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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娜.林賽]夢中情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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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3:35
標題:
[喬安娜.林賽]夢中情人(全文完)
夢中情人
作者:喬安娜.林賽
梅根•彭沃西是個鄉紳的女兒,她以出水芙蓉般的靚麗和直率任性的性格,
迷住了每個未婚的貴族男子。
一天,本教區頭銜最高的韋奇伍德伯爵夫人奧費莉婭舉行盛大的舞會,
邀請當地所有貴族參加。
伯爵夫人因有三個相貌平平的女兒兒嫉妒梅根的天生麗質,
使她失去了參加這次舞會結交新朋友的機會。
梅根一氣之下,發誓要嫁給比伯爵夫人頭像更高的羅思斯頓公爵,
以羞辱伯爵夫人對自己的輕視。但她和公爵從未謀面。
這時,安布羅斯•德夫林•聖•詹姆斯公爵因為好友弗雷迪勳爵的妹妹薩布裡娜謊稱懷上了公爵的孩子,
兄妹倆以此逼婚,使得公爵被迫扮作養馬人騎著自己的駿馬“凱撒”,
前來梅根父親的莊園躲避。梅根和德夫林邂逅相遇一見鍾情,
深深陷入了充滿酸甜苦辣的愛情遊戲:梅根愛“馬夫”的男性魅力,
而又討厭“馬夫”的低賤身份;德夫林被梅根的美貌和活潑的性格所迷住,但又厭惡她一心想嫁公爵的心計。兩人在無法抗拒對方的誘惑下,結出了愛的種子。
在去舉行婚禮的途中,梅根被蘇格蘭匪盜搶走。
德夫林單槍匹馬終將她奪回,來到了自己的莊園謝林•克羅斯。
梅根終於明白德夫林原來就是她的夢中情人羅思斯頓公爵……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3:53
第一章
1878年,英格蘭。
「泰勒•惠特利,你瞪著大眼看什麼看?」
梅根•彭沃西語氣相當嚴厲,她對此人從沒有好臉色。她轉過頭,不屑地看著他,好似自己根本無法忍受像他這種類型的傢伙。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她從心底裡喜歡這位泰勒•惠特利。
泰勒•惠特利瀟灑俊逸,招人喜歡,飄柔的金髮,稍微塗抹點發油即可成型。連鬢的絡腮鬍修剪整齊,短短的鬍鬚爬滿厚實有力的下巴,深藍色的眼睛中透出帥氣。他個子算不上特別高,但當姑娘們抬頭仰視他,也得伸長可憐的脖子。他的身材纖細,好在不屬於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人。27歲的他,前途光明,這還沒算上他從母親那幾繼承的大筆遺產。
有一點是梅根•彭沃西堅信不疑的,即泰勒•惠特利肯定是個好丈夫。然而不該的是,她與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蒂法尼•羅伯茲同時遇見了泰勒。要不是蒂法尼•羅伯茲搶先表明了對他的愛意,她說不定早已心許了。
這就是蒂法尼•羅伯茲當時的原話:「我已經愛上他了,梅格。」兩位姑娘談話從來不繞彎子,最少她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誰也不會為對方的坦率感到驚愕,那天蒂法尼講話時感情激動,根本沒注意對方是否在聽她講話:「他的確相當有魅力,當他衝我微笑時,我從來沒有感到如此……如此……哦,該死,這種感覺……我簡直無法形容,但是我發誓,我都快高興死了!」
「肯定是你的緊身胸衣勒得太緊了,」梅根風趣地說,「最少,你得束鬆些,呼吸需要空間,難道你就不知………」
「哦,請別打岔!」蒂法尼亦笑出聲,「我是十分認真的。梅格,我怎樣做才能贏得他的好感呢?」
梅根僅比她大5個月,便被她認為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一般。
實際上,她對這種特殊話題也近乎一無所知,儘管她不願意承認這一事實。總之,凡是男人都千方百計地想吸引她的注意。然而,令他們沮喪的是,她從來沒有做出任何輕浮舉止來勾引他們。兩年來,她與周圍地區的每位適齡男子都接觸過,最後卻得出這種結論:她雖然長得清秀漂亮,但是她滿頭的紅髮卻是本地區最醜的。紅頭髮顯得兇猛。明艷,還發出銹銅色般的亮光。這種身體特徵是她從父親那兒得到的唯一遺傳。
梅根只好泛泛地為好友出謀劃策說:「稍許微笑一下,表現出你的存在即可。他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他果然沒放過機會。泰勒在見到蒂法尼後不到兩個月,他便屈尊向她求婚。他們的婚禮定在她的18歲生日,眼下所剩的時間大約還不到3個月,當然,對這位子爵來說,操辦婚禮不可能簡單草率。他們可能在「倫敦節」高峰期間大肆操辦。
梅根由衷地為朋友高興,她認為泰勒是個極為優秀的青年。
正因為如此,她才總是與他作對。這對未婚情侶對她的做法頗感意外,夏日的星期天,陽光明媚,梅根陪著他們到教堂去,實際上,讓泰勒驚愕不解的是,她為什麼從一開始就與自己過不去,總是刺激他,他可是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好在蒂法尼見怪不怪。即使是後者,也是在後來才瞭解到梅根這麼做的良苦用心。
蒂法尼非常滿意梅根的做法。梅根決心讓泰勒覺得自己是個凶悍潑辣的姑娘,因為只要對蒂法尼有興趣的青年小伙兒,最終都會理所當然地愛上梅根。倒不是因為蒂法尼長得不漂亮,因為可以說她相當迷人。她那頭金色的卷髮,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都極具吸引力。但是她的麗容還是不會給她帶來機會,因為與梅根那沉魚落雁之美相比,畢竟顯得相形見絀。所以,從一開始,梅根便做出決定,確保泰勒不要偏離目標,尤其不能讓他向自己進攻。
梅根的詭異戰略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最後泰勒也習以為常了。他不再臉紅、結結巴巴地道歉了,因為心直口快的梅根事事都會挑刺,發難。他現在已經學會了反擊,而且逐漸運用純熟了。
當年泰勒是在蒂法尼家認識這兩位姑娘的。這時,馬匹拉著馬車從那兒出來。泰勒用鞭尖猛抽疾奔的栗色馬,正眼都不瞧一下梅根,反唇相譏說:「喂,我瞪眼看狗屁,彭沃西小姐,絕對在看狗屁。」
蒂法尼為此結巴起來,泰勒以前反擊時沒那麼歹毒。梅根被這話噎得秀面通紅,扭過身去,這樣,泰勒無從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麼的傷人。
蒂法尼沒有抱怨泰勒,世上齷齪事不少,但是做齷齪事的男人從不感到齷齪。不,這是蒂法尼的過失,因為長期以來,她沒有出面阻止梅根。她那毫無道理的道理便是她還有一點私心:如果泰勒瞭解到梅根的為人,他可能會像其它男人一樣失去抵抗力,因為她嫵媚的一笑,會搞得他們情亂神迷。
現在她已經十拿九穩了,她敢肯定泰勒已經愛上了她。如果她現在還抓不住他,那麼就是他們之間大不般配。她應該找梅根好好談談,在聽完牧師的布道之後,還是在這之前,總之要趕在這傷害的副作用消失之前,趁梅根還沒有氣得發瘋的時候。蒂法尼相當擔心,因為梅根很少生氣,但是一旦怒極攻心,會氣成什麼樣子自己也無法估計。
本教區的教堂座落在蒂戴爾村村邊,當他們趕到時,蒂法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泰勒走在她們前面,趕去問候奧費莉姬夫人與她的三位女兒。在附近地區,就數韋奇伍德伯爵夫人奧費莉姬的頭銜極高。在這紳士不多的土地上,她算得上是頭面人物。甚至連梅根,也不可避免地感到奧費莉姬伯爵夫人的存在。梅根利用種種機會,做出種種姿態,期望能夠得到該夫人的注意。因為伯爵夫人是這個教區的主宰,人人都希望得到她的邀請。梅根這時做的任何事,目的都是為了得到她的一份邀請。
梅根跟在泰勒後面,亦打算去問候伯爵夫人。蒂法尼只好拉住梅根,她有話要與梅根講。然而,梅根不耐煩的表情並不是說她沒有聽到朋友的話。她想搶在談話之前先去問安。
「我希望你別再提馬車裡的事,蒂法尼。」
「我絕對要提的,」蒂法尼果敢地回答說,「我明白你的苦心,梅根。正因為如此,我才更喜歡你。我敢肯定,當我們的愛情剛開始蔭發時,你這種做法起了相當大的作用。現在,我認為自己已經能夠把握泰勒了,縱使你那深沉的明眸盈盈笑意,也不會令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梅根眨著眼睛,本能地發出姑娘般清脆的笑聲,隨後她緊緊拉著朋友,說:「我知道你說得對。老是與身邊的男人頂撞,我想這都快成為我的惡習了!」
「那麼,從今天起,改掉這個惡習吧!」
她嫣然一笑:「好吧!要是我開始與他友好相處,他可能會認為我這個人有毛病,你信不信?」
「我想,他會敏感地建議我中斷與你的往來,以逃避你的魅力。」
梅根深藍色的眼睛一睜,隨後又瞇起來:「他搞什麼鬼,以前他也說過這話?」
「還不止一次!在他面前,你努力地表現出自己的劣行,他產生這種看法自然無可指責,你說對嗎?只是令他困惑不解的是,我們為什麼會是那麼好的朋友?因為在他眼裡,你我的脾氣是那麼的不同。」
「他知道得還不少嘛,」梅根尖著嗓子說,「你我穿的連襠褲,交情深到同呼吸共命運的地步。」這時,她咬咬嘴唇,再也無法掩飾對自己的擔心。「你們結婚後,他不致於一直抱著對我的成見吧?」
「你知道,他絕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蒂法尼讓她放心他說,「假使他執意如此,也沒有絲毫關係。恐怕你此生永遠無法擺脫我這位朋友了,彭沃西小姐。」
梅根笑了。那微笑帶著兩個笑靨,展示出另一種秀美。那美麗的臉龐洋溢出溫暖、開朗。憨鞠可愛的神態。甚至連蒂法尼也為之再說不出話來,儘管她經常見到這種清麗脫塵的微笑。她每次都滋生出特別的感受,這笑容是送給她的。顯然,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比得上她這位最親密的女友,教堂院子裡有不少紳士,他們不停地看著梅根。這燦爛的一笑迷住在場的眾紳士,他們無所顧忌地投來目光,搞得她們無法交談。有幾位紳士甚至心存期望,躍躍欲試,決心向本教區國色大香的美人求愛。
蒂法尼講出重修舊好的心意後,伸手挽住梅根的胳膊,帶著她朝教堂門走去。泰勒仍舊在那兒與薩克雷家的母女四人交談著。她不禁綻顏一笑,耳語說:「我今天真有運氣,梅格。我剛剛獲知,在你我長期盼望的邀請書上,最終會寫上我們的名字。
你穿上這件藍府綢新衣會顯得美麗無比。即使是面容枯瘦的奧夫人,也不能不為之大為動容。」
「你真的這麼認為?」梅根問,面露希望。
蒂法尼希望那該死的邀請書不要在朋友心目中占太大的比重,然而事實正好相反。實際上,德文郡的每個人之所以想參加伯爵夫人的舞會,似乎並不是非要結識伯爵夫人,從幾英里以外的地方趕來也不是專為跳舞,而是因為在她的舞會上始終能遇到一些有意思的新朋友。當然,這僅僅是與會者的一部份目的。對一個姑娘來說,真正的目的還是與其它姑娘一樣,希望來此尋找夢中的情人,以圓羅曼蒂克之夢。因為在熟悉的紳士中,她們沒有找到意中人。
這仍舊不是梅根的主要目的,因為她想在短短的幾個月內,獲得參與「倫敦節」的機會,她希望在那個時候遇上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韋奇伍德伯爵夫人辛辛苦苦幹了幾年,其目的便是要讓受到她家邀請的人能夠感到某種「殊榮」。她的貴賓名單從來沒有終結,這就意味著總有一天會寫上你的名字。不然後果就大大的不妙了,你此刻不是麻煩纏身,就是家中鬧出了醜聞。
邀請書雖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但是本教區內的顯赫家族已經收到她的第二輪邀請了,甚至蒂法尼家也收到過一次。是她父母前去赴會的。在這點上,她沒有表現出對梅根的忠心不二,為此她總覺得挺對不起朋友的。這是秘密,她從來沒給梅根講過。要是梅根知道有這次邀請,她會更加失望的。眼下,她已經失望得再經不起失望了。
她們曾經堅信:伯爵夫人的邀請只不過要等到梅根年滿18週歲之後。但是從生日後算起,又過去兩個月了,梅根的父親雖然貴為鄉紳,但是也與女兒一樣,仍舊被人遺忘了。
蒂法尼緊緊地挽著梅根的手臂,權作對朋友的回答。與此同時,她暗中祈禱自己別造成朋友的希望值太高,否則這份希望又會再度破滅。多虧了泰勒,她能在一個多月後,首次獲得與伯爵夫人面對面講話的機會。或許只需要提醒一下奧費莉妞夫人,別忘了梅根•彭沃西是她的近鄰……
「下星期六,惠特利先生,」說這話時,奧費莉姬夫人看到兩個姑娘R向她走來,「只是40來人的小聚會,別忘了帶上你那可愛的未婚妻。」
伯爵夫人衝著蒂法尼笑了笑,同時打量了梅根好一陣。隨後,她轉身走進教堂,沒理睬她們。
這種傷害是故意的,赤裸裸的。她的小女兒,艾麗絲?薩克雷,17歲,甚至發出吃吃的傻笑,尾隨母親而去。好在她的另兩個女兒,阿格尼絲與愛妮幾乎沒流露出惡意般的竊喜。
蒂法尼先是一陣驚愕,隨之是一陣氣憤。她們忒是無理?誰不知道,梅根與蒂法尼是最要好的朋友。梅根是蒂法尼與泰勒的夥伴,她陪著他們去過好些地方。薩克雷家的人似乎存心要表現出這種蔑視,並且一直等待著時機,以期達到最佳的效果。這就微妙地表明,梅根所期盼的邀請書在近期內根本沒門兒。蒂法尼恐怕已經猜出其中的溪蹺。正是因為梅根長得太漂亮了,所以不能讓她在那種場合亮相。要知道她養著三個不太漂亮的女兒還待字閨中呢!
