽略。

  抬眸見到明鑫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夏馨炎好笑不已,不由得故意露出難過的表情:「難道明鑫不想跟著我?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想!想!」明鑫立刻反應過來,急急的連續說了兩聲,還生怕夏馨炎不信似的,那頭點的極其用力。

  「好了,好了,吃點東西吧。」夏馨炎拍了拍明鑫的肩,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

  將吃食往明鑫那邊推了推,夏馨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馨炎,我不是弟弟哦,要是比年紀,我比你大了好幾百歲了。」明鑫促狹的眨了眨眼,「馨炎,你要怎麼稱呼我呢?」

  噗的一下,剛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夏馨炎被嗆得直咳嗽,剛才還跟個初生小鹿似的單純,現在怎麼變成狐狸了?

  難不成明鑫被段恆倪附身了?

  「馨炎,你沒事吧。」明鑫一見夏馨炎咳嗽個不停,立刻緊張起來,哪裡還有心情開玩笑。

  還好還好,比段恆倪有人性多了。

  夏馨炎見到明鑫這樣,心中甚感安慰的想著,想完之後,突然覺得不對,難道她現在生活的標準竟然降得這麼低了?

  嗯,她是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沒事,只是嗆到而已。」夏馨炎止住咳嗽,抬頭,看向明鑫,收起了所有的笑容,「明鑫,我問你一件事情。」

  「嗯,你問。」夏馨炎的嚴肅讓明鑫也不再嬉笑,認真的坐好等著夏馨炎發問。

  「你知道化為人形是怎麼回事嗎?」夏馨炎面無表情的問道,因為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所以無法從聲音中來判斷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夏馨炎在想什麼的明鑫只好實話實說:「知道。」

  說完之後,又覺得好笑,不由得加了一句:「馨炎,我不知道怎麼化為人形的話,又怎麼做呢?」

  夏馨炎點了點頭:「是有人告訴你怎麼化為人形嗎?」

  繼續追問的問題更加的奇怪,讓明鑫狐疑的瞅著夏馨炎,什麼時候馨炎對靈獸的修煉也感興趣了?

  「沒有人告訴。」夏馨炎既然感興趣,那麼他就如實的告訴夏馨炎。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夏馨炎緊追不捨的逼問著。

  「是從出生之後就明白的。」明鑫想了想用一個最簡單的方式來解釋回答夏馨炎的問題,「就跟如何呼吸一樣,這個化為人形的算是本能吧,早就印在了腦子裡。」

  「所以,何時最適合化為人形,還有經歷天劫的危險,你們都知道是不是?」夏馨炎不緊不慢的問道,明明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外洩,更沒有一點點的面目表情的改變,但是明鑫卻感覺到了夏馨炎的異常。

  夏馨炎生氣了。

  不明白夏馨炎的怒意為何而來,明鑫還是選擇了繼續回答夏馨炎的問題:「是的,都知道。」

  他這句話一說完,立刻證實了夏馨炎的情緒,她絕對是發火了!

  生氣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夏馨炎,那絕對是滔天怒火啊!

  「你知道還在一千年的時候化為人形?你知道還往必死的局裡跳?你是不是覺得你活著很多餘啊?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

  大聲咆哮好像炸雷一般,一聲聲炸響在明鑫的心底,將所有的陰霾全都炸飛,只留下暖暖的一片陽光。

  「說話啊!」夏馨炎氣得大吼,這些話她昨天就想吼出來。

  要不是看在明鑫一身傷痕的份上,她才忍不了這麼久呢。

  氣呼呼的夏馨炎下一秒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了,眼前一花竟然被人一把給摟在懷裡,兩條有力的臂膀將她完全的禁錮住,興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馨炎,我真高興,你在擔心我。」

  厄?

  這是什麼情況?

  夏馨炎一時有點傻眼。

  「因為我不想錯過你。」明鑫悶聲發自肺腑的低歎著,「天劫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想,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你。」

  夏馨炎在明鑫的懷裡狂汗不已,她什麼時候這麼有魅力了?

  「若是無法化為人形,不能站在你的身邊,我的存在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明鑫鬆開夏馨炎,雙手按在夏馨炎的雙肩上,認真的凝視著她的眼眸。

  「真是個傻瓜。」夏馨炎伸手輕輕的一彈明鑫的額頭,「就因為以前紅依對你不好,遇到了我,就不把你自己的命當命了?」

  「我沒有……」明鑫捂著額頭小聲的辯解著。

  「笨蛋,要是沒有闖過去,你就死了知道嗎?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懂嗎?既然以前都忍過來了就要好好的活著懂嗎?」夏馨炎跟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教訓著明鑫。

  別看這麼大的人了,活了一千年也都是白活了,還沒事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真是夠白癡的。

  「以後不許這樣了聽到沒有。」夏馨炎厲聲呵斥著。

  「嗯。」明鑫柔順的應著,忍不住小聲的嘟噥了一句,「反正已經化為人形了。」

  「還敢提?」夏馨炎的聲音陡然拔高,嚇得明鑫立刻陪上笑臉,「不敢了不敢了。」

  「嗯,乖。」見到明鑫如此的知錯能改,夏馨炎滿意的拍拍明鑫的頭,「以後跟我在一起,就算是遇到危險也要衡量一下,不要想都不想的衝出去,你才剛化為人形。」

  「萬一要是碰到厲害的靈獸,怎麼辦?」夏馨炎實在是不放心明鑫這個衝動的傢伙。

  連千年修行都敢去闖天劫,真是……衝動這兩個字來形容他是不是有點不夠啊?

  「厲害的靈獸?」明鑫眉一挑,不屑的冷哼,身為人形靈獸的威嚴立現,「放心,馨炎,我沒有那麼弱。」

  這下又變為狂肆的強者,與剛才的乖順模樣形成強烈對比。

  夏馨炎看著這樣的明鑫,一陣的無語。

  她算是知道了,明鑫不是被段恆倪附身,而是人格分裂。

  「好了,去回房休息去,買看到自己身上都是傷,在這裡傻呆著幹什麼?」夏馨炎催促著明鑫回去。

  明鑫開心的勾起唇角,點了點頭。

  他從來都不後悔這次的舉動,因為他知道,若是他不經歷這次天劫,他一定會錯過自己最重要的人。

  涼亭內夏馨炎獨自享受著輕鬆時光,哪裡會去管城中是如何的混亂,反正事情又不是她引起的。

  易謹明與陳澤璣兩個人早就是可雅城的弊病,早晚要爆發的。

  這次她無非就是恰逢其會罷了。

  明鑫立刻小花園,走進走廊內,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停在自己門口的時候突然的說了一句:「你不要用自己複雜的心思去想夏馨炎,她只會對想傷害她的人動手段,對於自己人是極其維護。就算是普通人,她永遠是將最初的一次相逢想成善意。」

  頓了一頓,明鑫接著說道:「不要因為一時對別人的成見,錯過了最好的人。」

  說完,明鑫推門進去,回去好好的養傷。

  其實他真想自己的傷勢好的慢點,就可以讓夏馨炎多關心他一些,不過這樣愚蠢的想法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拖累夏馨炎。

  不僅不能讓傷勢好的慢,而且還要盡快的好起來,畢竟可雅城不是久待之地。

  等到明鑫的房門關上了很長時間,走廊拐角才走出一抹纖細的身影,蓮枝抿了抿唇,倔強的轉過身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夏馨炎坐在涼亭之中慢慢的喝茶,腦海之中輕輕的喚了一聲:「熠煌。」

  「嗯?」在銀簪內一直修煉的熠煌立刻的回應,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她突然的叫他。

  「你緩過來了嗎?」夏馨炎含笑的喝下茶水,因為是心靈交流,絲毫不影響她喝水。

  「啊?」銀簪內的熠煌突然的睜開雙眼,明明知道現在夏馨炎看不到他,但是他臉上的神情還是不太自然。

  夏馨炎輕笑聲在熠煌的腦海中響起,含著一份戲謔:「熠煌,你與我的關係,還想瞞我不成?」

  「我們的關係?」熠煌愣愣的反問著。

  「哎呦……現在不承認了?當初是誰在城樓上那麼大聲的喊了一句『我的女人』。」難得的感覺到熠煌反應遲鈍,夏馨炎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來糗熠煌。

  「弄得可雅城盡人皆知,怎麼,你想不承認啊?」夏馨炎戲謔的笑道。

  「你剛才說的那句緩過來是什麼意思?」熠煌可不是明鑫,三兩句就會被夏馨炎繞進去。

  他很快的回過神來,抓住剛才的重點問題。

  「這麼強勢的出場,一下子就將莫文給鎮住了。熠煌,我怎麼不知道被封印之後,你還有這麼強的實力?」夏馨炎挑眉輕笑著。

  「就算是藥劑師大賽得到的那個獎勵的藥劑,我也不覺得它可以讓你恢復這麼快。」夏馨炎從城樓上的時候就看出來熠煌不對勁了。

  回來之後之所以沒有理會熠煌,除了因為蓮枝與明鑫的傷勢之外,她就是故意去忽略熠煌,讓他先好好的恢復休養。

  吃完飯,睡了這麼整整一天,也不是真的這麼困,只是想給熠煌一個時間罷了。

  她相信一天的時間足夠熠煌恢復過來,所以,現在才開口。

  「你是不是強行的使用妖力。」夏馨炎這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你真能想像。」熠煌嗤笑一聲,根本就不承認。

  「是嗎?我自己想像的?」夏馨炎緩緩的放下茶碗,在腦海中輕輕的問著,「那麼,最後的蓮枝為什麼是明鑫去對付?」

  熠煌剛要說話卻被夏馨炎給打斷:「你別告訴我,你是為了給明鑫一個表現的機會。」

  「為什麼不?」熠煌奇怪的反問,這樣想完全是合情合理。

  「我當時已經知道明鑫就是那條陰陽蛇。」

  就算何浠源與段恆倪沒有這個眼力,他還是一眼看出來明鑫的本尊是什麼。

  「因為你不是這樣的人!」夏馨炎斬釘截鐵的說道。

  「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嗎?」夏馨炎幽幽感歎著,那萬丈紅芒之中,如火的男子傲立其間,只是佇立而已,卻在一瞬間震撼了她。

  本能的知道,紅芒之中的男子必是立於巔峰之上的王者,俯瞰天下受盡世人敬仰。

  如此驕傲的他,又怎麼會假手於人?

  之所以沒有對蓮枝出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的封印在限制他。

  「若是沒有明鑫,若他不是那條陰陽蛇,若是他沒有說出與陳澤璣的私人恩怨,你會自己出手吧。」

  夏馨炎平靜的陳述著一切,聲音淡淡,卻好似蠶絲一般,將熠煌的心密密麻麻的纏繞包裹起來,柔柔的暖暖的令其沉迷在其中。

  「拼了自己受傷,拼了衝擊封印留下的隱患你也要除掉他們是吧?」夏馨炎的聲音漸冷,含著怒氣。

  「熠煌,你若真的如此,你讓我如何自處?」夏馨炎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絞痛,好似有一把鈍刀在心上不停的拉割著。

  痛、她也只能忍著,等著熠煌從強行使用妖力中恢復過來,不想打擾他。

  「笨蛋,都說了你是我的女人。」熠煌突然出現,手臂一伸將夏馨炎攬在懷中,望著眼圈泛紅的夏馨炎,心疼不已。

  她怎麼會如此自責?

  做這一切他都是心甘情願,怎知會給她帶來如此的傷害。

  看著夏馨炎那微微顫抖的紅唇,緩緩的低下頭,所有的心痛都化為輕柔動作,去撫平夏馨炎的不安。

  「厄……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突兀的聲音尷尬的響起,讓熠煌的動作一僵。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0:21

  第七十六章 有仇必報

  熠煌霍然轉身,盯著剛剛走入院中的男子,那快要化為實質殺氣的眼神,讓男子瑟縮了縮。

  百書陽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熠煌的瞪視下真的很想落荒而逃。

  這到底是幾階的人形靈獸啊?

  好強的氣勢。

  百書陽往旁邊挪了挪,躲到同來的某人身後,反正不是他要來的,是許梓這個傢伙不開眼,非要在這個時候過來。

  罪魁禍首怎麼算都不是他,所以不要用那麼恐怖的眼神來瞪他好不好?

  許梓在熠煌的強勢氣場下也是冷汗狂流,用眼角餘光鄙視的瞅了瞅躲在他身後避難的百書陽。

  太沒有義氣了吧?

  這還是朋友嗎?

  百書陽一個眼神回過去,義氣算什麼?

  命沒了,什麼都沒有。

  「你們有事?」熠煌終於開口,最後的尾音是微微的下沉。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裡蘊含的冰冷怒氣,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若是明智一點的現在就應該退場了。

  但是……

  許梓心裡那個罵啊。

  因為可雅城的事情,他還不能走,強挺著要跟夏馨炎有事情說。

  「嗯,有點事情。」許梓迎著熠煌的怒火,艱難的開口。

  心裡眼淚狂流不止,他堂堂藥劑師協會的會長什麼時候這麼窩囊了?

  不過,想到在城外時,熠煌的霸氣……厄,他還是謙遜一點比較好。

  「有點?」熠煌的聲音愈發的輕了,只是話裡的不悅愈發讓許梓和百書陽不安。

  「學長,會長,你們有什麼事情,我們屋裡說吧。」好在夏馨炎適時的開口,打破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沉默氣氛。

  熠煌不滿的回頭,他討厭被人打斷的事情。

  一肚子的怒火在見到夏馨炎那粉紅的耳垂之後,心情卻豁然大好,目光在夏馨炎的臉上掃過,看到了她強作鎮定下依舊潮紅的臉頰,心裡所有的不滿立刻煙消雲散。

  「嗯,你們談吧。」語氣恢復正常,甚至還有一些輕快,熠煌笑看著夏馨炎,眼眸中閃過一抹戲謔。

  這樣的笑容自然是惹來夏馨炎嗔怪的瞪視,熠煌咧嘴一笑,隨即回到了銀簪之中。

  熠煌回去,干擾她心情的氣場終於消失,臉上的熱度也漸漸消退,夏馨炎恢復正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學長,會長,請吧。」

  三人到了夏馨炎房間的外室,坐下。

  桌上有店小二剛剛沏好的茶水,夏馨炎喝了一口之後,並沒有說話,等著許梓開口。

  「馨炎,城主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將可雅城的事情說出去。」許梓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將事情說了出來。

  「這麼大的事情,都能壓下來?」夏馨炎好奇的挑眉,看來莫文的能力不小啊。

  畢竟靈獸群襲擊,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太小了,但是一旦發生,就會立刻被最快的速度傳出去,讓很多人知道。

  畢竟靈獸群攻城代表了一個很有利益的事情,那就是,靈獸很多。

  試問,哪個靈師不想要一頭靈獸作為自己的輔助呢?

  若是幾個人一起去捕獲靈獸,然後逼著靈獸來簽訂契約,到時可是受益匪淺。

  就算沒有辦法逼迫靈獸自願簽訂契約,擒住一頭靈獸,花費重金找一位契約師的話,也是可以的。

  尤其是像這種幾百年的靈獸,平日裡在山林中極其不好遇到。

  畢竟靈獸也是有智慧的,就算他們想要襲擊,也是會挑他們能對付的人類來襲擊。

  像那種幾個人組成的隊伍,靈獸要是知道他們打不贏的話,絕對會遠遠的避開。

  所以平日裡要想捕獲靈獸是極度不容易。

  像這種大量靈獸聚集在一起,更有很多幾百年的靈獸,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

  這麼有利益的事情發生了一夜,莫文能保證沒有人將此事給傳出去嗎?

  「你這邊不說,其他的問題城主自然會解決。」許梓一點都不擔心,十分信任莫文的辦事能力。

  「說了也沒有好處。」夏馨炎聳聳肩,為了這個來特意的跟她說一次,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馨炎,你離開可雅城要多小心。」許梓正色道。

  這樣的嚴肅反倒讓夏馨炎奇怪的看著許梓:「為什麼?」

  「陳澤璣死了。」許梓定定的看著夏馨炎,彷彿在說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夏馨炎好笑的問道:「我知道他死了啊,我看到了,有什麼問題?」

  略微想了一想,接著說道:「難不成陳家的人想要找我報仇?」

  將陳家的勢力在腦海中想了一遍之後,夏馨炎實在沒有感覺陳家會有什麼人來找她報仇的可能。

  陳豪現在受了重傷,陳澤璣一死,他也就失去了靠山,這個陳家家主的位置最後誰坐還是個問題。

  就陳豪那個被寵壞的性子,能統御陳家嗎?

  那些長老就沒有其他什麼想法?

  就算迫於外界的壓力,讓陳豪坐上的家主的位置,陳豪會成為真正的家主嗎?

  成為傀儡的可能更大吧。

  陳家,陳澤璣一死,剩下的人爭權奪勢還忙不過來,有時間來管她嗎?

  「陳家之所以崛起,並不是只因為陳澤璣,他們陳家還有一位極其厲害的人物做靠山。」許梓就是不放心這點才會特意的過來跟夏馨炎說一說的。

  他就是怕夏馨炎到時候吃了暗虧,多一點防範總是好的。

  「厲害的人物?什麼人?」夏馨炎也不是笨蛋,既然許梓特意跑來一趟來囑咐她,恐怕那個人真的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若是一般人,許梓又何必如此?

  「當時那個人離開的時候,實力就與城主不相上下,只是那個人是一個修煉狂人,近乎成癡。」

  「為了繼續的提高他的修為,離開了陳家,現在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許梓想到那個人心裡還是有些唏噓不已,那種為了修煉不要命的舉動還真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陳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許會通知到那個人。」許梓在意的就是這點,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人修煉到什麼地步了。

  「也許?」夏馨炎抓住了許梓話裡的重點,「什麼叫也許?」

  「因為,據說連陳家人都不知道那個人的行蹤,這麼多年也沒用隻言片語傳回來。」許梓苦笑一聲。

  夏馨炎點了點頭。

  見到夏馨炎瞭解事情的嚴重性,許梓滿意的點頭,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原來是個修煉成癡的瘋子。」夏馨炎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沒事,我見到這種人就閃。」

  許梓端著茶碗的手一僵,目光從夏馨炎的身上轉到百書陽的身上,然後很鎮定的問了一句:「我剛才話沒有說清楚嗎?」

  「很清楚。」百書陽肯定的點頭,只不過臉上帶了一點遺憾的無奈,「馨炎似乎不太在意這些東西。」

  「為什麼不在意,這是關乎她性命安危的大事。若不是看她在藥劑上有這麼高的造詣又是你的學妹,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沒事跑過來送信啊?」

  許梓越想越氣,越說越怒,就差點直接跳腳怒罵了。

  他啊,身為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堂堂的會長,堂堂的藥劑師,誰不是求著他辦事的?

  誰敢給他臉色看?

  就算是城主,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他好心的過來關心夏馨炎,竟然落了這麼一個下場。

  他就知道好人不能做!

  「你跟我學長生氣也沒有用,你說的這些真的跟廢話沒有什麼區別。」夏馨炎不緊不慢的開口,看了一眼許梓。

  「你的意思是說我來說的都是廢話?」許梓怒了,絕對是暴怒。

  他身為藥劑師,時間是多寶貴,要不是關心夏馨炎,至於跑來浪費他寶貴的時間嗎?

  「陳家那個神秘的人物在哪裡?」夏馨炎完全無視快要暴走的許梓,不慍不火的開口問著。

  「廢話,就是因為不知道,才來提醒你的。」許梓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敢情他說了那麼多跟沒說一樣。

  「既然都不知道,我又怎麼防著那個人?」夏馨炎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將許梓所有的怒火給堵了回去。

  「連敵人在哪裡都不知道,我又怎麼防著?更何況,按照你說的情況,那個人實力很強。這麼強的人,若是有心想找我,我躲到哪裡他都能找到。

  夏馨炎慢慢的將實際情況分析給許梓聽,眨了眨眼睛,無辜的望著許梓。

  無聲的傳遞著一個消息——他的提醒很白癡。

  許梓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一點理由都找不到。

  仔細的想想,夏馨炎說的並沒有錯,那個人真的要是想要找夏馨炎的麻煩,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夏馨炎。

  許梓輕歎一聲,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坐在椅子上:「原來是我白擔心了。」

  「不。」夏馨炎笑著,笑容中全是真誠,「多謝會長來提醒我這些。」

  夏馨炎的笑容不得不說讓人很舒心尤其是發自心底的真心笑容,沒有一絲外面人那種客套的虛偽,這樣的笑容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舒服,很舒服。

  「哼,知道我是好心就好。」許梓故意的將臉一仰,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看到許梓這樣,百書陽驚訝的瞪了他一眼,這是平日裡那個高高在上的會長大人嗎?

  怎麼變得……變得這麼孩子氣?

  「是很好心,就是好心的廢話。」夏馨炎貌似小聲的嘟噥了一句,只是這個小聲小到三個人全都聽的清清楚楚,讓某人直接抓狂。

  「夏馨炎,你說什麼?」許梓暴怒的拍案而起。

  「我有說什麼嗎?」夏馨炎無辜的舉起雙手,做不抵抗狀。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我什麼?」許梓擺明不被夏馨炎的無辜假象所蒙蔽。

  「那你是什麼?」夏馨炎眨著眼睛天真的反問。

  「我在說廢話。」許梓氣勢如虹的喊了出來。

  百書陽猛的一扶額頭,他不認識這個白癡。

  夏馨炎悶頭忍笑,然後瞟著許梓,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聲音說了一個字:「哦……」

  「看我不揍你這個鬼丫頭!」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某人,惱羞成怒,跳過桌子直撲向夏馨炎。

  「謀殺啊!」夏馨炎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躥了出去,躲閃的速度絕對是超水平發揮。

  百書陽坐在椅子上,左看看右瞧瞧,直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不是要來跟夏馨炎好好的談一談陳家會威脅到她性命的大事嗎?

  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麼滑稽的鬧劇?

  百書陽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裡有點打結,好像什麼事情一到了夏馨炎的身上就發生奇妙的變化。

  藥劑師大賽如此,千年人形靈獸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按了按額頭,百書陽覺得自己應該回去吃點藥了,頭疼。

  半個時辰之後,回藥劑師協會的路上,許梓臉上還帶著沒有退去的笑容,百書陽落後了一兩步,與某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這個學妹倒是一個奇怪的人。」許梓提到夏馨炎的時候,目光都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能讓你都卸下一切,能不奇怪嗎?」百書陽快走了兩步,與許梓並肩而行。

  「這麼矛盾的一個人,不愧是你們學院出來的。」許梓看著百書陽感歎的說道。

  這樣的「讚美」讓百書陽眉頭抽搐了兩下,這個算是表揚嗎?

  他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你還是回去好好跟那些藥劑師打個招呼吧。」百書陽狠狠的白了許梓一眼。

  畢竟來參加藥劑師大賽的藥劑師有不少人,要想讓那些人不說出去,還是要許梓這個藥劑師協會的會長出面不可。

  「都是小意思。」許梓笑容一變,恢復了他身為藥劑師協會會長的氣勢,眼中全是上位者的自信光芒。

  「不過……」許梓頓了頓聲音極輕的說了一句,「跟你學妹在一起,倒是比當會長舒服。」

  也不知道夏馨炎有什麼魅力,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心情就會情不自禁的放鬆。

  讓他拋下所有的包袱,輕鬆的彷彿回到了小時候那種不知道防備的最純真的心情。

  好久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按說夏馨炎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個多麼熟悉的人,他站在如今的位置,又能有幾個可以談心的人,又能有幾個可以讓他放些戒備,不用勾心鬥角帶著假面具的人?

  百書陽與他相交多年,自然不是問題。

  但是,他才與夏馨炎見了幾面?

  這個丫頭……

  許梓緩緩的搖頭,找不到什麼詞可以形容她。

  「別擔心那個人。」等到許梓和百書陽走後,夏馨炎的腦海中突然冒出熠煌的聲音。

  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沉穩的讓人安心,適時的開口。

  夏馨炎輕輕的笑著,同樣在腦海中回了一句:「我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全心全意的信任,無需過多的語言,惹來熠煌完美的笑。

  「熠煌,等明鑫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再走。」夏馨炎詢問著熠煌的意見。

  「嗯。」提到明鑫熠煌微微的皺了下眉,是個衝動的人,有一種寧肯玉碎絕不瓦全的執拗。

  看他為了可以站在夏馨炎的身邊,便以千年的修為去強行化為人形,就知道明鑫有多偏執。

  不過,好在他什麼都是為夏馨炎著想,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你多注意一下明鑫,這個孩子還沒有長大。」身為靈獸竟然做出這種找死的事情來,明鑫的舉動已經不是用衝動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嗯,我知道。」夏馨炎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明鑫在外面是很強勢的存在,好在在她面前倒是知道收斂,她也好引導引導他,別總沒事衝動,傷到自己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夏馨炎腦中突然閃過了什麼,無聲的笑了起來:「熠煌,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像是在操心孩子的父母啊?」

  越想越是好笑,怎麼說明鑫都活了一千年,比她大了好多了。

  銀簪內盤膝而坐的熠煌突然的睜開了眼眸,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扯動唇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嗯,很像父母。」

  提到父母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那兩個字格外的清晰。

  轟的一下,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衝到夏馨炎的臉上,只感覺自己的臉頰火燒火燎的燙,不知道是羞還是氣的。

  「閉嘴!」夏馨炎沒好氣的嬌嗔著。

  什麼父母,真是的。

  銀簪內的熠煌但笑不語,美滋滋的欣賞著某人難得一見的嬌羞模樣,這樣的美景他可不想與人分享。

  看著夏馨炎這樣,又想到剛才在涼亭內的被人打斷的事情。

  熠煌眸光一愣,那兩個該死的傢伙。

  無聲的冷笑中,熠煌的眼神恐怖到了瘆人的地步。

  可雅城的藥劑師協會內,正在處理事情的許梓與百書陽突然的感覺到身上一寒,抬頭奇怪的互看一眼,夏天了有這麼冷嗎?

  除了夏馨炎之外,幾乎可雅城內所有的人都是人心惶惶。

  可雅城中以城主等人為首,自然是要將昨晚的事情壓下來,正在四處施壓。

  至於各大家族也是不停的盤算,幫著城主將事情穩定下來。

  其實在他們看來這次完全是一個可以巴結城主的機會,現在可雅城的形勢比較微妙。

  第一家族的陳家失去了家主,必然會內亂,等到陳家恢復穩定的時候,恐怕可雅城裡的勢力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再加上易謹明的事情,其中跟易謹明有交易的人,此時更是不安。

  他們通過與易謹明合作,然後拿到了如今的權勢,問題是家族中並不代表一切都風平浪靜。

  至於這次可雅城的外來的藥劑師,就全都交給藥劑師協會來負責了,藥劑師最知道怎麼來讓藥劑師閉嘴。

  有勢力的人在急於安排一切,百姓則是紛紛猜測外面的情況,有了悄悄談論的談資,卻沒有說出去。

  反正外頭的人是忙得人仰馬翻,夏馨炎在跨院內過得是悠哉悠哉的。

  「恆,加油加油!」夏馨炎興奮的叫聲吵得蓮枝心煩意亂,這幾日她一直都睡得不太安穩,再加上中午一直都很悶熱,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悶熱退去一些。

  本來想要好好的睡一下,哪裡想到院子裡夏馨炎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吵吵鬧鬧的。

  將手按在耳朵上,想要隔絕外面的嘈雜,只是,那開心的笑容無孔不入的鑽了進來,更是吵得蓮枝心煩意亂。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會兒,蓮枝再也忍不住猛的做了起來,皺著眉頭下地,急急的衝了出去,到底有什麼好吵的?

  猛的拉開房門,正好看到一個小小的皮球從半空中飛過,緊接著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越過皮球。

  小狐狸得意的叼著皮球,歡快的跑到夏馨炎面前。

  夏馨炎蹲下身來,接過小狐狸嘴裡的皮球,大笑著摸著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腦袋,讚道:「恆真棒!」

  「那是,那是,我多厲害!」小狐狸臭屁的搖著大尾巴,哪裡還有狐狸的優雅,完全就跟一隻急於討主人歡心的狗似的。

  「馨炎扔的,我都能接住。」小狐狸得意的仰著頭,將小腦袋伸了過去。

  夏馨炎立刻伸出手指,輕輕的撓著小狐狸的脖頸,惹得他舒服的直哼哼。

  「馨炎,他擺明就是犯規。」一旁的明鑫不滿的指責著。

  明明說好大家一人站一個方向的,段恆倪總是亂竄。

  「他一向就喜歡犯規。」何浠源也不幫著段恆倪,誰小狐狸連他這方面的都搶。

  「有本事你們也來搶啊?搶不到就發牢騷,無聊。」小狐狸頭一擺,挑釁的仰著頭。

  一句話立刻引來眾怒。

  「好,看誰厲害!」明鑫豈是輕易認輸的主兒,千年人形靈獸可不是會示弱的人。

  「恆,我可不客氣了。」何浠源再也不相讓,全力以赴的準備「作戰」。

  「我會怕你們?」小狐狸回到自己的位置,對著夏馨炎自信的擺了擺大尾巴,「馨炎開始。」

  「好。」夏馨炎拿起球來往三個人的中間就扔了過去,這下三個人一起動,搶做一團。

  爭搶中帶著開心的笑聲,以及夏馨炎不停的在場外指揮。

  「阿浠,快快!恆,左邊左邊!明鑫,加油加油!」夏馨炎完全變成了一個拉拉隊,在外面興奮的叫著。

  笑臉在夕陽的餘輝下煥發出別樣的神采,不知道是因為玩得太激烈還是因為晚霞的緣故,臉頰紅紅的煞是可愛,就像是熟透的蘋果。

  「真是幼稚。」蓮枝的目光一直在院子中的幾個人身上遊走,低低的冷斥了一聲,扶在走廊立柱上的手指扣著木頭。

  根本就不知道在她不知不覺間用上了力氣,直接將立柱上扣出一道道坑窪不平的痕跡。

  木屑在她的指下紛紛落地,嘴裡說著幼稚,卻不離開,目光一直追隨著幾個人的身影。

  在看到幾次何浠源他們差點碰到皮球,又被搶走的時候,蓮枝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手指扣在立柱上,低聲的嘟噥著:「真笨,快點不就好了?」

  不知不覺間,蓮枝的情緒也被院中的氣氛所感染,心情隨著那個普通到廉價的皮球所起伏,看著院中三個爭得不亦樂乎的傢伙,唇角也帶上了笑容。

  夏馨炎無意間一回頭,正好看到蓮枝,臉上的笑容立刻加深,對著她用力的揮揮手:「蓮枝。」

  一見到夏馨炎看過來,蓮枝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膽怯的往立柱後面一躲。

  等到躲了進去,自己才懊惱的一皺眉,她躲什麼躲?

  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賭氣似的站了出來,氣勢強大的瞪向夏馨炎,只是,強勢的目光在遇到夏馨炎的笑眼時,全都沒有了半點殺傷力。

  「來啊。」耳邊清脆的笑聲以及拉住她胳膊的溫暖柔荑才讓她回過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夏馨炎竟然已經跑到了她的身邊,拉著她一路跑到院中。

  「你……」蓮枝手臂動了動,想要掙扎開夏馨炎的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傷勢還沒有好,還是因為夏馨炎的力氣太大,她竟然都沒有掙扎開。

  「來了,來了,一起一起。蓮枝,給咱們女人爭點面子,虐死他們兩個臭男人!」夏馨炎將蓮枝拉進「戰圈」。

  「為什麼是兩個?」明鑫不解的問道。

  「恆真可愛怎麼可能是臭男人?」夏馨炎一把將小狐狸拉進懷裡,「我家恆這麼可愛當然是我們這邊的。」

  何浠源鄙視的盯著小狐狸:「恆,你覺得你不是臭男人?」

  「我當然不是臭男人,我是狐狸。」小狐狸故意的咬重了臭這個字,得意的擺著大尾巴與何浠源明鑫這兩個臭男人劃清界限。

  明鑫鄙夷的瞥了小狐狸一樣,太沒有骨氣了,竟然為了站到夏馨炎那邊直接都不承認自己是男人了。

  「我鄙視你!」明鑫低斥一聲。

  「沒錯,鄙視你。」何浠源與明鑫同仇敵愾。

  明鑫突然的靠近夏馨炎,小聲的詢問著:「馨炎,我變回去是不是也能跟你一隊?」

  明鑫的話差點沒讓何浠源暈過去,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去,少給我套近乎。」夏馨炎一巴掌拍過去,直接把明鑫推回給何浠源,「別給我廢話,開始。」

  「沒義氣的傢伙。」何浠源狠狠的瞪了明鑫一眼,太會見風使舵了吧。

  明鑫撇嘴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別告訴我你沒有打這個主意。」

  「厄……」何浠源一愣,訕笑著,「嗯嗯,開始了,加油。」

  真是會裝傻充愣,明鑫在心裡狠狠的鄙視著何浠源。

  幾個人直接就鬧在了一起,連晚飯的時間都忘了,直接玩了近兩個時辰。

  什麼靈獸的妖力,什麼人類的靈力,全都沒有使用,全都靠著身體的本能在搶皮球。

  不大一會兒全都見了汗,一縷縷的濕發黏在額頭鬢邊,衣服上更是汗漬斑斑。

  小狐狸也是分外的狼狽,一身如火的毛髮全都染上的泥頭,張大了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氣,最後的戰局是幾個人體力透支,直接癱坐在地上。

  一直被爭奪的皮球早就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

  「你們這幾個傢伙……」夏馨炎抱著石凳子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指責著,「體力怎麼這麼好?」

  這裡面就她最狼狽,簡直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那幾個傢伙雖然也是累,但都沒有她這麼狼狽。

  小狐狸大張著四肢趴在地上,舌頭伸出來,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還不忘回答夏馨炎的問題:「他們都是靈獸啊,體力當然比人類好。」

  說著,小狐狸還不忘哀怨的瞪了那幾個傢伙一眼。

  一點同類的友愛都沒有,沒看到他體型這麼小,都不知道讓著他。

  「太無恥了。」夏馨炎額頭咚的一下磕到石凳上,她怎麼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她跟靈獸拼體力,失敗啊。

  「我要吃飯。」夏馨炎無力的將手舉高,宣佈她的決定。

  「我去找店小二準備熱水。」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渾身汗濕的樣子,她一向不喜歡這樣髒兮兮的感覺。

  「嗯。」夏馨炎點頭,她好懷念放滿熱水的木桶,嗚……她要洗澡。

  「馨炎想吃什麼?」明鑫詢問著夏馨炎的意見。

  夏馨炎抱著石凳擺了擺手:「只要是吃的就都搬過來,我能吞下一頭牛!」

  夏馨炎豪氣沖天的吼完,再次萎靡下去,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回屋。

  「蓮枝,馨炎就交給你了。」明鑫說完,去前面找店小二,盡快的準備晚飯。

  雖然這個晚飯真的是太晚了一點。

  「好。」蓮枝下意識的答應著,說完了,自己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

  她為什麼要跟夏馨炎他們玩了這麼久?

  她怎麼會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還、還沉迷其中,很開心的樣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蓮枝麻煩你了。」夏馨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驚得蓮枝回神,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已經扶著夏馨炎送她回了房間。

  「嗯,不、不用謝。」蓮枝匆匆的扔下一句話,衝出了夏馨炎的房間,走得很快,卻沒有忘記關上房門。

  夏馨炎倚著坐在椅子上,看著房門的方向,無聲的笑了起來:「真是一個害羞的人。」

  「馨炎,熱水準備好了。」何浠源在外面叫了一聲,夏馨炎答應著。

  玩累了之後,痛痛快快的洗個熱水澡,真是太舒服了。

  等到收拾完自己之後,走到外間,飯菜已經擺在桌上,熱氣騰騰的誘惑著夏馨炎的嘴裡直接分泌唾液。

  歡呼一聲,夏馨炎直接撲了過去:「我愛死你們了。」

  「馨炎,你吃慢點。」何浠源真是忍不住要開口,她這樣的吃法不會把胃口吃壞嗎?

  「嗯嗯。」夏馨炎嘴裡全是食物,用力的點著頭,發出兩聲含糊不清的嗯嗯聲,算是回答。

  「馨炎,你要不要喝口湯?」就連明鑫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盛了一碗湯推到夏馨炎面前。

  夏馨炎連連點頭,表示知道,只不過,嘴裡太滿,實在是沒有空間去喝湯。

  除了夏馨炎之外,桌子上還有一個狂吃的傢伙,那就是直接按著一整只燒雞的小狐狸,奮力的狂啃著。

  桌子上坐著這麼多人,其他人是一筷子都沒有動,只看著這兩位,就有點飽了。

  這吃相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吃了一碗飯,無數菜之後,夏馨炎終於喝了一碗湯,然後放下筷子,用絲巾擦了擦自己的唇。

  「你飽了?」何浠源看著還在不停對著燒雞進攻的小狐狸,奇怪的問著夏馨炎,她不是很餓嗎?

  「理論上是飽了。」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胃。

  「什麼叫理論上?」明鑫不解的看著夏馨炎,飽就是飽了,沒飽就是沒飽,怎麼還來個理論上?

  「因為吃的太快了,我胃口飽了,但是腦子還沒有反應上來。」夏馨炎說著一扯小狐狸的後脖頸,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馨炎,你幹什麼?我還沒有吃飽。」小狐狸兩隻爪子抱著被他快啃完的燒雞,死都不肯放手。

  「笨,你已經飽了,放手。」夏馨炎一彈小狐狸的額頭,他有多大的飯量她還不知道嗎?

  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

  「我沒飽。」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手裡不停的扭動身子,無奈的看著手裡的燒雞被夏馨炎無情的搶走。

  「馨炎,你欺負我。」小狐狸可憐兮兮的瞅著夏馨炎。

  「不許再吃了。」夏馨炎一把將小狐狸抱在懷裡,對著何浠源他們說道,「你們快吃吧。」

  蓮枝奇怪的看了夏馨炎一眼,夏馨炎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不過,自己更加的奇怪,為什麼要過來吃飯?

  心裡有太多解不開的疑問,蓮枝只好悶頭吃飯。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小狐狸不好意思的開口:「馨炎,我、我好像撐到了……」

  說完,不好意思的將頭埋在小爪子裡,趴在夏馨炎的腿上,好丟人啊,竟然連自己吃飽了都不知道。

  「沒事,還沒有撐爆肚子。」夏馨炎好笑的將小狐狸抱了起來,用臉頰蹭著小狐狸的頭,「以後知道不能這麼貪吃了吧?」

  「嗯。」小狐狸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真是夠丟人的。

  「明天我們離開可雅城吧。」夏馨炎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道。

  「好啊,馨炎這次我們去哪裡?」小狐狸立刻問道。

  「嗯,我打算去好好的歷練歷練,盡快的提高靈力。」夏馨炎想了想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何浠源詢問著夏馨炎的意願。

  「還沒有想過,明天離開再說吧。」夏馨炎隨意的說道,反正對於她來說又沒有明確的目標,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她要盡快的提高靈力。

  沒有實力在哪個世界都沒有辦法生存,她要盡快的強大起來。

  「嗯,慢慢想吧,反正可以去的地方有好多。」小狐狸才不會想那麼多,反正夏馨炎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話題告一段落,很快的一頓飯就吃完,各自回房去休息。

  蓮枝則是揣著一肚子的心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道在想什麼。

  轉天早晨,夏馨炎將一封書信寫好,交給店小二,讓他送去藥劑師協會。

  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出面與藥劑師協會接觸為好,不然的話,好不容易稍稍平靜下來的局面再出問題。

  她停留下來的這幾天除了等明鑫的傷勢之外,還是在觀察,看看藥劑師協會是不是沒事。

  畢竟百書陽是她的學長,她又怎麼能隨便的一走了之?

  蓮枝在昨天半夜就悄悄的離開了,夏馨炎並沒有去尋找,蓮枝的傷勢已經好了,應該是回她的家了吧。

  幾個人離開可雅城,夏馨炎突然的響起了什麼,問著熠煌:「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哦,隨便走走。」熠煌平淡的回了一句,顯然是不想透露他的行蹤。

  嗯?

  夏馨炎奇怪的眨眼,熠煌做什麼了至於這樣瞞著她。

  可雅城的藥劑師協會內,百書陽將剛剛收到的書信交到許梓的手上,輕歎一聲:「馨炎走了。」

  「這個丫頭……幹什麼非要在藥劑師協會的事情控制之後才走。」許梓輕歎一聲,近乎感歎的說道。

  「明知故問。」百書陽鄙視的瞪了許梓一眼,心中不無得意,這就是他的學妹。

  「會長、會長,不好了,不好了。」一個藥劑師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神情慌張臉色慘白如鬼。

  「怎麼了?」許梓慍怒的看了藥劑師一眼,有什麼事情至於這麼慌張?

  「會長,會長,藥庫、藥庫……」藥劑師伸手指著一個方向,都快哭出來了。

  「藥庫怎麼了?」許梓心裡一驚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藥劑師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來,許梓不耐煩的將藥劑師推開,直奔藥庫而去。

  「這、這是……」許梓一進藥庫就傻眼了,所有療傷的藥全都不見了,上好的傷藥啊,全都憑空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許梓怒了,一把抓過看守藥庫的藥劑師,怒斥著。

  「不知道,一、一開門就這樣了……」藥劑師嚇得全身發抖,會長的樣子跟要吃人似的。

  「誰敢在老子頭上動土,老子滅了他!」許梓狂吼一聲,震得房頂直顫。

  「你滅不了。」百書陽冷靜的開口,一點都沒有丟了藥劑之後的緊張和憤怒。

  「你看不起我?」許梓危險的瞇起了眼睛,現在他在氣頭上,就算是百書陽他也不客氣。

  百書陽根本就沒有跟他計較,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讓他看牆。

  許梓疑惑的看了過去,只見牆上寫著幾個字:「這就是不會選時間的代價。」

  時間、代價?

  許梓盯著那狂肆的字體,以及那囂張的語氣,腦海中突然閃過某個人的身影。

  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最後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了出來:「那個小氣的靈獸!」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0:43

  第七十七章 都給我滾

  「到底損失了多少?」許梓咬牙低吼著。

  看守藥庫的藥劑師趕忙將賬本拿出來,上面標明了所有的損失。

  「你先出去吧。」百書陽擺擺手,那個快要被嚇死的藥劑師如蒙大赦似的逃了出去,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他們的會長大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好像隨時要殺人似的。

  許梓兩隻手死死的抓住賬本,他一藥庫的療傷藥劑啊,全都沒了。

  這麼多的藥劑啊,那是他們忙了多長時間才煉製出來的?

  就算是對付靈獸群的時候,這些藥劑他都沒捨得拿出來。

  最低的都是四品藥劑!

  「我要殺了他!」許梓一字一字重重的咬出,恨不得生吃了熠煌。

  「你打不贏他。」百書陽在旁邊直接潑了許梓一桶涼水,然後看了看藥庫裡剩下的藥劑,「還算不錯,只是拿了療傷的藥劑而已。」

  「你說的輕鬆,這次藥劑師協會損失大了。」許梓完全看不下去百書陽的無所謂,這次熠煌真是太過分了。

  「他沒有傷人,藥劑師協會目前還好好的存在……」百書陽拍了拍許梓,感歎著,「知足吧。」

  隨著百書陽的話,許梓想到了城外時熠煌的行事作風,然後又看了看空空的藥庫,不甘心的說道:「我又沒有欺負夏馨炎!」

  那些人是想要夏馨炎的性命,熠煌發怒也是正常的,他又沒有那麼做。

  百書陽輕歎一聲,憐憫的瞅著自己不開竅的老友:「因為他想『欺負』夏馨炎的時候,你出現的不是時候。」

  「這個睚眥必報的傢伙!」許梓手上一用力,厚實的賬本直接被撕成了兩半。

  轉身大步重重的踩過地上賬本的殘骸,憤憤離開。

  百書陽好笑的撿起地上的賬本,藥庫外還響起許梓氣急敗壞的大吼聲:「把東西盡快準備齊,都給我補充回來。」

  熠煌這個傢伙……唉……真是……

  百書陽搖了搖頭,走出被「洗劫」過的藥庫。

  可雅城外,明鑫突然的站住。

  夏馨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明鑫,怎麼了?」

  「我在跟邢飛告別。」明鑫輕笑著回答,隨後不再說話,顯然是在認真的跟某人說話。

  「當靈獸也很不錯啊。」夏馨炎看著明鑫的樣子,感歎著,「隨時隨地的可以聯繫,真方便。」

  「馨炎,這個也是有距離限制的。」小狐狸在一旁無奈的解釋著,不要以為靈獸之間的心靈溝通可以不受限制。

  夏馨炎受教的聽著,她的目光在明鑫的身上轉了轉,突然心裡驚呼一聲,糟了!

  「怎麼了?」熠煌感覺到夏馨炎的情緒,奇怪的問著。

  「我們去歷練之前,還是先找個城鎮或者是拍賣場買點藥劑。到了山林裡,萬一要是受傷什麼的總是不方便。」夏馨炎懊惱的直皺眉。

  不過,現在藥劑師協會也應該沒有什麼藥劑了,畢竟應付靈獸群的時候可是使用了不少藥劑。

  「哦,那些東西,我有,不用擔心。」熠煌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倒弄得夏馨炎一頭霧水,「你有療傷藥劑?」

  「嗯,知道你要去歷練,所以準備了一些。」熠煌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你問問他們去哪個山林歷練的好。」

  「哦。」儘管夏馨炎是一頭霧水,但是,熠煌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

  只是,她真的好奇,為什麼熠煌會有療傷的藥劑。

  難不成昨天晚上熠煌去別的地方買的?

  不過,這種小問題,熠煌不跟她說,夏馨炎也絕對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

  反正熠煌沒事就行,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一行人,在城外慢慢的走著,反正天色還早,一邊走一邊商量去哪個地方歷練。

  去的地方不能太危險又不能太複雜,主要是為了讓夏馨炎提高靈力等級,又不是為了純冒險。

  何浠源和小狐狸討論來討論去一直拿不定主意要去哪裡。

  明鑫在一旁沉默不語,沒有給意見。

  「你覺得哪裡好?」小狐狸目光一轉,看向明鑫,他們兩個人爭來吵去的,根本就沒有結果,還不如多一個人商量商量,也許有好地點。

  明鑫緩緩的搖頭:「我沒去過幾個地方。以前沒有遇到紅依的時候,我只是在山中修煉,後來我只跟著紅依,離開她之後,我也只是在修煉。」

  明鑫的話很平淡也很簡單的將自己以前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如此簡單的經歷反倒讓其他人聽完心裡不舒服。

  一千年的經歷竟然單調到乏味的地步。

  夏馨炎抿了抿唇,努力的壓下心裡泛起的苦澀。

  若不是遇到了紅依,明鑫是不是還單純的在山中修煉呢?

  只是,世上永遠沒有如果這個可能,是現實,更是無奈。

  「你們看哪裡好就可以了,咱們幾個在一起,總不至於讓馨炎遇到危險不是嗎?」明鑫倒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似乎那些事情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只是在提到夏馨炎的時候,眼神柔和起來,眼角眉梢帶著笑意。

  「危險到不會有,地點不好找……」何浠源輕歎一聲,他和段恆倪為了修煉走了不少地方,問題是,那些都是適合他們靈獸修煉的地方,根本就不適合夏馨炎。

  「去豐澤林。」突兀的聲音自路邊響起,嫵媚的聲音竟然將簡單的四個字都說得是風情婉轉,令人回味無窮。

  「蓮枝?」夏馨炎驚訝的看著從路邊緩緩走來的嫵媚女子,僅僅是平常的行走,那款款搖擺的腰肢自然的帶出了她的嫵媚動人。

  「見到我這麼驚訝?」蓮枝挑眉媚笑著,跟前幾日的不自在完全不同,彷彿她跟夏馨炎極其熟悉,根本就是十幾年老友的感覺。

  「這是什麼情況?」夏馨炎是個很現實的人,自己不懂的問題,絕對不會去裝懂,直接轉頭問著身邊的何浠源明鑫和小狐狸。

  反正她不懂總有一個人會懂的。

  「什麼什麼情況?我決定了,日後跟著你。」蓮枝過來,伸手一勾夏馨炎的脖頸,吐氣如蘭的在夏馨炎耳邊輕輕的說道。

  淡淡的幽香鑽進夏馨炎的鼻間,果然是讓人心醉的味道,只是……

  比起美色來,她更喜歡自己的性命。

  太異常的事情,她還是先弄清楚比較好。

  「你昨晚不是離開了?」夏馨炎真的不明白蓮枝的反應。

  說實話,她並沒有想要把蓮枝收在身邊,也不是說嫌棄蓮枝什麼的,只是沒有習慣要強迫誰留在她身邊。

  之所以讓何浠源將重傷的蓮枝弄回客棧,只是不想看到蓮枝再被誰強行契約。

  畢竟自由有多美好,恐怕沒有人比她印象更深刻。

  「對啊,現在我又回來了有什麼問題?」蓮枝蠻不講理的話噎的夏馨炎一愣。

  呆呆的望著蓮枝,夏馨炎愣是忘了怎麼反應。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啊?」蓮枝用力的一手手臂,禁錮住夏馨炎的脖頸。

  夏馨炎一陣的無語,額頭滑下數道黑線。

  她真的一直以為自己就很不講理了。

  真是沒有想到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是如此的有道理。

  「沒見過。」夏馨炎訕笑的望著蓮枝在心裡補充著,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美人。

  蓮枝張了張嘴要說什麼,夏馨炎立刻接口,搶先一步說了出來:「今天我就見識到了。」

  蓮枝眼中驚喜光芒一閃而過,大喜道:「孺子可教。」

  夏馨炎冷汗狂流,這個好像是她的台詞吧?

  「蓮枝,其實你……」夏馨炎覺得蓮枝不是一個喜歡被束縛的人,又何必跟在她身邊呢?

  尤其幾天的相處,她看的出來蓮枝的防備心極重。

  這幾天,她並沒有刻意的去做什麼,只是想讓大家都開心一點。

  「我決定現在跟你一起出去,你有意見?」蓮枝凶巴巴的瞪著夏馨炎,大有夏馨炎敢廢話,她就掐死她的趨勢。

  夏馨炎很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沒意見了吧?」蓮枝好脾氣的問道,只不過她那個笑容怎麼看都不太和善呢。

  「沒有。」夏馨炎悶聲悶氣的回答著,這算不算被逼的?

  「好吧,我們去豐澤林。」蓮枝自顧自的說道,同時鬆開了桎梏著夏馨炎脖頸的手臂。

  「豐澤林?」何浠源微微的皺眉,擺明是不贊同蓮枝的選擇,「不行,那裡有毒霧,並不適合人類生存。」

  「我的老家就在豐澤林。」蓮枝輕輕的說道,聲音中糅雜了太多的情緒,不過,也僅僅是曇花一現的瞬間罷了。

  蓮枝嬉笑著拉住夏馨炎的胳膊,揉著她的臉頰:「我怎麼會讓馨炎被毒霧傷害呢?你們說是吧?」

  蓮枝的動作和語氣讓何浠源與明鑫互看了一眼,腹誹不已。

  他們怎麼覺得蓮枝一直在欺負夏馨炎呢?

  「好了,出發!」蓮枝開心的振臂一呼,帶頭就往前走。

  留下夏馨炎他們幾個人站在原地呆呆的發愣。

  「馨炎,要不要甩開她?」小狐狸不滿的瞇起狹長的眼眸,氣鼓鼓的盯著蓮枝的背影。

  有沒有搞錯,他還沒有摸到馨炎的臉頰,憑什麼讓那個女人先碰到。

  「甩開倒是不用。」夏馨炎撓了撓頭,實在是被蓮枝突然的舉動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她怎麼又想跟咱們一起了?」

  明鑫看著蓮枝的背影,低聲嘟噥了一句:「有誰會拒絕陽光呢?」

  「啊?」夏馨炎離著明鑫有點遠,再加上他的聲音有太小了,一時沒有聽清楚,不由得追問著,「明鑫,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走吧,馨炎不是想要快點提高靈力嗎?豐澤林確實是個好地方,只要蓮枝有辦法對付毒霧就好。」明鑫抬頭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夏馨炎沒有聽到明鑫的話,並不代表何浠源與小狐狸沒有聽到,靈獸的聽力本就比人類好,只不過他們都不想告訴夏馨炎明鑫的意思。

  只是互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明白的眼神,然後暖暖的笑開了。

  「走吧,馨炎。」何浠源笑著說道,不管怎麼樣,如今的他們生活得很好。

  「嗯。」夏馨炎毫無選擇的往前走,還是奇怪蓮枝的詭異轉變。

  去豐澤林也不能說多遠,只不過幾個人跑了二十多天。

  沒錯是跑。

  夏馨炎覺得跑步也算是提高體能的一種方式,同時還能節省時間。

  只是這一路來她跑得很鬱悶,尤其是她跑得大汗淋淋的時候,其他的幾個人竟然還能一身清爽的跟在她身邊。

  弄得一路來,夏馨炎不知道在心裡低咒了多少次,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月夜,山泉中,嘩的一聲,水花飛濺夏馨炎濕漉漉的站起身來。

  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上,濕漉漉的不停的往下淌著水珠。

  清涼的泉水順著臉頰,滴在肌膚之上,順著細膩的肌膚緩緩淌下,浸入水中。

  夏馨炎口中咬著一支銀簪,慢慢的滑到池邊,舒服的靠在旁邊的大石頭上,閉著眼睛享受著夜晚的清涼。

  明天就可以到豐澤林。

  這麼多天相處下來,蓮枝倒是真的想跟著他們一起旅行,只不過……

  想到蓮枝,夏馨炎就一陣陣的頭疼,蓮枝的作風真的好女王。

  怎麼在陳澤璣面前的時候蓮枝就這麼好說話,到了她這裡就這麼霸道?

  難不成她長得像很好欺負的樣子?

  躺著待了一會兒,感覺到長髮已經半乾,將嘴裡一直咬著的銀簪放進泉水裡洗了洗,這才將長髮挽起,用簪子固定好。

  擦乾淨身體換上乾淨衣服,慢慢的走了回去。

  明鑫聽到夏馨炎回來,睜眼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有說話。

  夏馨炎隨便的尋了個地方睡覺,根本就不擔心周圍會不會有什麼野獸來襲擊。

  沒辦法,這麼多靈獸在這裡待著,要是有野獸敢靠近才奇怪了。

  次日,大家有趕了半天的路,終於到了豐澤林的入口,一條羊腸小路曲折的往前方延伸著,裡面的情況看不到,全都被霧氣所籠罩。

  很濃的霧氣,卻奇怪的凝聚在一定的範圍內,竟然壁壘分明的沒有絲毫的擴散。

  這個樣子反倒像是豐澤林的保護屏障,阻止著外人的進入。

  「這裡就是豐澤林了,進去吧。」蓮枝伸手一指前方,臉上的笑容有些複雜,說不清楚是懷念還是感歎,甚至還有一絲絲的躊躇。

  「不需要準備什麼?」何浠源望了望遠處的濃重霧氣,身為靈獸的本能,讓他知道,哪裡的霧氣含有劇毒。

  他們要是硬闖也不是有什麼問題,只是困難一些罷了。

  問題是夏馨炎身為十五級的靈師,那是絕對不可能可抗那股毒霧裡面的毒性的。

  「不是說了有我嘛。」蓮枝不滿的用美麗的眼睛一瞪何浠源,伸手牽過夏馨炎的柔荑,跟哄小孩子似的摸了摸夏馨炎的頭髮,「乖,跟姐姐走。」

  夏馨炎心裡無聲的抗議,她不是小孩子了!

  不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夏馨炎明白,她的抗議對於蓮枝來說毫無效力。

  認命的被蓮枝牽著,順著那條羊腸小路往前走。

  越接近那股毒霧,心裡越不舒服,彷彿心裡被什麼東西蒙上,悶悶的很不舒服。

  「堅持一下,很快就過去了。」蓮枝牽著夏馨炎,輕聲的安慰著。

  「嗯。」夏馨炎根本就不想說話,別說說話了,就是呼吸的重一些,那種讓人窒息的發悶感覺就重一分。

  「蓮枝,我朋友怎麼辦?」夏馨炎緊緊的抓住蓮枝的手臂,並不再往前移動。

  走在夏馨炎前方的蓮枝慢慢的回頭,看向夏馨炎。

  因為這一句話,本就不太舒服的夏馨炎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吸進了霧氣,那種令人窒息的沉悶愈發的嚴重。

  夏馨炎難受的用手按住自己的脖頸,努力的讓自己停下咳嗽。

  若是再咳嗽下去,只會更加的難受。

  「你知道不知道這裡不能說話?尤其是人類。」蓮枝好像是在勸阻夏馨炎,只是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太深奧,讓人一時猜不透是什麼。

  當然,現在夏馨炎的情況也沒有這個心情去猜蓮枝的發更不會去有那個工夫去注意蓮枝的想法。

  「他們怎麼辦?」夏馨炎站在原地定定的注視著蓮枝,甚至手臂微微的往後收了收,想要掙開蓮枝的手。

  「你若是放開我,你立刻就被毒氣吞掉。」蓮枝冷冷的說道,目光無情的從她與夏馨炎相連的雙手轉到夏馨炎的臉上。

  夏馨炎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何浠源他們怎麼這麼半天沒有動靜。

  她與蓮枝說了這麼半天的話,為什麼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驚訝的回頭,卻發現,何浠源他們站在原地,只是,那霧氣比剛才更加的濃重,讓他們的身影看起來影影綽綽不是很清楚。

  「你做了什麼?」夏馨炎氣得大叫,完全不顧她此時的處境。

  聲音太大一口霧氣嗆了進來,讓夏馨炎難受的劇烈咳嗽起來,越是咳嗽衝入氣管中的毒霧越多,心裡越是悶得難受。

  蓮枝靜靜的看著,看著面前的夏馨炎因為劇烈咳嗽而憋紅的臉頰,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泛著難受的淚光。

  毒氣有些侵蝕夏馨炎的身體,她現在應該感覺到很不舒服。

  豐澤林的毒氣之所以恐怖,就是因為,它是有連鎖反應的。

  越是難受,人就越想呼吸,越想呼吸就會呼吸進去更多的毒氣,身體就更加的不舒服。

  如此惡性循環下來,一個人往往用不了一刻鐘就可以死去。

  當然,這一刻鐘的時間絕對的不好過。

  可以說每分每秒都是在痛苦的邊緣掙扎,受盡折磨才死。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類,在誤入豐澤林的時候就會屏住呼吸,快速的退出。

  哪怕是不小心的吸入了毒氣,也會盡量的克制自己的呼吸和情緒,不讓自己陷入惡性循環之中。

  明明夏馨炎剛才已經知道了這個道理,也在第一次的時候克制了咳嗽,為什麼現在還要不理智的陷入這種惡性循環之中?

  「我帶你們進入豐澤林而已。」蓮枝不緊不慢的說道,眼中波光流轉風情萬種。

  只是這種令人隨時會沉迷於其中的魅力,一點都沒有辦法影響夏馨炎。

  「你想做什麼?放了他們!」夏馨炎根本就不管蓮枝的反應,用力的掙扎,在試了兩次之後,知道她掙脫不開蓮枝的桎梏之後。

  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就在蓮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夏馨炎身上的靈力陡然爆出。

  全都集中在手上一下子就震開了蓮枝的手臂,轉身就要往何浠源他們那邊跑過去,只是,回頭再看,哪裡還能見到何浠源明鑫,就連在霧氣中最醒目的小狐狸都看不到了。

  夏馨炎左右看了看,確實是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豁然回頭,盯著蓮枝,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們呢?」

  「他們?」蓮枝挑起好看的秀眉,輕輕的掩住紅唇笑得分外美麗。

  「夏馨炎,你不覺得是你的魯莽害了他們嗎?」蓮枝蓮步輕移,款款的走到夏馨炎的面前,「就是因為你的輕信,就是因為你隨便的信任我,所以,才讓他們處於危險之中,才讓他們有了今日的處境。」

  夏馨炎身體一震,定定的凝視著蓮枝,身體因為被毒氣侵蝕,難受到讓她無法呼吸。

  重重的喘息著,每一口都是重重的呼進毒氣,五臟六腑被毒氣侵蝕,不停的絞痛。

  身體已經開始在微微的打顫,冷汗順著額頭緩緩的淌了下來。

  臉色早已失去了血色,雙唇更是近乎死亡的灰白。

  蓮枝在心裡計算著時間,別說夏馨炎只是一個靈師,就算是大靈師堅持到這個時間,也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應該快到極限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蓮枝驚駭的發現夏馨炎竟然笑了。

  灰白的唇緩緩的勾了起來,露出來一個笑容,一個自信的笑容。

  這個笑容完全出乎蓮枝的意料之外,身體已經接近崩潰,為什麼夏馨炎還笑得出來?

  尤其是她的眼神。

  蓮枝驚駭的發現,夏馨炎的雙眼從剛才開始就是那麼的亮,好像夜空中的璀璨星辰,燦亮無比。

  一點都沒有痛苦,甚至沒有絕望,沒有因為她的話被打擊到。

  「蓮枝,不管你這麼做是什麼目的,是報復被人類還是看我不順眼。我要告訴你,救你療傷,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因為你不是我的敵人。」

  夏馨炎說話很慢很慢,一字一字艱難的吐出。

  蓮枝知道,夏馨炎不是故意如此,而是身體快接近了極限,讓她說話只能如此。

  「我想告訴你蓮枝,你不要去考驗人心,因為一次次的考驗之後,再也沒有人會相信真心了。我不希望,日後你真的需要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發現全是冷漠!」

  「你是在教育我?」蓮枝美麗的雙眸眨了眨,似笑非笑的問道。

  「不,我只是說一個事實。」夏馨炎笑意加深,眼眸愈發的深邃,「你如何我不管,你對我如何也無所謂,但是你這樣牽扯到我的朋友,你就該去死!」

  夏馨炎靈力全發,手中突然揚起十幾個烏晶種,只等著精神力一發立刻就能引爆。

  夏馨炎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蓮枝,那種殘暴的瘋狂讓蓮枝心裡不由自主的緊縮著,好像是被一隻巨手抓住,用力的緊握,狠狠的蹂躪。

  明明這些毒霧對她是沒有絲毫影響的,可是此時,蓮枝竟然有一種被毒霧侵害的感覺。

  她知道,夏馨炎是真的瘋了,絕對是想跟她同歸於盡。

  「馨炎!」急急的大叫從旁邊響起,何浠源一把將夏馨炎給抱住,將她高高揚起的手臂給按了下來,阻止她差點狂暴而出的靈力和精神力。

  明鑫和小狐狸在旁邊快速的移動,奮力的去抓那些烏晶種,生怕烏晶種落地,將這裡給炸了。

  「蓮枝,你傻站著幹什麼呢?」何浠源大喝一聲,這才將一直呆呆發愣的蓮枝叫醒。

  「啊,哦,知道了。」蓮枝動了,快速的將明鑫和小狐狸來不及回收的烏晶種收了起來。

  「跟我來。」烏晶種全都收好之後,蓮枝帶著眾人快速的穿過毒霧地帶,離開之後,何浠源對著夏馨炎說道,「馨炎,你先好好的修煉一下靈力。」

  夏馨炎並沒有說話,安靜的坐了下來,好好的修煉。

  經過剛才事情之後,身體內的靈力竟然多了很多,經脈也比以往更加的寬闊,靈力的流轉愈發的順暢。

  就這麼一修煉,夏馨炎就靜靜的坐了兩個時辰。

  何浠源他們站在旁邊一直看著夏馨炎,臉上表情各異,除了蓮枝有點發呆之外。

  終於,夏馨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冷冷的目光掃了面前幾個人一眼。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夏馨炎聲音也很冷,冷得讓明鑫一個哆嗦,怯怯的偷瞄了夏馨炎一眼,慢慢的靠近。

  「馨炎,其實昨天晚上,我們……」

  「昨天晚上就開始算計我了?」夏馨炎冷冷的笑,只是那個笑容一點笑意都沒有,冷得好比隆冬飛雪。

  「馨炎,你……」明鑫看著這樣的夏馨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裡恐怕只有他最害怕夏馨炎生氣,不再理他了。

  從來沒有接近過溫暖,夏馨炎是他唯一的溫暖,若是夏馨炎不要他的,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是我的主意。」蓮枝接口說道,冷靜的迎視著夏馨炎的目光,「你不是說要修煉提高靈力嗎?那個毒霧是一次很好的修煉地方。」

  「當然,毒霧只能修煉一次,只有第一次毒霧侵入身體的時候才能激發身體的本能,幫助靈力提高。」

  蓮枝說的很平靜,雙眼定定的注視著夏馨炎,沒有半點情緒的漣漪,好像說的事情與她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只有情緒越激動,激發的潛能才越大。所以,我們就演了一場戲。」

  「好,很好。」夏馨炎冷笑著,目光從何浠源他們臉上一一掃過,笑得何浠源他們心裡直發寒。

  「馨炎,你別生氣,我們不是故意要這樣騙你。」小狐狸討好的蹭了過去,「我們只是想讓你快點提高靈力而已。」

  「混蛋!」夏馨炎直接爆了粗口,一把將小狐狸拎了起來,對著他頭就拍了下去。

  高高舉起的手,重重的風聲嚇得小狐狸一縮脖子,小狐狸明明可以躲開,但是想到夏馨炎的怒火,他不敢躲避,想讓夏馨炎打他一下好消消氣。

  做好了心裡準備他,卻發現夏馨炎落在他頭上的手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道,一點都不疼。

  沒打疼他?那不就是說馨炎沒有那麼生氣?還有緩和的餘地?

  「馨炎……」小狐狸可憐兮兮的瞅著夏馨炎,小爪子討好的輕輕的蹭著夏馨炎的胳膊。

  「幾個笨蛋!」夏馨炎氣得怒罵一聲,隨後又輕輕的長舒一口氣,「還好沒事。」

  話一說完,夏馨炎臉上的冰冷盡退,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只是夏馨炎這樣情緒的轉變,讓何浠源他們心裡愈發的不是滋味,全都百味雜陳的望著夏馨炎。

  「馨炎,對不起。」

  「抱歉。」

  「我……」

  一個個在那裡愧疚,夏馨炎倒是大大方方的擺手:「大家沒事就行。」想了想又嚴厲的瞪著他們,「記住了,這種事情我不想再發生一次。我心臟可沒有那麼強大的承受力!」

  蓮枝心情是這些人中最複雜的一個。

  說實話,經過一晚上的思考,她打算在可雅城外跟著夏馨炎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猶豫的。

  在毒霧中這樣的修煉確實是個辦法,但是她這樣故意的激怒夏馨炎完全是鬼使神差。

  她想看看,在夏馨炎知道了事情最壞的情況之後,她還怎麼鎮定?

  是不是會覺得世上沒有人可以信?

  是不是能體會到她的心情——一個被人類契約利用的靈獸怎麼會輕易的再相信人?

  夏馨炎果然發飆了,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夏馨炎的怒火並不是針對她的欺騙,而是因為她傷害了她的朋友。

  靈獸,真的可以是人類的朋友而不是工具嗎?

  蓮枝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消化這個太過震撼的情緒。

  尤其是現在,夏馨炎本該發怒的,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如此戲耍,是個正常人都不應該生氣嗎?

  為什麼她沒有?

  反倒在知道何浠源他們沒事之後,完全的放鬆了。

  「其實我也真夠笨的,當時熠煌都沒有出來,你們怎麼可能有事?」夏馨炎撓著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的訕笑著。

  剛才她太著急了,完全忽略了熠煌的反應。

  直到出了毒霧地帶,她才反應上來,所以才會安靜的修煉靈力。

  「馨炎,你真的不生氣?」蓮枝定定的凝視著夏馨炎的眼眸,希望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一點點的端倪。

  「為什麼要生氣?你們也是為了我好。不過……」夏馨炎目光一冷,聲音森寒如冰,「記住了,這種事情只此一次,若是有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用你們的安危開玩笑,不用別人,我就拆了你們。」

  「不會了。」這次三個人倒是回答得整齊劃一,默契十足。

  「嗯。」夏馨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你是白癡嗎?」蓮枝不可思議的皺眉低呼著,哪有人被人騙了還這樣。

  「你是白癡嗎?」夏馨炎含笑反問,「難道因為朋友的好意去生氣嗎?不過,這次是過分了點。」

  「朋友的好意……」蓮枝低聲的重複著,「人類和靈獸竟然可以成為朋友。」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要是真心相對,就是朋友。」夏馨炎笑著往後靠了靠舒舒服服的倚著石頭坐著。

  「你不怕被騙?」蓮枝還是無法理解夏馨炎的處事方法,人類不是對什麼都很警覺小心翼翼的嗎?

  「怕!」夏馨炎回答得乾脆利落,「但是我給的不是他們機會,而是給我一個可以交到朋友的機會,所以啊,還是我賺到了。」

  出人意料的理解,不可思議的思維方式,讓蓮枝張著好看的紅唇,半天反應不過來。

  蓮枝眼中的冰冷戒備快速的退去,好似烈日下的浮雪快速的融化,全都化為暖暖的清泉。

  還沒等誰反應,蓮枝突然撲向夏馨炎,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裡:「馨炎,以後我決定跟你混了。」

  「啊?」夏馨炎被悶在蓮枝的懷裡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蓮枝在發什麼神經,只是現在她知道一點,某人快把她悶死了。

  「放……開……我……」夏馨炎痛苦的擠出聲音來,兩隻手狠狠的掙扎著,卻怎麼也脫離不開蓮枝的懷抱。

  何浠源含笑的看著這一幕,心裡知道,某個傢伙被夏馨炎收服了。

  只不過,看著夏馨炎在蓮枝懷裡那痛苦的樣子,似乎不知道她是哪裡感動了蓮枝吧。

  夏馨炎突然的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為什麼又多跟著了一個蓮枝,尤其是現在蓮枝的表現跟她以前不同,但是她又說不出來有什麼不同,總之有點怪怪的。

  蓮枝心情極好,整天臉上帶著笑意,完全無視夏馨炎的疑惑,時不時的還要捏一下夏馨炎的臉頰,吃個豆腐什麼的。

  弄得現在夏馨炎沒事就問何浠源他們三個人:「蓮枝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啊?」

  「高興。」明鑫看了蓮枝一眼,他是最能體會蓮枝現在的心情,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她高興我不高興啊。」夏馨炎摸著自己的臉頰,哪有這樣沒事就欺負她的?

  「過幾天就好了。」何浠源在一旁安慰著。

  「最好快點好。」小狐狸恨恨的說道,惡狠狠的瞪著臉上都快笑出一朵花的蓮枝。

  夏馨炎瞟了一眼他們,無奈的往前跑去,他們發神經,她不跟著總行了吧?

  甩開那幾個人,跑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一股危險靠近,旁邊的樹叢一陣劇烈的顫動,隨著一聲咆哮,一頭黑熊鑽了出來,一下子擋在夏馨炎的面前,目露凶光的盯著她,張大了嘴巴,露出森白的銳利牙齒。

  「千年靈獸?」夏馨炎一愣,真沒想到會突然碰到一頭千年靈獸,心裡微微的一緊,以她現在的實力對付千年靈獸似乎有點困難,但是並不是無法一戰。

  夏馨炎靈力外放,對面的黑熊自然是清楚夏馨炎的實力,眼中露出不屑的冷戾光芒,一聲咆哮,震得周圍的小靈獸全部四下逃竄,慌不擇路。

  黑熊得意的揚起碩大的頭,他就是這片的霸者,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敢闖入他的地盤,死路一條。

  黑熊彷彿已經看到這個人被他肢解的模樣,得意的靠近夏馨炎,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幾個人,弄得黑熊一愣,怎麼還有幫手?

  不過幾個人類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裡。

  「敢動我的人找死!」蓮枝怒斥一聲,狂肆妖力立刻外放,雷電劈啪作響。

  黑熊驚愕的盯著眼前恐怖的一幕,人形靈獸?還、還是兩頭?

  黑熊恐懼的目光從蓮枝與何浠源的身上轉過,落到了明鑫的身上,那奇特的氣息讓他心裡一顫,千、千年人形靈獸?

  「你想動她?」明鑫慢慢的說道,一字一字含著強勢的威壓,幾乎令空氣凝結。

  黑熊圓溜溜的眼睛在三個人身上驚恐的掃了一遍之後,突然的哀嚎一聲就跟受了驚嚇的小貓似的,轉頭就跑。

  完全忘了自己身為靈獸的尊嚴,直接四肢著地,跑得那叫一個速度,若是讓獵豹看到一定會不可思議的揉揉眼睛,什麼時候獵豹也能這麼胖了,長得跟頭熊似的。

  「馨炎沒事了。」明鑫轉頭輕鬆的對著夏馨炎笑著。

  「在我的地盤還想對你出手,真是不自量力。」蓮枝彈了一下手指,女王氣勢立現。

  「馨炎,我們保護你。」何浠源十分滿意他們的反應速度,第一時間就幫夏馨炎擺脫了危險。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夏馨炎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就在三個人得意洋洋的時候,陡然之間爆出一聲怒吼:「都給我滾!」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夏馨炎氣得渾身哆嗦:「我是來修煉的!你們三個笨蛋!」

  把靈獸都趕走了,她怎麼修煉?

  厄……何浠源三個人面面相覷,冷汗狂流,他們好像闖禍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1:00

  第七十八章 林中修煉

  「馨炎,別生氣了。」明鑫小心翼翼的瞅著夏馨炎陰沉的臉色。

  「剛才真的是本能行動……」明鑫看著夏馨炎越來越黑的臉色,聲音也就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是弱不可聞,後半截話直接的嚥了回去。

  夏馨炎挑眉冷笑著,伸手一拍明鑫的肩膀:「明鑫,我來豐澤林做什麼?」

  聲音那叫一個溫柔,只是聽在明鑫的耳朵裡有點瘆人。

  「修、修煉……」明鑫肩膀縮了縮想離開夏馨炎的手掌,只是,才動了一下,就看到對面的夏馨炎眉頭微微一挑,就這麼一個小動作,立刻讓明鑫老老實實的站著。

  僵直的站著,明鑫總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努力的扯了扯唇角,想用笑容緩和一下氣氛。

  只不過,扯動唇角的時候才發現,臉上的肌肉太僵硬了。

  「別笑,比哭還難看。」夏馨炎沒好氣的白了明鑫一眼,收回手來,一指何浠源與蓮枝,「你們三個,沒長腦子啊?我來做什麼的?」

  「修煉。」何浠源他們三個人互看一眼,跟做錯事的小孩子似的,老實的應了一聲。

  「那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夏馨炎額頭掛著數道黑線,她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們像是知道她是來修煉的樣子呢?

  好不容易碰到一頭靈獸,她靈力剛調動起來,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這三個傢伙就躥出來了。

  愣是把人家一頭千年靈獸給活活嚇跑了。

  這叫什麼事?

  「下次不會了。」何浠源訕笑不已,剛才真是太衝動了。

  看到那頭衝出來的靈獸,根本就來不及想,只想趕快過去,不讓夏馨炎受傷。

  「丫頭,我們這是捨不得你。」蓮枝素指一伸,雙手按在夏馨炎的臉頰上揉捏個不停,「你這細皮嫩肉的要是傷到了,你可怎麼對得起我?」

  「嗯?」夏馨炎愣住了,實在是不太明白蓮枝這兩句話有什麼邏輯關係。

  「你說要是落下個疤,我摸起來手感不是差了很多嗎?」蓮枝終於捏夠了夏馨炎的臉頰,心滿意足的收回手。

  成片的烏鴉從頭頂飛過,夏馨炎徹底無語了。

  蓮枝到底是個什麼物種的靈獸,要不要這麼變態?

  「蓮枝,你是什麼靈獸?」夏馨炎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幹什麼?想知道姐姐的真身啊?」蓮枝肆意的挑眉,嫵媚風情流轉,眩暈了眾人的雙眼。

  夏馨炎微微的撇開目光,這種隨時隨地放電的本事,也就蓮枝能修煉得如此收放自如。

  「我主要是想知道知道,你是不是雌雄同體。」夏馨炎輕描淡寫的說道,「連我的豆腐都吃,你是不是變成人形的時候選錯了性別。」

  何浠源默默的別開臉,明鑫仰頭望天好像天上有什麼好看的東西。

  兩個人的動作不一樣,但是,心裡想的都是一個問題,馨炎的嘴也是夠損的啊。

  什麼時候聽說過靈獸經歷天劫化為人形的時候還可以選擇性別。

  果然,夏馨炎話音一落,蓮枝的臉色陡然一僵,性感的紅唇抽搐兩下,突然爆呵出聲:「夏馨炎,我掐死你!」

  「這算是……惱羞成怒嗎?」夏馨炎動作那叫一個迅速,直接往離她最近的何浠源身後一躲,避開蓮枝的攻擊,嘴裡還在慢條斯理的調侃著蓮枝。

  「來,姐姐疼你。」蓮枝咬牙切齒的笑著,美艷的笑容現在扭曲成了恐怖的猙獰,看起來分外的瘆人。

  「不用了,我對女人無愛。」夏馨炎一下子從何浠源的身後跳到明鑫的身後,探出半個頭,笑呵呵的說道,「雖然我欣賞美麗的東西,但是我一向信奉欣賞不佔有。」

  「欣賞不佔有?」蓮枝突兀的站住,不善的盯著夏馨炎,危險的瞇起了眼眸。

  身體暴動,直接一把抓住夏馨炎的胳膊,一字一頓的低聲呵斥著:「你想趕我走?」

  啊?

  夏馨炎大腦頓時停擺,再次肯定蓮枝的大腦結構跟她不太一樣,怎麼比她的思維還要跳躍。

  下一秒耳邊響起蓮枝的大吼聲,震得夏馨炎耳朵一陣陣的發痛:「休想趕我走,我告訴你,沒門!沒門!聽到沒有?」

  耳朵嗡嗡的直響,弄得夏馨炎一陣的發懵。

  還沒有想明白蓮枝話裡的意思,但是懵懂中感覺到蓮枝激動複雜的情緒,夏馨炎下意識的反手圈住蓮枝纖細的腰肢,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背,低聲安撫著:「是是,不僅沒門連窗戶都沒有。」

  噗嗤一下,蓮枝笑了出來,笑罵著拍了夏馨炎額頭一記:「竟是胡言亂語。」

  夏馨炎無語的瞅著蓮枝,到底是誰把她帶入胡言亂語的深淵的?

  一低頭,正好看到小狐狸笑瞇瞇的站在一旁,夏馨炎鬆開蓮枝,彎腰把小狐狸抱了起來:「看看我家恆,就知道我是來修煉的,哪像你們這麼衝動!」

  一提到這個,夏馨炎還是有些無奈,有這樣的嗎?

  有這樣的嗎?

  好不容易碰到一頭靈獸,竟然讓他們給嚇跑了。

  「馨炎……」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懷裡舒舒服服的蹭了兩下,心滿意足的發出低吟,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吧,「其實,我不是不想過去,是他們都過去了,我就知道你沒事,所以我才沒有過去。」

  夏馨炎臉上的笑容一僵,不可思議的低頭瞅著在她懷裡扮可愛的某只,唇角勾了勾,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手一揚,直接給扔了出去。

  「馨炎……」小狐狸在半空中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在地上,「那頭熊不是我嚇跑的!」

  「你也差不多!」夏馨炎咬牙冷哼道,敢情何浠源他們三個人要是沒有過去,他也會衝過來。

  也就是說,她來豐澤林的修煉根本就不可能成形。

  那她來豐澤林幹什麼?

  旅遊觀光啊?

  夏馨炎的怒火惹來其他幾個人的訕笑,面面相覷之後,誰都不知道說什麼。

  沒辦法,完全是出於本能,不想看到夏馨炎受傷。

  尤其是一頭千年靈獸,憑什麼在夏馨炎面前得瑟?

  「你們幾個給我注意,再有下次,哼哼!」後面的威脅夏馨炎沒有說出來,不過那警告的意味十足聽得其他幾個人連連點頭。

  表示,他們絕對不會再胡亂插手。

  「不許,洩露你們的氣勢,聽到沒有?」夏馨炎又不放心的追加了一句。

  這幾個傢伙,不僅僅是插手的問題,氣勢太強,太容易把靈獸嚇跑了。

  看著眼前這幾個跟乖寶寶似的連連點頭的傢伙,夏馨炎突然發現自己的頭怎麼這麼疼呢?

  蓮枝自告奮勇的給夏馨炎出主意:「馨炎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裡可是好多靈獸,我們也不會嚇跑他們,你看怎麼樣?」

  夏馨炎十分懷疑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著蓮枝,她的話可信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夏馨炎懷疑的目光令蓮枝抓狂,她有這麼不可信嗎?

  「好吧,信你一次。」夏馨炎故作嚴肅的點頭,一轉過頭去,立刻就笑了起來。

  一見夏馨炎如此,蓮枝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被人算計了。

  一下子撲了上去,狠狠的蹂躪了夏馨炎的臉頰。

  「唔……泥(你)……航(放)……守(手)……」夏馨炎被揉得連話都走調,心裡眼淚狂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終於蓮枝揉舒服了,好心的放過夏馨炎,又恢復成她原本嫵媚的女人模樣,素指一指前方:「跟我來吧。」

  蓮枝帶著眾人在豐澤林裡七扭八拐的走著。

  其實乍一看起來,豐澤林與普通的山林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除了在最外圍有一部分毒霧地帶阻擋外來的人類之外,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夏馨炎走了一會兒就發現,這裡似乎不太一樣,比普通的山林要更加的潮濕一些。

  因為濕漉漉的感覺,所以樹木長得愈發的茂盛。

  只是,在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好聞的味道。

  聞起來,沒有特別的感覺,不會有什麼頭暈目眩靈力滯澀的感覺,當然也沒有通體舒暢有如神助的作用。

  「這是什麼味道?」夏馨炎好奇的問著蓮枝,「挺好聞的。」

  「豐澤林裡的中心地帶有大片的花海,一年四季常開不敗,這就是花香。」蓮枝提到豐澤林,沒有什麼不清楚的。

  「我們去那裡看看嗎?」夏馨炎聽到這裡立刻接口問道。

  花海啊,那是什麼樣的景象。

  以前總是在書中聽到過,從來沒有親身的去感受過一片花海,既然到了豐澤林是不是可以去看看?

  「當然要去。」蓮枝笑著側首看向夏馨炎,「本來我們要去的就是那裡。」

  「花海?靈獸?」夏馨炎將蓮枝前面的話想起來,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總感覺這兩樣東西似乎沒有太大的關聯。

  「走吧。」蓮枝在前面帶路,並沒有去注意夏馨炎的反應。

  夏馨炎一邊走一邊注意著腳下的路,腳下的路很窄,根本就沒有人類行走過的跡象,只能看到一些不屬於人類的足印。

  「蓮枝,豐澤林裡沒有人類來過嗎?」夏馨炎是有疑問就會問出來,絕對不會憋在心裡。

  蓮枝走在前面,並沒有回頭:「當然有人類來過。」

  「有的人意志力十分的堅強,忍受著毒霧的侵蝕,進入豐澤林。」蓮枝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是說著與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當初我也是貪玩,在最虛弱的時候竟然出了安全的地方,所以才會被人類擒住,輾轉到了陳澤璣的手裡,簽訂下契約。」

  「輾轉?」夏馨炎心裡一沉。

  她十分不喜歡這個詞,讓她會想到貨物,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夏馨炎輕輕的笑著,語氣輕快:「蓮枝,這個不能叫輾轉,應該叫做曲折。」

  「曲折?」前面的蓮枝根本就來不及沉浸在曾經的歲月中,就被夏馨炎的奇怪話語吸引了注意力。

  「當然了。是為了遇到我的曲折途徑。」

  夏馨炎大言不慚的話讓前方的蓮枝腳步一頓,也僅僅是一頓,繼續往前走著,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她的唇角往上輕揚著。

  蓮枝沒有接話,只是安靜的走著,跟在夏馨炎身後的何浠源看著面前纖細的背影心情極好的無聲笑了起來。

  有蓮枝這個熟門熟路的人帶路,自然走的都是近路,很快的就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這是一片花海?」夏馨炎眉頭緊皺的盯著眼前的景象,質問著蓮枝。

  到底是她眼睛有問題還是蓮枝帶錯路了?

  「當然不是這裡。」蓮枝白了夏馨炎一眼,往旁邊一閃,「看到了嗎?從這個洞口進去,才是真正的到了目的地。」

  夏馨炎往前走了幾步湊到蓮枝所說的洞口前,往裡面看了看,再次站直了身體:「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爬過去?」

  沒錯,絕對是爬。

  這個洞口只能讓人趴下來爬著進去,高度不夠。

  「走吧。」蓮枝並沒有多廢話,彎腰趴了下去,真的從洞口爬了進去。

  看得夏馨炎是一陣的無語,這個洞到底有多深啊?要是這樣爬進去,恐怕連轉彎的可能都沒有。

  輕歎一聲,夏馨炎同樣的彎腰爬了進去,哪裡想到,僅僅是洞口很窄小低矮罷了。

  就跟一個偌大的宮殿,卻開了一個狗洞似的門一樣。

  好吧,原諒她這樣不太溫雅的比喻,但是這個比喻太貼切了。

  抬頭起身,正好看到蓮枝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過去之後,蓮枝像是掩飾什麼似的,別開了雙眼。

  夏馨炎也沒有在意蓮枝的反應,只是仔細的打量起來這個寬闊的山洞。

  足夠兩三個人那麼高,裡面的寬度就算是弄輛馬車來奔馳都沒有問題,夏馨炎回頭瞅了瞅一次爬進來的何浠源他們,不由得一頭的黑線,這是什麼鬼山洞,真夠變態的。

  「跟緊我,這裡岔路很多。」蓮枝見大家都進來了,繼續往山洞深處前行。

  山洞很寬敞,在裡面行走根本就沒有阻礙,唯一不同的事,山洞裡有些黑。

  在洞口的時候還能藉著外面的光芒大概看清楚山洞中的情況,走到裡面的時候就完全的暗了下來。

  走了沒有多久,蓮枝突然想到了夏馨炎是個人類的問題。

  一般的黑暗對於靈獸來說並沒有太多的阻礙,這也是他們的特性決定的。

  但是人類不一樣,人類的眼睛在黑暗中並不如靈獸那樣可以視物。

  蓮枝好笑的回頭,想要跟夏馨炎開個玩笑,問問她需要不需要她來照明。

  一回頭,蓮枝的玩笑話還沒有出口,卻因夏馨炎的動作將所有的話都壓了下去。

  夏馨炎根本就沒有睜開眼睛,而是閉著雙眼,一點點的往前走,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樣的,每一腳踩下去都是很穩實。

  穩實,卻不魯莽。

  因為山洞內的路也不是平坦的,而是坑窪不平,夏馨炎每一次落腳似乎都是很準的踩下去,但是細細的看過來,就會發現,她在落腳之前都會有一種輕微的試探。

  若是她沒有回頭,絕對不會注意到夏馨炎這個奇怪的行走方式。

  夏馨炎的移動,竟然沒有腳步聲,她好像是進入了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之中。

  這個絕對不是靈力要突破的感覺,而是……而是一種好像被揉入夏馨炎骨血中的本能。

  蓮枝的目光落在何浠源與明鑫的臉上,他們雖然在行走,但是在夏馨炎身側的他們自然是注意到了夏馨炎的異常,一直在前行,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夏馨炎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蓮枝很不喜歡夏馨炎現在的狀態。

  這樣的夏馨炎讓她十分的不舒服,根本就不像平日裡她熟悉的夏馨炎。

  雖然說她與夏馨炎相處沒有多少時間,但是,在她的印象中,夏馨炎一直是那麼溫暖的存在。

  可是如今的夏馨炎讓她感覺發生了變化,如今的夏馨炎就好像是一團霧,讓她看不清楚的霧。

  就算是如此,她也能隱約的感覺出來,夏馨炎的氣勢完全不一樣。

  沉穩中有危險。

  就在蓮枝沉浸在自己思緒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夏馨炎的聲音:「你們都怎麼了?」

  蓮枝驟然回神,詫異的看到夏馨炎停住了腳步,並且睜開了眼眸,正望著她。

  「什麼怎麼了?」夏馨炎好笑的問道,「你們進來山洞之後怎麼就不正常了。」

  說著瞟了一眼旁邊的何浠源與明鑫還有小狐狸:「你們幹什麼一直看著我,還有蓮枝,你怎麼突然的停下來了?」

  蓮枝疑惑的看了看何浠源他們,見到的是他們如她一樣的疑惑不解:「這麼黑你可以看得很清楚?」

  蓮枝絕對不相信夏馨炎十五級靈師的實力能有這麼好的目力。

  「當然不能,你以為我可以夜視啊?」夏馨炎無奈的翻個白眼。

  「那馨炎是怎麼知道我們在看你的?」明鑫終於問出他心裡的疑問,從進入黑暗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本來他還想過來扶著夏馨炎,誰知道她竟然走得那麼的平穩,就跟可以看到路一樣的平穩。

  尤其是看到她閉上雙目的時候,更是讓他疑惑不解了。

  「當然是感覺了。」夏馨炎好笑的說道,「當然是可以感覺到……」

  話說到一半,夏馨炎頓了頓:「都是以前養成的習慣而已。」

  聲音低沉,聽到何浠源等人的心裡一震,誰都不想再問下去。

  「又不是沒有光,別閉著眼了。」蓮枝手指一彈,小小的雷電光芒出現在手指上,將周圍的情況照亮。

  夏馨炎眨了眨眼,看著蓮枝,一臉的崇拜。

  蓮枝得意的仰起頭來,等著夏馨炎的表揚。

  「蓮枝……」夏馨炎興奮的大叫。

  「嗯。」蓮枝唇角的笑意越深,來,表揚她吧。

  「你簡直就是個萬能的火折子嘛。」夏馨炎大聲的肯定著蓮枝的價值。

  「火、火折子?」蓮枝笑容陡然僵硬在臉上,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為什麼要這麼表揚她?

  「你說你有這個雷電,真是管用,不管是點火還是照明,就算是烤肉一下都能搞定啊。你比火折子強多了。」

  夏馨炎大力的肯定蓮枝的價值,全然不顧某個嫵媚的人兒那越來越扭曲的臉色。

  「我是火折子?」蓮枝一字一頓的重重咬出來,憤怒的風暴驟然形成。

  「哎呀,還有多遠啊?」夏馨炎做無辜狀的望著前面,眨著眼睛無辜的問道,「蓮枝,我們繼續走吧。」

  蓮枝冷冷的哼了一聲,低沉的說道:「你給我記著。」

  對於這種威脅,夏馨炎直接當做沒有聽見。

  走了一段時間,跟在蓮枝身後,七扭八歪的穿過一條條岔路,終於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夏馨炎完全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不由得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平台,與下面有著幾十米的高度落差,一眼望過去,滿眼嬌艷的鮮花。

  真的是花海,一眼望不到盡頭,成片的花朵在微風下搖曳生姿,陣陣清新的花香撲面而來,令人沉醉。

  「好漂亮……」夏馨炎癡迷的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平台上貪婪的望著下面的花海,真想不到豐澤林中竟然有這麼一處漂亮的所在,用人間仙境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好看吧。」蓮枝得意的笑著,這裡是她的家鄉,她許久沒有回來的家鄉。

  不知道為什麼,她本來應該感傷的,但是在看到夏馨炎癡迷的神情之後,她反倒有一種得意。

  「好漂亮,難怪能生出蓮枝你這樣的美人。」夏馨炎讚歎的點頭,突然轉頭望著蓮枝,「是不是還有美人?」

  「厄?」蓮枝微微一愣,不解的望著夏馨炎,她什麼意思?

  「我最喜歡美人了!」夏馨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想像著被一群美人包圍的情景。

  「放心,在這裡,我是最美的。」蓮枝伸手一拍夏馨炎的額頭,女王氣勢立現,嬌容一沉,冷聲道,「你不是來修煉的嗎?」

  「可是……美人誒……」夏馨炎不甘心的嘟噥著,無奈的被蓮枝強行拉走。

  何浠源和明鑫在後面無聲的悶笑著,這兩個女人在一起真是夠熱鬧的。

  小狐狸則是不滿的擺擺蓬鬆的大尾巴,低聲重複著夏馨炎的話:「美人。」

  狹長的目光中精光一閃而過,似乎是在打什麼主意。

  蓮枝拉著夏馨炎直接從花海邊繞過去,花海的邊上是一個樹林的入口,蓮枝站在邊上,靜靜的站了一會兒,這才抬腿往裡走去。

  夏馨炎跟著,被蓮枝握住的手反握過去,感覺到蓮枝身體一僵,隨即更加用力的回握著。

  才剛剛進入樹林一聲暴戾的低吼陡然炸響:「誰敢闖我禁地!」

  隨著這聲低吼,強勁的威壓從深林深處傳來,直直的砸向夏馨炎他們。

  何浠源明鑫與小狐狸三個人全都沒有反擊,選擇了相信蓮枝。

  感覺到身後人沒有任何的反應,蓮枝在心底輕輕的歎了一聲,因為他們的信任而感動。

  看來她這次的選擇真的是沒有錯。

  「是我。」蓮枝身上的氣勢陡然爆出,強勢的威壓狠狠的砸了回去。

  剛才還好似波濤洶湧巨浪般砸過來的威壓,瞬間倒退回去,比那退潮還要迅速。

  「蓮枝?」

  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不確定以及試探。

  「嗯。」蓮枝輕輕的哼了一聲,聲音傳得很遠很遠,足夠裡面的人聽清楚。

  「蓮枝,你回來了!」從裡面咚咚咚的跑出來一頭牛,沒錯,一頭壯實的牛,直接奔著蓮枝衝了過來,揚起一地的塵埃。

  衝到蓮枝的面前,咚的一下停住,真難為他這麼大的個子愣是自如的控制住身體的行動。

  大大的牛眼瞅著蓮枝,不停的甩著尾巴:「蓮枝,你真的回來了?」

  「廢話,你看不到我?」蓮枝毫不客氣的低罵著,「怎麼一段時間沒見,你越來越笨了?」

  夏馨炎在旁邊無語的看著蓮枝,敢情不是蓮枝故意裝的,人家蓮枝擺明就是當女王當習慣了。

  「蓮枝,你去哪裡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大家都很擔心你。」壯實的大牛根本就不在意蓮枝的語氣,顯然曾經是被這麼欺負習慣了。

  「總在豐澤林裡有什麼意思?我當然是去外面走走歷練歷練。」蓮枝根本就沒有提她被人類抓走的事情,冷著一張臉低斥著,「怎麼,我去哪裡還要向你報備嗎?」

  「不用不用。」壯實的大牛立刻連連搖頭,那模樣怎麼看怎麼憋屈。

  夏馨炎在一旁暗笑不已,這個蓮枝,真是愛欺負人。

  「走,回去,我還有事情。」蓮枝伸手一拍碩大的牛頭,讓他回去。

  「蓮枝,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大家多想你,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大牛絮絮叨叨的沉聲說著,顯然他跟蓮枝十分的熟悉,更是信任。

  不然的話,連旁邊的夏馨炎等人,他連問都沒有問,就這麼的讓陌生人大咧咧的走進去。

  跟著大牛穿過樹林,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方法,樹林深處的空地上已經站了很多靈獸,全都熱切的望著蓮枝。

  一見到蓮枝出現立刻激動的歡呼起來,全都圍了過來,熱情的望著蓮枝。

  蓮枝笑著,意氣風發。

  在靈獸群中的蓮枝是那麼的放鬆,夏馨炎看著這樣輕鬆沒有煩惱的蓮枝,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回來了。」蓮枝大聲的開口,所有的靈獸一聽全都閉了嘴,靜靜的等著蓮枝說話。

  「這是我的朋友。」蓮枝與夏馨炎相握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如今更是將夏馨炎推到自己的身前。

  周圍的靈獸全都愣住了,人類。

  什麼時候蓮枝跟人類成為朋友了?

  蓮枝根本就當沒有看到靈獸眼中的疑惑,接著說:「我朋友需要提高靈力,所以,未來的一段時間,大家要跟她練手。」

  「啊?」大牛第一個發出疑問。

  「蓮枝,人類的實力太弱,若是受傷的話,可怎麼辦?」

  既然是蓮枝的朋友,他們自然是不能傷害的,問題是,真的要打起來,怎麼可能控制的好力道。

  「你們能傷她再說吧。」蓮枝挑眉一笑,對於夏馨炎她有絕對的自信,扭頭問著夏馨炎,「你怕嗎?」

  對於蓮枝的問話,夏馨炎沒有回答,只是揚起了一個笑容,肆意狂妄的笑。

  「好了,從明天開始,每天都給我來跟我朋友交手,聽她的安排。」蓮枝最後吩咐一句,讓靈獸全都散了。

  晚上,食物很豐富,各種野果野味用荷葉托著擺了一地,大家吃的很開心,尤其是見到蓮枝之後,一個個全都很興奮,不過,這種興奮也沒有放肆。

  看來蓮枝在豐澤林的靈獸中很有地位。

  夏馨炎吃完了,去旁邊的泉水中泡著,夏日裡,只有泉水才能洗去身上的悶熱。

  靠坐在泉水邊的石頭上,身體沉在水中,悠哉悠哉的閉著雙眼放鬆。

  突然,有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夏馨炎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戒備的神經放鬆下來。

  隨著水聲輕響,來人已經游到夏馨炎的身邊,同樣的靠著躺下,抬頭望著夜晚璀璨的星空。

  「馨炎,你不好奇嗎?」蓮枝輕聲問道。

  「不好奇。」夏馨炎一點沒有遲疑的說道。

  「不想問我的過去?」蓮枝慢慢的說道,隨著她的話,她的心情莫名的緊張,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緊張什麼。

  「你的過去很重要嗎?你不就是蓮枝。」夏馨炎輕輕鬆鬆的說道,那語氣似乎感覺蓮枝的問話很多餘。

  蓮枝望著星空的雙眼陡然大睜,漫天的星光落在她的眼中,晶亮晶亮的閃個不停。

  久久的沒有人說話,只有夜風拂過樹林,樹葉摩擦的沙沙聲。

  次日,夏馨炎的修煉就正是開始了。

  最開始的時候,豐澤林中的靈獸對於夏馨炎這個十五級的靈師真的是不怎麼看得起。

  只是礙於蓮枝的面子不得不去應付她一下,只是,與夏馨炎交過手的靈獸全都改變的想法。

  一個星期之後,與夏馨炎交手的靈獸竟然排起了長隊。

  蓮枝站在山壁上,看著空地內與靈獸纏鬥在一起的夏馨炎無聲的輕笑:「馨炎是不是太拚命了?」

  「這才是她的本性。」何浠源隨意的坐在旁邊,小狐狸舒服的窩在他身邊,正好將太陽擋住,臥在陰影中納涼。

  「我家馨炎本來就是最厲害的人。」小狐狸瞇縫起狹長的眼眸,得意的說道。

  「你們覺不覺得馨炎這些反應都很奇怪?」明鑫觀察了好幾天,自然知道為什麼這些靈獸喜歡跟夏馨炎交手。

  因為只要跟夏馨炎交手一會兒,夏馨炎就能針對靈獸的弱點發出攻擊。

  這是在以往的交手中極少會碰到的情況。

  一般情況下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都有各自的攻擊防禦方法,只要是攻擊都是按照自己的方法攻擊,甚至可以說是硬對硬的攻擊。

  完全就是拼妖力拼靈力的打法,像夏馨炎這樣直接找到對方弱點的太少了。

  所以靈獸可以在與夏馨炎交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不足,從而改進,也就是說只要跟夏馨炎交手之後,就能讓他們改進一次進步一些。

  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靈獸能不搶著跟夏馨炎交手嗎?

  這不就是擺明了提高的途徑嘛,誰會放過。

  「確實不像是一般靈師的反應。」何浠源自然知道靈師的攻擊方法,絕對跟夏馨炎的不一樣。

  「不要把我家馨炎跟其他的靈師相提並論,他們也配。」小狐狸得意的擺了一下大尾巴,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平地上一直在與靈獸交戰的夏馨炎。

  蓮枝不滿的瞅了小狐狸一眼,冷哼一聲:「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明明就是我家的。」

  蓮枝的一句話立刻讓小狐狸乍毛,也不管是不是外面烈日炎炎,直接跳出何浠源擋出來的那片陰涼:「蓮枝,你敢跟我爭?」

  「什麼叫跟你爭?馨炎擺明就是我的。」蓮枝寸步不讓,狠狠的盯著小狐狸。

  「蓮枝,你就跟我過不去是吧?」小狐狸狂吼著。

  「是你不知好歹!」蓮枝也動了怒,與小狐狸針鋒相對。

  何浠源與明鑫極其明智的往旁邊挪了挪,給某兩個情緒暴動的傢伙讓出位置來。

  在平地上剛剛結束戰鬥的夏馨炎和靈獸還沒有將急促的心跳平復下來,就聽到上面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連抬頭看的興趣都沒有,這樣的場面,一天到晚都會上演一次,早就形成習慣了。

  只是今天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兩個人不光大還開始對罵。

  罵就罵吧,只是那話裡的意思讓夏馨炎一頭的黑線。

  「我可以摟著馨炎。」蓮枝得意的大笑。

  「有什麼了不起,馨炎一直抱著我。」小狐狸也不甘示弱,宣告他在夏馨炎身邊的特殊待遇。

  「哼,我與馨炎在一起洗過澡,我們坦誠相對。」蓮枝狂笑不已,尤其是看到小狐狸恨得牙癢癢的模樣,她就開心不已。

  「洗澡算什麼?那也只是看,我被馨炎抱著的時候……」

  剛才與夏馨炎交手的靈獸突然的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一低,下意識的看向對面臉色驟然陰沉的夏馨炎,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吶吶的說了一句:「馨炎,明天我再來找你。」

  說完,轉頭就跑,這裡的事情不是他們能看熱鬧的,還是明哲保身來的好。

  「蓮枝,恆,你們兩個給我去死!」夏馨炎根本就不上去,連躍起的工夫都省了,直接將身體內的靈力擰為一團,重重的砸了上去。

  某兩隻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轟了個七葷八素,暈頭轉向的時候還在低問:「馨炎,我沒惹你啊!」

  只是,話才說完,身邊風動,夏馨炎已經躍上平台,直接的對著蓮枝和小狐狸打了過去。

  兩隻被轟的莫名其妙,還是蓮枝反應迅速,明白過來剛才的話似乎有點過火了。

  「馨炎,剛才是口誤、口誤!」

  「口誤你個頭!」

  夏馨炎一肚子的火,不發洩出來怎麼可能。

  「馨炎,是她先挑釁的。」小狐狸不滿的指責著蓮枝,表明他才是受害者。

  「你也不是好東西!」夏馨炎那個氣啊,本來把他當成小狐狸的,完全忘了這個小狐狸也是靈獸,還是公的靈獸。

  何浠源和明鑫早就十分明智的遠離混亂的戰圈,在一旁認真的看著。

  「馨炎的靈力果然有提高,看來這個修煉方式很好。」明鑫欣喜的說道,為夏馨炎的提高而開心。

  「馨炎一向都很努力。」何浠源同樣十分的欣慰,至於「戰圈」中被揍得五彩斑斕的某兩隻,他們選擇了自動的忽略。

  豐澤林中遠遠躲開的靈獸,偷偷的望著戰圈,心中感歎不已。

  難怪夏馨炎會成為蓮枝的朋友,原來是因為她比蓮枝還要女王啊。

  靈獸們看了兩眼之後,決定還是離開為好,若是讓蓮枝知道了,他們日後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修煉的生活就是這麼熱鬧的進行下去,每天都過得分外的開心。

  當然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夏馨炎,每天有這麼多的靈獸陪著他交手對練,時不時的再跟人形靈獸「切磋」一下,想不提高都不可能,更別說,夏馨炎又是一個勤奮的人。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只是在山林中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只能看到落葉飄雪以及春暖花開。

  又是一個夏日,安靜的豐澤林內竟然出現了人類的行蹤。

  簡單的十幾個人,沉默的在山林中穿梭,護著一個嬌俏的女子,在林中是如此的突兀。

  「小姐,您確定是這邊嗎?」一個壯碩的男子一邊小心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一邊緊張的問道。

  「嗯,應該是。」嬌俏的女子抿了抿唇,嬌弱中卻有著一雙堅定的眼眸。

  「大家跟緊了,快點找到東西之後,我們立刻離開。」壯碩男子低聲吩咐著,十幾個人靠得更緊,生怕走散了。

  「等一下,前面有人!」壯碩的男子突然做了一個手勢,戒備的盯著前方,竟然看到林中坐了幾個人,見到他們之後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小姐,他們是不是也那些人請來的?」一說出這個可能,這些人身上殺意立刻湧動起來。

  坐在林中正休息的夏馨炎無奈的瞅著突然冒出來的人,她就在這裡吃個水果怎麼都有麻煩?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1:22

  第七十九章 驟然生變

  夏馨炎看了一眼突然出現在豐澤林的隊伍之後,似笑非笑的瞟了蓮枝一眼,豐澤林不是鮮少有人類進來嗎?

  鮮少,這就是鮮少的一部分。

  蓮枝狠狠的瞪了回去。

  夏馨炎無奈的搖頭輕笑,不管何時何地,蓮枝永遠這麼有女王范兒啊。

  「走吧,應該不是他們的人。」嬌俏的女子看了看夏馨炎等人,並不想惹是生非。

  尤其是這幾個人的表現太過奇怪了。

  除了其中一個女子可以看出來是個靈師之外,其他人身上竟然沒有半分靈力的感覺。

  若是在其他的地方,見到這些人,她一點都不奇怪,問題是,這裡可是豐澤林。

  嬌俏的女子多看了夏馨炎他們幾眼,並沒有什麼交集,轉身離開,畢竟他們的事情還很多。

  夏馨炎別有深意的望著那群人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那些人有問題?」何浠源注意到夏馨炎的眼神,難道她又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去跟著看看?」明鑫也緊張起來,他一直覺得夏馨炎的直覺很準,是不是他們剛才有什麼東西沒有注意到。

  「何必親自去看,我找靈獸跟過去。」蓮枝隨意的說道,畢竟豐澤林可是她的地盤,想要跟蹤幾個人那不是小意思嗎?

  小狐狸正仰頭瞅著夏馨炎的神情,他總是覺得好像夏馨炎的神情不太對勁。

  「唉……」夏馨炎輕歎一聲,弄得幾個人分外的緊張,到底怎麼了,竟然讓她如此歎息。

  「真是個漂亮的人兒啊,好想拉來抱抱。」夏馨炎臉上突然的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就好似夏日鮮花陡然綻放。

  美到極點也讓旁邊的幾個人氣到了極點。

  「夏馨炎!」何浠源與明鑫齊聲低吼,有這麼玩他們的嗎?

  「臭丫頭,有我抱你你還敢想其他的女人!」蓮枝的大吼,讓本就無語的何浠源與明鑫更是一頭的黑線,鄙夷的瞅著蓮枝,這是什麼關係?

  吃醋?

  「笨,馨炎是想抱人,不是要被人抱。馨炎,抱抱。」小狐狸立刻擺著大尾巴討好的瞅著夏馨炎,馨炎都好久沒有抱他了,好懷念哦。

  「你是個人再說。」蓮枝毫不客氣的打擊小狐狸。

  「你以為長個人模樣就是人了嗎?」對於吵架,小狐狸從來是不甘示弱的主兒。

  「那又怎麼樣?那也是我抱馨炎,不是被人抱。」蓮枝得意的揚起頭,優雅的撫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青絲,隨性的動作,說不盡的嫵媚。

  「你管我,反正我和馨炎的關係牢不可破。」小狐狸蓬鬆的大尾巴擺啊擺的,揚起小腦袋宣告著他的優勢,「我跟馨炎認識的時間比你長多了。」

  「這是抱與被抱的問題,跟時間有什麼關係?」蓮枝氣得直接伸手抓向小狐狸。

  一旁的何浠源與明鑫互看一眼,同情的望著坐在那裡笑得分外好看的夏馨炎,這個關係夠亂的。

  「你們兩個吵得很過癮呵?」夏馨炎輕飄飄的一句話扔過去,某兩隻纏鬥在一起的傢伙動作一頓,擔憂的偷瞟著夏馨炎,他們好像又過分了。

  「馨炎,我們沒有吵架。」小狐狸立刻跳到地上站好,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狹長的眼眸偷偷的瞟著夏馨炎,一直在偷窺著她的臉色。

  「嗯,只是切磋一下而已。」蓮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母老虎瞬間又恢復嫵媚小女人。

  「既然這麼有精神,大家繼續找下一個東西吧。」夏馨炎露齒一笑,笑得分外和善,卻讓蓮枝與小狐狸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怎麼有不好的預感呢?

  一聽完夏馨炎話,小狐狸噌的一下躥到何浠源的身後,速度豈是一個快字可以形容的?

  「放心,上次是你找的,這次換蓮枝。」夏馨炎很公平的笑著,她這個人就是講究,尤其是對規矩十分的講究。

  說好一人一次的,絕對不會壞了規矩。

  「為什麼他們兩個不用?」蓮枝伸手一指何浠源和明鑫,憑什麼夏馨炎找東西,只是讓她和小狐狸做苦力?

  「因為他們兩個沒有跟我一起洗澡,也沒有讓我抱啊!」夏馨炎笑得溫和,只是出口的話,怎麼聽怎麼森冷。

  「兩個沒有義氣的傢伙。」蓮枝不屑的瞅了何浠源與明鑫一眼。

  何浠源笑了笑,一點都沒有因為蓮枝的眼神而感覺到不好意思:「我們覺得跟馨炎做朋友就很好,太親密的舉動還是算了。」

  只有蓮枝和小狐狸這兩個不懂分寸的傢伙才會如此「親近」夏馨炎,難道不知道夏馨炎的背後還有一個人嗎?

  那個一直隱在暗處,其實比誰都小氣的熠煌。

  「說吧,這次你又感覺到什麼好東西了?」蓮枝無所謂的一揚頭,反正在豐澤林裡,她找起東西來就是比某隻狐狸來得快。

  不像上次某隻狐狸找完東西直接成了灰狐狸。

  「不知道。」夏馨炎揉了揉額頭,「我只能感覺到那個東西就在附近了,好像是在……」

  說著,夏馨炎伸手指了指腳下。

  「地下?」蓮枝這下傻眼了,愣怔的盯著夏馨炎手指的方向。

  「哈哈!某人要當地鼠啦。」小狐狸得意的在何浠源身後左忸右擺的晃著身子。

  上次他不過是在鑽一堆樹叢草堆罷了,這次可是在地下,蓮枝要倒霉了。

  「閉嘴。」蓮枝狠狠的白了幸災樂禍的小狐狸一眼,低聲重複著,「地下嗎?」

  想了想,抬頭,看向夏馨炎:「若是地下的話,我去找找看看附近是不是有什麼地洞。」

  總不至於讓她在這裡跟挖礦石似的挖地吧?

  蓮枝說完,也不耽誤,起身就走。

  夏馨炎坐在原地,悠哉悠哉的吃著野果,心中對這個豐澤林真是喜愛不已。

  這一年以來,真是好處多多,別說靈力的提高,就是有用的東西都找到不少。

  兩個時辰之後,蓮枝回來:「若是地下的話,是有一個入口,不過,那裡你確定要去嗎?」

  「很危險?」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反正她每次找的東西都是有價值的物品,一般的稀少物品只能說是不容易讓人發現,這樣的東西讓她撿個便宜很正常。

  至於有些天地異寶,那是有自然保護的,她現在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些暫時用不到的東西去冒險。

  畢竟現在她的實力還不足以應付那些天地異寶的自然保護。

  當然,她是可以靠著何浠源他們來對付,不過,她不想冒險。那些東西不值得犧牲朋友。

  「不是危險,是未知。」蓮枝將剛剛打探出來的消息轉述給夏馨炎,「是有一個可能通往地下的山洞,只是沒有靈獸想要去靠近。」

  靈獸一向都是缺乏好奇心的生物,沒有什麼比他們的修煉更重要,未知的地方,很少有低級的靈獸去探險。

  畢竟沒有把握的地方,對於靈獸來說,那種探險根本就是冒險。

  除非達到一定等級的靈獸也許會去看看,當然這些是有前提的。

  比如,那種東西可以為靈獸帶來實力的提高,若是不能,或者是危險大於收益,靈獸是絕對不會去的。

  「去看看吧,若是太奇怪的話,就不過去了。」夏馨炎想了想,還是想去看看。

  因為每次找寶貝,她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寶貝的作用,這次不知道是因為離得太遠還是因為那個寶貝超出她的尋寶能力,到現在她竟然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那走吧。」蓮枝辨明方向,率先往前走著。

  其實那個地方離這裡並不是太遠,走了半個時辰不到就到了目的地。

  洞口比較隱秘,在重重籐蔓植物的遮蓋之後。

  「以前有靈獸把這裡當做窩,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要了,有靈獸進去過,據說裡面很深,是一直向下的。」蓮枝將籐蔓扯到一邊,指著山洞的洞口說道。

  「沒有靈獸進去探查過的原因是什麼?」何浠源沉聲問道。

  既然都住過靈獸,應該是發生過異常吧。

  「他感覺危險。」蓮枝直接轉述她調查來的消息,「後來進入的靈獸也感覺到危險,沒有誰繼續往裡走了,所以,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馨炎,我們走吧。」明鑫看了一眼夏馨炎,就算是多危險的地方都一樣,只要夏馨炎想要去,他就一定陪著。

  「嗯。」夏馨炎點頭,越是靠近山洞,她心裡就越想將那個東西看個清楚,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山洞中並沒有像她想像的那麼暗,牆壁上竟然有一種發光的苔蘚類東西,光芒很淡,但是對於夏馨炎來說已經足夠了。

  初時,整個山洞走起來是那種很濕滑陰冷的感覺,越往裡面走,越是陰寒。

  那種陰寒好似是無孔不入的風,不停的滲透進人的骨縫中,好在,夏馨炎他們都不是一般的人,對於這樣的陰寒討厭,倒也不至於有什麼麻煩。

  山洞的路走了一段長長的距離之後,夏馨炎感覺出來了,這個路真的是一直往下傾斜的。並不是一直走的,根據他們走過路的感覺,這個山洞是盤旋的往下。

  夏馨炎好奇的問著蓮枝:「你們誰都不好奇這裡有什麼嗎?」

  「靈獸基本是不會關注這些東西。」蓮枝倒是實話實說。

  「嗯,看出來了。」夏馨炎笑著說道,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空間手鏈,這一年的時間,她可是收穫頗豐。

  「你都快把豐澤林搬走了。」一見到夏馨炎的動作,蓮枝忍不住笑罵道。

  緊張修煉的時候還能抽出時間去找東西,夏馨炎還真是不閒著,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精力。

  「怎麼可能?」夏馨炎無辜的反駁著,「這些東西在豐澤林很多年了,也沒用見你們拿走用。既然你們不用,我當然就撿來了,省得浪費嘛。」

  聽完夏馨炎無辜的話,蓮枝氣得牙癢癢,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我們要是找到的話,絕對不會讓你搬走!」蓮枝氣得咬牙切齒的低吼,憤怒的聲音在山洞中格外的響亮,足以體現她怒火的強烈。

  「不要這麼說嘛。你們拿了也沒有用,什麼時候靈獸晉級了,可以當藥劑師煉製藥劑了?」夏馨炎說的那叫一個誠懇,好像那些東西都是廢物,放在豐澤林內也是浪費的樣子。

  蓮枝氣得額頭青筋直跳,夏馨炎這個傢伙,真的是將不要臉修煉到家了。

  「好了走吧,不要為了一些小事計較。」夏馨炎還大度的拍拍蓮枝的肩,就跟安慰一個要糖吃的小孩子似的,這樣的動作直接讓蓮枝氣結。

  這個傢伙!

  再走了沒一會兒,何浠源突然的停下來腳步。

  「怎麼了阿浠?」夏馨炎奇怪的轉向何浠源,她還沒有感覺到危險,難道說何浠源已經發現危險了?

  「前面會很熱。」何浠源伸出手來,摸了摸面前的虛空,彷彿是碰觸到了什麼東西。

  一聽完何浠源的話,夏馨炎瞭然的點頭。

  何浠源屬於水系的靈獸,那麼對於與他相反屬性的東西自然敏感。

  「馨炎沒事,去看看。」小狐狸不甚在意的說道。

  「你們誰對那種東西過敏?」夏馨炎並沒有前行而是問著身邊的幾個人,畢竟對於靈獸來說除了實力意外,還有一種東西,那就是各種相剋。

  就算是實力夠強,碰到與自己屬性相剋的東西也不太好受。

  「這樣的熱度傷不了我。」何浠源微微一笑,就算他是水系的,他也能感覺出來,裡面的熱度還無法給他造成威脅。

  「嗯,那就一起,若是有問題,誰也不許強撐。」夏馨炎笑了笑說道,然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要是第一個放棄的你們也不許笑我。」

  何浠源因為夏馨炎的話頷首而笑,她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嗎?

  她這樣說的原因只有一個,而這個答案讓他感覺到溫暖。

  果然,像是印證何浠源的話似的,後面的路越走越熱,最不舒服的是,剛才的陰冷突然的糅合進來一股熱浪。

  就好像身上剛剛被冰水澆了個透心涼,突然的又被拉近火堆邊去烤,這種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越往前面走越熱,到後來都是乾燥得勝過了沙漠的乾熱。

  夏馨炎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嘴唇,小心的往前移動著腳步,到了這裡,最開始附著在巖壁上的苔蘚早就不見了蹤影,畢竟這樣的溫度下,它們也不可能存活。

  縱然沒有那些發出淡淡光芒的苔蘚,這裡也不暗,有淡淡的光芒在流轉,卻找不到發出光芒的源頭。

  果然是個奇特的地方。

  越往裡走,她心裡的渴望越強,十分想見到這裡隱藏的寶貝。

  「馨炎,怎麼辦?」小狐狸站到山洞前,望著前往的岔路。

  竟然有四個洞口,看來是要選擇一下。

  「你感覺是在哪裡?」蓮枝轉頭問著夏馨炎,她的感覺一向很準,可以輕易的判斷出藏有寶貝的位置。

  「沒感覺。」夏馨炎聳了聳肩,輕鬆的說道。

  「什麼叫沒感覺?」蓮枝聽得是一頭的霧水,現在是要找東西,夏馨炎這個做嚮導的竟然沒有感覺?

  「哪裡都有可能,沒有特別明確的提示。」夏馨炎看了看眼前奇怪的岔路,她真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感覺。

  「分開走吧。」明鑫提議道,「路也不多,若是遇到危險或者是不通大家退出來就好了。」

  「可以。」夏馨炎很是贊同這個方案。

  「怎麼分配?」明鑫看向夏馨炎,等著她拿主意。

  「阿浠和恆你們兩個在一起,剩下的一人走一條。」夏馨炎想都沒想的就將隊伍分配好。

  「不行!」蓮枝第一個出言反對,「你自己怎麼行?」

  開什麼玩笑,夏馨炎是這裡實力最弱的,讓她單獨行動不是很容易出現危險嗎?

  「我不是自己啊。」夏馨炎好笑的望著蓮枝,「走吧,大家都已經走了。」

  聽夏馨炎這麼一說,蓮枝回頭一看,只見何浠源和小狐狸進入其中一個小山洞,明鑫選了他們旁邊的一個,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擔憂。

  蓮枝這才回過神來,記起夏馨炎身邊還有一個隱藏的熠煌,嘟噥一聲:「你小心點。」說完,隨便選了一個山洞就進去。

  夏馨炎等到幾個人都走了之後,慢慢走進她面前的山洞。

  一進山洞,裡面一股灼熱的熱浪撲面而來,讓夏馨炎的呼吸陡然一頓,趕忙放緩了呼吸,這才不至於被那股熱浪灼傷。

  往前走了沒幾步,夏馨炎呲牙咧嘴的直跳腳:「要不要這麼燙?」

  腳下的岩石竟然跟用火烤過似的,熱度已經透過鞋底傳了上來。

  夏馨炎將靈力擰為一束,小心的彈在地上,接著靈力的隔離,跳著前行。

  沒辦法,若是一步一步走,估計還沒有走到目的地她的靈力就會被用光了,只能大步的跨越,好縮短靈力的使用時間,以及距離。

  就這麼跳了一會兒,夏馨炎的脾氣上來了,這到底要跳多久才是個頭兒?

  靈力全都聚集起來,陡然間發足狂奔有一種豁出去不要命的感覺。

  銀簪內的熠煌從夏馨炎與何浠源他們分開的時候就已經從修煉的狀態中退了出來,突然的看到夏馨炎如此狂奔,不由得好笑搖頭,這個女人,真是拿她沒辦法。

  「你也不怕前面有什麼就這麼跑?」熠煌的聲音自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帶著淡淡的戲謔。

  「能有什麼?」夏馨炎一邊快速的奔跑,一邊還能分心與熠煌對答。

  「這裡這麼古怪,誰知道有什麼。」熠煌為夏馨炎的神經大條歎息,難道她還看不出來這裡十分的不對勁嗎?

  夏馨炎微微一笑,速度根本就沒有因為熠煌的警告而減慢,只是自信的回給熠煌一句:「有你,我怕什麼?」

  熠煌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全都化為寵溺的笑容。

  笑看著夏馨炎像一頭小鹿一般狂奔而去,一直奔向山洞的最盡頭。

  「知道哪裡是什麼東西了嗎?」熠煌沉默一會兒,隨意的問道。

  「不清楚,不過,心裡有一種感覺,我一定要拿到那個東西。」夏馨炎十分肯定的說道。

  熠煌好笑的瞅著夏馨炎堅定的神情,調侃著:「你什麼時候對寶貝如此執著了?」

  「我的人生愛好不多,尋寶可是其中之一。」夏馨炎挑眉笑道,腳下的動作可是一點都沒有放鬆。

  畢竟這麼熱的地方,長久的待著是個人都不好受。

  當然某些力量極高的人算變態,不在正常人的範圍之內,她不能跟那樣的變態比。

  「這次你小心一些,可能會有點麻煩。」熠煌隱約的感覺到前方的不同,這次夏馨炎的尋寶之旅應該不會太平順。

  「嗯嗯,我會小心。」夏馨炎一個大跨越,越過一塊兒攔路的石頭,繼續往前奔跑著。

  對於夏馨炎的回答,熠煌十分的懷疑,好像每次她找寶貝都沒有把她自己的安慰放在心上吧。

  終於,狹小的山洞到了盡頭,夏馨炎一步就衝了出去,眼前一片紅艷,差點刺傷了夏馨炎的雙眼。

  「這是什麼鬼地方?」夏馨炎驚訝的張大嘴巴,呆愣愣的對著眼前的景象出神。

  「閉嘴,放輕呼吸。」熠煌的聲音從腦海中陡然響起,這才讓夏馨炎回過神來,趕忙將大張的嘴巴閉上。

  淡淡的光芒一閃,熠煌已經出現在夏馨炎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臂,一道屏障將兩個人罩了起來,將灼熱隔絕在外。

  「這裡不是火山吧?」夏馨炎驚訝的側首看著熠煌,她一直覺得豐澤林與火山點都不搭邊的,怎麼會在地下出現這樣的岩漿?

  「這裡距離地面很遠了。」熠煌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岩漿。

  他們的前方是個有五十米左右寬的岩漿池,赤紅的岩漿在裡面不停的翻滾,一個個灼熱的岩漿泡不停的鼓起爆開,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還好,你在我身邊。」夏馨炎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要不是有熠煌的保護,估計馬上她就會被烤成人乾兒。

  「你說的寶貝在哪裡?」熠煌左右看了看,除了眼前的岩漿池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周圍的巖壁那叫一個光滑,顯然是經常被岩漿在炙烤腐蝕。

  夏馨炎不好意思的伸手一指前方的岩漿池,沒有說話,但是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岩漿池裡?」熠煌眉頭一皺,看了看岩漿池,「你確定要裡面的東西?」

  「不要了。」夏馨炎盯著前面的岩漿,咬著嘴唇,心疼的說道。

  只是不要了這三個字讓她心痛不已,都到這裡了,不去找,真的太可惜了。

  「你在這裡等著,我下去。」熠煌拉住轉頭要走的夏馨炎,平靜的說道。

  夏馨炎驚愕的回頭,盯著熠煌,立刻劇烈的搖頭:「沒事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裡面的是什麼東西,沒有必要冒險,我們……」

  夏馨炎的話還沒有說完,熠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怎麼,你不信任我?」

  「當然不是。」夏馨炎怎麼都不可能讓熠煌去冒險,一把拉住熠煌的手,堅定的說道,「走吧。」

  努力的壓下心頭強烈的悸動,夏馨炎拉著熠煌就要走。

  「你……」熠煌剛要說話,突然的閉上了嘴,抬頭,往左上方看了過去:「有人。」

  熠煌話音剛落,左上方的巖壁突然的發出啪的一聲悶響,大塊兒的岩石從上方掉了下來,砸在地上,骨碌碌的滾到岩漿池中,瞬間被熾熱的岩漿給吞沒。

  夏馨炎抬頭,真好看到一個瘦小的男子從上面落下來,一身灰色的緊身衣服,看著很利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套在他的身上是那樣的猥瑣。

  最後又跳下來一個中年男子,得意的目光在掃到夏馨炎與熠煌的時候微微一頓:「你們是他的人?」

  夏馨炎看都沒看這兩個人,轉身拉著熠煌就要走,既然這裡的東西他們不想要了,留在這裡也沒有用。

  「站住。我允許你們走了嗎?」

  中年人大聲的呵斥著。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看了熠煌一樣,在腦海中與熠煌說著:「討厭的人哪裡都有。」

  熠煌只是笑了一下,這樣的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中年人對著那個瘦小的男子示意了一下,瘦小的男子嗖的一下躥到了夏馨炎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真的是躥,一點都不想是人跑的動作,而是動物似的四角著地。

  夏馨炎仔細的觀察這個瘦小的男子,他的直接十分的長,根本就不像是人類的指甲。

  他的指甲又厚又彎,還蒙著一層細細的石屑,應該是他剛才一直用指甲刨地吧。

  「我主人讓你們站住,你們沒聽到嗎?」瘦小男子的聲音十分的尖細,聽起來就像是針尖滑過盤子的聲音,十分的刺耳。

  夏馨炎站住,看了看這個傢伙,並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熠煌。

  熠煌來理都沒有理他,直接摟著夏馨炎,往前走,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瘦小男子那刺耳的聲音。

  瘦小男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手一揚,直接抓向熠煌。

  自然將熠煌和夏馨炎之前的屏障當做障礙,對他來說人類靈師的屏障根本就不算什麼。

  彭的一聲,一聲慘叫在山洞內尖銳的響起。

  瘦小的男子抱著自己枯瘦的手在原地不停的跳腳,地上散落著兩三根帶血的指甲。

  熠煌面前的屏障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這樣的攻擊根本就沒有屏障有絲毫的影響。

  「自不量力。」熠煌輕哼一聲,不屑的目光掃過抱著手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瘦小男子,低斥著,「擋路了。」

  「你……」瘦小男子驚恐的望著熠煌,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物?

  「你們是他們請來的?」站在岩漿池邊一直沒有沉默的中年人,再次開口,只是話裡透著一股凝重。

  「不知道你們說的他們是誰,我們也不認識你們,更對你們的恩怨沒有興趣。」夏馨炎回頭,知道身後的這個人是主角。

  她不想再這裡多浪費時間,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棄裡面的寶貝,那麼這裡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

  她更不想熠煌動手,畢竟他身上的封印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能讓熠煌少出手最好。

  「原來是我誤會了。」中年男子長舒一口氣,「既然如此,兩位請吧。」

  擋在夏馨炎他們面前的瘦小男子,好像是聽到了中年男子的吩咐,安靜的蹭到了一邊。

  夏馨炎和熠煌往前走著,還沒有到山洞口,突然背後襲來一股凌厲的攻擊。

  熠煌眉頭一皺,他就知道那個人沒有這麼容易放棄。

  就在同一時刻,地下突然的傳來一陣波動,熠煌伸手猛地一股妖力探入地下,與下面傳來的攻擊對上,同時輕輕的用手一送,將夏馨炎輕柔的送到旁邊。保護屏障一直在包裹著夏馨炎,讓她免受灼熱空氣的侵襲。

  伸手用力的一抓地面,山石碎裂,直接將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潛入地下的瘦小男子抓了出來,同時往後一拋,撞上攻擊而來的靈力。

  「區區一個三十九級的靈王也敢在這裡囂張?」熠煌怒了,不因為這些人對他的挑釁,而是,這樣突然的襲擊很有可能會傷到夏馨炎。

  回身,立刻躍起,直接衝向中年男子,妖力迸現,好似實質的壓力壓得中年男子臉色一白,不可思議的驚呼著:「人形靈獸?」

  他真的沒有想過會見到這樣的人形靈獸,除了他手中的人形靈獸之外,怎麼豐澤林內還有人形靈獸?

  就這麼一愣神的工夫,熠煌的妖力已經襲了過來,驚得中年男子趕忙往旁邊一躲。

  他可不想跟一頭人形靈獸硬碰硬,尤其他才是一個三十九級的靈王,跟人形靈獸比,根本就不是對手。

  瘦小的男子就在中年男子躲閃的時候衝了過來,尖銳的指甲劃向熠煌。

  一旁的夏馨炎驚訝的發現,那個瘦小男子的指甲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內又長出來了。

  熠煌冷笑一聲,直接一巴掌拍過去,這種等級的人形靈獸也好意思跟他面對面的作戰?

  現在真是世道變了,難道分不出來實力高低嗎?

  中年男子看著與瘦小男子戰在一起的熠煌,悄悄的在背後做著小動作。

  熠煌一巴掌拍在瘦小男子身上的時候,瘦小男子立刻被打飛,重重的撞在巖壁上,愣是將巖壁撞出一道道裂紋,好似蜘蛛網似的龜裂開來。

  瘦小男子竟然剛剛摔倒地上之後,立刻的彈了起來,竟然像是沒有受傷的模樣。

  熠煌微微一愣,眼眸輕輕的瞇了起來:「想不到你的防禦倒是很強。」

  「想殺我,沒有那麼容易。」瘦小男子好似野獸一般的四腳著地,微微的抬起頭來,兩隻眼睛呈現一種暗紅的光彩,看起來分外的恐怖。

  話一說完,猛的衝向熠煌。

  熠煌自然沒有那麼傻,再用蠻力去打瘦小男子,直接將妖力擰為一束,打算一點破面。

  戳破瘦小男子的防禦。

  哪裡想到,這個瘦小男子雖然才化為人形沒有多久,但是他的反應很快。

  極其靈活的躲著熠煌的妖力,甚至還在奔跑的時候,突然的鑽進地下,然後從一個詭異的角度冒出,繼續向熠煌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他們出現的那個破洞裡突然的落下一個人,快速的攻向夏馨炎,速度之快竟然讓熠煌都沒有時間反應,只是掃了一眼那個人,心裡也是放心了。

  不過是二十級的大靈師,夏馨炎只要認真對付的話,一定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熠煌也就專心的對付這個棘手的瘦小男子,這個傢伙還真是纏人。

  在岩漿池的附近,他也不能使用太大範圍的妖力攻擊,不然的話,極其容易波及到夏馨炎。

  這樣也就限制了他結束戰鬥的速度,不過好在這裡的人並不十分困難,只要稍稍的耗費一點時間,不會有什麼問題,全都能解決。

  中年男子並沒有攻擊,而是在一旁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他的目光更多的還是在注視岩漿池,畢竟那裡還有他需要的東西。

  熠煌留在夏馨炎身邊的屏障之後隔絕熱量的作用,在熠煌離開之後,根本就沒有那個阻擋攻擊的作用。

  被突然出現的大靈師一下子就給打破。

  好在夏馨炎也不是一個庸手,屏障破裂之後,夏馨炎直接往旁邊一閃,避開大靈師的攻擊。

  對於這樣的攻擊,夏馨炎心裡還是興奮的,畢竟一年都沒有跟人類靈師交手了,這次就當是一年閉關修煉的試煉。

  夏馨炎靈力大發,完全是一輪急攻,一下子弄得那個大靈師手忙腳亂往後退個不停。

  一見大靈師這樣的反應,夏馨炎心中大喜,難不成她這一年的修煉之後竟然這麼厲害了?

  她與大靈師可是差著級別的。

  心中開心的同時,不忘偷偷的瞟了一眼熠煌那邊,正見到那個瘦小男子糾纏著熠煌。

  看來要快點把這個大靈師解決,一起對付那個傢伙才好。

  想到這裡,夏馨炎手上動作加快,打得大靈師步步後退。

  心急的夏馨炎完全沒有注意到大靈師眼中一閃而過的狠絕,最後一擊擊出,沒成想大靈師竟然不躲不閃愣是生生的承受了她一擊,然後雙手一把纏住夏馨炎的胳膊,雙腳一踹地面往後躍去。

  後面正是不停翻滾的岩漿池。

  嚇得夏馨炎趕忙爆出靈力,重重的擊打在大靈師的身上,只是大靈師完全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任憑夏馨炎怎麼擊打都不鬆手。

  「馨炎!」熠煌驚恐的叫道,根本就不理會那個瘦小男子,趕忙衝了過去。

  夏馨炎眉頭一皺,手指微曲,將靈力凝聚在指尖之上,重重的按在大靈師的手臂的穴道上。

  穴道被攻擊,大靈師不受控制的鬆開手臂,依舊不甘心的虛空抓了一下,扯了夏馨炎的長髮一下。

  夏馨炎已經被他拉得身體不穩,急中生智的一腳踏在大靈師的身上,借力用力的往回飛躍,險險的站在池邊,差點就掉了下去。

  還沒等夏馨炎站穩,身體被人猛的帶進一具溫暖的懷抱中,直接被帶離了岩漿池的旁邊。

  等到夏馨炎回過神來只看到熠煌臉色慘白的盯著她,手臂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裡,勒得她生疼。

  「熠煌,我沒事。」夏馨炎輕聲的安慰著熠煌,她知道剛才那一下真的把熠煌給嚇到了。

  熠煌上下看了夏馨炎半天,確定她沒事之後,這才突然的轉頭盯著瘦小男子,以及那個想要偷偷逃跑的中年男子。

  面色陰沉似水,薄唇冷冷的吐出一個殘忍的字:「死!」

  死字出口,中年男子彷彿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大聲的呵斥著:「攔住他!」

  瘦小男子剛要行動,只是,他的動作再快也不如盛怒之下的熠煌快。

  一道妖力劈向中年男子,所過之處愣是將地面上的岩石劃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中年男子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刷的一下就被劈成了兩半,死相極慘。

  因為熠煌的妖力大發,岩漿受到妖力的震盪直接噴湧出來幾道熾熱的岩漿,在石洞內四下飛濺。

  熠煌將夏馨炎護在懷中,所有的岩漿全都被擋在外面。

  被熠煌殘忍的殺人手法嚇到,瘦小男子嚇得忘了躲避岩漿,被燙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躲避。

  主人都死了,他就沒有必要再拚命了。

  熠煌冰冷的目光掃過去,嚇得瘦小男子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不停的求饒:「大家都是靈獸,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你放我一馬,我……」

  瘦小男子的求饒聲在熠煌陰沉的目光下漸漸的失去聲音,心中一片死灰,他的求饒根本就打動不了熠煌。

  瘦小男子頹然的癱坐在地上,所有的希望全都破滅。

  熠煌冷笑著抬起手來,妖力剛要爆出,突然一聲悶哼從薄唇溢出,痛苦的彎下了腰。

  驟然的轉變嚇得夏馨炎一把抱住身體往下滑落的熠煌,急急的叫道:「熠煌,你怎麼了?」

  就這麼說話間,熠煌的臉色竟然已經慘白如紙,血色盡退。

  夏馨炎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什麼似的,緊張的伸手往頭上一摸,銀簪竟然不見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1:45

  第八十章 睚眥必報

  瘦小的男子也是個聰明人一見熠煌身體異常,眼中狠戾光芒一閃而過,快速的衝向熠煌,他要永絕後患。

  不給熠煌絲毫反擊的機會!

  夏馨炎目光冰冷,轉頭看向不顧一切衝過來的瘦小男子,剛要動作,旁邊斜斜的穿過來一道暗色的光影。

  迅速的將瘦小男子纏住,用力的一收縮,愣是讓飛躍到半空的瘦小男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明鑫,殺了他!」夏馨炎冷冷的下令,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聲音命令明鑫做事。

  纏繞在瘦小男子身上的陰陽蛇眼中全是冰寒,淡淡的黑色光芒閃過,瘦小男子連叫聲都沒有發出,軟軟的癱倒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馨炎,熠煌怎麼了?」明鑫恢復成人性,趕忙走了過來,緊張的看著處於神智恍惚中的熠煌。

  從來沒有見過熠煌這個樣子,額頭佈滿冷汗,臉色更是蒼白的如同死人一般,身體正在不受控制的微微打顫,好虛弱。

  「明鑫,在這裡看著熠煌,記住了,無論出現任何事情,都要給我保住熠煌!」夏馨炎定定的注視著明鑫,眼中的認真讓明鑫動容。

  重重的點頭,伸手接過夏馨炎懷中虛弱的熠煌,然後看著夏馨炎起身,深深的看了他懷中的熠煌一眼,靈力驟然浮現,往後輕輕的一躍。

  一聲悶響,直接的跳進了岩漿之中。

  「馨炎!」明鑫驚得大叫出聲,想要立刻跟著下去,只是懷中的重量擋住了他的行動。

  尤其是想到剛才夏馨炎眼中堅定的神情之後,明鑫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岩漿到底有多高的溫度,夏馨炎從來沒有去探查過,前世更沒有那個興致去某處火山看看這種奇觀。

  她本就不是一個好奇的人,更何況也沒有那個悠閒時間去讓她隨意的分配。

  只是在電視上看過,某處火山爆發時,岩漿噴湧而出的壯觀,傾瀉而下時,毀去一切的壯烈。

  透過電視屏幕可以清晰的看到空氣的扭曲,隱隱的感覺到當時有多麼的熱。

  現在真的跳到岩漿中,他竟然感覺不出來有多麼的難受。

  靈力在身體外形成了一個保護的屏障,將滾燙的岩漿隔絕在外。

  無視掉被燙得微微捲曲的髮絲,顧不得烤紅的皮膚,夏馨炎不停的下潛下潛再下潛。

  她現在只知道銀簪掉落的距離一定超過熠煌所能承受的距離。

  當初在那個地洞內,有了地洞的空間封印,那時的銀簪是如此的脆弱。離開了地洞的銀簪縱然不至於像當初那樣輕易的損壞掉,但是,在岩漿之中能保全嗎?

  夏馨炎不知道,現在更不可能有人給她答案。

  瞇著眼眸看向前方,夏馨炎只能看到一片流動的赤紅。感覺到靈力快要匱乏,保護的屏障有些鬆動的跡象。

  想都不想的從空間手鏈中摸出一樣東西塞進了嘴裡,快要被消耗乾淨的靈力再次充盈起來。

  只想著下潛的夏馨炎完全沒有注意到,在熾熱溫度下,即使有靈力保護,她的身體也出現了一道道不正常的細小裂紋。

  有淡淡的紅色順著皮膚的裂紋慢慢的滲出,還沒等浸濕了衣衫就別高溫蒸發,只留下一道道乾涸的血跡,隨著夏馨炎的快速下潛而剝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馨炎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甚至連大腦都染上了那過高的溫度,不太清楚。

  無法思考,也不知道如何思考,只剩下一股執念,尋找著她的目標——銀簪。

  每次的呼吸都是借由著靈力在岩漿的空間內慢慢積攢起來的一點點的空氣,因為稀少,所以夏馨炎的呼吸也越來越緩慢悠長。

  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周圍的溫度太高,頭、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

  唯一清楚的幾件事就是身體內一直在不停流轉的靈力,以及長久一次呼吸時滑過咽喉處的灼熱滾燙的空氣,讓她的嗓子火燒火燎的疼。

  耳邊充斥著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咚咚聲,視線愈發的模糊起來,眼前的赤紅分外的晃眼,讓她總想避開,卻又不敢閉上雙眼,生怕她自己再也無法睜開。

  身體處在隨時會崩潰的邊緣,直到眼前看到一抹淡淡的銀色,夏馨炎早已乾裂的嘴唇終於緩緩的扯出一抹笑容,只是,早已乾裂的唇,不堪如此重負,快速的被鮮紅所覆蓋。

  熠煌眼睜睜的看著夏馨炎躍進岩漿池中,想要呵斥,想要罵那個笨女人,就她那麼點的靈力去送死嗎?

  只是所有的話語全因身上的劇痛化為一聲悶哼,消失在咬緊的牙關中。

  恍惚間見到了何浠源與蓮枝焦急的臉色,小狐狸左躥右跳的身影,以及不知道誰在他耳邊一聲聲模糊的話語,他聽不清楚,只能看到他們開開合合的嘴卻無法聽清楚裡面的意思。

  在陷入黑暗之前,熠煌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在不停翻滾的岩漿,那個笨女人呢?

  還沒有上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熠煌發現有人在他的耳邊大聲的叫著什麼,隨著一聲一股鑽心的劇痛,神智陡然清醒過來。

  只看到一隻帶血的手緩緩的離開他的身體,圓潤的指甲,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的手掌,無一不說明這是保養得很好的一隻手。

  寬大的衣袖在風中緩緩的飄蕩,徐徐的清風拂過那衣袖,竟然讓熠煌腦海中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件素雅的衣服與手的主人一點都不般配。

  想要動一動,耳邊卻傳來鐵鏈清脆的摩擦聲,恍惚中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鐵鏈綁在了木架上,手指動了一下,陡然一股劇痛順著經脈直擊心扉,疼得熠煌身體一顫,感覺到有冷汗順著額頭緩緩的淌下。

  到底是怎麼了?

  他怎麼了?

  抬頭,想要看看那隻手的主人到底是誰,好像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他就可以知道如今直擊的處境。

  告訴自己抬頭、抬頭……偏偏身體不聽他的使喚,頭微微的向上抬了一點,卻又無力的垂下,就好像自己的力量早已耗盡。

  為什麼?

  凝結的空氣中好像響起了一聲嗤笑,那是極其不屑的嗤笑,其中包含的輕蔑彷彿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視地面的螻蟻一般。

  熠煌眼神一暗,這是、在做夢嗎?

  如果是夢的話,為什麼他身上的疼痛如此熟悉?

  若不是夢的話,為什麼他動都動不了?

  低垂的眼眸下再次出現了那只保養極好的手,乾淨的手指夾著一抹寒色,精緻的金屬在日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麼,陡然間劇痛襲來。

  熠煌雙眼猛的大睜,張嘴想要叫,卻痛得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無望的張大嘴粗重的喘息著。

  吸進的都是冷冽的空氣,無法掩蓋身體上無法遏制的疼痛。

  眼前一陣的恍惚,意識彷彿會隨時被抽離而出。低垂的目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的東西,以及蜿蜒而下的鮮血。

  痛苦並沒有隨之消失,顯然手主人對他的仇恨不是一星半點,劇痛一波接著一波的襲來,根本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開始他還勉強的維持著一絲清醒,到了最後,整個人已經陷入到渾渾噩噩的狀態,若不是雙臂被鐵鏈綁住,他早已癱倒在地。

  縱然如此,他的雙腿已早就沒有了力氣,軟軟的、任憑那幾根鐵鏈勒住他的身體,根本就感覺不到鐵鏈勒扯時的疼痛。

  因為比起身體內的疼痛來說,鐵鏈的勒扯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你覺得這個世上真的會有真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濃濃的嘲諷就算是熠煌處於神智恍惚中也不會錯認。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男子的聲音,熠煌的心臟猛的一緊,鈍鈍的痛襲來竟然蓋過身體上的劇痛,兩種疼痛疊加,更是讓熠煌本就虛弱的身體情況愈發糟糕。

  「如果,你真的碰到早就消失的真愛,那麼第一重封印就解除如何?」商量的話語卻掩不住濃濃的譏諷。

  不甘心,熠煌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不甘心,奮力的抬頭,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

  頭終於抬了起來,熠煌努力的睜大雙眼,只是,眼前依舊模糊一片,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隱約間,他只記得那個人唇邊深深的嘲笑,刺痛了他的雙眼,意識被黑暗所吞噬。

  沉浸在黑暗中不知道多久,耳邊隱隱的聽到有人在他身邊走動,熠煌身體驟然緊繃起來,是剛才的那個人嗎?

  陡然的睜開雙眼,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一看之下竟然是臉色慘白全身僵硬的明鑫無措的站在桌子邊。

  仔細的看看眼前人,熠煌微微的皺眉,不是那個人?

  難道自己真的是在做夢?

  目光一轉,落入眼中的明顯就是一處客棧,腦海中的記憶立刻全部回來,臉色一變,急急的問道:「馨炎呢?」

  「在、在隔壁,她沒事。」明鑫在熠煌目光的鄙視下,磕磕巴巴的將一句話說完。

  聽到明鑫的話,熠煌放出感知,確實感覺到隔壁房間內熟悉的氣息,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

  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身體疲累得緊,勉強靠精神力強支撐的力氣一洩又跌回到床上。

  見到熠煌虛弱的跌回床上,明鑫這才困難的嚥了嚥口水,動了動自己僵硬的手指。

  剛才熠煌的那一記眼神太嚇人了,只是一眼,就讓他全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似的。

  恐懼,來自靈魂深處,根本就不受他控制。

  他連基本的抵抗念頭都升不起,當時若是熠煌想要出手殺他,恐怕他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任由熠煌隨便殺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明鑫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熠煌,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得多。

  「熠煌,你要不要喝點水?」明鑫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真的是不敢太靠近熠煌,剛才那一眼,到現在他還是心有餘悸,生怕觸怒熠煌。

  「馨炎怎麼樣了?」熠煌稍稍的緩了一會兒慢慢的坐起身來,身上還是一陣陣的酸痛,不舒服,倒也不至於無法忍耐。

  「還在睡。」明鑫往旁邊站了站,明明是離熠煌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他生怕擋了熠煌的路。

  「嗯。」熠煌點點頭,起身,往外就走。

  「你……」看著熠煌如常的離開房間,明鑫將剩下的話小聲的嘟噥出來,「的身體能行嗎?」

  好像他的話純屬廢話,看熠煌的行走哪有一點不適的樣子?

  可是,明明這兩個人就昏睡了一天,這麼快就恢復過來,熠煌果然是深不可測。

  進入隔壁房間,聽到動靜的何浠源與小狐狸同時回頭,看到進來的人是熠煌,微感詫異。

  「你還好嗎?」何浠源瞅了瞅臉色依舊蒼白的熠煌,這個樣子也可以下地過來嗎?

  「沒事。」熠煌隨意的回了何浠源一句,逕直的走到床邊,一直坐在床邊的蓮枝終於注意到熠煌的到來,回頭看了看他,最後不甘願的起身讓開。

  「她是怎麼上來的?你們下去了?」熠煌現在心裡很不舒服,看著躺在床上身上纏滿了紗布的人兒,他就莫名的煩躁,好像有什麼情緒要噴湧而出,卻又被他努力的壓制住。

  他知道現在任何反應都沒有用,先看看她怎麼樣才是。

  「那支銀簪不簡單。」小狐狸若有所思的瞅著熠煌,他們後來也都找到了那個地方,到了的時候,夏馨炎已經從岩漿池裡浮上來了。

  只不過她身體內的靈力被消耗殆盡,淡淡的銀色光芒將她籠罩著浮了上來。

  最後那銀色光芒收回到銀簪之中,這才讓他們知道,若不是那銀簪,恐怕夏馨炎就消失在岩漿之中了。

  聽完小狐狸所說的經過,熠煌並沒有問任何問題,只是仔細的看著躺在床上陷入熟睡中的夏馨炎,目光從她血色全無的臉頰到乾裂的嘴唇,再轉到露在被子外面用紗布包紮著的胳膊上。

  目光的轉移,只會讓他左胸口的位置越來越痛,突然,夏馨炎手中的一抹銀色讓他的目光頓住,眸色微微的加深。

  緩緩的蹲下身來,呆呆的凝視著夏馨炎左手中緊緊握著的東西。

  是那支銀簪!

  熠煌輕輕的用手指碰了碰夏馨炎緊握的左手,小心的捏住銀簪想要抽出來,只是輕輕的動了一下,銀簪根本就沒有移動半分。

  夏馨炎的力量很強,即使是在熟睡之中依舊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

  「沒用的。」蓮枝在一旁開口,聲音說不出來的沉重,「我們試過很多次,她一點都不會放鬆。要想硬拿下來的話,只會掰斷她的手指。」

  熠煌動作一頓,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一手覆在夏馨炎的緊握的左手上,一手輕輕的撫摸著夏馨炎的額頭,低頭,唇靠在了她的耳邊,輕聲低喃:「馨炎,放鬆,乖……」

  輕輕的重複了兩遍,本來處於熟睡中的夏馨炎竟然真的緩緩鬆開了一直緊握的左手,銀簪自她的手中掉落,無聲的落在床榻之上。

  一見銀簪被夏馨炎鬆開,弄得蓮枝一陣的氣悶,他們是在夏馨炎的耳邊說了多少次了,哄了多少次,她連搭理都不搭理他們一下,更別說左手有任何的鬆動了。

  現在呢?

  熠煌隨便的說了兩句就鬆開了,這也太差別待遇了吧?

  熠煌探出妖力,為夏馨炎徹底的檢查了一遍,確定她只是受了一些外傷,一直懸著的心也就落了下來。

  熠煌握著夏馨炎的手,坐在床邊,平靜的看著何浠源他們。

  不用等熠煌開口,何浠源自動的就開始說出事情的緣由:「遇到的那個男人是韓家青請來的人,韓家帶了一批死士去豐澤林,在毒霧地帶死了不少人。」

  熠煌點了點頭,難怪那個大靈師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不過……這個韓家倒是大手筆啊,直接請來大靈師做為死士,不知道花了多少的錢。

  「去找什麼?」熠煌追問一句,就算是岩漿裡有東西,他們也不可能拿到,更何況那個地方如此的隱蔽,若不是蓮枝對豐澤林如此熟悉,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容易找到。

  韓家的這次任務算是失敗了,都被他們殺死了,恐怕連個回去報信的人都沒有。

  「不清楚。」何浠源搖了搖頭,他們也是調查了很久,不得而知。

  當然,也有一些原因是時間緊迫,畢竟熠煌和夏馨炎都躺在這裡,他們怎麼能放心?

  「嗯。」熠煌點了點頭,看向床上熟睡的夏馨炎,「你們去休息。」

  蓮枝不放心的瞅了夏馨炎一眼,熠煌的身體還沒有好,怎麼照顧夏馨炎?

  剛要說話,卻被何浠源一把拉住,直接拉了出去。

  「你拉我做什麼?」在屋裡蓮枝怕吵到夏馨炎不敢大聲說話,一出了房間,直接質問著何浠源。

  「有熠煌在,就行了。」何浠源將房門小心的關好,壓低了聲音說道,生怕打擾到夏馨炎。

  蓮枝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反手扯著何浠源離開,直接到了一個稍遠一點的房間,蓮枝一把將何浠源推了進去。

  「熠煌到底是怎麼回事?」蓮枝忍到現在才問,對於她來說已經算是夠能忍的了。

  她一直覺得熠煌是那麼的強大,在可雅城外她可是見識到熠煌的實力,怎麼這次就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

  還有,那個銀簪是怎麼回事?

  何浠源緩緩的搖頭,很乾脆的回答了煉製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蓮枝驚愕的盯著何浠源,「你們不是跟馨炎時間很長了嗎?怎麼會不知道?」

  「馨炎沒有說,我也覺得沒有必要問。」何浠源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說道。

  蓮枝眉頭微皺,盯著何浠源。

  被蓮枝如此的審視,何浠源一點都沒有緊張,大大方方的回視著蓮枝,如此的坦然如此的信任。

  不是信任她蓮枝,而是信任夏馨炎。

  不說,就不去問。

  這就是何浠源的對夏馨炎的信任。

  「沒事的話,我回去休息了。」何浠源開口,是那麼的平靜,根本就不受蓮枝審視目光的影響。

  等到何浠源離開,蓮枝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望著門口,低聲喃喃道:「這個何浠源倒是蠻有意思的。」

  夏馨炎的房間內,熠煌一直坐在床邊看著她,心情複雜的盯著夏馨炎,摩挲著她沒有傷痕的柔荑,輕輕的歎息著。

  一夜無話,熠煌全部的心思都在夏馨炎的身上,至於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早就被他忘在腦後。

  直到天將明,手中突然一動,熠煌立刻看向手中夏馨炎那微微顫動的手指,驚喜的目光轉到夏馨炎的臉上,看著那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動兩下,然後緩緩的張開雙眼。

  睡眼惺忪的望著眼前的熠煌,什麼話都還沒有說,先笑了起來,沙啞的聲音溢出微乾的唇:「熠煌……真好……」

  意味不明的話語,卻讓熠煌心中酸澀起來,輕聲的低斥著:「有什麼好的?」

  夏馨炎勾著唇無聲的笑了,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笑得很傻也很滿足。

  熠煌回手將一直放在旁邊的水拿過來,一手將夏馨炎圈在懷中讓她半躺著,好方便喝水。

  「還喝嗎?」熠煌低聲的問道,聲音是那麼的低啞,低啞到裡面糅雜了太多的情緒讓人無法分辨清楚。

  夏馨炎緩緩的搖頭,目光四下瞟著在找什麼東西。

  「在這裡。」熠煌將銀簪拿了過來,俯在夏馨炎的耳邊,「我現在幫你挽上。」

  夏馨炎伸手猛地抓住熠煌的手腕,驚愕的盯著熠煌手中的銀簪:「你現在可以拿它了嗎?」

  她怎麼記得當初熠煌並不能多碰觸銀簪呢?

  「嗯。」熠煌點頭,並沒有說多餘的話。

  「既然如此,還是你收著吧。」夏馨炎微微的將熠煌的手推了回去,垂下眼眸,「我的實力不夠,容易出意外。」

  她可不想再見到一次熠煌那個模樣。

  當時的虛弱就好像隨時都會死去似的,看的她心亂如麻,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那一瞬間被抽空,冰涼冰涼的。

  以前銀簪放在她這裡是因為熠煌無法自己收著銀簪,而這個銀簪也很怪,沒有辦法放到晶石空間裡。

  這次真的是嚇到她了。

  她再也沒有那個能力再承受一次如此的情況。

  夏馨炎正想著,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熠煌扶著,靠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熠煌已經輕輕的掙脫了她的手臂,熟練的為她挽起了青絲,用銀簪固定住。

  「放在你這裡,我安心。」熠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動作表明了他的立場。

  夏馨炎抿了抿唇,壓下心口悶悶的感覺:「熠煌,你不擔心嗎?若是再有一次……」

  「那就再找回來。」熠煌柔聲說道,輕輕的從背後環住夏馨炎,「你是不相信我無法等你回來,還是你不相信你自己沒有辦法幫我找回來?」

  聽到熠煌如此說,夏馨炎揚起了笑容,回頭,自信的說道:「當然有信心。」

  熠煌低頭,看著眼前神采飛揚的笑臉,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好好休息,盡快養好傷。」

  「放心,這都是小意思。」夏馨炎挑眉輕笑著,剛才的沉悶氣氛已經一掃而空。

  夏馨炎在客棧休養了三天,外傷竟然已經全好了。

  「這傷勢恢復得夠快的。」夏馨炎檢查完自己的傷勢,驚喜的看著熠煌,「熠煌,你的療傷藥劑真是好。」

  「嗯,還勉強能用。」熠煌對於這個療傷藥劑的結果比較滿意,也算是暫時認可了藥劑的效果。

  不過,若是讓可雅城藥劑師協會會長許梓聽到熠煌這樣的評價之後,會不會氣得直接吐血。

  這都是他們藥劑師協會的心血啊,竟然被熠煌形容為勉強能用?

  「這個小城倒是挺熱鬧啊。」夏馨炎在這裡休養了幾天,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能隱約的聽到外面有人在走動的聲音。

  這裡離豐澤林並不遠,也就半天的路程,不過因為豐澤林周圍有一段毒霧地帶,倒也沒有多少人敢去豐澤林冒險。

  不過這次去豐澤林的兩撥人,卻是小城裡的兩個望族。

  韓家以及阮家,三天的時間何浠源與明鑫早就將這裡的情況都摸熟了,這座小城裡十幾年前一直是阮家在掌控,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阮家沒落了,韓家漸漸與阮家並駕齊驅甚至與趕超一頭的趨勢。

  這次韓家與阮家人同時去了豐澤林,那是因為被另外一個勢力逼迫的。

  若是得到那個勢力的要求,則會被他扶持,很有可能掌控這座小城。

  這樣的選擇擺在韓家和阮家的面前,不論是哪一家都是拼了命的去達到那個勢力的要求。

  因為具體的要求太秘密,除了兩家解除的核心人物之外,沒有人能夠知道到底是什麼,自然何浠源他們也沒有打聽出來。

  「據說過兩天,那個勢力的人就要過來,阮家韓家的人瘋了似的往豐澤林裡跑。不過看樣子還是沒有得到他們需要的東西。」何浠源將最新的情況告訴夏馨炎。

  「馨炎,你的意思呢?」明鑫看向夏馨炎,他極度不爽,尤其是這次韓家竟然讓夏馨炎受了傷,甚至差點就……

  一想到有可能他再也見不到夏馨炎,或者是她會……他心裡就湧起一陣陣的怒火,恨不得直接挑了韓家。

  夏馨炎單手支腮坐在那裡,想了想說道:「阮家是我們在豐澤林見到的最開始的人嗎?」

  「嗯,那個是阮家的小姐,這代人中,直系血脈中只有這一個小姐。」蓮枝接口說道,「他們在豐澤林中也沒用半點收穫。」

  她可以與豐澤林中的靈獸互通消息,自然阮家韓家人的情況她都清楚。

  「看看阮家是個什麼人家吧,若是人性好的話,我們就幫他們一把。」夏馨炎微微一笑,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被動挨打的人,更不是一個被人欺負到頭上來還沒有反應的人。

  她要報仇自然要報得徹底,既然韓家的人對於這次的另外一個勢力如此看重,她就在他們最在意的事情上狠狠的打擊他們。

  簡簡單單的讓他們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熠煌受的苦楚豈能這麼簡單就算了?

  「我去。」明鑫自告奮勇,畢竟他要是打探消息來更加的神不知鬼不覺,畢竟,他恢復原形的時候,一條並不起眼的小蛇又能多引人注意呢?

  一天之後,明鑫帶回來消息,多番查探之下,阮家的口碑不錯,只是因為家中沒有強大的靈師,一直被韓家打壓,最近幾年來更勝。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夏馨炎收拾好之後,幾個人直奔阮家而去。

  到了阮家,何浠源上前叩門,大門旁邊的小門打開,阮家的下人出來看了看陌生的幾個人,遲疑的問道:「幾位是……」

  「我來找你們家的小姐,阮婷薇。」夏馨炎走了過去,大大方方的說道。

  門房的下人僅僅是看著夏馨炎,一看就是外鄉人,尤其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我與你家小姐在豐澤林認識的,你去回報一聲,若是你家小姐不見我,我們立刻離開。」夏馨炎看出來門房下人的為難,含笑說道。

  「那請姑娘稍等片刻。」門房下人趕忙關上小門,匆匆的去通知人,找小姐。

  書房內,阮婷薇眉頭緊皺的思索著,坐在主位的阮子鵬沉聲問道:「薇兒,門口的人是誰?」

  「爹,前幾日女兒去豐澤林,見到了幾個人。」阮婷薇自然沒有忘記夏馨炎他們,畢竟那樣奇怪的組合想忘都忘不了。

  「除了其中一個女子是靈師之外,其他的幾個人一點靈力都沒有。」阮婷薇說完,看向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如今阮家的家主。

  阮子鵬微微一愣,立刻就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沒有靈力的人是如何進入豐澤林的?」

  其中的毒霧有多厲害,他們城裡的人全都知道。

  這次為了任務,阮家可是損失了不少人馬,都是死在毒霧之中。

  「不知道,也許他們有克制的方法,也許那幾個女兒看不出靈力的人同樣是靈師,只不過……」阮婷薇後面的話沒有說,不過,她的意思阮子鵬已經明白。

  很有可能那幾個人的實力在阮婷薇之上。

  「薇兒的意思呢?」阮子鵬對自己這個女兒十分的重視,有什麼事情都會與女兒商量著辦,這次也不例外。

  「女兒的意思是請那幾位進來讓爹看看,看看他們的靈力等級。」阮婷薇現在知道阮家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候,這次若不能勝了韓家,恐怕阮家將會在這座小城被除名。

  阮家的根在這裡,他們就算是可以在其他的地方重新來過,但是意義絕對不同。

  她想盡力的保住阮家的根基,留在這裡。

  「他們若是韓家的人怎麼辦?」阮子鵬不得不多考慮一下,是不是韓家的陰謀詭計。

  「如今韓家的人完全沒有必要安排這樣的人來混進來,那種東西得到便是得到,沒有得到便是沒有得到。」阮婷薇輕歎一聲,她都坐在這裡其實已經算是放棄了。

  只要過了今晚之後,明日那個勢力將會派人來。

  一晚上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在豐澤林裡找他們需要的東西,與其在那裡浪費時間還不如想想明日怎麼來應付那個勢力的人。

  更何況,進入豐澤林,已經讓阮家損失了不少的人,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

  他們寧肯換一種方法。

  「請他們進來。」阮子鵬贊同自己女兒的話,吩咐下人。

  不大一會兒,夏馨炎就跟著阮家的下人進了書房,笑著看了看屋內的兩人客氣的說道:「阮老爺阮小姐冒昧打擾,失禮了。」

  「在下夏馨炎,這是我的幾位好朋友。」夏馨炎簡單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紹,並沒有過多的介紹她身邊的幾個人。

  越是如此,阮子鵬和阮婷薇越是感覺到夏馨炎身邊的幾個人深不可測。

  阮子鵬哈哈大笑著招呼著:「夏小姐,請坐。」

  丫鬟輕輕的走了進來,奉上香茗,然後無聲的退了出去。

  恪守禮儀,這樣的舉止可以看得出來,曾經的阮家是個有規矩的大家族,只是如今的勢力真的是大不如前了。

  「夏小姐這次前來,可有阮家有何效勞之處?」阮子鵬客氣的說法讓阮婷薇心裡一顫,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坐在夏馨炎身邊的幾個人。

  果然,連父親都看不出來他們的幾個人的實力嗎?

  她父親可是三十九級的靈王,就算是不如韓家人,但是在這座小城中也算的上是一流的靈師了。

  竟然連父親都看不出來,難道這幾個人是靈宗不成?

  「想與阮家合作。」夏馨炎開門見山的說道,沒有半點繞彎。

  「合作?」阮子鵬奇怪的看著夏馨炎,同時與自己的女兒阮婷薇互看一眼,怎麼會有人突然來替合作?

  「對,合作。」夏馨炎肯定的說道。

  「老夫還真不知道與夏小姐有什麼地方可以合作的?」阮子鵬對於這種送上門來的合作持懷疑的態度。

  「韓家。」夏馨炎直接說出她的目的,含笑道,「我與韓家有仇。」

  阮子鵬驚訝的盯著夏馨炎,他面前的女子縱然是臉上在笑,但是笑容中的冰冷卻令他動容。

  「夏小姐與韓家有仇?」阮婷薇奇怪的問道,「怎麼沒有聽夏小姐說過?」

  「以前沒有仇,但是在豐澤林中遇到了韓家人,韓家人比較有攻擊性。」夏馨炎輕笑著說道,當初她與阮婷薇遇到的時候,阮婷薇也是很戒備的,只是沒有動手而已。

  說到這裡,阮婷薇就大概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

  估計是夏馨炎碰到了韓家人,然後發生了衝突。

  韓家人一向是不喜歡有人來妨礙他們,突然的冒出其他的人,韓家人又怎麼可能不斬除後患?

  「夏小姐受傷了?」阮婷薇仔細的打量著夏馨炎他們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有受傷的樣子。

  「一點皮外傷。」夏馨炎輕描淡寫的說道。

  從她的話裡,阮子鵬和阮婷薇可以聽出來那個傷勢似乎並不重。

  越是如此越讓阮子鵬與阮婷薇兩個人不解,若是傷勢不重的話,夏馨炎何必要來找他們一起合作的去對付韓家?

  更何況……

  阮子鵬的目光轉向夏馨炎身邊的幾個人身上,這些連他都看不透實力的人物,難道還不夠對付韓家嗎?

  「只是皮外傷?」阮婷薇好奇的問了出來,有人會為了皮外傷去報復一個家族嗎?

  尤其是這個家族還是在城中佔了一半的勢力。

  「傷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韓家人讓我嚇到了。這個驚嚇不小,我怎麼能不回報回來?」夏馨炎一想到當時熠煌的虛弱模樣,心臟立刻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

  只是這樣的回答讓阮子鵬與阮婷薇面面相覷,難道他們的語言不通嗎?

  為什麼他們聽不懂夏馨炎話裡的意思?

  就因為受到了點驚嚇就去對付韓家?

  是夏馨炎太有實力了還是她根本就不清楚韓家的實力?

  「夏小姐,韓家在城中佔了半數勢力。」阮婷薇不得不提醒夏馨炎,讓她認清楚形勢。

  「放心,韓家的實力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夏馨炎揚眉一笑,自信滿滿的說道,「毀了韓家跟碾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狂妄的語氣讓阮子鵬暗中吃驚,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到何浠源等人的身上,難道說這幾個人真的是四十級以上的靈宗?

  「夏小姐,恕在下好奇的問一句,既然夏小姐如此有把握為何要與我阮家合作,而不是直接毀了韓家?」阮子鵬客客氣氣的問道。

  他真的是不理解夏馨炎的舉動。

  這樣與他們合作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知道阮老爺覺得這次的任務之後,韓家與阮家誰將得到城中的地位?」夏馨炎微微一笑不答反問。

  「自然是韓家。」阮子鵬縱然有不甘心,但還是如實的回答,只是不明白這個問題跟剛才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夏馨炎笑瞇瞇的望著阮子鵬笑得分外的美麗:「阮老爺難道不覺得把一個人在他最高興的時候打入谷底永不翻身的感覺很興奮嗎?」

  夏馨炎話直接讓阮子鵬與阮婷薇石化,不可思議的盯著夏馨炎,他們不覺得興奮,只覺得她很恐怖。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2:01

  第八十一章 綽綽有餘

  合作達成,夏馨炎等人被阮子鵬安排在一處跨院中休息。

  房間自然是收拾得極為舒適,飯菜也是分外的可口,尤其菜餚中竟是當地的特產,顯然是對夏馨炎的招待下了一番心思的。

  「不錯,好吃,好吃。」夏馨炎一邊對美味菜餚大快朵頤一邊不忘稱讚。

  「阮子鵬就這麼跟你合作了?」蓮枝到現在還無法相信阮子鵬輕易的答應下來夏馨炎的要求。

  身為一個家主,怎麼會做如此輕率的決定?

  「不跟我合作有什麼好處?」夏馨炎喝了一口美味的果子酒,用眼角餘光瞟了蓮枝一眼。

  蓮枝眉頭一皺,她立刻抓住夏馨炎話中不對勁的地方。

  這句話怎麼這麼彆扭?

  「你的意思是……你可有可無?」蓮枝很快的就理順其中的關鍵所在,挑眉問道。

  是她想的意思吧?

  「本來這次阮家就會輸給韓家,合作不合作對於阮家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夏馨炎悶頭吃飯,還不忘往盤子裡的肉放到旁邊的小蝶子裡方便小狐狸啃食。

  「現在阮家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結果已經是最差了,有沒有我也無關緊要。」夏馨炎抬頭看了一眼桌面,夾了一口稍遠點的菜,嘗了嘗,滿意的嚥下。

  美味啊美味,就是比客棧裡的飯菜好吃。

  「大家各取所需,反正到時我要對付韓家,他們阮家只要保住地位。」夏馨炎根本就沒有想太複雜。

  只要達到她的目的就好了。

  韓家……夏馨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人。

  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往旁邊的位置挪了挪身體,剛才的一瞬間他可是感覺到夏馨炎身上迸發出來的殺氣,讓他有一種空氣凝結的錯覺。

  當時熠煌到底怎麼了,竟然讓夏馨炎產生如此恐怖的戾氣。

  明鑫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夏馨炎週身氣勢的變化,微微一笑,眼含笑意的凝視著夏馨炎。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吃完晚飯,夏馨炎隨意的去院中閒逛,並沒有帶任何一個人。

  轉過長廊,無意間的一瞟,看到了花園中一道纖細的身影,正蹲在花叢中,細細的拔著其中的雜草。

  夏馨炎微微的歪頭瞅著,阮家雖然最近幾年被韓家打壓,但是也不至於連個園丁都請不起吧?

  需要阮家的大小姐親自來花園除草嗎?

  夏馨炎並沒有過去,只是靜靜的看著阮婷薇的一舉一動。

  看著她小心的蹲下身子,用小工具慢慢的將雜草邊的泥土弄鬆軟,然後再連根拔起,生怕不小心的扯動了旁邊的花根。

  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好像是在呵護一個小小的嬰孩似的。

  這樣的舉動讓夏馨炎疑惑,甚至是奇怪,被阮婷薇專注的動作吸引,竟然就這麼一直呆呆的站著,直到阮婷薇站到她面前這才反應上來。

  「夏小姐?」阮婷薇的手中還有泥土,有禮的笑看著夏馨炎,絲毫沒有因為別人看到的窘迫,畢竟一個大家小姐做這樣的事情總是有點於禮不合。

  「阮小姐是個愛花之人。」夏馨炎肯定的說道,阮婷薇眼中的那份專注絕對做不了假。

  唯一讓她最不解的就是明日就要與韓家決定城中的地位了,而阮家很有可能會一敗塗地,為什麼阮婷薇還能如此悠閒的來這裡照顧花草。

  「愛花的是家中的一位叔叔。」阮婷薇掏出絲巾將手上的泥土慢慢的擦下去,「只在我小的時候見過那位叔叔,叔叔十分的愛種植花草,每次看到叔叔穿著一身青衫穿梭在花叢中的時候,我都以為是見到了天上的神仙。」

  「長這麼大我都沒有見過如此丰神俊朗的男子。」提到那位叔叔,阮婷薇眼中閃過熾熱的崇拜光芒,喃喃道,「叔叔的靈力修煉潛力更是非凡,全城都沒有這樣的天才。」

  夏馨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阮婷薇說,看來那位她口中一直稱讚的叔叔後來出了意外了,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讓阮家落入如今的境地。

  「看我,怎麼竟跟你說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夏小姐一定感覺很無聊吧。」阮婷薇突然回神,有些窘迫的笑著。

  「沒事。」夏馨炎含笑看著阮婷薇身後的叢叢開得正艷的鮮花,「有些人是永遠都忘不了的。」

  「馨炎,我這麼叫你可以嗎?」阮婷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感覺這最後一夜她想放下更多的東西,哪怕只是一晚也好,讓她好好的休息休息,放鬆放鬆。

  「當然了。」夏馨炎笑著點頭,「我們走走吧。」

  「好。」阮婷薇舉起雙手,調皮的說道,「我先去清洗一下,然後我帶你在家中轉轉。」

  「嗯,一起去。」夏馨炎轉身與阮婷薇並肩而走,兩個女人小聲的說著話,時不時的還傳出一兩聲銀鈴般的輕笑。

  看起來,兩個人相談甚歡。

  等到阮婷薇與夏馨炎兩個人走遠,走廊的拐角處,慢慢的走出一個人來,望著阮婷薇的背影,輕歎著搖頭:「薇兒,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說話之人正是阮家的家主阮子鵬。

  夏馨炎跟著阮婷薇聽著她一路走一路給她介紹著阮家的一草一木,從那淡淡的話語中就可以聽得出來,阮婷薇對阮家有多麼深的感情。

  「這就是我叔叔的院子。」走到一處院門前,阮婷薇停了下來,剛才還眉飛色舞的笑容慢慢的退去,蒙上了一抹黯然。

  「其實,馨炎,我有時真的再想,若是我叔叔在家的話,怎麼會讓韓家的人騎到我們的頭上來,如此的欺凌打壓我們阮家。」

  阮婷薇盯著緊閉的院門低聲說道,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院門上的銅環,纖細的手指扣住光亮的銅環,輕輕的笑著,帶著一點自嘲的意味:「馨炎,你說我這是不是在逃避責任?」

  「總有人力不及的時候。」夏馨炎並沒有安慰,也沒有同情阮婷薇,淡然陳述著,「盡力就好。」

  阮婷薇撫摸著銅環的動作一頓,驀然回頭望著夏馨炎:「馨炎,你真的比我小嗎?」

  「不。」夏馨炎微微一笑,促狹的眨眼,「這已經是我的第二世了,若是兩輩子疊加起來,比你大。」

  「哈哈……馨炎,你真會開玩笑。」阮婷薇大笑著輕輕的拍打了夏馨炎肩頭一記,剛才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不管怎樣,馨炎今晚謝謝你來陪著我。」

  她還是擔心明天的,也許明天之後,阮家將在這個城中除名,這個她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再也不能回來了。

  說不緊張,說不遺憾都是假的。

  只是,真的無能為力了,在豐澤林中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機會找到他們要的東西。

  與其繼續浪費時間,還不如回來,看看自己的父親,在家中度過最後一晚。

  「放心吧,明日沒事的。」夏馨炎笑著說道,神情放鬆無比,一點都沒有將韓家放在眼裡的意思。

  「嗯。」阮婷薇抬頭看了看天色,「馨炎,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夏馨炎握了一下阮婷薇的手,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拖沓。

  只是,夏馨炎最後那一眼的鼓勵與信任,讓阮婷薇呆呆的站了半晌,良久才長出一口氣:「夏馨炎,這個人真是有意思……」

  真想不到她竟然會在一個才認識了不到一天的人身上尋找到心安的感覺。

  回到房間,夏馨炎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覺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煌的聲音:「馨炎。」

  「嗯?怎麼了,熠煌?」本來昏昏欲睡的夏馨炎一聽到熠煌的聲音立刻精神起來,還沒等熠煌說話,她就急急的問著,「難道是你還沒有恢復過來?」

  「封印的問題嗎?還有後遺症?」

  夏馨炎焦急的追問弄得熠煌一愣,然後,面部的蕭條柔和起來,笑著,眼中帶著一種叫做甜蜜的溫暖:「沒有,你想太多了。」

  「呼……」夏馨炎長舒一口氣,這才重新躺了下來,「什麼事?」

  「厄……」熠煌尷尬的停在那裡,其實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剛才腦子裡閃過一些模糊的念頭,下意識的就叫了夏馨炎。

  現在被他這麼一問,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厄了半天也沒用下文,又看到夏馨炎奇怪的眼神,熠煌最後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的冒出了一句:「就是叫叫你。」

  「啊?」這下輪到夏馨炎傻眼,眨了眨眼睛,實在是有點消化不了熠煌話裡的意思。

  對於夏馨炎的沉默,熠煌突然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剛才他說的是什麼蠢話?