泰勒清了清嗓子,驚醒了傻愣在那兒的兩位姑娘。蒂法尼最終注視著梅根,發現她被薩克雷家母女的羞辱氣得發瘋,其程度遠非蒂法尼可以想像的。梅根的面色蒼白得就像她帽子上的白色飄帶一樣。淚水浸泡著她那大大的藍眼睛,隨時都可能滴落下來,儘管她這時努力地控制著自己。蒂法尼為朋友感到揪心,也為她的境遇感到相當氣憤,她氣惱自己為何那麼渺小,無法給朋友以強有力支持。
她緊拉著她的手,將淚眼迷人的梅根拉近身邊。
「為什麼?」梅根低聲問。
蒂法尼相當生氣,直截了當他說:「該死的,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她想打發自己的黃臉女兒出嫁,自然容不下你。
如果附近有你,就沒有男人們肯看她們一眼。」
「但是,怎麼可以這樣……這樣……」
「自私?小心眼?絕對是,梅格,但是……」
「別說了,蒂弗。說真的,我需要單獨呆會兒……」
她沒來得及說完話,便驟然離開。「梅根,等等,」蒂法尼大聲招呼,但是梅根沒停下來。她在離開教堂的院子前,甚至跑了起來。因為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淚。波科克先生從她身邊走過時,遞給她一條手絹。但是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後者注視著她的背影,目送著她匆忙走進小巷,逃離教堂。
「我認為,我們應該趕快去追,因為從這兒到薩頓莊園還有一英里多路。」泰勒指出說。
「這並不是我為什麼要去追的理由,」蒂法尼心不在焉他說。
此時她腳下一絆,停了下來,她在網兜裡找手絹時,注意力都放在梅根身上,隨後她繼續追上去。
「我以前與她走路總保持著這段距離。」
蒂法尼終於轉身盯著他,他的表情激怒了她。「你似乎不該因此而幸災樂禍,泰勒•惠特利。那討厭的女人不該這麼惡劣地待她。」
「請允許我表示不同意見……」
「不,我不允許。從今後,你會發現她身上有許多閃光點。
可以告訴你,她以前對你的確極不友好。但是那是有原因的,她不想讓你愛上她。她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成全我的愛情。她知道我多麼想嫁給你,如果你的興趣放在她身上,我可能會受到傷害。這並不是她想見到的局面。」
「可是我根本無法容忍這種姑娘,」他抗議他說。
「你第一次見到她時,有這種感覺嗎?」蒂法尼反問道。
「哦,沒有!但是你總不致於說這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如果你想就此生氣的話,那就氣我吧。因為在此以前,我原本可以阻止她的。但是,我……我估計我仍然存有那麼點私心,怕你發現了真相。要知道,她的確是個特別溫柔體貼的姑娘……」
「也是個被寵壞的、任性的姑娘。」
「只有一點點任性,她父親喜歡她那樣。她爸爸是個紳士,親切友善、慷慨大方。其實我偶爾也會這般任性,泰勒。」
「是的,但是在你身上,我發現這種脾氣更討人喜歡。」
「我應該謝謝你。但是你是否理解梅根進退兩難的處境?有好些男人都特別關注她,泰勒。她對待你的那種態度是她唯一的防衛手段,她要阻止那些心懷不軌的小伙兒們。」
「可是,親愛的,我可不想娶這種德性的女子為妻。向上帝保證,絕不。」他似乎一想到這些,就顯得驚恐不已。「這女子需要嫁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這男人不僅不能有性格,甚至還不會吃醋。我的朋友如果人人都愛我妻子,我能受得了嗎?當然,一,二個我還是可以接受的。」接著,他微笑地補充說,「但是如果人人都那樣,唉,我可就太悲哀了。…「聽你這話,你好似對她再不抱希望啦!當然,如果風流艷事牽涉到自己的妻子都不吃醋,還算什麼男人?」
「說得對!我認為,如果男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妻子的戀情何在,他就不會吃醋了。不過,女人始終應該清白自守,讓男人放心。」
有一點,蒂法尼仍舊不放心:「要是因種種原因女人最終吃起醋來時,該怎麼辦?男人做事能讓女人放心嗎?」
「當然放心,他娶了她就要負責!」
「要是還沒有迎娶呢?」。蒂法尼間。
泰勒不解地眨著眼睛。這時,她拍拍裙腳,傲慢地走向馬車,他幾乎是一蹦而起,連忙追上去。
「我的意思換個話題,好嗎?」他不自然他說。
「請告訴我,泰勒,我們……」
「當然不,」他堅持說,「你朋友的情況格外特殊,蒂法尼,因為她這個人就格外特殊,當然,這並不是說我覺得你不特殊。
你可能明白我的意思。對我們來說,不能作簡單的比較。」
「好吧,泰勒,我原諒你。」
「我應該謝謝你。」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4:09
第二章
「你又在吃東西啦?」蒂法尼悄然地飄進飯廳。
彭沃西家的男管家,克雷布斯也出現在她身後,滿面不快。
當然,他趕來僅僅是為了關門。他的行動歷來遲緩,不到門前總趕不上蒂法尼,儘管長期以來他本該刻盡職守。自從蒂法尼與梅根相識以後,他對覆行自己的職責很快地變得鬆懈了,但是,這並不表明他不尊重蒂法尼。
每當她來到這幾時,喜歡捉弄人的克雷布斯總是帶領她從不同的大門入內。他這麼做是與蒂法尼開玩笑,後者也挺喜歡這樣玩。由於她經常走莊園後面,繞行到馬廄後牆跟,所以他不可能發現她的到來。如果克雷布斯有幸地見到她前來,他可能猛地衝進廚房的人口去堵她。但是,她則選擇從畫室的落地窗潛入,如果他在畫室內守株待兔,他立即可以聽到她那騙人的高叫聲:
「室內有人嗎?」隨後,她從屋後繞回到前面的樓梯。有一回,當他獲悉她要來時,他將三扇大門全都大大地打開,在客廳的樓下等著。蒂法尼無論走哪扇大門,都可能遇到他。然而,她那天卻翻餐廳的窗戶進來。那次失利後,克雷布斯兩周沒與她交談。
梅根也希望羅伯茨家的男管家也能與她玩類似的遊戲。可是,他是個親切慈祥的老人,每當她突然出現在他的管轄領地時,他只會衝著她笑,向她問安,根本不會與她開任何玩笑。
她先用餐巾擋住呵欠,隨後將餐巾扔到餐桌,「現在,是我今天第一次用餐,儘管我吃得夠多的了。」
「好啦,接著喝你的茶吧。」蒂法尼來到她身邊坐下來,「我要一隻杯子,你我二人一道品茗,好嗎?」她好似不為梅根的話所動,旁若無人地繼續說,「你是說,這是你的第一餐飯,你知道現在幾點了?」
梅根聳聳肩,往杯子裡添了些茶,遞給蒂法尼。後者往茶裡加了相同數量的糖。這樣一來,使不存在共飲一杯的問題了,因為梅根喝茶是不放糖的。這點習性,雙方都清楚,在相識11年後的今天,兩人似乎一下子陌生起來。克雷布斯彷彿早有預感,稈忙回到廚房,讓科拉送來一隻杯子。
科拉是廚師的女兒,一個可愛的姑娘。她穿著緊身時髦的服裝,為保持妖媚身段的曲線,她勒得好辛苦。由於緊身上衣繃得大緊,結果造成總是呼吸不暢。她的服裝款式簡單,仍舊突出裙襯與長裙擺,這種標準款式長期以來一直頗為流行,儘管幾年前襯架裙早已過時。由於女傭們想出用極為便宜的布料,縫製出與主婦們款式一樣的服裝,搞得後者叫苦不迭。打雜女工甚至在幹活幾時,也穿著拖地的長裙。她們簡單地打個結,下擺掃不著地就行了,她們幹完活下班後,又再行解開。
梅根等著,一直到科拉行過屈膝禮離開房間後,才對蒂法尼承認說:「我睡過頭了。」
這「算是」坦白交待嗎?她知道梅根從不貪睡。「怎麼回事,這是你生平中的第二次睡過頭吧?對第一次的遭遇,我能夠理解,因為當時我們在莊園裡,幾乎整夜不敢人睡,害怕見到比肯老爺的鬼魂。在莊園的廢墟的房子裡有鬼魂遊蕩,據說就是他在作祟,太失望啦……」她忽然停下話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同情地間:「昨夜不好過吧?」
「一言難盡。」梅根承認說。
「倒霉,要知道我昨天就留下來陪你。但是我認為你這個人瘋得很,哪裡還會再失眠?」
梅根嫣然一笑:「越生氣晚上越能睡,你也這樣認為。」
「哦,總比失眠強。」
「你不相信我,蒂法尼,我說的是真話。」梅根回答說。
「哦……啊……嗯……」蒂法尼實事求是他講,「我估計在我離開後,你的情緒更糟,對嗎?」
「也沒什麼。」
隨著時間的推移,梅根的眼淚也流乾了。昨天,蒂法尼不想坐馬車,她陪著梅根在鄉間的車道上走著,讓泰勒暗中保持距離跟著。她們要講悄悄話。蒂法尼沒有意識到梅根早已不再顧影自憐。梅根當時特別生氣,氣得要死。為了讓她高興起來,蒂法尼建議她們殺回去,面對面地與奧夫人大吵一台。梅根放棄了,她認為這樣做不太好。其實蒂法尼一開始便不那麼認真,自然認為沒必要將伯爵夫人搞得聲名狼藉,否則會招致特別的報復。
令她高興的是,梅根並沒有因此而怨天尤人,她的確被氣瘋了,但這反而有益於健康,梅根只在氣自己,因為這事從一開始,就沒希望,任何努力都不行。可是她卻在上面浪費了全部的時間與精力。她真想變作十足的傻子。蒂法尼也特別想變成傻子,這樣便可以對未來的現實視而不見,那個黃臉婆子傷人時也忒歹毒了,完全沒有必要。
「我知道,我本不該照你說的做!」蒂法尼感歎地說,「你讓我『回家去』,你說『我很好』,你還說『對於這種羞辱』我以前好像是經歷過的。……」
梅根略略笑了:「哦,這倒是千真萬確。」
「我真不明白,在這件事情上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到這大為止,有一事令蒂法尼始終耿耿於懷:隨著梅根越來越出落得像出水芙蓉,少年時代的女伴相繼中斷了來往。理由十分簡單,別的人站在梅根身邊,會自慚形穢,感到自己太普通,太沒魅力。這是她們無法容忍的現實。她們中有些人已經在公開場合羞侮過她。近來,這種小心眼愈演愈烈。不難想像,她們的仇恨之源便是梅根的天生麗質。
梅根也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怎麼笑得出來,朋友與你作對,這是很傷心的事,往往讓人久久難以釋懷。表面上看,似乎煙消雲散。然而再遇到類似事情時,還會再度受創。韋奇伍德伯爵夫人昨天的行為肯定就屬於這種因妒生恨的表現。
「笑比哭好,你不這樣認為嗎?」梅根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剩下的香腸。她拿起這根香腸,畫圈般地攪著碟子中的一塊火腿。
蒂法尼開始說:「上帝啊,說得對,說得太對了!你想談談嗎?」
二人都知道,這時話題已經轉到談論以往朋友的傷害行為,而不是現在。
「往事不堪回首!當然這次例外,每當我回想起幾年前我們那些好笑的事情時,我幾乎感到對不起她們,因為她們已經忘了其中的樂趣了。」
「既然你提起過去,我還是有感受的。自從她們開始孤立我們後,個個全變成討厭的東西。再一想,我從來沒有對不起她們。」
梅根綻顏笑了,偷瞟一眼說:「我也有同感,但是你我好似在談論愉快的過去。」
沉悶的話題就這麼坦率地講出來,二人銀鈴般地笑了。蒂法尼連忙轉換話題說:「這麼晚才吃飯,說明你早上沒有外出騎馬。