  想要張嘴解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解釋什麼。

  總有一種感覺,自己會越解釋越亂。

  「嗯,沒事的,熠煌乖乖睡覺,不怕哦。」夏馨炎眨了眨眼之後,冒出了這麼一句差點沒讓熠煌吐血而亡的話。

  「你、你……」熠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全身顫抖的盯著夏馨炎。

  她在哄小孩子嗎?

  「嗯嗯,睡吧,沒事沒事。」夏馨炎以為熠煌是被那次銀簪的事情弄得有心理陰影了,好心的安慰著他。

  完全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弄得熠煌大腦充血。

  「你、睡覺!」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的熠煌,只好惡狠狠的命令著夏馨炎。

  再說下去,也許他真的會吐血。

  「哦。」隱隱的感覺到熠煌情緒不太對勁,夏馨炎想要多問什麼也不方便開口,也許熠煌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說不定。

  看著夏馨炎睡熟,熠煌眉頭皺了皺,自己剛才到底是想到了什麼?

  伸出食指揉了揉自己發脹的額頭,真的是頭疼,總是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轉,又想不起來。

  好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紗,朦朦朧朧的偏偏不讓他看清楚。

  到底是忘了什麼呢?

  熠煌努力的去想,只是一想頭就疼得好似要裂開似的,只能作罷。

  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熠煌露出了笑臉,尤其是想到剛才她那焦急的聲音時,其中蘊含的擔憂讓他心痛中糅雜著幸福的感覺,真挺奇妙的。

  於是某人在這個夜晚忘記了修煉一直盯著夏馨炎的睡顏直到天明。

  清晨洗漱完畢,與阮婷薇阮子鵬匯合。

  阮子鵬與夏馨炎微微的頷首,然後一起往預定的地點走去。

  阮子鵬這次並沒有帶多少人,只是帶了十幾個隨從以及自己女兒,看來對於此次的結果早就有了最壞的打算。

  縱然是如此,但是他們的臉上沒有半分沮喪,反倒如往日一般平靜。

  夏馨炎更是沒有說話,只是跟在阮子鵬的身後一起往目的地走去。

  城東,有一個大殿,平日裡是用來舉行重大儀式的地方。

  以前這裡是屬於阮家所有,只是後來阮家被韓家壓制,不得不放棄了對大殿的所有權。

  此處大殿成為了兩家共用的場所,只不過,平日裡韓家用的比較多一些。

  至於阮家的人漸漸有重要的儀式也不在這裡舉行,畢竟每次進來舉行什麼儀式,總是會見到韓家那種嘲笑的噁心嘴臉,什麼心情都被破壞了。

  阮家人到了大殿門口的時候,韓家的守衛已經在店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見到阮家的人來了,全都露出一抹譏笑。

  「阮老爺,我家老爺早就到了,恭候大駕多時。」其中的一個守衛見到阮子鵬立刻迎了上來,好像是很恭敬的行禮,只是話裡的諷刺任誰都聽得出來。

  阮家人沒有一個動怒的,不是因為他們忍氣吞聲,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屑跟這樣的小人物動氣。

  阮子鵬等人看都沒有看那個出言譏諷的傢伙,直直的走了進去。

  被人完全無視的那個侍衛在阮子鵬等人的背後低聲的罵著:「什麼東西,今天之後城裡還有沒有阮家都是一回事,還敢跟小爺我擺譜,不知好歹的傢伙。我呸!」

  「至少人家現在還是城裡的一份子,總不能太失禮了不是?」

  旁邊有人勸誡著,只不過,這樣的勸誡裡蘊含著怎樣的嘲諷,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想擺譜就擺吧,估計過了今天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是,你應該成全人家一下,最後一天了。」

  聽著殿門外肆無忌憚的嘲笑辱罵,夏馨炎無聲的輕笑著,韓家人真是夠狂妄自大的,連手下人都不知道約束一下嗎?

  難道就沒有聽說過風水輪流轉這句話嗎?

  目光如此短淺,怎麼會壓住了阮家呢?

  進入大殿,挑高極高,大大的窗戶打開著,屋內分外的敞亮。一根根粗壯的石柱支撐著大殿,上面雕刻上了精美的花紋。

  地面的石地板被打磨得光滑明亮,都可以當做鏡子用,直接照人了。

  前面的高台,九層台階的平台之上擺放著古木桌椅,一看就是位高權重之人的位置。除了那裡旁邊再也沒有座位,顯然在這個大殿中,經常進行的是嚴肅莊嚴之事。

  左手邊已經站著韓家的家主韓安以及重要的長老等人,見到阮子鵬進來之後,皮笑肉不笑的打著招呼:「阮家主來得倒是夠早,怎麼,任務已經完成了?」

  「韓家主來的更早。」阮子鵬冷冷的掃了一眼韓安,連多餘的應酬話都沒有,說完之後,往旁邊一站,不再理會韓安。

  夏馨炎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韓家人,大概明白了為什麼阮家不如韓家了。

  韓安的靈力等級是四十一級的靈宗,而且他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實力,就連夏馨炎如今的實力都能看出來他的靈力等級,看來韓安對自己的靈力等級十分的自傲,巴不得全城的人都知道他的等級才好。

  至於旁邊的四個長老,一個個全都是四十級的靈宗。

  也就是說韓家裡的人比阮家實力高了不是一星半點,阮子鵬才不過是三十九級的靈王,如此一比,阮家要是不被打壓才真是怪事了。

  看看韓家的舉動,站在左邊,擺明了他們韓家已經將自己當做城中的老大,將右邊留給阮家,這樣的態度真是再明確不過。

  日後,城中必然是韓家獨大。

  「阮家主,這次來的人怎麼還有普通的隨從?」韓安的目光在何浠源幾個人身上轉了轉,這幾個人他看不出來靈力等級,難道說比他的實力還要高?

  韓安心生警覺,不由得在言語上試探。

  阮子鵬什麼話都沒有說,沒有反駁更沒有附和,這樣的鎮定反倒讓韓安鬆了口氣。

  誰不知道阮家的人最在意阮家人的面子,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阮家將會在城中除名,若是阮子鵬有能力扳回這一局又怎麼會如此沉默?

  就算阮子鵬不好勝其他幾個人的反應也多少會讓他猜測到一些端倪。

  只是看其他阮家人的反應,這幾個人並不是什麼有實力的傢伙。

  一想通這點,韓安立刻將心放肚子裡了。

  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的好。

  「韓安,你以為你擠走了阮家,你就可以在城中獨大嗎?」阮婷薇忍不住開口,冷睇著韓安。

  「阮家侄女,這樣跟叔伯輩兒的人說話可是沒有禮貌的事情。」韓安似笑非笑的說道,他馬上就要得到城中的絕對控制權,對於阮婷薇的「沒教養」他也就大度的不予追究。

  「禮貌?對於一個將城中勢力拱手讓人的人,根本就就不需要禮貌。」阮婷薇鄙視的瞪著韓安,她忍韓家已經忍了好久,如今可能是最後一次與韓家見面,她有些話不吐不快。

  「你以為沒有你們阮家城就要毀了嗎?」聽到這裡韓安也沉下臉來,他從來就是討厭阮家人,這麼多年一直的打壓阮家,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把阮家徹底踢出去的機會,他怎麼可能錯過。

  他最討厭的就是阮家那種自以為是的嘴臉,以為城裡就他們阮家一家獨大嗎?

  「我們阮家至少不會聯絡外人,成為外人的傀儡!」阮婷薇冷冰冰的盯著韓安,毫不留情的說出日後韓家的結果。

  「你們韓家日後無非就是他們的傀儡,只要他們需要,你們就還要再去豐澤林,再去用一條條人命來滿足那些人的要求。」

  「從一家之主變為為他人賣命的傀儡,韓家真是前途無量!」

  阮婷薇的話讓夏馨炎在心裡暗笑不已。

  前途無量還是前途無亮?

  似乎被阮婷薇這麼一說,韓家日後的生活很暗淡啊。

  「就算如此又怎麼樣?你們阮家日後在城中再也無立足之地,又管得著城中的事情嗎?」韓安咬牙陰沉著臉冷冰冰的說道。

  就算他成為那個勢力的一個傀儡也比阮家這個喪家之犬強。

  世上本就是強者為尊,能依附到一個更大的勢力上,他們韓家只會越來越好。

  阮家都連立足之地都沒有,又怎麼跟他們韓家比?

  「說得好!」大殿門口突然有人撫掌朗笑道。

  一句話讓大殿內的人齊齊回頭,正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在路過阮家的時候,陰沉的目光掃了阮家人一眼,大大方方的坐到了高台的椅子上。

  身後跟著八個壯年男子,虎視眈眈的盯著殿上的兩家人。

  「三當家,您來了,一路辛苦辛苦。」韓安立刻一副狗腿的諂媚模樣,討好的賠笑行禮。

  汪晨隨意的掃了掃韓安,倨傲的點點頭:「嗯,怎麼有人對我們很不屑?」

  「三當家,那種人馬上就會被趕出城去,您又何必為了這種人置氣?」韓安那副諂媚的嘴臉真的是跟他一家之主的身份完全不掛鉤。

  「這次的任務是交給你們兩家的,總是要看結果說話的。」汪晨好似公平的說道,只不過他那臉色,以及越來越不待見阮家的眼神都表明,他到底是看好哪家。

  「你憑什麼來參與我們城中的事情?」阮婷薇越想越氣,終於忍不住直接開口。

  話語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衝口而出。

  「阮家還是韓家誰勝誰劣都是我們城中的事情,憑什麼你有全力用一個什麼任務來決定我們的地位?」

  阮婷薇大聲的質問著,她受夠了,受夠了這個叫汪晨的男人背後所代表的勢力,受夠了他們對城中事情的橫加干涉。

  「薇兒!」阮子鵬低聲呵斥一句,試圖阻止阮婷薇的質問。

  「爹,根本就不公平!」阮婷薇雙眼微微的泛紅,她不服氣。

  尤其是看到父親那半白頭髮,隨著阮家韓家爭鬥而生出的皺紋來,她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本來昨天晚上她都想好了,要鎮定,鎮定。

  事情早就成了定局,今天無非就是來走個過場。

  她明明都想好了,可是,面對這韓安的侮辱嘲笑,汪晨的自大倨傲,以及父親那蒼老的面容,失去神采的眼眸,都讓她忍不住要去質問,去質問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阮大小姐,什麼叫公平?」韓安冷笑著問道,「當初你們阮家一家獨大的時候仗著……那個人實力稱霸的時候,怎麼就不說不公平呢?」

  夏馨炎奇怪的看了一眼韓安,他所說的那個人應該是阮婷薇說的那個叔叔吧。

  對於阮婷薇的叔叔,夏馨炎現在才真的好奇起來,到底是一個什麼讓的人物,竟然在別人提起的時候都不敢提他的名字。

  只是這樣的人物,為什麼要離開阮家呢?

  阮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回來,是什麼原因回不來?

  「阮大小姐,當初我們都沒有叫不公平,現在你們也別叫。」韓安臉上冷得都快要結冰,他忍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快要讓阮家徹底消失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實力為尊,有實力就在高位,沒有實力的人就只能被人踩。」韓安面露譏笑,嘲笑著阮婷薇的天真,「怎麼,如今你們阮家被人踩了就受不了嗎?」

  「你……」阮婷薇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怒指著韓安,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好了,你們的鬧劇也夠了。」汪晨不悅的打斷韓安與阮婷薇的爭執,他可沒有這麼多閒工夫來看他們的無聊小事。

  「東西呢,都準備好了嗎?」汪晨最關心的還是他需要的東西,大哥可是急需這個東西,耽誤不得。

  韓安一聽完這個,立刻得意的揚起臉來,拿出一個錦盒,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三當家,這個便是您要找的東西。」

  汪晨身後站著的一個男子立刻下去將錦盒拿過來,雙手捧給汪晨。

  汪晨打開一看,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韓安,東西不對吧。」

  「三當家,這個確實是在那裡找到的……」韓安一聽汪晨陰沉的聲音,嚇得一個哆嗦,趕忙解釋著。

  「我要的是七葉火影花,這個怎麼是五葉的?」汪晨啪的一下將錦盒闔上,怒瞪著韓安。

  「三當家息怒息怒,這個是手下人找來的,放心,他們現在還在找七葉火影花,只要一找到立刻就趕回來。」

  韓安趕忙說道,生怕說慢了,讓汪晨不高興。

  要是汪晨怪罪下來,他們韓家可是承受不了。

  「阮子鵬,你們呢?」汪晨漫不經心的問著阮子鵬。

  「沒有找到。」阮子鵬鎮定的回答。

  聽到阮子鵬的話,汪晨笑了起來,哈哈的大笑著:「好,好,很好。連我們的話都不聽了,阮家果然家大業大!」

  「不過,既然韓家已經幫我們找到了這個五葉火影花,那麼我們自然要支持韓家了。」汪晨聽藥劑師說過,若是能找到七葉火影花最好,沒有的話,五葉火影花也可以用。

  韓家算是做到了,當然韓安的人要是再給他找到七葉火影花更好。

  這個結果阮子鵬早就預料到了,尤其是在韓安拿出錦盒的時候,他就知道最後的結果已經注定。

  「阮子鵬,你若是識相就自己乖乖的帶著人離開,不要讓我費事。」汪晨居高臨下冷睇著阮子鵬。

  阮子鵬連看都沒有看夏馨炎一眼,只是平靜的點頭:「我知道了。」

  「給你們半天的時間,收拾東西離開城,我也算是仁至義盡。」韓安幸災樂禍的走過來笑看著阮子鵬。

  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了,日後這裡就是他們韓家的天下了。

  阮婷薇抿了抿唇,偷偷的瞟了一眼夏馨炎,其實她還是對夏馨炎抱有希望的。

  她真的很想奇跡發生。

  不管怎麼樣,只要保住阮家就好了,她真的不求什麼。

  她只是不想自己的族人連祖宅都沒有,族中的老人孩子連個正式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接收到阮婷薇的求救似的目光,夏馨炎輕輕的笑了。

  往前跨了一步,拍了拍阮婷薇的肩:「其實韓安說的沒有錯,一切都是成王敗寇,只要有實力,就可以隨意的制定規則。」

  夏馨炎話一出口,立刻惹來阮婷薇不可思議的驚詫目光以及韓安等人的錯愕。

  誰都不明白,怎麼站在阮家裡的人,說出這麼向著韓家的言論?

  「馨炎你……」阮婷薇真的是被夏馨炎的話嚇到了,昨天還說得好好的,怎麼今天變成這個樣子?

  夏馨炎昨天不是說要站在阮家這邊嗎?

  難道是因為見到汪晨之後,夏馨炎就害怕了?

  果然,人心是最靠不住的。

  「哈哈……我說阮大小姐,你要跟你家裡這個人一樣,認清形勢。」韓安到底是人精似的人物,一聽夏馨炎這麼說,立刻就明白夏馨炎的意思。

  看來阮家人還是有識時務的人物,比如這個人,就知道現在阮家完了,韓家才是日後的老大。

  這個時候捨棄阮家來投靠韓家才是正確的選擇。

  「強者為尊,那麼換句話說就是誰厲害誰就能說話。」夏馨炎笑瞇瞇的說道,同時看向韓安,「不知道韓家主覺得我這個理解對不對?」

  「完全正確!」韓安得意的仰頭大笑著,就算他靠了汪晨又怎麼樣?

  在城中他才是第一勢力的主人,汪晨又不會成年累月的在城裡坐鎮,這裡依舊是他的天下。

  「所以……」夏馨炎的笑容愈發的溫和,對著韓安輕聲說道,「你可以去自裁了。」

  夏馨炎話音一落,大殿內立刻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除了眾人的呼吸再也聽不到變點聲音。

  每個看向夏馨炎的目光中都寫著兩個字——瘋了。

  能不是瘋子嗎?

  確定韓家馬上就要成為城中的唯一勢力,還來挑釁這個強大勢力的家主,這個女人不是瘋了還有什麼可能說出如此不經大腦的瘋話。

  「自、自裁?」韓安不可思議的反問著,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確定自己是出現了幻聽還是因為有人真的在發神經說胡話。

  「既然知道的話,你可以行動了。」夏馨炎用眼神在鼓勵韓安,「開始吧。」

  夏馨炎認真的模樣惹得韓安狂肆大笑,笑著笑著竟然連眼淚都笑了出來,用袖角胡亂的擦乾眼淚,韓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你是瘋子嗎?原來阮家人就這麼輸不起。」

  「請你弄清楚一件事情,我不姓阮,也跟阮家人沒有半點關係。」夏馨炎豎起食指在韓安面前晃了晃。

  「你不是阮家人到這裡來幹什麼?」韓安眉頭一皺,不滿的瞪向阮子鵬,「怎麼阮家已經可悲到去請外人做幫手嗎?」

  「你們韓家不是還請了死士去尋寶嗎?」夏馨炎冷冷的聲音響起,盯著韓安,一字一頓的說道,「還是大靈師,韓家好大的手筆!」

  「你是什麼人?」韓安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為什麼這個人知道他派了大靈師的死士去尋寶。

  難道說……

  韓安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說他們在豐澤林遇到過?

  「你殺過我的死士?」韓安將唯一的可能說了出來,「你是阮家的什麼人,竟然如此幫阮家。」

  在韓安的印象當中,只有跟阮家有很深的關係才能去幫著阮家去豐澤林尋寶,不然的話,誰會沒事去豐澤林?

  「韓安,你與阮家有什麼關係,什麼仇恨都與我無關,但是,你的死士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身為韓家的家主……」

  後面的話,夏馨炎並沒有說,只是用一聲冷哼結束。

  不過那冷哼中的殺氣是如此的明顯,根本就沒有掩飾的意思。

  「想找我的麻煩?」韓安笑了,他不得不笑,眼前這個人才多大的年紀?

  十七八歲吧,她能有多高的靈力?

  十二還是十三級?

  這樣的人來找他的麻煩,是不是想來送死啊。

  汪晨坐在平台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還真是沒有見過哪個人這麼不要命的。

  「不是找你麻煩,是讓你死!」夏馨炎說的一本正經,換來的只是韓家人的哄堂大笑。

  阮婷薇擔憂的瞅著夏馨炎,馨炎到底想做什麼?

  「她要我死?」韓安大笑著拉過身邊的長老指著夏馨炎,好笑的問道,「小丫頭,你的靈力等級到了幾級?」

  「幾級?對付你綽綽有餘。」夏馨炎大大方方的將靈力釋放,淡淡的光芒閃過,讓平台上的汪晨驚訝的坐直身體。

  十九級靈師?

  韓安也是一愣,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眼前這個人不是才十七八的年紀嗎?怎麼會是十九級靈師?

  是不是有點太妖孽了?

  「好年輕的十九級靈師!」短暫的驚訝之後,韓安也不得不真心的稱讚一句,稱讚完之後,臉上浮現起冰冷的譏笑,「區區十九級靈師就想殺我?你當我這個四十一級的靈宗是假的不成?」

  韓安不知道是真的氣瘋了還是想要剷除所有挑釁他地位的人,沒有吩咐旁邊的長老,直接自己對夏馨炎動手。

  靈力爆出,立刻蓋過夏馨炎的靈力。

  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夏馨炎完全是被打壓的狀態,在韓安的強勢靈力之下,她的那點靈力光芒是如此的微弱。

  阮子鵬目光閃了閃,看向夏馨炎身邊的幾個人,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吧?

  若是沒有依仗夏馨炎也不會如此的冒險。

  就在韓安撲過來的時候,夏馨炎連動都沒有動,何浠源明鑫以及蓮枝更是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平靜的看著氣勢洶洶衝過來的韓安,彷彿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韓安冷笑著,他知道夏馨炎不是他的對手,他要做的無非就是徹底的打擊阮家。

  他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開,一抹紅色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迎著韓安而出。

  同時一股絲毫不遜於韓安的妖力爆出,立刻充斥在大殿之中,周圍的人受到波及,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驚恐的盯著妖力的來源。

  狐狸!

  一隻漂亮的紅色小狐狸站在韓安的面前,小小的身體,很容易被人忽視,但是,如今大殿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將小狐狸忽視。

  因為他身體周圍湧動的妖力好似要將空氣凝固一般的恐怖,壓得眾人胸口悶悶的有點喘不過起來,心跳加速,好像隨時都有從胸口跳出的可能。

  「靈獸!」大殿上響起一片驚呼聲,複雜的目光盯著火紅的小狐狸。

  這麼強悍的妖力發出,他們要是在認不出來這是一頭厲害的靈獸的話,那他們都不用去混了。

  小狐狸可沒有給韓安多少驚訝的機會,動作極快的纏上他,韓安被迫與小狐狸纏鬥在一起。

  兩個人的動作太快,韓家的長老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爹,馨炎竟然這麼厲害,有契約靈獸。」阮婷薇愣怔的低喃著,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夏馨炎會有這樣的幫手。

  阮子鵬沉默著,若是能跟韓安戰在一起的靈獸,這到底要幾千年的?

  至於夏馨炎,她倒是有什麼樣的背景?難不成是某個大家族的子弟?難怪行事作風如此的奇特,原來是有高貴的血統。

  不光是阮子鵬這麼想,就連汪晨也是如此,心中已經認定了夏馨炎是某個有高貴身份的人。

  不然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麼年輕的年紀就有這麼高的靈力等級,一定是有強大的後台,才能讓她靈力修煉這麼快。

  就在他們沉思的時候,大殿中的勝負已分。

  彭的一下,韓安被小狐狸妖力轟的直接倒在夏馨炎的腳下。

  「馨炎。」小狐狸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的任務完成。

  夏馨炎點了點頭,滿意的走了過去,看著地上傷痕纍纍的韓安,咧嘴一笑:「韓安,我早就說過我對付你綽綽有餘!」

  說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對著韓安一通狠揍。

  對於夏馨炎的舉動,大殿上的眾人只感覺到自己額頭冷汗狂流,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卑鄙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2:29

   第八十二章 合作默契

  「你幹什麼!」

  「住手!」

  遲了一步才反應過來的韓家長老,急急的衝了過去,三個人直奔小狐狸而去,剩下的一個自然是去對付夏馨炎。

  他們想的很好,小狐狸是一頭靈獸,就算是再厲害,三個四十級的靈宗也能應付了,至於那個十九級的靈師,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四位長老想的是將會有一場惡戰,甚至都做好了與小狐狸艱苦纏鬥的準備,哪裡想到夏馨炎一見他們撲過來,直接往後一退,根本就沒有要繼續打的意思。

  見到不用出手就能把家主救下來,哪裡還會去額外的找麻煩,直接的將自己家的家主救了回來,一通的救治。

  夏馨炎閒閒的站在一旁輕笑的看著,彷彿剛才那個趁火打劫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似的。

  「你,報上名來!」其中一個長老起身,怒指著夏馨炎。

  夏馨炎撇了撇嘴,不屑的輕哼:「我的名字,你也配知道?」

  「你……」一句話噎的某位年過半百的長老全身發顫,氣血上湧,就差直接噴出一口血來以表示夏馨炎不尊老的惡劣行為。

  「我什麼我?我知道我很好。」夏馨炎得意的笑著,挑眉瞅著恢復了一點神智的韓安,「早就說過不要惹我,讓你自裁又不自裁,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喜歡說大話嗎?」

  「我說了對付你綽綽有餘就是綽綽有餘,還瞪我?還敢瞪我?不服氣啊?」

  夏馨炎完全是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氣得韓家人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上去將夏馨炎剁碎去餵狗。

  只不過……瞅了瞅她腳邊安然站著的小狐狸,又全都沒有了動靜,努力的克制著心裡的怒火,等著韓安的吩咐。

  「靠一頭靈獸贏我,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跟我單打獨鬥。」韓安在長老的幫助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說的話也是分外的嚴肅,只是在他頂著奼紫嫣紅的一張臉時,怎麼看怎麼可笑。

  「單打獨鬥?」夏馨炎狐疑的看著韓安,似乎是在思索他的提議。

  「沒錯,你若是有身為靈師的尊嚴就與我公平的一戰,靠著靈獸算什麼本事?」韓安冷笑著斜睨著夏馨炎,他就不信了,若是沒有那頭靈獸,他怎麼可能會輸。

  夏馨炎往前走了一步,突然的咧嘴一笑,笑容那叫一個淑女,那叫一個溫柔,只是紅唇中流利而出的話語偏偏與那個完美的笑容形成強烈的反差。

  「公平你妹啊公平!你一個四十一級的靈宗挑戰我這個十九級的靈師,你丫的不嫌臉紅,我還嫌你變態呢!」

  「欺負比你靈力低的人,你有癮是不是?」

  「還單打獨鬥?你腦子不正常,就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有病啊?你怎麼不跟我家寶貝單打獨鬥呢?」

  「鄙視我請靈獸,你勾搭外人對付阮家就是英雄啦?你就光明正大了?」

  夏馨炎冷笑著瞅著韓安,眼中那濃濃的嘲諷如此的不加掩飾,一席話罵過去,弄得韓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拳頭不知道捏緊了多少次,隨時都有發作的可能。

  「家主,別被她刺激到。」旁邊的一位長老趕忙的過來勸解韓安,「她是想故意激怒你。」

  「故意激怒?」聽到那個長老的話,夏馨炎笑了起來,「你真是夠自大的,不過也難怪,韓家差不多都是你們這樣的傢伙。」

  「以為就你們有靈獸嗎?」韓安剛想笑,只是那扯動的唇角帶動了臉上的傷勢,痛得他笑不出來,因為這個痛,對夏馨炎的恨意愈發的深了一些。

  韓安這麼一說,旁邊的四位長老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將自己的靈獸放了出來。

  光芒連閃一頭頭靈獸出現在大殿上,就連韓安都釋放出來一頭獠牙藍狼的千年靈獸來。

  其他四位長老身邊的都是八百年的靈獸。

  旁邊的阮子鵬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韓家的人有了契約靈獸?

  韓安得意的揚著下巴斜睨著夏馨炎,她不就是有一頭靈獸嗎?

  看看他們這邊,有五頭靈獸。

  阮婷薇輕輕的扯了扯自己父親的衣角低聲說道:「爹,馨炎恐怕要有麻煩。」

  本來夏馨炎的靈力就不足以與韓家人想對抗,小狐狸確實很厲害,但是,那也僅僅是剛才佔了一個便宜罷了。

  畢竟小狐狸的出現太過突然,打了韓安一個措手不及,才會讓韓安如此狼狽不堪。

  若是韓家的四位長老一起上的話,小狐狸也不見得能討到什麼便宜,更何況韓家突然之間冒出來五頭契約靈獸。

  這樣一來夏馨炎就更加的吃虧。

  阮子鵬凝重的看了韓安他們一眼,抬腿往夏馨炎這邊走去,只不過他才靠近了一步,就被夏馨炎伸手攔住:「阮家主,這點小問題我自己可以處理。」

  小問題?

  阮子鵬真想找個人問問,是誰的思想不太正常。

  面對著五個四十級以上的靈宗,外加五頭契約靈獸,還叫小問題?

  難不成現在對問題大小的標準已經重新的衡量過,而他並不知道這個新的規則?

  夏馨炎的目光從那幾頭靈獸的身上轉到韓安得意的斑斕臉上,嗤笑一聲:「韓安,你是不是才得到靈獸沒有多久啊?」

  話一出口,毫不意外的看到韓安的表情一僵。

  怨毒的盯著夏馨炎,韓安陰冷的低哼:「你管我得到靈獸多久,只要能殺了你就行。」

  夏馨炎伸出食指,晃了晃,嘖嘖有聲道:「才剛剛契約了沒有多久的靈獸,恐怕也是別人給你的吧,不然幹什麼非要等到被我揍成這個樣子才想起來你有靈獸。」

  「你別管我什麼時候想起來的,我只知道,你走不出這個大殿!」韓安咬牙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他還沒有丟過這麼大的面子,竟然當著阮家人的面被狠揍了一頓。

  這要是傳出去,日後他還如何在城中立足。

  那個該死的女人縱然是萬死也難洩他心頭之恨。

  「識相的就先跪下給我磕頭認錯,也許我還會考慮一下是不是給你一個全屍。」韓安說著,對著旁邊的四個長老做了一個手勢。

  四個長老一起在心裡命令靈獸,對夏馨炎施壓。

  五頭靈獸妖力全開,虎視眈眈的盯著夏馨炎,嘴裡發出威脅的低低咆哮聲,殺氣好似實質向夏馨炎逼迫而去。

  阮婷薇緊張的看著夏馨炎,又將求救的目光轉向自己的父親,夏馨炎這樣子根本就不行啊,那五頭靈獸根本就不是善茬,她要吃虧了。

  阮子鵬看到自己女兒的目光只是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夏馨炎並沒有說大話,看她那氣定神閒的模樣,哪裡有被威脅到的感覺?

  「想靠著靈獸多勝我,打群架啊?」夏馨炎好笑的看著那五頭氣勢洶洶的靈獸,在看管了身邊何浠源他們之後,她怎麼覺得這五頭靈獸好可愛?

  就像是沒有長大的小孩,正對著大人示威。

  請原諒她這個不算太恰當的比喻,她真的是這個感覺。

  「你想憑著一頭靈獸對付我,我告訴你,你失策了,沒有想到我有五頭契約靈獸吧。你有幾頭,有本事都拿出來?」韓安得意的叫著,臉上那囂張的模樣襯得那副鼻青臉腫的尊榮還真有點恐怖。

  「契約靈獸,我還真沒有。」夏馨炎無奈的攤開雙手,她可是實話實說,她是一頭契約的都沒有。

  貌似當初有過一頭,還被她給強行解除契約了。

  一聽到夏馨炎這樣說,韓安臉上陰毒的笑意愈發的深沉:「殺了他們!」

  立刻指揮著靈獸往上衝,當然了,四個長老也同樣的帶著自己的靈獸撲了過去。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妖力靈力齊放,令旁邊的眾人立刻感覺到強大的壓力,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將中間的位置讓出來,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面對著撲過來的眾人,夏馨炎趕忙往後退去,就連剛才分外神勇的小狐狸也噌的一下躥到後面。

  阮婷薇心裡一緊,難道說剛才對付韓安已經將小狐狸身上的妖力全都消耗殆盡了不成?

  顯然,大殿之中的很多人都有了阮婷薇同樣的想法,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各異。

  阮家自然是在擔憂夏馨炎,至於韓家與平台上坐著的汪晨則是幸災樂禍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夏馨炎和小狐狸往後一退,躲到了何浠源的身後。

  何浠源回頭對著夏馨炎溫柔一笑,然後在強勁的妖力靈力中,優雅的往前走了幾步,右手緩緩的平舉,掌心向上,狂暴的漩渦在他的掌中凝聚,就好似大海處無人可以抗拒吞噬掉一切的漩渦。

  韓安一見到何浠源掌中突然出現的水漩渦,整個人都傻了,不可思議的盯著那一襲青衫的清秀男子:「靈、靈獸?人形靈獸?」

  喊出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太恐懼還是因為太緊張,完全的變了調,有一種尖銳的刺耳感覺。

  何浠源溫和一笑,薄唇輕啟,緩緩吐出四個字:「瀚海狂潮!」

  聲音極輕極輕,只是,隨著這四個字,他掌心之中的漩渦陡然變大,滔天巨浪瞬間從他的掌心捲起,直接沖高到大殿的屋頂,然後狠狠的砸下,砸向已經呈現呆滯狀態的四個長老以及那五頭靈獸。

  轟隆隆——

  眾人耳邊只聽到滔天巨浪發出的轟鳴,然後就看著那四個人以及五頭靈獸,好似狂風暴雨中的殘破樹葉一般,被衝到了大殿的牆壁之上。

  什麼慘叫,什麼哀嚎統統沒有。

  當然憑著四個長老四十級的靈宗實力絕對不會因為何浠源的一記攻擊就掛了的。

  不過,受傷是肯定的。

  那狂暴的巨浪好似永遠不會枯竭似的,一刻不停的衝擊著四個長老以及五頭靈獸。

  四個長老也不是吃素的,趕忙釋放靈力,奮力的張開了一道靈力屏障,努力的抵抗者何浠源的攻擊。

  當然靈獸的遭遇就似乎差了一些,有兩頭已經在他的攻擊之下暈了過去。

  「太棒了,馨炎竟然有人形靈獸。」阮婷薇興奮的低呼著,聲音不敢太大,只有身邊的阮子鵬能聽到。

  她剛才還擔心夏馨炎呢,看來這下沒有問題了。

  「人形靈獸也不是萬能的。」阮子鵬可沒有阮婷薇這麼樂觀,說給他女兒聽,「看那四個長老,這一擊不會要了他們的命,只要這巨浪一消失,就是他們反擊的機會。」

  聽阮子鵬這麼一說,阮婷薇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緊張的盯著大殿上那洶湧的巨浪,看著它們一刻不停的重重砸在四個長老的身上,隨後在衝擊到牆壁上之後,那水又憑空消失。

  阮婷薇真希望這些巨浪永遠不要消失,直接把那些人殺了才好。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希望很可笑,又誰能一直不停的釋放力量,就算是靈獸,妖力也有消耗乾淨的時候。

  「吞噬。」清冷的聲音自何浠源的身側響起,四股奇怪的光芒從巨浪中掙扎的四個長老身上射到他身邊的人身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滿頭白髮的男子站在了那裡,面無表情的看著巨浪中的四個長老。

  如雪的白髮無風自動,徐徐的向後飄飛。

  四道光芒沒入他的身體內,隨著光芒的注入,巨浪中四個長老的靈力屏障光芒越來越暗,直到清脆的破碎卡嚓聲響起,靈力屏障化為點點光芒消散在空中。

  「唔!」在巨浪重擊,長老發出痛苦的悶哼,唇邊開始有刺目的鮮紅滑落,臉色也開始泛白。

  「兩、兩頭人形靈獸?」這次的驚呼不是韓安發出的,而是某個旁觀的阮家人。

  韓安不是不驚訝,而是太驚訝了。

  驚訝到不都知道如何反應,只能呆愣愣的出神,大腦已經消化不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任何一個人要是能契約一頭靈獸就已經很厲害的了,當然,若是有一頭人形靈獸,那絕對有自傲的資本。

  但是,當一個人有一頭靈獸,外加兩頭人形靈獸這是什麼概念?

  變態!

  平台上的汪晨身體微微的前傾,手指情不自禁的抓住椅子的扶手,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在扶手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臉上的肌肉全都繃緊,甚至眉毛還在微微的抖動著,只是因為坐得高一些,其他人的目光又全都集中在夏馨炎身上,所以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事情好像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這下馨炎穩贏了。」阮婷薇開心的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

  兩頭人形靈獸的!

  怎麼可能不贏?

  「嗯,只要給夏馨炎一些時間就好。」阮子鵬附和著自己女兒的話。

  一頭靈獸用妖力在壓制著韓家的四個長老,一頭靈獸在吞噬他們的靈力,只要時間一到,四個長老身上的靈力被吞噬乾淨。

  其實也不用完全的吞噬乾淨,只要那頭攻擊的人形靈獸能夠戰勝他們就可以。

  到時,夏馨炎絕對勝了。

  阮子鵬別有深意的看向夏馨炎,心中猜測不已。

  夏馨炎到底是什麼人?

  只是,等著消耗時間是夏馨炎的作風嗎?

  所以,令人再次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辟啪一聲炸響,好似九天驚雷炸落。

  大殿內陡然一亮,刺目的燦亮讓所有人同時閉上了雙目,他們剛才看到什麼了?

  一道好似巨樹一般粗壯的雷電在大殿內出現,直接的劈在了洶湧的波濤之中。

  刺目的燦亮一閃而過,有心急的人趕忙的睜開眼睛,想要將剛才沒有看清楚的事情仔細的看清楚。

  一看之下,臉色驟變。

  剛才還在奔流不息的滔天巨浪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沒有半點水漬,就連四個長老身上都沒有半點水痕。

  別說四個長老衣服上沒有水痕了,就連他們身上都沒有半點水分。

  是水分,不是水痕,這個水分包括肌肉中的水分。

  畢竟被燒成了焦炭的人又怎麼會有水分呢?

  大殿中的眾人全都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好狠的手段。

  輕輕的辟啪聲,讓眾人的目光轉到何浠源身邊那個嫵媚的女人身上,明明笑得那樣的美艷,手段卻是最殘忍的一個。

  手指上還盤旋著一道細小的雷電,美目一瞟,瞟到了四具黑炭似的屍體後,蓮枝滿意的收起雷電。

  何浠源,明鑫自然也是妖力全收,安靜的站在夏馨炎身旁,就好似他們最開始進入大殿一樣的安靜,身上沒有半點力量波動,如同平常人一般。

  乾澀的嚥下口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夏馨炎的身上停留,不是他們不想注意那幾頭人形靈獸,而是人形靈獸的眼神在告訴他們。

  夏馨炎才是他們的主人,可以做決定的人。

  「韓安,你還有什麼本事,拿出來吧。」夏馨炎輕輕的笑著,斜睨著韓安,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也確實是不用放在眼裡。

  韓安整個人都是木的,聽到夏馨炎的話之後,愣愣的盯著她,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我們韓家跟你有什麼仇?」良久之後,韓安終於反應過來,立刻對著夏馨炎咆哮起來。

  只不過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聲音完全的沙啞,聽來有些刺耳,讓人不太舒服。

  「你最不該的就是去豐澤林!」提到這個問題,夏馨炎目光陡然變冷,一直是悠閒而站的她,好似在這一瞬間化身地府使者,這樣的冰冷殺氣,比說是韓安膽顫,就連夏馨炎身邊的何浠源他們也全都一顫。

  不解的互相看了一眼,夏馨炎的氣勢好強。

  這樣強勢的殺氣,絕對不是隨便可以裝出來的,必然是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洗禮之後才能出現的。

  畢竟他們身為靈獸,從小的時候就是在一次次的廝殺中生存下來的,更別說日後經歷過化為人形的天劫,他們身上有這種氣勢很正常。

  為什麼夏馨炎身上會有?

  「阮家也去豐澤林了,你怎麼不去對付阮家?」韓安氣急敗壞的狂吼著。

  他不甘心,不甘心!

  明明阮家就已經完了,城中將是他的天下,這個位置已經被他抓在了手裡,可是他連坐還沒有坐上去,就要這麼丟了。

  這怎麼可以?

  更何況,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家族中的四位長老全部身死,韓家的勢力立刻被削弱了很多。

  「誰讓你家的死士嚇到了我!」夏馨炎冷哼一聲,死死的盯著韓安。

  若是銀簪沒有找回來,若是真的被岩漿融了,那麼韓家就不是死亡這麼簡單了。

  夏馨炎話音一落,大殿內立刻響起了不可思議的抽氣聲。

  眾人面面相覷,心裡紛紛猜測不已。

  只是嚇到了就要這樣對付韓家,似乎有點太不講理了吧?

  「你無恥!」韓安怎麼對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這個原因也太可笑了吧?

  就因為嚇到了她,她就要毀了他們韓家嗎?

  韓安的大罵讓旁邊的人心中暗驚,夏馨炎會不會被罵得惱羞成怒?

  好奇的目光再次轉到夏馨炎的身上,卻見她依舊巧笑嫣然,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什麼叫無恥?」

  「仗著自己有人形靈獸,就來欺壓比你弱的人,你這樣卑鄙無恥的人早晚造報應。」韓安知道此時他大勢已去,只能在嘴上過過嘴癮了。

  「哦。」夏馨炎分外的鎮定,只是哦了一聲,連半點惱怒的意思都沒有。

  對於夏馨炎這樣的鎮定,反倒讓其他人奇怪不已,難道她沒有聽清楚韓安的話嗎?

  「你有本事跟我……」

  「單打獨鬥是絕對不可能了,你以為天下人都跟你一樣是個傻子啊?讓我放棄優勢跟你單打獨鬥,你腦子進水了吧?」夏馨炎嗤笑一聲,不屑的上下打量著韓安。

  「真搞不懂你這樣的人是怎麼坐上家主位置的,難怪韓家要亡。」

  夏馨炎說道這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你剛才罵我,請先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似乎你比我還要卑鄙無恥一些呢,就算是造報應也是你先。」

  擺了擺手,夏馨炎看向韓安:「你可以去死了。」

  韓安氣得渾身哆嗦,終於將求救的目光轉向平台上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汪晨:「三當家,你要救我啊!」

  汪晨的目光冰冷,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韓安的求救眼神似的,坐在那裡什麼都不說。

  眉毛連動都不動一下。

  汪晨又不是傻子,看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夏馨炎的實力嗎?

  三頭人形靈獸,還有一頭獸形靈獸,這樣的組合,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嗎?

  為了一個韓家完全沒有必要得罪夏馨炎。

  更何況能有這樣的組合,夏馨炎的背景如何,也絕對不簡單。

  「三當家,我們韓家的人還在豐澤林內找你需要的七葉火影花,只要找到了,就可以給你送來。」韓安將全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汪晨的身上,如今只有汪晨可以救他了。

  七葉火影花?

  聽到這個名字,汪晨的眉毛一動。

  這個誘惑對他比較大。

  他要是能得到七葉火影花,那麼大哥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只是,如今的夏馨炎這個人,似乎不好對付,是個棘手的問題。

  見到汪晨在猶豫,韓安立刻加注砝碼:「真的,很快就能有消息了,我的人昨晚已經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

  汪晨的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扶手,他在等,等著韓安說的事情實現。

  他是可以等,但是夏馨炎可不是一個會等人的人,對著何浠源示意一下,何浠源瞭然的點頭,慢慢的往韓安那邊走去。

  「三當家!」韓安驚恐的尖叫著。

  汪晨的目光慢慢的轉向韓安,似乎還在考慮。

  就在這個時候,大殿的門猛的被人打開。

  一個人衝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錦盒,衝到了韓安的面前:「家主,七葉火影花。」

  韓安眼睛一亮,一把抱住七葉火影花,充滿希望的望著汪晨。

  在汪晨的目光下,韓安一把將錦盒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果然是七葉火影花。

  汪晨看清楚了裡面的東西,輕歎一聲,對著伸手擺了擺手:「看來,這次是要幫你了。」

  夏馨炎奇怪的看了一眼汪晨:「你竟然會出手?」

  疑惑的問話弄得大殿裡的人莫名其妙,不明白夏馨炎為什麼這麼問。

  「既然我們支持韓安,豈能不守信用。」汪晨冷哼一聲,盯著夏馨炎,「你若是放過韓家,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

  「人情?」夏馨炎突然的笑了起來,只是這個燦爛的笑容,笑意並沒有抵達眼底,「你還以為你可以置身事外嗎?」

  汪晨微微的皺眉,似乎是不太明白夏馨炎話裡的意思,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他跟夏馨炎與韓安之間的仇恨有什麼關係。

  「不用奇怪,事情的緣由都是你。」夏馨炎慢慢的說道,生怕汪晨聽不明白,還特意的放慢了語速,「若不是你們要尋找什麼東西,何至於引起韓家派人去豐澤林。他們若不去豐澤林又怎麼會出現後面的事情?」

  夏馨炎蠻不講理的話,讓汪晨怒極而笑:「好,好一個不講理的丫頭,你怎麼不說,你們要不是在豐澤林,又怎麼會碰到韓家人?」

  夏馨炎笑了,一點都沒有被人質問的尷尬,挑眉說道:「就是不講理了,又怎麼樣?實力決定一切,不是你們信奉的原則嗎?」

  夏馨炎的話讓大殿中的人是滿頭的黑線。

  敢情不講理還能不講理得如此理直氣壯。

  就夏馨炎這樣的行事作風,連韓安都要甘拜下風。

  見過不講理的,絕對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

  「好,好一句實力決定一切。」汪晨大笑著,絲毫就沒有夏馨炎的話而生氣,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他身邊的一個人已經走了下去,直奔大殿的門口。

  打開殿門,恭敬的彎下了腰,似乎是在迎接著什麼重要的人物。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慢慢的走了進來,倨傲的仰著頭,有一種目空一世的驕傲。

  見到這位老人,就是在平台上坐著的汪晨也都站起身來,恭敬的垂首立於一旁,將首位的位置讓給了老人。

  「大師,勞煩您了。」汪晨恭敬的說道。

  老人低頭,目光掃過何浠源幾個人,自信的一笑:「原來是幾頭人形靈獸,難怪敢如此囂張。」

  夏馨炎不解的眨了眨眼,腹誹著,這個人是什麼身份,夠大言不慚的啊。

  「馨炎,他是契約師。」何浠源在夏馨炎的耳邊低聲的說道。

  「契約師?」夏馨炎轉頭看向了明鑫,詢問著他,「就是紅依他們主家那樣的人?」

  「嗯。」明鑫點了點頭,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平台上的老人,他對契約師這個職業從心裡反感。

  尤其這個契約師給他的感覺十分的不好,似乎這個契約師的實力比曾經對他契約的人還要高。

  「大師要小心,這幾頭靈獸實力很強。」汪晨小心的提醒著老人,尤其是剛才見識過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實力之後,他更加的不放心。

  還好,這次他出來多了一個心眼,為了保證給大哥的藥材能平安的被護送回去,他特意的請了老人同行,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此時,汪晨也是萬幸不已,若不是有契約師跟著,他這次恐怕無法將七葉火影花平安的帶回去。

  「還沒有跟人類契約的靈獸好對付。」老人的一句話弄得大殿內的眾人驚愕不已。

  小聲的議論紛紛。

  「沒有契約那些靈獸怎麼幫著她?」

  「就是,靈獸不是最不服管教的嗎?」

  一聲聲議論在大殿內響起,何浠源他們倒是沒有反應,只是夏馨炎的眉頭越皺越緊。

  陡然的一聲大喝,壓過了大殿內所有的聲音:「閉嘴!我的朋友還容不得你們議論。誰要是再敢廢話,我就殺了誰!」

  夏馨炎的威脅果然是奏效,讓大殿內的所有人全都閉上了嘴巴,安靜的看著夏馨炎,只是那目光中帶著多少的猜忌探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阮婷薇靜靜的看著夏馨炎,她似乎有些懂的了,為什麼夏馨炎身邊有這麼多頭沒有契約卻全心呵護她的靈獸了。

  不、不應該稱之為靈獸,應該說,那些都是夏馨炎的朋友。

  「把靈獸當朋友,真是有意思。」老人坐在首位上不屑的打量著夏馨炎,「竟然跟畜生為伍,真是不配為人。」

  那鄙夷的目光大咧咧的掃過何浠源明鑫以及蓮枝,好似利刃一般的劃過幾人心頭,尖銳的痛。

  「是啊,我是不配為人,不知道你這種利用靈獸受到人類尊敬的人,算什麼?」夏馨炎呵呵冷笑著,「好像你所有的榮華富貴你的地位都是靈獸給的哦,忘恩負義也能叫做人嗎?你根本不配與畜生為伍,因為那是對畜生的侮辱。」

  夏馨炎的話讓老人的臉色一白,是個人都能感覺得出來,老人已經開始發火了。

  汪晨在一旁暗笑不已,這個女人,不知死活,得罪誰不好竟然去得罪一個契約師。

  難道不知道某些人是永遠都不能得罪的嗎?

  「好,好。」老人緩緩的自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字一字的說道,「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對契約師無禮。」

  老人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氣勢不停的疊加,濃重得讓人感到壓迫,無法承受的壓迫。

  這個與普通的靈力威壓不同,比純靈力的威壓要沉重了許多。

  老人一路走下來,沒有一個人敢站在他的兩邊,全都自動的分開,與老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終於在台階下站定,老人平靜的望著夏馨炎,目光連何浠源他們掃都沒有掃一下,彷彿何浠源他們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裡。

  「你知道契約師最厲害的是什麼嗎?」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凝重的看著老人,這樣的反應讓老人十分的滿意。

  就算不是靈師的人也知道契約師的厲害,也知道契約師的地位有多麼的尊崇。

  剛才某個人腦子一熱衝撞了他,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想清楚契約師的厲害之後,再也無法強作鎮定了吧?

  老人的虛榮心得到空前的滿足,他就是喜歡看到世人對他們崇拜的目光,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他的樣子。

  夏馨炎終於開口,聲音極其的沉重:「契約師最厲害的……」

  頓了頓,似乎夏馨炎說話十分的艱難,終於鼓足了勇氣似的,將那句話接了下去:「怎麼討好靈獸嗎?」

  厄?

  出人意料的回答讓大殿中的人全都一呆,夏馨炎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也是,要想契約一頭靈獸,恐怕要奮力討好他們吧?你們是怎麼討好的?用食物誘惑還是使用美男計美人計什麼的?」

  夏馨炎自言自語的說道,狐疑的目光在老人身上轉了轉,自動的忽略掉老人額頭跳個不停的青筋自顧自的認真思索。

  霍地一拍自己的額頭,驚喜的大叫:「不可能吧,就你長這個模樣怎麼用美男計?就算你好意思脫,靈獸也不屑看吧。」

  「老人家,靈獸的品位可比你高多了。」夏馨炎挑眉譏笑著,還不忘問問身邊的當事人意見,「蓮枝,對吧?」

  「天吶,馨炎,你不要這麼噁心我好吧,人家可是才吃完早飯沒有多久。」蓮枝纖細的手指摀住紅唇,嬌滴滴的低斥一聲,嫌惡的掃了老人一眼,就跟看什麼垃圾似的。

  「抱歉,抱歉,是我不對。」夏馨炎立刻賠禮道歉,「我怎麼能這樣降低你們的品位呢。」

  「嗯,下次可不能這樣了。」蓮枝大方的原諒了夏馨炎。

  「嗚……還是蓮枝最好了,某些陰溝裡垃圾真是礙眼啊。」夏馨炎一把挽住蓮枝的胳膊,目光如有若無的掃向某個臉色鐵青的老人。

  「礙眼不怕,怕就怕還不知趣。」夏馨炎做事一向喜歡善始善終,打擊人怎麼可以打擊到一半呢?

  秉承良好的教養,後半截話自然是補充說了出來,省得人家聽到一半不舒服。

  「好好,老夫活了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老人已經氣得全身發抖,從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跟這樣肆意侮辱他。

  「沒見過啊,今天不就是見到了嗎?」夏馨炎大大方方的一笑,笑得那叫一個可愛,「放心,我一向尊老愛幼,不會計較你見識淺薄的。」

  「你放肆!」汪晨再也聽不下去,大聲呵斥著。

  「你放屁!」夏馨炎毫不示弱的回敬回去,汪晨有什麼資格說她?

  「小丫頭,我告訴你,契約師最厲害的是什麼。」老人深呼吸兩次,就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契約師最厲害的就是靈獸多。」老人說完得意的瞪視著夏馨炎。

  只是,讓他十分失望,夏馨炎一點都沒有害怕驚訝的意思。

  「早就知道啊。」夏馨炎輕鬆的聳聳肩,「你們想要扶持韓家,又送了靈獸給韓安他們,誰還想不到你們靈獸富裕啊。」

  「韓安一開始都不知道召喚靈獸出來,後來才想起來,一看就是才得到靈獸沒有多久。他們有沒有契約師,也就只能是你們送的,這樣一想我還不知道你手中有好多靈獸嗎?」

  夏馨炎白了老人一眼:「真是白癡人問白癡的問題,幼稚!」

  「好,好,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的年輕人果然是有膽識!」老人怒極而笑,盯著夏馨炎,笑得那叫一個瘆人。

  看得大殿中的人盡量的往後靠,一個個全都靠著牆壁站著,退無可退了。

  汪晨冷笑著,他現在高興急了。

  別人也許不知道老人的手段,他可是清楚,若不是當初因為某些原因,老人也不會長住在他們那裡。

  正是因為有了老人,他們的勢力才會愈發的壯大,夏馨炎敢挑釁老人,就算她有幾頭人形靈獸也是必死無疑。

  夏馨炎越是挑釁老人越好,她只會死得更快。

  「不用表揚我,我知道我有膽識。」夏馨炎微微一笑,坦然的接收老人的誇獎。

  敢情某人愣是把這話當做表揚了。

  何浠源和小狐狸互看了一眼,心裡閃過同樣的一個念頭,夏馨炎和熠煌,真像!

  「既然如此有膽識,老夫就成全你個天妒紅顏吧!」老人也笑了,只是那笑容中的森寒令人望之膽寒。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2:53

  第八十三章 蓮枝女王

  老人不知道是從哪裡拿出一顆圓潤的晶石,有鴿子蛋大小,握在掌心之中,乾癟的嘴唇不停的開闔著,無聲的念叨著什麼。

  夏馨炎奇怪的看著,看著老人裝神弄鬼似的動作,同時還不忘用肩膀碰碰身邊的明鑫,低聲問道:「他幹什麼呢?」

  「召喚靈獸。」明鑫自然是認得老人手中的東西,尤其是被接受過契約的靈獸,對那種東西絕對不會陌生。

  「他手裡的東西是盒子。」

  夏馨炎狐疑的瞟了老人手中的晶石一眼,不太理解明鑫的話,那個晶石是盒子?

  「用來裝契約過的靈獸。」明鑫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夏馨炎的唇角一勾,明白她要做什麼了。

  只是還沒等夏馨炎做什麼,老人手中的晶石陡然大亮,瑩瑩光芒下老人身邊出現一個個的黑色身影。

  隨著黑色身影的出現,大殿內的氣氛凝重來,屬於靈獸的妖力威壓充斥其間。

  絕對不是一頭,更是不是十頭,而是幾十頭!

  不大一會兒,老人身邊竟然出現了幾十頭的靈獸!

  隨著靈獸的出現,老人剛才被氣青的臉色也漸漸的緩和下來,彷彿有了那些靈獸,老人的氣勢也強了幾分。

  韓安激動的盯著老人,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與其說是老人給了他勇氣,還不若說是老人身邊圍繞著的靈獸給了他勇氣。

  看那幾十頭靈獸,沒有一頭是千年以下的。

  一個個身上妖力全開,氣勢大放,還沒有攻擊就已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完全可以想像,若是這些靈獸對著夏馨炎他們猛撲過去會是怎麼樣的情景。

  「馨炎。」阮婷薇擔憂的叫了一聲,「快走!」

  她是知道夏馨炎有人形靈獸,但是有一句話叫做寡不敵眾,尤其是這個眾太多了。

  現在,不管怎麼樣,夏馨炎打的話很有可能吃虧,還不如快跑。

  有這幾頭人形靈獸,夏馨炎總不至於連跑都跑不了吧。

  「走?晚了!」老人眼中戾氣一閃,直接指揮他的靈獸將夏馨炎幾人團團圍住。

  「好多靈獸。」何浠源掃了一眼圍著他們的靈獸,轉頭看著明鑫,「配合一下?」

  「這是自然。」明鑫知道這次的事情會有點拖延,畢竟這些靈獸的等級都不低,處理起來會耗費一些時間。

  「大家不要衝動,事情完全可以商量。」出乎意料的,蓮枝竟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別說何浠源明鑫驚訝了,就連夏馨炎都錯愕的望著蓮枝,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位契約師是吧?」蓮枝蓮步輕移,往前走了幾步,腰肢款款擺動,婀娜的身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你這樣用這麼多靈獸來欺負人可就是不對了。」蓮枝美目一瞟,掃向那些對著他們虎視眈眈的靈獸。

  看那全神備戰的模樣,恨不得下一秒就撲上來將他們撕成碎片。

  老人呵呵的冷笑著:「怎麼,在求饒嗎?」

  說著,手中的圓潤晶石被收起,老人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明鑫看到這個手勢之後,眸色陡然一暗,說不出來是戒備憤怒亦或是恐懼,情緒不穩,讓夏馨炎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蓮枝見到這個手勢之後,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面露驚色。

  老人得意的瞅著蓮枝,恍然大悟的說道:「看來,你以前也被人契約過。」

  「強行契約……」蓮枝低聲呢喃著,聲音微微的發顫,也不知道情緒是激動還是因為心裡害怕。

  只能看到蓮枝踉蹌的後退,步伐不穩,身體搖搖欲墜,快要摔倒。

  尤其是見到這個手勢之後,蓮枝腦海中想起了被契約之後的事情,那些恐怖的記憶彷彿是被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傷痕,永遠無法磨滅。

  平日裡她早已將傷痕重重的掩埋,不去想,不去觸動。

  甚至,她以為她已經遺忘了那些不堪的記憶,但是,今天,當這個老人做出這個強行契約的手勢時候,她才知道,她沒有忘記。

  不堪的傷痕在心底深處,永遠都不會被忘記。

  好不容易藏起來的傷痕,此時被人大咧咧的找到,用力的撕開,不堪的傷口呈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竟然成了她無法承受,無法面對的一幕。

  一直後退的蓮枝突然感覺到腰肢被人攬住,溫柔的觸碰卻蘊含著堅定的力量,隔著衣服傳來暖暖的溫度。

  「蓮枝,累了就休息。」溫柔的聲音中全是濃濃的關懷,蓮枝側首,順著聲音看過去,對上的正是夏馨炎的笑眼。

  「我……」蓮枝張了張紅唇,卻只能發出一個單調的字音,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夏馨炎輕輕一笑,柔得好似春日中溫暖卻不灼熱的陽光,將蓮枝的螓首輕輕的按住,按靠在她的肩頭:「交給我,放心。」

  蓮枝靠在夏馨炎的肩頭上,明明就比她還要矮了一點的小女孩,怎麼會給她這麼安心的感覺?

  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心底深處的顫抖慢慢的停歇,放心的將一切都交給夏馨炎。

  彷彿這個只有十九級靈師實力的人是如此的所向披靡無人可敵。

  夏馨炎重重的摟了蓮枝一下,然後將她交給身邊的明鑫,輕聲吩咐一句:「好好照顧。」

  在得到明鑫的點頭保證之後,夏馨炎笑瞇瞇的走到老人面前,抱胸而站,眉頭輕佻,一身的痞氣:「嗨,老頭!」

  粗魯的話語一出口,弄得大殿內眾人滿頭的黑線,面面相覷,心中腹誹不已。

  這個女人腦子沒病吧?

  現在她的形勢很不妙,怎麼還敢如此放肆?

  「有靈獸很得意啊?」夏馨炎嗤笑一聲,斜睨著老人,「還做個什麼鬼手勢,想要強行契約嗎?」

  她剛才可是聽到蓮枝的話了,這個該死的老頭,竟然仗著契約師的身份,想對她的人出手,丫的,也不看看,她讓不讓!

  老人根本就不把夏馨炎放在眼裡,一個十九級的靈師罷了。

  他雖然只是一個三十六級的靈王,在這裡也許靈力不是最強的,但是因為他契約師的身份,比這裡的任何一個靈師都要厲害。

  手下有這麼多頭靈師,又怎麼會輸給其他的靈師呢?

  別忘了,只要擁有一頭幾百年的靈獸,十幾級的靈師就可以挑戰二十一二級的大靈師,更何況他手下有這麼多頭靈獸。

  「怎麼,你來送死?」老人眼皮一掀,根本就是一副懶得搭理夏馨炎的樣子。

  「老傢伙,誰死還不一定呢。」夏馨炎往前走著,直對著老人一步一步的走去。

  從剛才老人做了那個手勢之後,她就感覺到身邊的何浠源他們都不太對勁。

  她不知道那個手勢對於靈獸來說會有這樣的影響,但是,那一瞬間,她知道,該是她出手的時候了。

  「馨炎瘋了嗎?」阮婷薇不可思議的盯著慢慢走向老人的夏馨炎,她的速度很慢,但是沒有一點停滯的感覺,堅定的走了過去。

  如果夏馨炎也是三十多級的靈王,阮婷薇一點都不驚訝夏馨炎會這麼做。

  畢竟一個契約師對於靈獸來說,是很強的壓制。

  夏馨炎的那幾頭人形靈獸沒有辦法幫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去對上老人很正常。

  問題是,夏馨炎只是一個十九級靈師啊。

  十九級去挑戰三十六級的靈王靈王,開什麼玩笑?

  「她沒有瘋,而是不得不這麼做。」阮子鵬畢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比阮婷薇有見識多了。

  「你看那幾十頭靈獸。」阮子鵬小心的提醒著阮婷薇。

  阮婷薇看了看將夏馨炎他們圍住的靈獸,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不得不向阮子鵬請教:「爹,有什麼不對?」

  「感覺到靈獸的妖力了嗎?」阮子鵬慢慢的給阮婷薇解釋著。

  「當然。」阮婷薇肯定的點頭,他們已經靠著牆壁站著,還能感覺到從大殿中央一陣陣壓過來的強勢妖力。

  這樣的妖力讓他們感覺很不舒服。

  這還是在外圍,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在夏馨炎他們那個位置承受的又是怎樣的妖力壓力。

  「通常來說,靈獸釋放妖力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示威,另外一種則是攻擊。」阮子鵬面色凝重的盯著大殿中央的那個契約師,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真的感覺到絕望,他知道汪晨的勢力很大,卻沒有想到汪晨他們還有一個契約師,還是一個擁有這麼多頭靈獸的契約師。

  「現在沒有攻擊,至於示威的話……你覺得幾十頭靈獸站在那裡還需要特意的釋放妖力去示威嗎?」

  阮子鵬的話讓阮婷薇錯愕,不解的追問道:「爹的意思是……」

  「為什麼靈師都想契約一頭靈獸?」阮子鵬不答反問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阮婷薇快速的回答著:「幾百頭的靈獸就可以提高靈師的實力。」

  「為什麼?」阮子鵬緊接著問道。

  「因為契約的主人可以使用靈獸的力量……」阮婷薇的聲音一頓,突然的醒悟過來,「難道那個人使用了靈獸的力量?」

  「嗯。」阮子鵬點頭,「再厲害的契約師沒有絕對的力量也是無法輕易契約靈獸的,他恐怕是借助了靈獸的力量來對付馨炎的那幾頭人形靈獸。」

  「卑鄙。」阮婷薇憤怒的低罵著。

  「爹,我們能幫馨炎嗎?」阮婷薇想了想遲疑的問道,她是想不出來如何幫夏馨炎,所以只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父親的身上。

  阮子鵬苦笑一聲,剛才他都插不上手,現在能有什麼辦法?

  阮婷薇抿了抿唇,低聲道:「希望馨炎沒事。」

  緊張的盯著夏馨炎穿過契約師的靈獸,一步一步的走到老人面前。

  「控制我的人,你很得意是不是?」夏馨炎挑眉,不善的目光落在了老人那擺著手勢的手掌上。

  「馨炎。」身後,何浠源低聲的叫著夏馨炎。

  他們是暫時被壓制了,只要給他們一點時間就可以。

  「放心,這點小問題我能解決。」夏馨炎笑瞇瞇的說道,沒有回頭,只是平靜的看著老人。

  再次從夏馨炎的嘴裡聽到小問題這三個字,大殿中的人全都莫名一顫,尤其是韓安,更是對這個詞分外的過敏。

  剛才夏馨炎說到小問題,就損失了四個長老。

  難不成夏馨炎還有人形靈獸沒有召喚出來?

  夏馨炎輕笑著,無視眾人投注在她身上的各色目光,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三十六級靈王的本事。」

  老人的手勢快速的一變,然後手掌攤開,衣袖滑出一條長鞭,被他緊緊的握住。

  夏馨炎一抖晶石手鏈,一塊兒紫色的晶石出現在掌中,用力的一攥,晶石啪的一聲破裂,紫色化作一團霧氣包裹住夏馨炎的手掌。

  隨後快速的消失在夏馨炎的手掌之中。

  「這是……」老人驚疑的盯著夏馨炎的動作,他隱約的覺得那種紫色的晶石有點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的靈力陡然的暴增,十九級的靈力突地一下子生生的突破了二十級的瓶頸,靈力繼續往上快速的升著。

  二十一級、二十二級……然後暴漲的靈力終於出現了緩慢的勢頭,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的手中又多了一塊兒紫色的晶石,再次捏碎。

  剛剛有些停滯的靈力繼續暴漲!

  「紫騰晶?」老人突然的怪叫一聲,臉上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

  老人叫出來紫騰晶這三個字,除了阮子鵬韓安以及汪晨面露驚駭之色以外其他的人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

  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紫騰晶是做什麼用的,當然也就不會理解夏馨炎手中的東西有多麼的變態。

  當然,在看到阮子鵬他們幾個人面露驚駭之色時,他們多少還是感覺到不對勁的,難道那個東西很厲害,竟然讓汪晨與韓安他們如此害怕。

  就在老人的怪叫聲中,夏馨炎又捏碎了一塊兒紫騰晶,靈力更是恐怖的暴漲到了二十六級的地步。

  飛速上漲的靈力,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什麼時候靈力也可以這麼漲了?

  這也太變態了吧?

  此時,老人看著夏馨炎的目光完全變了,沒有了剛才的漫不經心,變成極其的凝重。

  「你真是讓老夫驚喜啊。」老人激動的晃著頭,灰白的頭髮抖個不停,似是激動又好像是興奮,雙眼爍爍放光的盯著夏馨炎,或者說是盯著她手腕上的空間手鏈。

  眼中的貪戀是那麼的毫不掩飾,已經用眼神說明,他要殺了夏馨炎,得到她的空間手鏈。

  「放心,驚喜的還在後面。」夏馨炎微微一笑,動了。

  整個人嗖的一下憑空消失,再出現已經在老人的身後,靈力凝聚在掌心,重重的拍下。老人被打得一個措手不及,踉蹌的往前衝了兩步。

  臉色一白,胸口內氣血翻騰。

  回身,長鞭驟然甩出,好似出洞的靈蛇,帶著狂暴的風聲抽向夏馨炎。

  所過之處,地面上的堅硬石板啪啪幾聲悶響,全部龜裂開來。

  夏馨炎眸中帶笑,對於這種近身搏擊,她從來就沒有怕過,殺手擅長的是什麼?

  自然是殺人!

  無論前世是用手槍射殺還是遠處狙擊亦或是放置炸藥,都沒有差別。

  她從來不會過問過程,只要最後的結果——死!

  目標人物的死亡!

  所以,比她實力高很多的人,周圍保護措施做得再嚴密的人,她都成功過。

  更何況面對的是一個如此明顯的目標,一個只是比她實力高了十級的傢伙。

  夏馨炎完全是用靈活的身法與老人纏鬥,靈力護住身體,與老人周旋。

  只要瞅到一個空隙,立刻近身,將靈力擰為一束,好似刀刃一般狠狠的刺向老人的要害。

  老人既然有了兵器,肯定是得到靈訣了只不過,他這個配合兵器使用的靈訣,不算什麼太好的東西吧。

  讓夏馨炎看到了不少的破綻,都可以讓她攻擊。

  何浠源幾個人氣得不行,他們在這裡竟然還讓夏馨炎冒著風險去戰鬥,可惡。

  一個個奮力的掙脫強行契約加注在他們身上的束縛,只要一點時間,一點點時間就好。

  馨炎,要堅持住,千萬不要受傷。

  老人與夏馨炎纏鬥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他幹什麼要這樣對付夏馨炎,擺明了她的靈力就不如她厲害,他完全可以憑著靈力去壓制她。

  想通了這點,老人手中的長鞭一卷,直接抽向夏馨炎,同時靈力大放,他要用靈力壓住夏馨炎。

  夏馨炎又不傻,怎麼會讓老人如願,身體一矮,躲過老人的長鞭,轉頭就跑。

  不過,靈力等級在那裡擺著,差了一些的結果就是後背被驟然暴漲的靈力砸中,胸口一悶,氣血翻騰的讓她難受。

  夏馨炎發中銀簪突然的微微一亮,銀簪中的熠煌坐不住了。

  他自然知道要想讓夏馨炎實力提高就要多面對一些對戰,但是這樣的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

  就在熠煌剛要出來的時候,地面陡然的一顫。

  緊接著,大地好像地震一般的劇烈顫動著,緊閉的殿門彭的一下被打開,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直奔韓安而出。

  「老、老爺……有、有……」韓家的隨從臉色慘白的撲到韓安面前,伸手顫抖抖的指著門外。

  「有什麼?」韓安不難煩的問道。

  現在他已經都是焦頭爛額了,怎麼還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有,有靈獸啊!」韓家隨從尖聲大吼著。

  「什麼靈獸……」韓安的話還沒有說完,事實就告訴他真相。

  從大殿的門口衝進無數頭靈獸,咆哮著狂吼著,在大殿內橫衝直撞,目標正是老人的靈獸。

  「怎麼回事?」縱然是汪晨面對這樣的幾百頭靈獸也傻了眼。

  大殿內衝進來的靈獸就不少,更別說那大殿外黑壓壓的一片。

  尤其巨大的窗戶被空中飛翔的靈獸打破,其他的靈獸更是從窗戶衝了進來,進不來的全都守著窗戶、門,根本就不用去外面看,也知道大殿被靈獸團團包圍了。

  所有的人全都傻了,就連剛才還纏鬥在一起的夏馨炎和老人都愣住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夏馨炎驚訝的掃過大殿中衝進來的靈獸,這都是哪裡來的?

  目光一掃竟然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然後轉頭看向那個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的蓮枝,夏馨炎突然感覺到一陣的無語,不會是蓮枝……

  因為眾多靈獸的衝入,大殿內真是是有些擁擠了,被老人控制的靈獸完全就沒有辦法從這個情況裡反應過來,呆呆的望著他們的主人,等著下一步的命令。

  因為老人靈獸的慌神,老人借助他們的妖力所作的強行契約被破解,想要補救已經來不及了。

  「馨炎,回來。」蓮枝對著夏馨炎招了招手,剛才那個脆弱受到傷害的模樣早就消失不見,嫵媚的小女人姿態也被一股高傲的女王氣勢做替代。

  夏馨炎心裡一沉,暗歎一聲,得,蓮枝又開始女王附身了。

  夏馨炎乖乖的走到蓮枝身邊,什麼都沒有說就被蓮枝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受傷了?」

  眼眸中冷光迸現,氣勢壓人。

  愣是讓夏馨炎瑟縮了縮,膽怯的低聲喃喃道:「沒、沒有……」

  「還說沒有,你都氣血不穩了!」哪裡知道夏馨炎不分辯還好,這麼一分辯更是刺激到了蓮枝,氣勢更強,壓得夏馨炎恨不得去以死謝罪。

  「沒事的。」夏馨炎大腦一片空白,小聲的嘟噥著,怯怯的往後縮了縮,正好靠到身後的何浠源,終於找到一個靠山,夏馨炎十分鴕鳥的縮到何浠源的懷裡。

  只是手還被蓮枝拉著,沒有辦法掙脫。

  「蓮枝,你對馨炎這麼凶做什麼?」何浠源可不管蓮枝怎麼樣,看到夏馨炎被嚇得直往他懷裡縮,他就心疼不已。

  「哼,一會兒再跟你算賬。」蓮枝冷哼一聲,瞅了一眼夏馨炎,其中的警告意味十足,擺明了寫著幾個大字——等會兒找你算賬。

  然後,鬆開抓著夏馨炎的手,轉過身去面對那個該死的契約師。

  直到蓮枝把身體轉過去,不用直接面對蓮枝女王氣勢的夏馨炎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反應過來她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她凶我幹什麼?」

  還有沒有天理了?

  就算是剛才打架,她也是被壓制的好不好?

  何浠源安慰似的拍了拍夏馨炎的肩,對於蓮枝經常爆發出來的女王姿態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蓮枝緩緩的往前走了兩步,柔順的青絲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搖擺著,沒有因為這一絲的柔和絲毫消減她身上的強勢氣勢。

  蓮枝伸手一指老人,挑眉冷笑著:「你不是仗著靈獸多嗎?你不是會強行契約嗎?有本事你契約啊!」

  被蓮枝白皙的手指一指,老人身體莫名的一哆嗦,明明沒有任何的實質性傷害,卻讓老人感覺到恐懼。

  巨大的恐懼。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靈獸。

  就算是他契約了幾十頭靈獸,也是一頭一頭去山林中收集的,他還沒有蠢到去一個人面對一群靈獸。

  就算是在山林中碰到靈獸群,他絕對會繞著走的。

  可是,如今,他竟然被這麼多靈獸圍著,就算他是契約師,也不想這樣的被靈獸環視。

  「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很得意嗎?」蓮枝揚起高傲的頭,斜睨著老人,不屑的目光瞟到老人召喚出來的幾十頭靈獸身上,擺了擺手,「給我處理了。」

  那語氣就像是在吩咐下人處理擋路的垃圾似的。

  老人沒有下令讓自己的靈獸去反抗,他的靈獸自然也沒有傻到去反抗。

  如今他們的形勢可不是以一敵十,更何況這次來的靈獸,等級都不低。

  對付不抵抗的靈獸,自然是分外的好處置。

  老人的靈獸全都被利落的扔了出去,就剩下某人成了光桿司令。

  蓮枝對著老人開始笑,唇角微微的上揚,好看的眼眸彎了起來,秀氣的黛眉輕輕的挑著,面若桃花神采飛揚。

  這樣的笑容是美麗的,是嫵媚的,更是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

  一個女人鮮少有像蓮枝這樣笑得傾國傾城蠱惑人心的。

  只要是個人看到蓮枝的笑容,都會沉迷,沉迷在其中忘了今夕是何夕。

  但是,現在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契約師。

  因為在蓮枝對面的他,可以輕易的感覺到蓮枝眼中的殺氣,一股彷彿來自地獄之中的殺氣,好似一柄鋒利的鋼刀要將他劈成兩半。

  老人剛才的強勢氣息一下字就蔫了,整個人的精神都萎靡下去。

  在蓮枝的笑容中,竟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臉上血色盡退。

  「想契約靈獸是吧?這麼多靈獸不知道夠不夠你契約的?」蓮枝笑容嫵媚,妖嬈無比。

  輕言細語好似情人之間的對話,只不過,任何人看到她的眼神都會莫名的打個寒戰,好恐怖的人。

  「蓮枝,你要怎麼對付他?」靈獸低聲的問著,他們接到蓮枝的消息就趕來了,還有敢人欺負他們的蓮枝,他們心目中的女王真是不想活了。

  「我被欺負倒是沒什麼。」蓮枝輕歎一聲,哀怨的看著全身顫抖個不停的老人,素指一指,「他欺負馨炎,我、好心痛!」

  最後幾個字,蓮枝完全是咬牙重重咬出來的。

  一聽到蓮枝的話,豐澤林的靈獸全都沸騰了。

  「什麼?竟然敢欺負馨炎?」

  「不想活了!」

  「我看他早就不想活了,揍死他!」

  「欺負馨炎,還讓蓮枝心痛,該死!」

  大殿內外的靈獸全都沸騰了,群情激昂摩拳擦掌的盯著契約師。

  恐怕這輩子,契約師都沒有被這麼多靈獸如此重視的看過。

  尤其是看到那一雙雙充滿仇恨憤怒的眼睛,契約師驚恐的後退著,他想要逃,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這裡待下去。

  只是,他退的出去嗎?

  前前後後,殿裡殿外都是靈獸,還是恨不得對他扒皮拆骨的靈獸。

  「都給我閉嘴!」蓮枝突然的出聲,美目一瞟,剛才還激動到差點要挑了屋頂的靈獸立刻全都閉上了嘴巴。

  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從剛才的聒噪,到現在的極靜,只是一瞬間。

  大殿裡的人複雜的瞅著蓮枝,看著這個嫵媚的女人立於群獸中央,一身的驕傲,風華絕代,好似她本就該站在那裡,站在那個位置。

  就像女王一般高傲的站著,沒有人會覺得有任何的不妥,沒有人會覺得突兀。

  「果然很有女王范兒。」夏馨炎低聲的嘟噥一句,不過隨即又氣惱的瞅了蓮枝一眼,「就算是女王也不能總對著我女王吧?」

  「敢欺負我的人,你們真是找死。」蓮枝的目光轉到汪晨的身上,嫵媚的笑容讓汪晨心裡巨震,困難的眼裡一口唾沫,大腦飛快的運轉,在思索到底要怎麼才能脫身。

  「給我打!」蓮枝伸手一指契約師,補充了一句,「留下一口氣。」

  一群靈獸得到蓮枝的命令,立刻對著契約師出手。

  生死關頭是個人都會反抗,就算明知道是垂死掙扎也是要掙扎的。

  契約師手中的手勢連變,最開始撲過來的靈獸動作受到制約,只不過,周圍的靈獸太多了,就算是開始的幾頭行動受制,後面的靈獸立刻補上。

  契約師的契約方法確實是可以對靈獸構成威脅,但是,在數量絕對的懸殊之下,他能抵抗嗎?

  淹沒!

  契約師完全被靈獸淹沒。

  好在憤怒的靈獸十分的聽從蓮枝的命令,給他留了一口氣。

  「嗯,剛剛好。」蓮枝看著那個被打得經脈已斷的契約師露出滿意的笑容。

  經脈已斷,那麼他的靈力等級大幅度的下降,蓮枝款款走了過去,然後抬腳,啪的一下踹了過去。

  什麼女王氣勢,什麼嫵媚風情,統統不見了。

  直接變成一個母夜叉,對著契約師一通猛踹!

  啪啪的悶響在極度安靜的大殿內迴響,令人牙酸的骨頭斷裂聲不停的響起。

  等到蓮枝收回腳,有人偷偷的瞅了一眼攤在地上的契約師,不禁皺眉,暗自猜想,他身上還有一塊兒完整的骨頭嗎?

  「行了,拖走吧,怪礙事的。」蓮枝擺了擺手,立刻有靈獸過來,用嘴一叼,直接將那個還沒死透的契約師拖走。

  隨著契約師的移動,在地上拖出了一道暗紅的血道,偶爾還有一兩聲他咽喉中發出的意味不明的咕噥聲。

  契約師的慘樣看在了眾人眼中,轉向蓮枝的目光中全都是驚恐,好狠的靈獸。

  把人打成這樣還沒有死,她絕對是故意的。

  夏馨炎早就捂上了眼睛,一陣陣的頭痛,她就知道,得罪蓮枝絕對沒有好下場。

  她當初怎麼會覺得蓮枝是個需要人保護的靈獸呢?

  失誤,絕對是她的失誤。

  「該你了吧?」蓮枝的轉頭看向汪晨,汪晨臉色都白了,是那種死人的灰白色,身體已經僵硬得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蓮枝,算了吧。」夏馨炎突然的出聲,攔住蓮枝。

  夏馨炎的舉動弄得蓮枝詫異的回頭:「你要放過他?」

  剛才夏馨炎還不是要殺了汪晨他們嗎?

  「唉……其實想想,也不能算他們的錯,主要是韓家太貪心,才會如此。」夏馨炎輕歎一聲,轉向早就嚇癱了的韓安。

  「汪晨的事情就算了吧。」夏馨炎搖搖頭,對著汪晨說道,「你們走吧,日後不要再來干涉韓家與阮家的事情。」

  「好,好。」汪晨可是極其的識時務,尤其是這種情況下,不識時務也得行啊。

  汪晨帶著自己的手下就要走的時候,夏馨炎突然的出聲:「你不要你的七葉火影花了嗎?」

  汪晨奇怪的看向夏馨炎,他自然是想要,只是夏馨炎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你隨意,我不干涉。」夏馨炎彷彿是看穿了汪晨眼中的疑惑,隨意的聳了聳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既然得到了夏馨炎的允許,汪晨則大步的走到韓安面前,直接抓向他手中的錦盒:「給我。」

  「三當家,你若是救我,我才給你七葉火影花!」生死攸關的時刻,韓安想抓住唯一的生機。

  「你……」汪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韓安還敢跟他討價還價。

  汪晨眼眸一瞇,根本就不跟韓安廢話,直接抓向錦盒。同時含著靈力的大手拍上韓安的頭頂,為了七葉火影花,汪晨要殺人奪霧。

  「呵呵……」知道今天自己絕對活不了的韓安突然的咧嘴發出瘆人的笑聲,然後靈力大放直接將錦盒擊碎,裡面的七葉火影花瞬間被拍個稀爛。

  噗的一聲,汪晨的大手也拍到韓安的頭上,一時之間血花飛濺。

  韓安的詭異笑容在血水的浸染下愈發的猙獰,眼中是玉石俱焚的憤恨。

  「該死的韓安!」汪晨怒斥一聲,用力的一甩衣袖,算了,好在他還有五葉火影花,也可以起作用。

  汪晨起身就要走,卻被人生生叫住:「站住。」

  「你不是放我走了?」汪晨不解的看著蓮枝,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是她答應的,我什麼時候同意了?」蓮枝高傲一笑,「我想殺的人,豈能留下?」

  「你們不講信用!」汪晨低吼著,雙眼赤紅。

  「那個,我剛才說要殺了韓安的,他不就是死了?」夏馨炎撓了撓頭,無辜的說道,「我很講信用啊。」

  說著,看向蓮枝,一副規勸的語氣:「你啊,以後不要自己踹了,太難看,女孩子嘛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隨便的自己動手像什麼樣子?」

  「看,我說要殺了韓安,不用我自己動手,自然有人代勞嘛。做人,有的時候要學會挑撥離間的,懂沒?」

  夏馨炎對著蓮枝苦口婆心的規勸著,只是聽得大殿上的眾人,包括殿內殿外的靈獸一頭的黑線。

  一個個全都在心裡狂喊,她還敢不敢再卑鄙一點?

  何浠源無奈的輕歎一聲,這個女人啊。

  明鑫對於夏馨炎的任何言論都是覺得正確的,自然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至於某只小狐狸,正擺著蓬鬆的大尾巴一臉興奮的瞅著夏馨炎,粉紅的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心裡狂叫:「好喜歡,好喜歡馨炎哦!」

  「講信用?」蓮枝皺了皺眉,奇怪的反問著,「我為什麼要跟你講信用,我跟你什麼關係?」

  冷冷的笑著一字一字的粉碎汪晨的自信:「你也配讓我跟你講信用?」

  「就衝著你的那個契約師,你今天也沒有辦法活著離開。」蓮枝盯著汪晨,冷笑連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打什麼主意。」

  「你讓那個契約師暫時的牽制住我們,為的就是要讓夏馨炎怒極出手。任誰都看的出來她對我們的重視,見到我們被壓迫,一定會沉不住氣。」

  「那個人是三十六級的靈王,她就算在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對付得了一個靈王。只要契約師抓住了夏馨炎,再利用她來威脅我們,好讓我們乖乖的被你們契約是不是?」

  蓮枝一下子就戳穿剛才汪晨與那個契約師心中打的算盤,說的汪晨臉色大變,慌亂的瞅著蓮枝。

  「這樣的計謀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就不管用,可是對於她絕對管用。尤其是你們看到我們沒有接受任何契約就跟在她身邊,你們就明白她對我們有多重要。」

  「偏偏那個笨女人就中了你們的計,真夠笨的。」蓮枝狠狠的瞪了夏馨炎一眼,弄得她那叫一個委屈。

  夏馨炎扁了扁嘴,小聲的跟何浠源抱怨著:「蓮枝欺負我。」

  「就是欺負你了,怎麼著?沒見過你這麼笨的!」蓮枝伸手一下子捏住夏馨炎的臉頰,揉捏個不停。

  終於,蓮枝捏過癮了,心滿意足的轉過身去,淡淡的瞟了一眼汪晨:「死吧。」

  高傲的神態,彷彿這聲死亡的宣判都是對汪晨的恩賜,沒有人會覺得蓮枝的舉動突兀,她做出來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就在蓮枝宣判了汪晨的死刑之後,豐澤林的那處深埋在地下的岩漿停止了翻滾,緩緩的順著一個方向流動,越來越快,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竟然形成了一個岩漿漩渦,似乎有什麼隱藏在其中。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3:11

  第八十四章 無人敢違

  隨著蓮枝的一聲令下,旁邊的靈獸撲向全身僵硬的汪晨以及他身後的隨從。

  與汪晨臉上死寂的灰白相對應的正是蓮枝嫵媚的笑容,眼看汪晨等人就要慘死在靈獸的利爪之下,突然,所有的靈獸全都停下了動作,驚恐的回頭望著同一個方向。

  豐澤林!