因此,你整天都一臉晦氣。」
一般講來,梅根的心情總是秋高氣爽的。早早地與鄉紳爸爸共進早餐,先花半小時來騎馬,她的馬叫作「安布羅斯先生」,隨後再花半小時來餵馬。由於他們只有四匹馬,所以只雇了一個馬伕。但是餵養「安布羅斯先生」的那份享受與愜意,她是絕不會與馬伕共享的。梅根甚至喜歡親自動手。馬伕如果瞭解梅根到馬廄中走走的習慣,便不難猜出梅根對馬的喜歡達到什麼程度。
「我早騎過馬了,」梅根盯著香腸,補充說,「在昨天晚上。」
「你沒騎!」
「凌晨騎了大約兩小時。」
「你沒有騎馬!」
梅根瞥了一眼,急欲解釋說:「我肯定騎了,蒂法尼,我發誓我騎過馬,我幾乎快被逼瘋了!」
「你是否帶著男僕?」
「我哪有心情叫醒他們!」
「梅根!」
「好啦,沒人看見我,」說這話時,梅根採取守勢。因為她後來已經意識到了,年輕姑娘半夜三更半夜騎馬外出會引起多少流言蜚語。「為了愛護『安布羅斯先生』,我騎著馬一直在大路奔跑。昨晚天太黑,沒出什麼問題。回來後,我直接睡覺去了。」
蒂法尼一直盯著她,梅根補充說,「騎馬總比睡覺強吧。當我在村子與大道之間跑到第三個來回時……」
「第三個來回!」
「我在大道上總共騎了五個來回。對了,我始終沒有離開那該死的大道。『安布羅斯先生』與我一樣興致勃勃,縱蹄急馳。」
蒂法尼轉動著眼睛。
「正如我剛才講的那樣,」梅根回到剛才的話題,「在跑第三個來回時,我準確地設想出我未來的奮鬥目標。只有那樣,才能讓奧費莉姬•薩克雷俯首稱臣。我以後做事就圍繞著這個方針。」
蒂法尼頓時警覺起來。
「你別打算刺激她,好嗎?」
「為什麼不呢?」梅根嫣然一笑,隨後得意地補充說,「我將修建一座比她房子還大兩倍的府邪,我要成為本地區地位最顯赫的新貴婦,我要將她晾在一旁。」
「哦,可是你怎麼做得到呢?」
「很簡單,我嫁給公爵就行了。」
「哦,這恐怕還行。你腦袋裡想的是哪位公爵呢?」
「當然是羅思斯頓,」梅根宣佈說,「他是我知道的唯一的公爵。」
蒂法尼坐起身,將自己的名字與這個公爵拴在一起,只有梅根的腦袋裡才能生出這種怪念頭。蒂法尼不禁擔擾起來,因為梅根這時可能是認真的。
「我們根本不『瞭解』他。你可能還想得起,當年,我們與他祖母一起喝茶時,他還沒到謝靈•克羅斯。由於你父親認識繼承了亡夫產業的老公爵夫人,我們才有機會去他的莊園。你父親當時想買匹馬送你,作為你12歲的生日禮物。他借口咨詢如何買馬,給她去了一封信。」
「然而,也是命運使然,她邀我們到公爵的馬廄內選一匹。」
是命運使然嗎?那兒養著數百頭馬。能搞到其中一匹作乘騎,已經相當開心了。
梅根傾身耳語:「他們在謝靈•克羅斯『養』了這麼多馬,所以她賣掉其中一匹有什麼不高興的?」隨後,她往後一仰,補充說,「我們已經有了共同點,都喜歡馬。」
「我們?你與公爵?上帝啊,梅格,在這問題上,你『真的』不是認真的,對嗎?」
「絕對是認真的。」梅根綻顏笑了,神情亢奮,「只需想想,蒂弗,教堂前忽然駛來一輛漂亮的馬車,車上裝備著武器,武器上烙有羅思斯頓公爵的紋章。那時,伯爵夫人率領著她那些嫁不出去的女兒們站在那兒,翹首以盼。接著,你一步一步地走出馬車,最好還有個英俊的小伙子攙著。當然,那時候的我會表現出大度和寬容,邀請伯爵夫人玩上整整一天,甚至將我的丈夫,公爵介紹給她。接著,我將友好地假意看不見她驚愕的表情,她的嘴都會張得圓圓的。」
「將來有可能這樣,」蒂法尼笑出聲來。這鬼念頭夠逗了,搞得她好一陣兒都回不過神來。「啊,這種懲罰十分到位。」她做戲般地歎口氣,「要是那樣就好啦!」
「會是那樣的,」梅根平靜地回答說,「我說總會有這一天的。」
蒂法尼驚愕地看到梅根臉上浮現出執拗。「哦,等等。在這問題上,我們至少應該現實些。如果你要追求門第,我們一定為你找個優秀的子爵。甚至連伯爵都是完全可能的。是的,嫁個伯爵,足以讓你拉平與奧夫人的身份。別衝著我搖頭,該死的!」
「蒂法尼,如果我為門第而降低標準,那也該是個大人物。」
「那也不能降低標準。」
「我已經決定降低標準了。我越考慮,越喜歡這個主意,作一個公爵夫人。」
蒂法尼哼了哼:「我為什麼要在這兒做惡人呢?好啦,梅根,實話告訴你。以你的條件,你完全可以在別處找個怕爵……」
「也可以是第四代世襲男爵。」
「不管怎麼說,你父親不過是本地區的普通鄉紳。而公爵只要願意,他可以與王室聯姻。他怎麼會娶你這種小家碧玉?」
「羅思斯頓公爵會的,為什麼不呢?」梅根固執他說,「他之富有,是想像不出來的。他無論做什麼,都取得了輝煌的成就。
所以,他即使要娶妻,也不會講究門當戶對。如果他願意,他可以為愛而結合。貴為公爵的他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的條件正好,是可以接受的人。當然,他的條件大大的優於鄉紳家的小家碧玉。但是他會介意這些嗎?他會愛上我的,我提醒你,愛是盲目的。這其中的道理,你會不明白?我這張臉蛋漂亮得讓人詛咒,它除了帶給我災難外,目前還沒有任何東西。所以,我決心已下,就是要靠這張臉蛋去征服一個公爵。」
這些話透著許多辛酸與苦楚,蒂法尼特別細心地問:「你怎麼辦呢?」
「如果你不愛他,怎麼辦?」
「我當然會愛的。」
「要是你達不到目的又怎麼辦,梅格?如果他這人十分可怕,也就是說他並不可愛,又該怎麼辦?」
「他不會那樣,因為他是個公爵!」
蒂法尼幾乎被她這份古怪的執著逗笑了。「當你見到他的時候,你獲知他是個白癡,他只會給你帶來不幸,你又當如何?你還想嫁他嗎?」
在經過長時間的沉默過後,梅根說:「不。」
「感謝上帝,」蒂法尼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說。她現在感到又踩到堅實的地面了,接著說,「你知道,他很可能是個醜鬼。」
「當年,客廳女僕悄悄告訴過我們,說他相當英俊,你想不起啦?」
「女僕千方百計地想給我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我們當時已經心誠悅服了,沒有必要再加深我們的印象吧!」
「那是另一碼事。你不可能『真』想生活在那種宮殿裡吧?」
「你在開玩笑?」梅根連說話都感到喘不過氣來,「謝靈•克羅斯莊園是想像中最漂亮的房子。」
「不是房子,而是陰森森的墳墓,佔地廣達6英畝。在我們這個地區,你這間房屋已經不算小了,但是面積仍舊比不上他的馬廄!」
「我知道,那兒十分寬大。」梅根憧憬他說。
「寬大?在那些房子裡,每天都可能有人找不到出路而死在裡面!」蒂法尼誇張他說。
兩人目光碰到一起,忽然大笑起來。
「迷路而死,你真會開玩笑,蒂弗。」
「哦,無論如何,這讓人放心不下。」她們兩人又咯咯地笑。
隨後,蒂法尼最終讓步說:「好吧,我雖然認為要嫁給一個公爵的確是可望不可及的,但是你這人除外。你的確那麼肯定嗎,梅根?」
「當然,安布羅斯•聖•詹姆斯的單身日子已經沒幾天啦!」
「上帝啊,」蒂法尼都快說不出話來,「我忘了你就是用這個名字為你的馬命名的。」
梅根眨眨眼,「我正是這麼做的。」
兩人再次大笑起來,但是這次則被打斷了。克雷布斯這時打開門,宣佈說尊敬的泰勒•惠特利到了。梅根向他投去歡迎的微笑,「早上好,泰勒。你今天好似並不那麼精神抖擻。如果你給我點時間來戴帽子,我們就可以走啦。」
她從他身邊飄然而過,他甚至連恭維話都講不出來了,她那嫣然一笑,驚得他發楞。蒂法尼躲在茶杯後偷偷地竊笑,讓她感到愉快,驚訝的是,未婚夫在自己的好友面前那般失態竟然沒引起她的絲毫醋意。
她溫和地指出說:「如果你不想再與她鬥嘴,你應該表現好些,泰勒。」
他緊緊地咬住嘴唇,將手塞進兜裡,皺著眉說:「上帝啊,我並不羨慕那位能贏得她芳心的男人,真的,我不羨慕。」
「她已經心有所屬,所以我們希望她的心上人能夠贏得她的芳心,將她娶回家。」
泰勒滿腹疑慮地揚揚眉:「不過就是從昨天到今天,我似乎感到若有所失。」
「什麼都沒有失去,你肯定不願做對不起公爵的事吧?」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5:09
第三章
「辦這事得小心謹慎,布朗先生。上帝啊,要是弗雷迪親眼見到這些,他可能會笑得前仰後合。」
莫蒂默?布朗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再度不滿地看了一眼這高大的男人。自從他們離開肯特後,他滿耳灌滿了對方種種抱怨聲。好在早有人告誡過他,抱怨是少不了要聽的。
「如果你還帶著一匹馬,我建議你還是不走的好。」
「你是否聽說過我要虐待你,『凱撒』?」德夫林與自己的馬交談起來。「凱撒」是他的馬名。
德夫林牽著這匹駿馬走,莫蒂默則露出欲殺之而後快的表情,隨後鼻子一哼,權作同意。已經是既成事實,他只好繼續施壓說:「我們現在只有一事可做,夜行晝伏,傑弗里先生。在白天,你會遇見許多人,許多人也會看見你,這兒的人都可能感到好奇,像你這種樣子的人為什麼會有如此優秀的駿馬?你來這兒的目的是隱匿形跡,而不是譁眾取寵。」
「我想,你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死死地糾纏我。」德夫林反駁說,「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見店,路上連鬼都沒一個,難道你沒有注意到?」
「剛才是沒有,現在卻有了,難道你的眼瞎得像笨豬一樣?」
德夫林忽略了有輛四輪馬車剛剛出現。此時,他驟然停下來,表情可怕地盯著莫蒂默,他那6﹒3英尺高的身材,壯實得令人生畏,絕對能產生某種威懾的效果。但是選莫蒂默來作這年輕人的隨從,並不是因為他事事畢恭畢敬。正好相反,他認識一人,那是德夫林唯一不敢輕視的。再說,他可以直接從這位人物那兒獲得指令。所以,莫蒂默有著某種優勢,當然是在特定的時間內。
「我們得知,鄉紳的家離大路不太遠,」莫蒂默合情合理地分析說,「我們到那兒,也住不了多久。接著,你就可以騎著這駿馬回家啦。至於你此時的頭銜,請記住你僅僅是個馬伕……」
「馬伕,布朗先生,」德夫林果斷地打斷話頭,「一匹駿馬的飼養人兼騎師。對,還是個騎師。這可是個響亮的頭銜……」
「但是,你難道不知道這首要之事……」
「那是你需要考慮的,你很快會發現我不會自欺欺人。」
「這是為什麼……」
「這正是為什麼我答應你這討厭的傢伙隨行。如果我必須住在馬廄裡,在這個馬廄中就是我說了算,否則乾脆現在就放棄這個大膽的計劃。」
莫蒂默雖然敢張嘴爭辯,但是他在這點上相當明白,頂嘴不會有任何好處。所以,他簡單地點點頭,轉頭發出不可忽略的告誡。
「那馬車朝著我們這裡駛來,上面坐的極可能是本地的鄉紳。
將你的帽子拉下來,掩藏……」
「好啦,別再說了,布朗,」德夫林打斷話頭,其忍耐顯然達至極限。「我們都來到了世界的邊緣。要是這些鄉巴佬還能認出我,我把這破靴子吃到肚裡,而不是穿在腳上。」
「至少你得做出點沒精打采的樣子,行嗎?」
「不,」這個字擲地有聲,「上帝作證,我還得走路,破衣爛衫飄搭在肩上,靴子襤樓得都不值了。布朗先生,你在冒汗!