  「這是……」蓮枝也沒用工夫去管汪晨,往前站了一步,皺起好看的黛眉疑惑的望著豐澤林的方向。

  「好強的力量。」何浠源低聲感歎道。

  「靈獸?」夏馨炎奇怪的問道,她比靈獸們的感覺稍微遲鈍了一點,畢竟靈獸對危險的感覺要比人類敏銳。

  「不是。」明鑫很肯定的說道,同樣望著豐澤林的方向,「不是靈獸的氣味。」

  根本就不用夏馨炎去疑惑去猜想,天邊陡然出現的紅色已經給了夏馨炎最好的答案。

  耀眼的紅色在不停的翻滾著,好像是傍晚那美麗的晚霞,只不過,此時的紅色比晚霞要更加濃郁了幾分。

  那樣的翻滾好像是燃燒了屋頂的火舌,不停的舔舐著天空。

  異常的景象,嚇得城中的百姓呆呆的發愣,良久之後,不知道是誰最先反應上來,驚恐的尖叫了一聲:「逃啊!」

  一時之間,城中亂作一團,人們驚恐的喊叫聲,紛沓雜亂的腳步聲,孩子的大聲哭鬧以及女人尖叫男人的嘶喊,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混亂的場面。

  大殿之中的阮子鵬急急的吩咐阮家的人:「派人去帶著百姓快速撤走,不要亂,東西不要帶,人命要緊。」

  阮家的人領命出去,這麼多靈獸沒有蓮枝的命令自然不會去阻止,畢竟天邊的那抹翻滾的紅是如此的恐怖。

  強勢的力量威壓已經讓眾多靈獸喘不過氣來。

  哪裡還有時間去管別人。

  「那是什麼東西?」夏馨炎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的反應過來,「岩漿爆發了嗎?」

  夏馨炎的話一說完,小狐狸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滑倒,小爪子扯了扯夏馨炎的裙角,仰著頭低聲的說道:「馨炎,岩漿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就算是火山爆發也不至於讓他們感覺到壓力好吧?

  夏馨炎伸出食指揉了揉額頭,心底感歎一聲,這個世界好像有點亂,比她看過的神話故事還要複雜。

  漫天紅色中,被分出了一抹紅,快速的從半空掠向大殿的方向。

  夏馨炎驚訝的盯著,這裡有人得罪那個東西了嗎?

  那抹紅色以一種急速的勢頭衝了過來,越到大殿,越低,紅色影子所掠過的地方明明還相隔了好幾米,但是路邊的樹木,那一顆顆茂盛的樹木卻呼的一下從樹冠上冒起了火苗。

  等到了城中,紅色影子距離地面愈發的近了,樹冠連冒出火苗的機會都沒有,半棵樹直接的化為焦炭,冒著一股股黑煙,零星的火苗在風中慢慢的閃動。

  大殿附近的民房,房頂子嘩啦一下直接轟塌,濺起一堆的灰塵,那麼紅色終於停了下來。

  火焰,不、不對,應該說是火焰中站著一個人。

  全身的赤紅,紅色的頭髮,紅色的眉毛,紅色的眼睛,外加一身紅色衣袍。

  衣袍看不出來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竟然好像是流動的岩漿似的,給人一種緩緩流轉的感覺。

  足下踏著一雙軟底靴子,也是赤紅如火,腳下並沒有踩著地面,而是微微的浮立在半空。

  離他有一米多遠的地面已經被灼熱燒成了一片焦黑,卻沒有半點火苗升起。

  「哦?這麼多靈獸?」如火男子挑了挑眉,戲謔的瞅著大殿內的眾人,「難怪敢去我的地方搶火影花。」

  「火影花是他要的。」蓮枝伸手一指汪晨,又轉到已死的韓安身上,「是他派人去豐澤林找的。」

  夏馨炎無奈的看著蓮枝小聲的問著何浠源:「蓮枝是不是學的太快了?」

  這麼快就變得往外推責任了,是不是她把蓮枝教壞了?

  「明哲保身是正常的。」何浠源微微一笑,靈獸沒有人類那麼複雜,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而且不是自己的事情絕對不會往自己身上攬。

  如火男子看向蓮枝,似乎是感覺到了蓮枝的氣息微微的挑眉:「巖傲。」

  「蓮枝。」蓮枝感覺到巖傲話中的意思,看來他並不想與他們為敵。

  蓮枝手一擺,示意靈獸都讓開,同時給靈獸下令,等級不強的先回豐澤林去。

  一時之間,靈獸快速的行動,一部分靈獸快速的跑走,剩下的全都護在蓮枝身後夏馨炎的身邊。

  大量的靈獸離開,空間開闊了不少,汪晨與韓安隨從等人被露了出來,完全暴露在巖傲的面前。

  「是你們來找火影花?」巖傲紅色的眼眸轉向那些人,他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目光轉到韓安隨從的某個人身上,滿意的點頭,伸手一指,「你來過那裡。」

  巖傲一下子指出來,讓韓安就算是想否認都不可能。

  「他們也去了,你怎麼不說?」被巖傲指著的韓家人轉向阮子鵬他們,就算是巖傲要找人算賬也沒有道理,只找他們。

  「拿到火影花的人卻是你們!」巖傲想來並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話音未落,一道紅色的岩漿呼的一些就從地下冒起,直接將韓家的幾個隨從吞噬掉。

  岩漿倏地落回的時候,剛才還站在那裡的韓家隨從全都消失不見了。

  別說屍體了,連個渣兒都不剩。

  巖傲盯著地上那個被毀了的七葉火影花,表情有些扭曲,火紅的眉毛一抖一抖的,似乎是極力的壓抑著什麼。

  「敢搶我的東西……」巖傲血紅的雙眼轉向汪晨,滾燙的熱度一下子就撲到汪晨面前。

  汪晨下意識的釋放靈力一擋,好在汪晨的實力也不低,畢竟四十三級的靈宗,又豈是韓家隨從那樣不堪一擊呢?

  靈力懸浮在他面前一寸的地方,形成保護屏障,將熱力隔絕在身外。

  「四十三級靈宗。」巖傲低聲說出汪晨的實力,然後,不屑的嗤笑一聲,「難怪有膽子來我那裡搗亂。」

  說罷,從巖傲的手中突然的激射而出一道岩漿,直擊汪晨的胸口而去。

  汪晨雙眼大睜,保護屏障快速的收縮,化為一道厚實的靈力盾牌,擋住那道岩漿。

  熾熱的岩漿彭的一下撞到靈力盾牌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速度太快,撞得汪晨身體一晃,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岩漿在靈力盾牌上濺起赤紅的火花,掉落地面直接灼出一個個坑洞。

  沉沉的岩漿穿透堅硬的石地板沉入地中,這樣的熱度讓人看得毛骨悚然。

  「原來是岩漿之靈。」蓮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出巖傲的本體。

  隨即又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自言自語道:「那裡怎麼會出現岩漿之靈?」

  「果然是有天地異寶。」明鑫想到夏馨炎當初的感覺,夏馨炎不是感覺到那裡有好東西嘛,肯定不是什麼七葉火影花。

  那種東西絕對不會給岩漿帶來靈氣。

  「他又何必在意一朵七葉火影花?」相對於其他的問題,何浠源更在意的是這個。

  以巖傲的實力,他不是應該好好的守護那個給他帶來好處的天地異寶嗎?

  七葉火影花確實是罕見,但是也不至於讓巖傲重視到如此地步吧。

  唯有小狐狸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巖傲,狹長的眼眸微微的瞇起來,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啪的一聲輕響,汪晨的靈力盾牌竟然爆裂,根本來不及用靈力抵抗,側身往旁邊一躲,也想不起來要保持形象,就地一滾,躲開了那道岩漿的激射。

  噗的一聲,一道深深的溝渠在眾人面前突兀的出現,不是被力量打裂的,完全是被岩漿融化的。

  那個位置就在剛才汪晨站立的方向,可以想像,若是剛才汪晨沒有躲開的話,很有可能他也同韓安的隨從一樣,消融在了岩漿之中。

  「麻煩!」巖傲紅色的眉毛擰在一起,五指一張,然後用力的一捏。

  奔跑當中的汪晨突然的站住了,以為從他的周圍陡然的出現一朵花,一朵岩漿組成的赤紅花朵,豐潤的花瓣只有四片,足夠將他所有的退路都阻斷。

  至於花蕊,正是他自己。

  「不——」汪晨驚恐的大叫著,聲音尖銳得一下子就喊破了喉嚨,發出刺耳的難聽聲音。

  只是,除了一聲冰水融化的悶響噗聲之外,再也沒有什麼留下。

  快速消失的岩漿就好似它突然出現一樣,消失得了無痕跡,至於汪晨,已經在這個世間消失。

  好強。

  夏馨炎在心底感歎一聲。

  既然汪晨已經消失了,這個巖傲就該走了吧。

  出乎意料的,巖傲收回手臂,看向夏馨炎,然後笑著,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紅色的長髮隨著巖傲的走動在他的身後輕輕的飄揚著,妖嬈得好似烈火的火苗,讓人忍不住的躲開,不去直視怕傷了自己的眼睛。

  阮婷薇早就在一旁看傻了,尤其巖傲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就算他的力量沒有外放,都會讓周圍的人被他身上的氣勢所壓制,不由自主的躲避著他。

  尤其是在巖傲快速的殺了汪晨的時候,那利落的手法,殘忍的策略,令人膽寒。

  「他要對夏馨炎做什麼?」阮子鵬的一句話,終於喚回阮婷薇神遊天外的心神,大驚失色的看著巖傲一步一步逼近夏馨炎。

  「巖傲,你要做什麼?」蓮枝直接的擋在夏馨炎身前,戒備的盯著逼近的巖傲。

  「蓮枝,你我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就算平日裡沒有見過面,但是也算舊識。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巖傲停下腳步,說出的與其說是規勸還不如說是警告。

  這樣滿含威脅的話,惹得蓮枝不滿的挑眉,什麼時候豐澤林裡的傢伙敢這麼跟她說話了?

  「巖傲,你若是現在離開,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的話……」蓮枝後面的話沒有說,但是那冷峭的笑容已經表明她的心情不好到了極點。

  往前站了一步,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迎視著巖傲。

  兩個人,一個霸氣一個女王,氣勢竟然不相上下。

  蓮枝,嫵媚冷傲,宛如一支冰山上的雪蓮,高傲得不食人間煙火。

  巖傲,狂肆霸氣,好似火山內隱藏的岩漿,隨時都可以爆發出來毀滅一切。

  一個極冷一個極狂,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巖傲週身忽的一下溫度暴增,周圍的空氣都因為溫度過高而扭曲著,空氣中發出一種乾熱的味道,蓮枝身後的靈獸全都妖力全開,不然的話,他們的毛髮絕對會被烤著。

  就算是妖力全開有的靈獸身上的毛髮還發出一股被燒著的焦糊味道,只好不停的往後退去,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何浠源更是放出淡淡的水系屏障,將夏馨炎罩在其中。

  就算外面的熱度再怎麼高,何浠源的水系屏障有水不停的流轉,將熱力全都化去。

  蓮枝身上有細小的雷電閃個不停,嫵媚的眼眸輕輕的瞇了起來平添了一份邪魅誘惑,只是這樣的蓮枝看起來美則美矣,卻美得讓人心驚膽戰。

  「我只要你身後的那個人。」巖傲自然感覺得到蓮枝的實力,他也不想跟蓮枝直接面對面的交戰,但是她身後的人,他勢在必得。

  「做夢。」蓮枝的話簡單而直接,一口就回絕了巖傲。

  說什麼夢話,她怎麼可能將夏馨炎交出去。

  「那我們就不得不撕破臉了。」巖傲顯然也是那種打定主意就不會改變的主兒,直接出手。

  岩漿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岩漿球,狠狠的砸向蓮枝。

  蓮枝也不示弱,素白的手指凌空劃了一個奇怪的符號,所有的雷電交織成網,向著岩漿球就罩了過去。

  一下在就將岩漿球全都包住,用力的收縮,將岩漿直接的在雷電中給壓滅。

  對付岩漿球的同時,蓮枝的左手一抖,三道雷電化為利箭,直刺巖傲身體要害,氣勢洶洶,夾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分外的心驚。

  巖傲冷笑一聲,手指掐了一個指訣,六道細小的岩漿好似軟鞭一般憑空出現,直接纏上蓮枝的三道雷電利箭,往旁邊用力的一扯。

  力量相對作用之下,生生的將蓮枝的雷電利箭撕成碎片,高溫的岩漿更是將劈啪作響的雷電湮滅。

  蓮枝一擊被毀也不示弱縱身躍起,接著雷電之力越過巖傲,將他引到一旁,兩個人纏鬥起來。

  遠離了夏馨炎,她才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揮力量,省得不小心傷到夏馨炎。

  一個是雷電一個是岩漿,同樣都是強勢攻擊的妖力,兩個人的打鬥,讓大殿中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純妖力的碰撞,轟隆隆的炸響聲不絕於耳,雷電與岩漿的纏鬥爆出的刺眼光芒不停的閃現,看得眾人頭暈目眩,腦中嗡嗡轟鳴個不停。

  「明鑫。」何浠源看了一眼明鑫,用眼神示意他過去幫忙,不管這個巖傲為什麼對夏馨炎感興趣,這個傢伙都不能留。

  速戰速決得好。

  明鑫點頭,輕輕一躍,無聲的落到巖傲的身後,直接出手,連發聲警告都沒有。

  也虧得巖傲的反應夠快,一察覺到身後不對勁,立刻將岩漿打了出去。

  明鑫手一抬,黑色的光芒化為一點投入赤紅的岩漿之中,然後,那道岩漿就好像是突然的被冰封似的在半空中凝結,啪的一下凍裂,碎成幾塊兒的掉在地上。

  聽到奇怪的聲響,別說是巖傲了就連蓮枝都愣住了,驚訝的看過去,那岩漿竟然被凍住了,成為一塊兒塊兒灰黑的東西,碎了一地。

  巖傲驚愕的回身,盯著明鑫,瞪大了雙眼:「你是什麼靈獸?」

  明鑫沒有回答,只是雙手平舉,掌心之中浮現不同的光芒,一個是幽深的黑色,一個是純粹的白色。

  巖傲臉上的表情愈發的詭異,驚呼出聲:「陰陽蛇?陰陽蛇也能修煉成人?」

  這麼白癡的問題一出口,蓮枝在他的背後狠狠的罵了一句:「廢話,你眼睛是瞎的?」

  明鑫都站在這裡了,難道還有假的不成?

  「這股力量、這股力量是……」巖傲根本就沒有去理會蓮枝的話,也沒有去注意蓮枝的表情,只是用一種活見鬼似的神情盯著明鑫,「千年靈獸?」

  明鑫根本就不會因為巖傲的驚訝而開心,他的實力如何,與巖傲有什麼關係?

  巖傲既然敢打夏馨炎的主意,那麼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黑白兩種光芒同時發出,在空中交織在一起,擰為一束,恍惚間何浠源他們竟然有一種錯覺,彷彿見到了當初明鑫本體的模樣。

  站在巖傲身後的蓮枝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濃重的危險,想都不想的往旁邊快速的躲開。

  躲開的一瞬間,立刻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蓮枝好奇的回頭一看,差點沒嚇瘋了。

  黑白交織的妖力竟然從巖傲的胸口直接的衝了過去,穿過巖傲胸口之後並沒有停歇,一直向前,直接將大殿的牆壁穿了一個大洞,那股妖力消失在殿外。

  「要不要這麼恐怖?」蓮枝低聲咒罵著,隨即又意識到不對,側首瞪著明鑫怒罵著,「明鑫,你想連我也殺啊?」

  她當時要是沒有跳開豈不是被明鑫的妖力給穿過去?

  明鑫慢慢的轉動眼珠,看了一眼蓮枝,不緊不慢的說出一句差點令蓮枝吐血的話:「你不是躲開了。」

  氣得蓮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敢情要是她躲不開,她就應該死是怎麼著?

  蓮枝怒瞪著明鑫,看著他冷漠的側臉,一點都沒有因為她的瞪視而有絲毫的改變,更別說什麼情緒的湧動。

  在明鑫的意識之中,唯有夏馨炎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問題,抱歉,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蓮枝見到這樣的明鑫,心裡輕歎一聲,這筆賬回頭再算,先把眼前的事情弄好再說。

  巖傲的胸口被穿了一個大洞,身上的妖力一弱,不可思議的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大洞,然後抬頭的盯著明鑫,低聲呢喃著:「果然不愧是千年靈獸,實力就是強。」

  說著,他胸口的大洞開始蠕動著,好像是岩漿在流轉,傷口慢慢的癒合,大洞消失不見。

  剛剛變弱的妖力竟然再次回升,彷彿一點都沒有受到損傷似的。

  「不過,你們的力量再強都沒有用,因為我是打不死的!」巖傲狂妄的大笑著,他是不死之身,再強的妖力又能怎麼樣?

  明鑫眼中閃動危險的光芒,從剛開始他就在擔心這個問題。

  岩漿之靈,這要怎麼對付?

  除非真的找到岩漿的靈魂,問題是,誰知道這個巖傲將他的靈魂放在哪裡?

  蓮枝心裡一沉,知道這個巖傲真的是不好對付。

  與明鑫兩個人不停的攻擊,只不過每次在巖傲身上打出了傷痕之後,又會被他快速的癒合。

  蓮枝在心裡那個罵啊,這要打到什麼時候?

  他們累死了也傷不到巖傲,這是搞什麼東西?

  不大一會兒,明鑫與蓮枝的動作就慢了下來,甚至有些疲憊。

  不停的妖力輸出真的是很累人。

  最沮喪的是沒有任何作用。

  「我勸你們最好住手,我只要那個女人就行。」巖傲自信的目光落在夏馨炎的身上,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你要夏馨炎做什麼?」蓮枝停下來動作,問著巖傲。

  她沒覺得夏馨炎跟巖傲有什麼過節,他又何必執著於夏馨炎?

  「我要她做我的女人!」巖傲的一句話說完,大殿內立刻鴉雀無聲。

  安靜的只剩下眾人的呼吸,以及從破損的地方灌進來的風聲,低低的盤旋在殿內,捲起地上的灰塵。

  聽完巖傲的話,剛才還全身戒備的蓮枝和明鑫,妖力一收,快速的退了回去。

  既然巖傲敢說這樣的話,那麼就說明一個問題,這裡沒他們兩個人什麼事兒了。

  就連何浠源都收起了水系屏障,用一種十分憐憫的目光瞅著巖傲。

  這個傢伙真的是不知道怎麼死了。

  難不成覺得修煉成人形很容易,所以想被人打回原形。

  何浠源他們奇怪的反應,讓阮婷薇疑惑,不明白怎麼剛才還緊張對峙的兩方人就突然的停手了。

  尤其是蓮枝和明鑫,全都退了回去,難不成是因為聽到巖傲不是要傷害夏馨炎的性命就妥協了嗎?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馨炎怎麼能跟這個人?」阮婷薇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為夏馨炎叫屈。

  就算是夏馨炎的靈獸對付不了巖傲也不能這樣放棄夏馨炎啊!

  蓮枝看了一眼阮婷薇輕歎一聲,然後緩緩的搖頭,沒有說話。

  小狐狸在一旁壞心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馨炎成為你的女人?」

  小狐狸的話一說完,立刻得來何浠源蓮枝以及明鑫的注目禮,目光中同時閃過一個信息,火上澆油真是時候。

  小狐狸得意的擺擺蓬鬆的大尾巴,一副臭屁的模樣。

  心裡要不是恨極了巖傲也不會如此。

  這個該死的巖傲,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讓夏馨炎做他的女人。

  啊呸,也不去看看他那個鬼模樣。

  想他這麼風華絕代的人都沒敢這麼對馨炎說話,他巖傲憑什麼?有什麼資格?

  「要就是要了,哪來這麼多理由!」巖傲微微的仰著頭,頤指氣使的說道,「誰敢有意見?」

  「哼。」巖傲的話才出口,大殿內突然憑空出現一聲輕哼。

  聲音並不大,卻好似響在每個人的心底,重重的一擊,宛如千斤重錘砸下,心口莫名的一悶。

  隨著那聲輕哼,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夏馨炎的身邊。

  何浠源蓮枝明鑫等人早就退到了夏馨炎的身後,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目不斜視的恭敬而立。

  不管平時他們多麼的張揚,不管平日他們多麼的囂張,此時全都像一個乖寶寶似的,安靜的站在那裡。

  若不是還有呼吸還能看到他們胸口的起伏,很容易讓人將他們錯認成為泥塑木雕而不是活人。

  沒有辦法,別人也不許不知道巖傲的那句話惹到了誰,但是他們可是知道,某人的火氣早就因為那句話而暴增,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這個時候,他們唯有選擇安靜,不然的話,很容易被風暴掃到,成為發洩的對象。

  「好大的口氣。」熠煌現身,傲然立於夏馨炎的身側,雙眸逼視著巖傲,沒有任何的動作,沒有任何妖力的釋放。

  但是,從熠煌出現的瞬間,大殿內的氣溫直降。

  氣氛凝重得好像要結冰似的,分外壓抑。

  阮婷薇真的是傻了,伸手指著熠煌,就連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馨炎還、還有一頭人形靈獸!」

  阮子鵬輕輕的扯了一下自己的女兒,畢竟在這樣安靜到詭異的氣氛中,她的聲音實在是太突兀了。

  更何況,這個事實大家都看見了。

  「人形靈獸。」巖傲上下打量著夏馨炎,疑惑不解的皺眉,「她身邊什麼時候有你這麼一頭靈獸了?當初山洞裡的氣息沒有你才對。」

  何浠源等人聽完,一陣的默然。

  他們在地下山洞中找到熠煌的時候幾個人匆匆的離開了,山洞中應該都留下了他們的氣息,只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熠煌已經強到如此地步。

  當時已經快要陷入昏迷的他,都記得將自己的氣息抹殺掉。

  他要不要這麼變態,都那個樣子了,還能把氣息消除,他到底是什麼靈獸?

  「不管你是什麼靈獸,都阻擋不了我。」巖傲冷笑連連,對於他看重的東西,他是一定要到手的。

  熠煌笑了起來,笑聲極其的低沉,聽到熠煌的笑聲,何浠源幾個人全都一個哆嗦,往後不停的退著。

  知道某人已經不是生氣這麼簡單了。

  絕對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們可不想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熠煌的笑,讓巖傲極不舒服,突然一聲長嘯,熠煌與夏馨炎周圍的地面突然的噴出大量的岩漿,形成一個圈,將熠煌和夏馨炎團團的包圍在其中。

  這次巖傲可是沒有留有餘地,直接的將妖力提高到極限,勢要將熠煌直接斬殺。

  熾烈的溫度讓大殿中的靈獸全都受不了,慘叫一聲紛紛的逃出殿外去躲避,就連阮家的人也都快速的衝出大殿,隔著一段距離遠遠的觀望。

  何浠源幾個人互看一眼,這個時候的已經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了,識時務的離開大殿。

  只是在離開大殿的時候同情的瞅了一眼巖傲,真沒有見過這麼找死的人,竟然嫌自己死得慢。

  噴發的岩漿越來越多,竟然直衝上天,彭的一聲,愣是將大殿的房頂整個掀翻,碎石瓦礫被岩漿吞沒,溶解到岩漿之中。

  岩漿之中熠煌靜靜的看著身邊的夏馨炎,看著她面對著滾滾岩漿竟然沒有半點畏懼,腦海中陡然之間響起,在岩漿池邊,她想都不想的跳進岩漿池,不顧生死的去為他打撈銀簪。

  心口重重的一痛,疼痛化為實質,惹得熠煌悶哼一聲。

  悶哼出口,熠煌就見到剛才還一臉無畏平靜的夏馨炎,瞬間變了臉色,緊張的抓著他的胳膊,急急問道:「怎麼了?」

  「馨炎,你這樣做,讓我可怎麼辦?」熠煌並沒有回答夏馨炎的問話,而是突然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某個人白癡得不去殺易謹明,就為了去參加藥劑師大賽。

  一向做事不拖泥帶水的人竟然任憑易謹明這個隱患存在,只為了那個藥劑師大賽的獎品來給他提高妖力。

  某個人愚蠢得竟然毫不考慮自己的生死,無視她那低微的靈力跳下岩漿池,只為了去打撈很有可能已經融化掉的銀簪。

  還有太多的點點滴滴,一瞬間全都湧上心頭。

  莫名的情緒衝擊著熠煌的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爆炸,很痛很痛,集中在心口的位置,不停的衝擊著。

  身體莫名的發顫,顫抖個不停,額頭冷汗淋淋,頭痛欲裂。

  「熠煌怎麼了?」大殿外,透過岩漿,依稀可以看到其中的熠煌,蓮枝也發現到熠煌有些不太對勁。

  「不知道。」何浠源也是摸不著頭腦,按說熠煌的脾氣,怎麼會讓巖傲還活著,就這樣的人怎麼會等這麼半天?

  「熠煌。」岩漿包圍內,夏馨炎無視熾熱的火烤,牢牢的抱住熠煌,「你回去,快回去。」

  一定是封印出問題了,一定是的。

  眼前赤紅的岩漿映入熠煌的雙眸,彷彿見到了那日情景再現。

  鮮血早已流進雙眼,所看之處一片鮮紅,劇痛痛入骨髓,精神卻是分外的清醒,耳邊響起那人低聲的嘲笑。

  「你竟然相信這個世上有真愛?多麼愚蠢的人啊。」

  「世上若是有真愛,那麼你就不會在這裡,也不會受盡折磨!」

  「既然你相信世間有真愛,那麼我們就用這個作為封印的口令可好?代價就是你的記憶!」

  清朗的聲音裡含著的諷刺是那樣的濃烈,好似一柄柄尖刀生生的紮在他的心口,很痛,很痛,比起身上的痛更是強上千百倍。

  慢慢的,腦海深處的那個嘲諷的聲音被一聲聲焦急的呼喚所取代,聽清了,竟然是夏馨炎的命令:「熠煌,給我回去!聽到沒有!立刻給我回到銀簪裡面去!」

  不容置疑的命令,讓熠煌心悸。

  抬眸看到的是夏馨炎焦急的雙眼,以及嚇得失去血色的臉頰。

  面對著周圍熾烈的岩漿都不害怕,他的樣子嚇到她了嗎?

  難道她不知道,他若是回去了就沒有人來對付巖傲了,就沒有人來幫她了。

  她知道,這個聰明又蠢笨的女人知道,而她的選擇卻是……

  不停開闔的櫻唇發出的命令是那樣的吵,吵到讓熠煌心煩,於是,俯身,低頭。

  堅定的雙唇壓住那發涼的櫻唇,輾轉纏綿,將所有的「噪音」都吞進肚子裡。

  抱著熠煌的夏馨炎身體陡然一僵,雙臂更是不知道往哪裡放,呆呆的瞪大雙眼,看著眼前放大的英俊臉龐。

  腦海裡不停的盤旋著一句話:「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某個正在品嚐美味的人顯然意識到懷中人的不專心,輕輕的一咬口中的柔軟的唇瓣,惹得夏馨炎一聲驚呼,迅速回神。

  回神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嘴裡軟軟的火熱東西是什麼?

  驚愕的就像往後退,只是,熠煌這個霸道的傢伙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大手按住夏馨炎的後腦,將她固定在自己的懷中,溫柔又霸道的貫徹著他的行動。

  奔騰的岩漿之中,熠煌肆無忌憚的擁抱著夏馨炎,如此熾烈的舉動震驚全場。

  「我靠,太煽情了吧?」蓮枝激動的一把抓住何浠源的胳膊,熠煌就是熠煌啊,好膽識!

  這個所有權宣告的,真是盡人皆知。

  明鑫眼眸瞇了起來,陰晴不定,不過在看到夏馨炎並沒有過分的掙扎之後,也就釋懷。

  小狐狸則是不滿的跳腳,心裡腹誹咆哮著:「憑什麼啊憑什麼啊?馨炎是我的,是我的!」

  何浠源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看呆的巖傲。

  熠煌想宣告所有權,他是沒有意見,問題是,旁邊似乎還有一個敵人了,熠煌就不顧及一下嗎?

  這個想法剛出,何浠源腦海中突然的閃過另外一個想法,難不成,熠煌根本就沒有將巖傲放在眼裡?

  緊緊相貼的熠煌一直可以感受到夏馨炎的心跳,從開始的驚訝狂亂到後來的心緒不穩,他都能感受得到。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動作將自己的心意慢慢的傳達過去。

  癡纏的愛戀,無法述說的情意,全都用動作傳達,直到感受著夏馨炎的心跳平穩下來,與他的心跳同步。

  身體軟軟的放鬆的靠在他的懷裡,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托付給他,熠煌這才滿意的鬆口,看著懷中氣喘吁吁的人兒。

  看著夏馨炎緋紅的雙頰,粉紅的耳垂,紅得好似要透明似的,只要看上一眼,他就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只想一輩子這麼追隨著她。

  將她揉進身體來,不允許任何人窺覬她。

  熠煌眉頭一皺,陡然看向噴湧岩漿外的巖傲,目光從溫柔似水轉為地府寒冰,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間。

  然後,熠煌笑了,僅僅是輕輕的勾起唇角,卻讓大殿外的眾人心裡一緊。

  因為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王者,一個真真正正可以掌控天下的王者。

  這樣的氣勢絕對不是蓮枝可以比肩的,更不是巖傲的霸氣可以相抗衡的。

  僅僅是這麼一絲淺笑,就讓人有一種,熠煌是立於巔峰之上,俯瞰天下的絕對王者。

  只是站在那裡便可以傲視一切,無人可敵。

  顯然,離熠煌最近的巖傲也感受到了熠煌的氣勢,莫名心驚的往後退了一步,而不是繼續攻擊。

  此時他的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逃得越遠越好!

  他突然發現今天的出現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誤。

  巖傲根本就不去保持人類的形態,突然的散開,化為一道道細小的岩漿,從四面八方的奔逃。

  同時,在熠煌身邊奔湧的岩漿愈發的快速,攻擊更猛。

  要為他的逃跑增加更多的時間。

  「真夠狡猾的。」蓮枝怒罵一聲,這樣分成成千上萬的岩漿細流,誰知道巖傲的靈魂是附在了哪道小細流中?

  難道熠煌要將他們都擒住一個個去分辨嗎?

  顯然,蓮枝將熠煌想的太簡單了。

  熠煌根本就沒有去看那些四散飛濺的岩漿細流,一手環著夏馨炎的腰身,一手凌空一抓。

  大殿的空間突然有一瞬間的扭曲,熠煌的手中多了一個透明的人影,不是剛才的巖傲又是哪個?

  只不過,此時熠煌掐住脖頸提起來的巖傲比剛才的身影淡了幾分,似乎有點要透明的感覺。

  「岩漿之靈。」蓮枝低呼著,心中不由得低聲腹誹不已,熠煌要不要這麼變態,直接就將岩漿之靈抓了起來。

  「記住了,馨炎是我的女人,豈容你窺覬?」熠煌一字一頓的宣佈。

  沒有特別的強硬,沒有過分的咆哮,好似平靜的話語其中所蘊含的氣勢卻讓人有一種感覺。

  甘願臣服。

  這便是王者之風,令出,天下動,無人敢違!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4:21

  第八十五章 身份之謎

  冷。

  這是巖傲唯一的感覺。

  他生於岩漿之中,本身就是岩漿之靈,可以說岩漿就是他,他就是岩漿。

  那灼熱到可以燒燬的溫度,只會讓靠近他的一切東西變為焦土。

  冷,這個字他只聽說過,從來沒有體會過。

  讓岩漿感覺冷,就跟說魚不會游泳一樣的可笑。

  但是,現在巖傲真的感覺到冷了。

  一股股的寒意從心底深處滲出,快速的流轉到四肢百骸。

  明明如今他只是一個靈魂體,但是,他卻感覺到了莫名的寒意,一股一股的好似針扎一般的往身體裡面鑽。

  尤其是對上熠煌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時,巖傲更是感覺到恐怖。

  明明那雙墨黑宛如夜空的眼眸沒有半點殺氣,更沒有半點壓迫感,但是,巖傲就是不敢與之對視。

  因為在那雙好似深淵一般的眼眸中,他竟然看到了地府的森寒。

  「你……」巖傲艱難地發出一個脆弱的聲音,恍惚著不知道後面應該說什麼。

  應該求饒或者是硬氣一點的說些狠話,但是扼住他脖頸的手指清晰的在向他傳遞著一個消息,他最好別廢話,不然的話,後果絕對不是他能承擔的。

  「巖傲,你剛才想要什麼?」熠煌挑眉笑問著巖傲。

  嚇得巖傲一個哆嗦,張了張嘴,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蓮枝在殿外輕輕的一拍自己的額頭,熠煌真夠可以的,這麼嚇人,看他那個笑容,陰森恐怖到了極點。

  「他竟然親馨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小狐狸氣得跳腳,還是這麼眾目睽睽之下的親。

  「把我置於何地?」

  小狐狸不甘心啊不甘心。

  氣昏頭的小狐狸完全自己注意到他話裡的意思都多奇怪。

  惹得何浠源和明鑫對他側目而視,神色複雜。

  好在蓮枝是個比較誠實的孩子,遲疑了一下,才不太確定的問著:「難道你的意思是……厄,應該親你?」

  轟隆隆一道五雷轟頂,愣是把小狐狸轟的個外焦裡嫩,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景象,那就是他替代了夏馨炎的位置,然後……小狐狸頭一扭,對著地面不停的乾嘔起來。

  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阮婷薇自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奇怪的看過來,這時候他們竟然還有心思這樣的調侃。

  阮子鵬自然也聽到了何浠源他們的對話,只不過他沒有半點詫異,因為他明白,這些人對夏馨炎身邊的人形靈獸有信心才會如此。

  「你剛才想要什麼?」熠煌得不到巖傲的回答,又好脾氣的重複問了一次。

  「我……」明明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問話,卻讓巖傲一陣陣的感覺全身發寒,好像有無數的利刃正對著他的要害,只要他稍稍回答錯誤立刻就會被亂刃刺死。

  「你想要什麼?」熠煌眼眸含著笑意,只是這個笑意是此時巖傲最不想要的。

  笑得他毛骨悚然。

  「我……」巖傲眼神偷偷的瞟了一眼熠煌懷裡的夏馨炎,只是他的目光才飄過去,強橫的力量陡然衝進他的體內,撕裂的劇痛從頭到腳蔓延開來,好像身體被扔進了石磨中,無一處不痛。

  「我什麼都沒有說。」巖傲急中生智,立刻急急又肯定的回答著。

  熠煌只是笑,什麼都沒有說。

  這樣輕輕的笑弄得巖傲毛骨悚然,最後竟然被嚇得胡言亂語:「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七葉火影花是不是?」巖傲胡亂的叫著,「我都給你,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巖傲急促到快要崩潰的話語聽得殿外的人是一頭頭的冷汗,尤其是跟著汪晨一起過來倖存下來的隨從,更是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為了一朵七葉火影花打得不可開交,甚至弄得兩個家族勢不兩立生死存亡的情況,此時看來竟然像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七葉火影花?」熠煌冷笑連連,眉毛輕輕的一挑,「這麼廉價的東西你拿得出手?」

  廉價、廉價?

  熠煌的話再次讓大殿外的某些人冷汗漣漣,他們可是為了他口中廉價的東西鬥得你死我活。

  七葉火影花決定著某個大家族的生死存亡,更是因為這個七葉火影花弄得韓安以及韓家的長老身死,韓家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內土崩瓦解。

  從一個馬上可以控制全城的大家族變為一無所有,所有有實力的人物全都被抹殺。

  汪晨,這個讓韓家阮家都害怕的人物也莫名身死,連骨灰都不剩。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一朵七葉火影花。

  這樣的七葉火影花到了熠煌嘴裡倒成了廉價東西。

  這東西真是夠廉價的。

  巖傲咬了咬牙似乎是在猶豫什麼,只是微微的抬眸對上熠煌的笑眼,心裡咯登一下,再也不敢遲疑,急忙開口:「九葉火影花,我給你九葉火影花!」

  九葉火影花一出口,殿外的阮子鵬立刻驚愕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因為汪晨要火影花,所以也去特意的向一些藥劑師打聽過火影花的特性。

  五葉火影花算是藥材中的必要材料,不說是特級,那絕對也是高級的原材料,至於七葉火影花絕對是特級中的特級,效果絕對不是五葉火影花可以比的。

  至於九葉火影花,那更是早就成為傳說中的藥材了。

  只存留在藥劑師的藥方記載中。

  熠煌慢慢的鬆手,放開了巖傲。

  巖傲不可思議的看著熠煌,無法想像他竟然還能活下來。剛才被熠煌扼住脖頸的時候,有一種隨時會丟掉性命的感覺。

  愣怔的往後退了兩步,狐疑的瞅著熠煌:「你、你肯放了我?」

  熠煌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巖傲突然的意識到自己的問話多麼愚蠢,深深的看了熠煌一眼,然後快速的消散,身影淡化,不知道是從哪裡離開。

  隨著巖傲的身影消失,天邊的那抹紅色也突兀的降下,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若不是大殿的屋頂消失,若不是四壁有無數的裂紋,周圍的民房樹木幾多焦黑,真的會讓人有一種錯覺,似乎巖傲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阮子鵬,這裡就交給你了。」熠煌的目光越過牆壁的裂縫,看向外面的阮子鵬,不是商量而是直接的命令。

  「是。」阮子鵬連想都沒有想,下意識的就回答了一個是字。

  目送著熠煌他們離開,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回答有任何不妥之處。

  彷彿那個時候,面對著熠煌,就應該如此回答,就應該用一種臣下對帝王的態度來回答。

  別說阮子鵬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就算是其他人也都沒有感覺阮子鵬的態度有任何問題。

  等到夏馨炎一行人離開,阮子鵬立刻吩咐其他人來跟將汪晨的幾個隨從「請」到一處地方休息。

  當然,汪晨的隨從如此合作,並不是害怕阮子鵬,而是因為熠煌臨走時,那別有深意的一眼。

  清理工作,以及百姓的問題就全都交給阮家來操心,誰讓他們此時是這座城中的第一大勢力。

  在沒有城主的情況下,他們阮家自然是將這些事情全都接管過來,當然還有韓家的勢力一併接收。

  回到客棧的跨院,店裡的掌櫃、店小二自然是全都在巖傲出現的時候慌忙的跑走了。

  店內倒是依舊很整潔,只是沒有了人而已。

  一進夏馨炎的房間,一直摟著夏馨炎腰肢的熠煌手臂立刻鬆開,身體猛的往下一沉。

  幸虧身邊的夏馨炎反應夠快,一把將熠煌下沉的身體托住,低聲喚道:「熠煌!」

  「怎麼回事?」蓮枝趕忙三兩步過來,與夏馨炎合力將熠煌扶到了床上。

  熠煌臉色如常,若是忽略掉他僵硬的肌肉,整個人看起來真的一點異常情況都沒有。

  只是扶著熠煌的蓮枝與夏馨炎能清晰的感覺到,熠煌的身體有多麼的僵硬,似乎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

  何浠源與明鑫面面相覷的站在床邊,根本就不知道熠煌是發生了什麼。

  熠煌躺在床上,也不管眾人的目光,攤開身子盡量舒服的躺著。

  慢慢的呼吸,讓身體上的不適盡快的過去。

  小狐狸站在床邊,瞅著奇怪的熠煌,狹長的眼眸半瞇起來,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突然的往上一躥,躥到床上,小爪子快速的一動,嘶啦一下將熠煌上半身的衣服給拉開,精壯的身軀立刻呈現在眾人面前。

  「恆,你幹什麼?」何浠源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嚇得驚呼。

  段恆倪不要命了?

  躺在床上的熠煌眉頭微皺的瞅了小狐狸一眼,對上的卻是他思忖的眼眸,這樣的眼神讓熠煌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冷冷的低斥一聲:「下去。」

  小狐狸並沒有在熠煌的眼神下發抖,反倒用小爪子按住熠煌的胸膛,突然爆呵一聲:「現!」

  隨著小狐狸的聲音,熠煌的身上陡然的出現幾個光點,不過也僅僅是一閃而過,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就好像是零星的冷光在熠煌的身上閃動一下,隨即消失,根本就來不及捕捉它們的蹤跡。

  熠煌一下子坐起身來,根本就不用他趕,小狐狸已經跳開。

  熠煌慢條斯理的繫著自己的衣服,眼眸輕瞇的瞅著小狐狸,然後冷冷的問道:「你是誰?」

  「我曾經見過。」小狐狸並沒有在熠煌的氣勢下瑟縮,站在不遠的凳子上仰頭回答著熠煌的問題。

  此時,小狐狸的氣勢與平日完全不同,沒有了平日裡的可愛撒嬌,更沒有那種調皮。

  週身的氣勢是強大冷硬的,竟然沒有被熠煌的氣場完全壓下去。

  夏馨炎的目光在熠煌與小狐狸的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沉聲開口:「我不管你們在說什麼,但是我要知道熠煌是怎麼了。」

  「封印。」小狐狸微微轉頭看向夏馨炎,「一種封印,一種靈獸最不喜歡的封印。」

  小狐狸的目光重新落到熠煌的臉上,一字一頓的說了三個字:「透骨釘。」

  「透骨釘全長三寸,打入靈獸的體內,封住妖力,困住靈魂。」小狐狸不用看也知道其他人的臉上根本就都是疑惑的表情。

  他也就自動的開口解釋:「一頭靈獸最多承受三根透骨釘,我說的是人形靈獸。」

  小狐狸的話音才落,蓮枝就忍不住驚呼:「剛才……」

  她就算是沒有看清楚,但是也知道熠煌身上剛才閃過的絕對不會三個冷光亮點。

  小狐狸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看著熠煌:「你可當我們是朋友?」

  第一次,小狐狸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毫不畏懼的與熠煌的雙眸對視。

  熠煌認真的看著小狐狸,突然的笑了起來:「既然知道是封印,就應該知道,有時封印是會封住記憶的。」

  熠煌這句話一說,讓屋子內凝重的氣氛立刻緩和下來。

  「要怎麼弄掉那個封印?」夏馨炎突然的問了一句,「把透骨釘拔下來就可以了嗎?」

  夏馨炎的話讓眾人的目光齊齊的集中到熠煌的身上,剛才在大殿上如此威風的熠煌此時竟然尷尬的乾咳一聲,瞅著小狐狸。

  小狐狸在心底輕歎一聲。

  這個熠煌真夠可以的,他自己不敢說話,就讓他來說?

  他也不想告訴馨炎殘酷的事實好不好?

  「解除封印的方法有三個。」心裡抱怨歸抱怨,但是小狐狸依舊耐心的給夏馨炎解釋著,「第一種方法就是讓當初設下封印的人來解除。」

  當然這個話一說完,立刻遭到眾人的齊齊鄙視。

  要是那個人肯來給熠煌解除封印,當初還會封印熠煌嗎?

  這麼白癡的答案都敢說出來,段恆倪的臉皮真夠厚的。

  小狐狸在接收到眾人齊齊的鄙視之後,縮了縮脖子,心中腹誹個不停。

  他不就是說說嗎?

  說說都不行啊?

  「第二種方法,有與當初封印熠煌那人實力相當的人來解除封印。」小狐狸根本就不等眾人的反應,繼續說著第三種方法,「最後一種就是看契機。」

  小狐狸一口氣說完,然後立刻接收到了蓮枝的笑容:「段恆倪,你不覺得你說的這三個方法都是廢話嗎?」

  「怎麼可能是廢話?」小狐狸氣得跳腳,他好不容易正經的說一件事情,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

  「恆,真的是廢話。」這次連何浠源都不幫著小狐狸了。

  「我們去哪裡找一個與封印了熠煌之人實力相當的人。」

  何浠源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沒有。

  熠煌實力已經讓他們仰望了,根本就沒有追上的可能,那麼如此恐怖的熠煌還是被人封印了的。

  誰來告訴他,解開封印的熠煌將是怎樣的?

  還有,那個可以封印了熠煌的人豈不是比熠煌還要恐怖?

  他們去哪裡找這樣的人?

  「契機是什麼契機?」明鑫自動的忽略掉前兩條廢話,問著小狐狸最後一個似乎可行的東西。

  「這個就要問熠煌了。」小狐狸直接將難題扔給熠煌,他只是知道透骨釘這種東西,但是絕對不知道要怎麼解除。

  能知道這三種辦法就已經很不錯了,還要問他什麼契機。

  鬼才知道。

  熠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應該碰到了就知道。」

  不負責任的答案令眾人絕倒。

  蓮枝左右看了看:「中午了,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沒有。」

  「嗯,我給你幫忙。」何浠源立刻從善如流的說著。

  「我去街上看看情況。」明鑫同樣的找了一個理由出去。

  小狐狸擺著蓬鬆的大尾巴跟在三個人的身後,鄙夷的瞪著他們的背影。

  剛才他說話就被鄙視,熠煌說的是廢話也沒有見他們敢說半個字。

  有這麼差別待遇的嗎?

  蓮枝自然是無視小狐狸的眼神,自顧自的走開了。

  何浠源則蹲下身來,摸了摸小狐狸的頭,算是安慰的說了一句:「畢竟熠煌的實力在那兒擺著了。」

  小狐狸無語的盯著何浠源:「就因為我不如熠煌,所以你們就鄙視我?」

  有沒有搞錯,這也太過分了吧?

  何浠源點了點頭起身:「我去廚房看看。」

  小狐狸氣鼓鼓的盯著何浠源離開,明鑫倒是給了他一個安慰:「看開點兒吧,欺軟怕硬是人之常情。」

  吐血!

  小狐狸很有吐血的衝動,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不過,剛才刺激他的人全都走得一乾二淨,就算他想發洩都沒有地方去發洩。

  氣得小狐狸不知道躥到哪裡去撓牆。

  房間內,熠煌沉默著,看了看夏馨炎,她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這件事情……」熠煌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跟夏馨炎解釋一下,可是開口之後,又不知道怎麼說。

  「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夏馨炎突然的抬頭,定定的注視著熠煌,陷入這件的思緒中,「第一條第二條不不太可行,至於第三條反正我們也是要在各地旅行,機會要比前兩條大得多。」

  熠煌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早就繫好的衣服,突然的問了一句:「你不想問問我的過去嗎?」

  「你想說嗎?」夏馨炎抿了抿唇,輕聲說道,伸手拉住熠煌的大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臉頰邊,「不好的回憶忘記就好了。」

  「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要把那個破封印從你的身上弄下去。」夏馨炎輕輕的笑著,眼中閃過的全是堅定的光芒。

  熠煌的過去她不想知道,她只想讓熠煌擺脫封印。

  「適當的時候我會跟你說的。」熠煌手指摩挲著夏馨炎細滑的肌膚,感受著屬於她的溫暖,「封印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嗯,但是要答應我,你好好的修煉,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來。」夏馨炎認真的看著熠煌,鄭重的說道。

  「我哪次是隨便出來的?」熠煌好笑的反問著,同時,順手的捏了捏夏馨炎水嫩的臉頰,感歎手中那細膩的手感,讓他愛不釋手。

  只是,手下的人似乎沒有讓他繼續捏的意思,一下子躲閃開來,臉紅撲撲的站了起來,站在床邊:「我知道你不會影響我修煉的。」

  「那是當然,你以為我是蓮枝他們幾個傢伙不成?」熠煌笑著點頭,有些遺憾的收回手,看了夏馨炎一眼,然後回到銀簪空間。

  回到了銀簪空間內的熠煌,臉上的笑容頓時退去。

  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紛沓雜亂的思緒突然的湧進腦海,令他頭痛欲裂。

  似乎記憶都回來了,又似乎有些混亂,滿滿漲漲的塞了一腦子,讓熠煌一時理不出頭緒。

  現在他隱約知道自己身上的封印應該怎麼解決,問題是,記憶恢復之後他反倒覺得有什麼東西更亂了。

  熠煌敲了敲自己的頭,亂糟糟的一團,讓他更加的不舒服。

  手指一動,想到了夏馨炎,熠煌冷硬的面部線條柔和下來,煩躁的心也漸漸的安靜起來。

  盤膝而坐,緩緩的閉上眼眸進入到了修煉狀態。

  就像夏馨炎不會去追問他的過去一樣,他又何必去糾結理不順的記憶,他只要將封印盡快的解開就好了。

  在銀簪內進行修煉的熠煌沒有見到,隨意坐在床上的夏馨炎面色陰沉。

  她從來就是一個護短的人,對敵人殘忍,對陌生人溫和,對自己的人,那絕對是不允許被人欺負的。

  封印,還是這麼狠的封印。

  夏馨炎的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幸虧熠煌已經回到銀簪之內,不然的話一定會被夏馨炎的眼神嚇到。

  那完全不是一個人類該有的眼神,就像是在叢林之中廝殺的野獸一般的嗜血,與她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同。

  甚至那眼神出現的那一瞬間,夏馨炎竟然給人一種狠戾如魔的陰森感覺。

  好在這個眼神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夏馨炎隨即就平靜了下來,等到蓮枝弄來了飯菜,大家吃喝一番,然後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房間的何浠源喝了半天的茶水,看著一直趴在床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陷入沉思的小狐狸,好奇的靠了過去:「恆,在想什麼?」

  「熠煌。」小狐狸如實的回答著,大尾巴擺了一下。

  「熠煌也真夠可憐的,這麼多的封印。」何浠源想到那些透骨釘,就一陣陣的發寒,頭皮發麻。

  那種東西成為了封印的工具,熠煌在使用妖力的時候得承受多大的痛楚?

  「三根……」小狐狸輕輕的低喃著,弄得何浠源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小狐狸仰頭看著何浠源:「阿浠,三根透骨釘就已經是人形靈獸的極限了,剛才我看清楚了,熠煌身上是七根透骨釘。」

  「七根?」何浠源驚愕的盯著小狐狸,看著小狐狸凝重的臉色,他也隱約的明白小狐狸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三根透骨釘就可以讓人形靈獸打回原形,是原形不是獸形,也就是說直接回到還沒有修煉的狀態,所有的妖力全都被打散。

  但是熠煌呢?

  七根透骨釘的封印之下,他竟然還能使用出如此霸道的力量。

  好吧,就算他是強行使用出來的妖力,那也夠恐怖的。

  他們誰都能看到熠煌是強行使用出來的妖力,無視封印的存在,突破,這樣就像是超能力發揮。

  但是,封印就是封印,熠煌的妖力不可能不受影響,換句話說,熠煌使用出來的恐怖妖力還是被封印限制下的妖力。

  想到這裡,就連何浠源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熠煌到底是什麼怪胎?

  「恆,若是熠煌沒有了封印……」何浠源臉色慘白的瞅著小狐狸,喃喃的問道。

  小狐狸的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最後低罵一聲:「熠煌到底是什麼人?」

  對於小狐狸的低罵問話,何浠源唯有報以苦笑。

  這個問題恐怕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在琢磨,恐怕蓮枝和明鑫也都在想。

  沒有去問這些問題,更不會去找熠煌求證,反正他們知道一點就夠了,熠煌是他們的朋友,其他的事情都與他們無關。

  休息了一晚,城中的百姓也全都安置回來,不得不說阮子鵬處理事情還是極其穩妥快速的。

  因為巖傲出現之後,城中的百姓全都倉皇逃走,至於後來熠煌的出現,也只有在大殿中阮家的人看到,有阮子鵬下來命令,自然沒有人去提熠煌的事情。

  至於某些韓家人的隨從,更是不在話下。

  韓家的家主以及長老全都被殺了,韓家的隨從還有什麼可鬧的?

  韓家的那些家眷,被阮子鵬下令安置起來,有吃有喝,雖然說比不上以前韓安在時的待遇,但是也不差。

  本來以為韓安一死,他們也會被驅逐出城的韓家人,在戰戰兢兢之後發現自己還能有房子住,還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自然是大喜過望。

  自然,對於阮家派來的一些監視他們生活的人,韓家人也沒用太多的在意,只要可以如常的生活便好。

  其實,韓家人能如此安穩的被阮家控制,也在與韓安平日裡所作所為所賜。

  平日裡韓安對自己的家眷就像他在外的野心一樣,有用的給好待遇,沒用的就是玩物。

  什麼親情,什麼兄弟,什麼子女都沒有被他放在眼裡。

  所以,被韓安一直打壓的眾人,也就沒有人對於韓安的死有太多感傷。

  次日,夏馨炎直接找到阮婷薇,這次她剛到阮家的大門口,看門的人立刻將大門打開,一邊迎著夏馨炎進門,一邊派人去裡面通知阮子鵬與阮婷薇。

  不大一會兒,阮子鵬立刻就迎了出來:「馨炎,怎麼不多休息兩天?」

  「阮家主。」夏馨炎客氣的笑道,「昨日我又沒有什麼大事,休息一天也就好了。倒是阮家主,似乎很勞累。」

  夏馨炎看了看阮子鵬佈滿血絲的雙眼,看來從昨天開始,阮子鵬就沒有休息。

  一行人到了大廳,分別入座,丫鬟奉上香茗,立刻退了出去。

  「阮家主,我今日是來辭行的。」夏馨炎的話一出口,就讓阮婷薇一愣,不解的問道,「馨炎,你就不多在城中待幾天嗎?」

  「這次你幫了我們阮家,我還要好好的謝謝你呢。」阮婷薇可是捨不得夏馨炎走,兩個人雖然才短短的接觸了不長的時間,但是,夏馨炎給她的感覺很好。

  尤其是夏馨炎這個人的善良,讓她深受感動。

  能對自己的人形靈獸都如此真心對待,這樣的朋友絕對是值得交的。

  「不了,我還要去別的地方有事情做。若是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回來找你,咱們到時好好的遊玩一番。」

  夏馨炎也很喜歡阮婷薇這個女子,為了自己的家族竟然敢去豐澤林,並不是哪個人都有這樣的勇氣的。

  「既然馨炎還有事情要做,那我們也不耽誤你。這樣的話,我們給你準備一輛馬車可好?」阮子鵬詢問道。

  既然夏馨炎是要去別的地方,有一輛馬車總是方便一些。

  夏馨炎眨了眨眼,她還真的是沒有想過要準備馬車的,畢竟在路上趕路也是一種修煉。

  不過現在若是要去給熠煌多尋找契機是不是要多趕一些路?

  只不過,馬車會比她趕路更快嗎?

  彷彿是看出來夏馨炎眼中的疑問,阮婷薇笑著說道:「馨炎,你放心,我們阮家的馬匹都是頂好的,速度絕對很快。據說他們還有靈獸的血統呢。」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夏馨炎含笑的應了下來,她也不是那種喜歡推脫虛禮的人,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對了,還有昨日那幾個汪晨的隨從也一起交給我吧。」

  「馨炎,你要他們做什麼?」阮婷薇奇怪的看著夏馨炎,「那幾個人不好好處理,會惹上麻煩的。」

  她父親昨天晚上就已經愁了很久了,一直想不到半點辦法出來。

  那幾個人關著也不是,放也不是。

  若是放了,他們必然回去,那麼汪晨的大哥二哥立刻就知道這裡的事情。

  若是不放,汪晨的大哥二哥還是會察覺到不對,然後過來。

  都是一場災難,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現在夏馨炎要將他們要走,是做什麼?

  阮婷薇自然不會去想,夏馨炎是要害他們,只是好奇夏馨炎的下一步行動。

  「放心吧,交給我。」夏馨炎促狹的眨了眨眼,「我會處理的很好。」

  阮子鵬開口:「薇兒,你將那些人帶出來,還有把馬車準備好。」

  「是,爹。」阮婷薇看了自己父親一眼,看來父親也是對夏馨炎絕對信任啊。

  不大一會兒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夏馨炎也就與阮婷薇阮子鵬告辭。

  到了大門口,竟然停了兩輛馬車,一輛自然是給夏馨炎準備的,後面一輛裡面載著的是汪晨的隨從。

  兩輛馬車都配了車伕,恭敬的站在一旁。

  夏馨炎等人上了馬車,在阮子鵬與阮婷薇的目送中離開。

  這裡與豐澤林僅有半天的路程,日昇到半空的時候,一行人也就到了豐澤林的外圍。

  馬車停下,夏馨炎將後面一個馬車打開,裡面坐著的幾個隨從全都面如死灰的盯著夏馨炎,在她目光的示意之下,依次下了馬車。

  一見到豐澤林,全都停步不前。

  尤其是想到夏馨炎身邊的那個蓮枝與豐澤林中的靈獸是那麼的熟悉,難道……夏馨炎是想讓他們成為靈獸的食物不成?

  死、他們並不害怕,問題是被靈獸生生的活吃了,這種恐怖的畫面在每個人腦海裡形成,更是讓他們全身僵硬如石。

  旁邊的車伕也是緊張的盯著夏馨炎他們,難道說他們會見到慘絕人寰的一幕?

  夏馨炎用手碰了碰蓮枝,低聲道:「把巖傲叫出來吧。」

  蓮枝點了點頭,用與靈獸特別的溝通方式,直接的吩咐豐澤林中的靈獸去找巖傲。

  時間不長,豐澤林中突然的出現一抹紅色。

  同樣是如火的紅,只是這次的紅比昨天低調了不知道幾百倍。

  只是一小抹紅色,在夏馨炎面前化身為巖傲。

  巖傲緊張的目光在夏馨炎身邊搜索一番,確定是沒有見到熠煌的身影之後,這才長出一口氣。

  他知道熠煌絕對在夏馨炎的周圍,但是只要熠煌沒有出現,他心裡的壓力就會小了幾分。

  「有事?」巖傲看向夏馨炎,通過昨天的事情,他要是還不知道夏馨炎是這些人形靈獸的頭兒,那他這麼多年的歲月真的是白過了。

  「這些是汪晨的隨從。」夏馨炎隨意的往後一指,將汪晨的隨從指給巖傲看。

  巖傲血紅的眼眸看了過去,那雙好像是被血水浸過的眼眸讓汪晨的隨從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

  心裡突然想到,難不成夏馨炎是想讓他們死在巖傲的手裡?

  同樣是死,似乎這樣的死法比被靈獸活吃了強。

  幾個人的視死如歸並沒有讓巖傲有任何的在意,這些傢伙在他眼裡就跟螻蟻一樣,根本就沒有被他注意的資格。

  「你想讓我做什麼?」巖傲學聰明了,在知道夏馨炎有了熠煌那個恐怖人形靈獸之後,他才不會蠢到去與夏馨炎為敵。

  他好不容易才撿回了一條命,不想隨便的丟了。

  「你要將一個念頭印到這幾個人的腦海裡。」夏馨炎輕輕的笑著,挑眉看著巖傲。

  「什麼念頭?」巖傲奇怪的看著夏馨炎,他又不是精神力攻擊的人,這些人的念頭跟他有什麼關係?

  「韓安來這裡盜取五葉火影花,惹怒了你。韓安還把責任推到了汪晨的身上,所以你把他們都殺了。」夏馨炎慢條斯理的將她的打算說了出來。

  巖傲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夏馨炎的意思,不可思議的盯著她:「你讓我做這麼低級的事情?」

  撒謊?

  還是對一個人類撒謊?

  對不如他的人類撒謊?

  面對著滿臉不屑的巖傲,夏馨炎眉頭一挑,冷聲問道:「怎麼?你不樂意?」

  巖傲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他當然是不願意。

  只不過夏馨炎的下一句話立刻讓巖傲打消了所有的顧慮以及不滿:「你的意思是想換個人跟你談談?」

  巖傲盯著似笑非笑的夏馨炎,心裡那叫一個恨啊,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不用了,這麼點小事,我會辦好的。」巖傲陪著笑臉,好聲好氣的說著。

  只是他那個笑臉有多僵硬就不是夏馨炎在意的問題了。

  「那這些人就留在你這裡了,消息一定要給汪晨的大哥他們帶到。」夏馨炎叮囑一句。

  「沒問題。」巖傲看了看夏馨炎身後的馬車,「你有事就先走吧,不送。」

  他現在是想快點把夏馨炎趕走,尤其是不知道在哪裡的熠煌盡快的趕走,他可不想時刻的生活在死亡陰影下。

  巖傲低頭,盯著攤開在他面前的白皙手掌,奇怪的目光從手掌上轉到夏馨炎的臉上:「你幹什麼?」

  「九葉火影花啊,你不會忘記了吧?」夏馨炎挑眉輕笑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難不成你想說話不算話?」

  「你等一等。」巖傲咬牙低語著,說著轉身回了豐澤林,很快的就回來,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用岩漿包裹著的東西。

  依依不捨的交給夏馨炎,夏馨炎看都不看的直接收到空間手鏈中,然後轉身就走。

  巖傲盯著夏馨炎的背影無奈輕歎,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們坐一輛馬車回去吧,我這裡不需要車伕。」夏馨炎吩咐完車伕,上了馬車,何浠源坐在馬車外,駕著馬車離開。

  車伕回去之後,直接將事情稟告給阮子鵬,揮退了車伕,書房內只剩下阮子鵬與阮婷薇。

  阮婷薇輕歎一聲:「爹,馨炎真的是個好朋友。」

  阮子鵬點頭:「若是又機會再見,你要與她好好相處。」

  阮婷薇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不為夏馨炎能力,而是因為她對朋友的這份心意。

  夏馨炎最後離開時候的安排,就將所有的事情都轉嫁給了韓家,日後就算是汪晨的大哥他們想要找麻煩,也會忌憚巖傲的力量,不會對他們阮家出手。

  好一招殺人不見血,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將事情全都解決。

  阮婷薇對夏馨炎愈發的佩服,同時對夏馨炎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

  成為夏馨炎的朋友,自然會見到夏馨炎極其善良的一面,但是,若站到夏馨炎的對立面,似乎夏馨炎這個人就跟善良一點邊都沾。

  不僅不善良,而且還極為恐怖。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4:30

  第八十六章 詭異大會

  等到離開了豐澤林有一段時間,夏馨炎從車廂內鑽了出來,看著拉車的兩匹高頭大馬,上上下下的瞧個不停。

  「馨炎,馬有什麼好瞧的?」夏馨炎的舉動實在是讓何浠源奇怪不已,不由得問道。

  「馬有靈獸的血統,有嗎?」夏馨炎疑惑的目光一直在不停的打量著馬車前面的兩匹馬,她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這兩匹馬有什麼靈獸血統的感覺。

  「有。」何浠源很肯定的說道,他是靈獸自然是清楚靈獸的氣味。

  「他們也沒有多出一對翅膀,一個犄角什麼的。」夏馨炎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何浠源因為驚訝而睜大的雙眼。

  「馨炎,你覺得馬身上應該長翅膀嗎?」何浠源滿頭黑線的看著那兩匹無辜的馬,長上了翅膀那是什麼怪東西?

  「不應該嗎?」夏馨炎狐疑的目光從馬的身上轉到何浠源的身上,「靈獸不可以雜交?」

  「雜交?」何浠源腦子裡的血管突然的跳了一下,有一種要爆開的感覺。

  「你不是說他們有靈獸血統?」夏馨炎好奇的追問著,有靈獸血統又不是正統靈獸,不是雜交是什麼?

  何浠源揉了揉額頭,緩解了一下自己脹痛的大腦,慢慢的跟夏馨炎解釋:「他們身上的靈獸血統已經很淡了,但是在速度上絕對是普通馬匹的幾倍。」

  「至於你所說的那個長翅膀還有長犄角的問題根本就不可能出現。」何浠源輕歎一聲,他真搞不懂夏馨炎,怎麼會對靈獸有這麼多的誤會。

  「一般情況下,獸形的靈獸都會找自己的同類來繁衍後代。至於跨越同類的話,就需要人形靈獸了。」

  何浠源說完,期待的看向夏馨炎,這下她該明白了吧。

  「不同類的靈獸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難道一生下來就是人形的?」夏馨炎怎麼想都不可能,這樣的話,那還有什麼天劫?

  「要看情況。」何浠源點頭說道,「誰那方的實力強,孩子生下來就會是哪邊的形態。」

  「當然,對於兩種不同的靈獸的力量能遺傳多少也是要看當時孩子的繼承了,絕對會是以一方為主的,絕對不會是兩種比重一樣。」

  不等夏馨炎追問,何浠源急忙說道。

  他生怕自己說慢了之後,夏馨炎又問出什麼奇怪的問題。

  「原來如此。」夏馨炎放心的點了點頭,目光隨意的一掃又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阿浠,你沒有拉韁繩。」

  馬的韁繩一直是放在何浠源的腿上,就連轉彎什麼的,何浠源都沒有扯動一下,但是該轉彎的時候,兩匹馬倒是配合默契的齊齊轉彎,四平八穩的在車上一點都感覺不到特別的震動。

  「馨炎,馬也算是獸的一種。」何浠源好笑的搖頭,他何必要去用韁繩控制馬匹,只需要用靈獸之間的方式跟他們溝通一下就好了。

  之所以坐在這裡,無非就是省得被其他人看到,兩匹馬獨自架著馬車還跑得極有規律,豈不是太奇怪了嗎?

  被何浠源笑的夏馨炎無語的回到車廂內,鬱悶的坐著,她不就是好奇問問嗎?

  看何浠源笑得那個表情,過分。

  「馨炎,我們去哪裡?」小狐狸開心的跳到夏馨炎的腿上,擺著大尾巴不停的扭來扭去。

  「前面有個小村子,今晚可以去那裡過夜,村子過去之後,有幾條可以選擇,不過就不知道哪裡更好了。晚上再說吧。」夏馨炎也是沒有具體的目標。

  她倒是想知道熠煌解開封印的契機到底是什麼,不過,熠煌現在沒有說,他就算是有點頭緒也還不全面吧。

  所以,在熠煌想到前期目標的之前,她還是盡快的提高一下實力為好。

  小村子離得並不遠,再加上這兩匹馬確實是不錯,傍晚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村子裡。

  小村子果然是夠小,也就百來戶人家,在小村子的外圍紮了一些木柵欄,算是來防止野獸的簡易防範吧。

  不過這樣的柵欄頂多算是求個心安,真的有靈獸衝過來,這個小村子根本就保不住。

  好在村子後面有大片的農田,正是夏日,望過去綠油油的一片,看著倒也令人心喜。

  村子裡的房子自然無法跟城中的相提並論,建築粗糙倒也好在可以遮風避雨。

  看得出來,這裡的生活稍稍有些艱辛但也足夠吃喝,自給自足還是沒有問題的。

  小村子裡想要找個客棧真的是太好找了。

  唯一的一家掛著布制的招牌在風中搖擺個不停,真是一個多功能的客棧,包括了全村的酒館酒店以及茶樓的功能。

  看來這是這個小村子唯一的一個可以出門吃飯的地方。

  夏馨炎他們的馬車停在客棧的門口,裡面的店小二立刻精神的迎了出來:「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我們要幾間客房,準備一些飯菜送到房間裡來吧。」何浠源看了看這個小小的真的很懷疑,裡面的房間夠不夠用的。

  「幾位客官,小店就剩下兩間客房了,不知道客官方便不方便?」店小二不好意思的詢問著何浠源。

  不是他有生意上門不做,實在是他們的小店不大,再加上最近客棧裡又有幾個外地的人過來,所以,客房根本就不夠。

  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見到夏馨炎點頭,何浠源這才放心:「兩間也可以,快點送些熱水,還有飯菜。」

  「是、是。」一見何浠源肯定,店小二連忙陪著笑臉,將何浠源一行人引到樓上,然後,趕忙去吩咐後面的廚房,準備飯菜。

  燒好了熱水,分別給送到房間,店小二這才退了出來。

  幾個人分別的洗漱了一下,收拾妥當之後,飯菜也正好送到,一邊吃飯一邊的閒聊。

  「蓮枝,今天我們睡一起吧。」夏馨炎說道,反正這裡的房間很好分配,男人和男人睡在一個房間,她和蓮枝睡在一起。

  床是絕對睡得開的。

  「你們三個住在一起沒有問題吧?」夏馨炎問著何浠源與明鑫,至於小狐狸則被自動忽略了。

  他一個這麼小的小傢伙,在哪兒不能睡?

  何浠源和明鑫都表示沒有問題,幾人吃完晚飯,各自回房間休息。

  「你幹什麼?」蓮枝一轉身,正看到夏馨炎用一種令她毛骨悚然的眼神盯著她。

  這種眼神怎麼這麼熟悉呢?

  就跟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似的。

  蓮枝輕哼一聲,蓮步輕移,款款的移到夏馨炎的面前,輕輕的勾住她的下巴,令夏馨炎微微的抬頭仰視著她。

  嫵媚一笑,眼波流轉輕聲道:「馨炎,我漂亮不漂亮?」

  燕語鶯聲,說不出來的蠱惑人心,弄得夏馨炎一陣的心神蕩漾,癡癡低語:「漂亮。」

  「然後呢?」蓮枝嫣然一笑,沒有絲毫的刻意,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嫵媚風情足可以令人全身的骨頭都酥掉。

  「抱!」夏馨炎一個虎撲直接將蓮枝撲倒在床上。

  蓮枝哪裡會想到夏馨炎動作這麼粗魯,直接一下子被撲倒,重重的跌倒在被子裡,好在不是太硬的床板,倒也沒有傷到她。

  「你太直接了吧?」蓮枝無語的望著屋頂,她現在很懷疑夏馨炎的性別。

  「唔……果然是女人抱起來舒服,軟軟的。」夏馨炎舒服的抱著蓮枝,在她懷裡蹭了兩下,滿足的發出一聲輕歎。

  蓮枝一頭黑線的盯著懷裡的某人,她在做什麼?

  「都沒有人讓我抱。」夏馨炎舒舒服服的靠在蓮枝的懷裡,撒嬌似的嘟噥著。

  她從來就沒有感受過被媽媽抱著是什麼感覺,記憶中,從來就沒有這麼一個角色出現過,讓她可以依靠。

  不用太多的幫助,只是讓她在滿身疲憊的時候可以靠一靠就好。

  只是這樣的希望都是奢求。

  好在基地內對她的待遇不低,至少有靠墊可以讓她靠。

  「你個色丫頭。」蓮枝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夏馨炎頭頂一記,笑罵著,這個傢伙,真是無時無刻不撒嬌啊。

  多變到了可怕的地步。

  真不知道她怎麼可以有這麼多不同的側面。

  「蓮枝長得漂亮啊。」夏馨炎仰著頭笑呵呵的說著,同時不懷好意的在某人的胸口瞄了兩眼,「相當的漂亮!」

  「滾!」蓮枝長腿一伸,直接把夏馨炎從床上給踹了下去,「給我滾出去!」

  她活這麼長時間,什麼人沒有見過,竟然別一個小丫頭給調戲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蓮枝踹出去的夏馨炎摸了摸鼻子,無奈的輕歎一聲:「脾氣太大了,可是容易長皺紋的。」

  回答她的是房間內彭的一聲,不知道蓮枝摔了什麼東西。

  夏馨炎無辜的低語著:「就算是有錢賠給人家也不能隨便糟蹋吧。」

  話一說完,夏馨炎噌的一下躥走,動作那叫一個利落。

  至於身後的咆哮,她就全當沒有聽見。

  走出了客棧,夏馨炎隨意的在小村子裡轉悠著,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反正到了某個地方,她就是習慣的在周圍轉一轉,熟悉環境。

  唯一與前世不同的是,現在的四處轉悠不需要掩藏行蹤,可以大大方方的逛街。

  只是這個小村子真的是沒有什麼好逛的。

  入夜之後的農家大部分都是早早的就入睡了,只有幾家點著微弱的燈光,窩在家裡,沒有人出來。

  轉了一圈夏馨炎無聊的轉身要回去,畢竟她可不想去餵蚊子。

  剛剛轉身,無意間的瞟到村後的空地站著一個人,若不是他站的不是位置,她差點以為稻草人放錯了位置。

  只是這個人看著這麼眼熟呢?

  夏馨炎往前走了兩步,接著月光不太確定的喚道:「薛陌老師?」

  乾瘦的人慢慢的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夏馨炎,唇角動了動,滿是皺紋的臉上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

  本來就瘦的只剩下一層皮的臉,這麼一笑之後的結果卻是……

  夏馨炎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月夜、山村,死寂無人……怎麼這麼適合拍鬼片呢?

  「老師怎麼在這裡?」夏馨炎奇怪的左右看看,「今年不是過了招生的時間?」

  「這次是帶著學生來附近參加一場大會。」薛陌的笑容也就保持了一秒鐘的時間,迅速的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學生?是誰?」夏馨炎眼睛一亮,方家姐弟還有董雲濟來了嗎?大家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也不知道都還好不好。

  「不知道。」薛陌乾巴巴的說著,他的聲音本來就沙啞,在晚上愈發的難聽。

  不知道?

  夏馨炎一頭的黑線,身為學院的老師,不知道是哪幾個學生來參加?

  「他們是不同的時間出發,路途也不確定,最後誰能到達就誰參加。」薛陌聲音乾啞,沒有半點起伏的說道。

  一排的烏鴉啊啊的從夏馨炎的頭頂飛過,讓她從頭冷到腳底。

  這樣的方式果然是學院能辦出來的。

  「老師真認真,還親自來看看。」夏馨炎乾笑著說道。

  「嗯。」薛陌點了點頭。

  夏馨炎一陣的無語,果然薛陌還是老樣子,記得當初在學院的時候,每次薛陌的教學,那叫一個簡潔。

  說話能用一個字絕對不會說兩個字。

  「你去看看嗎?」薛陌出聲問道。

  這樣的邀請倒是讓夏馨炎奇怪的瞅著薛陌,怎麼會邀請她?

  她當初似乎已經主動離開學院了,現在還能去參加學院的事情嗎?

  「獎品不錯。」薛陌直接出聲的為夏馨炎解除疑惑。

  「好,老師什麼時候啟程?」夏馨炎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既然能讓學院的老師都提出獎品不錯,那麼她怎麼都要去看看。

  她要盡快的提高實力,好應對後面的情況。

  夏馨炎與薛陌在月夜下站著,隨意的聊著她離開學院之後的事情,以及各自的情況。

  薛陌縱然平日是一個冷淡的人,看著好像不容易接觸,但是一年的時間相處下來,她自然知道,薛陌是真心對他們這些學生好的。

  尤其是她提到百書陽這個學長的時候,薛陌還特意的多問了兩句,在知道百書陽生活得不錯之後,這才繼續閒聊別的。

  薛陌是沒有特別的反應,但是夏馨炎看得出來,他是在關心百書陽。

  客棧內,蓮枝早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什麼?

  擔心夏馨炎?

  開什麼玩笑,有熠煌那個變態跟著夏馨炎,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算是要擔心也要擔心哪個不開眼的去找夏馨炎的麻煩,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至於何浠源的房間內,何浠源正坐在床上,不太好意思的瞟了一眼明鑫:「明鑫,睡一張床上,你會不習慣?」

  「不會。」明鑫抬眼看了何浠源一眼,微微的皺眉,想不明白何浠源怎麼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天很晚了,你不睡覺嗎?」何浠源有點睏了,再說現在已經夜深了,明鑫怎麼還坐在下面。

  「你睡就好。」說著,明鑫走到牆邊,盤膝坐下,竟然進入到了修煉狀態。

  認真刻苦的模樣讓何浠源深深的慚愧,他是不是太懶惰了。

  看看人家明鑫,竟然連晚上睡覺的時間都不放過,一直在修煉。

  他,真是自愧不如啊。

  不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修煉方法,他可不想像明鑫這樣,有時修煉太勤了,反倒容易受傷。

  何浠源沒有理會明鑫,自顧自的睡著了。

  夜半,小狐狸睜開了睡眼,從床上直接的跳了下來,小爪子因為有軟軟的肉墊,所以,跳下去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優雅的走到明鑫面前,歪著小腦袋,瞅著明鑫。

  「為了馨炎,你真是什麼都不顧了。」小狐狸說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感覺,是很高興有人可以為了夏馨炎如此努力,但是吧,這樣的明鑫讓他有點嫉妒。

  好像在他的世界裡,只有夏馨炎,再也沒有其他人。

  嗚……他不要把馨炎讓給別人。

  「還是量力而為吧,你若是因為修煉受傷了,馨炎心裡也不好受。」小狐狸輕歎一聲,其他的都不重要,主要的還是夏馨炎的心情。

  若是明鑫真的因為修煉過猛受傷了,或者引起什麼負面作用,馨炎一定會難過的。

  「嗯。」明鑫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只不過並沒有從修煉的狀態內退出來。

  「努力是應該的,畢竟熠煌的封印總是要解決的。我們若是不努力,馨炎絕對會把熠煌的事情攬到她自己身上。」小狐狸十分瞭解夏馨炎的性子。

  她這個人把朋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看著她每次危險的時候發飆,他就知道他們在她的心中是什麼位置。

  「段恆倪。」就在小狐狸要回去的時候,明鑫突然的開口,「你是誰?」

  小狐狸的腳步一頓,慢慢的轉頭看著依舊閉著雙眼的明鑫,不解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蓮枝,何浠源都不知道的透骨釘,你是怎麼知道的?」明鑫語氣平靜的說道。

  雖說用的是問話,只不過他那個平淡的語氣,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知道答案。

  亦或者可以說,對於答案,他並不很看重。

  小狐狸微微的瞇起了狹長的眼眸,只是靜靜的盯著明鑫,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月光透過窗戶爬進來,將小狐狸的樣子拉得很長很長,在月光下有一種謎樣的朦朧。

  「不管怎樣,記得你說的話,不要讓她難過。」明鑫將小狐狸剛才說的話,送還給他。

  然後就再也不發出半點聲音,繼續修煉。

  小狐狸伸出粉紅的舌頭,慢慢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唇角微微的往旁邊扯了一下,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然後轉身,擺著蓬鬆美麗的大尾巴,回到床邊,往上一躥,跳了上去,臥下,用大尾巴將自己圈起來,舒舒服服的睡覺。

  輕鬆的模樣彷彿剛才他與明鑫什麼話都沒有說過似的。

  次日,夏馨炎將昨晚遇到薛陌的情況說了一下,何浠源他們自然是沒有異議,跟著薛陌一起去蘭西城,這次大會的舉行地點。

  因為要全力趕路,夏馨炎就讓兩匹馬放開了速度去跑。

  這次真的看出來兩匹馬是有靈獸血統的,這樣的狂奔,竟然沒有一點脫力的意思,愣是將路程縮短了一半。

  趕到蘭西城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城門早已關閉,好在薛陌有這次大會的邀請函,自然可以輕易的進去。

  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前,薛陌跳下馬車,看了看:「裡面有學院定好的房間,住下你們沒有問題。」

  「學生呢?」夏馨炎好奇的問道,難道沒有學生會來住嗎?

  「絕對不會全都到。」薛陌說了一句之後直接往學院包下的跨院走去。

  夏馨炎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果然是學院的作風。

  可不唄,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有多少考驗呢,能平安趕到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優勝劣汰一向都是學院的行事法則。

  夏馨炎也就不再客氣,隨意的找了房間去住。

  至於蓮枝,從那晚之後再也不跟夏馨炎同睡一間房間,反正這裡的房間又有富裕,蓮枝找了一間自己去住。

  蓮枝這樣的舉動,弄得夏馨炎鬱悶不已。

  在自己的床上抱著被子不滿的嘟嘟噥噥:「不就是抱一下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小氣。哼!」

  「好好睡覺,一路上累了。」熠煌的聲音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安慰著。

  「嗯,還是熠煌好。」夏馨炎歡呼一聲,滿意的躺下睡覺。

  「熠煌,你都不餓的嗎?」夏馨炎躺在床上無聊的跟熠煌聊天,「只要修煉就不餓嗎?」

  「嗯。靈獸可以不用總吃東西。」熠煌點頭,尤其到了他這個階段,對於食物的需求已經很淡了。

  「這個不錯啊……」夏馨炎和熠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不知不覺夏馨炎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睡著了。

  身體彆扭的躺在床上,若是這麼睡下去,她明天早晨起來絕對會腰酸背痛。

  光芒一閃,熠煌出現在床邊,輕輕的抱起夏馨炎,將她擁入懷中。

  懷中的夏馨炎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動了動身體,挪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枕著熠煌進入香甜的夢鄉。

  輕輕的伸手,拂過夏馨炎的長髮,將垂到她臉頰上的碎發撫到旁邊,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

  看著夏馨炎熟睡的容顏,熠煌心裡就莫名的安寧,其他亂七八糟的思緒都被甩到腦後,不去想。

  與夏馨炎的睡顏相比,那些東西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就這麼溫柔的凝視著夏馨炎,熠煌都沒有發現他眼神的變化,此時已經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軟軟的暖暖的全都是夏馨炎的影子。

  直到熠煌也有了睏意,這才就著夏馨炎的姿勢,靠在床上。

  同時在腦海之中,輕哼一聲:「睡覺去。」

  門外的人影一個哆嗦,狠狠的盯著緊閉的門板,同樣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你別把馨炎吃了。」

  熠煌並沒有回答,不知道是不屑還是感覺到門外人問題的幼稚。

  門外人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前的門板,恨不得瞪出兩個洞來,只不過,這是夏馨炎的房間,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會打破房門驚擾到夏馨炎的睡眠。

  輕輕的跺腳,轉身大步離開。

  感覺到屋外人走遠,熠煌深情目光依舊,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其他人來提醒。

  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他與夏馨炎的關係不能更近一步,不過,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更何況,他們之間的情意又豈是那個單純的肌膚相親所能代替的?

  那個只是水到渠成,並不是為了證明什麼的獨佔。

  熠煌與夏馨炎是輕鬆入眠,剛才離開的門外人穿過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間,微弱月光服帖在那玲瓏的身段上,不是蓮枝還有哪個?

  蓮枝恨恨的躺在床上,心裡罵個不停,該死的熠煌,她不就是跟夏馨炎睡了一個晚上嗎?

  夏馨炎不就是一晚上摟著她嗎?

  他個小氣的傢伙,竟然敢出言警告她。

  在她驚愕的說著她是女人的時候,熠煌竟然敢一本正經的說:「男女都一樣。」

  有人獨佔欲誇張到這個地步嗎?

  男人就算了,竟然連女人的醋都吃。

  熠煌是不是變態?

  越想蓮枝越氣,恨不得把熠煌拉過來,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什麼。

  不過,這個事情也只是想想罷了,終究沒有可能實現。

  她被熠煌拉過來,找打嗎?

  唉……

  蓮枝輕歎一聲,鬱悶的將頭埋在被子裡,仗著實力高就欺負人,熠煌就是個變態。

  次日清晨,陽光慢慢的爬進房間,染上了夏馨炎的臉頰,乾淨的晨光中,羽扇一般濃密的睫毛顫抖了兩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朦朧的睡眼帶著一份淡淡的迷茫,以及剛剛睡醒之後的惺忪,此時的夏馨炎是那麼的天真,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孩童一般。

  大大的眼睛眨了兩下,迷茫退去,眼中一片清明。

  夏馨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坐了起來,打了一個哈欠,瞇縫著眼睛瞅了一眼窗外的陽光。

  慢慢的勾起唇角,顯然夏馨炎的心情很不錯。

  當然了,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睡得特別的熟,特別的安穩,所以現在她的精神狀態極好。

  夏馨炎簡單的洗漱一下之後,開門,突然發現不太對勁。

  跨院裡似乎太過安靜了吧?

  「馨炎,起來了。」明鑫正好走出房間,看到夏馨炎,直接的過來打招呼。

  「是不是太安靜了?」夏馨炎看到明鑫正好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學院的人早就走了。」明鑫將他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走了?這麼早?」夏馨炎一愣,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個時辰還不到大會開始的時間吧?

  「說是要提前過去。」何浠源與蓮枝正好端著早飯過來,夏馨炎立刻側開身子,讓他們進去。

  既然大家是去大會了,那麼他們也不著急了,只要一會兒大會舉行的時候,他們去看看就好了。

  想到這裡,夏馨炎也就不著急的吃著早飯。

  吃完早飯,時間還早,夏馨炎也就帶著何浠源他們慢條斯理的溜躂過去。

  舉行大會的地方離客棧並不遠,只要過幾條街就到。

  為了方便參加大會的學院的學生們,所以周圍的客棧幾乎都是住著各個學院的人。

  像他們這個學院住的已經算是遠的了。

  不過這樣的舉動也在夏馨炎的預料之中,畢竟學院一向低調慣了,就跟當初去伊洛城招收學生一樣,低調到過分。

  昨天到了蘭西城已經很晚,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周圍的景象。

  今日一路走過去,夏馨炎倒也微感驚訝,蘭西城倒是一個尚武的地方啊。

  路上經常能看到鐵匠的鋪子,裡面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鐵的聲音,這些鐵匠鋪子賣的可不是什麼農具家用鐵器,而是刀劍等等各種兵器。

  當然,這樣的兵器都只能算得上是普通的東西,也就是讓一些普通的靈師買來用的。

  對於真正的實力強大的靈師,使用的兵器那都是特別打製的,當然不會是在這種鐵匠鋪子裡買,最常見的兩種渠道就是通過拍賣場或者是通過別人。

  拍賣場拍得兵器很容易理解,只要通過別人也很容易理解,說白了無非就是四個字——弱肉強食。

  有好的兵器被人搶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至於失敗者……嗯,除了那個人的親人朋友之外會有人關心這個失敗者嗎?