記住,我不想再做任何討厭的讓步,就是不答應。」
「是在冒汗,還不是因為你穿著那件高級的鬼襯衫,」莫蒂默不敢大聲,含糊他說,「這正好標明……」
「什麼?」
「沒什麼,傑弗里先生,絕對沒什麼,」莫蒂默說,「如果我們這次嘗試失敗,我們應該分清責任,對嗎?」
「實際上,你我都明白是誰的責任。」
這正是令人擔憂之處。
路上行人沿著蒂戴爾村的大路來來往往,甚至有人不騎馬,而是在前牽著馬。這種現象倒也常見,不同的是,今天走在大道上的是匹駿馬。
梅根早就注意到這是一匹黑色純種馬,接著泰勒移步走到近前觀察:「上帝啊,你可見過如此神駿的種馬?」
蒂法尼與梅根挺逗地對視一眼。泰勒真沒有記性,甚至忘記了身邊還有姑娘。否則,那「種馬」一詞也不會隨口說出。對方越走越近,那黑馬健美身段在當時來說,可謂完美無暇。事實上,他們中沒有任何人見到過如此駿逸的馬。
梅根喜歡馬,她此時的心情如果沒有泰勒強烈,也差不多。
如果她有這匹駿馬,不僅在本教區,甚至在整個德文郡地區,她都會驕傲得像公主一樣。她的「安布羅斯先生」也會相形見絀,可是她沒有因此而嫉恨此馬。這馬的確太神俊了。她想像出騎著它的樣子,熟練的騎師可以發揮出它的速度。有人認為種馬不宜女士,實際這是不公平的。這匹馬太出色了,梅根喜歡得如同自己的一樣。她異想天開地想求父親將它買下。她想得到的東西只要合理,她父親總會滿足的。但是,她不得不打消這種念頭,她乎可以肯定:哪怕是出天價,該馬的主人也不會賣它。如果這種馬屬於她,「它」肯定都不會同意。
泰勒停下車,她幾乎沒有感覺到。除非這時將這馬牽到她面前,讓她欣賞個夠。她的目光緊緊盯在那馬身上。她逐漸站起身,極想走近些。蒂法尼笑了,耳語說「撿點些」,她才醒悟過來,意識到這份失態,一個女孩子是不能走得太近,要想仔細端詳別人的馬匹,無論如何需要徵得主人的同意。她這時轉過身來,想徵求那個人的意見。後者牽著馬韁,見到清麗脫塵的她時,愣得忘了自己的駿馬。
他站在那兒,汗洋洋。髒兮兮的。然而在她眼裡,這人是她見過的最英俊的男子。她也不考慮合適不合適,便將目光向他投去,那貪婪的神情恰似打量那種馬一般。來人高高的個子,寬肩,身段優美協調,輪廓分明,渾身上下透著令人眩目的魅力。
他慢慢抬起手,摘下帽子,這時,她甚至覺得這手也相當漂亮,那極為蓬亂的頭髮也特別優秀,黑得像瀝青一樣。隨後,對方那雙美得最令人驚歎的藍眼睛中出現她的影子。她忽然意識到他正在注視她。
那眼睛給她帶來一陣震撼,她因此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連忙將目光移開,多虧她帽子的寬邊,擋住了那人的目光,也掩飾了她羞臊的臉色。她甚至都無法相信自己剛才怎麼那樣。她能想出的唯一借口,便是她極為欣賞這匹駿馬,因為她發現該馬的品種相當優秀……但是,她那樣地盯著陌生人看,是斷難找到借口的。她從來沒有這麼看過男人,她十分清楚自己剛才盯著那位先生看的方式極為不妥。
他的相貌已經深烙在她的腦海之中,從那副尊容上看,他雖說穿得十分寒磅,他甚至連紳士們必備的頸巾也沒有,但是舉止則顯得漫不經心,他好似見慣了他們這些人一樣。感謝上帝,幸好他不是紳士。最少她希望他不是紳士,否則她的失態就會變成閒言碎語,傳到她的朋友耳裡。這些流言蜚語可能成為小酒館裡的話題,她能忍受這點嗎?不,她忍受不了。上帝啊,她著了什麼魔?
真夠幸運,蒂法尼沒看到這些,泰勒的注意力也全在這馬身上,他早聽說過有這種血統的馬,還能說什麼呢,梅根想不出來,她想離開那兒。她決不想再將目光投向那傢伙,後者顯然體察到她的失態。
「要是我能買下它就好啦,」那深沉的聲音中透著為難的語調。
「馬主是誰?」泰勒想知道。
「鄉紳彭沃西將成為這種馬的新主人,這可是值得驕做的!」
梅根在東看西看後,又被那傢伙的英俊外表所吸引,更有甚的是,兩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真可怕,她幾乎是忘了對方身份卑微。
事情原來這樣,她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急促他說:「我不相信。如果有這事,我父親怎麼不告訴我?」
「你父親是誰,他懂什麼?」
「鄉紳彭沃西。」
這回輪到他好長時間無話可說,隨後,他微微地一撇那圓潤的嘴唇:「哦,是嗎,我至今也搞不懂,他決定建種馬場與你有什麼關係。」
在多數情況下,這絕對是事實,然而,她的情況則截然不同,因為她父親知道她極想得到一匹好馬,看來,父親打算用更恰當的方式來說這事,他不能像那傢伙一樣嘛,後者在說「種馬」一詞時,好似有種快感。講這話總顯得有些粗魯,即使是泰勒聽到了這個「詞」時,也不自然地走開了,他甚至忘了自己剛才也講過這話。
那雙藍眼睛仍然盯著梅根,那直率的目光搞得她神情慌張。
既然她再次注視著他,他乾脆也盯著她,那行為就似她剛才的做法一樣。她可以肯定他說,這是故意的,絕對是針鋒相對的。面對在場的這一小夥人,只要他不挑明說這是在報復,她便無話可說,他的報復肯定不是微笑,而是更加惡劣的羞侮。這種挑釁行為豈是紳士的舉止。這也表明了他的出身,時間稍稍一長,他便露出了缺乏高貴血統的本性,除非他認為對方歡迎他那種目光。
上帝啊,誰讓她先有這種行為呢?他有理由這麼認為。
「你一個人前來送馬。」梅根脫口問,「送過馬後,你會離開嗎?」
她的語調中透著某種期待,蒂法尼聽到這話後斜眼瞧著她。
那站在地上的男子注意到這點,他在極短時間內似乎有些迷惘。
隨後,他綻顏笑了,他笑起來也是一付凶相。梅根連忙打起精神,理智地起了戒心。
「我是養馬人,小姐,之所以由我送馬,原因就是除我之外,別人都無法駕馭它。你可以想得出,如果此馬得不到相應的照料,這馬的前主人是不會放心的,對嗎?再說,我還是騎師,所以我這個人相當有價值。你可能知道,我在這方面頗有經驗,因為我能夠像對待女人一樣照料它;用溫柔的手撫摸整個馬身,需要時這手也能變得堅硬有力。當它焦躁不安時,就得重重地拍打它的屁股。」
德夫林講些什麼瘋話,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只想探看她的秀臉是否會羞得發紅,就像她那可怕的紅頭髮一樣,幾個人的臉色都沒有羞紅,但是這張臉紅了。
這傢伙旁若無人,口沫橫飛地開始侃侃而談,德夫林如果做不到這點,他也就不是德夫林了。那位金髮女郎聽到他的胡說八道時,臉上流露出天真的垂詢之色,他再沒說下去。誰指望舉止差勁的養馬人能說出什麼?
鄉紳的女兒氣得發昏,她不加任何掩飾他說:「趕車吧,泰勒。我保證,不等他住下來,我便解雇他。」
泰勒一勒疆繩,趕動了馬車。這時,年輕紳士的回答傳到了德夫林的耳裡:「聽他那話,我敢肯定,他沒有惡意。最少,這不像是侮辱。」
「他就會幹這鬼事!」
「姑娘說得對,」待馬車走遠後,兩人對視一眼,莫蒂默對身旁的德夫林說。
「說話婉轉些,好嗎?」
莫蒂默頓時為之臉紅。「這麼說,我說話不婉轉。我以前從沒見過像她那樣的姑娘。你說話倒是婉轉,但是你卻失去了那妙趣橫生的語言。你又找什麼借口呢?那位就是鄉紳的女兒,而鄉紳甚至不知道我們是他請到馬廄中的賓客,或者說他不知道他已經買了一匹頂尖的好馬。如果那年輕紳士立即送她回家,她再埋怨父親的行為,又怎麼辦呢?」
德夫林皺著眉頭,因為他當時做事時,沒有考慮到自己,但是他自我安慰他說:「所以,我們得來個小比賽,看誰先到鄉紳家。你想知道誰是贏家嗎?」
「啊,這個辦法妙極,保證急得這位小姐上竄下跳。為什麼你一見到她,便搞得她下不了台呢?」
「我想是性格如此吧。」
「誰有性格?你不過是個養馬人。要想讓人瞭解自己,你還得靠做成這筆交易才行,否則你無法賴在鄉紳家。如果沒有這層關係,你便是街頭流浪漢。」
德夫林忽然笑了:「我認為,要是我真的養成了流浪漢的德性,我就會更加安全,至少在這優美的小村附近。」
「更加安全嗎?」
「那還用說,」德夫林回答說。看到莫蒂默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又補充說,「你可能是對的,布朗先生。我不能再用那風趣機智的語言,不能再用了。」
「她『屬於』那種緊盯著看的『東西』嗎?」
「如果你喜歡上這厚臉皮的紅髮姑娘呢?」
莫蒂默鼻子一哼:「我認為,你不可能喜歡上她。」
「感謝上帝,你說得真對。如果我喜歡她,我這份苦可能就白受了。你知道,布朗先生,我傾向於這種看法,在這偏僻遙遠的地方,我只能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我希望這並不意味著你成心要與這位小姐鬥著玩。」
「鬥著玩?肯定,你難道沒意識到,我剛才已經宣戰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5:23
第四章
阿諾德。彭沃西手上拿著書信,從信箋上抬頭看,長時間地打量著德夫林。他第三次打開信,再次閱讀起來。他那棕色的眼睛透著溫和、友善。必須按別人的要求去做,這雖然令他心中不快,但是他的目光仍舊是友好的。
那姑娘一點也不像她父親。後者從書桌後站起身,接過德夫林遞過的書信,德夫林這時覺得自己高大得像巨魔一般。鄉紳屬於矮子之列,他甚至比自己的女兒還矮一、二英吋,圓胖得像只結實的水桶。鑒於德夫林對女人緊身胸衣的瞭解——他對脫這類胸衣有種快感——他可以斗膽地猜測持經濟戰線、思想政治戰線上的社會主義革命和教育。在社,彭沃西小姐為了保持苗條的身材,保持細腰,肯定勒得相當緊。
小姐?他不認識。她可能出嫁了。她肯定到了出嫁的年齡。
今天,她可能與丈夫在一起。對此,德夫林不想多問。
「為什麼讓我將你藏在我的馬廄裡,信裡沒有講。」鄉紳忽然說。
德夫林經過認真斟酌後,最終選擇了直接回答:「有位朋友想敲碎我的腦袋。」
那濃密的紅眉有一邊揚起來:「你是說你的某位朋友?」
德夫林點點頭:「就目前而言,還是我最好的朋友。當然,這是個誤會,但是他這個人頑冥不化,就是悟不透其中溪蹺。所以,如果我需要隱居一段時間,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佳的做法。」
「我明白了,」鄉紳沒再說下去,轉頭又看起信來。
他們父女之間唯一的共同之處便是頭髮,當然鄉紳的頭髮沒有女兒的紅銅色秀髮那麼靚麗,他的頭髮隨著年代的推移而褪色,自然有了灰斑。他還長有雀斑,其中大部份都爬上鼻樑與臉頰,可以想像,他本可以誇張地蓄留起鬍鬚,來掩蓋一些斑點,但是他沒這樣做。
德夫林想知道她是否也有雀斑。她那乳白的,柔軟的臉頰上是不該有雀斑的。
她到底叫什麼名字?
他才不會開口問呢!
紳士只得再次通讀全信,花了很長的時間。德夫林早已心不在焉,他的思緒已經飛回到灰塵滾滾的路上,他竭力地尋找著借口,以便為他的愚蠢行為進行開脫。
莫蒂默告訴過他,在四輪馬車駛近時要拉下帽子,他本可以照辦的。不過他還是低垂雙目,做出一付畢恭畢敬,逆來順受的樣子。他一直在想著她,並且一想到她就很高興,然而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更喜歡從遠處看她,而不是仰著頭,看著居高臨下的她。面對這長著花容月貌的美人,人人都需要時間來適應,才不致表現得太過傻乎乎的。他當時那種驚訝,連下巴都掉下來了。好在她與她的同伴都沒有注意到這種表情。他們三人的注意力全都投向「凱撒」,德夫林才有時間收攏嘴巴,他那份愣勁,甚至在別人再次提問後,他才聽清楚了。
「凱撒」通常能創造轟動效應,其實德夫林也有這種條件。
然而由於「凱撒」的存在而徹底忽略了他,這對他來說還屬首次,特別對方還是女性。上帝啦,他被搞得心煩意亂。後來,她的注意力大多地轉移到他身上,反來復去地打量著他,好像他就是一匹純種駿馬,其血統之純,在她眼裡與「凱撤」一樣。一方面說,被別人這般盯著看,他明顯感到一種強烈的侮辱,自己好像成了拍賣品,等著開始叫價一般。另一方面講,他為自己滋生出強烈的慾望所驚愕。
就此事而言,德夫林是極少經歷過的。他可能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所以他打量著她們時,表現出特別的悠閒,特別的從容不迫,故而這種慾望通常都能得到特別的滿足。在他的記憶之中,只要是女人,無論年長還是年幼,只要受到他的關注,總會顯得相當主動。作為被追捧的目標,男人自然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那紅髮姑娘卻對他沒興趣,自然沒人追捧他。但是這並沒有解釋他為何會做出這種反應。他因此受到傷害,也為此感到驚愕。然而不管她如何打算,她的做法豈止用不體面可以形容的。
為了教訓她,他採用了針鋒相對的方式,也大膽地仔細逼視著她。然而事與願違,她那優美的輪廓,凸起的乳房,纖細的腰身,反而看得他小腹發熱,連極為擅長的連珠妙語也講不出來。
能談論她嗎?