  「蘭西城,怎麼如此崇尚武力?」夏馨炎不解的看著街兩邊,她走過這麼多城市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街上的鐵匠武器鋪太多了,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應該是習慣吧。每個城中都有每個城的特色。」何浠源倒沒有感覺太奇怪,至少他跟小狐狸走過不少的地方見過的東西也多一些。

  因為街上的氣氛實在是太怪了,夏馨炎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抵達大會的會場。

  根本就不用特意去找,只要順著人流走就好。

  這次的比試倒是開放的,可以讓人任意的進入。

  只不過,若是想要找個好的位置,還是要花錢。普通的看台,早已是坐不下人,就連過道中都站滿了人。

  夏馨炎花錢買了就幾個好的位置,與何浠源他們一起去看。

  「花了錢就是不一樣。」夏馨炎坐在高高的看台上,舒服的望著會場中央。

  巨型的高台竟然有足球場那麼大,還不包括看台與高台之間幾十米的距離,看台階梯而上,普通的看台位置在最下方,視角並不是多好,而且位置還擠得要命。

  像夏馨炎坐的這個位置就算是一種包廂了。互不打擾,可以專注的看著高台,又不用被太陽直曬,可以舒服自在的看比賽。

  「學院還真不少呢。」何浠源往對面的準備區域看了看,那裡是一個學院就在一個區域。

  「都是一些小毛孩子,要是我們馨炎上去,他們只能乖乖的認輸。」蓮枝得意的揚起頭來。

  「馨炎才不會去,丟人。」明鑫接口說道。

  「就是。跟一群小毛孩子玩什麼?」小狐狸也擺著大尾巴得意的說道。

  反正在何浠源他們眼裡,誰都比不上他們的夏馨炎。

  「看個比賽還這麼多廢話,吃東西。」夏馨炎輕輕的咳嗽一聲,直接將一堆東西從空間手鏈中拿出來,竟然是各色零食。

  「咱們做人要低調,不要隨便的嚇人。」夏馨炎剝著瓜子,一邊吃一邊看著高台。

  二十五歲以下的人來比賽,這樣級別的比賽,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作用,她現在想要提高實力就只能去經歷一場場真正的廝殺。

  要的就是那種生死關頭的極限突破。

  時辰到了之後,蘭西城的城主說了一番場面話,然後說出了比賽的規則,很簡單,一共是比試三場,第一場是個人對決,第二場是車輪戰,至於第三場則是大混戰。

  很詭異的比賽方式。

  「蘭西城真夠變態的。」夏馨炎丟了一顆蜜餞到嘴裡,順手將一塊兒牛肉乾塞進小狐狸的嘴裡,看著他瞇縫著眼睛享受的大嚼特嚼,輕輕的笑了起來,手癢的揉亂了小狐狸一頭的毛髮,惹得小狐狸叼著的嘴直接跟桌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小狐狸被按在桌面上,嘴裡發出不滿的嗚嗚聲,不過就是不松嘴,不肯鬆開夏馨炎塞給他的牛肉乾。

  何浠源無奈的看著小狐狸,這個傢伙,真是的。

  夏馨炎逗了一會兒小狐狸,目光轉向蘭西城的靈師協會的會長,問著身邊的人:「你們覺得這次的大會怎麼樣?」

  「目的不純。」蓮枝冷哼一聲,看這三條比賽的規則就看出來了。

  完全就是為了挑選強者才制定。

  當然,挑選強者沒有錯,學院與學院之間經常會舉行一些這樣的大會,問題是,以往的大會都是在比試切磋,換句話說,就是要保護一些學生的安全。

  但是蘭西城的大會擺明了沒有將學生的安全放在眼裡,第一場比試還好說,畢竟是一對一,第二場就開始不正常了,車輪戰。

  最後處於疲憊狀態下的學生能發揮正常的水平嗎?

  尤其是二十五歲以下的靈師,有多少是有戰鬥經驗的?

  就算是有,能做到對自己的靈力收放自如嗎?

  這樣的大會怎麼會有學院同意參加呢?

  夏馨炎手上的動作一頓,這次的大會不簡單吧。

  不然的話,為什麼薛陌來邀請他來?

  難道薛陌早看出來這次的事情不簡單,而他又不方便出手。

  夏馨炎目光掃過去,細細的看著對面的學院,所有的學院都來參加了。

  心裡咯登一下,夏馨炎眉頭微皺,難道是她想太多了?

  到底是什麼勢力竟然讓這麼多學院都沒有辦法拒絕這次大會的邀請?

  連她所在的學院都沒有辦法拒絕嗎?

  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不安的感覺讓夏馨炎越來越難受。

  尤其是聯想到蘭西城中那隨處可見的鐵匠鋪,極多的兵器譜,夏馨炎的眉頭是越擰越緊。

  「看看再說。」何浠源輕聲說道,夏馨炎想到的他們自然也想到了,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事。」明鑫的話很簡單,但是這簡單的兩個字裡帶出了絕對的堅定。

  「嗯。」望著身邊的人,夏馨炎笑得輕鬆,就算有什麼事情又怎麼樣,她有不是孤單一個人。

  想到這裡,夏馨炎一行人吃著零食看戲似的看著高台上的對決。

  不得不說,這次各個學院派出的人都是高手,小小的年紀既然將靈力修煉到如此地步。

  高台上的對決可謂是高潮迭起,看台上時不時的發出一陣陣的讚歎聲。

  驚險的時候,眾人的驚呼,出現絕妙手段時的稱讚,看台上的人看得是如癡如醉。

  第一輪可以說得上是個人表演,但是第二場的車輪戰就更加的刺激。

  一個學院派出學生之後,迎接其他學院的挑戰,十輪。

  若是有學院勝了十輪,那麼就可以直接進入第三場對決。

  當然這個十輪是不論人數的,可以是一個人一口氣戰十輪,也可以是一個人一口氣攻擊對方不同的人十輪。

  這個就要看各自學院的具體安排。

  當然有的時候,靈力相剋或者是被對方看透弱點的學生不得不退場。

  第二輪看下來,夏馨炎心裡的疑惑愈發的濃了。

  因為第二輪有的學院的學生已經出現了重傷狀態,雖然但是沒有死在台上,但是被抬下去之後,那樣的傷勢恐怕也治不好了吧?

  連靈師都再也做不成,這些學生為什麼還要來?

  就在夏馨炎疑惑的目光挨個搜尋學院學生的時候,突然的停在某處,竟然見到了她的熟人,曾經的未婚夫——嚴景守。

  他也來了嗎?

  不過,現在嚴景守並不會被夏馨炎特別的注意,她關心的是現在他們學院裡的人。

  看了看並沒有方家姐弟,卻有當初那個冷冰冰的董雲濟,心裡莫名的一跳,當初在學院裡一年的時間,他們四個人可是一起努力修煉出來的,應對伍易的魔鬼式訓練大家都是互相扶持過來的。

  她可不希望董雲濟出事。

  這個詭異的大會,到底是要做什麼?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5:05

  第八十七章 謎團重重

  等到董雲濟上場的時候,靈力爆發,竟然一口氣連勝了六輪才靈力不濟的下場換了旁人。

  「厲害啊,兩年的時間,竟然從十級靈師漲到十五級的靈師了。」夏馨炎嘖嘖有聲的稱讚道,「真夠變態的。」

  話一說完,旁邊拿零食吃的幾個人全都停下了手,跟看白癡似的瞅著她,面色古怪。

  何浠源看了看夏馨炎,停頓的手繼續拿過旁邊的零食吃著玩,目光轉到高台上,好像是在專心致志的看著比試,只不過從他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擺明就是不專心嘛。

  蓮枝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神情複雜的瞅了瞅夏馨炎,最後選擇一聲輕歎,某人在說別人的時候不知道先看看自己嗎?

  明鑫倒是最冷靜的一個人,反正夏馨炎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不會理會其他的問題。

  自然,唯一在場敢說真話的人就只有跳在桌子上吃得不亦樂乎的小狐狸:「馨炎,你兩年升了氣機不是更變態?」

  小狐狸話才出口,頭上立刻被人一擊:「吃你的零食,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小狐狸撇了撇嘴鄙夷的瞟了夏馨炎一眼,就知道欺負人,哼!

  看完了所有的比試,夏馨炎微微的搖頭,看來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學院並不能獲勝。

  並不是說學院裡面的學生實力不佳,而是,這次前來參加大會的只有三個人,其他學院最少的也是六個學生。

  而且,剛才看其他幾個學院的意思,大有聯手的感覺。

  從車輪戰開始,就一直是平手平手再平手。

  這樣的結果讓看台上的大多數人唏噓不已,很多人是普通的百姓,有的就算是有靈力也是等級不高的,自然無法看出來其中的貓膩。

  但是,夏馨炎看了一會兒之後,便知道,這次有幾家學院恐怕已經提前聯繫過了。

  至少有三家是圍繞著皇家學院聯盟的,看他們那樣的交手就知道,在有聯盟的學院面前是一個個華麗的對決。

  在普通人看起來好像是無以倫比的靈力對決,其實根本呢就是好看的空招式罷了。

  看看,他們那幾場不精彩的對決,那才是真正的生死較量。

  「我知道了。」夏馨炎突然出聲驚喜的說道,「他們想要自己人進決賽,然後合力剷除其他學院的學生,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一起獲益。」

  難道是她想錯了,根本就不是蘭西城的人在威脅各個學院,而是學院的人心甘情願的過來參加,因為這次大賽的東西很誘人?

  等到第二輪比試結束,已經到了下午。

  夏馨炎好奇的掃過周圍眾人,單手支腮的撐在桌子上,低語著:「這些人都不餓嗎?」

  別說那些比試的靈師,就算是看台上的人竟然都沒有幾個去吃飯的。

  可以說這次的比賽竟然是一口氣進行下來的。

  蓮枝轉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空空的盤子,不禁佩服的看了何浠源一眼,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去外面買了飯菜回來吃。

  再看看看台上其他那些情緒激動的人,怎麼越對比越感覺彼此之間的差距很大呢?

  終於等到所有的比試都進行完,剩下可以進入最後一輪大混戰的,竟然只有五家學院。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情況不太妙啊。

  其中三家是以皇家學院為首的,另外一家實力確實很強,剩下的就是他們學院了,只不過,學院裡就三個學生有一個人在前兩輪的時候已經受傷,就算是進入勉強進入第三輪的大混戰也討不到半點便宜。

  其他四家學院的人都比學院的人多,學院滿打滿算才三個人,還有一個受傷的,受傷的學生應該不會上場了,不然的話只會成為拖累。

  終於,第三場大混戰要開始了。

  本來就很激動的眾人,此時更是陷入到一種狂熱狀態,近乎癡迷的盯著高台,只等著最後一場視覺盛宴。

  見到看台上的人一個個興奮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夏馨炎微微的皺眉。

  她怎麼總是覺得蘭西城的人不太正常呢?

  就算是大家崇尚實力,但是也不至於看到一場大會如此興奮吧?

  更何況,前兩場已經有人受了重傷,甚至再也無法修煉靈力了,為什麼看台上的人只興奮,卻不心驚,也不惋惜呢?

  「各位學院的老師準備好派幾位學生上場了嗎?」靈師協會的會長站起身來,詢問著各個學院的老師。

  其他的四家學院都沒有異議,唯有薛陌站了起來:「我們還有一個學生要參加。」說著,看向了夏馨炎的方向。

  「還有學生?」靈師協會的會長看向薛陌目光的方向,那裡不是看台嗎?

  夏馨炎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輕輕的撣了撣自己衣服上細小灰塵:「老師,我還以為不需要我出手呢。」

  「看來這次各個學院的實力都很強啊。」夏馨炎說罷,走向高台。

  高台上的董雲濟一見到夏馨炎,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不過,素來情緒不太外露的他自然不會做出衝過來與她打招呼的舉動,但也是對著夏馨炎微微的頷首。

  這種表情對於董雲濟來說已經算是很激烈的了,弄得他旁邊的另外一個學生莫名其妙的瞅著夏馨炎,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董雲濟如此激動。

  「雲濟,好久不見了。」夏馨炎笑瞇瞇的與董雲濟打著招呼,哥倆好的輕輕一拍他的肩。

  董雲濟看了夏馨炎一會兒,點頭也不說話。

  「這是你們要參加比試的學生?」靈師協會的會長詢問著薛陌,這個突然的冒出一個學生倒不是不可以參加,只是有點奇怪而已。

  「嗯。」薛陌點點頭,沒有說話,算是同意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話。

  「那好,各自準備,一刻鐘之後,開始比試。」靈師協會會長大聲的宣佈著,「比試各位學生要有分寸,不得故意的傷人。」

  靈師協會會長的話聽得夏馨炎只想笑,什麼叫不得故意傷人。

  一會兒的大混戰,打起來之後,還能分得出故意還不故意嗎?

  正想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很多人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抬頭一看苦笑一聲,其他四個學院的學生全都在盯著她瞧個不停。

  也難怪人家這樣看著她,任誰發現一個到了最後才突然冒出來的傢伙能不好奇。

  「怎麼,你認識她?」皇家學院的其中一個人突然的問著嚴景守。

  實在是嚴景守的眼神太奇怪了,從夏馨炎一上來之後,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看,眼中有憤恨有譏諷有嘲笑更有不甘,如此複雜的情緒絕對不是一個初次見面時陌生人該表現出來的。

  「與我是老鄉。」嚴景守想盡量的忽略曾經跟夏馨炎的一切,畢竟那些記憶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實力如何?」皇家學院的學長趁機打探消息。

  既然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上台,一定實力不凡吧。

  「兩年前,她是十級靈師。」嚴景守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皇家學院的學生一聽,立刻好奇的看了過去:「她也才十七八歲吧,兩年前是多大?」

  「十六歲。」嚴景守永遠都忘不了當初受辱的那一幕,這麼多年,那一幕就像是被燒紅的烙鐵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要努力的修煉,好找機會在眾人面前將夏馨炎狠狠的踩在腳下。

  「十六歲的十級靈師,算是不錯的資質。」皇家學院的學生聽完,只是微微的感慨一下,倒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他們皇家學院招收的學生都是天才,就算資質稍稍平庸一些的,家裡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家,有這麼強的背景,弄上一些好的藥劑來為他們滋養身體,提高靈力是再正常不過的。

  看看他們這群人,最大的已經二十三歲了,靈力等級已經達到了十八級靈師的程度。

  兩年前是個靈師,就算她再天資卓絕,兩年的時間能提高多少?兩級還是三級?

  擺明不是個什麼危險人物嘛。

  「小心一些,既然這個時候她被派上來,一定是比那些人厲害。」皇家學院也有聰明人,結合了一下學院學生的實力,保守的推斷出來一個結論。

  「她很有可能是十六級的靈師,或者是十七級。」

  「那個董雲濟還是十五級,她絕對不會比董雲濟等級低。」

  「兩年十七級,怎麼可能。」

  對於夏馨炎實力的問題,皇家學院的幾個學生議論開了。

  正在紛紛猜測的眾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嚴景守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別人不知道夏馨炎如何,他還能不瞭解嗎?

  當初三個月的時間,她是如何從一個四級靈士提高到十級靈師的?

  他親眼所見的事情,絕對不會錯。

  很快的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夏馨炎與董雲濟他們將計劃商量好,對這次的事情已經有了準備。

  混戰,絕對是一場混戰。

  從混戰一開始,夏馨炎他們三個人就做出了一個極其明智的決定——跑!

  往角落裡跑。

  既然其中三家聯合起來要獲勝,那麼他們以一敵三那絕對不是明智的舉動。

  更何況最後那個沒有聯盟的學院,誰知道是不是其他三家的煙霧彈?

  萬一要是故意做出來的假象,他們傻傻的與那個學院聯盟,到時候背腹受敵,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與其去賭那個不確定的因素,還不如這樣完全靠自己。

  只要看看剩下的四家學院如何應對就可以知道到底是真的爭奪還是假的爭奪。

  對於夏馨炎的提議,董雲濟與另外的學生根本就沒有絲毫異議,他們在學院裡學習這麼久,尤其是經過伍易那種嚴苛訓練過來之後,自然是知道哪個方法才是最安全的。

  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他們三個人對付四家學院的學生而已。

  不得不說,夏馨炎他們的運氣還不錯,那家學院真的沒有與其他三家聯合。

  不過,一家學院再厲害也架不住三家學院一起對付,很快的,就全被清理出場。

  當然三家學院裡也有不少人不得不被逼出局。

  此時,高台之上只剩下了十三個人,除了夏馨炎他們三人之外,那三家學院就剩下十個人,而皇家學院的人最多,竟然剩下了五個,其中還包括嚴景守。

  當然嚴景守的留下除了他實力不錯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避重就輕。

  與剛才那家學院的人纏鬥的時候,他一直屬於偷襲的類型。

  即幫忙了,又讓自己的傷害降低到最小,不得不說他很聰明,聰明到了陰險的地步。

  見到結果已出,夏馨炎他們三個人從高台的角落走了出來,沒有躲閃,穩步走到高台中央,與對方三個學院剩下的十個人對上。

  「最後有是個名額,不知道會是誰呢?」皇家學院的其中一個人冷冷的一笑,盯著夏馨炎,雖說是疑問句,但是他口中的勢在必得已經是那麼的明顯了。

  說著,擺了擺手,其他兩家學院的人直接走了出來。

  董雲濟目光一沉,看來是要車輪戰了。

  夏馨炎他們倒是沒有想到皇家學院的人竟然這麼卑鄙,讓其他兩家學院的人來打前陣,消耗他們的靈力。

  董雲濟往前站了一步,冷冷的聲音響起:「馨炎,我們去對付,最後你一定要拿到名額。」

  夏馨炎聽完僅僅是一愣,立刻就明白了董雲濟的意思,緩緩的點頭,輕聲說了一句:「小心。」

  然後退到了一旁。

  本來以為是一場混戰的,沒有想到那兩家學院先上來,若是他們三個人一起上的話,到時必然會消耗不少靈力。

  唯今之計只有他們也分成兩隊,分別的對付。

  不得不學院出來的人實力就是強,董雲濟與另外一個人的靈力運用自如,與五個人纏鬥在一起竟然是旗鼓相當。

  眼前是不同顏色的靈力光芒閃耀,耳邊是靈力碰撞的轟轟聲。

  夏馨炎安靜的看著,靜靜的等待著結果。

  「廢物,五個人打兩個還打不贏,真是沒用!」皇家學院的人在一旁越看越著急,不滿的嘟噥著。

  聲音不大,卻可以讓高台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夏馨炎眼中突然閃過一抹亮光,微微一笑,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五個替死鬼而已,打死他們。」

  「只要不是故意的就好,反正學生要多少有多少。」

  恰到好處的挑撥離間一向是夏馨炎擅長的。

  尤其是與董雲濟兩人交手的五個人本來就是心有不甘,再加上剛剛被皇家學院的學生罵了,心裡更是不平。

  憑什麼他們就要幫著皇家學院的學生贏得資格?

  他們皇家學院的學生是人,難道他們就不是了?

  學院的老師想要巴結皇家學院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尤其是聯想到夏馨炎剛才說的話,學生要多少有多少。

  可不是嘛。

  他們根本就不能跟皇家學院的學生比,人家都是各個地方有權有勢人家選出來的少爺小姐,他們算什麼?

  他們無非就是一下小有錢財的人家或者是平民的子嗣,他們的命可不就不值錢。

  在這裡拚死拚活的無非就是為人家極為少爺贏機會,那他們又何必如此賣命?

  看皇家學院學生那不屑的樣子,就算是他們為了他們死了又怎麼樣?

  在那些人的眼裡,他們根本就是一群利用的工具罷了。

  越想心裡越煩,本來還稍稍佔據優勢的五個人,竟然漸漸的與董雲濟他們打成了平手,最後他們又不能輸,只好奮力將董雲濟他們兩人逼出高台,同時他們也是力竭的摔了出去。

  那兩家學院的老師眉頭一皺,怎麼全都失敗了,按照他們的計劃至少會留下一兩個人來幫著皇家學院的學生。

  董雲濟在高台外,對著夏馨炎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夏馨炎自然是挑眉輕笑,自信滿滿。

  「既然就剩下你一個了,我們最好也別浪費時間,速戰速決吧。」皇家學院的人看向夏馨炎,他們可不想浪費時間。

  「好。」夏馨炎往前一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五個人將夏馨炎團團圍住,想要一擊獲勝。

  看台上的人全都沒有了什麼興致,五對一有什麼懸念嗎?

  看來這次皇家學院是大獲全勝了。

  五道靈力爆出,齊齊的襲向中央站立的夏馨炎,五個人靈力等級最低的則是嚴景守,不過十三級靈師,但是因為在戰鬥中一直取巧,才進入最後一場。

  五個人靈力同時發出,嚴景守卻留了一個心眼,偷偷將大部分靈力都留在了體內,形成防禦,剩下的靈力完全就是一個空架子,好像挺漂亮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的傷害。

  就算嚴景守沒有動用全部的靈力,其他人的靈力可是夠犀利,全都是不啻餘力的打向夏馨炎,氣勢洶洶,就連看台上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狂暴力量。

  轟隆隆的巨響在高台上響起,夏馨炎的身影淹沒在刺眼的光芒之中。

  旁邊的四個學生面露狂喜的笑容,成功了!

  這次的獎勵是他們的了。

  只是他們的笑容才露出一半,突然一股危險的感覺從心裡冒出,驚愕的抬頭看向危險的源頭,竟然見到一道力量從半空中直直的砸了下來。

  「什……」攻擊來得太突然了,根本就沒有給他們絲毫的準備時間,只能倉促的使用靈力來防禦,只是這樣的倉促間,防禦還有作用嗎?

  轟的一聲巨響,五個人影被轟得直接倒飛出去。

  齊齊的摔倒在高台上,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夏馨炎被靈力控制著身體,緩緩的飄落下來,微微一笑抬頭問著看台上目瞪口呆的靈師協會會長:「這,算我贏了嗎?」

  安靜的會場內,夏馨炎這不大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聽完了她這句話,還是沒有反應上來,齊齊的將目光集中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身上,等著他的判定。

  「你是……十九級靈師?」靈師協會會長畢竟還是見過大場面的,短短的錯愕之後,神情複雜的盯著夏馨炎。

  十九級靈師,不到二十歲的年紀,是不是有點太彪悍了?

  或者說,她是某個大家族的後代?

  「幾級靈師有關係嗎?我沒有超過年齡限制不就好了。」夏馨炎輕輕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靈師協會會長的話。

  靈師協會會長一笑,並沒有露出不滿之色,點頭說道:「好,你合格,不過,說好是五個人的名額,那麼就從那裡選一下吧。」

  後面的結果如何,與她沒有關係了,夏馨炎轉身下台走到了薛陌的身邊。

  「你們沒事吧?」夏馨炎看了看董雲濟還有其他的同門學生。

  「沒事。」董雲濟簡單的說道。

  薛陌看了董雲濟一眼:「你們先回去。」

  學院中的老師說話是絕對有權威性,董雲濟等人離開。

  「薛陌老師,這次大會到底是怎麼回事?」每個學院有單獨的區域,在這裡問,倒也不會被人聽到,夏馨炎就大大方方的問出心裡的疑惑。

  「你們會有一次奇遇,不過能有多少的好運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薛陌提到這個的時候目光閃了一下,一抹奇怪的情緒閃過,因為太快,沒有人發現。

  「需要二十五歲以下的人?」夏馨炎也不笨,自然是想到了這個可能。

  薛陌點了點頭,看到靈師協會的會長已經從高台上選了四個人,其中竟然還有嚴景守,真是讓她略感詫異。

  「走吧,他們會具體跟你們說。」薛陌起身,往會場邊上的小門走去。

  夏馨炎心裡是塞滿了疑問,不過也不急於這一時,安靜的跟著薛陌離開。

  小狐狸匆匆的跑了過來,撲倒夏馨炎的懷裡,小聲的說道:「我跟你一起進去。」

  「他們呢?」夏馨炎回頭看了一眼何浠源他們的方向,包廂內已經沒有了人影。

  「他們在其他地方等著,要是有問題,我會跟他們聯繫的。」小狐狸輕輕的說道,然後出了學院的區域之後就開始閉口不談。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一頭靈獸,這次的大會太詭異,不得不慎重一些。

  從小門進去之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拐了幾拐之後,終於到了一個房間。

  裡面坐著蘭西城的城主靈師協會的會長以及皇家學院的老師和四名取得名額的學生。

  「請坐。」靈師協會的會長一見薛陌與夏馨炎進來,客氣的說道。

  「這次大大會已經決出勝負,有五位合格者。」靈師協會的會長笑瞇瞇的說道,目光在夏馨炎他們五個人的身上掃過,十分滿意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夏馨炎總是感覺這個靈師協會會長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就好像被一頭餓狼盯上了似的。

  「我們蘭西城每隔幾年將會舉行一次這樣的大會,到時勝出的五個人可以得到特別的獎勵。」靈師協會會長慢慢的說著,聲音抑揚頓挫,說得是格外的神秘,很快的勾起了人們的好奇心。

  「你們的老師可能聽說過,我們蘭西城控制了一個神秘的空間,在那片空間中有奇珍異寶,只要是進入那片空間,微乎其微的一個收穫都可以讓你們獲益無窮。」

  「靈力的提高,甚至是獲得絕世兵器,高深的靈訣靈咒,裡面應有盡有。」

  靈師協會的會長話一說完,立刻感覺到有灼熱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心中得意不已,看來這些人是動心了。

  只要動心就好,動心了就他們就可以得到他們需要的東西。

  「這麼好,你們怎麼不自己去?」涼涼的聲音在房間內突兀的響起。

  讓頭腦發熱的四個青年精神一震,這才反應過來靈師協會會長話裡的漏洞。

  剛才狂熱貪婪的目光立刻退去,戒備的盯著他。

  是啊,這麼好的地方,為什麼蘭西城的人自己不享受,非要分給別人?

  別說什麼蘭西城的人大公無私,在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

  靈師協會的會長看了一眼夏馨炎,臉上堆上了笑容:「你以為我們不想去取東西嗎?」

  心裡把夏馨炎罵了個千百遍,但是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帶出來,反倒是湧上了一股苦澀的笑容。

  彷彿是有很多沒有辦法排解的憂愁。

  「蘭西城可以控制那個空間,但是,蘭西城的人無法進入,只要是蘭西城的人進入,那麼必然會在那個空間內自爆而亡。」

  靈師協會的會長聲音中充滿了苦澀,無奈的搖頭歎息。

  「這也許就是一種平衡吧。」蘭西城的城主在一旁盡量平靜的開口,「我們可以控制那個空間的開啟,卻無法自由進入,是天地間的一種平衡吧。」

  「我們過幾年就有一次可以開啟空間的能力,所以,大會就會舉行一次。我們希望能進入的人在得到需要的寶物之後可以為我們取一樣東西,作為交換。」靈師協會的會長接口耐心的解釋道。

  「為什麼是五個人還要二十五歲以下的?」夏馨炎繼續問出她的疑問。

  這種好事,她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蘭西城會做賠本的生意嗎?

  別人她不知道是什麼感受,但是看完了這場大會之後,她全身都覺得不舒服,尤其是看台上蘭西城百姓的表現。

  根本就跟普通的人類不同,怎麼看到死傷,一點憐憫的感覺都沒有。

  那可是一個個年輕的靈師,就這麼被毀了,他們都沒有感覺嗎?

  如果是一部分人冷血,她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很多靈師為了修煉會去在生死邊緣進行修煉,見慣了生死,也很是可能的。

  但是,整整一個會場的人,沒有一個難受的,是不是就太不正常了?

  「我們可以開啟的通道只能讓五個人進去,而且超過二十五歲的人進入之後必然會自爆。」靈師協會的會長苦澀的說道。

  「其實我們需要的也不是什麼特別稀奇的東西,只是一種液體。」蘭西城的城主輕歎一聲,面有赧色。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發現我們蘭西城裡兵器鋪子特別的多?」

  「這好像是蘭西城的特色。」皇家學院的老師出聲說道,「大家都知道要是想買兵器,最好的選擇則是來蘭西城。」

  不得不說蘭西城裡面兵器的品種最全,數量最多。

  像一些大戶人家,給自己護院買兵器,或者是其他城池的城主給守城侍衛買兵器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蘭西城。

  「沒錯。其實,蘭西城兵器這麼多也是不得已。」提到這個問題蘭西城的城主已經是身心疲憊。

  「蘭西城的百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空間的控制,都很好戰,有時精力太多,沒有辦法發洩,會整個人煩躁,極其容易與人發生衝突。」

  「所以,為了發洩城中百姓多餘的精力,我們就大力的發展鐵匠這個職業。」

  皇家學院的老師聽得是一愣一愣的,怎麼都沒有想到蘭西城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個秘密。

  「我們就是希望五位天才靈師可以為我們蘭西城取得其中的清醒泉水,好抑制城中百姓的情緒,緩解他們的煩躁和好戰。」蘭西城的城主起身,對著在座的幾個人行了一個禮。

  十分真誠的表現了一個為了百姓心力交瘁的城主形象。

  「裡面的東西真的隨便我們拿?」夏馨炎追問了一句,疑惑已經解除那麼有好處不撈豈不是太虧了?

  「自然。」靈師協會的會長取出五塊兒晶石,放到桌子上,「只要五位找到清醒泉水,將晶石放到其中,晶石便會自動的吸收泉水。」

  「裡面有什麼危險?」皇家學院的其中一個學生突然的問道。

  「你們要是想取得其中的天地異寶,除了憑借運氣之外,還要看本事,每樣東西都有保護,就不知道你們能破開多少保護了。」靈師協會的會長也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將裡面的情況說了出來。

  「什麼時候出發?」夏馨炎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如果你們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靈師協會的會長突然將一個錦盒拿了出來,將蓋子打開裡面有五顆藥丸。

  「這是可以恢復靈力的藥劑,服用之後你們的靈力就可以恢復到全盛狀態。」

  一見這藥丸,皇家學院的學生眼睛陡然一亮,竟然有這麼好的東西。

  立刻伸手取了過來,想都不想的扔進了嘴裡。

  藥丸順喉而下,立刻化為一股熱力,滲入四肢百骸,經過一天大戰之後快要消耗殆盡的靈力立刻的充盈起來,身體暖暖的好像是泡在熱水之中,說不出來的舒服。

  「這位姑娘,你不需要嗎?」靈師協會的會長奇怪的看了看夏馨炎,還不忘將錦盒往夏馨炎面前送了送。

  夏馨炎微微一笑:「不用了,剛才我也根本沒有消耗什麼靈力,不需要補充。」

  「那好。」靈師協會的會長將錦盒收了起來,看向夏馨炎等人,「各位準備好了嗎?」

  「老師,裡面有什麼好東西是學院需要的?」夏馨炎轉頭看向薛陌,輕聲的詢問著。

  「有幫你的東西,你要仔細的找找。」薛陌乾巴巴的目光無意的掃了過去,看著夏馨炎。

  就這樣的目光與夏馨炎對視,立刻令她心頭狂跳不已。

  「老師。」夏馨炎聲音微微的發顫,隨即笑了一下,「還是老師瞭解我,我正愁沒有機會盡快的提高靈力了。」

  「小心,別貪心。」薛陌聲音還是好似沙礫一般的乾啞難聽,可是在夏馨炎耳中聽來卻是那麼的溫馨。

  剛才她絕對沒有看錯,薛陌的目光掃過的正是她頭上的銀簪。

  那別有深意的目光僅僅是一閃,但是,足夠了。

  如今她就是好奇,薛陌是怎麼知道熠煌身上的封印,又在什麼時候見過熠煌?

  當初熠煌找薛陌和伍易要個住處的事情,熠煌自然不會跟夏馨炎談起,薛陌與伍易更是不會說。

  夏馨炎的疑惑現在是沒有人會給她解釋了,如今也不是一個問問題的好地方,有什麼疑問還是等從空間出來再說。

  就在夏馨炎和薛陌說話的時間,皇家學院的學生已經都準備好了。

  夏馨炎就更沒有時間去想了。

  裙角輕輕的被人扯了一下,夏馨炎低頭正好看到小狐狸用牙齒扯著她的裙角。

  「厄,我帶隻狐狸進去沒有意見吧?」夏馨炎將小狐狸抱了起來,笑瞇瞇的說道,「這個可是我的寶貝,沒有他,我會心慌。」

  靈師協會會長與蘭西城的城主面面相覷,還真沒有聽說過有人帶著動物進去的。

  要說是靈獸吧,倒也沒有什麼,畢竟那個是屬於靈師的東西。

  不過,夏馨炎手裡的這個不能算是靈獸吧。

  靈獸進行過契約之後,主人都會用一個靈獸空間將靈獸裝起來的,哪裡會讓靈獸在外面胡亂的跑。

  「一隻狐狸,沒事。」靈師協會的會長點頭同意。

  「各位,請跟我來吧。」靈師協會會長起身,示意夏馨炎五個人跟他來。

  走出側門之後,竟然是一個很寬敞的房間,裡面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進入的房門,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你們站在這裡。」靈師協會會長指了指房間中央,看到夏馨炎他們站過去之後,轉身,也不知道在旁邊的牆上摸索著什麼。

  還沒等幾個人想明白,突然的眼前光芒一閃,奇怪的失重感立刻襲來。

  好在幾個人也都經歷過一些大場面,很快的就鎮定下來,任由身體急急的下落,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很長的時間,又好像是只眨了幾眼。

  身體猛的一頓,奇怪的失重感消失。

  夏馨炎眼前的黑暗盡去,這才看清楚她所在的空間,是一個十米見方的漢白玉平台,腳下是一片虛空,往前走了走,站到平台的邊上往下望下去,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

  奇怪的地方,沒有路,什麼都沒有,只有他們這十米的漢白玉平台有微微的瑩瑩白光,可以看清楚。

  「你要一起走嗎?」皇家學院的學生突然出聲問著夏馨炎。

  夏馨炎轉身,微微一笑:「我覺得咱們還是分頭行動的好。」

  聽到夏馨炎的話,皇家學院的幾個學生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嚴景守更是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總是絕對在夏馨炎身邊他就不舒服。

  尤其是見到了夏馨炎的靈力等級之後,他的不舒服的感覺就更甚了。

  「那好,我們先走了。」皇家學院的學生帶頭往一個方向走去。

  旁邊的人還奇怪的問著:「那裡沒有路的,再走就掉下去了。」

  「這裡有路,到處都是路。」帶頭的學生得意的說道,「跟我走吧。」

  顯然,他從別人那裡聽說過這個空間,自顧自的踏入虛空,整個人淹沒在黑暗之中。

  後面的人牙一咬,跟了進去。

  「馨炎,我們從哪邊走。」小狐狸在夏馨炎的身邊繞來繞去,顯然這個地方讓他很興奮。

  「你信靈師協會會長的話嗎?」夏馨炎冷笑一聲,根本就不著急自身的情況。

  小狐狸搖了搖頭:「蘭西城是個很詭異的地方,他們有這空間有了幾千年了,但是沒有人可以隨便的進入空間。」

  說到這裡,小狐狸突然的頓住,似乎想起了什麼:「馨炎,蘭西城的實力是越來越強。」

  「實力越來越強?」夏馨炎奇怪的看著小狐狸,「這話怎麼說?」

  一個城池的實力強不強是要看城中是不是有厲害的靈師坐鎮,要說實力越來越強不是應該說蘭西城裡出了某位厲害的靈師嗎?

  「就是裡面的靈師越來越厲害……」小狐狸想了想,似乎再找一個合適的措辭,「就是好像所有靈師的水平一起提高。」

  「有意思。」夏馨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玩味的笑容,她就知道這個蘭西城沒有那麼簡單,果然隱藏了很多秘密。

  「走吧。」夏馨炎將小狐狸一把拎了起來抱在懷裡。

  不管蘭西城有什麼秘密,都與她沒有關係,她一定要去找裡面的契機,可以為熠煌解開封印的契機。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5:34

  第八十八章 這樣如何

  走到平台的邊緣,夏馨炎看了看腳下無底的深淵,黑漆漆的好像要將人吞噬掉的深洞似的。

  她總是感覺那黑漆漆的空間中隱藏著什麼莫名的危險,這是一種對危險的本能感知。

  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懷裡奇怪的看了一眼夏馨炎,怎麼不走了?

  夏馨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將懷中的小狐狸抱得更緊,然後一腳踏向虛空。

  身體並沒有掉落,竟然踩在了實地上。

  只不過……

  夏馨炎低頭看著腳下,依舊是一片黑暗,只不過,好像有隱約的一條一米多寬的小路的樣子。

  這條小窄路還是因為它有淡淡的光亮才不會被人忽視掉。

  盯著腳下這個透明的發出淡光的小路,夏馨炎看了半天,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的扭頭看向身後。

  果然,不出所料。

  那個漢白玉的平台已經消失在視野中了。

  身後是濃墨一般的黑暗,什麼都看不清楚。

  夏馨炎輕輕的勾起唇角,看來已經是沒有退路了。

  「熠煌,你能感覺到裡面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解開封印嗎?」夏馨炎在心裡問著熠煌。

  畢竟被下了封印的人是熠煌,他總該對可以解開他封印的東西有點感應吧。

  就在夏馨炎滿懷期待的時候,熠煌給了三個讓她吐血的字:「不知道。」

  夏馨炎一陣默然,她就不該問熠煌。

  銀簪空間內,夏馨炎並沒有見到睜開眼眸的熠煌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濃濃疑惑。

  夏馨炎順著這條很窄的小路不停的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竟然還是一片黑暗,只看到這條泛著淡淡光芒的小路一直延伸下去,沒有盡頭的無限延伸。

  夏馨炎突然站住,低頭看了看小狐狸:「你覺不覺得這裡很詭異?」

  小狐狸用小爪子輕輕的碰了碰夏馨炎的手臂:「也許這條路根本就沒有盡頭。」

  夏馨炎笑了,用力的一揉小狐狸的頭,讚賞的說道:「跟我想的一樣。」

  走了這麼久,她總是覺得這條小窄路是沒有盡頭的,甚至可以說是一條曲折的,循環的道路。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們就又繞回到了原點,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那就改路吧。」夏馨炎對著小狐狸促狹的眨眼,轉身,往旁邊走去,小路旁邊的黑暗虛空剛剛接觸的時候,好像是裹著一層柔韌的薄膜。

  既然決定了要改變路線,夏馨炎又怎麼會退縮?

  強行的往前行走,知道那個看不到的薄膜到了極限之後,彭的一下裂開,夏馨炎和小狐狸因為慣性直接的往前衝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馨炎,這裡是……」小狐狸驚奇的看著周圍,好奇特的空間。

  大團大團的星雲在黑色中閃爍著光芒,柔柔的星光將這個未知的黑暗空間裝點得分外的迷人。

  彷彿他們已經脫離了地面,站在夜空之中,身邊就是調皮的一閃一閃的星星,隨時都可以抓住它們放在手中把玩。

  腳下依舊沒有道路,就好像是踏在雲中一般,觸感有些微微的軟綿,卻又不會讓人站不穩,奇特的感覺讓夏馨炎微微的皺眉,一點都沒有小狐狸眼中的驚喜。

  彷彿,身邊夢幻一般的景色她根本就沒有看到似的。

  「馨炎,你看前面。」小狐狸伸出爪子指著前面的方向。

  夏馨炎抬頭,順著小狐狸指的方向望過去,遠處,似乎有一扇大門佇立在黑暗之中,是那樣的突兀。

  通體雪白的大門在黑色中是那樣的顯眼,想不看到都不行。

  「看來就這麼一條路啊。」夏馨炎笑了一下,抱著小狐狸,慢慢的往大門的方向走過去。

  等到走近之後,才發現,那扇門太過巨大了。

  站在門下,仰著頭往上看,脖子都會發酸。

  大門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只是一個最古樸的門,說不出來是什麼材質,好像是玉石的,又好像是鐵製的,摸上去涼涼的,觸感很奇特。

  本來以為這麼大的門會很沉重,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推開,哪裡想到,夏馨炎輕輕的一碰,高大厚實的門竟然輕輕的打開了。

  連點聲音都沒有。

  夏馨炎進入大門,驚愕的盯著裡面的空間,竟然是樹林。

  在大門裡面竟然是一片密林,夜色下的密林!

  有輕輕的夜風吹過,茂密的枝葉互相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夜色下有一種令人沉迷的安寧感覺。

  「夠詭異的。」夏馨炎抱著小狐狸慢慢的往裡走,腳下的路是濕滑的泥土,踩上去有一種滑膩膩的感覺。

  若是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會滑倒,好在這點小問題,還不被夏馨炎放在眼裡。

  走了一會兒,夏馨炎突然輕輕的喚了一聲:「恆。」

  「怎麼了?」小狐狸全神貫注的注意周圍的情況,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

  「這裡沒有生命。」夏馨炎伸手從旁邊的樹上扯下來一片樹葉,在手裡揉了兩下,根本就沒有半點汁液流出來。

  從剛才她就發現了,密林裡有花有草有樹,獨獨沒有樹林中最應該有的一樣東西——昆蟲。

  別說是密林之中了,就算是潮濕一點的地方都會有昆蟲,偌大的一片密林竟然一點蟲鳴都沒有聽到,豈不是太詭異了嗎?

  「離開嗎?」小狐狸緊張的問道,這個空間似乎比他想像的要詭異得多。

  夏馨炎想都沒想的搖頭,腳步一刻都沒有停歇的往密林深處走去。

  滴答。

  很輕很輕的水滴滴落聲,在密林深處傳來,本來應該聽不清楚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聲音竟然是那麼的有穿透力,好像直接在人的腦海中響起一般。

  夏馨炎抬頭,望著前方,密林中好像被打開了一條暢通的大路,大路的盡頭是一彎清泉,倒影著漫天星辰,好似九天銀河傾瀉而下,注入了凡間。

  泉水邊站著一個男子,夏馨炎只望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目光。

  這是怎樣的一個男子,彷彿是彙集了世上所有的美好,那種美沒有辦法形容,卻是讓人看上之後,腦海中就只會閃過一個詞——完美。

  白色的衣衫將男子瘦削的身形勾勒得愈發的飄逸,一頭烏黑的長髮用一根玉簪挽住,簡單又隨意,整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優雅。

  夏馨炎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身體彷彿已經不受自己控制,只想走到男子的身邊去。

  男子見到夏馨炎之後,輕輕的勾起了唇角,伸出手來,向夏馨炎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那一隻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再加上男子眼中鼓勵又期盼的眼神,足可以令世上任何一個女子沉迷在其中。

  夏馨炎懷中抱著小狐狸的手臂僵硬著,右手伸了出去,癡迷的眼神鎖定男子的臉龐,就連唇角都帶著迷離的笑意。

  「馨炎,馨炎!」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懷裡奮力的掙扎著,小爪子抓著夏馨炎的衣服,想要將她喚醒。

  只不過,他的這點動靜根本就沒有辦法影響夏馨炎,他想要掙脫夏馨炎的懷抱又沒有辦法。

  要是強行使用妖力必然會傷害到夏馨炎,急得小狐狸不停的張嘴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狐狸眼睜睜的瞅著夏馨炎將手放到那個男人的手裡,兩隻爪子按住夏馨炎的手臂,一個勁兒的往外掙脫,就是沒有辦法離開。

  夏馨炎的手放了上去,男子臉上文雅的笑容突然的凝住,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性感的薄唇溢出,在夜空下是那樣的淒厲瘆人。

  手臂快速的抽回,左手不停的大力甩擺著,完美的無關扭曲,再美的容顏在痛苦扭曲中都是呈現一種猙獰的模樣。

  夏馨炎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抱著傻傻發呆的小狐狸,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男子跳腳的醜態。

  「馨炎,他怎麼了?」小狐狸兩隻小爪子扒在夏馨炎的胳膊上愣怔的問道。

  「被燙著了。」夏馨炎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點都沒有身為罪魁禍首的自覺。

  彷彿那個完美男子此時的淒厲反應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小狐狸默默的趴在夏馨炎的懷裡,不去看那個跳腳跳到毫無形象的男子,如果說剛才那個男子還是完美的化身,那麼此時,他也就只能算是一個狼狽的普通人了。

  「你做了什麼?」男子捧著自己腫成饅頭似的手怒瞪著夏馨炎。

  「當然是對付你了。」夏馨炎好笑的聳肩,看向男子的眼神跟看個白癡似的。

  「你憑什麼對付我?」完美男子眉頭一皺,不解的問道。

  不得不說,人長得完美就是吃香,看看,就是這麼皺個眉毛都是那麼的好看,有一種憂鬱的美感。

  只不過,夏馨炎欣賞歸欣賞,是絕對不會沉迷的。

  「就憑你想對我不利。」夏馨炎冷笑一聲,挑眉問著男子,「你是這個空間的守護者還是這裡力量的化身?」

  完美男子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美麗的笑容,揚起到標準弧度的唇角,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是完美到迷人的地步。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我只是來這裡尋找東西的。」完美男子輕輕的說道,好聽的聲音中略微的帶了一點低沉,說不出來的蠱惑人心。

  「如果我三歲,你還是可以騙到我的。」夏馨炎聳了聳肩,譏笑出聲,「你身後是什麼清醒泉水吧?」

  「嗯,是。」完美男子點了點頭,往旁邊挪了挪,「你要這個東西嗎?」

  「當然。」夏馨炎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泉水邊,往裡面看了看,果然是清澈見底的泉水,清得都可以一眼望見池底的白色岩石。

  「裡面可是還有好東西,靈訣靈咒以及武器,或者是上好的藥劑。」完美男子靠近夏馨炎,低聲的誘惑著,「你不想去看看嗎?」

  「當然想。」夏馨炎低啞著聲音,輕輕的說道,望了一眼腳下的池水,然後抬頭看著遠方,眼中露出了渴望的光芒。

  「那我就帶你過去。」完美男子輕笑一聲,聽起來一點都不讓人反感,只會有一種令人放心的感覺,就算是將自己整個兒交給男子,也沒有問題。

  完美男子驟然出手,大力的推向夏馨炎的後背。

  本來就站在泉水邊的夏馨炎,必然是反應不過來,肯定要被男子推下去。」

  只不過,完美男子算漏了一招,那就是,夏馨炎根本就不是一個輕易會相信他人的人。

  在男子出手的瞬間,夏馨炎腳步一錯往旁邊一挪,正好躲開完美男子的手臂,同時腳尖一勾,絆住他的腳踝,抬腳重重的一踹,噗通一聲,男子跌進清澈見底的泉水池中。

  男子一掉進去,本來平靜的泉水竟然好像煮沸了似的咕嘟咕嘟的開始冒泡。

  剛才還清澈透亮的泉水慢慢的變得渾濁起來,慢慢的渾濁的池水中糅雜進去一絲暗紅,很快的,那一絲暗紅擴散到整個池水之中。

  乾淨的泉水完全變成了血池,不停的冒著氣泡,咕嘟咕嘟的聲響聽著就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剛才那個完美的男子半浮在血池中,整個身體都泡在血水裡,乾淨的白色衣袍染上了斑斑血漬,有淋淋血水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讓夏馨炎微微的皺眉,不過,她並沒有後退,只是似笑非笑的瞅著池水中呆若木雞的完美男子。

  促狹的眨眼:「怎麼,嚇傻了?」

  「你……」完美男子剛要說什麼,突然遠方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讓男子一個激靈,瑟縮的回頭驚恐的望著遠方。

  「夏馨炎,既然你已識破幻覺,就到我這裡來吧。」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來,說話人的年紀,只是,這樣的聲音讓夏馨炎的心頭一顫,好強的實力。

  夏馨炎微微一笑,仰頭看向聲音的源頭:「帶路吧。」

  話已說完,泉水中突然的冒出一抹嫩綠,然後快速的長大,眨眼的功夫竟然長成了一個直徑足有一米的荷葉。

  啪嗒一聲,荷葉脫落,順著血水飄到池邊,停在了夏馨炎的腳下。

  夏馨炎微微一笑,想都沒想的踏上荷葉。

  軟軟的荷葉連沉都沒有沉下去,穩穩的拖住夏馨炎,快速的向前方飄過去。

  速度很快,因為身邊的星星快速的移動,竟然連看都看不清楚就已經飛了過去。

  夏馨炎抱著小狐狸,面上一直帶著一抹輕輕的笑容,沒有緊張,沒有半點的僵硬,只是安然的站在荷葉之上。

  彷彿她並不是要去面對未知的危險,而是去赴一場豪華盛宴。

  小狐狸剛開始還在緊張的左看右看,但是在見到夏馨炎淡然的笑容之後,他也安靜了下來,放鬆的靠在夏馨炎的懷裡,舒服的休息著。

  終於,荷葉飄到了一處高高的平台下,順著陡峭的台階一路向上的攀升,平台很高,一直到了平台上,荷葉才停了下來,落在地面上的荷葉陡然消失。

  旁邊六根巨大的石柱聳立在平台的兩邊,中間一條寬闊的筆直大路一直通向前面奢華的寬大座位。

  上面做了一個男子,一個很有風韻的男子。

  用風韻兩個字來形容一個男子似乎有點彆扭,但是這個詞用在座位上的男子身上一點都不奇怪。

  不算絕美的男子,但是一舉一動,就連一個眼神都是帶著風韻的。

  他腳下幾米遠的地方,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人,看著背影很是熟悉,只不過,夏馨炎並沒有去在意。

  那個人是誰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夏馨炎含笑走了過去,無懼的與男子對視。

  「夏馨炎。」男子輕輕的喚出夏馨炎的名字,那深邃的目光彷彿可以將人吸進去一般,直直的凝視著夏馨炎的雙眸。

  名字男子已叫出,夏馨炎心裡猛地一震,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因為就剛才那一句話,短短的三個字竟然讓她腦子一痛,有一陣的眩暈感覺。

  「來我這裡做什麼?」男子目光流轉,瞅著夏馨炎,明明是暗如黑夜的眼眸,竟然流光溢彩,說不出來的蠱惑。

  男子等著夏馨炎的回答,他倒要看看她想要什麼。

  靈訣、靈咒還是兵器、靈力?

  他見過太多的人需要這些東西,那些人也都得到了他們需要的東西,同樣的他也在那些人身上得到了他需要的東西。

  「我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嗎?」夏馨炎含笑輕輕的說了一句。

  語氣十分客氣的一句話,卻蘊含著說不出來的霸道。

  寶座上的男子微微一愣,驚愕的盯著夏馨炎,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夏馨炎會給了他這麼一句話。

  「這些東西可都是我的,怎麼會與我沒有關係呢?」男子倒是很快的就恢復正常,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平台上突然浮現出一團團光芒。

  每一團光芒裡都包裹著一樣東西,有的是卷軸,有的是兵器,有的是稀有的晶石,還有難得一見的藥材。

  可以說,這裡任何一個光芒包裹中的東西拿出去,必然會引得一群人爭相搶奪,引起一場場的大亂。

  男子在等,等著夏馨炎去抓這些東西,他在這裡遇到了太多的人,沒有一個人在見到這些東西之後還能不心動的。

  但是,面對著夏馨炎,男子再次失算了。

  夏馨炎的目光連瞟都沒有瞟那些光芒包裹的稀世珍寶,只是定定的注視著男子:「你是什麼東西?」

  一句話直接讓男子的臉色發黑,什麼叫他是什麼東西?

  「你在侮辱我嗎?」男子面色一沉,聲音中已經帶了殺氣。

  夏馨炎輕輕一笑,完全無視男子隱隱散發出來的殺氣:「我只是在說事實而已。」

  「呵呵……」男子突然的低聲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其實是蠻好聽的,只是聽到夏馨炎的耳中,卻讓她的大腦一陣陣的發暈,好像這個笑聲可以直接的控制她的大腦。

  夏馨炎在心底咒罵一聲,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控制。

  在基地內被控制了這麼多年,她的怨恨一直在疊加,現在那種被控制的感覺又出現了。

  夏馨炎猛地抬頭,灼灼目光好似利刃一般射向男子的眼眸,眼神很平靜,但是那個目光卻讓男子心裡一顫。

  裡面應該沒有什麼,卻讓他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決絕的殺意,玉石俱焚的殺意。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的身後突然的有腳步聲響起,夏馨炎並沒有回頭,依舊這麼看著寶座上的男子,靜靜的看著,無聲的傳遞出來她的犀利殺氣。

  剛才那個完美的白衣男子走到寶座之下,對著寶座上的男子微微的躬身行禮,然後站到了一旁,身上的血漬早就消失不見。

  「你說的出生時辰不對。」寶座上的男子微微的低頭看著下方跪著的人。

  沒有半分責備的聲音,卻讓下方一直跪伏的人身體劇烈發抖。

  「沒錯的,她的生辰確實是那個。」跪伏的人一說話,夏馨炎立刻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嚴景守?」夏馨炎奇怪的瞅著就連回話都不敢抬起頭來的嚴景守,實在是不明白他幹什麼要這麼怕這個男子。

  「夏馨炎,看在我們曾經相識的份上,你就留下來。」嚴景守突然的轉身,雙眼赤紅的盯著夏馨炎,身體還在兀自的顫抖個不停,彷彿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似的。

  莫名其妙的要求弄得夏馨炎一頭霧水喃喃低語著:「留下來?」

  「對,對,只要你留下來,我出去之後就把你們家人全都接回去,讓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你也知道我爹是城主,要養你們一家子很簡單。」

  夏馨炎的遲疑,讓嚴景守以為她動心了,立刻不啻餘力的遊說著。

  寶座上的男子瞅了嚴景守一眼,手指一彈,在半空中浮現出來一副景象,竟然是皇家學院的幾個學生在那個血池中不停的沉浮。

  裡面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撕咬著他們,聽不到聲音,卻可以看到他們痛苦猙獰的面容以及不停開合的嘴巴,顯然是在奮力的哀嚎,卻無力的掙脫。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她看出來了,那個血池,並不是她見過的那個,也就是說,這個空間內有好幾個那樣的血池。

  看來剛才若不是她警覺,恐怕早就變為皇家學院學生一樣的下場了。

  夏馨炎在看半空中的景象,而寶座上的男子一直在盯著夏馨炎的表情,在看到她面對血池中慘絕人寰的景象之後,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時候。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嚴景守,他們都掉進去了,你是怎麼脫身的?」夏馨炎輕輕一笑,問著嚴景守。

  沒有可能一行四個人,只有一個人脫身,而這個人還是實力最弱的。

  一聽夏馨炎的問話,嚴景守慌亂的挪開了目光,轉到別處,不去看夏馨炎,只是兀自的說著:「那個只是試煉,會得到好處的。」

  「是嗎?那你怎麼不去要那個好處?」夏馨炎似笑非笑的瞅著嚴景守,他說的話,她是半個字都不相信。

  「你是不是踏著他們出來的?」夏馨炎話一說完,立刻看到嚴景守身體一震,不用他的答案,她也知道真相了。

  夏馨炎轉向寶座上的男子:「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這裡有我需要的東西,大家最好互不干涉,都別給對方找麻煩。」

  聽完夏馨炎大言不慚的話,寶座上的男子笑了,大聲的笑了起來,彷彿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

  「有意思的女人。」寶座上的男子慢慢的站起身來,手臂一揮,跪倒在地的嚴景守突然的被大力打飛,隨著他的慘叫消失,同時傳來一聲重物落水的噗通聲。

  不用去看,也知道,嚴景守終究還是沒有逃脫落入血池的命運。

  男子一步步的走了下來,雙眼定定的凝視著夏馨炎的眼眸:「你要怎麼給我找麻煩?」

  夏馨炎笑了起來,伸手一抖空間手鏈,手中握住幾種不同的晶石,笑瞇瞇的望著男子:「你覺得玉石俱焚可好?」

  男子目光定在夏馨炎手中的晶石上,臉色陡然一變,不可思議的驚呼:「你怎麼會有這些晶石?」

  這種晶石早就被人挖完了,怎麼可能還有存留?

  一種晶石代表著一種狂暴的力量,若是一起的在這裡爆裂開來,他雖然不至於死,但是重傷是肯定的。

  「金木水火土,五系晶石。」夏馨炎把玩著手中上好的極品晶石,笑瞇瞇的瞅著男子,「你說,這些相生相剋的東西,會讓人的空間消失嗎?」

  「當然,我不會隨便丟的。」夏馨炎說著,所有的靈力都集中的手掌之中,晶石堅硬的表面隨著靈力的注入慢慢的開始軟化。

  「你想幹什麼?」男子陡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他在夏馨炎的眼中看到了瘋狂。

  那是沒有絲毫顧忌的瘋狂,彷彿要毀滅世界也在所不惜的瘋狂。

  「你要融合五系晶石?你個瘋子!」男子終於明白夏馨炎的意圖,大聲的低吼著。

  五系晶石若是融合的話,發出的爆炸豈是他們可以抵抗的。

  「你也活不成!」男子不知道要怎麼勸夏馨炎,只好將最可怕的結果叫了出來。

  「活不成就活不成,你以為我怕死?」夏馨炎挑眉譏笑著,「把東西拿出來。」

  「什麼東西?」男子面對瘋狂的夏馨炎也不得不妥協,他還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瘋子,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

  夏馨炎難道是白癡嗎?

  就算再怎麼想要這裡的東西,也不能拿她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命都沒有的話,拿到再多的東西有什麼用?

  「我要可以解開透骨釘的契機。」與夏馨炎眼中瘋狂完全不同的平靜語氣緩緩的說道。

  夏馨炎懷中的小狐狸微微的閉上了狹長的眼眸,不知道是感歎還是憐惜的心底輕歎了一聲。

  果然沒有猜錯。

  為什麼面對所有的幻境,無數的珍寶,夏馨炎一點都沒有被迷惑,不是不愛那些東西,也不是因為夏馨炎心無貪念,而是,她心裡有更重要的事情。

  「透骨釘?」男子微微一愣,剛才的緊張也被心中的驚愕所替代,上下打量著夏馨炎,「你有靈獸被打上了透骨釘?」

  「你沒有必要知道這麼多,我知道這裡有可以拔出透骨釘的契機,你不會不知道吧?」夏馨炎根本就不想浪費時間,逼視著男子,「交出來,或者玉石俱焚。」

  男子笑了,輕輕的笑著,好像是有什麼陰謀得逞似的。

  「原來你有一頭強大的靈獸跟著,難怪你有恃無恐。不過,我要告訴你,你千算萬算算錯了一招,那就是,這裡確實有拔出透骨釘的契機,卻也正是有透骨釘靈獸的剋星。」

  男子話音一落,不知道他做了一個什麼手勢,夏馨炎頭上的銀簪光芒一閃,腦海中突然的響起熠煌的一聲悶哼,然後,再也沒有動靜。

  夏馨炎心頭一緊,趕忙感應著熠煌的情況,確定他並沒有大礙,似乎只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而已。

  目光一寒,冷冰冰的看向男子。

  男子心裡一震,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絕對相信,此時他身上絕對沒有半點好肉,早就被夏馨炎千刀萬剮了無數遍。

  「我殺了你。」夏馨炎咬牙一字一頓的盯著男子,濃重的殺氣彷彿要化為實質,逼迫著男子。

  「馨炎,我來。」夏馨炎懷中的小狐狸睜眼眼眸,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瞅著她。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別插手。」

  「馨炎,你不信任我嗎?」小狐狸突然的一笑,眨著眼睛說不出來的可愛,「我也是很厲害的。」

  夏馨炎抱著小狐狸,沒有說話。

  在她的印象裡,小狐狸是實力最弱的一個,一直都沒有化為人形,又怎麼跟這個人逗?

  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這個男人實力很強,甚至比何浠源都強。

  小狐狸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可不想把你讓給別人。」小狐狸皺了一下鼻子,輕輕的笑著。

  然後輕輕的一掙從夏馨炎的懷裡跳了出來。

  「馨炎,放心吧。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小狐狸擺著蓬鬆的大尾巴,笑嘻嘻的瞅著夏馨炎。

  夏馨炎定定的凝視著小狐狸,輕聲的說了一句:「小心。」

  說完,再也不去阻攔小狐狸,只不過手中的五顆晶石一點都沒有放鬆,看樣子是做好了隨時要出手的準備。

  「靈獸?」男子低頭看著優雅走近他的小狐狸,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一頭靈獸也敢來挑釁?」

  「一頭靈獸也可以讓你去死。」小狐狸尾巴翹得高高的,倨傲的盯著男子,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感覺。

  「那就試試吧。」男子手指優雅的彈了兩下,根本就沒有見到他如何動作,頓時從平台的四面八方湧出無數的風刃。

  犀利的風刃盤旋在平台之上,一起襲向小狐狸。

  小狐狸一點都沒有緊張,靈活的跳躍躲閃著,撲空的風刃在平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就連那六根巨大的石柱子都因為風刃的無差別攻擊而落上斑斑劃痕。

  夏馨炎已經躲得很遠,就算是如此,她還能感覺到風刃上銳利的破壞力。

  她看得十分清楚,風刃劃過,就算離著地面三四米遠,都能在地上留下一道近乎半米的劃痕。

  她絕對不相信這裡的平台地面是外面隨意的普通岩石做成的,能在這個詭異的空間存在,必然是堅硬無比。

  就這樣堅硬的東西都留下這麼恐怖的痕跡,可想而知風刃的攻擊有多恐怖。

  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得意的說道:「別說你是個獸形靈獸,就算是二階人形靈獸也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男子手臂猛地往上一楊,好像是不滿於這樣低速度的對付小狐狸,他要速戰速決。

  風刃驟然密集起來,哪怕是小狐狸怎麼躲閃也奪不開這樣的風刃。

  夏馨炎左手猛地握緊,靈力已經開始湧出,她絕對不能讓小狐狸出事。

  「哈哈……」密集的風刃中,小狐狸突然的笑了起來,那樣的突兀,愣是讓男子呆住了。

  難不倒說這隻狐狸嚇傻了不成?笑什麼笑?

  男子正疑惑的想著,突然耳邊響起一聲轟隆隆的炸雷。

  錯愕的抬頭,盯著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形成的烏雲,男子都傻了,磕磕巴巴的驚呼著:「天劫?」

  「天劫?」夏馨炎同樣驚愕的盯著不知道是從哪裡飄出來的雲彩,小狐狸怎麼這個時候經歷天劫?

  腦中靈光一閃,夏馨炎突然明白過來,好像經歷天劫的時候,對靈獸有一種自然的保護,沒有人可以傷他們。

  其他人要是使用力量的話,會惹來天劫的懲罰。

  問題是,就算小狐狸現在經歷天劫也不過是個一階靈獸,也不是男子的對手,更何況經歷天劫這麼危險的事情,他怎麼可以現在做。

  這個白癡狐狸!

  夏馨炎在心裡不停的咒罵著,趕忙將靈力收了回去。

  男子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陡然笑了起來:「你以為天劫可以幫你躲過一劫嗎?不可能,這片空間是我的地盤,就算是天劫也不會對我的力量有影響。」

  隨著男子的話,那些亂舞的風刃突兀的停留在半空中,將小狐狸團團的包圍,只是留給他一點點的空間。

  見到如此情景,夏馨炎心裡一沉,急得火燒火燎。

  這只笨狐狸,以為經歷天劫可以有勝的打算嗎?

  這下好了,那些風刃密集的把他包圍起來,只要天劫一過,他必死無疑。

  夏馨炎精神高度的緊張,用力的握住手中的晶石,只希望天劫過後,她能比男子的速度快一些的引爆晶石,能救小狐狸一命。

  巨大的雷電轟隆隆的落下,震得夏馨炎心裡一陣陣的發慌,緊緊盯著不停砸落的雷電,讓她的眼睛很快就達到了承受的極限,到了後來,竟然不停的留著眼淚。

  就算如此,夏馨炎依舊瞇縫著眼睛瞅著雷電中心,不停在接受雷電轟擊的小狐狸。

  她不能移開目光,她絕對不能錯過天劫之後的先機。

  因為夏馨炎的精神高度緊張,根本就不知道雷電轟鳴了多久。

  直到最後一個粗壯的雷電落下,刺得夏馨炎雙目劇痛。

  淚眼模糊中,夏馨炎看到小狐狸那小小的身體在快速的抽高。

  用力的握緊拳頭,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她一直用力緊捏的緣故,掌心早就被晶石的稜角刺破,鮮血淋淋,不停的滴落到地面上。

  腳下早就形成了一灘血水,她還沒有感覺。

  烏雲消散的瞬間,夏馨炎靈力快速的湧出,同時那些停留的風刃也猛地刺向小狐狸。

  就在這個時刻,呼的一下,漫天的大火憑空出現。

  就在小狐狸站立的地方,就在那被風刃包裹的地方,烈火熊熊燃燒。

  銳不可當的風刃就好像是冰片一般,在烈火中連停留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被燒化,直接的消散無蹤。

  呃?

  夏馨炎驚愕的盯著熊熊大火,心中不由得產生了疑問,一階人形靈獸這麼厲害嗎?

  「這、這是……」男子驚慌的往後退著,腳步踉蹌,滿臉的震驚,不可思議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烈火之中。

  熊熊烈火中,一個男子翩然而出,一身月白長衫竟然被他穿出了邪肆的張狂,有獨屬於狐狸的那種妖媚,卻沒有半分庸俗。

  不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但是一襲月白長衫,襯著身後肆意妖嬈的烈火,鋪就了一世風華,萬千神采。

  目光流轉間,彷彿秋水盈盈,微微上翹的唇角,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狂肆。

  身體頎長,挺拔如竹,不卑不亢,竟然糅雜了妖媚與清新兩種矛盾的氣質。

  這樣的人,無論站在哪裡,絕對都是焦點所在,更何況如今的他,眉毛輕佻,似笑非笑的望著男子,一字一頓的說道:「二階人形靈獸你不怕,不知道我這個三階人形靈獸可不可以殺了你呢?」

  隨著段恆倪的話語,身後的烈火猛地暴漲,赤紅的火焰愈發的襯出男子慘白的臉色。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5:57

  第八十九章 他會擔心

  「好,好,好。」男子一連說了幾個好字,盯著段恆倪,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段恆倪也沒有立刻進攻,只是安靜的站在烈火之中,肆意妖嬈。

  男子收斂了一身的戾氣,平靜的說出兩個字:「斷魂。」

  「段恆倪。」段恆倪報出自己的姓名,知道,這次要一決勝負了。

  男子右手往外一翻,一柄放大了幾倍的風刃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中,霍地,男子的身影自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達了段恆倪的面前,不足半米的距離。

  放大的風刃,斜著劈了下來,帶著刺耳的呼呼風聲,狠狠的劈向段恆倪的肩頭。

  段恆倪就這麼冷靜的看著,哪裡有要被劈中的自覺,彷彿他就是一個局外人似的。

  這份冷靜讓斷魂心中警鈴大作,下劈的風刃速度驟然增加,只不過,依舊沒有辦法劈中段恆倪。

  因為,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一條火舌,好似無骨的長舌一般,纏繞住風刃,往旁邊猛地一帶,愣是將風刃凌厲的攻擊化解,生生的偏了方向。

  順著段恆倪的身側重重的砍在地上,噗的一聲悶響,風刃直直的劈進堅硬的石板裡。

  妖嬈的火舌從四面八方的湧出,快速的纏上斷魂。

  斷魂哪裡還有時間去抽出劈進地面的風刃,趕忙左躲右閃的避開密集的火舌。

  好在風刃只是他力量形成的東西,在地板裡呼的一下消散,只留下一道窄窄長長的深痕。

  無數的風刃盤旋在斷魂的身體周圍,幾根一起的與火舌對抗。

  只是,用風刃來斬斷火舌,是不是有點太癡心妄想了?

  幾道風刃飛過,火舌立刻被風刃斬斷成幾截兒的掉在地上,只不過,火是可以被斬斷的嗎?

  掉落在地的火舌快速的融合起來,又形成更強烈的火勢撲向斷魂。

  如果說剛才斷魂的風刃還有壓倒性的優勢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完全的處於下風了。

  畢竟剛剛經歷過天劫,晉陞為三階人形靈獸的段恆倪絕對不是空有其表的。

  天劫,那絕對不是走走過場的。

  而且,剛才看段恆倪經歷天劫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多麼的艱難,這也讓夏馨炎無語了好一陣。

  原來一直最強的傢伙,天天跟她扮可愛。

  果然,狐狸是最狡猾的傢伙。

  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戰鬥結束。

  斷魂被火舌纏住了手腳,懸空的固定在那裡。

  一旁那個長得完美的男子早就嚇傻了一動不動的盯著在大放異彩的段恆倪。

  段恆倪身後的熊熊火焰熄滅,除了控制斷魂的幾束火焰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半點火星。

  輕輕的一笑,一步一步的逼近斷魂。

  夏馨炎在後面安靜的看著,似乎事情比她想的要簡單得多,小狐狸的能力夠強啊。

  看著段恆倪優雅的走向斷魂,夏馨炎心裡莫名的激動起來,緊張又激動,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彷彿全身的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加快,身體微微的發顫。

  段恆倪,好樣的。

  趕快過去逼問這個斷魂,到底怎麼樣才能解開熠煌的透骨釘。

  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段恆倪不愧是狐狸,知道要逼供。

  夏馨炎滿意的點頭,她一直覺得小狐狸就是一個愛撒嬌,調皮的小孩子,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辦事也很靠譜嘛。

  知道要將斷魂綁起來,然後逼問他們需要的東西。

  好樣的。

  夏馨炎從心裡對段恆倪稱讚不已,對他的認識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段恆倪都到斷魂的面前,突然的對著他咧嘴一笑,這樣詭異的笑容讓斷魂心裡一緊,還沒有反應上來是怎麼回事,腹部一陣劇痛襲來。

  身體本能的痛苦一縮,抬頭對上的是段恆倪含笑的眼眸。

  不遠處的夏馨炎奇怪的看著段恆倪對著斷魂不停的拳打腳踢,被火焰固定在半空中的斷魂身體好似破布似的不停的左搖右擺,連悶哼的機會都沒有發出,就這樣被段恆倪密集的揍著。

  夏馨炎撓了撓頭,段恆倪的逼供是不是有點問題了?

  光是打怎麼也不問問題啊?

  疑惑的夏馨炎還不忘一直盯著旁邊那個完美的男子,這個人一直都沒有動手,難不成段恆倪就不怕他突然的偷襲嗎?

  擊打身體的聲音終於停歇下來,段恆倪憤憤的低吼著:「讓你這樣,我讓你再這樣!」

  聽到段恆倪的聲音,夏馨炎心中一片溫暖,別看小狐狸平日裡跟個小孩子似的,但是真的將他們全都放在心裡。

  這樣的生氣,去發洩,是因為斷魂差點對他們造成傷害。

  就在夏馨炎目光一片柔和的時候,段恆倪的後半段話氣勢如虹的吼了出來,聽到夏馨炎的耳中,不亞於八級地震。

  「我叫你勾搭馨炎,我讓你賣弄風情!丫丫的,也不看看你就那個姿色怎麼跟我比?我呸!」

  「我告訴你,馨炎是我的,是我的,別以為你這點不入流的姿色就可以去勾引馨炎,比容貌還是比氣質,你都給我靠邊站!」

  段恆倪連珠炮似的一口氣吼出來,心裡是痛快了。

  打剛才他就看斷魂不順眼,竟然從最開始就用一個完美的男子在色誘夏馨炎。

  夏馨炎那是斷魂可以勾引的嗎?

  「夏馨炎是我的,你給我記住了!」段恆倪大咧咧的宣告著他的所有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某人已經氣黑的臉色。

  「段恆倪。」一字一頓的低吼,立刻讓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段恆倪打了一個激靈,身體陡然間僵硬如石。

  扭動著好像生了銹的脖頸,慢慢的轉頭。

  心裡不停的哀嚎,完了完了,竟然讓夏馨炎聽到了。

  他真是白癡,怎麼給喊出來了?

  「馨炎……」不愧是段恆倪,面對著夏馨炎那樣緊繃陰沉的臉色愣是可以假裝沒事發生,撒嬌的輕輕的喚了一聲,尾音上挑,說不出來的妖孽誘惑。

  白色的身影一閃,撲向夏馨炎,還遵循著小狐狸時的習慣動作要往夏馨炎的懷裡扎,只不過,夏馨炎有什麼好說話嗎?

  啪的一巴掌拍在段恆倪的額頭上,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你給我注意點!」

  「馨炎……」段恆倪可憐兮兮的瞅著夏馨炎,什麼妖孽風華,什麼飛揚神采,在面對夏馨炎的時候全都消失不見,閃著淚光的狹長眼眸好像是放大了幾倍的大型狐狸,怯怯的瞅著。

  低低的帶著哭腔的聲音,無言的述說著他的委屈。

  夏馨炎伸手揉了揉自己發漲的額頭,這只該死的狐狸,上輩子他一定是演員。

  「先問出來可以拔出透骨釘的契機。」夏馨炎無奈的歎息著。

  她心裡有種感覺,貌似跟段恆倪說理永遠都說不清楚。

  「好,好,我立刻問。」一見夏馨炎沒有生氣,段恆倪歡快的撲了上去,拉著夏馨炎的柔荑在自己的臉頰上滿足的蹭了蹭。

  這個時候的段恆倪竟然給夏馨炎一種感覺,好像他身後有一支蓬鬆的大尾巴不停的搖來搖去。

  「還不快去!」就著自己的手,夏馨炎一推段恆倪的臉,把他推向看得目瞪口呆的斷魂。

  他不要臉,她還要呢。

  用不用這麼丟人啊?

  段恆倪轉過身去,當目光立刻夏馨炎,轉到斷魂的身上時。

  眼中的天真無辜全都消失不見,燦若星辰的眼眸好似無底的深淵一般,令人看不出來半點情緒。

  「帶我們去。」段恆倪沒有浪費半個字,什麼逼供,什麼套話,統統不要。

  直截了當的下命令。

  斷魂並沒有被威脅到,目光從段恆倪的臉上轉了一圈之後,越過他,落在了夏馨炎的身上:「想要東西,是不是應該找個可以做主的人來說話?」

  一聽到斷魂如此大言不慚的廢話,段恆倪的眼眸立刻危險的瞇了起來,綁著斷魂的火焰呼的一下顏色加深,空氣中立刻飄起一股焦糊的味道。

  斷魂身體猛地緊繃,死死的抿住薄唇,雙眼並沒有看向段恆倪,而是依舊將複雜的目光停留著夏馨炎的身上。

  明明是在忍著劇痛,他的目光卻沒有移開半分。

  斷魂的反應更是讓段恆倪心中不爽,這個傢伙真是不想活了,竟然盯著夏馨炎看起來沒完。

  暗中催動妖力,段恆倪就想將斷魂這個傢伙直接的燒成灰燼。

  「等一下,恆。」夏馨炎出聲阻止道。

  段恆倪心裡不爽,馨炎幹什麼給這個人求情。

  憤憤的瞪了斷魂一眼,縱然心中不爽,段恆倪還是將妖力收回,火焰恢復到只控制斷魂的程度,並不傷害他。

  夏馨炎走了過去,看著斷魂:「我不想殺你,大家各取所需好了。」

  斷魂的目光一直在凝視著夏馨炎的雙眸,聽到她這樣說之後,突然的扯出一抹笑容:「如果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幫你的靈獸拔出透骨釘。」

  「成交。」夏馨炎連想都不想,乾脆利落的說道。

  「馨炎!」一旁的段恆倪可是著急了,怎麼連問都不問一下,就答應了,萬一要是有陷阱可怎麼辦?

  「放心,他若是敢騙我……」夏馨炎後面的話沒有說,而是那個笑容太過詭異,看得段恆倪毛骨悚然。

  一低頭,段恆倪驚愕盯著夏馨炎的手,一把抓住夏馨炎的手腕,氣急的大叫:「什麼騙你不騙你的,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了。」

  夏馨炎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受傷了,被段恆倪握著的時候才在緊緊的握成拳。

  「傷藥。」段恆倪一改剛才在夏馨炎面前的可愛撒嬌模樣,大手一伸,舉到夏馨炎面前。

  「嗯。」夏馨炎從空間手鏈中摸出外用的傷藥,隨口的說了一句,「我自己就能弄。」

  「閉嘴!」段恆倪氣得差點發飆,尤其是看到那殷紅的血水順著夏馨炎的手指縫不停的往下淌,他的心裡就跟被拉了幾個口子,不停的冒血似的。

  也管不得對待夏馨炎的態度了,氣得他不管不顧的對著夏馨炎低吼,一把將夏馨炎手中的傷藥搶過來,小心的托著夏馨炎受傷的手輕輕的問著:「慢點,看看能把手伸直嗎?」

  段恆倪小心翼翼的態度弄得夏馨炎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聽從他的吩咐,慢慢的將手伸直,裡面的五顆晶石早就染滿了鮮血。

  明明對於鮮血,段恆倪早就是司空見慣,但是看到夏馨炎白皙的手掌上幾個沾滿了鮮血的晶石,心頭莫名一痛,咬了一下嘴唇,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的將晶石捏了起來,放到一旁。

  拿出乾淨的巾帕,將夏馨炎掌心中的血漬擦掉,再將傷藥慢慢的均勻的撒上,包紮好傷口。

  「別亂動了。」段恆倪還不放心的叮囑一句,讓夏馨炎無語的望天,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

  「嗯,知道了。」夏馨炎輕笑著摸了摸段恆倪的頭髮,就算是變成了人,她習慣摸小狐狸頭髮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什麼事情。」夏馨炎抬頭看向斷魂。

  斷魂並沒有回答夏馨炎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向纏綁著他的火焰。

  夏馨炎看了段恆倪一眼,示意他將斷魂放開。

  段恆倪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妖力收回,火焰立刻消失,斷魂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好在離地面也不算太高,只是摔了一個趔趄之後就站住了。

  「你說吧,什麼事情。」夏馨炎並不想浪費時間,熠煌的封印早解除早好。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斷魂不緊不慢的說道。

  夏馨炎微微的皺眉,這個斷魂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問吧。」夏馨炎知道這個時候也不能太著急,畢竟那個契機在哪裡還只有斷魂知道,更何況,看剛才的意思,斷魂絕對不是一個怕死的人。

  「他不完美嗎?」斷魂一指在旁邊站著的完美男子,這可是他精心塑造的完美人物,多少人被他迷惑了,夏馨炎為什麼就不被迷惑?

  「就是太完美了。」夏馨炎隨意的聳肩,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著斷魂。

  「什麼意思?」斷魂不解的瞅著夏馨炎,他不太明白她的回答。

  夏馨炎輕歎一聲,惋惜的看著斷魂:「你知道不知道女人有的時候很善妒的?」

  「嗯。」斷魂眨了一下眼睛,表面上是在應著夏馨炎的話,但是腦子裡已經開始在打結。

  這個答案跟他問的問題有什麼聯繫嗎?

  「太完美了,所以我嫉妒!」夏馨炎挑眉促狹的眨眼。

  「這樣一個完美無缺的人站在面前,誰會相信是真的?」夏馨炎瞟了一眼旁邊站立的完美男子,「一點瑕疵都沒有,這樣人,你覺得現實當中可能存在嗎?」

  「你用什麼傷了他?」斷魂的最後一個問題,同時掐了一個指訣,完美男子身體慢慢的化成點點光芒,飄散成一線沒入斷魂的身體內。

  夏馨炎笑了,笑得很甜很甜,然後脆生的說了兩個字:「秘密。」

  斷魂第一次有了吐血的衝動,用白眼一直翻著夏馨炎,這是什麼人?

  「跟我來吧。」斷魂轉身,大步離開。

  夏馨炎看了段恆倪一眼,兩個人跟上。

  虛無的黑暗,一腳踏了過去,竟然是一片池水。遠遠的地方有一塊兒岩石立於水中央,風平浪靜的池水好似鏡面一般的倒影著頭頂璀璨的星光。

  「讓他到那個岩石上去,就可以拔出透骨釘。」斷魂伸手一指池水中央的岩石。

  「你讓我辦的事情呢?」夏馨炎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驚喜,反倒謹慎的看著斷魂。

  「為了表示誠意,先幫你的靈獸拔除透骨釘。」斷魂盯著夏馨炎的眼眸認真的說著。

  夏馨炎與斷魂對視著,想要看出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好。」夏馨炎在腦海中輕輕的喚著熠煌,「你怎麼樣,動得了嗎?」

  「沒事。」熠煌的聲音很平靜的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你把銀簪扔進去就好。」

  熠煌能感覺得到,岩石卻是有一股力量可以幫助他。

  只不過,正是因為那個力量與他的封印相剋,連帶著讓他整個人虛弱了下來。

  若是將銀簪扔進去,他再離開銀簪應該很快就能靠近岩石。

  「哦,提醒你一點,這個池水中是不能使用任何力量的。」斷魂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夏馨炎轉頭,盯著斷魂:「池水中有什麼?」

  「不知道,我又不需要進去。」斷魂攤開雙手,不負責任的看著夏馨炎,「你可要考慮好了,若是進去之後,出現任何意外,可都與我沒有關係。」

  「你的靈獸要是真的因為池水的原因,沒有辦法走到岩石上,那還不如不去呢。」斷魂理智的分析給夏馨炎聽。

  「就算是有根透骨釘,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無非就是妖力受到了限制,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不是嗎?」斷魂好心的建議著。

  畢竟,要拔除透骨釘的風險還是很大的。

  讓沒有辦法用妖力護著的靈獸走過池水,這個風險很大。

  對於夏馨炎來說,只是靈獸的實力稍稍差了一些,但是……

  斷魂看了一眼段恆倪,夏馨炎有一頭三階人形靈獸,又何必太在意另外的一頭靈獸呢?

  「熠煌,你能動嗎?」夏馨炎突然的在腦海中問了一句。

  「應該可以。」熠煌沉默了一秒才回答夏馨炎。

  短短一秒的停頓,對於夏馨炎來說已經足夠了。

  輕輕的一笑,夏馨炎想都沒想的直接跳進了水池之中。

  水池的水並不深,只到夏馨炎的腰部。

  「你……」斷魂驚愕的盯著夏馨炎,她、她、她怎麼跳下去了?

  「馨炎!」腦海中立刻響起熠煌的怒斥聲,銀簪有隱隱的光芒浮現。

  「別動,根本就沒有事情。」夏馨炎在心裡低斥著,熠煌沒有立刻出現,一看就是力量被壓制了,「這個東西對人類根本就沒有影響。」

  「不可能。」熠煌急急說道,就想掙扎著出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以為岩石內有一種力量可以幫他拔除透骨釘,所以,一直克制著他的力量,讓他感覺到全身無力,動一下都困難萬分。

  「真的沒事。」夏馨炎好笑的說道,「不信你看。」

  夏馨炎輕鬆如常的話語平復了熠煌焦躁的情緒,這才靜下心來仔細的觀察著銀簪外的夏馨炎。

  果然,見她在池水中站得極其穩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肌肉緊繃,更沒有發顫發抖的跡象。

  面色如常,身體內的靈力也沒有任何的激盪。

  完全就像是站在普通的水裡似的,正常至極。

  「真的沒事?」熠煌不太確定的問著,他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夏馨炎的異常,難道這個池水真的沒有問題?

  「沒事啊。」夏馨炎輕輕一笑,「我覺得這裡應該只是針對靈獸的,畢竟會被打上透骨釘的也只有靈獸,不是嗎?」

  聽著夏馨炎的分析,熠煌似信非信的點頭,好像挺有道理的。

  夏馨炎往前一步一步的走著,熠煌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著她的動作。

  從哪裡都沒有看出一點的不對勁,熠煌這才長舒一口氣,果然是真的沒事。

  離中間的岩石距離並不太遠,也就二十米左右,夏馨炎慢慢的走了過去,蹚著池水,終於到了岩石的邊上,輕輕的伸手,將銀簪拔了下來,一頭的青絲頓時傾瀉而下,披散在身後。

  將銀簪固定在岩石的縫隙中,在腦海裡輕聲的問著熠煌:「這樣可以了嗎?」

  銀簪內熠煌點了點頭,閉目開始借助那股力量拔除透骨釘。

  夏馨炎就在池水中站著,靜靜的守護著熠煌。

  現在的她看不到銀簪內的情景,只能憑藉著感覺,知道熠煌在與透骨釘做著抗爭。

  時間在緩緩的流逝,夏馨炎一直扶著岩石,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岩石縫隙中的銀簪。

  「這個需要多久?」段恆倪有點不耐煩的問著斷魂,不知道熠煌能不能拔出透骨釘。

  「不知道。」斷魂心不在焉的回答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池水中安靜站立的夏馨炎所吸引。

  沉默在這片空間內蔓延,漸漸的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段恆倪。」斷魂突然的出聲,叫了一聲段恆倪。

  「怎麼了?」段恆倪一驚,緊張的問著斷魂,「他們出事了?」

  「沒有。」斷魂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精神過分緊張的段恆倪,「你是三階人形靈獸對吧。」

  「廢話。」一聽斷魂問了這麼一個白癡的問題,段恆倪連個白眼都懶得給他。

  他現在很忙,沒有那個閒工夫分心給斷魂,眼睛緊張的盯著夏馨炎,生怕熠煌的事情出了什麼意外。

  「既然你是三階人形靈獸,她為什麼還非要把那個人形靈獸的透骨釘拔除?」斷魂不解的喃喃問道。

  似乎這個問題十分的困擾著他。

  「那頭人形靈獸的實力比你還強嗎?」斷魂沒等段恆倪說話,又問出一個疑問。

  「實力?」段恆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望著夏馨炎的目光有些深淵空茫又蘊含著極其複雜的東西,「當然比我強。」

  果然。

  斷魂微微的垂下了眼眸,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了一些失望的情緒。

  只不過,對於這個失望,他自己都是莫名其妙的。

  這個答案才是真正的正常的答案不是嗎?

  他又為什麼失望呢?

  「實力如何有什麼關係?」段恆倪輕輕的笑了起來,望著夏馨炎的目光中有太多說不出的情緒,情緒多到讓斷魂看不清楚跟無法瞭解,只是那樣的目光讓他心裡一緊,好像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抓住,捏緊。

  「若是沒有那頭人形靈獸沒有她需要的實力,她會去做得如此極端嗎?」急急的反駁,甚至帶著一種質問的語氣出口之後,斷魂才發現,那是他說出來的聲音。

  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決心,在他的空間之中不受幻象的影響,要不是那頭人形靈獸有那個實力,她何必如此?

  斷魂說完,突然發現段恆倪轉過頭來,用一種憐憫的目光在看著他。

  那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憐蟲似的,看得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好似有針扎一般。

  「你幹什麼這樣看我?」斷魂惱羞成怒的低吼著,他討厭段恆倪的目光,讓他很不自在。

  段恆倪上下的打量著斷魂,然後輕蔑的低哼一聲:「你覺得會有人為了一頭人形靈獸去與別人同歸於盡嗎?」

  「都同歸於盡了還要人形靈獸做什麼?」

  段恆倪的話好似一記重錘砸在斷魂的心底,悶悶的痛,快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馨炎非要拔除透骨釘,跟實力一點關係都沒有。」段恆倪轉回頭去,寵溺的目光膠著在夏馨炎披散著長髮的單薄後背上。

  唇角輕輕的勾起,溢滿了一種叫過幸福的東西,段恆倪凝視著夏馨炎,用著她的思維想著她的舉動,很容易就能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實力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哪怕沒有任何一頭人形靈獸也不會妨礙她在實踐行走。」

  對於段恆倪的這句話,斷魂還是很認同的,畢竟像夏馨炎這樣不要命的傢伙還真是少有,沒有幾個人會無聊去惹這樣的人。

  「她之所以要幫著拔除透骨釘,一定是因為她覺得那種東西在身體內,會很疼。」

  最後兩個字,段恆倪說得很輕很輕,卻又無比的沉重,兩種極致的矛盾正好表現了他此時的心情。

  「會、很疼?」斷魂似乎不太能理解段恆倪的話,不解的盯著他認真含笑的側臉。

  一根透骨釘而已,除了被打入身體內的瞬間之外,隨著時間的推移,靈獸就會適應那種疼痛。

  再說了,靈獸的身體都很強壯,又怎麼會在意這麼點疼痛呢?

  聽出斷魂的疑惑,段恆倪扭頭,得意的對著斷魂一笑:「你又怎麼會理解這樣的感情?」

  這次的笑,是自傲的笑,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情感,外人又怎麼會懂?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力量迅速的擴散開來,好似巨大的漣漪,在這個空間內激盪。

  只是被這股力量的餘波掃到,就讓段恆倪和斷魂腳步不穩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這麼快?」斷魂驚愕的盯著池水中央的岩石,按照他的推算,拔除透骨釘至少要一個時辰,這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到,怎麼就完事了?

  夏馨炎笑呵呵的將銀簪從岩石的縫隙中拔了出來,將長髮挽好,用銀簪固定住。

  慢慢的走回了池水邊,無視段恆倪伸過來要拉她上來的手,自顧自的爬了上去。

  「我去換身衣服。」夏馨炎往旁邊走去,隱身在黑暗之中,快速的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

  很快的走回來,夏馨炎笑瞇瞇的一把抱住段恆倪,歡呼著:「解決了解決了。」

  「都拔除了?」段恆倪驚愕的聽著夏馨炎髮間的銀簪,透骨釘可能一口氣都拔除嗎?

  「拔除掉一個啊。」夏馨炎伸手一拍段恆倪的額頭,白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都拔除。」

  被夏馨炎打到的段恆倪無奈的苦笑,有沒有搞錯,明明是她在哪裡亂興奮的。

  「拔除掉一個你興奮什麼?」段恆倪無語的瞅著夏馨炎,看她那個興奮的樣子,他還以為是所有的透骨釘都被拔除了。

  「笨蛋,拔除透骨釘很累的。」夏馨炎特意的放輕了語氣,生怕吵到銀簪內陷入熟睡的熠煌。

  拔除了透骨釘的熠煌,臉色十分的不好,早就在銀簪內昏睡過去,有一種脫力的感覺。

  「好了,我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的事情是什麼,你說吧。」夏馨炎轉向斷魂,心情極好的看著他。

  斷魂沒有說話,而是盯著笑容滿面的夏馨炎看個不停,那樣怪異的眼神讓一旁的段恆倪極度不舒服,一下子擋在夏馨炎面前:「你看什麼看?有什麼話就說!」

  他什麼意思?

  亂看什麼?

  「你確定要現在去做答應我的事情?」斷魂沒有理會段恆倪的話,只是愣怔的盯著夏馨炎,認真無比的一字一字慢慢的問道。

  「當然了,有什麼問題?」夏馨炎手不自覺的又摸了一下銀簪。

  不自覺的舉動吸引了斷魂的注意力,突然的問了一句:「你很著急離開?」

  「當然。」夏馨炎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大大方方的說道,「我要快點回去。」

  「你回去做什麼?」斷魂沉聲問道,隨著與夏馨炎對話越來越多,他心底的情緒也越來越怪,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翻滾,要噴湧而出似的。

  「你管馨炎回去做什麼?你有什麼事情趕快說,說完了,我們給你做好了,就此兩清。」段恆倪眉頭緊皺的瞅著斷魂,他討厭斷魂的眼神。

  「那件事情只能人類去做,你確定她不需要休息嗎?」斷魂這次沒有無視段恆倪,而是看著他的,似笑非笑的問道。

  「休息什麼?」段恆倪奇怪的看了看夏馨炎,沒有看出來她半分疲憊的感覺。

  斷魂沒有回答段恆倪,而是將目光轉到池水中的岩石上:「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段恆倪下意識的順著斷魂的話問了一句,話一出口,就發現不太對勁,他幹什麼要跟著斷魂說下去,「你有什麼事情趕快說,不要耽誤我們。」

  「這座池水叫做斷念水,池中的岩石叫做斷念巖。」

  斷魂並沒有理會段恆倪的話,而是兀自的說了下去。

  「之所以被稱為斷情並不是因為這裡的東西讓人會忘記所有的記憶,而是因為這裡的力量會促使世上所有的念頭都斷絕。」

  斷魂慢慢的說著,伸手一指岩石:「那裡蘊含著很強的力量,是控制著那些靈訣靈咒兵器等天地異寶的力量,有那些力量,天地異寶就會被控制在這個空間之內。」

  「這個力量很強,但凡吸收了這個力量的,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必然會收益無窮。」

  「等一下。」段恆倪毫不客氣的打斷斷魂的話,冷笑連連的瞅著他,「你編這樣的謊話有意思嗎?」

  「謊話?」斷魂顯然不太明白段恆倪為什麼這麼說,好笑的問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說謊話?」

  段恆倪不屑的冷哼一聲,上下的打量著斷魂:「若是那個什麼斷念巖真的像你說的蘊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你又是怎麼回事?」

  「連我都打不贏,你別告訴我你在這個空間才幾天的時間。」

  段恆倪擺明是不信斷魂的話,以他的觀察,斷魂在這裡絕對不是一年兩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他怎麼會沒有去吸收斷念巖的力量?

  若是他吸收了的話,這麼長的時間還打不贏一頭三階人形靈獸?

  「所以我才說這個池水叫做斷念水。」斷魂譏笑一聲,若有所思的目光盯著池水,「無論有人多麼想要斷念巖中的力量,無論是什麼目的,都沒有人會成功。」

  「知道為什麼嗎?」斷魂笑得很詭異,看得段恆倪心裡直發毛,下意識的接口,「為什麼?」

  「因為沒有人會下到池水中,靠近斷念巖。」斷魂的笑容陡然一收,複雜的目光定在夏馨炎的身上。

  被看得莫名其妙的夏馨炎無奈的聳聳肩,關她什麼事?

  段恆倪微微一愣,他也不是傻子,剛才就說過斷念水的附近任何力量都使用不了,也就是說只能從水中過去。

  讓所有人都斷了念頭的池水會怎麼樣?

  讓一個個靈師面對著強大的力量都斷去念頭的池水會有什麼古怪?

  聽到斷魂的話,夏馨炎臉色陡然一變,剛要出聲去叫段恆倪,但是終究慢了一步。

  段恆倪身體一蹲,伸手放入池水中。

  就那麼一下,段恆倪就跟被烈火燙著似的,猛地跳了起來,拚命的甩著自己的胳膊,妖力不停的湧動,來緩解從手掌傳來的劇痛。

  他只是用手碰了一下池水,就受不了那種劇痛,那種劇痛根本就沒有辦法形容,說不出來是針扎還是刀剮,就是在一瞬間傳遍全身。

  每一根骨頭,每一塊兒肌肉,甚至每一條經脈都在叫囂的疼。

  就連心臟與腦海都因為這種劇痛襲擊,而變得不太正常。

  心跳加速,大腦昏沉。

  「是不是人類進入斷念水感覺會弱一些?」段恆倪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似的。

  「你覺得呢?」斷魂冷笑著。

  他雖然是與段恆倪在說話,但是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平靜如常的夏馨炎。

  斷魂話一說完,段恆倪就沉默了,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難怪剛才他要拉夏馨炎上來的時候,她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自己上來。

  原來是不想讓他碰到池水,也就是說,那種疼痛根本就不會因為人類的關係而減弱。

  「告訴我,你是怎麼走過去的?」斷魂輕聲的問著夏馨炎,他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了,不知道經歷了幾百幾千年,就算是他都沒有勇氣踏入池水中太長的時間。

  最長的一次是走出了兩米的距離,就是那兩米,已經疼得他全身發顫,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差點就昏厥在斷念水中。

  他一直在池水邊看著,看著夏馨炎就像在普通的池水中一樣,正常的往前走著,別說疼痛的感覺了。

  就連身體因為疼痛本能的緊繃都沒有。

  臉色不白,身體不抖,就那麼正正常常的走到了斷念巖前,然後守著那個銀簪中的人形靈獸,安靜的站著、陪著,一直到那頭人形靈獸吸收了力量之後,拔除掉一根透骨釘。

  他真的以為斷念水裡的作用消失了,所以他才會讓段恆倪去試試,段恆倪那激烈的反應證實了斷念水並沒有失去任何作用,依舊是那個恐怖到沒有辦法讓人抵擋的疼痛。

  「為什麼?」斷魂抬頭,凝視著夏馨炎黑亮的雙眸喃喃低語著,「為什麼你沒有感覺?」

  「我又不是死人怎麼會沒有感覺呢?」夏馨炎好笑的搖頭,她的痛覺神經又沒有問題。

  「那為什麼,你會這麼正常?」斷魂緊接著追問著,他想要弄個明白。

  「為什麼啊?」夏馨炎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正常,只是輕輕鬆鬆的回答著,「因為他會擔心。」

  只要任何一點異常,都會讓熠煌察覺出來,都會讓他放棄這次拔除透骨釘的機會。

  而她,不要!

  不要熠煌錯過這次機會!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6:12

  第九十章 沒有選錯

  斷魂沉默了,微微的垂下眼眸的盯著地面,久久的凝視,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的事情是……」夏馨炎可不想在這裡耽誤工夫。

  「你很著急回去?」斷魂終於抬頭疑惑的問著夏馨炎。

  「當然了。是什麼事情,你快說吧。」夏馨炎並沒有去深究斷魂話裡的意思,她只想快點回去,找個地方,讓熠煌可以安靜的休息。

  她想守著熠煌,怕他有什麼事情。

  要是出去的話,有何浠源他們在就算熠煌出現異常也能立刻的找到應對的辦法,這裡還是不太安全。

  夏馨炎的不耐煩讓斷魂某種的光亮暗了一暗,隨即掩飾似的,轉身,淡淡的扔下一句:「跟我來。」

  夏馨炎莫名其妙的瞅了一眼斷魂,不解的對著他的背影眨眼。

  他好像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

  難道是不甘心熠煌得到那個力量嗎?

  這也太小氣了吧?

  明明是他主動提的交換條件,哪有反悔的道理?

  夏馨炎心裡嘀咕著,倒也聰明的沒有說出來,反正熠煌的事情解決了一部分,其他的跟她就沒有關係了。

  至於斷魂因為什麼生氣,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不甘心,也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段恆倪手上的劇痛已經消退,自然是注意到了斷魂異常的情緒,至於一臉疑惑又不甚在意的夏馨炎則是看得他頭痛不已。

  看來夏馨炎一點都不理解斷魂的意思,他倒是有點同情斷魂了。

  不過……段恆倪眼眸一瞇,心底輕哼一聲,斷魂的那點心思讓他很不爽,所以,斷魂越鬱悶,他越舒服越開心。

  一片虛無之中,斷魂停住腳步,平舉雙手,往前一推,好像是打開了一扇無形的大門。

  黑暗的空間被一抹亮光劈斷,這次進入這片空間以來,夏馨炎見到的最自然的光芒,淡淡的自然的亮光從那個縫隙中斜斜的射了進來,在腳下投出一束漂亮的光影。

  隨著斷魂的動作,大門打開,一間很大的房間出現在夏馨炎的面前。

  房間兩側的牆壁上有千年不滅的火把,一個與一個之間有固定的距離,一支支火把將大廳照的十分通透明亮,很亮,可以看清楚大廳中的任何一個角落,卻又不會亮得突兀刺眼。

  中間一條筆直的白色玉石鋪成的通道,一直通往前方。

  夏馨炎順著玉石道路上前走,一直到了盡頭,上了三個台階時候,停在了那裡,看著一個不大的石台上插著的一柄長刀。

  側首,看向站在台階下的斷魂:「你的兵器?」

  「你把它拔出來,我上不去。」斷魂無奈的看著夏馨炎。

  段恆倪也被阻隔在台階下,伸手摸了摸身前,對著夏馨炎點頭:「這裡有屏障,過不去。」

  聽到段恆倪的說法,夏馨炎知道斷魂並沒有騙她,看來這個東西真的是阻隔除了人類之外的所有力量。

  夏馨炎伸手就要去碰那個刀柄,段恆倪突然的叫了一聲:「等一下。」

  夏馨炎奇怪的停住伸出去的手臂,疑惑的看著段恆倪:「怎麼了?」

  「拔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段恆倪轉身問著斷魂。

  「當然沒有問題。」斷魂白了段恆倪一眼,「若不是我自己沒有辦法進去,你以為我會隨便讓個什麼人去拔嗎?」

  段恆倪足足的盯了斷魂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這才轉頭對著夏馨炎輕聲說道:「小心點,倘若有什麼問題,立刻就放手。」

  一聽段恆倪這麼說,斷魂立刻不幹了。

  「我幫你們的靈獸拔除了透骨釘,你們怎麼可以言而不信?」

  「你幫了什麼忙了?全都是馨炎自己去做的!」不提剛才的事情還好,一提段恆倪就一肚子的火氣。

  那中恐怖的疼痛是人可以忍受的嗎?

  現在就算他們一走了之,這個斷魂也不能說個不字。

  敢攔著,看他不把斷魂揍個半死!

  「恆,沒事的。」夏馨炎低聲的安慰著段恆倪,明明已經是變成人了,為什麼她總有一種小狐狸乍毛的感覺呢?

  「馨炎,你一定要小心。」段恆倪不放心把扒在那個透明的屏障上,臉都被壓得有些變形,看起來有點好笑。

  夏馨炎輕輕的一笑,重重的點頭:「放心吧,沒事的。」

  看了看眼前的石台上的大刀,根本就像是一個沒有開封的半成品似的,黑漆漆的大刀,連刀刃的痕跡都看不到,若是上面還有鐵銹的話,她絕對會以為斷魂在故意的耍她。

  好在這柄刀的整體感覺還算不錯,當然以夏馨炎的感覺來說就是像柄刀的樣子。

  伸手,握住了刀柄,用力的往上一拔,竟然紋絲不動。

  夏馨炎眉頭一皺,再次用力,最後竟然都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斷魂在透明的屏障外靜靜的看著,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夏馨炎是不是能拔出這柄大刀來。

  「這是什麼破東西!」夏馨炎低咒一聲,直接將所有的靈力都灌注到雙手,用力的往外拔著。

  只是,任憑夏馨炎怎麼用力,大刀連顫都沒有顫動一下。

  「馨炎,弄不出來就別弄了。」段恆倪在外面看的著急,他可不想因為拔柄破刀讓夏馨炎出事。

  「太過分了!」夏馨炎收回手,在旁邊站定,氣鼓鼓的盯著紋絲不動的大刀。

  「她想幹什麼?」斷魂奇怪的指著裡面蹲下來摸著石台的夏馨炎,問著段恆倪。

  「我怎麼知道?」段恆倪毫不客氣的說道。

  他又不是夏馨炎肚子裡面的蛔蟲,他怎麼會清楚夏馨炎每時每刻的想法。

  「馨炎,你想幹什麼?」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段恆倪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夏馨炎的舉動太過詭異。

  那個石台有什麼特別的嗎?

  她幹什麼摸起來就跟摸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尤其是再看到夏馨炎臉上那抹笑容,更是讓他的心臟狂跳不一,總覺得夏馨炎要做什麼不太正常的事情,還是會讓他很吃驚的事情。

  「炸開它。」夏馨炎頭都沒抬,平靜的說出了她的想法。

  簡單明瞭的三個字是那樣的堅決,同時傳遞出她會貫徹始終的想法。

  炸開它、炸開、炸……

  段恆倪與斷魂的腦海裡同時無限迴響著恐怖的這句話,只感覺到一排排的烏鴉從他們的頭頂不停的飛過,偶爾還伴隨著一兩聲啊啊的叫聲,令兩個人滿頭黑線的盯著夏馨炎。

  「那個不能炸……」斷魂手扶著透明的屏障無力的低語著,這五個字真的是說的有氣無力,甚至有一種力氣被抽空的感覺。

  「不能嗎?有這個規矩?」夏馨炎手上的動作一頓,奇怪的轉頭看向斷魂。

  斷魂迎視著夏馨炎的疑惑又坦誠的雙眸,心裡一陣陣的無力感湧出。

  不停的心底吶喊,她怎麼可以這麼無辜的樣子?

  是個人就知道那種東西不能炸的,只能靠力量將刀拔出來。

  這個也是封印的一種,要靠有緣人才可以的。

  「嗯,馨炎,你還是不要炸了。」段恆倪輕聲的勸著夏馨炎,偷偷的抹掉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

  他家的馨炎行事總是如此的出人意料啊。

  「不能炸啊?」夏馨炎無奈的撇了撇嘴,真是麻煩。

  斷魂頭痛的用頭撞了兩下透明的屏障,他現在真的相信夏馨炎說的話了,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完美的人。

  他用自己的力量製造出來的完美幻象真是個錯誤。

  夏馨炎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古樸的刀柄,重重的呼出,伸出雙手,鄭重的握牢刀柄。

  閉上雙目,用力的握緊,卻沒有往上拔。

  透明屏障外的段恆倪狐疑的瞅著夏馨炎的動作,她在幹什麼?

  夏馨炎不往外拔,那個刀難道會自己跳出來嗎?

  見到夏馨炎這個舉動,斷魂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的笑意,並沒有再說話,安靜的等待夏馨炎最後的舉動。

  說不緊張是假的,至少他放在透明屏障上的手在不自覺的緊握成拳,用力的捏著。

  夏馨炎緊緊的捏著刀柄,沒有用任何靈力,只是專心致志的將雙手握住刀柄,意識放空,用最初的感覺去感知著手中的刀。

  慢慢的彷彿可以感覺到刀上的冰冷透過刀刃一點點的傳入她的身體內,是那樣的涼,好似初融的冰水一般。

  冷,卻沒有過多的不舒服,只是讓夏馨炎打了一個寒戰。

  她剛剛的動了一下,那冰冷的感覺就像是嚇到似的,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只有雙手可以感覺到那股冰冷。

  夏馨炎輕輕的勾起了唇角,這柄大刀還挺有意思。

  繼續的放鬆心態,將身體所有的感知都放空,處於一種毫無防備的狀態。

  然後,那股冰冷再次從掌心湧起,順著她的手臂慢慢的往上蔓延。

  夏馨炎一點都沒有緊張,因為她感覺那股冰冷的意識好像個小孩子似的,戰戰兢兢的試探的靠近。

  她在等,等著那股意識與她在腦海中溝通,然後勸他從石台上出來。

  終於,那股冰冷慢慢的湧到上半身,停在了肩頭的位置,夏馨炎正等著那股冰冷進入她的大腦,然後建立起來溝通。

  哪裡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冰冷的氣息陡然的下滑,驟然鑽入她的心臟。

  完全放鬆狀態的夏馨炎心中大駭,難道這柄大刀想要她的性命不成?

  現在要是用靈力反擊是絕對可以阻擋住的,但是就在夏馨炎身體內的靈力撲向冰冷氣息的時候,一種淡淡的悲哀在她的心底化開。

  夏馨炎一愣,本來潮湧般的靈力盡數消退,因為她發現那股冰冷氣息竟然在顫抖。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股氣息而已,她竟然聯想到一個膽怯的孩子。

  夏馨炎在心底輕歎一聲,任由那股冰冷的氣息闖入她的心臟將她包圍。

  冰冷氣息一入心臟,夏馨炎的心跳立刻減速,血液流動的速度頓時慢了許多。

  剛才還在試探的冰冷氣息現在倒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發現了新鮮的玩具,順著夏馨炎的經脈不停的遊走著。

  夏馨炎不去理會這股冰冷的氣息,任他隨意妄為。

  當冰冷的氣息終於好奇夠了之後,慢慢的想要進入夏馨炎大腦,不是要去意識溝通而是想繼續的如同入侵心臟一般的進入。

  突然之間,夏馨炎身體內的靈力反撲,好似疾風驟雨一般,直接的將那股冰冷氣息淹沒。

  速度之快,力量之恨,讓冰冷的氣息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剎那之間就被夏馨炎的靈力控制住。

  夏馨炎冷笑連連,在她的身體內還想肆意妄為嗎?

  到了她的地盤還敢胡來真是夠蠢的。

  夏馨炎噙著一抹笑意,陡然的睜開雙眼,用力的往上一抬胳膊,那柄大刀刷的一下就從石台上拔了出來,一點多餘的力量都沒有浪費。

  「馨炎好樣的!」段恆倪激動的在透明屏障外大聲叫道。

  夏馨炎對著段恆倪微微一笑,然後目光落在了斷魂的身上。

  斷魂迎視著夏馨炎的目光,緩緩的問道:「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到夏馨炎之後,好像說的最多的三個字就是為什麼。

  不是他腦子有問題,實在是夏馨炎的行事作風與他以前接觸的人都太不一樣了。

  「什麼為什麼?」夏馨炎好笑的歪著頭挑眉問道。

  「你開始那樣,最後又那樣。」斷魂喃喃的問著夏馨炎,全都是疑惑不解。

  沒頭沒腦的話,聽得段恆倪一頭霧水,但是,他也聽出來了,剛才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狠狠的瞪了斷魂一眼,目光轉向夏馨炎,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看到夏馨炎並沒有任何傷勢,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口氣才剛吐出來,段恆倪激靈一下,突然想到,並不是有傷勢才是出了問題。

  剛才那個什麼斷念池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馨炎,你怎麼了?」段恆倪用力的一錘透明的屏障,眼前除了一道虛無的漣漪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那個屏障太結實,連點裂紋都沒有。

  「我沒事。」夏馨炎對著段恆倪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著急。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斷魂冷笑一聲,冰冷的笑意中帶著一股其他的情緒,只是因為有冰冷的掩蓋,所以,並不容易讓人分辨出來其中還蘊含著其他的東西。

  「如果沒有感受到他的情緒的話,也許就不會如此了。」夏馨炎答非所問的說道,單手提著刀,手掌緊了緊,感受著掌心那堅硬的刀柄。

  「是嗎?」斷魂譏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著什麼,「既然不怕死,又如此的同情他,你最後的反擊算什麼?」

  斷魂的話音一落,段恆倪的臉色都變了。

  剛才夏馨炎與人交手了嗎?

  恨恨的咬牙,段恆倪心中自責不已。

  他竟然讓夏馨炎在他的面前,經歷了這麼多次的危險!

  該死的!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夏馨炎輕輕的笑著,一點都沒有受到斷魂譏笑的影響,「因為這個就是我。」

  她可以感受到冰冷氣息的悲哀,感同身受,她可以縱容他一些。

  但是,最後的主動權絕對不會交到對方的手裡,在侵犯了她的底線的時候,她必然會反擊。

  同情是本能,反擊更是本能。

  斷魂聽完夏馨炎的話之後,久久的凝視著她,彷彿要從她的眼中看到他需要的答案。

  只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只能看到她那好似秋日湖水一般平靜的眼眸,波瀾不驚,根本就讓人讀不出半點的情緒。

  夏馨炎移步,慢慢的走下台階,將手中的大刀橫舉,遞到斷魂的面前,說道:「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我們要去找清醒泉水然後離開。」

  斷魂並沒有接刀,而是目光下移,看著夏馨炎手中的長刀,緩緩的說道:「集天之魂、地之精、海之靈,附上冰雪冷峭,天火熾烈,兼有萬物生機。」

  「動用力量源泉,耗盡心血,鍛造了三年零三個月……」

  隨著斷魂的話,段恆倪的臉色越來越沉,尤其是盯著夏馨炎手中大刀的目光越來越凝重。

  「橫空出世,斬天裂地無人可擋。」

  夏馨炎驚愕的盯著手中的大刀,她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握著這麼一柄神奇的大刀,越聽斷魂的話,她越能感覺到此刀的不凡。

  大有此刀一出,萬物臣服之感。

  「為了得到此刀,隕落了無數傳奇人物。得到此刀的人實力大增,最後無一例外魔性大發,成為嗜血修羅。」

  「生靈塗炭,萬民悲鳴,此刀也被稱為不詳之物,成為了所有人都不願提及的禁忌,漸漸的被人淡忘。」

  斷魂用力的閉上了雙目,然後大力的張開,沉重的聲音慢慢低語:「此刀名為斷魂。」

  夏馨炎驚愕的盯著斷魂,驚奇的目光從斷魂的臉上與手中的大刀上不停的來回移動。

  「我便是刀之靈。」

  段恆倪已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心情了,這柄傳說中的魔刀竟然在他的面前。

  說實話,他真的很想將這柄魔刀收了,但是,想到曾經得到魔刀的人,一個個最後瘋狂的樣子,又讓他恐懼不已。

  實力固然是提高了很多,但是,最後一個個全都變成了沒有意識的殺人武器,有什麼意思?

  除了殺戮,除了征戰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他不想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想讓夏馨炎變成這樣。

  「給。」夏馨炎平舉著大刀,往前一送。

  斷魂盯著眼前的大刀,唇邊扯出一抹笑意:「怎麼你也怕成魔嗎?」

  「成不成魔那是我的問題,跟這柄刀沒有關係。」夏馨炎話一說完,對面的斷魂身體一震,似乎是情緒激烈的波動了一下。

  「得到斷魂是可以實力大增的。」斷魂微垂著眼眸,定定的凝視著眼前的斷魂刀。

  「沒有這個,我依舊可以提高實力。」夏馨炎好笑的說道,「只是靠著外力有什麼意思?連自己的實力都提高不了只能借助外力,豈不是很悲哀?」

  「明明是自己的意識薄弱,非要將罪過都推到一柄刀上,這個借口真是拙劣。」

  夏馨炎的譏諷是那麼的明顯,毫不掩飾沒有半分做作。

  「世人都是如此說,你要挑戰全天下人嗎?」斷魂依舊沒有抬頭,只是問著他的問題。

  夏馨炎笑了,很爽朗的笑聲,讓斷魂不解的皺眉,他想看看夏馨炎到底為了什麼笑,抬頭,正好看到夏馨炎笑得雙肩顫抖,快要不能自己的模樣。

  「你笑什麼?」

  斷魂真的沒有感覺到他說的話有什麼好笑的,他不明白,夏馨炎笑個什麼勁兒?

  「全天下的人怎麼說我就要怎麼說嗎?」夏馨炎好不容易的收住笑容,斜睨著斷魂,「你真好笑。」

  斷魂愣怔的凝視著夏馨炎,她的想法為什麼這麼奇怪?

  「好了,一個無聊的謠言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隨意的說道,「他們想說就說去了,何必太在意呢?你想怎麼樣活好你自己就好了。」

  活好自己?

  斷魂的眉頭越擰越緊,苦笑著:「你說得輕鬆。」

  「嗯,卻是是說得輕鬆。」夏馨炎也沒有在斷魂面前故作姿態,「若是有人這樣說我,我也會生氣,也許也會動搖吧。」

  夏馨炎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動搖之後,我就會覺得好笑。只想回問一句,關他們屁事?」

  「當然,那樣的人已經不值得我去浪費時間說那個了。」夏馨炎笑著搖頭,同時無奈的低語一句,「你能不能先接過去,我這樣舉著很累的。」

  她是個人,不是個雕像,總是保持著一個姿勢,還拎著東西,真的很累。

  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讓斷魂腦子裡亂哄哄的,不得不說夏馨炎的一言一行都給了他太大的衝擊,不知道怎麼著,斷魂又問了一句:「你不想要嗎?」

  「啊?」夏馨炎顯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斷魂的意思。

  「可以大幅的提高實力,你不想要嗎?」斷魂盯著夏馨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只是知道此時的他很緊張。

  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咚的跳個不停,耳邊什麼都聽不到,只能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手指冰涼的緊握成拳,唇緊緊的抿著。

  「想要啊。」夏馨炎好笑的說道,「你覺得誰會嫌自己的實力增長的多嗎?」

  斷魂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說不出來的失望在心底湧起,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樣的失望與難過。

  「不過,盜亦有道。我不會趁人之危的。」夏馨炎勾起了唇角,苦笑著說道,「拜託你接過去好不好?」

  「你要是再不拿著,我放地上了。」夏馨炎這個時候才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癡,為什麼不放地上呢?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夏馨炎手臂下落,就要將大刀放到地上。

  她真是夠笨的,幹什麼一個勁兒的舉著。

  真是傻到家了。

  下落的手臂突然的被人拖住,就在夏馨炎錯愕的抬頭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古老的咒文。

  艱澀的咒文被斷魂念出,隨著他抑揚頓挫的聲音響起,她手中的大刀陡然的發出淡淡的光芒,隱隱的好似月夜下的玉石一般,朦朧的光芒。

  同時,斷魂身上也發出同樣的光芒。

  咒文最後一個字節落地,兩股光芒融在一起,夏馨炎手中的大刀陡然的化為點點光芒,消散在空中,最後一點鮮紅如血,晶瑩剔透好似寶石一般的光芒突然的飛起沒入到夏馨炎的眉間。

  腦海中突然的多了一些東西,好像是在那一瞬間開闊了許多,甚至有一種感覺,是跟斷魂聯繫起來的感覺。

  這個感覺,當初在於何浠源簽訂契約的時候很像,難道說……斷魂與她簽訂契約了?

  「你、你……」夏馨炎詫異的盯著斷魂,看著他變白的臉色,簽訂契約有這麼消耗體力嗎?

  「這是臣服,不是契約。」一旁一直在沉默看著的段恆倪終於開口,為夏馨炎解除疑惑。

  「其中的約束力比契約還要強,甚至可以說,日後的斷魂將會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隨著你的意念而動。」

  段恆倪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斷魂的身上,他的預感果然是成真了。

  他從剛才就感覺到斷魂對夏馨炎的反應不太一樣,真沒有想到斷魂的本體竟然是一柄刀,還是一柄那麼有傳奇色彩的兵器。

  「若是他損傷了,你沒事,反之,則不會了。也就是說他會為你擋災。」段恆倪輕歎一聲,他早就該想到的。

  夏馨炎這個樣子太吸引人了。

  「主人,我只有你這一個主人了。」斷魂凝視著夏馨炎,用全部的心神凝視著她。

  他這是在賭。

  等候了無數歲月之後的在賭自己所有的一切。

  若是日後,夏馨炎拋棄他,那麼他將會毀滅,臣服是永遠脫離不了主人的,除非是他形神俱滅。

  這個絕對絕對是破釜沉舟。

  但是,他想要拼一次。

  死寂了多年之後的心,在見到夏馨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之後,都會震顫。

  心在復甦,體會了多年沒有體會過的感受。

  這一場生死之賭,他願意去賭。

  如果這次還是走眼了的話,他寧可形神俱滅,因為,世間太冷,他不想孤單的存在。

  他、累了。

  夏馨炎輕輕的搖頭,伸手一拍斷魂的肩膀:「何苦來著。」

  斷魂抿了先唇,沒有說話,因為他現在的心情太過複雜,不知道要說什麼,怎麼說。

  「你需要休息一下嗎?」夏馨炎擔憂的看著斷魂不太好的臉色,詢問著。

  斷魂搖了搖頭:「沒事,這個並不會影響我。」

  「那好,我們去找清醒泉水,然後離開這裡,回去你們好好休息。」夏馨炎說完,看著斷魂,他在這裡這麼久應該知道清醒泉水在哪裡吧?

  「你們?」斷魂奇怪的瞟了一眼夏馨炎,什麼叫你們好好休息。

  「你和熠煌嘛,他才拔除了透骨釘,當然要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了。」夏馨炎笑著捏了一下斷魂的胳膊,「你也休息一下,不知道那個會給你帶來什麼感覺,不過臉色都這麼不好了,應該不太舒服。」

  斷魂反手按住夏馨炎的柔荑,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你這麼著急的要完成我跟你交換的事情,就是為了讓熠煌休息?」

  那頭人形靈獸叫熠煌是嗎?

  「他是靈獸啊。」斷魂真的無法理解夏馨炎的思維。

  一頭人形靈獸還會因為拔除了一根透骨釘而特意的去休息嗎?

  以為靈獸跟人類一樣的身體脆弱嗎?

  要知道靈獸的修復速度可是極快的,實力越強的靈獸修復速度越快。

  就為了這個,她從斷念池水中出來之後連休息都不休息就來完成交換的事情嗎?

  夏馨炎眨了眨眼,不解的看著斷魂:「有什麼關係嗎?」

  因為夏馨炎的這句話,斷魂再次錯愕的發愣。

  心中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能呆呆的發愣。

  十分理解斷魂此時狀態的段恆倪過去安慰似的拍了他肩頭一記,歎息著:「你習慣了就好了。」

  「習慣?」斷魂癡癡的側首,望著段恆倪,突然想到段恆倪與夏馨炎好像沒有進行過契約吧,而段恆倪這麼一頭三階人形靈獸在夏馨炎身邊待著,難道原因跟他一樣?

  彷彿知道斷魂想的是什麼,段恆倪重重的點頭:「帶我們去找清醒泉水吧。」

  「好。」斷魂終於從大腦停擺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跟我來。」斷魂帶著夏馨炎他們離開這裡,順著黑暗的空間走了一段時間,七扭八拐的終於到了一個地方,指給夏馨炎看:「這裡就是清醒泉水。」

  「這是?」夏馨炎眉頭緊皺的盯著地上的血池,忍受著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所謂的清醒泉水。」斷魂淡淡的說道。

  「這個不是要吞噬人的血池嗎?」夏馨炎還記得當初斷魂給她看皇家學院的學生掉入池水之後那痛苦的樣子,這個怎麼會是清醒泉水。

  「這個就是所謂的清醒泉水。」斷魂想了想說道,「最近幾年的時間,會有人來這裡取什麼清醒泉水,其實就是這種東西。」

  「這個是幹什麼用的?」夏馨炎意識到這次的蘭西城絕對不簡單,似乎裡面的陰謀比她想像的要大得多。

  「這裡有一種很奇怪的力量,可以抽取人靈魂中的一部分力量,還有提煉靈力當中的力量。」斷魂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不太知道有什麼用,但是掉入這裡的人最後都會得到好處。」

  「得到好處?」夏馨炎更是迷糊了,這到底是害人的還是幫人的?

  「靈力會提升一些,然後會將這裡的記憶都忘記。」斷魂經過這麼多年的觀察,隱約的知道一個大概。

  「也不是都忘記,是忘記了這裡的血池,以及裡面的痛苦,只會記得其中有大量的天地異寶,還有取得清醒泉水的事情。」

  斷魂想了想說道:「應該是故意的將這個血池的記憶忘記了。」

  「等一下。」夏馨炎突然的擺手,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你不是這個空間的主人?」

  「怎麼可能?」斷魂好笑的說道,「我當初只不過是自我放逐而已,隨便的飄蕩到了這個空間內。」

  夏馨炎盯著斷魂一陣的無語,想起了什麼:「這個血池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在那裡弄個完美的人勾搭別人掉進血池裡幹什麼?」

  對斷魂又沒有半點好處,他這麼做豈不是很無聊?

  「這裡很多年都不見一個人,只是最近才隔上幾年會進來五個人。尤其是看到他們爭奪靈訣靈咒還有武器的那種貪婪之後,你不覺得他們掉進血池裡的掙扎很有意思嗎?」

  斷魂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聽得夏馨炎那叫一個無語。

  敢情她還是低估了斷魂的無聊。

  他這已經不是無聊了,而是極其無聊。

  竟然無聊到去做這種事情。

  「到底是蘭西城的人想做什麼?」幾乎想都不想,夏馨炎就知道這件事情必然跟蘭西城的城主以及靈師協會的會長脫不了干係。

  「馨炎,你要小心。」段恆倪也意識到不對勁,同時他也想到一個問題,「提醒你的薛陌他為什麼會知道這裡有可以幫熠煌拔除透骨釘的力量?」

  夏馨炎沉默著,回憶著與薛陌相處的一點一滴,然後緩緩的搖頭:「不知道。不過,薛陌老師應該不會有惡意。」

  完全沒有必要來陷害她。

  想也知道,這裡的東西總體來看的話,她得到的好處絕對很大。

  先不說可以幫熠煌拔除掉透骨釘,單說這裡還有大量的靈訣靈咒兵器什麼的,就是足夠大的誘惑了。

  更何況,這個血池是有些古怪,但是經歷過血池之後,靈力不是都有提高嗎?

  從表面看來,她應該是不會損失任何東西。

  更何況這裡的人出去之後都失去了對血池的記憶,唯一的一點未知風險也被抹除了。

  「也許薛陌老師曾經來過吧。」夏馨炎只能想到這個答案,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許是別的他認識的人來過。」

  「啊,對了,四個人呢?」夏馨炎終於想到早就被扔到脖子後面的嚴景守,看到了血池才終於依稀有點印象,隨意的問了一句。

  「已經離開了。」斷魂看了一眼血池,「只要取足血池裡的水之後,自動會有一個通道,讓他們離開。」

  「哦,那走吧。」夏馨炎點了點頭,一拍段恆倪,「變回去。」

  段恆倪眨巴了兩下眼睛,突然裂開嘴毫無形象的笑了起來:「馨炎,你還是喜歡抱著我對不?對不?對不?」

  段恆倪一邊歡快的叫著一邊快速的變回了原形,小小的狐狸在地上跳得那叫一個歡實,小腿一蹬就要往夏馨炎懷裡撲。

  夏馨炎動作也迅速,伸手一撈,將小狐狸拎住,遠離她。

  「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還往我懷裡扎嗎?」

  「我是狐狸,是狐狸,是狐狸!」小狐狸被夏馨炎拎著脖頸,四隻小短腿在空中不停的蹬著。

  這樣的舉動讓斷魂看得是目瞪口呆,剛才他看到的天劫不是假的吧?

  怎麼會有這麼白癡的人形靈獸,還是三階的?

  丟人啊!

  「是嗎?」夏馨炎瞇起眼眸的瞅著小狐狸,笑得那叫一個溫和,只是胳膊伸得筆直,就是不讓小狐狸靠近。

  「剛才我可是看到一個很有魅力的俊朗男子啊。」

  小狐狸掙扎的動作一頓,想了想,十分為難的問道:「馨炎喜歡我人形的模樣嗎?」

  段恆倪糾結了。

  夏馨炎喜歡他人形狀態,他是很高興,但是他更喜歡夏馨炎抱著他。

  好為難啊,到底要怎麼樣才好?

  小狐狸糾結得差點大腦短路,就連一旁的斷魂看著段恆倪都難受。

  心裡暗歎不一,夏馨炎好辛苦,身邊有這麼一個腦筋不太正常的靈獸,唉……

  「我兩個都喜歡怎麼辦呢?」夏馨炎同樣為難的歎息著,「要是恆可以同時保持兩種狀態就好了。」

  「啊?」聽完夏馨炎的話,段恆倪差點哭了,「這這麼可能嗎?」

  「哈哈……」夏馨炎暢快的大笑著,手臂一收,將小狐狸抱在懷裡,「逗你的。」

  「將晶石放到池邊就可以將水吸進去,要是接觸到池水會被拉進去的。」斷魂說完,隱去了身形,他已經與夏馨炎契約了,自然可以隨時的隱去影蹤。

  夏馨炎拿出晶石,要將血池裡的水帶走,斷魂突然出聲道:「馨炎,這裡還有一些天地異寶。斷念巖裡的意識消失了,那些東西還應該有殘留的,要是抓緊時間可以找到一點。」

  「哦。」夏馨炎這才想起來,這個空間還有好東西呢,「算了,還是回去比較重要。」

  斷魂看著夏馨炎將池水吸收慢,身影漸漸的淡化,看來,夏馨炎從最開始就沒有將這裡的東西放在心上,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只是斷念巖裡的力量。

  深深的看著這個不知道他待了多久的空間,輕歎一聲,這次,他、沒有選錯。

  一抹笑容浮現在斷魂的臉上,這是他在這個空間內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真心的笑容,光芒閃過,這個空間恢復一片死寂。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6:39

  第九十一章 絕對崇拜

  離開了那個空間之後,夏馨炎站在了當初她離開的地方,還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密閉房間。

  靈師協會的會長站在旁邊,正含笑看著她。

  夏馨炎微微一笑:「幸不辱命。」說著將手中吸滿了水的晶石交到靈師協會會長的手上。

  「多謝。」靈師協會會長欣喜的接過夏馨炎手中的晶石,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這樣的重視態度讓夏馨炎心中更是警覺,這種詭異的東西,他們到底有什麼用?

  「請隨我來。」靈師協會會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十分客氣的將夏馨炎請了出去,到了外面,皇家學院的人已經離開了,只有蘭西城的城主以及薛陌還等在那裡。

  薛陌見到夏馨炎出來,只是目光在她的身上一掃,確定她沒有手上,而且靈力隱隱還有提高的跡象,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顯然,蘭西城的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太多的事情,似乎得到了晶石裡面的水之後,他們處於一種迫不及待的狀態。

  當然蘭西城的城主也是有解釋的。

  他要早點去壓制城中百姓身上的戾氣,所以他著急離開也是情有可原的。

  薛陌與夏馨炎離開,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畢竟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天都快亮了。

  唯一還有人的就是,路邊的一個個開始生火的小攤位,是一會兒賣早點的百姓。

  看著炭火在一個個爐子裡慢慢的被點燃,爐子上面的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淡淡的食物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夏馨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肚子咕嚕嚕的叫了一聲。

  快步走到一個小攤位前,買了兩份早點,直接將其中的一份舉到薛陌的面前。

  薛陌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還是接過夏馨炎手中用油紙包好的燒餅,並沒有打開吃。

  就算他肚子再餓也不會無聊到捧著一個燒餅當街就啃起來,更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那麼餓。

  「你受傷了?」薛陌看到夏馨炎手上包著的紗布,果然那個空間裡還是有危險的。

  「哦,小事,不疼了。」夏馨炎不甚在意的說道,捧著一個大碗,拿著筷子一邊走一邊吃著裡面的熱湯麵。

  一個女孩子在大街上,端著一隻碗,大口的吃著湯麵,這是什麼形象?

  要多粗魯有多粗魯。

  「你就不能吃完再走?」就連平日裡話少的薛陌也忍不住用他難聽的聲音說著夏馨炎。

  在攤位上吃完再回去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趕時間。」夏馨炎咬著湯麵含糊的說著,拚命用筷子往嘴裡塞著麵條,一口接一口的塞個不停,到嘴的麵條胡亂的咬兩下就迫不及待的嚥了下去。

  「趕時間回去吃不好嗎?」薛陌眉頭緊皺著,就算是趕時間,快走兩步,到了客棧吃也比這樣在大街上吃的好。

  先不說這樣吃著容易灌了一肚子的涼氣,就這個形象,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餓。」夏馨炎終於將碗裡的面全都解決掉,大口的喝著湯。

  薛陌眉頭顫抖不已,這都是什麼理由?

  最後一口湯汁進了肚子,夏馨炎將碗隨意的放在路邊,身上暖洋洋的真是舒服。

  心滿意足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情大好。

  一旁的跟著的小狐狸一見夏馨炎手中終於有空了,立刻腿一蹬,躥到夏馨炎的懷裡,撒嬌似的蹭著。

  過了一會兒,回到客棧,夏馨炎跟薛陌告辭之後,到了自己的房間。

  毫不意外的在房間內見到了熟悉的人,圍著桌子坐著,看來是等了她一晚上。

  「怎麼還受傷了?」蓮枝目光立刻定在夏馨炎的手上,心疼的捧了起來,一把將夏馨炎懷裡的小狐狸拎了出來,隨手的扔到一邊。

  「都受傷了還抱著這個傢伙幹什麼?」

  何浠源好心的伸手一撈,將小狐狸撈在手裡,不至於被撞到柱子上。

  不能怪段恆倪的反應慢,實在是蓮枝的動作太快了,根本就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你這個粗暴的女人!」小狐狸氣鼓鼓的瞪著蓮枝,什麼時候她的脾氣能像她的外表一樣好就行了。

  不,不用一樣,有三分之一就行。

  「怎麼回事?」明鑫緊張的盯著夏馨炎,生怕她除了受傷的傷勢之外還有其他的。

  「裡面的情況比較複雜。」夏馨炎坐下,根本就不用她說話,何浠源已經倒了熱茶而她。

  夏馨炎將裡面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看向幾個沉思的人:「有什麼問題回頭再說吧。」

  蓮枝點頭,起身,摸了一下夏馨炎的臉頰,捏了捏:「你先休息休息。」

  夏馨炎無奈的往後躲著,避開蓮枝蹂躪的魔手。

  為什麼蓮枝有這個愛好了?

  夏馨炎無奈的表情讓蓮枝心情大好,嬉笑著湊近夏馨炎,吐氣如蘭:「放心,我最近很上癮,乖乖的讓姐姐疼。」

  夏馨炎側首,默默流淚,她無賴了!

  何浠源他們自動的選擇了無視,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蓮枝捏夠了,心滿意足的放手離開。

  夏馨炎氣鼓鼓的盯著蓮枝得意的背影,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單手支著腮,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才輕輕的在腦海中喚道:「斷魂。」

  「是,主人。」斷魂立刻應道,態度十分的恭敬。

  夏馨炎手一滑,額頭差點沒有磕到桌面上,無奈的低語著:「斷魂,跟我說話不用這麼拘謹。」

  斷魂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想了什麼,遲疑的問道:「可是,你確實是我的主人。」

  以往得到他的人不是都喜歡讓他徹底的臣服,他們都想要完全的控制他。

  現在他甘願的讓夏馨炎來控制他,她難道不高興嗎?

  夏馨炎對著屋頂翻了一個白眼:「我不喜歡這樣。」

  「禮數總不能廢的。」斷魂還是堅持。

  其實從剛才進屋開始,他已經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尤其是看到屋子裡面一頭頭的人形靈獸,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他縱然是不在世間許久,但是,對於人形靈獸的認知還是有的,就算是高級的靈師,能有一頭人形靈獸已經很難得了。

  再看夏馨炎呢?

  身邊這是多少人形靈獸?

  最讓他感覺到震撼的則是,這些人形靈獸全都沒有進行過契約。

  也就是說,他們都不會受到夏馨炎的約束,沒有強制,卻還跟在夏馨炎的身邊。

  看他們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靈獸與人類相處的感覺,他們的相處方式哪裡像主人與靈獸,反倒像是、像是一家人。

  不知道為什麼斷魂當時的腦子裡就是有這個念頭。

  他看到了一家人的關心,一家人相處時的溫馨。

  斷魂很羨慕他們的相處感覺,但是,他總覺得,既然自己已經向夏馨炎臣服了,那麼就不該如此沒有規矩。

  想到這裡,斷魂突然的瞅了夏馨炎一眼,難道說,她根本就不習慣被人當做主人?

  沒事的,他會慢慢讓她習慣的。

  畢竟他曾經跟過的人,一個個雖然最後都遁入魔道,但是,他們全都是站在高位的人物。

  他斷魂跟的主人豈是一般人物?

  夏馨炎緩緩一笑:「你說我是主人……」聲音一頓,眉毛輕輕的一挑,「我用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把那些該死的禮數給我忘了。」

  夏馨炎的聲音並不高,甚至也不大,於她來說,只是回憶了一下前世的氣勢而已,但是在斷魂的眼中完全變了。

  夏馨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那微微輕佻的細眉帶著一抹傲世輕狂,燦若星辰的眼眸中滿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就連那上揚的唇角都帶出譏諷塵世的不屑。

  若是說在空間內經歷斷念池水的夏馨炎是決絕的,在段恆倪等人面前她是溫和甚至帶著一點點孩子氣的話,那麼此時的夏馨炎,則完全是一個睥睨天下的王者。

  那種上位者的氣勢絕對不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可以模仿出來的,但是就在夏馨炎的身上,就是那麼一個眼神,一點輕笑,完全的將她犀利又霸道的氣勢展露無遺。

  這樣的夏馨炎讓斷魂愣了半天,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嗯?」夏馨炎輕輕的哼了一聲,問著斷魂的答案,是不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是。」夏馨炎的一聲輕哼,這才讓斷魂回神,趕忙應著。

  現在的斷魂真想給自己一個巴掌,剛才他怎麼會覺得夏馨炎沒有上位者的氣勢,怎麼會覺得她是個普通人。

  「好了,大家休息。」夏馨炎簡單的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抱著薄被,「這裡不是那個空間,斷魂放鬆好好休息吧。」

  說著,夏馨炎閉上了眼眸,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畢竟一晚上沒有睡,而且在那個空間裡,夏馨炎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都是消耗巨大的,一放鬆下來,再也無法抗拒周公的呼喚,與他擺棋盤去了。

  斷魂在自己的空間中,安靜的坐著,腦海中翻來覆去全都是夏馨炎的身影,以及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越想斷魂的眉頭皺的越緊,突然的出聲問道:「主……馨、馨炎,你趕著回來,就是為了讓我休息嗎?」

  他還是不太習慣直接叫夏馨炎的名字,但是那個到嘴邊的主人兩個字他更是喚不出來。

  雖說馨炎這兩個字,他叫著不太適應,但是,叫出來之後,心裡莫名的有一股暖流在緩緩的流動,很舒服。

  「嗯。」濃重的鼻音顯示床上的夏馨炎已經處於半睡半醒之間,若不是斷魂說話說的快,恐怕再過一會兒,夏馨炎就是直接沉睡過去。

  「在我那個空間裡,我也能休息。還有你的人形靈獸,在你的銀簪也可以休息。」

  斷魂立刻緊迫的追問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如此無聊的問題。

  其實,以前的他是很少話的,尤其是被世人所唾棄之後,他幾乎就再也不說話了。只是被使用他的人一次次的舉起,斬殺一個個強勁的對手,看著血水飛濺,看著他的身上染滿鮮紅。

  耳邊是控制他的人癲狂的笑聲以及世人厭惡鄙視的斥罵,每天每天每時每刻的交織混雜在一起,讓他漸漸的從心底開始厭惡自己。

  「環境不好,休息不舒服。」夏馨炎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不耐煩的抓了抓自己的耳朵。

  顯然是斷魂打擾到她的美夢,正不耐煩的要將斷魂的聲音驅趕出去。

  斷魂再也沒有說話,光芒一閃,幻化出來實體,靜靜的站在夏馨炎的床邊,久久的凝視著床上的夏馨炎。

  在沒有人繼續煩她之後,夏馨炎舒服的動了動唇,抱緊了被子很快的沉睡過去。

  呼吸平緩,恐怕現在要叫醒她就需要花費一點時間了。

  斷魂久久的凝視著夏馨炎,複雜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說什麼,好像有萬般情緒,千般話語湧到心頭,卻怎麼都無法表達出來。

  此時此刻,所有的話語是那麼的單薄,單薄到說出來都是對夏馨炎的侮辱。

  所以,斷魂選擇了沉默,安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凝視著這個奇特的女人。

  良久之後,斷魂輕輕的勾起了唇角,輕輕歎息著:「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太陽已經升起,日光透過窗欞緩緩的灑了進來,屋內一片光明與溫暖。

  夏馨炎髮間的銀簪有淡淡的光芒一閃,斷魂目光微微一亮,隨即轉頭,果不其然看到他身後站著一個男子。

  一個身著紅衣的俊朗男子,劍眉朗目,恍若天外謫仙,卻一身的霸氣,王者之風渾然天成,令人不敢小覷。

  斷魂的恍惚只是一瞬,畢竟他也經歷過無數的歲月,見過的場面何其多,很快的從熠煌的攝人氣勢中回過神來,面色恢復正常。

  「熠煌。」熠煌淡淡的開口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聽到熠煌正常到沒有絲毫虛弱的聲音,斷魂奇怪的皺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熠煌:「你身上有透骨釘?」

  「我還沒有見過她身邊有第二個有透骨釘的靈獸。」熠煌的話就是證實了斷魂的猜測。

  熠煌越是這樣說,斷魂眉頭越是皺的緊。

  「你別告訴我,人形靈獸被拔除了透骨釘之後這麼快就恢復過來。」斷魂根本就不信熠煌的話。

  他又不是不知道透骨釘的厲害。

  是,人形靈獸的恢復能力快,但是透骨釘的傷害會讓人形靈獸至少要昏睡虛弱一段時間。

  看看眼前的熠煌,哪裡有半分虛弱的模樣。

  要是有人說熠煌是那頭利用了斷念巖中的力量拔除了透骨釘的靈獸,打死他也不信。

  對於斷魂的質疑,熠煌只是不屑的哂笑一聲,這樣弱智的問題他沒有必要去回答。

  「既然跟了她就要全心對她。」熠煌看著斷魂,慢慢的說道。

  斷魂心裡突然的一緊,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被熠煌望了一眼,立刻心跳如鼓,額頭冷汗狂流。

  明明沒有半點殺氣,卻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斷魂想要移開目光不與熠煌對視,但是,身體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彷彿不是他的身體一般,只能死死的望著熠煌平靜又駭人的眼眸。

  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以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熠煌輕哼一聲,慢條斯理的說道。

  大方的話語,卻一點都沒有讓斷魂輕鬆,反倒突然之間身體一麻,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的咽喉,根本就無法呼吸。

  在熠煌目光的逼視下,斷魂僵硬的點頭,熠煌這才滿意的輕哼一聲:「走吧。」

  兩字一出,斷魂就彷彿是被押上斷頭台的死囚得到特赦令似的,轉頭衝出了房間,直接的闖進隔壁的房間。

  房間內正坐在桌邊說話的何浠源幾個人聽到動靜奇怪的看著直直闖進來的斷魂,莫名其妙的互看一眼,這個人他們認識嗎?

  小狐狸倒是沒有太多的表示,反正他是認識斷魂,只不過,現在的斷魂精神狀態好像不太正常。

  眼睜睜的看著他慌亂的坐到凳子上,垂下眼眸盯著自己抖個不停的雙手,彷彿根本就不認識那雙手似的。

  直到那雙手不再那麼顫抖,小狐狸這才慢慢的從桌子上靠近,將聲音放到最低的柔聲問道:「怎麼了?」

  聲音輕的就像是在哄一個嬰孩,不能怪小狐狸太奇怪,而是斷魂的反應太嚇人,好像聲音大一點就會把他嚇死似的。

  斷魂抬起慘白如紙的臉,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乾澀的顫聲道:「以後能不能讓我交代完後事再去見熠煌?」

  何浠源幾個人面面相覷,這孩子是怎麼了?

  被熠煌嚇傻了?

  小狐狸乾咳一聲,為大家介紹著:「這是夏馨炎說的斷魂,這是何浠源、明鑫、蓮枝。」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剛剛見過熠煌了吧。」

  不提熠煌還好,一提熠煌,剛剛鎮定點的斷魂,身體猛地一個哆嗦,臉色嚇得發青。

  「熠煌做什麼了?看把人嚇的。」蓮枝不滿的嘟噥一聲,說實話,這裡的幾個人對熠煌多多少少心裡都有些不滿的。

  誰讓夏馨炎對熠煌的態度不同,誰讓某個女人喜歡熠煌。

  對於搶了夏馨炎注意力的熠煌,他們一直是在心裡不滿的。

  咳、至於為什麼是心裡,這還用問嗎?

  誰敢把不滿說出來?

  找死呢?

  「沒事,你只要對馨炎好,熠煌不會殺你的。」何浠源這麼安慰完,突然發現斷魂的臉色一變,細細一琢磨這才發現他這話不太像安慰人的話。

  但是天可憐見,他真的是想安慰斷魂的。

  「斷魂池水,拔刀。」明鑫是最冷靜的一個人,無論何時何地,他永遠是站在夏馨炎的立場去想。

  斷魂被嚇到的事情,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熠煌這麼做的原因。

  明鑫話一說完,蓮枝同情的目光瞅著斷魂,那種憐憫讓斷魂突然的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他下一秒就會死去。

  「斷魂啊,不是我說你,熠煌這個傢伙可是小氣極了。說實話,你要是得罪了熠煌,頂多也就是死,要是得罪了夏馨炎,那就是慢慢死或者不死。」

  「啊?」斷魂突然發現,自從自己跟了夏馨炎之後,腦子好像退化了,一點都沒有人類的思維,反倒有種回歸當初才幻化出意識渾渾噩噩的懵懂狀態。

  為什麼他最近都聽不懂這些人說的話?

  「你得罪熠煌,他頂多就是宰了你罷了。多痛快啊。」小狐狸擺著蓬鬆的大尾巴慢條斯理的說道。

  狹長的眼眸輕輕的瞇起,聲音漸漸的低沉:「你若是得罪了夏馨炎,放心,你絕對會有命挺過世上所有的刑罰,絕對不會有意識不清享受不到的可能。」

  明明很輕鬆隨意的語氣,卻聽得斷魂遍體生寒,身體冰涼。

  晨風順著門縫吹了進來,讓他全身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當然了,以前大家不是朋友,那些事情就算了。」小狐狸笑瞇瞇的說道。

  斷魂看著笑得可愛的小狐狸心裡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他怎麼覺得小狐狸說的這話不是那麼真心呢?

  小狐狸心中腹誹著,敢讓夏馨炎進斷念池水,敢讓她去拔刀,丫丫的,真當他們是沒脾氣的嗎?

  以為夏馨炎吃了虧之後,他們不會報復嗎?

  算了,既然熠煌出面小小的警告了一下斷魂,看在斷魂心甘臣服的面子上,他們就算了。

  這麼想著的小狐狸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進入斷念池水,斷魂只是給了夏馨炎一個選擇,是夏馨炎為了熠煌的封印強行進入的。

  更別說拔刀的問題,也是夏馨炎心甘情願的答應斷魂的交換條件。

  當然,對於這些事實問題,小狐狸自動的選擇了忽視。

  這叫什麼?

  蠻不講理?

  哦,是嗎,他就不講理了。

  在對於夏馨炎的問題上,放心,無論是問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他們的反應和思維絕對不會跟講理這兩個字掛邊兒。

  講理?

  好啊,打贏他們再說!

  看著小狐狸他們的反應,斷魂現在有點暈頭轉向的感覺,好像似乎大概可能,夏馨炎身邊的事情比他想的要複雜得多。

  就是以前面對多霸道多瘋狂的人,他都沒有這麼的緊張。

  難不成他避世了一段時間之後,外面世界的思維方式已經全都改變了?

  門一響,熠煌推門進來。

  何浠源幾個人一見,立刻讓了一把椅子給熠煌,還絕對是主位。

  一見到熠煌,斷魂緊張的身體一個哆嗦,剛才熠煌恐怖的氣勢實在是太嚇人了,讓他印象深刻,現在見到熠煌根本就是本能的害怕。

  好在熠煌也是知道分寸的,只是不爽夏馨炎吃了那麼多的苦,小小的發洩一下罷了。

  現在情緒平復下來的他早就收起了氣勢,就像一個無害的普通人一般坐在那裡。

  「你倒是醒的夠快。」這樣大咧咧的話也就蓮枝敢這麼說出來,沒辦法誰讓她是這群人中唯一的女性,與夏馨炎的關係自然是不一般。

  蓮枝也是知道這點,就仗著不一般的關係,說話肆無忌憚,沒有何浠源他們的那麼謹慎。

  其實,她這也是變相的炫耀,炫耀夏馨炎對她的好。

  「真的很快。」小狐狸中肯的說道,按說拔除了透骨釘之後,熠煌至少要睡上幾天幾夜,哪裡想到連一晚上的時間都沒有用,熠煌就恢復過來了。

  再看熠煌的臉色,一點都沒有虛弱的意思。

  「什麼時候醒的?」明鑫比起熠煌的身體,他更在意的是熠煌的靈獸等級。

  若是熠煌的等級越高,夏馨炎的安全越有保證。

  「她離開斷念池水。」熠煌平靜說出的一句話,差點沒讓在座的眾人吐血。

  「你、你、你……」蓮枝伸手指著熠煌,滿臉的驚愕,瞪大的雙眼跟見鬼了似的。

  「噗——」何浠源剛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水全都給噴了出來,好在他反應夠快直接的轉頭吐到了地上,才不至於讓對面的明鑫洗臉。

  明鑫則是睜大了雙眼,驚駭的上上下下不停的打量著熠煌。

  腦海中冒出無數的問號,在琢磨熠煌到底是什麼東西變的。

  至於被嚇傻的斷魂則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直接呈現石化狀態。

  小狐狸還是比較鎮定的,擺了一下大尾巴,中肯的做了一個總結:「你不是人。」

  「嗯。」熠煌一點都沒有動怒,反倒點了點頭,承認,「我是靈獸。」

  「咚」的一聲,蓮枝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明鑫手疾眼快的拉住桌子,才穩住身形,至於何浠源則是仰頭無語望天。

  小狐狸啪的一下,直接滑倒在桌子上,做垂死狀。

  「有什麼問題?」彷彿根本就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話多有震撼力似的,熠煌還好心的詢問著何浠源他們異常反應的原因。

  被熠煌目光一掃過去,所有的人全都激靈靈一個哆嗦,立刻正襟危坐,表示剛才他們一點異常都沒有,大家都正常得緊。

  「你那個時候就醒過來了,幹什麼要裝睡?」誰都沒有想到,最先開口打破僵局的人竟然是剛才被嚇到半死的斷魂。

  熠煌目光一轉,看向斷魂,挑眉用詢問的眼神望著他。

  斷魂並沒有因為熠煌的眼神而害怕,而是很堅持的要一個答案:「為什麼要裝睡?」

  「原因很重要?」熠煌皺眉想了想,他實在不太清楚這個答案對於斷魂來說有什麼意義?

  有必要這麼執著的來問嗎?

  「你若是早就醒了,那股力量也不能壓制你,你又何必不現身,你要是想離開那片空間應該沒有任何困難吧?」

  斷魂冷笑著斜睨著熠煌,根本就忘記了不久之前他是多麼的害怕熠煌,在熠煌的氣勢下瑟瑟發抖的模樣。

  「你讓夏馨炎去拔斷魂刀,是不是因為你看到了我的力量?」斷魂一點都不懷疑熠煌會看到他隱藏的力量,直接透視到他的本體。

  一個拔除了透骨釘之後,很快就清醒過來的人形靈獸,實力又怎麼會差?

  恐怕熠煌早就看出來了吧?

  夏馨炎是心中沒有任何貪念,但是熠煌還是知道了一些他的力量,所以他想要夏馨炎得到他的力量。

  被人算計的感覺很不好,所以,斷魂此時的心裡被一股莫名的情緒所充斥著,他該是憤怒的不是嗎?

  但是為什麼又夾雜著太多的失望?

  「你的力量?」熠煌笑了,極其不屑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會在意你的那點力量?」

  斷魂眉頭一皺,冷漠的盯著熠煌,輕哼一聲,無聲的表達他的抗議。

  他的力量如何根本就不是他說的,當初見識到他厲害的人都知道。

  若不是因為他的力量極其的強橫,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他?

  熠煌自然是看得出來斷魂眼中的意思,沒有任何的辯駁,只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堰華。」

  輕飄飄的兩個字一出,斷魂猶如遭到雷擊一般的身體巨震,不可思議的緊緊的盯著熠煌,喃喃的好似神經質的質問著熠煌:「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

  「早就說了,我不是人,是靈獸。」熠煌冷冷的輕哼,瞟了斷魂一眼,「只是要告訴你,別人稀罕你的力量,於我來說,根本就不值一哂。」

  這次,斷魂再也沒有說話,更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聽著熠煌狂妄的話。

  雖然話很狂,但是斷魂並沒有覺得這些話被熠煌說出來有什麼不對。

  因為他竟然知道堰華,熠煌竟然知道堰華。

  那麼他就有資格這麼說他。

  「我不出聲,那是因為,不想讓馨炎擔心。」熠煌平靜的說道,這也算是對夏馨炎朋友的妥協,如果是其他的人,熠煌又怎麼會浪費時間去解釋?

  解釋這種東西,對於熠煌來說絕對是奢侈品,甚至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嘗試過。

  唯有對待夏馨炎,他破例了。

  其實因為夏馨炎,他破例的事情還少嗎?

  「她一定不想見到我知道她為了我做了怎樣的犧牲。」熠煌的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點拗口,但是其中的意思,在座的幾個人全都聽明白了。

  何浠源他們則是欣慰的點頭,就說了熠煌是疼夏馨炎的。

  雖然說他們也很不滿熠煌牽扯了夏馨炎大部分的心思與精力,但是,看到夏馨炎能找到這麼一個人,他們也是替夏馨炎開心的。

  至於熠煌嘛,反正他又不是隨時都出現,他們也是可以在熠煌不現身的時候霸佔著夏馨炎。

  沒事沒事,這點小問題他們是可以解決的。

  「她需要成長空間,馨炎絕對不是一個甘於生長在羽翼之下的人。」熠煌微微一笑,想到了此時正在旁邊屋中沉睡的某個女人,眼中滿滿的全是寵溺。

  「我的事情談完了,說說蘭西城。」熠煌目光一冷,從寵溺到冰冷的轉變竟然連個過渡都沒有,弄得小狐狸在一旁心裡讚歎不已。

  不愧是熠煌啊,高階靈獸就是高階靈獸,連眼神都這麼的收放自如。

  「蘭西城的人每次都會派人來取血池的水。」斷魂也放下了剛才彆扭的情緒,坦然的面對著熠煌。

  現在他也想開了,他喜歡跟在夏馨炎身邊的感覺,那就不要顧慮太多的事情。

  熠煌身上是有很多的秘密,但是那又如何。

  看看何浠源他們,不是也不清楚熠煌的秘密嗎?

  但是,他們依舊這樣的信任熠煌。

  他可是沒有忽略掉在熠煌說出堰華之時,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眼中閃過的疑惑,只不過,那個疑惑真的是一閃而過,根本就沒有停留的意思。

  「那血池裡的水有什麼作用?」熠煌問著斷魂,畢竟這裡就他在那個空間生存的時間最長。

  「不清楚,只是知道,它可以在人的靈力與靈魂中抽取到什麼東西。」斷魂想了想說道。

  「你們有查到什麼嗎?」熠煌看向何浠源他們幾個人,被告訴他,在夏馨炎進入空間之後,這幾個人就這麼浪費時間的待著。

  「嗯。」何浠源點頭,「城主府有一個奇怪的地下室。」說著,看向了明鑫。

  這個消息是明鑫打探出來的自然要讓明鑫來說。

  「我潛進了城主府,有一股隱晦的力量,我找了半天,只知道一個大概位置。」明鑫接口說道,「是在城主府主屋的下方,那個入口應該在城主的臥房內。」

  「我想從其他的位置進去,但是根本不行,裡面的力量在抗拒我。」明鑫苦惱的說道。

  「抗拒?」熠煌不太理解明鑫的意思,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嗯,抗拒。」明鑫點頭,想了想,盡量的用一種直白的方式說給熠煌聽,「不是封印,也不是什麼其他的空間屏障。就好像是有什麼靈獸在保護自己的地盤,不讓別人靠近。」

  說到這裡明鑫盡量的回憶著當初他變回原形,去探索城主府時的反應。

  「不過,我可以肯定那裡絕對沒有靈獸。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靈獸的氣息。」明鑫立刻又補充了一句,生怕熠煌想錯了方向。

  「你們呢?」熠煌轉頭看向蓮枝與何浠源,他們兩個人應該也去其他的地方查看了吧。

  「靈師協會一切正常。」蓮枝立刻說道。

  「城裡其他的地方也沒有什麼不對勁。」何浠源可是仔細的查探過城中的每一個角落。

  甚至還在避開了城中高手的地方動用水系力量一點點的查探,都沒有什麼發現。

  「最異常的地方就是城主府城主的臥房。」熠煌伸手輕輕的用食指叩擊了兩下桌面。

  「就是這個意思。」何浠源說道,「靈師協會的會長顯然也跟蘭西城的城主是一夥的。我們要不要分別的去盯著他們?」

  熠煌的目光轉向何浠源,隨後又在其他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我覺得這個陰謀會很大。」斷魂說出自己的意見尤其是經歷過剛才的與熠煌之間的對話之後,他已經習慣的將自己當做了大家中的一員。

  什麼事情都是從夏馨炎的角度來考慮。

  「我在那個空間很久了,蘭西城派人進入空間已經好幾年了,至少有二十年,進入的人每次都是五個,都是二十五歲以下的人。」

  斷魂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不知道熠煌會有什麼打算,他只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讓熠煌去考慮,具體要怎麼做就是要看熠煌的意思了。

  他是看出來了,這裡的人都是以熠煌的決定為主,當然他們的靈魂人物則是夏馨炎。

  一切都是要夏馨炎的安危為主。

  「年輕人,實力不俗,還有那麼多的好處。」熠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突然的說道,「真是有意思。」

  「不止有意思。」明鑫想到那個地下的力量之後,心中還是充滿了疑惑,「那股力量太奇奇怪了,根本就不是我見過的任何一種力量。」

  「哦。」出乎意料的熠煌竟然輕描淡寫了哦了一聲,弄得眾人齊齊的看向熠煌。

  熠煌奇怪的看著他們:「這麼看我做什麼?」

  你才是真正奇怪的人好吧?

  何浠源等人在心裡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

  在知道了蘭西城這麼多奇怪的事情之後,他竟然就哦了一聲?

  然後就沒表示了。

  「我們要怎麼做?」明鑫問道。

  「做什麼?」熠煌輕笑一聲,反問著明鑫。

  「蘭西城這個奇怪的力量……」明鑫眉頭緊皺,他剛才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

  「蘭西城的奇怪力量跟我有什麼關係?」熠煌譏笑一聲,除了跟夏馨炎有關係的事情,他會關心之外,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熠煌的回答讓其他人一陣的沉默,確實,那些人不是夏馨炎,跟她有什麼關係?

  既然跟夏馨炎都沒有關係了,熠煌又怎麼會在意。

  他們果然是不如熠煌啊。

  還是熠煌夠冷靜,夠智謀!

  他們的偶像啊!

  眾人一陣陣的無語,心裡對熠煌的崇拜再次上升了一個台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6:58

  第九十二章 城中秘密

  熠煌那令人佩服的言論直接將話題告一段落,何浠源他們誰都不再提蘭西城奇怪的事情了。

  誠如熠煌所說,蘭西城中的神秘力量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什麼蘭西城的城主,什麼靈師協會會長,就像熠煌所說的,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就算是舉行一次大會,有人再進入那個空間,又有他們什麼事?

  何浠源一陣的無語,望著蓮枝和明鑫,那他們三個人忙了一晚上算什麼?

  閒的無聊,沒事找事?

  顯然蓮枝和明鑫的意思也差不多,齊齊的望著熠煌。

  六道目光一起注視著熠煌,希望某人能夠有所察覺,意識到他有什麼問題,不說愧疚吧,至少要有點情緒變化吧。

  錯。

  熠煌就是熠煌,他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有情緒變化嗎?

  還別說變化,就是連情緒波動都沒有半點。

  雙眼那叫一個平靜,比封住的冰面還要平靜。

  何浠源輕歎一聲,他錯了。

  他怎麼會指望著熠煌會有情緒波動呢?

  熠煌的情緒全都在夏馨炎的身上,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事情談完了,熠煌起身,回到夏馨炎的房間。

  斷魂看了看熠煌然後坐在那裡不動,他還是不太適應跟熠煌單獨相處,尤其是在夏馨炎睡著的時候。

  何浠源十分的理解斷魂的心情,倒了一杯熱茶給斷魂,讓他壓壓驚。

  畢竟,熠煌一碰到夏馨炎的事情之後,絕對沒有理智。

  房門輕輕的被敲響,何浠源看了一眼,揚聲道:「請進。」

  薛陌走了進來,目光在斷魂的身上掃了一眼,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只是看著何浠源:「馨炎還在睡,學生要回去,等她醒了跟她說一聲。」

  「好。」何浠源起身客氣的說道,他畢竟跟著夏馨炎在書院待了一年,自然瞭解薛陌的脾氣。

  薛陌也沒有廢話,一點都不浪費時間的轉身離開。

  本來董雲濟還想跟夏馨炎告別,在薛陌簡單的說了一句,她還在睡覺的時候,董雲濟也打消了告別的念頭。

  等到下午,夏馨炎終於睡到了自然醒,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起身。

  房間內有水,洗漱了一下,肚子裡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摸了摸肚子,夏馨炎奇怪的皺眉:「最近怎麼這麼餓?」

  正嘟噥著,一個聲音突然說道:「你早晨就吃了一碗麵,睡了一天能不餓嗎?」

  夏馨炎低頭,伸手一撈將小狐狸撈到她的腿上,伸手一彈他的額頭:「你這個傢伙,怎麼總是偷偷的溜進來?」

  「我光明正大進來的。」小狐狸委屈的用兩隻小前爪護住自己的額頭,不然夏馨炎彈。

  夏馨炎詭異的一笑,小狐狸心中驚呼一聲不好,還沒有反應過來,頭頂立刻輕輕的一痛,被夏馨炎彈中。

  「馨炎,你欺負我!」小狐狸不依的扭著身子往夏馨炎的懷裡扎,夏馨炎好笑的拍了拍小狐狸的背示意他別鬧。

  「怎麼了?」感覺到夏馨炎情緒不太對,小狐狸擔心的問道。

  夏馨炎伸手,抱住小狐狸,低聲喃喃的輕語著:「熠煌還沒有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聽完夏馨炎的話,小狐狸差點沒吐血。

  還沒有醒?

  那早晨起來讓他們佩服不已的人是誰?

  還有那個把斷魂嚇得半死的人是誰?

  「怎麼了?」夏馨炎看到小狐狸奇怪的表情,關心的問著,「你吃壞東西了?」

  小狐狸乾咳一聲,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靜起來:「沒事,我可能是餓了。」

  小狐狸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向熠煌學習,說什麼都能一本正經的模樣:「那個人形靈獸被拔除透骨釘之後,應該會睡上一兩天,不過,熠煌的實力這麼強,也許今天晚上就能醒了。」

  「那太好了。」夏馨炎聽完,長出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其實想想也是,那麼恐怖的透骨釘當然拔除之後會有一些影響的,熠煌就算多睡一會兒也是正常的。

  「嗯,放心,熠煌晚上一定可以醒。」小狐狸抬頭盯著夏馨炎髮間的銀簪,提醒某人,晚上應該醒了,不要讓夏馨炎擔心。

  「吃飯吧。」何浠源端著飯菜進來,在聽見夏馨炎房間有動靜之後,他就去找店小二,讓他們準備飯菜。

  「哎呦,終於睡醒了,讓姐姐看看……」蓮枝說著魔爪已經伸向夏馨炎的臉頰,滿足的捏了幾下之後,這才不情願的放手,「還是睡飽了之後水嫩。」

  夏馨炎一頭黑線的盯著蓮枝,當她是蒸熟的雞蛋嗎?

  還水嫩水嫩的?

  「吃飯,吃飯。」夏馨炎決定不跟蓮枝這個人去計較這點小問題,她好女不跟惡女鬥,哼!

  「斷魂,吃飯了。」夏馨炎一抬頭,就看到斷魂自己沒有坐下來,愣愣的站在一邊,伸手對著斷魂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一起吃飯。

  「嗯,好。」斷魂聽到夏馨炎的話之後,坐了下來,然後盯著自己面前的飯碗,呆呆的出神。

  「怎麼了,吃飯啊。」夏馨炎好笑的看著斷魂,怎麼她睡了一覺之後,斷魂變傻了?

  說著,夏馨炎給斷魂夾了一碗的菜,看著斷魂還是表情奇怪的盯著飯碗,突然一拍自己的額頭,低呼著:「你是不是不愛吃這些東西?你愛吃什麼?」

  「啊?嗯,這些挺好,我愛吃。」斷魂突然的回過神來,拿起筷子試著夾起了碗中的菜,小心的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

  夏馨炎看著斷魂吃菜的模樣,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斷魂吃飯怎麼這麼奇怪,那麼小心翼翼的,難不成這些菜會咬人嗎?

  狐疑的夾了牛肉放進嘴裡,嚼了嚼,這不是挺好吃的嘛。

  「馨炎,我也要吃牛肉。」小狐狸不甘被忽視,跳到夏馨炎的面前,撒嬌的晃著自己的小身子,舉著一隻小爪子,表示他沒有辦法用筷子。

  夏馨炎好笑的夾了一堆肉菜放到一個盤子裡,送到小狐狸面前:「喏,吃吧。」

  立刻某只在吃醋的小狐狸眉開眼笑的大吃特吃起來,一邊吃著一邊還不忘用眼睛得意的瞟了斷魂一眼,哼,他也有馨炎夾的菜。

  斷魂現在可沒有時間去管小狐狸的想法,而是沉浸在食物的奇怪味道中。

  說實話,對於他來說,上一次吃飯是在什麼時候?

  幾千年前了?

  時間太久,久到他早就忘記了。

  那個時候為什麼要吃,是因為好奇吧。

  也想嘗試一下,人類進食的感覺。

  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再也不去進食,因為食物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必要。

  更是沒有人會這樣理所當然的叫他來吃飯,還來詢問他食物合不合他的口味。

  說實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口味。

  夏馨炎實在是餓壞了,大口大口的吃飯,弄得一旁的何浠源與明鑫看得直皺眉。

  「馨炎,慢點吃。」何浠源實在是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這麼著急的吃飯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我就是餓。」夏馨炎也知道自己餓的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就是控制不了。

  斷魂終於將嘴裡不知道咀嚼了多久的菜嚥下去,抬頭看了夏馨炎一眼:「你的靈力一下子提高太多,餓也是正常的。」

  「啊?」夏馨炎愣怔的盯著斷魂,好像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斷魂微微的皺眉:「你忘了,得到斷魂刀之後,主人的實力都會提高的。」

  他記得他在空間內說過這件事情了吧,怎麼夏馨炎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靈力提高了?」夏馨炎驚喜的看著斷魂,趕忙將碗裡的飯吃完,咕嘟嘟的灌了點熱湯下肚,碗筷一放,往裡屋走去,「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她自己靈力提高了,她不知道嗎?」斷魂錯愕的盯著夏馨炎離開的方向,問著何浠源,這裡也就何浠源還算是最好說話的,他自然有什麼問題都問何浠源。

  「估計是她忘了。」何浠源不甚在意的笑道,繼續吃飯,「她經常這樣,你習慣了就好。」

  斷魂看了一眼何浠源他們,將自己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你們靈獸也會沒事就餓嗎?」

  「不餓。」何浠源一邊吃飯一邊回答著斷魂的問題,「只是喜歡陪她吃飯而已。」

  斷魂默然,捧著飯碗用力的吃飯,似乎飯菜的味道很好很好,這裡的廚師做出的飯菜真好吃。

  「真的提升了。」夏馨炎從裡面猛地跳了出來,臉上那燦爛的笑容晃得斷魂一陣陣的眼暈。

  「斷魂,你真厲害。」夏馨炎上去一把抱住斷魂的胳膊,興奮的搖了搖,「二十四級,二十四級了。」

  二十四級?

  何浠源幾個人立刻歡呼一聲將夏馨炎圍了起來,直接晉陞了五級啊,真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容我提醒你一下,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應該去好好修煉穩定一下突增的靈力?」斷魂在旁邊好心的提醒著,畢竟突然增長的靈力不去穩定好,日後在對敵的時候沒有辦法靈活運用的。

  甚至弄不好還會傷害好自身,遭受到反噬。

  「嗯嗯,說的對,我立刻回去修煉。」夏馨炎連連點頭,都是自己剛才太高興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何浠源他們收拾好桌面,安靜的離開,將空間留給夏馨炎,讓她好好的修煉。

  小狐狸走在斷魂的身邊,故意的放慢了腳步與何浠源他們拉開距離:「二十四級?」

  斷魂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小狐狸,沉聲道:「一次提高太多的實力並不好,很有可能馨炎控制不住,會走火入魔。」

  他不想看到夏馨炎重蹈那些人的覆轍,所以,他將力量故意的壓制了。

  「實力不會太大幅度的提高,但是,日後馨炎修煉必然會事半功倍。」斷魂笑著點頭,彷彿已經看到日後夏馨炎縱橫天下的情景。

  「馨炎的修煉從來就沒有慢過。」小狐狸得意的揚起頭,自豪的說道,「我家馨炎就是這麼厲害。」

  「馨炎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斷魂第一次開口打聽別人的事情,以前就算是那些壓制他的人,他都沒有興趣知道那些人的過去。

  「馨炎以前是什麼樣子都不重要,她是個什麼人,你可以用自己的感覺去感受。」小狐狸微微的歪著小腦袋,蓬鬆的大尾巴甩了一下,說的別有深意。

  斷魂見到小狐狸如此,自己也笑了起來,確實,他剛才的問題有點無聊了。

  剛點了點頭,小狐狸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馨炎以前什麼樣子也不是不能說,不過嘛……我可是有要求的。」

  斷魂奇怪的瞅著小狐狸,他的笑容怎麼這麼奸詐呢?

  入夜,夏馨炎終於將身體內激增的靈力全都梳理順暢之後,意識慢慢的從修煉狀態退了出來,突然的笑了起來。

  「熠煌,你醒了?」夏馨炎驚喜的叫道。

  「嗯。」銀簪內,熠煌笑著回應夏馨炎。

  「身體怎麼樣?」夏馨炎最關心的還是熠煌的身體情況,拔除了透骨釘之後真的沒事嗎?

  「馨炎,你應該相信我的。」熠煌好笑的說道,「若是沒事的話,我們天亮就走吧。」

  夏馨炎沒想到熠煌剛醒過來就會說離開的事情,有點突然但是也不至於不能接受,本來這裡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離開就離開。

  「好。」

  「明天跟薛陌老師打個招呼再走。」夏馨炎突然想到她忙著自己靈力的事情,根本就忘了薛陌和董雲濟了。

  「他們已經離開了。」熠煌隨意的說道。

  「離開了?」夏馨炎詫異的說道,「怎麼突然就走了。」

  「應該學院還有事情可能不方便久留。」熠煌說道,他又不清楚薛陌他們的行蹤,更何況那些人的去留跟他沒有半點關係,若不是夏馨炎提起,他根本就忘了這件事情。

  「也是,學院裡也許還有事情。」夏馨炎點頭,信了熠煌的說辭,「熠煌,你怎麼知道?你不是才剛醒嗎?」

  這要是換個人被夏馨炎突然的一問,絕對會露餡,但是,熠煌是誰?

  這麼一點小小的突發情況又怎麼會難得倒他?

  「感覺到他們不在。」熠煌聲音平靜的說道,一點慌亂的意思都沒有。

  熠煌一說完,根本就不用他過多的解釋,夏馨炎自動的就在旁邊的腦補起來,欣喜的一拍雙手:「拔除了一根透骨釘之後,果然實力增強了。熠煌,你太厲害了。」

  幸好啊,小狐狸他們都沒有聽見夏馨炎與熠煌之間的對話,不然的話,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一人去找一塊兒豆腐撞死。

  有夏馨炎這麼白癡的傢伙嗎?

  熠煌太卑鄙了,竟然欺負夏馨炎。

  「熠煌,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才剛醒過來,明天我們早晨起來就走。」夏馨炎也不敢跟熠煌說太多的話,生怕熠煌的身體受不了。

  隱藏在斷念巖裡面的力量是怎樣的,她是不知道。

  但是光看斷念水恐怖的力量,就可以想像得到熠煌一定不好受。

  熠煌自然是明白夏馨炎想的是什麼,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好。

  夏馨炎他們是想休息,問題是有些人恐怕不太希望他們休息。

  夜晚,就連店小二都睡了的時候,店門被人砰砰的敲響。

  店小二一邊在心裡罵著一邊不耐煩的匆匆穿衣過來,打開店門還沒有看清門口的人是誰,就被人一下子推到了一邊,後腰撞到了桌子上,撞得他生疼,忍不住破口大罵:「誰這麼不長眼,亂闖什麼,急什麼急,趕著投胎啊?」

  話才說完,臉頰猛地一痛,啪的一聲重響,被人一巴掌生生的打到了一邊,嘴一張,一口混著血絲的唾沫流了出來。

  「夏馨炎他們在哪裡?」來人惡聲惡氣的低吼著。

  這下店小二可是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在半夜裡隨便亂闖的人,有哪個是善茬?

  抬頭一看,竟然是城主府的人,嚇得店小二一個哆嗦,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顫巍巍的作揖行禮:「不知道是幾位……」

  客氣的恭維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城主府的人直接打斷:「被廢話,夏馨炎在哪裡?」

  「在那邊的跨院。」店小二趕忙伸手指向夏馨炎他們的跨院,瑟縮著退到了一旁,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幾個人知道需要的答案之後,哪裡還有什麼閒工夫去理一個無關緊要的店小二,直接走到跨院去找夏馨炎。

  就在這幾個人靠近跨院的時候,小狐狸已經從床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何浠源直接起身下地,動作那叫一個利落。

  「夏馨炎。」何浠源並沒有妄動而是靜靜的站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若是他估計錯誤,那些人並不是來找他們的,那麼出去完全是沒有必要。

  只是,那幾個人站到跨院中一聲大喊,算是證實了何浠源的猜測,他們果然是衝著夏馨炎來的。

  「你們有什麼事情?」何浠源打開房門出來,看著外面站著的兩個人,兩個都是三十多級的靈王。

  看來這兩個傢伙絕對不是普通的士兵將士,應該屬於城主府中特別的護衛吧。

  「城主要見夏馨炎。」其中一個人看向走出來的何浠源,倨傲的說道。

  「快點讓夏馨炎出來,跟我們去見城主。」另外一個靈王也是頤指氣使的命令著何浠源。

  「這大晚上的是那只蒼蠅吵得人睡不了覺啊?」隨著軟軟的抱怨聲,蓮枝柔若無骨的身體倚在門上,嫵媚的大眼睛正瞅著院中的兩個靈王,目光流轉風情萬種。

  面對著這樣誘惑的蓮枝,兩個三十多級的靈王眸色暗了暗,卻沒有在蓮枝的身上過多的停留,繼續問著:「快叫夏馨炎出來。」

  明鑫沒有說話,只是一步跨出房門,這兩個傢伙根本就是在找死。

  大晚上的竟然來吵夏馨炎休息,就憑這一條,他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明鑫從來都不多話,一向都是去做的。

  身體內殺意湧動,就要出手。

  「找我有什麼事情?」夏馨炎的突然出聲阻止了明鑫的舉動。

  明鑫將心頭的殺意按下,既然夏馨炎出來,一定有她的打算。

  「你去了就知道。」其中一個靈王目光不屑的掃過夏馨炎這群人,除了一個二十四級的大靈師之外其他的幾個人竟然都是普通人。

  真是不明白,城主幹什麼還特意的派他們兩個人來「請」夏馨炎。

  「那走吧。」夏馨炎笑著客氣的說道,那神情真的是符合被城主接見的小靈師的緊張不安與期待。

  何浠源與明鑫跟了上去,蓮枝還趴在門上氣悶不已,夏馨炎這個傢伙比她還會裝。

  什麼時候夏馨炎這麼的誠惶誠恐了?