有人給德夫林送來椅子,後者實在有些坐如針氈。他聽著,書房門外傳來的每一種聲音都令他心生希冀,他想知道她是否回來了。她是否會衝進她父親的房間,如她威脅時說的一樣,要求解雇德夫林?憑她那頭紅髮,他都很容易想到,她這種姑娘肯定性格莽撞,做事衝動,缺少思維,但是充滿激情……
德夫林抑制住期盼之情,他不能留在這兒。他之所以同意到鄉下來,就是考慮到他需要正常的休息,將操心與煩惱丟到一邊,他可以將這段時間看作是休假。譬如說,追求寧靜與鬆弛。
但是在他的假期中如果出現了這麼一位佳人,他就無法展望前景了,這時,他的神經處在極度不安與敏感之中,眼巴巴地期待著她的回來,真是荒誕之極。他本該找個地方隱姓埋名才對。即使她認為自己是被她嚇跑的,也算不上什麼嘛?
德夫林的腦子裡再度浮現出那雙棕色眼睛,她的眼睛像夜空般碧藍,並非一點也不友好。
「信中提到這種馬是作為你留在此地的借口。但是這馬相當昂貴,我買得起嗎?」鄉紳開口問。
德夫林歎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終於可以不再胡思亂想了:
「不,先生,『凱撒』屬於非賣物。你應該這樣說,你是在別人的要求下,才買下此馬的。」
彭沃西懮心地皺皺眉:「我不十分擅長說話,語言在特別微妙的時候,是很難達意的。」
「我們大家都遇到過這種問題,」德夫林心中這般想,頗感好笑。他隨後說:「你完全不必要對這樣安排感到不自在。我僅僅是同意你暫時擁有『凱撒』,以報答你的好意。這就是說在我離開之前,此馬屬於你的。這種君子協議,你滿意嗎?」
「這麼說我現在是此馬的主人?我之所以要這樣問,是因為我不願意說謊。」
「你這種講法絕對是事實,先生。」
鄉紳神情鬆弛下來,微笑說:「我的梅根不會吃驚才怪呢?」
德夫林情不自禁地問:「梅根?」
「我女兒,」鄉紳回答說,「她特別喜歡好馬。這個女兒,就是喜歡特別神駿的好馬。她自己的馬………」
「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先生,我已經與貴千金有過口角,儘管我怎麼也想不出為了什麼。她會討厭我的,雖然我很少在姑娘心目中造成這種印象。」
鄉紳看到德夫林這種神情,不禁笑了:「說得對,我也不相信你會是那種人。」
「有必要給她講清楚,我與『凱撒』是捆在一起的。這樣就不存在被解雇之懮了。」
「她那麼不喜歡你?」
「我有這種感覺。」
「好,既然你與馬捆在一起,當然就無解雇之懮。我剛才買下了這馬,就等於僱用了你,也就不能解雇你,對嗎?」鄉紳的眉毛擰在一起,他似乎顯得不大有把握。隨後,他接著說,「首先必須承認的是,我已經將她寵壞了,你知道。我好像不能對她說不,在這件事情上,我只好不理會她了。」說完,他又低頭看信。
這種回答相當明確了,然而,德夫林仍舊緊追不捨地問:
「先生,你是否接受這種安排?」
「絕對接受,傑弗里先生,〞鄉紳微笑了,「樂意之至。」
「我需要指出的是,這事應該在絕對信任的情況下才行得通,對嗎?哪怕是你的家庭成員也不應該知道我留在這兒的真正原因。」
「沒必要有此擔心,家中只有我與梅根。」
「她沒出嫁?」德夫林本該早些時候發誓,決不問這種問題,〞我想說的是,你是否有女婿?後者可能會問馬場裡怎麼突然多了一個人……」
「她還沒出嫁,不過我認為不會拖得太久,呢,你是說馬場?
那不是說我還要買更多的馬啦?」
「少量的母馬,你的意思是拖不了多久?她訂婚啦?」
「什麼?」
「你的女兒。」
鄉紳的眉毛擰起來,顯然很難同時回答兩個話題:「我女兒還沒訂婚,我聽說……不,不,我敢肯定她還沒找到意中人。如果她有了,她會告訴我的,你看呢?」
德夫林正「希望」談論這種話題。「是的,肯定如此。」
「你遇到過她,請注意,她是個漂亮的姑娘,對嗎?她很快要將社交圈於擴大到倫敦,不,到那兒之後,我希望婚事不要耽擱得太久。」
梅根•彭沃西去倫敦?德夫林的額頭當時蹩在一起,儘管他自己不知道。
「那些母馬,先生,」德夫林簡短他說,「在我逗留期間,它們也是屬於你的,就像這匹『凱撒』一樣。但是,你不需要親自操辦具體事宜,搞馬場,起步花不了多少時間。當然,還是要比我打算在此逗留的時間長些,我們只需要考慮做些表面文章就行了,你明白嗎?甚至不需要飼養,將母馬趕來這兒,讓人相信此事就行了。」
「一個馬場,」鄉紳沉思著,哺哺地搖著頭:「你知道,這事從沒有醞釀過。梅根也會吃驚的。」
她已經吃驚了,德夫林想起來。事實上,她不相信這些。這事似乎一開始便令她心生敵意,所以他被迫承諾由他全權負責,自始至終辦理此事。一個馬場,不管是真是假,都與她無關。這事得由他來告訴她。這樣一來,鄉紳的女兒便沒有理由阻止父親僱傭新養馬人了。要確保此事成功,德夫林總會有辦法的。
他站起身:「如果你沒有其它問題,我告辭了。」
「歡迎你住在客房裡。」
「謝謝,先生,那會破壞我留在這兒的理由。我還是保持下人的身份為好,總不能以客卿的身份在這兒下苦力吧,當然,我那位朋友正好希望我這樣,他也就能夠找到我了。」
「好吧,如果你需要什麼,只需告訴克雷布斯先生就行了。
他是我的管家,由他負責落實此事……」
「父親,我……」
她沒有像德夫林想像的那樣闖進來,而是沒打招呼,悄悄地走進來,顯然,她不希望德夫林仍舊留在這兒,因為她看到他時,身體挺直,好在投向他的目光中沒有凶狠,但是她的嘴卻緊緊地閉著。德夫林頓時感到不安,她看著他的方式少了許多他期待中的渴望,但是他的身體因她而再次出現躁動,她則沒有做出任何輕浮的舉止。
「你回來得挺早嘛,親愛的,」鄉紳說,「我相信你已經見過德夫林•傑弗里啦。」
「是的,我見過他。」好在她還是將「不幸的是」一詞含在嘴裡沒有講出來,「對不起,打斷了你們的談話,父親。我需要與你私下談談,可以嗎?」
「當然可以,」鄉紳同意了,「傑弗里先生不正往外走嘛!」
「正往外走?」她打量著德夫林。「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她的聲音中再次表現出她的敵意。同以往一樣,這容易讓人心生不滿。「別扯那麼遠,彭沃西小姐,我還要去安頓呢!」
「你可以去客廳裡等著。」她為他打開門,執拗地回答說,「因為我幾乎敢肯定,幾分鐘後,我父親便會再次找你談話。」
「我會嗎?」鄉紳說?
德夫林向她走去,投去溫柔的微笑:「請使出渾身解數,〞當他走近她時,親切他說出這活,那聲音只有她能聽到。「我等著,讓你親自告訴我去馬廄的路怎麼走。」
她的表情相當明確,她會告訴他從前門滾出去的走法,或者什麼也不說。書房門在德夫林身後很快關上,他差點放聲大笑起來。他被打發到那間幾乎是空曠的客廳裡,看著彭沃西的管家走來走去,後者用詢問的目光注視著他。
「我要等,」德夫林宣佈說。聽到這話時,友善的僕人指著門前與大廳之間的一條長凳請他坐下。德夫林自信地笑了,「沒必要,克雷布斯先生,我保證等不了多久。」他不打算挪動腳步。
如果可能的話,他不想失去機會,偷聽隔壁書房裡的大聲的對話。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5:41
第五章
梅根在門關上的一瞬間,飛旋般地回來,倚著父親的書桌間:「要搞養馬場?」
「你不喜歡這個打算?」
「妙極啦,父親。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來個驚喜。」
對他回答問題的方式,梅根沒有注意:「來個驚喜,好吧。
只有我這種傻瓜才會如此驚喜。」
由於考慮到女兒的語言缺乏女性化,鄉紳從不給梅根佈置任務。應該講,她說話還是謹慎的,不會在男女混雜時使用有色的語言。但是她卻能當場學會那些東西。這就是他女兒,有時令他感到驚愕,他甚至希望他親愛的妻子還能活著!她可以見到他們優秀的女兒。不幸的是,在梅根年滿3歲後不久,她便去世了。
「那種馬大概花了不少錢吧廠梅根繼續說,她想起了『凱撒』,旁敲側擊地問,「它真的屬於你啦?」
「現在是的。」
「你真打算養它?」
「我買它就是為了養它。但是需要時間。」他謹慎他說。
「是的,我知道,你不能養這匹種馬來配老母馬吧!我們應該買些最好的……」
「已經買了些,很快就要運到。相信我,購這批馬價錢相當便宜。」
「啊,你真好!馬廄擴大後,你是否還有打算呢?」
「等馬廄擴大後。」鄉紳低聲地重複說。
「那些馬應該訓練,我可以協助你,尤其是飼養那匹種馬。
啊,我恨不得馬上騎上它。」
「現在,梅根……」
「是現在,父親,」她打斷他的驚愕,「你清楚,沒什麼可擔心的。我會小心的,我會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騎。」
她更加肯定地侃侃而談,德夫林則在門外咬牙切齒。她想騎『凱撒』?沒門兒,然而,要是她提出解雇自己呢?