  想歸想,蓮枝還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跟了上去。

  「馨炎,跟他們去幹什麼?」斷魂早就隱藏了身形,他與夏馨炎的關係不同,不用隨時的用人形狀態出現。

  聽完小狐狸講的夏馨炎過去之後,他就對夏馨炎少了一份拘束,更想親近她。

  說話自然也隨性了很多。

  「不跟他們過去,也會被其他人繼續找來,還不如一次解決,省事。」夏馨炎輕描淡寫的說道。

  斷魂眨了一下眼睛,他沒有理解錯吧?

  夏馨炎話裡的意思是不是說,她想殺了那兩個靈王?

  跟著兩個靈王暢通無阻的進入城主府,到了城主府的書房內,兩個靈王並沒有進去,只是打開了房門,讓夏馨炎進去。

  夏馨炎跨過門檻之後,兩個靈王突然的手臂一橫,擋在了何浠源等人面前:「城主沒有讓你們進去。」

  明鑫看了看夏馨炎,這個要怎麼辦?

  硬闖?

  就連隱藏了身形的斷魂都開始緊張了起來,倒不是緊張他們打不過這幾個人,而是夏馨炎想要一次解決的意思,現在動手是不是有點打草驚蛇。

  斷魂也是在拚命的想夏馨炎要怎麼辦,用什麼樣的理由讓何浠源他們幾個人跟進來?

  小狐狸抬頭看了看對峙的雙方之後,低頭,默默的走到一邊,盡量的靠著門站著。

  反正他的目標小,走動一下也沒有人注意。

  就算有人注意了也不會知道小狐狸為什麼要這麼做。

  夏馨炎突然的轉身,大叫一聲:「不行。」說著,一把抓住了何浠源的袖子,緊張的瞅著那個攔著何浠源的靈王,「你們為什麼不讓他進去,難不成是有什麼事情?」

  說著,夏馨炎臉色突然的一白,緊張的盯著何浠源,堅定的說道:「我是絕對不會讓我的朋友離開我身邊的。」

  那語氣絕對是控訴,好像何浠源他們一離開她的視線,便會身首異處。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欺負我的人。」此時的夏馨炎就像一隻炸了毛的母雞似的,至於被她護在羽翼下的小雞則是何浠源等人。

  這樣護著人是沒有問題,夏馨炎的反應也不能算並不正常。

  但是當一個二十幾級的大靈師威脅兩個三十多級的靈王,這個場面就有點詭異了吧。

  兩個靈王互看一眼,還真沒有想到夏馨炎竟然會想到那裡去,以為他們會對這幾個毫無靈力的人下手嗎?

  「算了,你們進去。」那個站在一邊沒有攔人的靈王拉了一下自己的同伴。

  同伴是很疑惑,但還是放下了手臂,看著夏馨炎他們進去,轉身離開。

  「你怎麼讓他們也進去了?城主沒說見這麼多人。」

  「城主也沒說只見夏馨炎一個人。算了,沒看到城主心情不好,快點稟告他夏馨炎來了就好。要是再浪費時間,城主怪罪下來,誰擔著?」

  「也是,快去稟告城主。」

  兩個人匆匆的去找城主,自不必談。

  小狐狸倒是奇怪的站在夏馨炎的腿上:「馨炎,你今天表現很奇怪啊。」

  「哪裡奇怪了?」夏馨炎不解的將小狐狸抱起來,她一路走過來,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那兩個靈王你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小狐狸到現在還是鬱悶不已,虧得他還做好了受到夏馨炎「刺激」的準備,最後竟然這麼輕易的算了。

  夏馨炎狠狠的白了小狐狸一眼,伸手一彈他的額頭:「你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

  正說著,蓮枝突然說道:「來了。」

  她感覺到有人過來了。

  蓮枝說完,沒一會兒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蘭西城的城主笑著進來:「夏姑娘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請你過來。」

  隨著聲音,蘭西城的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走了進來,分別坐下,看著夏馨炎客氣的笑。

  「城主大人,深夜讓我過來,所為何事?」夏馨炎根本就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道。

  蘭西城城主笑瞇瞇的看著夏馨炎,稱讚道:「夏姑娘真是快人快語,那麼我也就不繞彎子了。在下請夏姑娘前來就是想問問,當時夏姑娘是如何取到清醒泉水的?」

  「哦,這件事情啊。」夏馨炎微微一笑,「就是把靈師協會會長給的晶石放到了水池邊,然後就吸飽了泉水,就出來了。」

  說完之後,夏馨炎還不忘好奇的追問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城主看了一眼靈師協會會長之後,才遺憾的搖搖頭:「夏姑娘,不瞞你說,你帶回來的晶石並沒有吸滿清醒泉水。」

  「哦?沒滿?」夏馨炎好奇的挑眉。

  「是的,沒滿。」蘭西城城主遺憾的瞅著夏馨炎,就希望她能夠接下他後面的話。

  畢竟夏馨炎可是在空間內得到好處了,正常人都應該說一句,她會負責。

  哪怕不說負責,也應該多少問一句,怎麼辦吧。

  這個客氣的話,大家都會說,只要夏馨炎一說,他後面就有話可接了。

  所以當夏馨炎一句話說出來,愣是讓滿懷希望的城主一時反應不過來的愣怔的盯著夏馨炎。

  「沒滿就沒滿吧。」

  「夏姑娘,你剛剛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蘭西城的城主才反應上來夏馨炎話裡的意思,她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這個晶石出了問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夏馨炎笑意溫和的認真看著蘭西城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還是一副你們不要太自責的樣子。

  「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是想要壓制城中百姓的戾氣,不過,這種極度不容易出現的殘次品晶石被你們碰到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只好等到下一次舉行大會再找五個人去取吧。」

  夏馨炎的安慰差點沒讓蘭西城城主他們兩個人吐血。

  她什麼意思?

  把責任都推到他們的身上了?

  這就沒她什麼事了?

  怎麼可能?

  靈師協會會長開口,再不說話他怕氣急的城主說漏什麼東西:「夏姑娘,你在取清醒泉水的時候並沒有碰到泉水嗎?」

  「沒有。」夏馨炎回答得十分乾脆,話一說完又緊接著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要碰泉水?不是取到泉水就可以了嗎?」

  「呃……我的意思是,可能你沒有將晶石整個兒放到清醒泉水中,所以才會導致裡面的泉水沒有滿。」

  靈師協會會長好不容易想了一個理由,他真沒有想到夏馨炎看似隨意的問話,竟然總能抓到他們話中的關鍵問題。

  「哦。」夏馨炎點了點頭,然後就沒話說了。

  弄得靈師協會會長也是著急不已,真的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夏馨炎這樣的人,哪有說一個人連個客氣話都沒有。

  像她這樣的反應,他們怎麼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靈師協會會長對著蘭西城城主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直接跟夏馨炎說吧,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呢。

  「咳。」蘭西城城主幹咳一聲,只好將話挑明,「夏姑娘,我們的意思是想請你再進去一次,然後將泉水裝滿出來畢竟我們蘭西城所有人都指著你來救命的。」

  城主故意的將事情說的很嚴重,希望夏馨炎可以感覺到其中的利害關係,然後去空間內走一次,將事情辦完。

  「你們不是說一次只能進去五個人嗎?我再去的話,不就是六個人了?你們為什麼不等下一次大會讓別人繼續為你們取清醒泉水呢?」

  顯然對於夏馨炎這個問題,蘭西城城主他們已經想好的說辭。

  「夏姑娘因為進去過一次,現在時間還短,那個空間還不會對夏姑娘產生排斥的感覺,所以,我們想麻煩夏姑娘再進去一次。」

  蘭西城城主心裡那叫一個彆扭,若不是每次進入的人都會有記號,不能隨便找人替換的原因,他絕對不會來跟夏馨炎廢話。

  「抱歉啊,城主、會長,我還有事情要離開蘭西城,所以我沒有時間進空間為你們幫忙了。」夏馨炎毫不客氣的拒絕。

  「夏姑娘,這樣不好吧。你看,你們進入空間,從裡面肯定得到了好處,我們不要你們得到的好處,只要清醒泉水。我們只是為了讓蘭西城的百姓,也不是出於私心。」

  靈師協會會長在一旁慢慢的勸著夏馨炎:「夏姑娘總不好得到了好處之後就這樣過河拆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肯定會說夏姑娘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我想以夏姑娘的宅心仁厚又怎麼會是這樣的人,豈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蘭西城眾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靈師協會會長陪著笑臉,諄諄善誘著夏馨炎,他就不信一個人在聽到他這些話之後還好意思推辭。

  別說推辭了,若是皇家學院的學生知道他們可以再次進入空間,他們不得美死,搶著進去。

  只是,夏馨炎可以用正常人的思維方式來考慮嗎?

  夏馨炎先是將臉轉向靈師協會會長,然後揚起了唇角,一抹溫柔的笑容綻放,柔聲細語的說道:「會長,我想我們並不熟。你又怎麼會知道我是什麼人呢?宅心仁厚?這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

  「呃?」靈師協會會長打死都沒有想過世上會有這麼無賴加無恥的人。

  「還有,你說別人說我忘恩負義……」夏馨炎笑瞇瞇的聳聳肩,無所謂的擺手,「隨意了,隨便去說吧,嘴長在他們的臉上跟我有什麼關係?」

  「夏姑娘!」蘭西城城主低斥一聲,沉聲道,「夏姑娘不要欺人太甚。」

  「城主,你不要仗勢欺人!」夏馨炎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當初是你們說的只要取得清醒泉水,器皿也是你們自己準備的。怎麼現在除了差錯需要我來負責了嗎?」

  蘭西城城主眸色一沉,冷冷的盯著夏馨炎:「夏姑娘,我勸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對於蘭西城城主的威脅,夏馨炎只是輕輕的哂笑一聲,無畏的迎視著他冰冷的殺人眼神:「抱歉,我沒有喝酒的習慣,你費心了。」

  看著臉色發白的蘭西城城主夏馨炎又好心的補充了一句:「你要是非想感謝我,不如把佳釀換成金幣,直接給我就好了。」

  一句話,成功的讓蘭西城城主的臉色氣得白轉青,伸手顫抖的指著夏馨炎,連說了幾個好字之後,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當城主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我當然很好。」夏馨炎笑呵呵的望著蘭西城城主,「若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耽誤人睡覺會遭天打雷劈的。」

  「等一下。」靈師協會會長突然出聲攔住夏馨炎,「既然夏姑娘不想進入空間也可以,但是請幫我們最後一個忙,我們蘭西城必然感激不盡。」

  「好,說吧。」夏馨炎放鬆的坐在椅子上,纖長的五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小狐狸柔順的毛髮,惹得他舒服的瞇縫著眼睛趴在她的腿上,昏昏欲睡。

  「夏姑娘請跟我來吧。」靈師協會會長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因為清醒泉水不夠,所以,我們只能加入其他的東西。夏姑娘既然去過了空間,如今還有那個空間的記號,只需要在旁邊助我等一臂之力便好。」

  夏馨炎的目光從蘭西城城主與靈師協會會長的臉上掃了幾眼,似乎是在衡量的利弊之後,勉強答應:「也好。」

  「夏姑娘請。」靈師協會會長帶著夏馨炎往書房後面走去,何浠源他們自然也都跟著。

  蘭西城城主掃了他們一眼之後也沒有說什麼,看來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書房後面有個小門,直接推開小門幾個人進去,裡面是一條很窄很窄的小通道,那叫一個窄,只夠一個人單獨行走。

  黑漆漆的沒有半點光亮,不知道通往何方。

  走了一會兒,眼前光芒大亮,讓從黑暗中出來的夏馨炎一下子不適應的閉了一下雙眼,眨了眨眼之後,這才適應過來。

  「夏姑娘,你來。」靈師協會會長往前走了兩步,指給夏馨炎看:「你只要親自將清醒泉水倒進這個池子中就可以了。」

  房間之中有一個水池,水池裡盛滿了透明的清水,水裡沒有半點雜質,清澈透底,讓夏馨炎一瞬間想到了空間內的血池。

  這裡也有同樣的空間池水嗎?

  蘭西城裡的秘密還真是多啊。

  「倒進去就可以了?」夏馨炎看著將晶石舉到她面前的靈師協會會長,挑眉輕問著。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夏姑娘倒進去之後,我們還要請城中的大量靈師一起來用靈力來催化清醒泉水。因為這次的份量不足,所以會更困難一些。」

  就算是到了最後的關頭,靈師協會會長依舊沒有放棄說服夏馨炎的念頭。

  「好。」夏馨炎接過晶石,走向池水邊。身後的蘭西城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全都期待的盯著她,就等著她將晶石裡的水倒進去。

  夏馨炎拿著晶石輕輕的舉了起來,眼看要倒的時候,突然的頓住了:「城主、會長,我可以最後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靈師協會會長趕忙問道。

  夏馨炎慢慢的轉身,揚起戲謔的笑容,促狹的眨眼:「請問,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姓夏?」

  「我學院的老師早已離開,參加大會的時候我更是沒有報上姓名,那麼唯一你們知道我姓名的原因就是……」夏馨炎盯著他們的眼眸,一字一頓肯定的說道,「嚴景守!」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7:18

  第九十三章 血蓮大人

  靈師協會會長盯著夏馨炎,露出輕鬆的笑意:「想不到竟然在這裡漏了陷,夏馨炎,是我們小瞧你了,你的心思倒是真縝密。」

  「好說。」夏馨炎隨意的笑道:「畢竟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我能不多注意一點嗎?」

  「真是神秘的空間。」夏馨炎冷笑著瞅著靈師協會會長,「不知道是真的清醒泉水不夠,還是因為沒有從我的身上得到你們需要的東西。」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下去吧。」蘭西城的城主伸手一指面前的池水,冷漠的命令著。

  夏馨炎瞅了一眼池水,將手中的晶石隨便的一扔,直接的扔了進去。

  拍了拍手,好像要撣下去什麼髒東西似的:「回去睡覺。」

  說著,夏馨炎就要離開。

  但是蘭西城城主他們會這麼輕易的放夏馨炎離開嗎?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別這麼麻煩。也算是相識一場,我們也不想撕破臉。」靈師協會會長看著夏馨炎,用目光示意夏馨炎該去什麼地方。

  夏馨炎輕哼一聲,挑眉問道:「我想知道嚴景守在哪裡。」

  「怎麼,想要對質一下?」靈師協會會長好笑的問道。

  「反正他把我的事情都出賣給你們了,我來見見這個陷害我的人,沒有什麼問題吧?」夏馨炎真有點後悔了,當初就應該早早的把嚴景守給殺了。

  真是沒事給她找事。

  「你現在是見不到他了,不過,很快你就能見到他。」蘭西城的城主突然的笑著,靈力陡然爆出,直擊夏馨炎。

  夏馨炎剛要動用靈力,哪裡想到,她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明鑫暗色光芒一閃直接將城主的發出的靈力吞噬掉,何浠源數道細小的水繩纏上他,用力的一收緊,直接的將他綁成一個粽子。

  蓮枝一道巨大的雷電直接的劈了過去,順著何浠源的水繩將城主轟了個外焦裡嫩,那叫一個均勻。

  小狐狸在旁邊,一個巨大的火球砸過去,直接讓城主化為空中飛人,重重的砸在牆上。

  愣是將堅硬的牆壁砸出了一個坑,碎裂的裂紋好似蜘蛛網那樣龜裂開來。

  順著牆壁滑了下來好像一攤爛泥似的癱在地上。

  說的慢,其實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動作只不過是眨眼間完成,那叫一個迅速,那叫一個配合默契。

  夏馨炎連身體內的靈力都還沒有調動起來,蘭西城的城主竟然已經被打成了一個面黑頭髮焦的模樣。

  「馨炎,你朋友出手真快。」夏馨炎的腦海裡突然的冒出斷魂的聲音。

  他是第一次見到配合如此默契的人形靈獸。

  要知道人形靈獸是如此的驕傲,就算是被人類契約也很少有彼此間配合的,就算配合也絕對沒有配合成這樣親密無間的。

  「我也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快。」夏馨炎低聲喃喃的說道,這反應也太迅速了吧?

  靈師協會會長往後退了兩步,除了被剛才何浠源他們的實力嚇到之外,更因為此時何浠源等人那恐怖的眼神。

  何浠源掌心之中有急湍的水流漩渦不停的盤旋,隱隱有巨浪翻滾的轟鳴聲。

  明鑫週身籠罩著黑色的光芒,好像無底的深淵一般,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蓮枝纖纖素指之上有細小的雷電在盤旋,辟啪作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小狐狸身上火紅的毛髮籠著妖嬈的烈火,根本就分不清楚哪裡是火苗哪裡是他本身的毛髮,只看到他周圍因為熾烈的溫度而發生扭曲的空間。

  四頭靈獸無論是哪一頭都足可以將他打得灰飛煙滅,更何況這四頭靈獸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好像他只要動一下,就會被他們撕成碎片。

  「你、你們想做什麼?」靈師協會會長踉蹌的後退,實在無法想像他堂堂一個四十六級的靈宗竟然被逼迫到了如此地步。

  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眼前的這幾頭靈獸太逆天了。

  「嚴景守呢?」何浠源開口,他永遠以夏馨炎的願望為第一目標,既然馨炎要見嚴景守,那麼他就要見到嚴景守。

  對於何浠源的決定,小狐狸他們都沒有意見。

  「嚴景守、他……」靈師協會會長遲疑的望了一眼躺在牆邊一動不動的城主。

  「你們不是想要見嚴景守嗎?」城主雙手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困難的爬了起來,腳下一個趔趄,身體一歪,摔到牆上,這才穩住身體。

  「讓你們見見……」城主努力的呼吸了幾下之後這才慢慢的吐出一句話,剛才那幾擊實在是太重,讓他承受不了。

  好在他的靈力等級也不算低,勉強的互助心脈倒也保住了性命。

  當然,他也知道,是剛才那幾頭靈獸手下留情,並沒有下殺手,他才得以活下來。

  僥倖活了下來,他一點都沒有高興反倒感覺到恥辱。

  他竟然被靈獸手下留情,他們哪裡是手下留情,完全是在告訴他,他們要想殺他,隨時都可以。

  他什麼時候活得如此窩囊過?

  蘭西城的城主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屋子中間的池水突然的出現了一個漩渦,好像是池底被打了一個洞,裡面的清水快速的盤旋而下,形成了小小的漩渦。

  剛才被夏馨炎扔進去的晶石也在水漩渦裡面隨波逐流。

  隨著水的流失,夏馨炎突然的感覺到房間內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了,似乎有點熱。

  「就是這個。」明鑫突然的開口,說了一句,除了夏馨炎莫名其妙意外,何浠源幾個人立刻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就是明鑫感覺到的那個神秘力量。

  「來人!」隨著蘭西城城主的低喊,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的冒出了二十來個三十六七級的靈王。

  夏馨炎盯著突然出現的這些人,說實話她真的沒有看清楚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尤其是他們出現之後的氣勢完全不一樣。

  那些人的目光呆板,根本就沒有半分殺氣,只是進來之後,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盯著水越來越少的水池。

  「夏馨炎,你不是想知道清醒泉水是什麼嗎?」蘭西城的城主這麼一會兒功夫好像就從剛才的重創中恢復了過來。

  「你現在就能知道了。」蘭西城城主面露猙獰笑意,泛著血絲的雙眼盯著那已經快要乾涸的水池。

  嘎吱吱的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水池的池底突然的出現了一個大洞,轟隆隆巨石移開的摩擦聲充斥在地下室內,震得人耳嗡嗡作響。

  膨的一聲,巨石停住,痛苦的哀鳴取代了剛才的巨響。

  夏馨炎好奇的往池底一看,不由得胃裡一陣的翻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池子地下依舊是池水,不過這次的池水再也不是清澈見底的,而是在空間中的血池。

  若是說空間中的血池只是注入了大量鮮血的池水,那麼如今眼前的這個血池則是完完全全用鮮血充滿的。

  水並不太深,就是人躺在裡面都淹沒不過去。

  夏馨炎看著裡面已經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絞爛的殘肢,以及森森白骨,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

  「嚴景守。」夏馨炎看著唯一一個半躺在血水中的嚴景守。

  他大睜著雙眼,毫無焦距的空茫眼神讓人看了難受,半邊身子已經泡在血水中,好在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傷口,所以認出他來倒是很簡單的。

  只是他那個呆愣愣的模樣,實在無法跟個活人聯繫上,若不是看在他胸口那微弱的起伏,還真的會讓人誤會,這裡只是一具屍體。

  間或一兩聲微弱的低吟從旁邊一個血肉模糊的物體上發出來。

  嗯,不是夏馨炎有什麼偏見,而是真的不確定那個發出痛苦低吟哀嚎的是不是人。

  要是非要形容的,只能用一堆爛肉來形容。

  因為一點人的形狀都沒有辦法看出來,沒有骨架的支撐,亦或者可以稱之為骨頭早就被打碎。

  聽到夏馨炎的驚呼,嚴景守呆滯的眼球慢慢的轉動了一下,漸漸的死寂的雙眼中有了焦距,看清楚了眼前人是誰,突然的裂開乾裂的唇,對著夏馨炎詭異的笑了起來。

  「夏馨炎,很快你也會成了我這樣。」嚴景守乾啞的聲音就好像是砂紙磨過石頭似的難聽。

  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乾裂的嘴唇,嚴景守的眼中有著無盡的恨意。

  看他那個樣子,要不是他動不了,很有可能立刻就會過去撕了夏馨炎。

  「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能並不代表我也是你這樣的廢物。」夏馨炎好笑的搖頭,嚴景守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怎麼就想她倒霉呢?

  「要不是你沒有把清醒泉水裝滿,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嚴景守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的尖聲叫了起來,聲音太過尖銳一下子就好像要劃破空間是的。

  「你讓我城中眾人面前丟盡臉面,現在更是連累了我,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嚴景守咬著牙根,惡聲惡氣的低吼著。

  夏馨炎笑了,瞅著浸泡在血水中的嚴景守笑得那叫一個開心,那叫一個暢快。

  「丟臉,那是你實力不夠。所謂的連累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不去找城主和靈師協會會長麻煩?還不就是因為你打不贏他們,所以只好遷怒於我?」

  夏馨炎不屑的瞅著臉色慘白的嚴景守,冷笑連連:「我告訴你,你所謂的怨恨,只不過是甘心罷了,不甘心我比你強。」

  「是不是在想,當初夏家那個總是追在你身後跑的女人怎麼比你還強了?」

  夏馨炎話一說完,毫不意外的看到嚴景守瞬間轉為一片死灰的臉色,嗤笑一聲:「怎麼樣,說中了吧?欺軟怕硬的傢伙,你就根本不配稱之為男人!」

  「哈哈……」嚴景守低沉的陰笑著,聲音一下一下就好像是夜半烏鴉瘆人的叫聲,「夏馨炎,我是活不成了,但是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夏馨炎無所謂的揚起唇角,氣定神閒的輕笑著:「你如果這麼想會好過一點的話,請隨意。」

  嚴景守突然的揚起手來,一團血水被扔向夏馨炎。

  一個垂死之人毫無力道的攻擊,能傷到夏馨炎嗎?

  就憑著何浠源他們那樣的默契,別說是血水了就算是靈力攻擊也無需夏馨炎出手啊。

  夏馨炎連動都不用動一下,斜邊上一股水箭射出,直接將那團血水掃了回去,順便將扔出血水的某只無聊的手給打了個對穿。

  怎麼,襲擊了夏馨炎之後還想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嗎?

  「殺了他。」明鑫眼眸一瞇有冷戾光芒在眼中閃爍,這個討人厭的蒼蠅,早點拍死早省事。

  「不急。」何浠源伸手攔住明鑫,惹得明鑫疑惑的皺眉,「讓他乾脆死了太便宜他了。」

  何浠源看著浸泡在血水中的嚴景守滿意的笑著:「這樣挺好。」

  蓮枝在一旁默然望天,夏馨炎身邊的傢伙一個比一個可怕。

  誰都看得出來,嚴景守泡在血水中似乎一直在承受著什麼。

  「祭靈。」蘭西城的城主突然的高喊一聲,剛才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些三十多級的靈王突然的跳進了水池之中。

  一跳進血池中,一個個靈力全開,好像是不要命的往血水中注入著靈力。

  「不、快停下,停下來!」嚴景守尖聲驚叫著,雙眼瞪得碩大,眼眶差點都要被瞪裂,臉上的肌肉一陣陣痛苦的抽搐著。

  「啊——」慘叫刺耳,好似一根細針被拋入半空,聽得人眉頭直皺。

  就在這個時候夏馨炎突然發現血水中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下一下的讓血水的水面蕩起點點的波浪。

  「躲開、躲開。」嚴景守側著身子,用胳膊肘奮力的爬行著。

  他的上半身早就已經轉了過去,可是他浸在血水中的下半身卻沒有隨著移動,只是那樣被他拖行著。

  原來嚴景守的下半身早就已經被打斷。

  突然水中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嚴景守的身體,用力的一絞,令人頭皮發麻的碎骨聲隨之響起,嚴景守發出一聲慘叫,隨即被一條血紅的籐蔓給纏住,全身的骨頭全都被絞碎。

  接觸了血紅籐蔓的皮膚立刻破裂融化,卻沒有半點的血水留下。

  夏馨炎仔細一看,也忍不住搓著自己雙臂,那條血色的籐蔓竟然隨之將嚴景守的血肉全都吸收。

  就連白色的碎骨都沒有放過,一點不剩的全都被吸收乾淨。

  「這是什麼東西?」夏馨炎摀住紅唇,踉蹌的後退,不是害怕,實在是太噁心了。

  何浠源他們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齊齊的對著夏馨炎搖頭,他們還真是全都不認識這個東西。

  「夏馨炎,這就是我們偉大的血蓮大人。」蘭西城的城主得意的大笑,雙眼灼熱的盯著血池,幾近癲狂。

  池底的那二十來個三十幾級的靈王靈力全部輸出,最後萎靡的倒在了池底,一動不動。

  「現在就差你一個了,你還不快點下去?」蘭西城的城主瘋狂的瞅著夏馨炎,恨不得自己上來一把把夏馨炎推下去。

  「變態。」夏馨炎眉頭一皺,眼中是毫不掩飾對蘭西城的厭惡。

  她知道蘭西城不太正常,誰知道蘭西城這麼不正常。

  「馨炎,我們走。」何浠源低聲說道。

  蘭西城裡的人根本就都是瘋子,他一刻都不想讓夏馨炎在這裡待著。

  「好。」夏馨炎點頭,她跟著蘭西城城主過來無非就是想要看看他們耍的什麼把戲,省的日後有麻煩,既然現在已經看清楚了,那就沒有必要再留下了。

  夏馨炎一說好,小狐狸立刻從地面躍起,好似一道火線似的燒向蘭西城城主。

  明鑫也不甘示弱,黑白糅雜的妖力攻向靈師協會會長。

  何浠源立刻上前,去看看哪個需要幫忙再去出手。

  蓮枝則是悠閒的站在夏馨炎身邊,跟個沒事人似的。

  夏馨炎奇怪的眨了眨眼:「蓮枝,你竟然不出手?」

  她怎麼覺得蓮枝一向都很暴力的,從來就沒有不出手的時候,今天這是怎麼了?

  「姑娘家家的總要矜持一點。」蓮枝一句話的解釋,差點沒讓夏馨炎直接摔趴在地上。

  不禁掏了掏耳朵,奇怪的問了一句:「蓮枝,你剛才有說話嗎?」

  夏馨炎話一出口,臉頰立刻遭到蓮枝的蹂躪:「馨炎,你不乖了啊。」

  「敢這麼跟你的姐姐說話,是不是因為姐姐好久沒有疼愛你,所以你跟姐姐有點生疏了?」蓮枝好看的眼眸,瞇了起來,本就嫵媚的人兒此時更是因為這麼一個輕瞇眼眸的動作,而愈發的動人。

  只是,蓮枝無論多有魅力,在夏馨炎看來只用三個字來形容就足可以了——母夜叉。

  絕對的,以欺負她為樂的母夜叉。

  夏馨炎還沒有回嘴的時候,蓮枝突然的將夏馨炎往身後一帶,往旁邊一推,素手一楊,幾道雷電立刻脫手而出。

  二十來個靈王也不是吃白飯的,立刻張開靈力屏障將蓮枝匆忙間甩出的雷電擋了下來。

  「小心。」一道水霧屏障突兀的出現在蓮枝的身側,將旁邊偷襲的四道靈力給擋住。

  蓮枝側首對著何浠源輕輕一笑:「你反應倒是夠快的。」

  「小心點吧。」何浠源立刻站到了蓮枝的身後,那二十來個靈王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

  「他們剛才不是沒有靈力了嗎?」蓮枝一邊與那些靈王纏鬥一邊問著何浠源。

  剛才她也看到了,這些人將靈力全都注入了血水之中,早就虛脫的癱倒在池底了。

  別告訴她,這些人這麼快就恢復了靈力。

  「不僅是他們。」何浠源沉聲說道,他的聲音格外的凝重,讓蓮枝不由得也分心往旁邊看過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剛才根本就被打得半死的蘭西城城主此時竟然精神抖擻的與小狐狸戰在一起。不僅沒有呈現出敗勢,反倒有一種越打越精神的感覺。

  再看另外一邊,那個靈師協會的會長竟然也能與明鑫打成平手。

  這、這也太詭異了吧?

  「他們全都中邪了?」蓮枝驚愕的低呼著,太詭異了吧。

  「不是中邪,是有力量借給他們使用。」何浠源與那二十來個靈王交手之後立刻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

  只是憑本能的在攻擊攻擊再攻擊。

  那些人雙眼凝滯,連半點焦距都沒有,呆愣愣的彷彿沒有他們自己的靈魂。

  這樣如同木偶一般的人,竟然還四肢靈活,攻擊配合得分外默契。

  一時之間也將何浠源與蓮枝纏住,脫不開身。

  誰都沒有注意到,與小狐狸纏鬥在一起的蘭西城城主暗中扯了一抹陰森的笑意,目光隨意的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夏馨炎。

  他的計劃已經做了幾十年,只差最後一點就成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

  只要將夏馨炎的的血液靈力靈魂全都進獻出去,那麼,他們的計劃立刻完成。

  正專心致志看著場中纏鬥的夏馨炎本能的感覺到一股危險,連頭都沒有來得及回,直接的縱身往前一躍,跳離她剛才站立的地方,落腳之地已經是三米之外。

  才剛落地根本就沒有停留,足尖一轉,立刻的往旁邊飛快的退了過去。

  再次落地,耳邊同時響起啪的一聲悶響。

  她第一次落地的地面石磚已經被血色籐蔓打得粉碎,粉塵飛揚中,那血色籐蔓嗖的一下追了過來。

  「我討厭噁心的東西!」夏馨炎氣呼呼的低吼著,手中靈力一甩,立刻的化為靈力利刃,斬向血色籐蔓。

  噗的一聲,血色籐蔓立刻被削掉一截兒,斷口處竟然像活物一般流出濃稠的血水。

  撲鼻的惡臭差點沒把夏馨炎給熏暈過去,太難聞了。

  「二十四級大靈師?你不是十九級靈師嗎?」偷眼一直注意夏馨炎這邊情況的蘭西城城主,驚愕的瞪著夏馨炎。

  沒錯吧,在大會上的時候,夏馨炎展露出來的實力確實只是十九級靈師的實力,怎麼才這麼兩天的工夫,她就生生提高了五級?

  「你在空間內得到了什麼好處?」蘭西城城主立刻想到,一定是夏馨炎在那個空間內得到的提升,不然的話兩天的時間,夏馨炎絕對可能有如此飛速的提升。

  「什麼好處與你有什麼關係,不是說了,裡面的東西隨便我拿嗎?」夏馨炎用當初蘭西城城主承諾的話來堵他的嘴,到底是誰說話不算話,自己心裡有數。

  「好,你隨便拿。」蘭西城城主冷笑一聲,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兒薄薄的晶石片,啪的一下捏碎。

  隨著晶石片的碎裂,夏馨炎立刻感覺出來不一樣的氣息。

  房間內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充滿,彷彿是從地下直接升起來的一個力量罩子,直接的將他們全都罩在了裡面。

  就在這裡充滿了奇怪力量的時候,蘭西城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的氣勢陡然一變,竟然生生的強了幾分。

  就連那幾個靈王也全都是如此,實力提高了至少兩級。

  明鑫的壓力立刻變大,黑白糅雜的妖力陡然的變強,出手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何浠源與蓮枝聯手對付二十來個靈王,更是有點麻煩,好在兩個人配合十分默契,倒也是能應付。

  「去死!」小狐狸那裡既有點麻煩,畢竟實力大增的蘭西城城主可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應付的。

  高喊一聲,一股熾烈的火焰陡然從小狐狸的身體內爆出,將他小小的身軀包裹在裡面。

  烈火陡然拔高,裡面小狐狸的身影立刻化為挺拔頎長的妖邪男子,狹長的眼眸一瞇,修長的五指用力一抓,大團的火焰好似取之不盡的攻向蘭西城城主。

  高漲的妖力立刻讓其他人全都感受到了段恆倪的威壓,三階人形靈獸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明鑫與蓮枝驚駭的側首,兩個人的眼中全都是震驚。

  段恆倪竟然是三階人形靈獸?

  凝眸再看,段恆倪控制著熾烈的火焰,白衣翩翩,好似火中那純粹的精靈。

  他衣著的白,與週身火焰的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尤其是攻向蘭西城城主的火焰,每一下都是蘊含著強勢的妖力,真是太有氣勢了。

  蓮枝和明鑫心中暗讚一聲,不愧是三階人形靈獸,看看這手段,看看這妖力,再看看段恆倪的風采,果然是風華絕代,無人可及。

  「我讓你跟我打!我讓你提高實力!我讓你欺負馨炎!」段恆倪火焰打過去,嘴裡的話一說出來,立刻將他美好的形象破壞殆盡。

  什麼風華絕代,什麼白衣翩翩,什麼實力強大。

  就他那幾句話全都將所有的一切毀了。

  蓮枝與明鑫默默的轉頭,他們的對手實力挺強的,他們不能分心,嗯,還是專心點好。

  除了蘭西城城主的實力提升了不少之外,那池底冒出的血色籐蔓也變得更為靈活。

  夏馨炎左躲右閃眼看就跟不上血色籐蔓的速度,就在這時,右手中突然的一沉,根本想都沒有想,一下子就揮了出去。

  只感覺眼前光芒一閃,血水飛濺,衝到她眼前的血色籐蔓竟然被生生的斬斷成了五截兒。

  夏馨炎低頭一看,手中不知道何時竟然握著一柄長刀,刀刃寒光逼人,直砭肌膚。

  「斷魂?」夏馨炎在腦海中不太確定的喚了一聲。

  「嗯。」斷魂的聲音依舊在腦海中響起,「交給我就好。」

  「啊?」還沒等夏馨炎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會動了。

  她的身體竟然不受她的控制,自己的行動起來。

  從最初的驚愕之中反應過來,夏馨炎仔細的觀察自己身體的變化,靈力的暖流在身體內遊走,十分的舒暢。

  所有的靈力會隨著她的動作注入到斷魂刀中,一刀刀的變化,都是那麼的簡單。

  簡單直接的將血色籐蔓全都斬斷,根本就沒有給籐蔓靠近她的機會。

  這樣的招式,是夏馨炎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甚至在她的印象中,這樣的攻擊方式只會存在於電影特技中。

  沒有想到,今天她竟然見識到了。

  不僅見識到了,而且使出如此高超刀技的人竟然是她。

  不、不對,應該說斷魂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刀技。

  看到這裡,夏馨炎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在空間內斷魂說很多人都想得到他了。

  果然,斷魂是一把好刀。

  得到了斷魂不僅可以讓靈力快速的提高,而且還能憑空的得到如此精妙的刀技,這樣的寶貝誰不想要?

  「你以為你們能贏得了血蓮大人嗎?」蘭西城的城主在段恆倪的狂轟濫炸之下,終於是不支的倒地。

  段恆倪抬腿,一腳踏在了蘭西城城主的臉上,輕蔑的冷哼:「別廢話,手下敗將。」

  「我苦心經營了幾十年,就算不是巔峰時期的血蓮大人,也足可以將你們趕盡殺絕。」蘭西城城主突然的抬起頭,雙眼赤紅的盯著水池。

  陡然的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恭迎血蓮大人!」

  隨著他這一聲大喊,身體內的靈力急速的流竄,根本就沒有給段恆倪半點準備的時間,膨的一聲,蘭西城城主的身體直接爆裂開來。

  血水飛濺在地,連一塊兒骨頭都沒有剩下,是整個兒的被炸成了血沫。

  灑落在地的血沫快速的被地面所吸收,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不見,地面上乾乾淨淨的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這樣詭異的情景讓段恆倪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搓了搓手臂,立刻來到何浠源的身邊,直接將一團火焰扔向其中的一個靈王,瞬間將那個靈王燒為灰燼。

  「去那邊。」何浠源對著段恆倪使了一個眼色,就在一起的兩個人早就有了十足的默契,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交談。

  段恆倪縱身一躍,撲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身後,直接出手,毫不留情。

  明鑫也明白段恆倪的意思,立刻配合的出手,兩個人形靈獸同時出手,就算靈師協會會長實力再怎麼暴漲也不可能抵擋得住。

  連一個回合都沒有,直接就被段恆倪給生生的擒住,明鑫立刻出手,將妖力打入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身體內,封住了他的靈力。

  「說,那是什麼東西?」現在就剩下一個明白人,他們只能問這個傢伙。

  被明鑫封住了靈力就算他想學蘭西城城主的樣子自爆都不可能,掙又掙不脫,死又死不了,靈師協會會長可算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血蓮大人。」在兩頭人形靈獸的逼迫下,靈師協會會長選擇了妥協。

  「廢話,名字我們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段恆倪可沒有這個閒工夫跟他耗時間,直接問著重要問題。

  「就是血蓮。」靈師協會會長話說了一半,突然看到段恆倪陰沉的臉色以及手中突然冒出的火焰,立刻急急的說道,「是用人的精血、靈魂力量以及靈力之精培養出來的血蓮。」

  「你們培養出來的血蓮,怎麼還叫他大人?」段恆倪不解的問道。

  「本來就是一個沉睡的蓮子,慢慢的就長成了血蓮,也有了他自己的意識。」靈師協會會長吶吶說道,顫抖的望著段恆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城主知道具體的情況。」

  「你耍我?他死都死了,你讓我去哪裡問他?」段恆倪不耐煩的伸手一拍靈師協會會長的頭。

  「你們為什麼要弄這個空間,還有血池是怎麼回事?」明鑫跳過不重要的問題,直接找關鍵的事情問。

  「那個空間的池水可以將進入人的精血、靈魂力量以及靈力之精注入到晶石內,那些都是幫助血蓮大人成長的東西,現在就差夏馨炎一個人的了,只要她的……呃,就可以讓血蓮大人從沉睡中喚醒過來。」

  靈師協會會長一見提到夏馨炎的時候,段恆倪的臉色不好,立刻聰明的跳過那幾個問題。

  「你們的好處是什麼?」段恆倪眉頭微皺的問道。

  「全蘭西城人的實力提高。」靈師協會會長如實的說道。

  「現在能阻止那個什麼血蓮大人甦醒嗎?」段恆倪總是有股不好的預感,要是如此的話,他們豈不是得罪了一個城的人?

  還是一個城的靈師。

  「你們到底問完沒有?」蓮枝手中握著一道雷電,直接刺穿了一個靈王的心臟,同時不耐煩的問著段恆倪他們。

  竟是說一堆亂七八糟的廢話,要想想辦法對付那個什麼血蓮大人好不好?

  難道真的讓他們最後對付一城的靈師?

  現在的情況他們是暫時控制了下來,夏馨炎可以說是這裡最輕鬆的人,反正根本就不用她去想怎麼攻擊,全都是斷魂在作戰。

  「皇家學院的學生怎麼會在這裡,那些老師呢?」夏馨炎一直奇怪這點,怎麼說嚴景守都是皇家學院的人,難道他不見了皇家學院沒有反應嗎?

  「我們與他們交易了一下,所以皇家學院他們離開了。」靈師協會的會長小心翼翼的說道。

  在面對著夏馨炎以及她身邊這些可怕的人形靈獸之後,誰還有那個膽子敢撒謊?

  「真是物以類聚。」夏馨炎低笑一聲,能收嚴景守的學院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點利益連自己的學生都不要了。

  「就因為我帶回的東西沒有你們需要的東西,所以你們就殺了他們?」夏馨炎接著問道,同時斷魂刀飛舞,血色籐蔓再次被斬得七零八落。

  「最近就是血蓮大人覺醒的時刻,我們不能有半點的閃失。」靈師協會會長微微的垂下頭,他可不敢看眼前段恆倪以及明鑫那快要將他碎屍萬段的眼神。

  他們根本就沒有攻擊,只是那股氣勢就讓他受不了,心臟狂跳不已。若不是衣襟被段恆倪拎著,恐怕他早就癱坐到地上了。

  「城中的靈師都知道這個秘密?」夏馨炎接著問道。

  「不是,只有三十級以上的靈王才知道。」靈師協會會長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他就想快點的脫離段恆倪的桎梏,哪怕是立刻殺了他也行,他不想活受罪。

  「那個空間是怎麼形成的?」夏馨炎好奇這個東西,難道說蘭西城的實力已經高到這個地步,可以與其他的空間相連嗎?

  「不是,那個是血蓮大人的原因。」靈師協會會長緊張的抿緊嘴唇,「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放過我吧。」

  「其他學院的人呢?」夏馨炎突然的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靈師協會會長縱然是覺得奇怪,但是在段恆倪的逼迫之下也不敢不回答,只好低聲說道:「都走了,血蓮大人這幾天就會覺醒過來,倒是就可以有血蓮子給我們。城主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

  「血蓮子?那是什麼東西?」夏馨炎歪著頭好奇的問道,難道說是天地異寶,如果說是天地異寶的話,為什麼她的尋寶能力沒有察覺到?

  「是一種可以提高靈力的東西,那是所有……力量的精華,我們幾十年的心血。」靈師協會會長故意的模糊了一下力量的意思,反正夏馨炎他們也都知道這個力量是從空間血池中抽取出來的力量。

  「只要得到了血蓮子,我們就可以突破到五十多級的靈尊,可以讓城中的靈王都成為四十多級的靈宗。」

  提到這個靈師協會會長的雙眼散發出來熾烈的光芒:「我們蘭西城變可以變得更強,讓其他的城池臣服!」

  「是嗎?恐怕你注定要失望了。」蓮枝款款擺動著腰肢走了過來,身後最後一個靈王氣絕倒地。

  她不管蘭西城做了什麼,殺人放火還是攪亂天下,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但是他們在夏馨炎的身上做了記號,讓那個什麼狗屁血蓮大人盯上夏馨炎,就罪無可恕。

  「你們來不及了。」靈師協會的會長臉上突然冒出一股詭異的笑容,五官猙獰的扭曲著,哈哈大笑,隨著他的笑聲,大地開始震盪。

  「血蓮大人醒過來了!」

  靈師協會會長話音未落,池底陡然冒出一股殷紅如血的紅色光芒直接的衝破房間的頂端,衝入半空,一股強悍到令人窒息的狂暴力量蔓延開來,竟然令夜空的月亮都變為紅色。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8:06

  第九十四章 誰更瘋狂

  沖天的血色紅光在黑夜當中是如此的醒目,讓蘭西城中熟睡的百姓嚇了一跳,被轟隆隆的房屋坍塌聲驚醒。

  離城主府近的百姓更是將窗戶推開一條小縫,小心翼翼的瞅著沖天而起的血色紅光。

  偷偷的瞟了一眼之後,慌忙的關上窗子,忐忑的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外面有什麼事情跟他們都沒有關係,只要不波及他們就可以了。

  三十級以上的靈王更是在血色光芒出現的那一刻,全都從屋子裡衝了出來,一個個臉上露出狂喜之色,那是對力量的一種渴望。

  想都沒想,身體的動作永遠比意識更快一步,匆匆的趕往城主府。

  心中全都是一個念頭,他們力量提升的機會到了。

  有膽大的普通靈師還偷偷的在房間內觀察外面的情況,只是看到大街上快速跑過的是一個個三十多級的靈王之後,全都膨的一下將門窗關緊。

  不管是怎麼樣,這麼多靈王一下子出現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事情了。

  不大一會兒,城主府中站滿了一個個三十多級的靈王。

  城主府中的全都被剛才的血色紅光驚到,還沒有反應上來是怎麼回事,就看到一群人從各個不同的地方衝了進來,目標——發出血色紅光的城主臥房。

  「你們全都出去,守住城主府的外圍。」城主府中的某個靈王大聲的吩咐著府中的侍衛,正不知所措的眾多侍衛一聽到好不容易有人給他們下了一個明確的指令,立刻急急忙忙的行動,出去守住城主府,不讓閒雜人等靠近。

  至於已經闖入城主府的靈王,他們就自動的選擇了忽略,畢竟那些人可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這就是你們給我的承諾?」一道低沉的怒喝響徹半空,聲音的主人似乎是十分的生氣,怒意沖天。

  隨著這聲怒喝,血色光芒快速的籠罩住整個城主府,裡面的靈師全都感覺到呼吸一滯,按血色光芒彷彿實質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血蓮大人,最後一份力量在那裡。」靈師協會會長竟然不怕死的指著夏馨炎。

  何浠源立刻怒了,一巴掌甩向靈師協會會長,手臂才剛揮出,一道血色光芒瞬間纏上他的手臂,竟然好似實質一般的將他的手臂緊緊的勒住。

  猛地吃痛,何浠源妖力湧入手臂,水霧驟然炸開,將血色光芒直接炸裂。

  托住自己的手臂,何浠源眉頭緊皺,手臂一陣陣的發麻,到了手指的地方,竟然已經沒有了感覺。

  「怎麼了?」夏馨炎已經過來,手中還緊緊的握著斷魂刀。

  從斷魂刀出現在掌中的那一刻開始,夏馨炎就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靈力更加的雄厚,而從來沒有使用過長刀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不適應的感覺。

  彷彿斷魂刀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運用自如,沒有一點的不適。

  「小心,這個血蓮的力量很強。」何浠源凝重的盯著泛著血色光芒水池。

  裡面到底是什麼個情況,沒有人過去看,只知道那不是很深的水池裡面怎麼樣了。

  何浠源動用妖力,將手臂的麻木感覺緩和下去,盯著泛著血紅光芒的水池,將夏馨炎擋在了身後。

  因為剛才血紅光芒一舉衝破了屋頂,現在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上方似乎是個臥室的模樣,只不過,破了一個大洞,連著屋頂也都坍塌下來。

  碎石瓦礫濺落了一地,頭頂的臥房裡面的東西更是被破壞殆盡。

  「哦?幾頭小小的人形靈獸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血色的光芒不停的翻滾著,在水池的上方漸漸的濃郁起來,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赤黑的衣袍下血色紅光下飛舞,血紅的長髮在空中肆意搖擺。

  夏馨炎瞇起眼眸這才看清楚,那個人的哪裡是頭髮,明明就是一條條極細的籐蔓,在空中糾纏飛舞好似一條條長蛇一般,有自己的意識在移動。

  「就是你不將力量進獻給本座是不是?」血蓮冷漠的雙眼盯著夏馨炎,稜角分明的臉龐有一種莫名的戾氣。

  「血蓮大人,你要為城主做主,為了能讓您清醒過來,城主犧牲了自己。」靈師協會會長趁機的向血蓮求助。

  血蓮冰冷的目光轉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身上,突然的腦後一條細小的血紅籐蔓伸長,一下子纏住靈師協會會長的腰,將他猛地一拉,拉到自己了面前。

  靈師協會會長緊張的盯著在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心跳陡然加快,嚇得臉色都白了起來,磕磕巴巴的說道:「血、血蓮大人,城主是用他的性命為引叫醒您的。」

  「真是多事。」血蓮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我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就醒過來,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動怒嗎?」

  「血蓮大人,這次是意外,就差最後一份力量,她身邊有太多的人形靈獸,我們不是對手。」靈師協會會長直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夏馨炎幾個人的身上,把自己摘得是乾乾淨淨。

  「無能的傢伙。」細長的血色籐蔓一甩,靈師協會會長直接成了空中飛人,被甩到上方的臥室內,彭的一下,撞到掉落在地的碎石,好在最後的關頭,使用靈力保護了一下,這才不知道被撞個頭破血流。

  「來,我們去上面交手,這裡發揮不出來。幾個小傢伙,你們可敢來?」血蓮譏諷的瞅著何浠源他們,眼中全是輕蔑的不屑。

  何浠源看了一眼夏馨炎,在徵求她的意見。

  夏馨炎挑眉冷笑:「阿浠,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力量不全的傢伙也敢來咱們面前放肆。」

  「揍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看他還得意什麼?」夏馨炎捏緊了拳頭,一幅要拚命的模樣。

  「放心,馨炎,我們一定不負所托。」段恆倪眉毛輕佻,邪魅的笑容掛在臉上,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冷,好像溫度突然的低了幾度。

  「走。」明鑫根本就懶得廢話,直接縱身躍了上去,何浠源等人快速的上去。

  「你在下面好好的待著,別被掃到。」蓮枝叮囑了夏馨炎一句,緊跟著上去。

  夏馨炎在下面乖乖的嗯了一聲,找了一個角落待著,省得被波及到。

  衝出地下室的幾個人直接站在了城主的臥房中。

  血蓮輕哼一聲,血色紅光陡然一放,搖搖欲墜的臥房轟然倒塌,立刻被清出一片空地來,好方便交手。

  殘留的牆壁倒塌,院子裡的靈王們興奮的盯著血蓮,尤其是看到血蓮那在身後飛舞的血色細長籐蔓,一個個更是好似見到了新鮮肥肉的餓狼,雙眼爍爍放光。

  「血蓮大人。」一群靈王全都跪倒在地,恭敬的齊聲叫道。

  血蓮十分滿意周圍人對他的臣服崇拜態度,得意的微微揚起下巴,瞅著將他團團圍住的何浠源等人。

  「一群礙事的傢伙。」血蓮身後的長髮突然的舞動起來,好似無數條長蛇,有意識的撲向何浠源等人。

  何浠源五指微曲,五道小小的水線竟然比利刃還要鋒利,直接斬斷飛舞而來的血色籐蔓。眼前的攻擊一化解,何浠源立刻的躍起,避開曼舞的籐蔓,水刃攻向血蓮。

  段恆倪則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呼的一下,身前陡然的豎起一道長長的火龍,迅速的蔓延開來,燒向血蓮,所過之處,但凡遇到的籐蔓全都被燒成灰燼。

  至於表面美麗實則狂暴的蓮枝,正很嫵媚的輕移蓮步,靠近血蓮。

  腰肢搖擺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神態那叫一個嫵媚動人,眼神那叫一個靈動誘人,整個人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令世人癡戀不已。

  當然,若是忽略掉蓮枝身邊那劈啪作響的雷電已經不停被炸成粉末的籐蔓的話,這真的是一副美景。

  美女人人都愛,倘若這個美女是個隨時會要了人命的話,恐怕大家就敬而遠之了。

  何為有刺的玫瑰,蓮枝用她作為藍本,給大家做了一個最好的示範。

  明鑫則是很輕鬆,根本就沒有過去,而是遠遠的站在一旁,動用他的吞噬力量不停的吞食著周圍外溢出來的妖力。

  身前黑色的光芒越聚越大,明鑫眼中的危險光芒越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遠離他。

  那些靈王早就起身,遠遠的躲在一個角落裡,身體靠著院牆,只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血蓮與何浠源幾個人交手。

  他們等了這麼多年,就等著這一天,可千萬不要出了差錯啊。

  「會長大人,事情不會有變吧?」其中一個靈王擔憂的問著靈師協會會長。

  「你不信任血蓮大人嗎?」靈師協會會長目光盯著在院中交手的幾個人,那強大的妖力就算他們離得遠遠的,還是能感覺到心。一陣陣的發悶,可想而知,在戰鬥中的幾個人所發出的妖力多恐怖。

  不愧是人形靈獸,果然實力非凡。

  但是,那又如何?

  靈師協會會長唇邊露出了冰冷殘忍的笑意,血蓮大人要是連幾頭人形靈獸都對付不了的話,他們又何必傾盡蘭西城之力來喚醒血蓮?

  「不,我們絕對相信。」旁邊的靈王立刻點頭,他們對於血蓮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

  這個信心除了因為見識過血蓮的實力之外,更是因為他們幾十年來一直再給血蓮輸入靈力。

  他們耗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無論怎樣,都堅信血蓮大人是絕對不會輸的。

  「會長大人,血蓮大人的力量好像沒有到達巔峰狀態吧?」

  「嗯,有一個人的力量沒有給血蓮大人,城主為了大家的利益,犧牲了自己,強行喚醒了血蓮大人。」靈師協會會長輕歎一聲惋惜的說道。

  根本就不提在地下室的時候,他們做過的事情,什麼與皇家學院的交易,什麼欺騙夏馨炎的事情,都沒有提。

  還愣是將城主最後想要同歸於盡的念頭解釋成大無畏的為了大家利益才不得已犧牲的。

  「城主大人……」靈王悲愴的哀呼著,用力的捏緊了拳頭,「我一定要殺了那些人。」

  「不用擔心,血蓮大人一定可以對付得了他們。」

  「靈師協會會長肯定的說道:「你們一定要注意,若是有人是用什麼卑鄙手段想要偷襲血蓮大人,你們可要及時出手。」

  「誰知道那些人形靈獸還有沒有同夥。」

  「會長大人說的對。」

  「我們一定會注意。」其他的靈王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話。

  然後一個個全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對決中的幾個人身上,全都沒有注意到靈師協會會長的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冷光。

  「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血蓮哈哈大笑著,他的籐蔓頭髮無論是被燒被斬斷還是被雷電劈成粉末,全都會在瞬間就恢復過來。

  同時何浠源他們還發現一個很不妙的情況,那就是這個血蓮的實力竟然比他們強。

  「閃開。」明鑫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何浠源等人立刻往旁邊一閃,對於朋友的信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異議。

  何浠源幾個人飛速的退開之後,一個黑色的光球慢慢的飄了過來。

  是很慢很慢的飄過來,黑色的光球就好像是一個黑漆漆的黑洞,飄了過去。

  明明是很慢的速度,卻讓人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血蓮狂肆的笑容在見到這個黑色光球之後凝在臉上,目光終於落在了明鑫的身上,細細一看,這才驚愕的發現:「千年人形靈獸?」

  剛才還無所謂的笑容全都退去,鄭重的面對著緩緩飄到他面前的黑色光球。

  他不是不想躲,對於未知的東西,誰都會有恐懼,只是,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躲,躲了之後恐怕會有更恐怖的後果。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將力量調動起來打算與這個黑色的光芒硬拚一下。

  飛舞的長髮全都收了回來,猛地一個個乍起,好像筆挺的長矛,狠狠的刺向黑色光芒球。

  血蓮的打算很簡單,將長髮刺入,然後將黑色光芒打散,無論是什麼力量,只要打散就沒有了意義。

  然後是反攻還是躲避都隨意了。

  長發射入黑色光芒,竟然好似水滴融入大海的感覺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頭髮,只要是沒入黑色光芒球的頭髮全都消失不見了。

  不信邪的再次讓頭髮暴長,但是,依舊沒有用。

  除了靈力更加恐怖的外洩之外,再也沒有半點的控制權。

  不僅如此,血蓮驚恐的發現,那個黑色光芒球的力量竟然愈發的恐怖,讓他心咚的一跳,說不出來的不安。

  長髮往後一撤,血蓮的長髮突然的全都甩向黑色光芒球,眼睜睜的看著接觸到黑色光芒的長髮被消融。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黑色光芒的力量愈發的強盛,輕飄飄的光芒球呼的一下砸向血蓮。

  黑色光芒爆開卻沒有半點聲音發出,只是能看到讓人發悶的黑色將夜色染得愈發的低沉,在燈火的映照之下,那一片就像是無光的黑洞一般,沒有半點光亮。

  雖說沒有聲音,但是那種黑色力量爆開之後,讓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心裡全都狂顫了一下,暗驚不已,什麼時候明鑫的力量竟然這麼強了?

  就連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心裡都因為明鑫的力量而難受,更別說院中站著的其他幾個靈王,實力稍微弱一些的,直接被那股力量震得摔倒在地,實力強的的靈王,也是腳步踉蹌,勉強站穩。

  明鑫釋放了這次力量之後,臉色變得慘白慘白,重重的喘著粗氣,顯然剛才那一擊已經耗盡了他的妖力。

  身體微微的晃了兩下,甩了一下有些昏沉的頭,他不想拖延太多的時間,盡快的解決了這個什麼血蓮才是正事。

  段恆倪瞅了一眼明鑫,上前,輕輕的扶了他一下。

  明鑫並沒有拒絕,在朋友面前沒有必要在乎那種無謂的面子問題。

  「看看他怎麼樣了?」明鑫閉上眼睛,想要忍過腦中不停湧起的眩暈,這樣一擊,就算是沒有將血蓮殺死,至少也會讓他受了重傷。

  「後面交給我們。」蓮枝輕笑一聲,專心的盯著那漸漸散去的黑色光芒。

  她能感覺得到,血蓮沒有死。

  明鑫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能做的都做到了,後面的事情就交給同伴了。

  蓮枝右手用力的一捏,一道粗壯的雷電被她捏在掌中,用力的往前一刺,根本就不等黑色光芒完全散去。

  蓮枝絕對是屬於趁你病要你命的那種人。

  噗的一聲悶響,同時空氣中有濃重的血腥味開始蔓延,蓮枝開心的勾起了唇角。

  妖力發出,那一根雷電的前段陡然的爆開化作無數細小的雷電,在被刺中的物體內炸裂開來,無論是什麼物體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在內部爆炸,那個物體還能有囫圇的嗎?

  「好狠的靈獸!」隨著血蓮冷冷的呵斥一聲,蓮枝突然的感覺到手中的雷電猛地一沉,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粘住。

  眼前突然的紅色大盛,粘膩感覺立刻被附著過來,同時一股奇怪的陰冷力量順著她的雷電蔓延到手掌。

  極不舒服的感覺讓蓮枝猛地甩開手臂。

  何浠源往後一拉蓮枝,蓮枝不解的看向何浠源,拉她做什麼?

  何浠源聲音凝重的說了一句:「低頭。」

  蓮枝聽完何浠源的話,低頭一看,這才驚愕的發現地上竟然全是濃稠的血液。

  那些血液竟然彷彿有意識似的,全都往蓮枝的腳邊蔓延。

  蓮枝眉頭一皺,還沒有等她行動,一團熾烈的火焰已經落在了那對血液之上,猛烈的燃燒,將血液蒸發。

  同時蒸發出來的還有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

  「你們太天真了,以為這樣就可以對付我嗎?」黑色的光芒散去,裡面站立的竟然會毫髮無傷的血蓮。

  蓮枝驚愕的盯著血蓮,她剛才的雷電絕對是打中了他,怎麼會一點傷口都沒有?

  血蓮看著蓮枝驚愕的表情,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著:「就憑你們想要殺我,簡直是不自量力!」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蓮枝真的被嚇到了,怎麼還有這樣的傢伙?

  「來吧,本座沒有時間跟你們浪費。」血蓮倨傲的冷睇著何浠源他們,突然的週身力量一放,強大的力量讓地上的青石地板啪啪的碎裂開來,化為了齏粉,飛散在空中。

  強大的力量將何浠源幾個人的衣服全都壓貼在身上,長髮更是被吹得往後狂飛。

  幾個人也不甘示弱,強行的撐起了妖力與血蓮對抗著。

  「不愧是血蓮大人,好強!」已經躲在了院牆外面的眾多靈王全都崇拜的盯著血蓮一個個眼中全都是狂熱的瘋狂。

  血蓮越強,到最後,他們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強,他們甚至希望血蓮可以天下無敵,那麼他們也能提高得更多。

  靈師協會會長更是露出狂喜的笑容,果然這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與他們不同,何浠源幾個人心情是格外的沉重,這恐怕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現如此嚴重的情況。

  「你們這些肥料,還是乖乖的過來的好。」血蓮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從地下突然的滲出一股股粘稠的血液,往何浠源幾個人的方向蔓延。

  血液所流過的地方,青青的草全都枯萎的倒在了粘稠血液中。

  段恆倪眼中突然的閃過一抹狠絕光芒,既然到了這個時候,那就只有拼一下了。

  段恆倪身體內突然升騰起一股熾烈的熱度,身體內的妖力快速的翻滾,身旁的何浠源立刻感覺到了段恆倪的不對勁,驚愕的側首盯著段恆倪決絕的眼神,心中警鈴大作。

  「恆!」這個樣子的段恆倪讓何浠源害怕,好像當日的情景再現。

  就在段恆倪不管不顧要釋放妖力的時候,對面的血蓮突然的悶哼一聲,狂暴的壓迫力量陡然一滯,整個人臉色大變。

  「終於找到了!」何浠源長舒一口氣,趕忙喚著段恆倪,「恆,住手!

  聲音含著妖力,震得段恆倪身體一顫,這才從狂暴的力量中清醒過來,抬眼看了一眼臉色驟變的血蓮,這才收起身體內狂暴的力量。

  「誰?是誰?」血蓮四處亂瞪,狂吼著。

  「當然是我了。」熟悉的戲謔聲音響起,地面突然的破開一個洞,夏馨炎笑瞇瞇的從地面躥了出來。

  手裡抓著一個碩大的蓮蓬,笑瞇瞇的瞅著血蓮:「這個東西藏得夠深啊。」

  「血蓮子。」院牆外靈師協會會長眉頭一皺在心底低呼著。

  怎麼會讓夏馨炎找到血蓮子呢?

  「你怎麼會找到它的?」血蓮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夏馨炎手中碩大的蓮蓬。

  「只要我想找,就沒有找不到的。」夏馨炎輕輕一笑,她努力的感應天地異寶,果然在一番艱苦之後終於是察覺到一點微弱的力量。

  看了看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夏馨炎有些歉然的看著他們,她要是早點找到這個東西,他們也就不會如此狼狽。

  「你留在下面就是為了找這個?」血蓮也不是多笨的傢伙,略略一想,立刻就明白了夏馨炎當初舉動的意思。

  竟然是因為這個,他竟然被騙了!

  他這麼寶貴的東西,怎麼會讓這個女人拿到。

  「殺了他們,血蓮子就是你們的。」血蓮真的是動怒了,不想再去浪費時間,直接的對著院牆外的眾多靈王下著命令。

  那些靈王一聽,立刻走了出來,一個個的眼中全都佈滿了血絲,貪婪的盯著夏馨炎手中的碩大蓮蓬。

  什麼人形靈獸,他們統統都看不到,只想著快點得到血蓮子,好提升實力。

  一個個就跟不要命似的衝了過去,群攻著。

  夏馨炎眉頭一皺,蘭西城的這些靈王腦子好像都不太正常,他們難道都不怕死嗎?為了這個力量連命都不要了嗎?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血蓮大人,快點把夏馨炎解決了,您的力量一完整就可以徹底的擺脫束縛。」靈師協會會長突然的大叫一聲。

  這一聲好像是提醒了血蓮什麼,獰笑著高舉雙手,陡然一聲淒厲的長嘯劃破夜空。

  城主府顫了幾顫,地面好像是被烤爆的雞蛋殼似的,啪啪的龜裂開來。

  一股股粘稠的血液好似血劍一般射了出來,落到地上竟然立刻將地面上的石頭給腐蝕掉,地面留下一個個腐蝕過的痕跡。

  「這是什麼鬼東西?」蓮枝低聲的咒罵著。

  何浠源動作極快,一道水霧屏障將幾個人全都罩了起來,粘稠的血液落在水霧上頓時升騰起濃重的白霧,裡面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極其噁心。

  「殺了他們!」血蓮指揮著那些失去理智的靈王,那些人不要命似的用靈力密集的攻擊著何浠源的水霧屏障。

  就算何浠源實力再強也架不住這麼多人一起密集的攻擊。

  誰都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被陷入了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出去,必然會被粘稠的腐蝕血液襲擊,誰在交手的時候沒有點疏忽,但凡有點疏忽沾染上血液,恐怕就不是輕傷。

  若是不出去,在如此密集的攻擊下,何浠源可以堅持多久?

  「交給我。」斷魂的聲音突然的在夏馨炎的腦海中響起。

  「馨炎,你要冒點風險了。」斷魂用商量的語氣問著夏馨炎,「我們出去?」

  「好。」夏馨炎沒有半點遲疑的應著,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斷魂刀,「我們出去。」

  「也許會受傷……」夏馨炎的快速回答反倒讓斷魂有點遲疑了,他想先把利害關係給夏馨炎解釋一下。

  「沒事,我信你。」夏馨炎輕輕一笑,握著斷魂刀,無聲的傳遞她的信任。

  因為是對於夏馨炎的完全臣服,所以斷魂可以知道夏馨炎心中沒有半點,的害怕,有的竟然只是興奮。

  「阿浠,我出去。』夏馨炎轉頭對著何浠源輕輕一笑,眼中卻是不容動搖的堅決。

  何浠源看了一眼夏馨炎,然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斷魂刀身上,微微停頓了一個呼吸之後,點頭:「你出去吧。」

  他將力量收了一些,不會影響到夏馨炎出去的行動。

  夏馨炎握緊長刀,直接的衝了出去,才剛剛出去,手動的斷魂刀立刻光芒大放,斜斜的橫掃過去,竟然一下子斬落了三個靈王。

  隨後踏著靈王的屍體一點都沒有沾染上地上粘稠的血液,再次躍起,重重一劈,兩個靈王立刻倒斃在斷魂刀下。

  刀過,竟然沒有半點血液沾在斷魂刀上。

  夏馨炎手起刀落,動作利落又狠絕,砍殺靈王就跟砍大白菜似的,竟然沒有一點點吃力的意思。

  靈師協會會長驚駭的盯著眼前大發神威的夏馨炎,怎麼都想不明白夏馨炎怎麼會突然的如此厲害。

  就連血蓮都停下了動作,凝重的盯著手起刀落的夏馨炎,良久之後,目光落在了夏馨炎手中的長刀上,想了半天,突然的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那柄長刀,喃喃低語:「斷魂刀?」

  竟然是消失了幾千年的斷魂刀?

  血蓮驚駭的往後退了兩步,斷魂刀的威名他絕對是聽到過的,傳言,斷魂刀一出,擋者皆斷魂。

  被斷魂刀斬殺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靈魂。

  有的強者到了一定的實力之後,就算實體被毀,只要靈魂不滅他們就還有重生的機會。

  所以,到了強者那個地步之後,等於有了幾次的生命。

  當然靈魂的強度也是要看實力的高低,實力越強的人,靈魂的力量也越強,越不在意失去身體。

  但是,這個可以重生的特權,卻被斷魂刀破了。

  斷魂刀直接斬殺靈魂,再強的強者也沒有辦法在沒有了靈魂之後重生。

  靈魂都破滅了,就是真正的消亡了。

  身體僵硬如石,完全忘記了行動,傻傻的盯著夏馨炎肆無忌憚的斬殺靈王。

  突然,血蓮看出了異常。

  夏馨炎不是才二十四級的大靈師,就算手裡握著斷魂刀又能使出幾分斷魂刀真正的力量?

  想到這裡,血蓮猛地一腳踢出旁邊的一個靈王,將自己的力量以那個靈王為載體,硬接了斷魂刀一記。

  膨的一下,那個靈王被一刀劈死。

  就這一下,血蓮就知道了斷魂刀的力量如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好一柄刀,只是到了你的手中,委屈他了,何不讓給我?」血蓮立刻過去,他動了奪刀的念頭。

  若是他的力量恢復完全,再加上一柄斷魂刀,那麼他的實力將會得到怎樣的提升?

  更何況以前那些得到了斷魂刀的人,全都成了站在世界巔峰的人物。

  他一直覺得那個位置本來就是他的。

  夏馨炎雙手緊握長刀,一個後仰,避開了血蓮的長髮,就著後仰的姿勢,手中長刀一揮,直接將血蓮的長髮斬斷。

  順勢往上一劃,刺向血蓮的肩胛。

  「區區二十幾級大靈師的實力也敢放肆?」血蓮根本就沒有將夏馨炎放在眼裡,伸手抓向夏馨炎。

  看來蒼天眷顧他,他不僅力量可以恢復到巔峰狀態更是可以得到斷魂刀這件至寶。

  因為血蓮的志在必得,直接將力量放到最大,身邊沒有來得及躲開的靈王直接的被震飛。

  飛到半空中的靈王有的竟然直接被震死,就連躲在水霧中的何浠源等人都感覺到一陣的氣血翻騰。

  「馨炎。」明鑫虛弱的低呼一聲,妖力被大量消耗的他,只能擔憂的望著夏馨炎。

  「放心,她不會有事的。」何浠源拉住明鑫,他這個樣子哪裡還能出去幫忙?

  明鑫被何浠源拉住,擔憂的望著水霧外的夏馨炎,眼睜睜的看著血蓮伸出的大手抓向她脆弱的脖頸。

  夾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所過之處,地上被腐蝕過深深的痕跡,足有一米深。

  噗的一聲悶響,所有的動作都停歇下來,夏馨炎依舊笑吟吟的站在原地,身上沒有一絲的損傷。

  血蓮呆滯的目光從夏馨炎的臉上轉到自己的肩頭,看著斷魂刀刺進他的肩頭。

  「怎麼、怎麼會……」血蓮不敢相信的的低喃著。

  他的防禦,他的力量絕對比夏馨炎強了好幾倍,怎麼斷魂刀就跟切豆腐一樣的刺了進去?

  「你、你一個大靈師,怎麼可能……」血蓮根本就不相信這個是真的,斷魂刀是可以提高契約主人的實力,卻絕對不會出現逆天的提高,只會隨著主人實力提高而繼續增長。

  一個二十幾級的大靈師怎麼也不可能傷得了他。

  現在,眼前這個大靈師不僅傷到他了,而且還從他的傷口處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靈魂在悲鳴,撕裂的疼痛遍佈全身。

  這絕對是斷魂刀的力量。

  「你根本就無法使用這麼大的契約力量。」血蓮肯定的說道,死死的盯著夏馨炎。

  他不甘心,他竟然被騙了。

  「你竟然隱藏了實力!」血蓮想到了唯一的可能,只有這個人根本不是大靈師的實力。

  她也許是四十多級的靈宗甚至可能是五十多級的靈尊!

  他真的沒有想到有人還會將自己的實力隱藏得如此完美,他都沒有看出來。

  「我的主人確實是二十四級的大靈師。」斷魂的聲音突然的響起,刺入斷魂肩頭的斷魂刀閃過一抹冷冽如月的光芒。

  那股對靈魂直接壓制的力量讓血魔動都無法動一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要是二十四級的大靈師根本就無法使用你的這麼多力量!」血蓮根本就不信斷魂的說辭。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騙他嗎?

  斷魂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平靜的聲音卻說出了讓血蓮震驚到呆傻的話:「因為我們不是契約,而是我甘願臣服!」

  斷魂根本就不去理會呆愣的血蓮,力量爆出,直擊血蓮的靈魂。

  敢算計他的主人,就要做好必死的代價!

  血蓮淒厲的慘叫一聲,血色籐蔓的長髮突然的乍開,還空中飛舞,好像是一條條扭曲的長蛇,說不出來的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血蓮額頭突然的出現了一道裂痕,粘稠的血絲順著那道裂痕緩緩的流了出來。

  「什、什麼?」血蓮驚愕的盯著恐懼的雙眼,艱難的扭動著僵硬的脖頸,慢慢的轉向某個方向,目光的落點竟然是靈師協會會長。

  果然,那個一直站在角落裡的靈師協會會長手中正拿著一個雕刻成奇怪形狀的晶石,在陰暗的角落裡發出慘人的慘綠淡光。

  「你、你做了什麼?」血蓮的聲音已經在發顫,除了斷魂強加給他靈魂上的傷害,更還有身體內力量快速流逝的空虛感。

  「我等了這麼久,今天終於等到了。」靈師協會會長捏著手中的奇怪晶石,慢慢的走出陰暗的角落,「血蓮大人,不要這樣看著我,你的力量會被我發揚光大的。」

  「你……」

  血蓮感覺到身體內越來越少的力量,臉色慘白的盯著靈師協會會長。

  斷魂刀離開了血蓮的肩頭,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殺了血蓮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我犧牲了這麼多人,你以為是真的為了讓你甦醒嗎?」靈師協會會長哈哈的大笑著,同時握著晶石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他的手勢一停,蘭西城內幾個角落陡然的發出慘綠的慘人光芒。

  淡淡的綠色開始在蘭西城中蔓延,很快的連成一片,在那慘綠慘綠的光芒中,靈師協會會長笑容猙獰:「幾十年的時間,不停的給你的獻祭,你以為我真的只是為了讓你甦醒?」

  「為了得到你施捨的幾顆血蓮子?」

  靈師協會會長面露不屑的譏笑:「我要所有的血蓮子,我要成為天下之王!我要站在世界的頂端!」

  聲音越來越瘋狂,甚至讓人懷疑,靈師協會會長還有理智嗎?

  血蓮冷哼一聲,即使是處於不利地位,他也不會當自己是失敗的弱者:「能得到一顆血蓮子已經是你的福分,癡心妄想只會讓你毀滅!」

  「到底是不是癡心妄想你很快就知道了。」靈師協會會長目光森冷的狂笑,「你們的力量都是我的,所有的力量都是我的。」

  瘋狂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夏馨炎的身上,笑得人頭皮發麻。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8:15

  第九十五章 熠煌目的

  慘人的綠色光芒在蘭西城中交織成一片,若是可以從上面看下來的話,就會發現,蘭西城的有幾個角落是綠色光芒最濃郁的。

  略略一數便會發現是六個角落,極其對稱的六個角落,彼此之間有同樣濃郁的綠色光芒相連,只不過這個響亮的線狀綠光中慢慢的糅雜進一點點的鮮紅。

  紅色的看不出來是液體還是光芒,只感覺到在綠色光芒中不停的上下翻騰。

  純粹的紅在濃郁的綠中不停的翻滾就好似揉進了血絲的透明翠玉似的,煞是好看。

  只是在這樣的夜色之下,好看到了極致的光芒讓人頭皮發麻。

  一聲哀嚎,劃破夜空,聽得夏馨炎眉頭一皺,望向發出詭異聲音的方向。

  就那麼一聲,聽得她心頭一顫,那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嗎?

  「你竟然將全城的人都魔化了。」血蓮捂著自己肩頭流血不止的傷口,驚愕的盯著靈師協會會長。

  粘稠的血液順著他的指縫滲了出來,滴落在地面上,快速的被吸收。

  腳下的地面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海綿似的,剛才那些靈王的血液也全都不見,地面上乾乾淨淨的沒有留下任何的血跡,全都被吸收過去。

  何浠源也收了水霧屏障,快步的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夏馨炎對眼前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只能問著某些比她活得時間更長的人。

  哪裡知道那幾個傢伙竟然給她齊刷刷的搖頭,沒有任何答案。

  明鑫趁著剛才的功夫,已經用灣液晶恢復了妖力,當初何浠源串了一串當項鏈,後來他將灣液晶分給了其他人,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幾顆。

  這樣分給他們不僅僅是代表了對他們同伴身份的認同,最重要的是,在關鍵的時候,大家可以有絕對的戰鬥力來保護夏馨炎。

  「現在應該沒咱們什麼事情。」蓮枝伸手一扯夏馨炎,將她拖到了邊上。

  一看就看出來,靈師協會會長與那個血蓮兩個傢伙對上了。

  夏馨炎絕對是屬於那種能偷懶就偷懶,能不動手就不動的主兒,既然那兩個人對上了,她何不坐山觀虎鬥?

  等他們鬥出一個結果再說,反正她又不著急。

  尤其是在剛才見識了斷魂的力量之後,夏馨炎心中大喜,想不到斷魂的實力恐怖如斯,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

  「血蓮大人,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靈師協會會長握著那塊奇怪的發著綠光的晶石,慢慢的走進血蓮。

  神態那叫一個輕鬆,根本就沒有在地下時候面對著段恆倪他們那刻的恐慌,此時的靈師協會會長彷彿是掌握一切的獲勝的那一方。

  自信的靠近血蓮,然後站定,微微的含笑,得意的瞅著臉色煞白的血蓮。

  突然一條極細的籐蔓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一下子纏住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脖頸,用力的勒緊,都可以看到那細細的血色籐蔓陷進了他脖頸的肌肉中。

  「你敢算計我,現在本座就殺了你!」血蓮最討厭被別人威脅,如今威脅他的人還是一直以來被他利用的棋子,這口氣讓他怎麼咽的下去?

  就在這樣被人勒住脖頸臉色憋得通紅的時候,靈師協會會長竟然還能笑出來,只有笑容卻沒有笑聲。

  握著晶石的手一用力,脖頸上的那條血色籐蔓竟然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不是斷裂而是枯萎。

  裡面的水分全都被什麼東西吸收走了似的,乾枯的落在地上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可見裡面再也沒有一絲水分。

  甚至某一部分落在地面的碎石上直接被摔成了粉末。

  「血蓮大人,從你在恢復力量開始,我就在幫你。」靈師協會會長用手摸了摸自己脖頸被勒出來的深深血痕,聲音沙啞的開口說道,「你竟然想殺了我,太不厚道了。」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血蓮強橫的呵斥著,但是任誰都能從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看出來,他的情況絕對不正常。

  尤其是他肩頭的傷口,血水一刻都沒有停止的流淌著。

  流血的速度並不快,只是止不住。

  以血蓮表現出來的力量,難道竟然還無法應對這麼一個小小的傷口嗎?

  就算是斷魂刀形成的,暫時的止血都做不到嗎?

  顯然,這個傷口不停流血的情況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斷魂刀。

  「這麼多年,我們蘭西城可以盡心盡力的幫你恢復,怎麼血蓮大人就不想給點回報嗎?」靈師協會會長冷笑著盯著血蓮乾咳幾聲,剛剛被勒痛的嗓子終於恢復過來,說話聲音恢復正常。

  「早就說過給你一顆血蓮子。」血蓮手一揚,夏馨炎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晶石手鏈一顫,剛才被她收入其中的碩大蓮蓬直直的飛了出去。

  穩穩的落在血蓮的手中,血蓮斜睨了夏馨炎一眼:「他是我所有力量孕育出來的力量精華,沒有我的首肯不會輕易被人拿走的。」

  「就算是被人強行斬斷也一樣。」血蓮提到這個更是怨恨的瞪著夏馨炎,本來這裡的血蓮子可以力量更強大的,就是在還沒有成熟之前被夏馨炎強行的斬斷,才會讓這裡的幾顆血蓮子力量弱了很多。

  夏馨炎並沒有在這個時候與血蓮去爭,幾個還不知道功效的血蓮子而已,她沒有必要引火燒身。

  血蓮直接從蓮蓬上挖出一顆蓮子,飽滿的蓮子在燈火下泛著血色的光芒,真的是血蓮子,通體的紅,只不過,通體並不是濃郁的血紅而是淡淡的泛紅,就像是還沒有成熟的櫻桃似的。

  「一顆血蓮子給你,你我之間的事情兩清了。」血蓮輕輕的將血蓮子往靈師協會會長所站的位置彈了過去。

  旁邊剛才存活下來的靈王一個個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貪婪的盯著那個凌空飛過的血蓮子,眼睛裡的光芒竟然都是綠油油的,就跟一頭頭野獸似的,對那顆血蓮子虎視眈眈。

  他們每年不停的貢獻自己的靈力、精血,不就是為了最後得到這麼一顆血蓮子嗎?

  眼看著那顆血蓮子飛到靈師協會會長面前,然後力竭之後掉在地上,啪的一聲脆響,聽在其他靈王的耳中是那樣的刺耳,堪比他們心碎的聲音。

  那可是可以讓三十多級的他們突破到四十級以上靈宗的寶貝啊。

  就這麼掉在地上了。

  幾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掉在地上的血蓮子,吞了吞口水,要是靈師協會會長不要的話,他們是不是可以撿過來?

  膠著在淡紅色血蓮子上的目光極其不捨的快速的瞅了一眼臉色漆黑的血蓮以及面色不善的靈師協會會長。

  他們是對力量極度渴望,但是沒有了性命力量得來也沒有用了。

  只能等著,反正當初承諾過他們,會給他們血蓮子的。

  靈師協會會長連頭都沒有低,彷彿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那顆血蓮子。

  血蓮眉頭一挑,冷睇著靈師協會會長:「你什麼意思?」

  「這麼一點點力量就想打發我?血蓮大人,你當我是乞丐嗎?」靈師協會會長手指一動,手中的晶石綠色光芒一閃,那顆掉在地上的血蓮子立刻的被綠色光芒所包圍,不消幾個呼吸的功夫,血蓮子就在綠色光芒中消失無蹤。

  「你……血蓮盯著周圍的一切東西,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你想吞噬掉我的力量?」

  「血蓮大人,您終於看出來了。」靈師協會會長大笑著舉起手臂,將手中的晶石高高的舉過頭頂,隨著他詭異的笑容泛起,綠色光芒陡然從手中的晶石中發出,瞬間的沒入到六個綠色光芒最濃郁的角落裡。

  六個角落內的綠色光芒陡然沖天而起,點點相連,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六角形,相連的線已經從綠色慢慢的轉紅。

  綠色光芒中,翻騰的紅色越來越多,甚至蓋過了綠色。

  就在紅色增多的時候,蘭西城內突然的發出連聲慘叫。

  慘叫從不同的方向傳來,是那樣的密集,在安靜的夜晚聽得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竟然用一城的人來運行陣法。」一旁的段恆倪多少看出了些端倪,低聲呢喃著。

  「什麼陣法?」夏馨炎好奇的問道。

  「從剛才開始,地面不就是一直在吸收血液嗎?」段恆倪伸手一指乾乾淨淨的地面,發生了幾次慘烈的交手之後,地面還能保持如此乾淨,真的只能用奇跡來形容。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這個血蓮在作怪,看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段恆倪嗤笑出聲,含笑的摸了摸夏馨炎的長髮,「看那個血蓮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讓自己養的狗給咬到了。」

  「啪」的的一聲,蓮枝伸手將段恆倪的手給打了下去,伸手一拉把夏馨炎拉進懷裡,大有真是她的人,別人別想碰的勢頭。

  「不管他們怎麼樣,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能咬死更好。」蓮枝摟著夏馨炎,嘴裡狠狠的說道,手臂卻是很溫柔的圈住夏馨炎。

  弄得夏馨炎鬱悶不已,她怎麼總感覺自己是個玩具,再被兩個大孩子搶呢?

  夏馨炎不理會兩個互相較量眼神的蓮枝和段恆倪,這兩個只長歲數不長腦子的傢伙,她選擇自動忽視。

  對於眼前的情況她大概已經有了點眉目,應該是蘭西城的城主或者是靈師協會會長他們誰得到了血蓮,然後達成交易,聚集力量讓血蓮覺醒,而血蓮作為回報,承諾給他們可以提高靈力的血蓮子。

  與那個空間的血池聯繫也是血蓮做的吧。

  血蓮要吸收經過血池中轉化的力量,就是每次大會優勝的五個人的精血靈力之精靈魂力量等等。

  至於為什麼是五個人,也許可能是每次吸收的力量有限,亦或者是因為通到空間的通道只能承受五個人。

  舉行大會的限制也是血蓮親自設定的吧。

  這個血蓮也真夠恐怖的,為了自己的力量竟然要吞噬掉整個人。

  進入空間的人,會帶有讓血蓮恢復得更好的力量吧,不然的話,蘭西城的城主為什麼非要揪著她不放呢?

  那個空間一定有奇怪的力量,不然的何必在意一個她呢?

  看看其他人的血液也被血蓮吸收了,但是還沒有辦法完全的讓他恢復。

  她現在好奇的就是那個讓這些人瘋狂的血蓮子,她隱約的可以感覺到血蓮子是可以提高靈力的,但是其中還有一種隱晦的力量,讓她很不舒服。

  這也是為什麼她最開始不會感應到血蓮子的存在。

  她的尋寶能力對於有負面東西的寶物會自動的排斥。

  至於如今充滿了全程的綠色光芒,則是靈師協會會長的傑作了。

  一直以為靈師協會會長只是一個輔助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蘭西城城主做的,哪裡想到最厲害的傢伙竟然是他。

  看這麼大的動靜,他是早就這麼打算了吧?