書房內,鄉紳最終打斷女兒談話:「我還得問傑弗里。」
「什麼?!」
「他懂馬性,懂馬的脾氣。此馬大概不能騎。總之,我買此馬不是用來騎的。」
梅根盯著他父親,好一陣沉默,她隨後高叫起來:「倒霉,為什麼不能騎?我才不去求他呢?這種人,不適合擔當這麼重要的位置,父親,你還不如隨便找一個……」
「他早說過你不喜歡他,你不想想為什麼?如果你問我那傢伙的長相,他可英俊得要死。」
「也是個粗魯得要死的傢伙。」
「他是上邊推薦來的,親愛的,來頭『非常大』。」
「即使女王推薦他,我也不在乎……」
「閉上你的鳥嘴,」鄉紳不滿他說。
「他舉止傲慢,咄咄逼人,我想解雇他。」
「不可以。」
「當然可以,他從那兒來,打發他回去就是了。找個人來代替他能有多難?如果你不願意,我負責操辦此事。」
「你不能這樣,女兒,我是不會解雇他的,順其自然吧!」
「父親,」她祭起撒嬌的法寶,這種做法通常能夠奏效。
「現在不行。傑弗里先生是與馬捆在一起的,這是賣馬的條件。如果讓他走,也留不住那種馬。」
「太荒唐了!」
鄉紳聳聳肩:「沒辦法。賣馬人希望這純種馬能夠得到最好的照料。他信任傑弗里先生,委託他專門負責。」
「老天,你不知道他多麼傲慢。原來他『知道』自己沒有被炒就魚之懮。」
「我倒認為他相當可愛。他熟悉馬,熟悉養馬人所具備的一切知識﹒但是,〞鄉紳的語調變得擔憂起來,「我不會解雇他,梅根,但是他如果做出不可饒恕的事情……」
「不,不,沒什麼特別的,」她當即打消他的顧慮說,「我只是……不喜歡他。就像他說的那樣。」
「他不是貴賓,」父親指出說,「你好像不應該老讓他在客廳裡等著吧,你可能不想見他那種人。」
「既然他明確地與我們住在了一起,估計就算某種禮遇吧。」
她繞過書桌,吻了吻父親,向他表明自己並不非常失望。但是,她的確失望了。她一想到德夫林•傑弗里就在附近,那焦躁之情就似他當時的感受一樣,「為什麼」買下這匹優秀的純種馬,就得接受僱傭他的條件呢?如果該馬沒有附加條件……
梅根從書房門出來,關上門,直接跑向那人。實際上,她腦子裡也有這人,她早忘了自己曾讓他在客廳裡等著。
她本能地用手拉了拉他那高級細軟的白襯衫,她的手指上感到對方的肌肉在顫動。當然這是偶然觸摸到的,這不恰當的舉止搞得她臉頰發燒。她向後一跳,動作相當迅速,沒料到正好踩著自己的長裙裙據。裙撐頓時被拉下來,差點令她完全失去平衡。
她裙後的鞋帶很快鬆開了,德夫林•傑弗里不禁大笑起來。
「偶而也有女人拜倒在我的腳下,但是都不是為了逃避我。」
「毫無疑問,你那粗俗的含沙射影,肯定會氣死她們的。」梅根還沒等抬起頭,便反唇相譏。
她希望自己不要生氣,與這種人不宜過份親近。的確,他長得瀟灑飄逸,英俊逼人,她都為之氣緊。那雙眼睛,上帝啊,美麗得可愛,純藍,還長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
足足在半分鐘之後,兩人幾乎同時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凝視對方。梅根首先將目光掉轉開,那秀臉燒得比任何時候都歷害,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德夫林的雙頰也是悠紅一片。
「她們要是氣死了,絕對不是因為這種含沙射影。再說,我也很少影射別人。我這人更講究直截了當,彭沃西小姐,直接切人到事情的實質。我還需要再加說明嗎?」
「不用!」
「太糟啦!你這時艷如桃花,似乎更美了。」
他這小丑暗指她臉紅髮燒。他似乎為自己製造的效果頗為開心,她勇敢地抬起頭,向他投去厭惡的目光。他那份表情,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最少也是沾沾自喜的。當她意識到什麼時,在他愛慕的目光下,她的臉色再次發紅起來。
「哦,你終於恢復了記憶,」他幾乎是愉快他說,「你輸了,現在是你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做點什麼?」
「送我出去,將馬廄在哪兒指給我,這就是我留在這兒期待的結果。」
他這話似乎特別不中聽,尤其是對異性,他想知道的位置好似不是建築物,而是她肉體的某處。
「我們的馬廄大約在樹林那邊,很容易看見,就在房子後面,憨包都找得到,所以我想你也行。」
「我早該知道你這人真掃興。」
「我並不覺得我們有過賭約。」她生硬地回答說。
「你不覺得?如果你要離開,你可以簡單地帶我認認門就行了。你拒絕接受挑戰,我也沒話說,反正我是贏家。」
「既然如此,我敢肯定,你是憑藉著對合同條款的荒唐曲解,才達到了騙人的目的。」
「我可以說『既然我明確地與你們捆在一起』,你就應該敢作敢當地接受失敗。」
這話好耳熟,令人生疑。未了,梅根氣急敗壞地問:「你在門外愉聽?」
他假意地衝她鞠鞠躬:「為了在這個世界生存,有些手段原本是可以用的。」
她咬牙切齒他說:「面對如此卑鄙齷齪的人,我們還能有指望嗎?」
他眉頭驚愕地倒豎起來,她肯定這是假裝的。因為他的嘴唇已經失去笑意。「我正在努力地墮落,但是本人認為,我目前尚沒達到那種水平。」
她沒有認真去琢磨那話的意思,她竭力想做的事,便是繞過他身邊回屋。然而他移動身體,仍舊擋住她的退路。
「那麼現在就證明一下,好嗎?」說著,他的手臂忽然抬起,在牆邊摟住她的脖子,將她逼到角落,令她不得不聽他那沙啞的耳語。「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喜歡用手撫摸我嗎?就像你的目光一樣,從頭摸到腳?」
她受侮般地尖叫起來。但是聲音不大,這也表明了她在此事上的感受。接著,她從他的右臂下閃避而出,向客廳深處的樓梯跑去。
她聽到身後傳來他的朗笑聲與嘲笑聲:「現在,不再有卑鄙齷齪了。哦,親愛的梅格,你就沒有注意到差別嗎?」
她停了下來,覺得他們之間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安全些。她轉過身,狠狠他說:「至於你的粗俗的行為與你早期的粗魯語言,如果你想瞭解其問有無差別,我可以告訴你,沒有,絕對沒有!」
「好啊,就討論行為吧!彭沃西小姐,無論用目光還是用手撫摸男人,只要你這麼做了,男人身上都會產生相同的生理反應。」
「流氓!」
「被寵壞的丫頭片子,」他反唇相譏。隨後他嘲弄般地點點頭,相信自己又贏了一局。梅根格外氣惱,真想追上去,狠揍他一頓。但是她還是克制自己為好。要是他再次與自己講話……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6:00
第六章
「我想騎你,你想像不出我是多麼地渴望。你能讓我騎嗎?」
這些特別溫柔的話從半掩著的門傳進來,德夫林聽到了,眼睛大睜起來。他的門鎖不上,甚至無法關緊。昨天的首要事情是讓人安上新床,拿走那發霉的啟示或「絕對精神」的活動;主觀唯心主義認為認識來自人,凹凸不平的帆布床。固定門顯得次要了,還是舒服第一。現在,他還是這樣想的。
醒來後,他頓時注意到有情人在馬廄裡約會,並且搞出了聲音。其實他在睡夢中也正與情人幽會,那效果當然比現實要好,他夢中的情人是性情暴烈的彭沃西小姐。當然展學說」(《列寧全集》第21卷第30頁)。《1848年至1850,在夢中,她的性子沒有那麼暴躁,只是個熱情的女人。她一句話沒講,甚至不張嘴,除非他用吻,用那光滑溫潤舌頭……
德夫林渴望著。當他想像出那紅髮姑娘喜歡他的身體時,小腹一股熱氣衝起,像昨晚一樣。他最終得剎住了邪念。然而,要煞住這股慾火,他至少要待到在該地區找到一個自願投懷送抱的女人為止。
他很快地回顧一下他當時的決定。當時,小客棧老闆有個漂亮的女兒。那天晚上,她見德夫林對自己毫無興趣後,便與莫蒂默調情。實際上,莫蒂默昨晚溜回了客棧,又鬼混了一夜,德夫林想知道他是否執意主張留在那兒。他是頭兒,哪怕是享受普通的待遇,也需要他先提出來。
這時已經有一個女僕了,她昨天來整理床鋪。她叫什麼?他可能記不起來了,但是她那過度大方的德性,讓他回想起他近期盼請人,她一邊貪婪地看著德夫林,一邊天花亂墜地神吹。在這種事上是容易摔跟斗的。如果不是他油鹽不進,他昨天可能就佔有她了。應該佔有嗎?他需要盡快避免與這家的僕人打打鬧鬧。
由於僕人們習慣說東道西,他更喜歡保持一種神秘感。
毫無疑問,要滿足他的口味與短期的需要,他完全可以找到合適的女人。僅憑他現在的身體條件,他幹那事還能差到哪去?
該死的梅根•彭沃西!還有那些荒唐人,他們怎麼跑到他門前來干荒唐事!顯然,莊園裡的下人只知道馬廄裡有馬,還不知道已經有人住了。他們也起得忒早啦。瞟一眼小窗戶,天邊還沒泛起魚肚白。
「我的『安布羅斯先生』可能會嫉妒的,不過別介意。我可以換著照料你們。」
啞沙的笑聲伴著這些話語飄進門縫,德夫林抑制住衝動。他竭力地回憶著:門外的馬廄後是什麼地方。可能是兩個分廄?其中有一間拴著『凱撒』。他驚訝地發現,這匹駿馬在受到騷擾時,沒有不滿地噴著響鼻。
德夫林也不想僅哼哼鼻子嚇唬一下就作罷,他想做得更過份些,實際上,他相當生氣,那女人的聲音攪了他的好夢。這聲音聽起來雖說熟悉,但是還無法定位。由於聲音捻熟得像她,他的情緒自然大受影響,他能不更加生氣嗎?
「撓癢癢,」咯咯的笑聲,「你喜歡,對嗎?我認為你會喜歡的,『安布羅斯先生』也喜歡。」
德夫林從床上跳起來,莫名其妙地憤怒起來。他終於搞清楚溫柔、愉快的聲音來自何方,他猛拉那扇已經大開著的門,但是忽然停了下來。空曠的馬廄裡沒有情侶幹那下流事,也沒有男人在上下慫動,梅根站在那兒,在燈籠的紅光照耀之下,掌心托著白糖,正在喂『凱撒』,她穿著碧綠的騎士服,那明亮的古銅色的頭髮編成粗大的辮子,像火焰一樣垂落在後背。她沒有聽到德夫林弄出來的聲響,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馬身上。她正在討好這馬,用溫柔的語言與甜食引誘著。
即使他看到她是清白無辜的,德夫林的鬼火也沒有因此熄滅,不可能熄滅,一開始便已經燒得太旺啦。他甚至沒有意識到其中的緣故,因為他正常的感情中不存在嫉妒。他早將這個女子劃歸為純情少女。在他心目中,她屬於不需要提防的人。這也就解釋了他以前多次與她生氣的原因。簡單他說,待他最終辨認出是她的聲音時,他因此而得出這個該死的結論:她不再是處女了,她正在將自己優美的小硐體奉獻給某個幸運的小子。她正在與他幽會。除此之外,還有那個令人嫉妒的「安布羅斯先生」。
他被排斥在外,尤其是因為他正躺在旁邊,因為思念這個女子而大睜著眼睛睡不著。
他意識到自己錯了,應該承認他犯了個荒誕的錯誤。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冷靜下來。在否認自己在引誘她時有種快感後,他判定自己已經佔著道理了,因為他受到了打擾。只要一想到她與喜歡的動物那麼隨便,他便感到格外惱火。其實要想撫平這種煩惱,只需只言詞組的溫柔話。事實上,她並不是隨便的姑娘。他仍舊剛愎地要否認自己。正是這種想法搞得他情緒沸騰,心緒不寧。
「你在這兒做什麼,小丫頭?」他那酸溜溜的語調正好反映了他的心境。
梅根沒轉身,但是後背挺直了,這表明她辨認出他的聲音。
她的手漸漸放下來,白糖的晶粒不小心撒落在長裙上,「凱撒」頗為不滿,它的頭完全伸出廄欄,尋食著散亂的白糖。
「謝謝你這麼快就與我講話……」
「別感謝我。」
「……哦,那就不謝了,這樣更好些。」
她這時轉過身來,準備多說些話。但是在發出「哦」一聲門,便緘口不語了,她的眼睛與德夫林的目光想遇,後者僅僅穿著褲子,為追求舒適,褲子也沒扣上,肚臍下的小腹大量裸露在外,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古怪地,幾乎是無法抗拒地落到了他裸露的肉體上。金色的皮膚,寬闊的肩膀,長長的胳膊肌肉發達,胸膛厚實,身材虎背熊腰。濃厚的黑髮垂在他前胸,僅有幾小咎卷髮搖拽在胸前,平坦的腰部完全裸露出來。肚臍之下,出現一道線條,消失在褲子中。褲內,明顯可以看到一團凸狀物鼓鼓地在那兒。
她的眼睛沒再繼續往下,而是停在人體最隱秘的緊繃著的地方,德夫林看著她時,也是喘不過氣來。在她挑逗的目光下,他不敢相信她又在用目光這般打量著自己。出於莊重,他是穿著褲子睡覺的,因為門關不起來。他一直站在那兒,近乎赤條條的。
他就沒有想到穿衣服,或者說當他從床上起身想去破壞她與情人的好事時,他就沒穿衣服。如果他一絲不掛,她是否仍然會那樣地著他看呢?他那份感覺,她也會有嗎?
「要是我的門能關緊就好啦!你就不那麼容易看到現在的場面了,我通常光著身子睡覺。我現在仍舊有這毛病。你是否喜歡我脫得精光?」
他剛一開口,便遇著她的眼神。四目驟然分開,他卻忘記要講的話了。梅根趁臉上還沒有泛起熾熱的絛紅之前,轉身逃走。
但是,她跑不了多快。德夫林的內心早已積蓄著憤怒。現在這種憤怒已經浸透了對人性的慾望——是她挑逗起來的肉慾——他身上釋放出原始的衝動。既然產生了衝動,他這次就不會讓她再次跑掉,他向她撲去,他那長腿瞬息間縮短了距離,她還沒來得及尖叫,便被他拉起旋轉起來。他緊緊抱住她,狂吻起來。
她頭腦中一片空白,先是驚愕得不知所措,隨後是害怕,因為他事先就有過威脅。她被抱離了地面,辮稍也被抓住。所以,她無法逃避那張嘴的貪婪攻擊。她的身體被死死地逼住,她開始掙扎著要逃,捶打著他的肩膀,手臂,只是打不到前胸,因為她被緊緊地摟在胸前。
她討厭他這樣對自己。她的嘴被他的嘴搞得生疼。可以肯定,那雙胳膊緊摟著她,勒得她的肋骨劈啪直響。後頸的秀髮被拽掉不少,因為他們一個在掙扎,另一個則緊緊地挾住對方,她可能呼吸不暢,實際上都快窒息死了。幸運的是,當她的眼睛稍許能看丁點兒東西時,自我保護的本能終於通過鼻子吸人了一點空氣。但是,她並沒有因此好受些,所以,她繼續揮動著粉拳,猛推、狠拽他的頭髮。但是,他沒有考慮她是否好受,而繼續用嘴堵住她的嘴。
好長時間後,德夫林才意識到現實:他手臂中摟著的女人奮力地抵抗他,表情是認真的,毫無半點惺惺作態。這種經歷他還是第一次,然而這時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沒注意到自己失去控制的肉慾並沒有得到響應。謝天謝地,他最終注意到了。他抬起頭,看見了在他瘋狂的行為下的受害者。在她那大大的藍眼睛中,沒有眼淚,但是卻有著更加警惕的表情,非常像是害怕。
「你在傷害我,」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帶著指責。
上帝啊,他瘋狂地幹了些什麼?這個女人到底對他做過什麼,幾乎令他幹出有違本性的事來?
「對不起。」他誠摯地,最少在為她受到傷害而道歉。「在我的夢中,我已經與你有過床第之歡,我是在聽到你的說話聲時醒來的。我害怕你又用那可愛的眼睛看我,攪亂我的正常思維。」
那話聽起來好似在她耳旁抱怨,而不是道歉。由於這種誤解,她也就錯誤地理解了他剛才的行為。她先是想到害怕,隨後很快被逐漸上升的憤怒所代替。
正當她怒火中燒,再欲痛斥時,他補充說:「我怎麼傷害到你啦?」
她眼睛裡燃燒著憤怒,這種憤怒他根本搞不懂。但是他很快領悟到了,尤其是因為他的手仍舊緊緊地摟住她。「我的背都快被你勒斷了。你可能扯下我好多頭髮。要是我的嘴唇沒被牙碰破,那才是怪事!」
當這位愛發脾氣的年輕姑娘發出悅耳的抱怨聲時,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姑娘根本不解風情。世上有種男人對行房事特別講究品味。阻止他們最可行的辦法便是扇耳光。只有受到這種侮辱時,他們才會想起為什麼他要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姑娘。
他這時想到對方還是個純潔無暇的姑娘。的確,她的做法是有些無恥,但是也不能藉此行不軌之事。他應該說些什麼,以解脫自己的罪責,權作贖罪吧。實際上,他覺得應該向她陪禮道歉。他原以為自己能夠輕易地抑制肉慾,沒料這股慾火還是猖撅得很。
他沒有力過激的行為道歉,部份的原因便是那旺盛的肉慾在作「肯定是意外,」面對她的指責,他辯解說。這時,他讓她雙腳落地,調整一下摟抱她的姿態,他還不打算放開她。「這正是你需要的,因為你恨不得用眼睛將我吞下去。」
「我沒這麼做。」她仍舊感到透不過氣來。
「你就是這麼做的。如果你下次敢再這樣,我還會這樣對待你。出現一次,收拾一次。如果你不改,我就會教你如何正確地吻男人。」
他想借此傷害她,他之所以做得特別過份,那是因為他想得到她。這時,他已經恢復了理智。他知道自己還會繼續傷害她,但是他再不能重蹈覆轍,將來的做法不能超過親嘴。警告她離自己遠點兒,因為有一點他十分清楚:如果彭沃西小姐再加大挑逗的力度,他再也無法抵禦了。
她吼著回答說:「我恨你!」德夫林當即咧嘴笑了。
「你傷害了我,好不悲傷,」他對她說,他嘴角仍舊露著微笑。接著又詭辯起來:「你沒要求我放你,對嗎?如果你真恨我,你本該……」
「我現在要求你放我!」
「太晚啦。」
他再度吻住她。在這次吻中,他帶著某種特別珍視的感覺,因為這次他知道她是白壁無暇的,而且頭腦中已經深深地烙下這個印象,他使出渾身解數,說好話哄,友善地勸,誘惑她張開嘴。當最終達到目的的時候,他吸吮著,果然珍美之極。上帝啊,她果然甘甜優美。
他僅僅挨了兩記粉拳,就將她的手抓到自己的手中。她的緊張得到釋緩,曲線柔美的軀體在他的強力之下癱軟下來,他對這種反應相當熟悉。他這時有了新的打算:用舌頭往更深處探去,挑起她的情慾。他這時只有一種擔心,害怕在這姑娘身上出現反作用,與此同時,他不停地叮囑自己要緩慢地、謹慎地行事。如果她打算用牙咬他,他便準備迅速退出。但是,她並沒有那樣做,她還是那樣純情無知。
她甚至沒有迎合他的吻,僅僅是被動地接受了他的行為。德夫林感到這樣做十分美好,因為他對自己情慾的控制力是如此的脆弱。他認為如果她懂得反吻,而且付諸實施的話,自己不可能受得了的,他並不介意自己利用了她缺乏經驗的弱點。她嘴唇柔軟,對他剛才的攻擊僅是稍微鼓起。她的呼吸是甜美的,她茫然的默許顯得更加甜蜜,她那柔軟溫暖的身體……「上帝啊,上帝,請給我力量吧!」
德夫林放棄了努力,他的肉慾太強烈了,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臂部,頂住她以滿足最大的需要。她抵抗的行為向他表明,她決沒有那種需要。他的身體告訴自己,他馬上要將她捺到床上。他需要她再度憤怒起來,而且是越快越好。他需要有人扇他耳光。
他鬆開她的嘴唇,顫慄地站在那兒,慾火燃燒到極點,他竭力地屏住呼吸,恢復神志。「你現在知道啦,」他要在自己獲得實際需要之前,事先講明意圖,「如果你覺得大家有必要脫得一絲不掛,就請告訴我。」
在長時間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後,他挨了一耳光。他正需要這記耳光才能清醒,但是這效果並沒有達到他的要求。事實上,他更想再次將她拽回來,強吻她。於是,他換了種方式,直截了當羞辱她。
「你本該當時就做出正確的反應,馬上閉上眼睛,轉過身,背對著半裸的我。這樣,你也不會招來進一步的羞辱。但是你做錯了,對吧,彭沃西小姐?」
不管該不該打,反正又是一記耳光。他剛才講的都是大實話。這時,她走了,轉過屋角,逕直向馬廄前門走去。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6:21
第七章
梅根一直跑回房間,直接衝回臥室。她站住時,氣喘噓噓地倚著關上的房門。她緊閉著眼睛,身體仍舊有反應地顫抖著。她終於低低地呻吟出聲。
他總是有理,非常有理,她「再次」做出非常不恰當的舉止。當她意識到他幾乎沒穿什麼時,她本應該立即閉上眼睛。那優美的男性胭體迷住了她,令她又幹出難以想像的蠢事認為慕名而不知其實是士人「三賤」之首。主張實行德治教,盯著他瞧。「將他吞到眼裡去了。」這就是他講的粗魯話。但是,她的確是那樣做的,也沒瞻前顧後地想過,沒意識到他注意到她的行為了。
毫無疑問,他提議為她脫下他的褲子,因為她長時間地盯著他那地方瞧。對此,她怎麼能開口斥責呢?對於他的行為,她從心裡表示理解。實際上理主義階段所主張使用的語言。指人們在日常生活或物理學,她也想看看褲襠裡面那玩藝兒是什麼。
透過她那厚厚的長裙,她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它的存在,那感受中還有著害怕。是的,這也引起了最令人興奮的感覺,從他頂住的那一點開始探討宇宙本體、懷疑現實走向虛無主義,無政府主義。提出,漸漸漫延,出現震顫,直透全身的神經未稍。
這種感受正是她期望的,也是沒有體會過的。當他再次吻她時,她的小腹中出現了特別的感受。
梅根再度呻吟起來,挪步離開門邊,情亂意迷地走在地板上。本來不該出什麼事的。她當時想做的,無外乎是與那匹駿馬混熟些。這樣,她才有可能騎它。她根本沒想過會遇到德夫林?
傑弗里,不然,她哪會那麼早就去馬廄?比她平日的作息時間早了幾小時,只有這樣,才不會有早起人發現她。
這計劃本來不錯,但是被那該死的門栓搞砸了,那門閂不起來,加上又遇到一個瞌睡輕的人。上帝啊,她只是與種馬講悄悄話,即使門是開著的,那也不可能吵醒德夫林,然而他說過,是她說話的聲音吵醒了他。他也說過,他正躺在床上思念她,他這是真話嗎?很可能不是,他說過許多無恥的話。總之,有50%的可能是在撒謊,只不過想打動她的心。這個可愛的男人想打動她的心。
她停下腳步,不由自主地來到窗前,眺望旁邊的院子,馬廄,馬廄在那房子後面很遠的地方,然而是那個方向。她能夠清楚地看到人口,這時沒有任何人進出,現在,她聽到馬蹄聲,她希望見到的是馬伕蒂米。後者每天都騎著老馬來幹活兒。沒料到衝出馬廄的卻是黑色的駿馬,德夫林騎在馬背上。
她希望他能知趣地離去,但是她也知道他不會的。那駿馬甚至沒配馬鞍,德夫林也沒穿靴子。他僅僅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與他昨天穿的那件一樣。後來,她甚至希望他迷路。其實,這不是她的希望。男人與馬奔馳著,好似已經渾為一體。一會兒後,他們跑出了視野,但是沒有跑出她的腦海。
他真該死!他如果不是那麼英俊逼人,她也不會總是這般傻乎乎的,在她的記憶中,還沒有誰長得像他那麼帥,竟令她達到忘形的地步。
她凝視著他,那方式粗魯得的確令人無法原諒,他可能更加粗魯,甚至敢嘩地脫下褲子。他沒必要用嘴說,然而每當他開口說話時,也不應該如此庸俗。他就是這種人,他顯然不該踩蹭她。不過,她不會為此抱怨他的。她或許應該受到報應。
這般貪婪地看著他,就似用手上下撫摸他一樣,他早就講過這種感受,不是嗎?不,梅根不相信自己會勾引他。他發出威脅說,如果他發現她敢再像那樣貪婪地盯著他看,他還要吻她。
她堅決不信,他到底敢不敢呢?他真像流氓一樣粗俗,卑鄙嗎?
顯然,他是有膽量的。原來她根本不相信他會有賊膽敢當場羞辱她,但是他做了。她為什麼總是在這事上耿耿於懷呢?
要是他第二次不再吻她就好啦!這與第一次感受完全不同,美好得難以置信。她感到頭暈目眩,胃部痙攣。出於羞怯,她不好意思讓他住手。但是他顯然停了下來。事後,他對她講過,她連吻都不會。
想到這事,她不禁皺皺眉。的確,她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歷。她以往曾有過一次吻,那是當地的求婚者偷偷幹的;僅僅在唇上一啄,相當短暫,她無法搞清楚自己是否喜歡那樣。
她很快要結婚了。她在與自己的公爵相吻之前,她是不是該多積累些經驗呢?她不希望對方像德夫林一樣,發現她在這方面的欠缺。既然她知道自己要嫁誰,那麼引誘其它的求婚者來吻她就是不對的。所以,她喪失了學習機會。德夫林一吻她,便得出她首次親吻的結論。她根本不懂對方要做什麼,如何去迎合他。
只要她不打算再次讓他得逞,這很容易做到。一個養馬人嘛!他競敢……
她仍舊站在那兒,立在窗戶旁。這時他突然回來了,頭髮濕瀝瀝的,襯衫仍舊貼著他潮濕的前胸。他去游泳啦?但願不是去「她的」池塘,她是這樣希望的。一想到他在自己私人水塘裡游泳,她便更加氣惱,這麼惡劣的習慣,這種人只配永遠生活在馬廄裡。
這男人真是膽大妄為,再度搞得她氣惱不己,她很快意識到他已經注意到她。他勒轉馬頭,離開馬廄,來到她的窗下。事實上,他正凝視著她。她卻敢無視他的警告,故意地,挑釁地反盯著他。她知道,在自己的臥室內,他的威脅與侵擾都不起作用。
她甚至沾沾自喜地為自己的行為嫣然一笑……
他仍舊凝視如故。他甚至下得馬來,走到馬頭前,他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的窗戶。她開始在想:他是否該死的較上了勁,他說不定最後會猛地衝上來,脫下衣服。
梅根感到氣急氣緊,猛然關上窗簾。但是他那雄渾沙啞笑聲傳進她的耳朵。那聲音比昨天他的口哨聲更難聽,這向她表明。
他又贏了一個回合。這已經達到容忍的極限,「他」這傢伙簡直可忍而孰不可忍。她應該將此事稟報父親,打發這混蛋滾回老家去。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6:44
第八章
那大早上,梅根後來在吃早飯時,才有機會與父親交談。她甚至在頭腦裡想好該說什麼,大部份都是事實。這種做法的殺傷力雖說達不到解雇德夫林•傑弗里的程度,但也足以令他挨一通臭罵。這麼一來,他們便會失去那匹駿馬。其實,她應該做的事情還是同德夫林算賬。不過,做這種事情需要精心策劃,隨後在遠赴倫敦之前實施。一考慮他是那麼地粗暴無禮,她退卻了,她害怕了。他可能就這樣與她算賬,這對她造成的傷害程度,就如同他的罪惡一樣。
如果必要的話,她甚至想將自己的打算通報德夫林,儘管她實在不希望那樣,因為她確實不想同他進行任何交談,總之經濟上,主張「有組織的資本主義」理論;在政治上,用議,他可能感覺得到:她不想在父親面前搬弄是非。既然還不到提出解雇他的時候,她乾脆什麼都不講。德夫林清楚她的脾氣,因為他曾經在門邊偷聽過她談話。如果他既想讓她保守秘密,又想騷擾她,那麼他只有滾蛋!但願他到此的目的不是來騷擾她的。
梅根在用過早飯後,按往常的時間前往馬廄時,她還是感到緊張,雖然她對自己的結論深信不已,在那兒規律的一般學說,是研究歷史的方法。他認為整個辯證法可,她沒見到任何人,甚至連常見的蒂米也沒有蹤影,她這時才鬆口氣。她可能聽到馬廄背後有聲音,像是在敲打著什麼,但是她不打算前去探看。她直接去「安布羅斯先生」的馬廄。
她在騎馬前總會簡略地擦擦馬身。當她騎馬歸來後,她還會徹底地洗涮馬匹。然而,她今天想省略擦馬的程序,想趁德夫林不在附近,盡快離開。
「早上好,梅根小姐。」
她開始牽馬,立即回答說:「你也早上好,蒂米。」
「那匹『凱撒』果然神駿,對嗎?」說著,蒂米爬上馬廄的圍欄,坐在那兒,在她的馬鞍旁。
這是他們的約定,因為她從不要他幫忙。他坐在那兒,只不過給她作伴兒,而這時的她則負責自己的馬匹,這能起到鎮靜作用,正是這一切正常的環境,幾乎令她決定不要打破自己的習慣。
「有件事你得去做,蒂米,去吧。」
梅根聽到「那種」聲音,內心便哺咕起來。這極可能是蒂米弄出來的聲音,因為這夥計一聽到命令,便會立即執行。他從馬廄欄上爬下來,跑到馬廄後去了。
「這事與你無關,」梅根轉過身,看見德夫林出現在馬廄前院,「我只需要蒂米作陪。」
「現在是我給他派活兒,碰巧我負責領導他。」
誰是蒂米的上司,梅根當即表示出異議。這時,她意識到自己又在盯著他看。她緊閉著嘴,轉身走開。
「怎麼,不吵啦?」
「滾開,」這就是梅根的回答,但是那話說得模糊不清。
「別以為我會走開,」德夫林回答說。梅根清楚地知道,他是在表達不同的意見。「總之,我住在這兒。事實上,在這期間,也可以說這是我的房子。」
他那愉快的語氣特別令人生氣,但是梅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妄加置碌。他們一起走進馬廄。她將不再與他講話,乾脆對他來個不理不睬,直至他沒趣地走開為止。
她前去取自己的馬鞍。德夫林忽然來到她身後,也伸手去夠那馬鞍。這時他的前胸貼著她的後背。梅根轉過身,猛地從他手中奪回馬鞍,她成功了﹒僅僅是因為他不想與她爭奪,但是她的勁使得相當猛,一發力,沉重的馬鞍帶著慣性,搞得她身子往後一仰。由於她手上拿著東西,無法保持平衡,仰面摔倒在那一小堆草料上。
她氣得尖叫出聲,將那只伸出來扶她的手拍開,面對著這個人,她到底犯過多少次傻?她已經記不清楚了。
「我只想幫你,」他說,「因為我讓蒂米出去了。」
她沒發現他的聲調中帶有調笑,他的嘴可能咧開得相當大。
她仍舊不能瞧,但是他什麼時候能夠理解這無言的沉默。
她站起身,拍去騎士裙上的草稈。她隨後走了,去拿馬鞍。
她在為「安布羅斯先生」配鞍嚼時,一直沉默不語,她甚至搞不清德夫林還會留在那兒多久,但是她仍舊不能……
「好吧,你不看我,我就一直站在這兒﹒:他的語調因煩惱而變得尖厲,「我忽然變成頭上長角的怪物嗎?」
梅根在這事上實在無法保持一言不發:「我想你的確已經長著怪角。」
「你要羞辱我時,就請看著我。」
她就是不看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對這傻瓜蛋解釋說:
「你可能已經忘記你的警告吧,傑弗里先生,但是我卻記得牢牢的,我就是回頭看你,也無心挑逗你。」
「你現在就在挑逗我!」他咆哮說,隨後緩和地補充說,「盯著瞧吧,讓你『盯著瞧』,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這樣講話時,已經相當生氣了,好吧,改就改,下次你就是盯著我瞧,也沒事。不信你試試?」
「不!」
「也罷,沒想到那該比的池塘相當冷,超過我的忍耐程度。」
她注視著他,尖刻他說:「那該死的池塘,傑弗里先生,碰巧屬於我的。我認為你肯定不會泡進去的。」
「哦,別逗得我慾火大發,不然我得去浸冷水敗火。否則我會將你拖走,拖到我的床上去。」
她的臉發起燒來,嚴厲他說:「你還是跳進水塘吧。」
「我早想到你會這樣講的。」
他的語氣中透著洋洋得意,搞得她氣惱不已,她乾脆牽著「安布羅斯先生」走出馬廄,來到上馬處。
「頑固的小丫頭,」她聽到身後傳來的咕噥聲,好像不敢讓她聽見。這時,他又大聲說,「你打算請我幫你配馬鞍嗎?」
「沒用!我的馬我負責,洗涮與配鞍。」
「你的馬?」
她見到他的驚訝表情時,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你覺得奇怪嗎?」
「只想知道你是怎樣得到這匹賽馬的。」
「這『安布羅斯先生』是我12歲生日時的禮物。」
「那是『安布羅斯先生』?」他開始笑起來?