  蘭西城城主要的是蘭西城的強大,而這個靈師協會會長則是要吸收所有的力量,讓他自己強大。

  甚至為了自己的力量,要全蘭西城的人作為祭品。

  血蓮盯著地上消失的血蓮子,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摀住肩頭傷口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

  血液順著手指指尖滴落在地,快速的被大地吸收。

  血蓮能感覺的出來,這些力量並沒有為他所用而是全都跑到了靈師協會會長的那邊。

  「你早就這麼打算了,真是夠能忍耐的。」血蓮冷笑的盯著靈師協會會長,「既然想得到我的力量,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穿出無數的血色籐蔓,好像是驟然長出來的樹林似的,密密麻麻的將靈師協會會長圍在中央。

  好像是章魚的須腕似的,看得夏馨炎不停的皺眉。

  不停蠕動纏繞的血色籐蔓,突然的一矮一矮的,靠裡面的籐蔓突然的落下,似乎是被靈師協會會長給斬斷了。

  「一個人對抗一城的人,真夠愚蠢的。」明鑫冷冷的說道。

  他們這些局外人自然可以看到,每次血色籐蔓被斬斷的時候,周圍的綠色光芒就會閃爍一下。

  裡面的力量好像隨時都會爆炸開來的氣球似的,不停的發脹收縮,就連那些飛舞的血色籐蔓都因為這個力量而扭曲著。

  「力量好強。」何浠源拉著夏馨炎再次往旁邊退了一段距離,血蓮的力量恐怕已經提高到了最大的地步。

  但是靈師協會會長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聽著從四面八方不停響起的慘叫聲,就可以看出來他每一次使用力量都是借助城中人的力量。

  六角的巨大星芒已經從綠色慢慢的轉為紅色,其中六角的地方已經有三個都變為了赤紅色,第四角也在往紅色開始轉變。

  倖存下來的幾個靈王,明知道危險也還冒著隨時偶可以讓他們喪命的危險留在這裡,畢竟血蓮子的誘惑太大了,誰都不想放棄。

  過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膨的一聲,密集的血色籐蔓竟然全都別炸飛,血蓮似乎受了什麼重創,腳步踉蹌的往後退著。

  「血蓮大人,您還是不要強撐了,將血蓮子交出來,我們互不干涉。」靈師協會會長笑瞇瞇的說道,他身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只是瞅著血蓮,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血蓮冷笑連連:「互不干涉?」目光一瞟旁邊的綠色光芒大陣,「你將我的力量都想吞噬,還敢說什麼互不干涉?」

  「血蓮大人既然會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我也沒有辦法。」靈師協會會長似乎十分為難的搖頭,「將你吸收,血蓮子照樣是我的。」

  說著綠色光芒大盛,罩向血蓮。

  「我們聯手,殺了他,我不要我的那份力量。」血蓮匆忙中看向夏馨炎,向一個人類求助,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夏馨炎遲疑的看著血蓮,她根本就不信任這個血蓮,誰知道他殺了靈師協會會長之後,會不會反悔。

  「在我的力量之下,你們誰都走不了。」靈師協會會長狂妄的大笑著,手中晶石的綠色光芒閃爍不停。

  六角星芒的第四個角已經轉為紅色,正在向第五個蔓延。

  「馨炎我們拼了。」段恆倪冷哼一聲,他就不信了憑著他們幾個的實力難道還會被陷入在這個小小的蘭西城中嗎?

  「斷魂。」夏馨炎在腦海中輕輕的喚著斷魂,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

  現在已經不是跟血蓮聯手不聯手的問題了,而是要將靈師協會會長殺了,這個傢伙擺明就是瘋了。

  「放心,我可以保你們離開。」斷魂在衡量了彼此的實力之後,他拼盡全力是絕對可以帶著夏馨炎他們衝出去。

  沒有辦法,夏馨炎的實力實在是不高,他的很多力量都無法發揮出來。

  所以,他只能帶著他們離開蘭西城,卻不能殺死靈師協會會長。

  「離開也可以。」夏馨炎從空間手鏈中拿出兩塊兒可以快速提高靈力的晶石,她也看出來了,她的力量越高,斷魂能發揮的實力也就越強。

  「血蓮子本來就該是我的,就憑你們這些人也配得到血蓮子?」靈師協會會長倨傲的揚起頭,不屑的斜睨著血蓮以及夏馨炎。

  「這麼多年的籌劃,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來破壞我的計劃!」靈師協會會長的將全部力量都注入到了手中的晶石內。

  綠色光芒大放,蘭西城中突然慘叫連成一片,六角星芒剩下的最後兩角以一種極其迅速的速度快速的染上紅色。

  當最後一角被紅色染上之後,城中的力量全都匯聚過來,匯聚到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身上,竟然強大得讓周圍的人一陣的窒息。

  有的級別稍微差一些的靈師直接就被這股強悍的力量給壓昏過去。

  守在城主府中的靈王不得不再次的往後退,直到差點推到外院才稍稍的可以正常呼吸,心臟沒有了那種快要撕裂的疼痛。

  「只有我才是最後的勝者,你們都不配!」靈師協會會長大笑著的叫囂著。

  他就不信了,結合全城的力量難道還無法將這幾個人拿下嗎?

  他盼望著這個力量幾十年了,絕對不能放棄。

  夏馨炎眼眸一瞇就要吸收晶石裡面的力量,段恆倪他們幾個人也同時的動用妖力,要保著夏馨炎往城外沖。

  「你說誰不配?」冷冷的一聲斷喝驟然響起,好似平地一聲驚雷,炸得人雙耳轟鳴不已。

  鮮紅的身影憑空的出現在夏馨炎身邊,一身的紅色竟然將整城的紅色星芒大陣給壓了下去。

  「熠煌?」蓮枝在心底低呼一聲,他怎麼出來了?

  夏馨炎也詫異的盯著熠煌,斷魂都說了他可以解決,熠煌出來做什麼?

  難道他忘了他身上還有透骨釘了嗎?

  那些限制他妖力的東西,他怎麼還沒事亂使用妖力?

  「你……夏馨炎剛說了一個字,卻在看到熠煌陰沉的臉色之後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熠煌決定的事情似乎沒有人可以改變,他這麼突然的出來一定有他的原因,是這個用全城百姓性命做的陣法太強大了嗎?

  「又是一頭人形靈獸。」靈師協會會長笑了起來,好笑的看著夏馨炎,「夏馨炎,你真是總給人驚喜,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

  說完這句,靈師協會會長聲音驟然陰冷下來,惡狠狠的低語著:「無論你有多少人形靈獸,在我的星芒大陣中都沒有用!」

  「星芒滅!」靈師協會會長用力的握緊手中的晶石,將所有的力量全都注入其中,六角星芒陡然大亮,赤紅的光芒立刻從六角衝出,齊齊的匯聚在一起,凝聚在靈師協會會長的手中。

  靈師協會會長用力的將星芒大陣的力量打出,好似一柄巨劍刺向熠煌。

  巨大的紅色長劍刺了過去,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就算是捲起的風刮過幾米遠地面上的石頭都被掃成齏粉。

  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立刻往後挪了近十米的距離。

  靠著一城人的性命為代價催發的星芒大陣果然非同凡響。

  何浠源苦笑連連,幸虧是熠煌出來了,不然的話,他們就想要離開恐怕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面對著直刺而來的光芒長劍,熠煌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甚至伸手的長髮的髮梢都沒有動一下。

  被熠煌摟在懷中的夏馨炎,更是沒有感覺到半點力量的壓迫,除了在眼中看到光芒長劍的恐怖威力之外,其他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然後看著熠煌輕輕的抬起手,隨意的一張,那無堅不摧的光芒長劍的劍尖就抵在了熠煌的掌心處。

  沒有力量狂暴,沒有天崩地裂,更沒有鮮血流淌,只是靜靜的停了下來,停在了熠煌的掌心之中。

  一時之間,所有的聲音都停歇下來。

  整個蘭西城連剛才的慘叫聲都沒有再響起,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眸盯著氣定神閒的熠煌,看著他一臉平靜的用手掌擋住了那凝聚了一城之力的星芒力量。

  熠煌嗤笑一聲,發出不屑的輕哼聲,五指一曲,抓住光芒長劍,也不見他怎麼用力的一捏,那柄巨大的光芒長劍從劍尖開始龜裂,迅速的蔓延到整個劍身、劍柄,啪的一聲輕響,轟然崩塌。

  碎裂在空中,化成千萬片細小的光芒碎片,被夜風一吹飄散開來。

  點點光芒碎片漫天飛舞,盤旋在眾人的面前,是那樣的夢幻,讓眾人恍如身處幻境之中。

  他們一點都沒有誇張,真的沒有感覺自己還活在現實中。

  凝聚了整個蘭西城力量的星芒大陣的力量竟然被熠煌輕輕的一握全都打散了?

  開什麼玩笑?

  何浠源咕嚕的嚥了一口口水,好像熠煌拔除了一顆透骨釘之後,這個實力上升了很大一截兒。

  他是知道熠煌很強,但是,要不要這麼強?

  嚇人不是這麼個嚇法的好吧。

  夏馨炎手中的斷魂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斷魂隱去了自己的本體。

  躲在自己的空間中默默的流淚,心底慶幸不已,幸好當初沒有跟熠煌對著幹啊。

  熠煌根本就不是人,這力量是不是太妖孽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靈師協會會長驚駭的踉蹌後退,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有人可以擋住星芒大陣的力量。

  就算是血蓮都不可能擋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到底是誰?

  對於靈師協會會長的問話,熠煌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話,他根本就沒有這個義務。

  更何況,對於熠煌來說,除了夏馨炎可以問他問題,還有看在夏馨炎面子上接受的幾個人之外,他會有那個閒情回答別人的問題嗎?

  當然,有問有答這個最正常的情況絕對不會在熠煌的身上發生。

  「你想要馨炎的力量?」熠煌冷冷的注視著靈師協會會長,手緩緩的垂了下來,那冰冷的眼神一掃過去,立刻讓靈師協會會長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他怎麼會得罪這樣的傢伙?

  實力太強了。

  真是失策,他怎麼會想到夏馨炎手裡還有這麼一張王牌。

  靈師協會會長沒有回答,他知道對方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因為那個人眼中冰冷的殺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們走吧,這次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我也不會要夏馨炎的力量。」靈師協會會長立刻的妥協下來,保證他不會動夏馨炎。

  靈師協會會長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打不贏他當然知道要退出。

  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他既然可以為了得到力量忍上幾十年,還會在乎這麼一次的忍讓嗎?

  「當事情沒有發生?」熠煌淡淡的重複了一遍,疑惑的看著靈師協會會長

  「沒錯,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夏馨炎的力量我不要了,我還保證日後絕對不去找她的麻煩。」靈師協會會長立刻的保證著。

  「你可以當沒有發生,你覺得我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熠煌冷冷一笑,猛地伸手,妖力驟然襲向靈師協會會長。

  「星芒盾。」靈師協會會長立刻揮舞著手中的綠色晶石,在身前一連的豎起二十道力量屏障盾牌。

  那可是凝聚了整個蘭西城的力量凝聚出來的防禦盾牌,甚至其中還糅雜了部分血蓮的力量。

  這樣的盾牌不可謂不堅固。

  只是,在熠煌的攻擊下,它們真的可以稱之為堅固嗎?

  噗噗噗,數聲連響,熠煌的妖力攻擊一口氣直接將二十道星芒盾牌全都打碎。

  是打碎而不是打穿,直接粉碎了星芒盾牌的防禦力量。

  熠煌發出的妖力竟然絲毫不減,直接的打在靈師協會會長的手臂上,對穿了一個血洞,脫力的手再也沒有力量握住泛著綠色光芒的晶石。

  啪嗒一聲,晶石掉落在地,咕嚕嚕的往旁邊滾了兩步。

  熠煌冷笑著,抬腿邁步,一步步的往前,向靈師協會會長逼近。

  「想要我女人的力量?還想要她的性命?嗯?膽子夠大啊!」熠煌微微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冷睇著靈師協會會長。

  「我的人,你也敢動?」熠煌越想越生氣,怒意翻滾的後果就是週身妖力暴漲,一股股強悍的無形壓力壓迫著靈師協會會長,讓他痛苦的往後退著。

  粘稠血水順著唇角淌了出來,他的內臟竟然被這股無形的妖力直接的震傷。

  還沒有攻擊,只是憑借純粹的妖力就可以將他逼迫到如此地步……靈師協會會長心裡都涼了,整個人就好像是泡在了初融的冰水之中,渾身上下是涼了個透徹。

  甚至手腳都一陣陣的發麻,只能在熠煌強大的氣勢下不停的退著。

  一退再退,直到一個不小心踩到了地面的坑窪,一個趔趄直接的摔到在地,才停了下來。

  靈師協會會長摔倒在地,熠煌也停了下來,冷漠的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冷睇著他。

  看在摔倒在他腳下瑟瑟發抖的靈師協會會長,熠煌不屑的輕哼一聲,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一直呈現呆愣狀態的血蓮,對著血蓮勾了勾手指。

  血蓮再呆愣,也看到了熠煌的動作,什麼人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但是熠煌的命令他絕對不敢無視。

  乖乖的走了過去,離熠煌十步遠的地方站定,恭敬的看著熠煌。

  「大人,有什麼吩咐?」面對著可以將他摧毀的星芒大陣,血蓮都沒有低頭,但是面對熠煌的時候,他低下了驕傲的頭。

  靈師協會會長的力量讓他感覺到氣憤,畢竟那個力量是靈師協會會長借助他的力量做出來的,他就算是死也要抗爭一下。

  到時他死了也絕對不會讓靈師協會會長好過,靈師協會會長就算不死也是要重傷。

  但是,面對著熠煌,血蓮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那是絕對力量的壓制。

  他一點反抗的辦法都沒有。

  如果說他的反抗可以讓靈師協會會長受傷的話,對於熠煌,血蓮懷疑,他的攻擊會對熠煌有作用嗎?

  剛才的星芒大陣的力量他見識了,就在星芒大陣還沒有完全發動的時候,他都無法在靈師協會會長的手裡討到什麼便宜,要想傷到靈師協會會長,他只能以命相拼。

  但是,最後完成的星芒大陣的全力一擊,在熠煌的手裡被輕描淡寫的破了。

  他能反抗嗎?

  他有什麼資格反抗熠煌嗎?

  除了臣服,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把你的血蓮子交出來。」熠惶冷冷的吩咐著。

  聽到熠煌這個吩咐,血蓮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抬頭盯著熠煌,眼睛眨巴了兩下,肉疼的將那個從夏馨炎手中搶回來的蓮蓬取了出來,忍痛的舉了過去。

  熠煌根本就沒有伸手接,只是冷冷的看著血蓮。

  血蓮在熠煌冰冷的眼神下,心臟狂跳不已,咚咚咚的直接跳到了嗓子眼,滿耳朵都是他自己劇烈好似打鼓的心跳聲。

  「大人,血蓮子。」整理了一下心情,血蓮忐忑的開口,緊張的盯著熠煌,生怕他一個不對的動作惹得熠煌不滿直接將他給殺了。

  熠煌墨黑的眼眸中冷戾光芒閃爍一下,盯著血蓮,慢悠悠的開口:「你在耍我?」

  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嚇得血蓮身體一個哆嗦,瑟縮了縮,這才緊張的抬頭,急急的說道:「血蓮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連本座的稱謂都捨棄了,血蓮在熠煌的面前放低了姿態。

  回答血蓮的是熠煌的一聲冷哼。

  血蓮身體劇烈的顫抖一下,緊張的望著熠煌。

  靈師協會會長看了血蓮一眼,也在一旁輕輕的說道:「大人,我們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就培育了這麼點血蓮子,若是真的多,我也不會冒這麼大的危險得罪血蓮,強搶血蓮子的。」

  血蓮一聽靈師協會會長的話,立刻附和的點頭:「是的,大人,這真的是我所有的血蓮子。」

  「本來這個血蓮子的成色應該更好一些的,但是因為我覺醒的時候力量沒有恢復到全盛狀態,所以,血蓮子的效果要差一些。」

  說道這裡,血蓮一見熠煌的臉色不好看,趕忙的轉移了話題。

  他知道熠煌一定是想起了他們要強搶夏馨炎力量的事情。

  「這些血蓮子都交給大人,一顆的功效固然不是很完美,大人可以多使用幾顆。」

  血蓮站在熠煌的角度給他出謀劃策,畢竟這個血蓮子是他的力量才能催發出來的產物,自然只有他才熟悉血蓮子的用途效果。

  他都這樣說了,可見血蓮的誠意有多大。

  靈師協會會長也在旁不停的幫腔:「大人,請收下這些血蓮子,就當是我們冒犯了夏姑娘的賠禮。」

  「這是我們蘭西城耗費了幾十年的心血,不知道犧牲了多少靈師才凝聚出來的血蓮子。」靈師協會會長特意的介紹了一下血蓮子的珍貴程度。

  早就躲在院子外面的靈王偷偷的往這邊看著,聽到靈師協會會長的話之後,一個個眼中難掩失望神色,一雙雙熾烈的眼眸死死的緊盯著血蓮手中的碩大蓮蓬,想到他們多年的希望如今毀於一旦,一個個全都心痛不已。

  熠煌冷冷的笑著,目光掃過靈師協會會長之後落在了血蓮的臉上:「怎麼,現在在我面前表演一致對外嗎?」

  熠煌的話讓血蓮與靈師協會會長同時心頭大震,驚慌的看著熠煌。

  血蓮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強作鎮定的說道:「大人,血蓮不太懂您的意思,本來就是一場誤會而已,您又何必跟我們較勁……」

  熠煌輕哼一聲,手臂猛地上揚,五指凌空用力的一抓,一股奇怪的力量陡然爆出,驚得血蓮立刻的釋放力量擋在身前,生怕被熠煌秒殺了。

  哪裡想到熠煌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用來對付他的,蘭西城中幾個地方突然的傳來幾聲悶響。

  幾個黑影快速的飛了過來,停在熠煌的身邊,浮在半空之中。

  旁邊的靈王一看清楚那些黑影是什麼,本來已經平靜的眼眸頓時又閃過強烈的貪婪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些東西。

  竟然都是蓮蓬,都是跟血蓮手中一摸一樣的蓮蓬,只是這些蓮蓬的顏色更深,可見其中的血蓮子成色更好。

  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再次激動起來,狂熱的瞅著那幾個蓮蓬,幻想著他們得到其中的血蓮子。

  「所有?」熠煌冷冷的笑著,看著血蓮瞬間慘白下來的臉色。

  血蓮真的沒有想到熠煌竟然將他藏在其他地方的蓮蓬都能找到,而且還是瞬間就找到。

  所有的蓮蓬都在這裡了,看來他是一點都保留不下來。

  「大人真是厲害。」血蓮苦澀的笑著,無奈的抬頭看著熠煌,「既然被大人全都找到了血蓮子,那麼這些就都是大人的了。」

  血蓮心在滴血啊,這些應該都是他力量的補充,竟然一點都剩不下了。

  「大人,你可知道被人類服下血蓮子之後,會有副作用的嗎?」靈師協會會長突然的出聲,在見到熠煌挑眉之後,不怕死的繼續說道:「服用了血蓮子的人靈力固然會提高,但是也會變得嗜殺。」

  「想來,大人是想將血蓮子給夏姑娘服用吧,難道大人想讓夏姑娘變成一個嗜殺的人嗎?」靈師協會會長在賭,賭熠煌是十分在意夏馨炎的,絕對不會讓她最後瘋狂成魔。

  熠煌突然的笑了起來,嘲諷的瞅著靈師協會會長,冷冷淡淡的說道:「誰告訴你我要讓我的女人服用血蓮子。」

  「那大人是……」靈師協會會長心中一喜,滿懷希望的望著熠煌,是不是他們還能得到一部分血蓮子?

  熠煌輕輕的勾起唇角,側首深情的凝視著夏馨炎,慢悠悠的說道:「當然是給我女人摔了聽響,血蓮子摔地上的聲音還算好聽。」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8:35

  第九十六章 徹底解決

  段恆倪的唇角抽搐著,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的瞇了起來,眉毛一抖一抖的,目光一轉,別開了眼眸。

  這個答案恐怕也只有熠煌才能想的出來。

  何浠源他們則是輕笑一聲,沒有任何人說話,他們能說什麼。

  靈師協會會長瞅著熠煌,只感覺到身體一陣陣的發涼,從頭涼到腳,兩雙手,十根手指全都發麻發木,就連唇角都是木木的刺痛感覺。

  只感覺到全身的熱血快速的湧起,衝向他的咽喉,甚至都可以感覺到口中溢出淡淡的腥甜味道。

  雙眼大睜的死死的盯著熠煌,他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目光在熠煌的臉上停留,尋找說笑的意思。

  「大人,在開玩笑吧?」靈師協會會長聲音乾啞的問道,小心翼翼的偷窺著熠煌的神色,想要從其中細微的地方看出端倪來。

  只是,熠煌那張臉,除了面對夏馨炎的時候能表情豐富一些,在其他人的眼中還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嗎?

  微微的挑眉,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寒,開口的聲音更是好似來自冰冷的地府,一字一字聽得人全身發寒:「你也配。」

  蓮枝在一旁默默無言的瞅著靈師協會會長,這個人真是夠有勇氣的,竟然還會以為熠煌是個好說話的人嗎?

  果然,熠煌的簡單三個字噎的靈師協會會長是張口結舌面紅耳赤,愣愣的張大嘴巴瞠目結舌的盯著熠煌。

  「大人,血蓮子形成極為不容易,你可以殺了他洩氣,不要用血蓮子來洩憤。」血蓮突然的開口,伸手指向靈師協會會長。

  剛才兩個人因為利益而暫時建立起來的同盟瞬間土崩瓦解。

  血蓮子耗費的可是無數人幾十年的心血,為了讓血蓮子成熟,其中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命來澆灌。

  他們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好不容易才到了今天。

  而且看熠煌的樣子,真的不像是在說假話?

  難不成真的讓一樣將幾十年的心血給扔在地上聽響?

  「是他非要夏姑娘的力量,跟血蓮子沒有關係,還請大人手下留情。」血蓮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靈師協會會長的身上,死多少人都沒有關係,只要他的血蓮子保住就好。

  血蓮急急的說著,雙眼緊張的盯著熠煌,希望他的說辭可以說動熠煌。

  剛才他們頂多就是為難了一下夏馨炎,還不至於傷害到她,也沒有必要非要毀了所有的血蓮子吧?

  「血蓮,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要不是我們,你今天怎麼可能覺醒過來?」靈師協會會長在一旁破口大罵。

  他哪裡會想到血蓮這麼快就反咬他一口。

  「不完整的覺醒也是拜你所賜。」血蓮一點都不感激靈師協會會長,本來大家都是一場交易。

  他們都沒有盡到本分去完成交易,他又有什麼忘恩負義一說?

  靈師協會會長和血蓮兩個人的互相指責,又怎麼能動搖熠煌。

  修長的手指凌空的一擺,碩大的蓮蓬頓時發出幾聲輕輕的悶響,一顆顆血蓮子立刻從蓮蓬中飛了出來。

  熠煌淡淡的笑著看著浮於半空的血蓮子。

  他是輕鬆的笑著,旁邊的靈師協會會長以及血蓮,臉色白的跟紙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浮於半空中的血蓮子,那是他全部的心血,全部的希望。

  別說他們兩個人這樣緊張的盯著,就是外院的靈王也全都跟緊張著自己的命似的盯著那些血蓮子。

  一顆顆血蓮子真的是紅如血,在淡淡的月光與燭光下攏了一層迷茫的光芒,如夢似幻。

  「大、大人……」血蓮目光轉向熠煌,最後一次努力,希望熠煌可以改變主意。

  熠煌輕輕的勾起了唇角,手掌一翻,那浮於半空的血蓮子頓時紛紛落下。

  靈師協會會長與血蓮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他們耗盡了所有心血的血蓮子自由落體,耳邊突然的響起一片玉石碰觸地面的聲音。

  玉石與地面碰觸,敲擊出來的聲音煞是好聽,真可謂一場聽覺的盛宴。

  尤其聯想到血蓮子本身的價值,愈發的覺得這場聽覺盛宴格外的值錢。

  無視臉色瞬間灰白猶如死人的靈師協會會長以及血蓮,熠煌微微的側首,寵溺的目光凝視著夏馨炎,輕輕的詢問著:「好聽嗎?」

  夏馨炎低頭,看了眼地上被摔個稀爛的血蓮子,緩緩的勾起了唇角,迎視著熠煌溫暖的雙眸,微笑頷首:「好聽。」

  一旁的何浠源用力的一拍自己的額頭,他好像有點頭暈。

  段恆倪此時竟然忘記了與蓮枝的吃醋風潮,無力的扶了一把蓮枝,以此來穩住身形,不是他這個人定力不夠,實在是熠煌和夏馨炎兩個人太可恥了。

  有這樣的嗎?

  兩句輕描淡寫的話,加在一起才五個字,竟然就讓整個蘭西城的心血毀於一旦。

  段恆倪瞟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靈師協會會長與血蓮,心底同情不已。

  他們惹誰不好,幹什麼非要去惹夏馨炎?

  惹了夏馨炎熠煌會善罷甘休嗎?

  唉……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靈師協會會長與血蓮正在用他們的犧牲來完美的詮釋這句話。

  蓮枝則是呆立原地,竟然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被段恆倪當做枴杖似的扶著,心裡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

  熠煌似乎是很生氣,問題是他到底在氣什麼?

  要是說是因為靈師協會會長弄出來的危險而生氣的話,完全沒有理由。

  剛才的情況就已經很凶險了,熠煌也沒有出來,現在再說生氣,豈不是有點太奇怪了嗎?

  明鑫可沒有想什麼多的事情,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從熠煌的身上轉到夏馨炎的身上,然後首肯的點點頭。

  看來熠煌是針對很疼愛夏馨炎,他也就放心了。

  且不說何浠源他們四個人是什麼想法,靈師協會會長已經氣得全身發抖,早就顧不上熠煌的強大,不知死活的指著熠煌:「你、你竟然毀了我的血蓮子!」

  熠煌目光微垂,瞟了一眼地上被摔得稀爛的血蓮子,冷笑一聲:「你怎麼樣?」

  「我殺了你!」靈師協會會長怒火騰地升起,直衝大腦。

  什麼理智,什麼考慮,什麼實力,統統見鬼去。

  突然的用指甲一劃直接的手掌,兩手被鮮血迅速的染紅,凌空做著繁複的手勢。

  隨著靈師協會會長的手勢,鮮血被甩了出去,點點鮮紅濺落在地上,快速的被吸收,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六角星芒從紅色整個轉為濃郁的腥紅,好像是血液在不停的翻滾,整個蘭西城中有夜風從地面輕輕的升起,順著地面慢慢的升騰而起。

  低低的盤旋著,帶起細碎的紙屑塵埃,從各個角落往城主府靠近。

  明明是夏夜,卻有一種陰寒,夏夜的燥熱驟然下降,別夜風一吹,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地面上摔爛的血蓮子被血色光芒所包圍,快速的被吸收。

  隨著血蓮子力量的吸收,周圍的空氣中蘊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種氣息越來越強,看來是力量一直在增加。

  「幾十年的心血,竟然被你毀了。」靈師協會會長的雙眼已經佈滿血絲,赤紅一片,「你以為血蓮子被你摔爛了,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我告訴你,如今蘭西城就是我的天下,這裡的力量都是我的!」靈師協會會長已經有點癲狂,手中的手勢做的越來越快,六角星芒的光芒越來越強。

  段恆倪突然的深吸一口氣,輕輕的咦了一聲:「好濃的血腥味。」

  「這麼多年死了不少人了,那些力量都被化在陣法裡了,看來麻煩不小。」何浠源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如今這個蘭西城恐怕已經妖魔化了吧?

  「這種地方就不該存在。」蓮枝冷冷的哼了一聲,伸手一拍段恆倪的胳膊,狠狠的橫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會站著嗎?」

  段恆倪怏怏的收回手臂,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小氣。」

  「你把馨炎讓給我我就不小氣,有本事別變成狐狸賴在馨炎身上。」蓮枝一提這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就是一頭三階人形靈獸還非要裝成獸形的扮可愛,賴在夏馨炎的懷裡,趁機吃豆腐啊?

  「恆,在空間裡?」何浠源的問話點到而止,他知道段恆倪一直快要經歷第三次天劫,但是一直沒有動靜,想不到竟然在空間內經歷天劫了。

  當時應該很凶險吧,不然的話,段恆倪何必要在那種情況下提高實力呢?

  「嗯。」段恆倪點了點頭,當初沒有說,倒不是特意的隱瞞。

  「看。」明鑫突然的開口,何浠源等人立刻結束了對話,轉頭看了過去,看到的是六角星芒紅光沖天,一個巨大的六角星芒在蘭西城中升起,在半空中慢慢的縮小,漸漸的往靈師協會會長的身邊飛去。

  一時之間,蘭西城所有的力量都好像是聚集到了這個六角星芒中,靈師協會會長手中連著做了幾個動作,那個縮小到直徑一米的六角星芒陡然豎起,狠狠的劈向熠煌。

  血蓮低頭看了看地面,地面上所有的血蓮子全都不見了。

  血蓮眼中閃過一抹心痛,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血蓮子長成,哪裡想到被熠煌一下子全都給摔成了稀巴爛。

  他心裡恨,恨不得將熠煌撕爛,就算是把熠煌活剮了也難消他心頭的怒意。

  靈師協會會長這個混蛋,竟然把他血蓮子的力量都吸入這個奇怪的陣法裡面去了。

  這麼多的血蓮子,一下子吸收進去,這個陣法的實力至少要增強三倍,熠煌絕對不會像剛才那樣,如此輕鬆的接下攻擊。

  血蓮恨恨的想著,希望靈師協會會長可以將熠煌殺死。

  他心裡的算盤打得好,只要靈師協會會長殺了熠煌,那麼這個陣法裡面的力量也應該會消耗得七七八八,到時,他就可以趁機而動,殺了靈師協會會長。

  就算奪不回他的力量,那麼他也可以活著離開。

  血蓮心裡激動不已,一心的盼著靈師協會會長與熠煌打個兩敗俱傷。

  熠煌看著那個向他劈來的六角星芒,輕輕的勾起了唇角,靜靜的看著,眼中波瀾不驚。

  熠煌這樣的反應看得靈師協會會長心頭一驚,怎麼,生生提高了三倍的力量之後,熠煌怎麼還沒有反應?

  難道說,這頭人形靈獸的實力竟然恐怖如斯?

  心中念頭快速閃過,直徑一米的六角星芒已經劈向熠煌,沒有半點風聲響起,地面也沒有半點的龜裂,彷彿是一片羽毛,輕飄飄的劈向熠煌。

  只是,一旁的何浠源等人面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那六角星芒所過之地沒有任何的破壞,但是他們可以感覺得到,其中六角星芒劃過的地方,有隱隱的劃破空間的感覺。

  雖然還不足以劃破眼前的空間,但是六角星芒的力量已經隱隱有了那個趨勢。

  何浠源幾個人互望一眼,在琢磨熠煌要怎麼對付這個六角星芒。

  就算是硬對上,恐怕那炸裂開來的餘波都會讓周圍的人受不了,就算是他們幾個恐怕都會被震傷,更別說熠煌身後還站著一個夏馨炎。

  難道說,熠煌要讓斷魂刀保護夏馨炎嗎?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夏馨炎有斷魂刀的保護,絕對不會受重傷,所以熠煌才會全力的拼一下。

  不會受重傷,但是多少會受到一點點的傷害,這是避無可避的。

  就在眾人快速將熠煌的應對辦法想過的時候,六角星芒已經到了熠煌的面前,然後——停住。

  直徑一米的六角星芒生生的停在了熠煌的面前,熠煌瞟了一眼眼前血紅的六角星芒,目光落在了面色死灰的靈師協會會長身上。

  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一彈,彈在了血紅的六角星芒上,卡的一聲,血紅的六角星芒陡然的碎裂,連飄散的機會都沒有,就好似一片輕薄的雪花落在熊熊離火之上,立刻的消融,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你、你到底是幾階人形靈獸?」靈師協會會長踉蹌的往後退著,身體搖晃個不停,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彷彿是另外一個人的身體似的。

  「哼。」熠煌輕輕的哼了一聲,靈師協會會長的問話,熠煌怎麼會回答?他也配嗎?

  「好,好,是我輸了,你們走吧。」靈師協會會長無力的擺擺手,一點,戰意都沒有。

  不是他懦弱,不是他退縮,實在是眼前的熠煌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標準來衡量。

  傾全城之力,還包括吸收了所有血蓮子的力量之後,竟然在熠煌輕描淡寫的一擊都扛不住。

  到底是怎麼回事?

  熠煌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有的疑問都沒有答案,不過有一個問題的答案是絕對不會錯的,那就是——他打不贏熠煌。

  無論怎樣他都打不贏熠煌,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的。

  聽完靈師協會會長的話之後,熠煌目露譏諷笑意:「走?」

  目光陡然的一冷,好似冰刃一般直接的刺入靈師協會會長的心臟,令他情不自禁的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你現在可以死了。」熠煌恩賜般的瞅了一眼靈師協會會長,那居高臨下的命令,說的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靈師協會會長雙手緊捏成拳,才剛剛止住的血水再次的迸濺出來,緩緩的滴落在地,沒有控制陣法,落在地面的血水沒有立刻被吸收,而是慢慢的滲入到泥土之中,留下了一個難看的痕跡。

  「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麼樣?」靈師協會會長伸手一指熠煌,「仗著你實力比我強就仗勢欺人嗎?」

  對於靈師協會會長的指責,熠煌只是輕輕的點頭,回答了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簡單答案:「嗯。」

  擺明了就是仗勢欺人。

  「沒有我控制,蘭西城的百姓會失去控制,到時,流竄到外面去,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靈師協會會長獰笑著瞅著熠煌。

  「你殺了我,就等於是讓全天下的人遭到禍害。」

  「你現在就可以想像一下,這些人衝到外面去,然後跟瘋子一樣的殺人,吸收其他人的血液靈力,實力不停的變強。」

  「就算是你可以對付一個兩個,十個百個,你能立刻對付得了所有的蘭西城的人嗎?」

  聽著靈師協會會長的話,夏馨炎的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

  這個蘭西城在做什麼?

  靈師協會會長根本就是一個瘋子,他恐怕從一開始就想要殺了蘭西城裡所有的人了吧。

  為了讓自己的實力達到巔峰,竟然可以無視一城人的性命,用一城人來做祭祀,只為了自己實力的提高。

  靈師協會會長根本就已經不正常了,恐怕從最開始知道血蓮的血蓮子之後就開始打算了吧?

  這個傢伙也太恐怖了。

  夏馨炎緊張的看著熠煌,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要是真的殺了靈師協會會長,那麼極有可能他剛才說的話變成真的。

  沒有了這個六角星芒陣法的控制,蘭西城的人會衝出去,一座城池的人這麼多,突然的從四面八方衝出去,他們就算是想殺也不可能殺的乾淨。

  漏網之魚必然不會少,就他們這麼幾個人,能殺得乾淨嗎?

  若是不殺靈師協會會長的話,就算他們離開了,他能信守承諾留在蘭西城不離開嗎?

  他為了提高實力都可以毀了整個蘭西城,要了一城人的性命,背信棄義無恥到了極點只為了追求他需要的力量。

  就算是熠煌肯放過他,他日後絕對不會甘願留在蘭西城中。

  熠煌笑了,唇角緩緩的勾起,幅度並不大,但是可以看出來他是在笑,只是這樣的笑容讓靈師協會會長有點毛骨悚然,心噗通噗通狂跳個不停。

  總覺得好像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緊張的盯著熠煌,連眼珠都不帶挪一下的,生怕是錯過了熠煌半點情緒變化。

  「跟我有什麼關係?」熠煌冷冷淡淡的說道,神情那叫一個輕鬆,眼中根本就沒有天下蒼生,就算是天下大亂,屍體遍野血流成河也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一句話噎的靈師協會會長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接熠煌的話。

  竟然有這麼霸道、唯我獨尊的人。

  「就算你要殺我,也不能只殺我吧。」靈師協會會長臨死都要拉個墊背的,伸手指向血蓮,「他剛才也差點要殺了夏馨炎,你怎麼不殺他?」

  血蓮真沒有想到靈師協會會長會這麼卑鄙竟然在這個時候將他給拉出來墊背,微微一愣之後急急的向著熠煌解釋道:「我不是有意識要殺夏馨炎的,讓她進入空間的人是他們。」

  血蓮說著,狠狠的瞪了靈師協會會長一眼,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責任。

  擺明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做的,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他只是需要借助力量覺醒而已,至於是誰的力量是什麼人,全都是要蘭西城城主以及靈師協會會長來挑選的。

  就算是要死也是靈師協會會長先死,他根本就罪不至死。

  「夏馨炎又沒有受傷,你有必要這麼揪著不放嗎?」靈師協會會長當然是不想死,極力在與熠煌講道理。

  「受傷?」熠煌冷笑的斜睨了靈師協會會長一眼,語含譏諷:「就憑你們還想傷了她?」

  靈師協會會長心頭一悶,氣得差點吐血。

  好吧,他知道他的力量與熠煌沒有辦法相比,根本就傷不了夏馨炎,但是也不用說的這麼明白吧?

  「她身邊的人怎麼會讓她受傷?」熠煌目光一轉,掃過何浠源等人,目光依舊是冷漠的,沒有半點的情緒,但是何浠源蓮枝段恆倪以及明鑫全都看出來熠煌對他們的信任。

  沒有多餘的語言交流,幾個人心頭一暖,只因為這份信任。

  熠煌最後的目光停留在夏馨炎身上一會兒,隨後轉開。

  隱藏了身形的斷魂心頭一震,他看的出來,熠煌是透過了夏馨炎在看他。

  畢竟熠煌看夏馨炎的目光絕對不會這麼沒有半點情緒,就是這個冷漠的眼神,也讓斷魂好笑不已,心裡在無聲的嘟噥。

  難道說這個熠煌,竟然知道他最後會拚命來保夏馨炎的周全。

  熠煌的話更是讓靈師協會會長氣悶不已,都知道夏馨炎不會受傷,那他突然的冒出來做什麼?

  熠煌他們保護著夏馨炎離開不就好了?

  與他在這裡較真有意思嗎?

  他們離開了,他吸收他的血蓮子,解決與血蓮之間的事情,大家不是都挺好嗎?

  他們幹什麼這麼鬧?

  熠煌為什麼要對他下殺手。

  彷彿是看出來靈師協會會長心中的疑惑,這次熠煌好心的給了他答案:「你說她不配。」

  「啊?」熠煌突然冒出的話,弄得靈師協會會長莫名其妙的瞅著熠煌,這是什麼跟什麼?

  熠煌冷笑著瞅著靈師協會會長:「只有天下配不上她,只有她看不上的東西,絕對沒有什麼是她配不上的!」

  經由熠煌這麼一說,靈師協會會長這才慢慢的回憶起剛才他說過的話。

  好像他說血蓮子的力量什麼的,血蓮與夏馨炎他們都不配擁有。

  一想到這裡,靈師協會會長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他剛才只是見到了馬上要到手的力量之後,一種心情的表達,要是知道這麼一種情緒的發洩就會讓他莫名其妙的得罪了熠煌,打死他,他都不說。

  「好,好,是我說錯了。」靈師協會會長知道了問題的根源,立刻放低姿態,「是我說錯了,天下都在夏馨炎的腳下,是我們這種力量太卑微配不上夏馨炎的高貴。」

  靈師協會會長嘴裡恭維著也不敢帶著半分的怨氣,只要是放低姿態就可以將熠煌這尊殺神給送走,他跪下磕頭都行。

  他不在乎現在自己實力弱小時候的服軟,只要日後他積攢足夠的力量,從新的爬起來就好。

  更何況本來就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實力不如人,服軟也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對於靈師協會會長這樣自貶身價的說法,若是換了一個人,那絕對會不好意思,但是熠煌的反應豈是其他人可以比的?

  「嗯,算你有點見識。」熠煌聲音淡淡的說道,絕對沒有半點做作的感覺。

  在他的眼裡夏馨炎就應該是這樣的,所以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靈師協會會長所謂的恭維、所謂的服軟有什麼問題。

  他的女人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掌握天下,就算是世上最好的東西也只能讓她挑選。

  只存在夏馨炎要或者不要,絕對不會有什麼東西是她不配的。

  「真帥!」蓮枝在一旁激動的叫道。

  「這才是真男人!」蓮枝雙眼放光的盯著熠煌。

  對於愛的女人就應該這樣疼,夏馨炎這個小傢伙算是碰到對的人了。

  好吧,看在熠煌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他搶走了夏馨炎的事情了。

  暗中認可了熠煌的蓮枝似乎是忘了一個問題,她好像在熠煌之後才出現在夏馨炎的身邊吧。

  還有,什麼叫熠煌搶了她的夏馨炎。

  女王果然是女王,霸道乃是她的本能。

  「蓮枝,你別太激動。」何浠源輕輕的說了一句,聲音不大,正好讓蓮枝聽清楚。

  「我沒激動。」蓮枝看了一眼何浠源,她對這個脾氣很好的何浠源態度絕對好,絕對不會跟對待段恆倪似的野蠻。

  何浠源聽完蓮枝的話,溫柔的彎起唇角:「既然不激動,那你可以把我的胳膊鬆開嗎?」

  隨著何浠源的目光,蓮枝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掐住了何浠源的胳膊,似乎還挺用力。

  「抱歉,我沒有注意。」蓮枝趕忙鬆開,尷尬的說道。

  何浠源輕輕的笑著,並沒有說話,只是將頭轉過去繼續看著熠煌他們。

  看著這樣的何浠源,蓮枝想要道歉的,但是紅唇張了張,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悶悶的一抿唇,也看向熠煌他們。

  熠煌轉頭走向夏馨炎,伸手拉住她的柔荑,低聲說道:「走吧。」

  「嗯。」夏馨炎看了一眼靈師協會會長和血蓮,心裡還是有很多疑問,但是,她絕對不會質疑熠煌的行動,既然熠煌走,就絕對有他走的理由。

  熠煌和夏馨炎他們一離開,何浠源等人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慢慢的離開。

  馬車自然是沒有了,剛才那個六角星芒陣法一發動之後,蘭西城中的所有生物都不太正常了。

  幾個人徒步都到了蘭西城的城門口,果然,高高的城門已經緊緊的關閉上了,城門周圍連個守城的人都沒有。

  何浠源和段恆倪上去,打開了城門,幾個人出去。

  出了城門,熠煌突然的說了一句:「把城門關上。」

  熠煌的吩咐讓何浠源和段恆倪一愣,他們走就走了,幹什麼還要管這個城門是關還是開?

  不過,熠煌的話一向都有他的道理,何浠源也沒有多問,反身動用妖力,直接的將沉重的城門緩緩的關閉。

  熠煌沒有回身,聽到城門關閉之後,接著往前走,城外是一片的大道,蘭西城畢竟是一個很大的城池,裡面的人商貿往來也是不少的。

  當然,這次舉行大會,是最後的一次,所以蘭西城的城主早就將在外的蘭西城百姓全都叫了回來。

  而靈師協會會長因為要啟用六角星芒大陣,更是早早就將不是蘭西城的人都送了出去。

  畢竟被其他的外人知道了,尤其是像其他學院的人知道了,那麼他的計劃就很可能被洩露。

  死了蘭西城裡的人,沒有什麼可怕的後果,要是死了其他城池的人,或者是在外面有勢力的人之後,他可是會惹上無形的麻煩。

  快要化為廢墟的城主府內,靈師協會會長冷冷的盯著血蓮,目光中的驚恐退去,貪婪的盯著血蓮:「血蓮大人,他們已經走了,你的力量可以交出來了。」

  血蓮冷哼一聲:「剛才怕死的模樣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剛才靈師協會會長的卑微模樣要多丟人有多丟人,現在熠煌他們走了,他就威風起來了。

  「在強者面前服軟有什麼可丟人的?」靈師協會會長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模樣而感覺到丟人,反倒以為自己那個是識時務。

  「血蓮子的力量已經都化入我的陣法之中,血蓮大人,你的力量是不是也應該貢獻出來?」靈師協會會長陰陰的獰笑著,眼中滿是算計的貪婪光芒。

  熠煌離開了,他的計劃就可以實施了。

  就算他現在不如熠煌,只要他將化入陣法中的血蓮子力量全部吸收,不見得無法與熠煌一戰。

  更何況,今日熠煌都肯放過他,日後只要他不再去惹熠煌,他也沒有什麼好危險的。

  「卑鄙無恥的小人。」血蓮大聲咒罵著,他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被一個人類給算計了。

  目光一轉,瞟到了外院中角落裡站著的靈王,突然一笑,大聲的說道:「你們還不來殺了他?難道想成為他陣法中的祭品?」

  站在外院角落中的幾個靈王聽完血蓮的話之後,面面相覷,他們是不想成為靈師協會會長陣法中的犧牲品,但是他們打得贏他嗎?

  「拚死一戰總比坐以待斃等死強吧!」血蓮最後大喊一聲,他就不信還有人會甘願的去受死,尤其是修煉到了三十多級的靈王。

  這麼辛苦的修煉,難道就為了成為他人修煉路上的踏腳石嗎?

  果然,他的話一說完之後,那幾個靈王立刻動了起來,顯然一個個都是不甘心。

  「哈哈……」靈師協會會長仰天長笑著,笑得近乎癲狂,「血蓮大人,你真是愚蠢啊。難道說數十年的時間已經讓你的腦子僵化了嗎?」

  陡然的笑聲一收,靈師協會會長冷聲說道:「如今整個蘭西城已經都在我的手中,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為?」

  說著靈師協會會長的手勢一變,地上已經淡去的血色光芒陡然的大盛一下子就將幾個靈王吞噬進去。

  痛苦的哀嚎著,掙扎著,釋放出來的靈力立刻被血色光芒給吸收,整個人在血色光芒中萎靡下去,最後幾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一點骨頭渣子都不剩。

  「血蓮大人,這就是從你的身上學到的方法。」靈師協會會長陰森森的瞅著血蓮,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地府,「下一個就該是你了。」

  「那就試試吧。」血蓮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等著被靈師協會會長殺,腦後的血色籐蔓長髮陡然飛舞起來,好似漫天的蛛絲,無限的暴長,襲向靈師協會會長。

  靈師協會會長又豈會害怕血蓮,現在他有六角星芒陣法在手,整座蘭西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更何況他現在的六角星芒大陣裡還吸收了血蓮子的力量。

  血紅光芒一閃,生生的切斷了襲向他的血色籐蔓,斷裂的籐蔓中竟然有血水飛濺。

  靈師協會會長微微一愣,驚詫的盯著血蓮:「你竟然用你的元神!」

  「哼,就算是拚命,我也不會給你留下半點好處。」血蓮冷哼著,眼中帶著一抹將生死置之身外的決絕。

  「好!有骨氣,那我就成全你!」靈師協會會長仰頭哈哈大笑著,說著還不忘刺激血蓮,「反正你的血蓮子力量已經化在陣中,你的那點力量並不是多麼的珍貴,可有可無的東西。」

  靈師協會會長的話真的是刺激到了血蓮,一聲怪叫,身上血色光芒大增,顯然已經是要拚命。

  就在兩個人要拚命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身體一晃,根本就不是他們想要晃動,而是不由自主的晃動。

  血蓮疑惑的左右看了看,旁邊的房屋,樹木也都在劇烈的顫動。

  地震?

  血蓮奇怪的皺眉,想要穩住身形。

  只是普通的地震而已,對他來說根本就夠不成任何影響。

  用力的想要穩住身形的時候,血蓮這才發現事情不對,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地震,因為他感覺到地面在下沉,極其快速的下沉。

  「這是什麼東西?」血蓮瞪向靈師協會會長,一定是他搞的鬼。

  哪裡知道一看之下竟然發現靈師協會會長也是一臉的驚駭,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同樣的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地震嚇到了。

  靈師協會會長反應不得不說是夠快,立刻的動用六角星芒大陣來抵抗蘭西城的下沉。

  只是,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別說將蘭西城浮上來了,就連一點點的下沉速度都沒有阻止到。

  「你不是厲害嗎?讓它快點停下來!」血蓮大聲的叫罵著,他剛才想跑,竟然發現自己的雙腳就好像是黏在了地面上似的,連挪動一步都不可能。

  「你是幹什麼的,就知道命令我!」靈師協會會長氣急敗壞的吼了回去,就知道讓他想辦法,那血蓮長個腦袋是幹什麼用的?

  「血蓮子都被你吸收了,你不阻止,誰阻止?」血蓮沒好氣的吼回去。

  靈師協會會長一聽血蓮的話,立刻打出好幾個手勢,控制著六角星芒大陣狠狠的對付蘭西城的下沉,只不過,一點效果都沒有。

  呼的一下,身體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失重感,眼前猛地一黑,抬頭,再也看不到半點的星光、月光,頭頂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封了起來,恍如身處地下。

  「該死的,怎麼不管用了?」靈師協會會長拚命的控制著六角星芒大陣,他不想要救蘭西城了,只想讓自己脫離地下就好。

  只是,這個願望也落空,血色的六角星芒突然的脫離他的控制,緩緩的飄向蘭西城的半空,光芒陡然大盛,將蘭西城整個罩在了城中,封住了他們所有逃離的道路。

  靈師協會會長驚恐的盯著頭頂不停吞吐著光芒的六角星芒,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這個陣法竟然脫離了他的控制。

  他現在只知道,他們的下沉依舊沒有停歇,已經不知道沉入地下多深的距離了。

  蘭西城外的大道邊,何浠源等人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化為平地的地方,那裡曾經是蘭西城的舊址,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連一片瓦一塊兒碎石都沒有剩下。

  「行了。」淡漠的聲音響起,這才讓何浠源等人的目光轉到了熠煌的身上,剛才因為動用妖力而飛揚的長髮已經落下,服帖在身後,在月色下,整個人說不出來的詭異可怕。

  「徹底解決了。」熠煌直接無視掉眾人的目光,極其平靜的說道,彷彿剛才令一整座城池消失的是另有他人似的。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9:21

  第九十七章 各種猜測

  何浠源幾個人的目光還是無法從眼前那片空地上收回來,畢竟一整座城池所在的面積也是很大的,消失之後的空地真可以用開闊來形容。

  段恆倪唇角抽搐的乾笑著:「真、真夠徹底的。」

  什麼蘭西城的人往外跑,什麼日後靈師協會會長反悔。

  這下都解決了。

  熠煌的方式真夠直接,真是一勞永逸。

  蓮枝與明鑫對熠煌絕對不是佩服,而是絕對的敬仰。

  百分百的敬仰!

  夠狠!

  夏馨炎單手抱胸,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盯著那片空地陷入了沉思。

  明鑫看了一眼夏馨炎,心中感歎著,馨炎也被熠煌的方式嚇到了吧?

  目光瞟了一眼那個開闊的空地,確實是看著有點毛骨悚然。

  「熠煌。」夏馨炎突然的低低的喚了一聲,目光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那片蘭西城的舊址。

  「嗯?」熠煌走了過來,站到夏馨炎面前,疑惑的看著她,「怎麼了?

  「這個……」夏馨炎伸手一指那片極其乾淨整潔的平地,然後抬頭,看著熠煌。

  段恆倪在一旁眨巴了一下眼睛,難道說夏馨炎覺得這個方式太過分了?

  熠煌也是奇怪的看著夏馨炎,等著她後面的話。

  「他們不會跑出來嗎?」夏馨炎輕笑一聲,輕鬆的問著熠煌。

  蓮枝抹了一下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無奈的在心裡低罵著,這個丫頭,夠狠。

  難怪跟熠煌是一對,這兩個傢伙一個比一個狠。

  「放心,出不來。」熠煌輕笑一聲,拉過夏馨炎的手臂,將她攬進懷中。

  「你把裡面的人都殺了?」夏馨炎驚訝的盯著熠煌,眉頭立刻的皺了起來。

  人殺的多?

  明鑫的目光在熠煌與夏馨炎的臉上轉了一圈,猜測著夏馨炎的意思。

  「殺這麼多人,你得多累啊。」夏馨炎下一句話差點沒讓明鑫直接噴血,不停的在心裡安慰自己,幸好,幸好自己剛才沒有白癡的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熠煌笑了,寵溺的揉著夏馨炎的頭髮,輕輕的說道:「我不累。」

  段恆倪在一旁扭過臉去,默默的流淚,這兩個傢伙說的重點好像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樣啊。

  「真的不累?」夏馨炎反手抓住熠煌,緊張的打量著他,得到他保證似的點頭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不累我們就走吧。」

  「好。」熠煌笑著,攬著夏馨炎離開,留下何浠源幾個人站在原地呆呆的發愣。

  良久,何浠源抬腿跟上。

  蓮枝則是搖頭歎息著,明鑫也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至於段恆倪則是總結的發了一句言:「惹天惹地都不要惹夏馨炎。」

  不是夏馨炎多麼可怕,而是她身邊的某個護短的熠煌。

  平日裡沉默的傢伙,一碰到夏馨炎的事情直接就變成了嗜血修羅。

  一行人伴著越來越陰沉的夜色離開了蘭西城,天色愈發的黑暗,濃如墨,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天亮,跌宕起伏的一晚馬上就要過去了。

  夏馨炎一行人離開,夷為平地的蘭西城地下深處,可以自如行動的靈師協會會長努力的想要去找出路,只是,無論從哪個方向,都沒有辦法離開。

  尤其是頭頂上不停的吞吐著淡淡血紅光芒的六角星芒,將蘭西城整個籠罩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封印,將蘭西城封了起來。

  「怎麼回事?」血蓮抬頭研究了半天頭頂的六角星芒,那裡面的力量似乎跟剛才靈師協會會長使用的時候不太一樣。

  「我怎麼知道?」靈師協會會長沒好氣的白了血蓮一眼,「你的血蓮子的力量,你自己不知道嗎?」

  「這個該死的陣法是誰弄出來的?」血蓮一聽這個怒火更是騰地一下直接衝上了腦門,要不是靈師協會會長亂弄,要搶他的力量,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現在埋怨有什麼用?」靈師協會會長眉頭緊皺的盯著頭頂的六角星芒大陣,「先出去比什麼的都重要。」

  血蓮抬頭,用自己的力量探測了半天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用。

  「你的陣法,你總該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吧?」血蓮轉頭看著一直沒有什麼行動的靈師協會會長。

  靈師協會會長比血蓮還要著急,夏馨炎他們那幾個煞星好不容易走了,他現在也控制了血蓮,只要吸收了六角星芒陣法中的力量之後,他的實力就會提高很多,至少也是個五十多級的靈尊。

  他絕對不要被困在這裡。

  幾十年的努力,難道最後就落了一個活埋的下場嗎?

  靈師協會會長不停的做著手勢,想要控制六角星芒大陣,只是,任憑他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控制分毫。

  本來任他隨心所以控制的六角星芒大陣,現在竟然一點都沒有聯繫了。

  靈師協會會長心急如焚,難道說他幾十年的努力就這麼毀於一旦嗎?

  當初交給他這個陣法的人,說過,這個陣法力量強大,怎麼會突然的脫離他的控制?

  難不成因為自己力量不夠,所以才無法控制這個六角星芒大陣了?

  「別浪費力氣了,你們出不去。」血蓮與靈師協會會長的腦海中突然的響起熠煌的聲音,弄得兩個人身體陡然一僵互看一眼,看來他們都聽到了熠煌的聲音。

  「是你把蘭西城沉入地下的?」靈師協會會長咬牙切齒的低吼著,既然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剛才又何必假惺惺的離開?

  熠煌的聲音含著譏笑:「沉入地下的大部分力量是你的。」

  熠煌的話讓靈師協會會長一愣,不解的皺眉:「你什麼意思?」

  「你的陣法可不是只用來吸收其他人力量用的。」熠煌冷冷淡淡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中響起,「連這個陣法的具體作用都不知道,還隨便的亂用。

  「你什麼意思?」血蓮聽出熠煌似乎是話裡有話。

  熠煌輕輕的哼了一聲,只給了他們六個字答案:「自作孽不可活。」

  然後,無論靈師協會會長他們兩個人怎麼叫都沒有得到熠煌的半點回應。

  血蓮氣急了,直接的轉身,惡狠狠的盯著靈師協會會長:「他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靈師協會會長也是莫名其妙。

  遠處,熠煌他們尋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唇角噙著一抹冷笑,連自己一個都不熟悉的陣法竟然還敢亂用。

  段恆倪突然的靠近熠煌,熠煌微微的挑眉,詢問的眼神瞅著他。

  「熠煌。」段恆倪訕笑著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你到底是什麼靈獸?

  熠煌瞟了一眼段恆倪:「有什麼問題?」

  段恆倪心頭一緊,他就是問問,熠煌不用用這麼恐怖的眼神來看他吧?

  「沒,沒問題。」段恆倪撓著頭,乾笑著往旁邊挪了挪。

  何浠源看著碰了一鼻子灰的段恆倪,輕笑道:「你真是沒事找事。」

  沒事問熠煌幹什麼?

  「我就是想問問他的實力到底怎麼樣?」段恆倪怏怏的說道。

  他能不好奇嗎?

  就看著熠煌隨便的站在那裡,長髮飄了一會兒,蘭西城就這麼消失在他們面前了。

  沒有地動,沒有山搖,整座蘭西城就這麼給沉了下去。

  就好像是蘭西城下突然的變成了沼澤,直接就給沉了下去,根本就沒有塵土飛揚,只看到蘭西城的城牆晃動著沉了下去。

  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蘭西城就變成了平地,眼前那叫一個一馬平川。

  再看人家熠煌,臉不紅氣不喘,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妖力透支的感覺,彷彿將整座蘭西城弄沉根本就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他真的很想問問,這是一個人形靈獸應該有的實力嗎?

  他到底是幾階的?

  難不成熠煌已經接近了傳說中的九階人形靈獸?

  段恆倪眼中的疑惑,熠煌自然是看到了,他當然不會告訴段恆倪,他剛才根本就沒有使用多少的妖力,唯一用到的則是那個陣法中的力量。

  熠煌目光微微一轉,看向蘭西城的方向,這個陣法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是那些人的吧。

  真是想不到,他們的勢力已經伸到了這個地方,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就算不是他破壞了這次靈師協會會長的好事,那些血蓮子,靈師協會會長也是得不到的。

  低頭,看了看窩在他懷裡睡著的夏馨炎,熠煌目光中的冰冷慢慢的被寵溺的暖意所取代。

  剛剛心頭湧起的殺意全都被壓了下去,凝視著完全信賴他,放鬆熟睡的夏馨炎,熠煌伸出手來,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梳著夏馨炎烏黑的長髮。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動作,懷裡的人兒動了一下,俏鼻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好似羽扇一般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動兩下。

  在他的懷裡蹭了蹭,並沒有醒來,只是尋了一個更加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著。

  全身心的信賴,毫無保留的交託,熠煌撫動夏馨炎長髮的手停住,溫柔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將她摟在懷裡。

  摟著這個女人,熠煌彷彿就是將全世界都抱在了懷中一樣的滿足。

  現在有了夏馨炎,如今的他還不能跟那些人碰上。

  封印要完全解除才是,不然的話,真的被那些人發現了,恐怕會有不小的麻煩。

  就連他身邊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凝視著懷中安然熟睡的夏馨炎,熠煌勾起了唇角,上揚的唇角中滿溢的全是寵溺。

  段恆倪看到熠煌的笑容,也輕輕的笑了起來。

  心裡也不在糾結熠煌的實力問題,管他是怎麼樣的實力,反正什麼樣的實力,熠煌也還是得寵著夏馨炎。

  只要夏馨炎開心了,熠煌愛是什麼實力就是什麼實力,有什麼關係?

  大家都累了一個晚上,正好休息一下,反正有熠煌在這裡坐鎮,何浠源他們自然就放鬆了很多。

  遙遠的某處,盤膝坐在黑暗之中的某人突然的睜開了雙眼,看向旁邊條案上一塊兒菱形的晶石,那個晶石已經有九成都轉成了紅色,偏偏在最後一點位置的時候,突然的停了下來。

  那個血紅的顏色再也不往上繼續蔓延,而是驟然的停住。

  漆黑的眼眸冰冷的注視著那塊兒菱形的晶石,輕哼一聲:「蘭西城竟然失敗了。」

  伸手,五指微曲,那塊兒菱形的晶石突然的被吸入他的掌心,捏在手裡放在眼前仔細的端詳一番,然後揚聲喚道:「來人。」

  外面的房門應聲開啟,一個人好似一道影子似的快速的閃了過來,恭敬的跪倒在地,低垂著頭:「長老。」

  「去查蘭西城的消息。」冷冰冰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起伏,就好像是按照一個特定的規定發出的聲音,讓人聽了極不舒服。

  「是。」好在來人早就習慣了這個聲音,行禮之後,快速的離去。

  半個時辰的時間都沒有用,一塊兒用於記錄的晶石片被恭敬的送了過來。

  拿起晶石片,男子擺了擺手,來人立刻彎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關好房門。

  男子握住薄薄的晶石片,腦海中閃過蘭西城所有的信息,看完之後,男子的疑惑不但沒有解除,反倒讓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了。

  他看到的是一切正常的蘭西城,血蓮的覺醒,然後應該是血蓮與蘭西城城主的交手,靈師協會會長趁機發動了六角星芒大陣。

  最後蘭西城就這麼沉了。

  「怎麼會這樣?」男子擰著眉頭,疑惑的盯著手中的晶石片,不信邪的又從新的看了一遍裡面記載的信息,確實還是跟剛才的一模一樣。

  男子將晶石片隨意的扔到了一旁,單手支腮,陷入沉思。

  他手下人收集信息的能力絕對不會出錯。

  但是蘭西城突然的下沉,是怎麼回事?

  他想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靈師協會會長在操控六角星芒大陣的時候失誤了,所以才會讓整個蘭西城做了陪葬。

  血蓮子的力量被化入六角星芒大陣之後,產生了靈師協會會長都無法控制的後果,在他慌亂的作用之下,出現了不可挽回的差錯,毀了蘭西城。

  這個是最正常的解釋。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也是他最不想承認的可能。

  那就是有一個高手,實力超過整個蘭西城力量的總和,隨手間便將整個蘭西城給覆滅了。

  男子手指輕輕的敲擊著自己的腿,這是他心煩時的表現,別告訴他,那個地方有什麼人存在這樣的實力。

  陷入沉思中的男子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的力量是怎麼形成的?

  突然之間,男子腦海中靈光一閃,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

  難道說是有人越過了界限,跑到那個地方了嗎?

  就連他們都沒有能力直接的進入那個地方,只能用其他的方法將力量滲透。

  看來他要好好的查一下了,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做的吧?

  男子將那塊兒還沒有完全染成血紅的菱形晶石收了起來,就算力量不完全,也是力量,沒有浪費的道理。

  「馨炎,累不累?」段恆倪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夏馨炎,關心的問道。

  「沒事。」夏馨炎一腳踏上眼前半米高的岩石,笑瞇瞇的瞅了一眼段恆倪,「這點路小意思。」

  段恆倪無奈的看著眼前崎嶇的山路,大石小石的擋在路上,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一點平坦的道路,總是上上下下爬來跳去的,真是累人。

  要是他們幾個人走,倒也沒有什麼事情,但是,夏馨炎終究就個人類,體力怎麼會有靈獸好?

  看著她走了這麼一段時間,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

  他想要背著夏馨炎的,可是看到她不服輸的神情,他怎麼也無法開口。

  熠煌倒是早早的就回了銀簪裡面,為了盡快的離開是非之地,他們沒有選擇蘭西城外的大路,而是直接抄了一條小路往另外的城池進發。

  只是這條小路出人意料的難走。

  「你要是累了就變回去。」蓮枝在一旁慢悠悠的開口,到現在她心裡還揣著一股怨氣。

  這個段恆倪,都是三階人形靈獸了,竟然也不跟他們說,還當不當他們是朋友?

  「你讓我變回去,我就變回去,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段恆倪擺明是不買蓮枝的賬,頭一揚,大咧咧的說道。

  「有本事你變回去!」段恆倪話一說完,立刻看到蓮枝的臉色一變,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瞅著蓮枝上下的打量著。

  詭異的眼神盯得蓮枝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秀眉一皺,嗔怪的瞪著段恆倪:「你看什麼看?」

  「蓮枝,你的本體是什麼?」段恆倪好奇的打量著蓮枝,他真的是奇怪啊。

  何浠源是什麼靈獸他知道,明鑫、斷魂是什麼他也清楚,當然熠煌那個不正常存在的傢伙不算在內,自然就不包括了。

  再說了,他也沒有想要去探究熠煌本體的意思。

  不是沒有好奇心,而是他覺得活著比死了好,為了一個熠煌的本體,他幹什麼要搭上一條性命呢?

  所以,今天提到本體的問題,他自然就好奇蓮枝的本體了。

  反正熠煌他不敢惹,但是問問蓮枝的本體倒是沒有什麼危險。

  「我的本體……」蓮枝嫵媚的笑了起來,微微彎起的眼眸中風光無限,眸光流轉,那叫一個醉人心弦,紅唇輕啟,說出的話卻與她的風情萬種一點邊都搭不上,「關你屁事?」

  說完,蓮枝輕哼一聲,扭著腰肢快步的跟上夏馨炎,甩都不甩段恆倪,完全的忽視他。

  段恆倪無語的盯著蓮枝驕傲的背影,恨恨的低吼著:「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刁蠻?」

  何浠源同情的拍了拍段恆倪的肩膀:「有的時候還是不要惹女人為好。

  段恆倪挫敗的一低頭,唉聲歎氣,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不就是隨口一問嘛。

  要不要這麼小氣?

  就這麼在山間小路上走了足足一個星期,才終於到了一片樹林中,再也不用在那些熾熱的碎石地上穿梭。

  「怎麼樣?用不用我幫你按按?」段恆倪立刻的湊了過來,伸手作勢就要幫夏馨炎按摩一下僵硬的肌肉。

  蓮枝在一旁立刻一巴掌拍了過去,段恆倪反應也夠迅速急忙的一躲,讓蓮枝的手撲了一個空:「你個沒按好心的傢伙,給我一邊待著去。」

  蓮枝義正言辭的說道,狠狠的瞪了段恆倪一眼,用眼神警告他,想佔便宜,沒門!

  「馨炎這麼一個大姑娘豈是你這麼一個男人,隨便就可以碰的?」蓮枝用眼神狠狠的刮了段恆倪一眼,將他推到一邊,然後,轉過頭來,對著夏馨炎突然的露齒一笑,嗲嗲的低喃著,「馨炎,我幫你按啊。」

  「不、不用了!不用麻煩你。」夏馨炎就跟被什麼東西蟄著似的,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連連擺手。

  「馨炎,不用跟我客氣,我一點都不嫌麻煩。」蓮枝笑瞇瞇的湊近夏馨炎,努力的擠出溫柔的笑容,只是那瞇起的眼眸怎麼看都跟溫柔這兩個字掛不上邊。

  夏馨炎呵呵乾笑一聲,扭頭就跑:「我去沐浴,你們別過來!」

  「馨炎……」蓮枝在夏馨炎的身後不依的叫著,就要追過去。

  夏馨炎一邊跑一邊驚慌的叫著:「都不許過來,誰過來,我讓熠煌揍誰!」

  匆匆的撂下狠話,夏馨炎跑得那叫一個快,比後面有怪獸追的速度還要快,一點都看不出來,她經歷過一個星期崎嶇山路的蹂躪。

  看著夏馨炎倉皇的跑遠,蓮枝停在了原地,無聲的笑罵:「這個丫頭,不就是捏兩下嘛,太小氣了。」

  還把熠煌搬出來,真是的。

  她可是一個女人,難道比熠煌還要可怕?

  殊不知在夏馨炎的心裡,蓮枝真的是比熠煌可怕。

  至少熠煌沒有蓮枝這樣攻擊性的眼神。

  「哼,叫你搶,誰都沒有的摸了吧。」段恆倪斜了蓮枝一眼,要不是她夏馨炎至於跑得這麼快嗎?

  蓮枝理都不理段恆倪,來日方長,不就是損失了一次機會。

  不大一會兒夏馨炎回來,突然段恆倪撲了過去,光芒一閃,直接變回原形,撲進夏馨炎的懷裡。

  他人形不能靠近,他就變回去,哼。

  小狐狸擺著大尾巴得意的瞅著蓮枝,一旁的蓮枝鄙視的盯著掛在夏馨炎身上的小狐狸,太卑鄙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15 22:59:28

  第九十八章 曾經同伴

  對於小狐狸形態的段恆倪,夏馨炎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極其自然地撈住他,摟進懷裡,生怕他掉下來。

  「馨炎,你總抱著那個傢伙做什麼?」蓮枝憤慨的瞪著窩在夏馨炎懷裡耀武揚威的小狐狸,看那尾巴翹得,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被他佔了便宜。」

  蓮枝憤憤不平的瞅著把夏馨炎懷抱當成床的某只無賴狐狸。

  「有本事你也變回去讓馨炎抱著。」小狐狸臭屁的動了動小腦袋,狹長的眼眸中眸光流轉,得意洋洋狡詐至極。

  蓮枝不屑的斜睨著小狐狸,將臉扭到一邊:「以為一個個都跟一樣不要臉。」

  「臉?那有什麼用?能抱著馨炎,我就不要臉了。」小狐狸咧著嘴,笑呵呵的瞇起眼眸,得意的扭動著身體。

  「你們兩個傢伙差不多就得了。」夏馨炎黑著一張臉盯著蓮枝和懷裡的小狐狸,當她是死人啊。

  「馨炎,累了吧。睡覺睡覺,咱們不去離那個聒噪的傢伙。」小狐狸眨著眼睛,用兩隻小爪子扒著夏馨炎的衣服,在她的懷裡扭啊扭的撒嬌。

  「老實待著。」夏馨炎伸手一彈小狐狸的頭頂,將他拎到一邊,靠著一旁的石頭坐了下去。

  蓮枝恨恨的瞪著小狐狸,這個該死的傢伙,看著的,她一定會扳回來的。

  「恆一向自在慣了。」何浠源在旁邊低聲的跟蓮枝解釋著,他與段恆倪相處的時間很長,知道段恆倪有的時候就是小孩子脾氣。

  本來以前,只是在他面前偶爾有點使個小孩子性子,哪裡想到自從遇見夏馨炎之後,越來越往小孩子方向發展了。

  到了現在竟然撒嬌撒的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他就是個只奸詐的狐狸。」蓮枝氣鼓鼓的將頭一扭,往旁邊走去。

  何浠源好笑的搖頭,段恆倪可不就是一隻狐狸嘛。

  一直覺得段恆倪性子像小孩子,誰知道蓮枝也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前面是什麼地方?」明鑫隨意的問道。

  「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何浠源往前方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月夜下影影綽綽的樹影。

  「我記得以前那裡是一個小鎮,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完全沒有問題。」何浠源想了想,搜索著腦海中以前的零星片段,算了一下時間,「明天黃昏的時候就能到。」

  明鑫點了點頭,隨意的往地上一躺,養精蓄銳。

  一夜無話,等到夏馨炎一行人黃昏到了何浠源所說的小鎮之後,何浠源成了眾人的焦點。

  「這是那個小鎮?」明鑫問著何浠源,那語氣讓何浠源不禁汗顏不已。

  「嗯,以前確實是個小鎮。」何浠源難得的訕笑一聲,尷尬的瞅著眼前的「小鎮」。

  「以前?」夏馨炎好奇的湊了過來,「阿浠,以前是多久以前?」

  何浠源低頭努力的回憶,半晌抬起頭來,露齒一笑:「好像是二百還是三百年前。」

  「噗!」夏馨炎實在是忍不住噴了出來。

  幾百年的時間,難道會沒有變化嗎?

  唇角抽搐著轉過頭去,看著腳下筆直的大道,戒備森嚴的城門以及士兵手中閃閃發光的兵器,夏馨炎怎麼看眼前的一切都跟小鎮不太搭邊呢。

  「還去嗎?」何浠源不太好意思的問道,誰會想到只不過一段時間沒來,小鎮就大變樣了。

  「當然。」夏馨炎笑呵呵的說道,「反正只是來休息一下,城裡更好,可以更好的休息。走,出發。」

  手一擺,夏馨炎帶頭出發。

  明鑫輕笑一聲,看夏馨炎這個樣子,誰能想到她在路上奔波了很久?

  他可是看到過,她腳下磨出的血泡磨破之後的樣子。

  白天她在碎石上行走,那種地方不停的走過,受罪的是她的雙腳。

  人類的肌膚又怎麼能跟靈獸相比,他們全都知道她的腳受不了了。

  偏偏這個丫頭還不說,笑呵呵的走著,不僅跟個沒事人似的,而且還在快速的前行。

  每天都是要將身體累到了極限才去休息,晚上根本就不休息,全都是在那裡盤膝修煉靈力。

  疲憊到了極限的身體,用來修煉靈力自然是再好不過。

  只是,這樣的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別說是一個女孩子就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也不見得能堅持下來。

  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夏馨炎愣是一點疲憊感覺都沒有。

  白天趕路晚上修煉,沒有一天落下。

  更沒有跟他們喊過一聲累,叫過一句苦。

  蓮枝甚至在夏馨炎沐浴的時候,去看過她,看著她把血痕斑斑的玉足隨意的踏入水中,忍著刺痛,清洗上藥。

  蓮枝只去看過一次,回來與他們說的時候,幾個人全都沉默了。

  沒有人商量,全都默契的當做不知道。

  只是,在看到她輕快走路的時候,幾個人全都感覺他們的心跟著一痛一痛的,似乎夏馨炎每一次落腳都是踏在了他們的心上。

  這兩天不用走碎石的山路,他們心裡多少還舒服一點,但是就算是用了傷藥,她的足底能好這麼快嗎?

  「我們去那個客棧吧。」何浠源隨手一指,一個高高挑起的布標,上面依稀寫著客棧的標誌,只不過那個標誌有些陳舊,顯然不是什麼大客棧。

  「那個好嗎?」夏馨炎狐疑的瞅了一眼,他們每次住店都是找很好的客棧,主要是大家住的舒服。

  那家客棧看著不像是很大的樣子啊。

  「好。」蓮枝立刻在旁邊附和的點頭,「鬧中取靜,一定是一個雅致的所在。」

  夏馨炎奇怪的眨巴了兩下大眼睛,蓮枝什麼時候這麼有、有情調了,還什麼鬧中取靜。

  她什麼時候注意過這些東西?

  明鑫吶吶的開口,靠近夏馨炎小聲的低語著:「馨炎,我討厭那些人的目光。」

  說著,不舒服的皺眉。

  聽明鑫這麼一提,夏馨炎這才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尤其是城中年輕的女子,竟然沒有其他城池中女子的矜持,全都用熱情到放肆的目光盯著明鑫與何浠源。

  別說眉眼如畫的明鑫加上一頭飄逸的白髮,整個人就跟畫中仙似的,就何浠源那淡然的溫和模樣,也是一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旁邊還站著一個嫵媚動人的蓮枝,那些男人的目光可是要比女子的更加放肆,放肆靠到了猥褻的程度。

  「好,我們去那家客棧。」早就跟何浠源他們待習慣了,夏馨炎根本就沒有對他們的容貌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經由明鑫這麼一提醒這次注意到他們幾個人的容貌在外人眼中是多麼的搶眼。

  明鑫是真的這麼在意外人的眼光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何浠源和蓮枝心底輕歎一聲,他們還是不如明鑫找的理由好啊。

  算了,不管是什麼理由,只要快點到客棧休息就好。

  好在那家小客棧也不遠,稍稍拐過街口就到。

  果然是一家小客棧,小小的兩層,估計也就幾間客房吧,門口連個招呼的店小二都沒有,兩扇都掉了漆的木門有氣無力的半開著。

  從門口看過去,裡面的大堂有些昏暗,隨意的放了三四張桌子,幾張條凳竟然就滿了。

  黃昏十分,最應該上客的時辰,這家客棧裡竟然沒有一個食客。

  夏馨炎眉頭輕蹙,這家客棧也太古怪了吧?

  是因為這裡是家黑店還是因為這家的伙食極爛?

  反正這樣的蕭條必然有他的原因。

  「要不咱們換一家吧。」夏馨炎遲疑的說道:「要是飯菜不好吃,可不好。」

  她可不想讓何浠源他們吃難吃的東西。

  黑店倒是不怕,還沒有想過有誰不要命的來打劫他們這些人。

  「不好吃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叫,這裡人少,正好休息。」何浠源立刻否決了夏馨炎的提議,直接將半開的店門推開,走了進去。

  夏馨炎想了想也是,街上那些人的目光確實是不舒服。

  算了,就算伙食差,也能想別的方法解決。

  「店家,還有空房嗎?」何浠源過去櫃檯為了一句,當然這句也是客套話罷了,這樣的客棧會有人住嗎?

  「有。」櫃檯後的掌櫃模樣的老人掀了掀眼皮,瞅了何浠源一眼,隨意的打開面前的賬冊,執起毛筆來,有氣無力的問道:「你們要幾間。」

  蓮枝走了過來,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們這家客棧我們包了,除了我們就不要接待其他的客人了。」

  「哦。」掌櫃的將毛筆慢條斯理的放了下來,「你們要全包了?」

  「嗯,全包了。」蓮枝肯定的說道,說著拿出金幣遞給掌櫃的。

  掌櫃的耷拉的眼皮抬都沒抬,隨意的點頭:「嗯,好。」

  「小五。」不大的聲音叫了一聲,立刻從後院裡跑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計,穿著粗布衣裳,手上還沾著一些沒有擦乾淨的麵粉,快步跑到櫃檯面前,點頭哈腰,「掌櫃的,什麼事?」

  「他們把客棧包了。」掌櫃的懶懶的吩咐了一聲,然後又靠回了他的軟椅上,捧著一壺熱茶享受的喝了起來,好像那句話一說完,就沒有他什麼事情了。

  「好咧。」小夥計倒是麻利,與這個懶洋洋的掌櫃完全不是一路人,快速的將客滿的牌子掛了出去,然後快步走到何浠源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幾位客官,這邊請。」

  小夥計倒是熱情,將何浠源他們引到一個房間。

  幾個人進屋一看,客棧雖小,但是房間裡需要的東西一樣都不缺,倒也算是個舒適的所在。

  「各位客官,房間的隔間裡就有熱水。」說著店小二率先走入房間的旁邊的小隔間裡,牆上有一個塞住的竹筒,「這裡有熱水,洗漱的時候可以隨意使用。」

  「現在各位是否用膳?」店小二詢問著何浠源他們的意見。

  「隨意的弄幾個拿手的來。」何浠源隨意的吩咐著,飯菜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夏馨炎先休息。

  「好勒,馬上就來。」店小二應了一聲,快步的離開。

  「這裡倒也不錯。」夏馨炎手一鬆將小狐狸放到了桌子上,去了隔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們休息兩天,然後再去其他地方。」

  「要不多待幾天吧,這個小鎮突然的發展成這麼大的城池,裡面也許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也說不定。」何浠源可不想讓夏馨炎這麼快就走。

  夏馨炎無奈的扶了一下自己的頭,低聲無奈的說道:「阿浠,不是突然的好吧。幾百年過去了,怎麼會沒有變化呢?」

  何浠源尷尬的一愣,怏怏的瞅著明鑫,讓他趕快再找個理由讓夏馨炎多休息兩天,就算是要修煉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明鑫愣了愣,他又不是找理由的高手,一時也沒了主意。

  「不過,這麼大的城池應該有好東西,明天去看看吧。」夏馨炎自己倒順了何浠源他們幾個人的心願,自顧自的說了出來,「拍賣場應該有,藥劑師協會也應該有,去看看吧。」

  何浠源幾個人一陣的無語,他們是想讓她在房間裡休息,她倒好,往外跑算怎麼回事?

  幾個人沉默著,房門被輕輕的叩擊著,店小二端著飯菜進來,來了幾趟之後才將所有的飯菜上齊。

  店小二離開之後,夏馨炎開吃。

  吃了兩口之後,停下了筷子,奇怪的看著何浠源他們:「你們不餓?」

  怎麼都不吃飯?

  「啊,餓,吃飯吃飯。」蓮枝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趕忙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夏馨炎皺著眉頭,將筷子放下,認真的看著何浠源他們:「到底怎麼了?」

  何浠源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

  「我覺得還是多留幾天的好。」斷魂突然的現出身形,出現在夏馨炎的身邊。

  「嗯,我知道,剛才不是說要多留幾天了嗎?」夏馨炎奇怪的瞅著斷魂,剛才都已經說了要多留幾天,怎麼還特意的出來說一句。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在客棧裡多留一段時間。」斷魂看著夏馨炎突然的問道:「難道你不想學靈訣?」

  「靈訣?」夏馨炎微微一愣,突然雙眼放光驚喜的問道,「配合兵器使用的靈訣?」

  「沒錯。」斷魂點頭說道,「兵器的力量你要是運用熟練之後,比我發揮的更好。而且在練習靈訣的時候,你的靈力還可以提高,比你單純的修煉靈力要強。」

  「好,我們就在客棧裡修煉。」夏馨炎連連點頭,現在她就要盡快的提高靈力,不能總是在有危險的時候讓何浠源他們去面對。

  「可是,這樣好嗎?」夏馨炎為難的看著斷魂,「客棧的小屋子裡修煉靈訣,安全嗎?」

  她前世練習的時候還有練習場呢,這要是耍著大刀,不是要拆了人家客棧嗎?

  「沒事,開始的時候只是會交給你一些基本的口訣方法,具體的實戰至少要三天之後了。」斷魂將日後的計劃說給夏馨炎聽,「這三天要在客棧裡熟悉靈訣,你第一次接觸兵器,恐怕還會不適應。所以,你會有幾天不能離開,最好不要分心。」

  「沒問題。」夏馨炎連連點頭,只是不離開客棧而已。

  「好了,餓死了,吃飯吃飯。」最擔心的事情一解決,蓮枝立刻歡呼著吃飯。

  何浠源對斷魂送上了一個讚許的眼神,這個留有都能想出來,真是高。

  斷魂微微一笑,還是騙沒有接觸過兵器的夏馨炎好騙。

  其實對於明天要教給夏馨炎靈訣的方法,他還真是有點擔心的。

  不知道她能不能消化吸收。

  畢竟斷魂刀的使用方法比較複雜。

  斷魂微微的皺眉,算了,就先從最簡單的教起吧。

  入夜,何浠源等人回房,夏馨炎盤膝坐下就要繼續修煉靈力,卻被斷魂阻止了:「馨炎,今晚你還是好好睡一覺,明天學習要花費很大的精力。精神不好,影響學習。」

  「哦,也是。」夏馨炎想了想覺得斷魂說的挺有道理,也就不執著於這一個晚上的時間。

  斷魂看到夏馨炎入睡之後,隨即隱去了身形。

  「你明天開始打算教給馨炎什麼?」斷魂腦海中突然響起熠煌的聲音,微微一愣之後,想到了當初在空間裡熠煌給他的那個答案。

  斷魂並沒有立刻的回答熠煌,而是反問著:「你覺得我應該教給馨炎什麼?」

  「你是斷魂刀,你要教給馨炎東西,怎麼來問我?」熠煌輕哼一聲,直接將問題繞過去,沒有正面回答。

  「堰華。」斷魂重複著當初熠煌在空間內跟他說的兩個字,這裡只有他與熠煌明白這兩個代表的意義。

  因為看不到熠煌,所以斷魂也不知道此時熠煌聽到這兩個字後是什麼樣的表情,他只知道他與熠煌之間的聯繫斷了一下。

  「怎麼,不想提以前的事情嗎?」斷魂輕鬆的問道,反正熠煌也看不到他,自然也不會知道此時他有多緊張。

  他想確認一下,熠煌是不是以前的熟人,畢竟但是在那個地方的沒有幾個人,而且那些人後來全都……

  「以前的事情。」熠煌輕笑一聲,「該記得記住就好。」

  聲音一頓,熠煌似笑非笑的問道:「還是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當然記得。」斷魂緊緊的捏緊了拳頭,抿著嘴唇,以前的事情他怎麼會忘記。

  「記得,所以就在空間中放逐這麼久?」熠煌平靜的聲音中透著淡淡的嘲諷。

  這樣的嘲諷,讓斷魂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惱羞成怒的低吼:「你呢?你又做了什麼?」

  斷魂突然的情緒失控,捏緊全都打了一下虛空,喘著粗氣咆哮著:「我至少還努力了很久,你們呢?你們幾個傢伙呢?」

  「我在一個個人的手裡流轉,我壓抑被人辱罵被人侮辱的痛苦,一直在想辦法。可是你們在哪裡?」

  斷魂壓抑了幾千年的怒火在這一刻被點燃,不管不顧的大吼著:「我是什麼?我只是一柄刀!一柄刀!」

  那個時候他哪裡有可能像現在這樣隨意的幻化人形,他根本就沒有長時間脫離本體的能力。

  他現在可以肯定,熠煌一定是當初的其中一個傢伙,問題是他不知道熠煌的本體是誰。

  尤其是現在熠煌身上被釘了透骨釘,他更無法探知熠煌的本體。

  但是無論熠煌是其中的哪個,熠煌都沒有資格來怪他。

  「你在自責嗎?」熠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暴怒中的斷魂突然的收住了聲音,愣怔的站在他的空間內,久久的不說話。

  良久,苦笑著緩緩開口:「熠煌,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人極狠,總是一下子截斷旁人的所有後路。」

  一句話就將他所有的偽裝都戳穿,直抵他的心底。

  沒錯,他所有的暴怒,都可以理解為惱羞成怒,他是在自責。

  他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在一個個喪心病狂渴望力量的人手中隱忍,積攢力量。

  那些得到他的人,以為真的是因為只得到他就可以實力飆升那麼多嗎?

  那些個愚蠢的人類啊,他在用斷魂刀內的力量激發了他們的所有力量潛力之後,也在同時的吸收著他們的力量。

  若不是這樣力量不正常的飆升,一個個又怎麼會成癡成魔?

  不過,也不能怨他。

  那些人要是沒有如此大的野心,他也是無空可鑽的。

  他努力了很久很久,久到再也聽不到其他人的消息,久到那件事情再也沒有了希望,久到讓他感覺到了麻木。

  最後,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修煉,只知道日復一日的吸收力量,強大自己直至厭倦,厭倦到自我放逐。

  早已物是人非,曾經的一切連一點蹤跡都無處可循。

  「極狠?」熠煌低聲嘲弄的輕笑,「隨便你如何說。」

  他人的看法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斷魂,記住了,你我身上還有使命。」

  「我自然記得。」斷魂自嘲的笑了一聲,既然碰到了曾經的同伴,他又怎麼可以再次沉淪,只是,現在有個問題比較重要,「熠煌,你到底是誰?

  當時的同伴有幾個,熠煌是其中的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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