梅根不禁嫣然一笑:「什麼鬼東西,值得你這般好笑?」
「我更願意告訴你,彭沃西小姐,那是一匹母馬。」
「我十分清楚。」
他不禁莞爾,「那你為什麼叫它為『安布羅斯先生』?」
「我用它前主人的名字命名的,安布羅斯•聖•詹姆斯。」
「為什麼?」他高聲地間,皺眉看打她,「你見過他?這匹討厭的母馬與他有什麼相像呢?」
梅根為他剛才氣憤的表情逗樂了:「不,我沒有見過他,我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但是那有什麼關係呢?我這樣叫自己的馬,與你有屁相干?」
「當然有。」他生硬地回答說,怒視著她,「除非你的馬不用那愚蠢的名字,尤其是一匹母馬。」
「如果你問我,我便可以說,凡是用德夫林那愚蠢名字的男人,自然讓人聯想起那類鬼眉鬼眼的人。再說一遍,我認為那名字完全適合『你』,不是嗎?」
他的回答便是用手抱住她的腰,舉起她,直至兩人大眼對小眼地對視著。「我告訴過你,我可以將馬匹搞得發狂,女人也不例外,記得嗎?」他用極度威脅的口氣說。梅根只是點點頭,說不出後來。「彭沃西小姐,總有輪到你的時候。」
她跨上馬鞍,沒料到重重的一澈。那生硬的上馬動作讓她從短暫的威脅中清醒過來,這是她從這男人身上感受到的威脅。但是德夫林並不想看到她再次發脾氣。這可憎男人悠閒地走回馬廄,梅根只能眼睜睜地盯著他,他剛才的威脅搞得她情緒大壞。
他還不敢用手摸她的大腿,他最好別有這份膽量。她要有心情,她便會追上去,警告他……但是他講話的那種語調仍舊在她耳畔鳴響。看來,她得另找時間警告他了。對,另找時間,在她氣定心閒的時候。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7:08
第九章
「桃紅色嗎?」德夫林瞧見一塊布,開口問。他的新臥室僅有的一個窗戶,莫蒂默正將那塊布掛在上面。「這就是你買到的最佳物品?就這桃紅色?」
「在蒂戴爾這種彈丸小村裡,在貨物中能夠找到這玩藝兒已經相當幸運了。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抱怨,這屋子需要點光線。」
德夫林不滿他說這屋子需要光線:「你沒裝門鎖。」
「立即就辦。今天晚些時候,先送些毛毯來。」
「就沒有合適的東西鋪床?」
「蒂戴爾村沒有。」
德夫林不禁歎息,感到受到了莫大的虐待。他想起祖母迪奇為了讓他放心,曾經說過:「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你營造一個美好的世界。你可能從中學會謙遜,你這人可悲就因為缺乏這些,親愛的孩子。」迪奇從沒見過這兒的馬廄。這兒已經好幾年沒住人了,甚至是蒂米,他也願每天晚回家,與他母親擠在十分窄小的茅舍裡,而不是睡在這兩間陋室中,雖說這兩間住房以前也有馬伕住過。但是現在,它們僅僅被用作草料房。有一件事德夫林感到不可思議:像鄉紳這類要人並沒有多少家產,只有一個馬伕與4匹馬。
「在那些光禿禿的牆上,上點塗料就好啦!」德夫林說,「不過,不能用桃紅色。」
「你睡覺時可能聞到塗料的惡臭,」莫蒂默提醒他說。
「睡在那該死的馬廄中,我還能聞到香氣?」德夫林尖刻地說。
莫蒂默輕聲笑了:「你說得對,再滲點有毒的氣味也壞不了多少。」
就此而言,德夫林無心幽默,他有心不顧一切,同莫蒂默一起住到客棧裡。不知道蟄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學會怎樣與迪奇說不?
「多給我送些襯衫來,」德夫林低頭看著白襯衫衣袖上的髒斑,的確有斑斑污漬。「最少要12件。」
「紳士般的白色襯衫,在馬廄顯得不合適。我早就對你講過這些。」
「派人取去,布朗光生,只要你留在這兒,你就會發現本地區還有好女人。」
「你是指哪方面的好女人?」莫蒂默幼稚地問,然而在德夫林犀利的目光下,他補充說,「哦,在這地方,目前我還沒有……」
「別給我作戲,布朗先生,否則我……」
「咱們只好同甘共苦共患難。」
德夫林眉頭一揚:「你想走,行嗎?」
「這四周果然是景色秀麗,清悠雅靜,如果有人在這兒附近想有所作為,可以借你與這要人聯姻達到目的。」
「旅館裡甚至連應召女郎都沒有?」德夫林難以置信地間?
「根本就沒有旅館,只有客棧酒吧。」莫蒂默高興他說。
「我應該怎麼辦呢,騎馬去倫敦煞火?」
「除非你準備決鬥,否則你不應該出現在那兒。」德夫林氣得吹鬍子瞪眼,莫蒂默嘴角仍舊掛著笑容,提議說,「我聽說這兒附近有個水塘……」
「我已跳進那該死的水塘去煞火了。」德夫林鼻子哼了一聲。
由於他剛才提到早上在涼水中煞火一事,他腦海浬立即浮現出梅根騎著「安布羅斯先生」的畫面,上帝啊,那馬叫「安布羅斯先生」。
他產生出一種衝動,騎馬跟上去,在她騎這種烈馬時保護她不要受傷,她聲稱自己很早以前就有了這匹馬了。如果這是事實,她的騎術便相當不錯。理智與想騎馬跟她的慾望是那麼地格格不入。
「照我的命令做,再搞一箱白蘭地來,」德夫林這時情緒較壞,後來他間,「在這麼一個地區中,難道就找不到純潔溫柔的姑娘?」
「一個都找不到。」
「那就搞兩箱白蘭地。」
由於悔根的心境惡劣,她幾乎整天都竭力避免去綠草茵茵的高地騎馬。蒂法尼每週都要去那兒騎上幾小時的馬。蒂法尼雖說也沒少騎馬,但是她的熱情則趕不上梅根,她不是每天早上都外出騎馬。
她們這大早上沒打算見面。當蒂法尼出現時,完全是臨時的,平常,梅根在近處跑馬時,總都會奔到那處高地,這草地正好介於她們兩家之間。
當梅根馳人草地時,蒂法尼早已到了,這種現象的確鮮見,因為梅根是早起人。她總是提前她的時刻表,好從馬廄中牽馬出來。
「今天可能是大掃除,否則怎麼一大早你就從家裡跑出來了?」說著,梅根將她的朋友拉到一邊,「還是你母親打算重新搞室內裝飾?」
「全部不是。我有條消息迫不及待要告訴你,因為我現在覺得特別好奇。」
「我估計你肯定是好奇在先,對嗎?」
「絕對,」蒂法尼綻顏笑了,「你昨天甚至沒隨馬車回來,而是打發一個男僕跟車。實際上,我本可以晚些時候來找你,但是我母親已答允我在她的詩社上誦詩。晚餐,我們還請了泰勒與他父母。」
「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很好,想想我當時多麼緊張!現在,請告訴我,你父親『真的』買下了那匹神駿之極的種馬啦?」
梅根嫣然一笑:「他真的買了,另外還買了幾匹母馬,當然現在還沒送到。」
「你可能高興瘋了,泰勒也不例外。自從昨晚見到那匹種馬後,他就談個不停。他還將那馬的情況對他父親講了,父子倆打賭說,這極可能是一匹退役的賽馬。如果他們在本周內前來看馬,我決無意外之感,你騎得了它嗎?」
「你知道,女人是不能騎種馬的。」
「這還能阻止你?」蒂法尼太瞭解她了,所以反駁說,「你能不騎?」
「不騎。」梅根歎息說。
「那個英俊的騎師怎麼樣了?你是否解雇了這傢伙?」
「你認為他英俊?」
「英俊之極。你不這樣認為?」
梅根聳聳肩:「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你能容忍他的粗魯,他的確有一定的吸引力。我是受不了他那份粗魯。不,我沒有福氣騎那馬。德夫林•傑弗里說他與馬是捆在一起的,他當時含蓄地暗示,那該死的購馬合同規定不能解雇他。」
「太奇怪啦!」
「是荒謬,然而事實正是如此。」梅根回答說。這時,她的氣惱轉化為思考,「你不要認為他藉此就能獲特權,就可以表現得恃上做下,粗俗無禮,蠻橫不堪。」
「出什麼事啦?」
「哦,他就是剛才形容的那種人。」
「好奇怪,」蒂法尼思忖地回答說,「與你在一起,男人通常不會表現得這麼差勁。」
悔恨盯著她的朋友,好一會兒後才表示贊同說:「他們不敢!」
「這話聽起來很像你對泰勒那樣。」
梅根注視了好長時間,隨後認可說:「會是這樣。」
「好啦,傑弗里先生的確比好多人英俊,」蒂法尼明確他說,「你認為他也遇到了你那種問題,嗯?我是說凡是見過他的女人都會愛上他。」
梅根表情嚴肅他說:「並不是凡是見過我的男人都愛上了我。」
蒂法尼咯咯大笑起來:「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是的,但是傑弗里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你對泰勒的態度討人喜歡嗎?但是實質上則並非如此。」
的確,即使男人使用相同的伎倆,梅根也看不透。是故意的嗎?所有羞辱都是故意的?甚至連親吻也是故意的,只不過換了羞辱的方式罷了。
一想到親吻,梅根說:「我的確不想談論那養馬人。我想,我可能真的遇到難題了,幫幫我吧。我還不知道親嘴時,先該做什麼。」
「親嘴?」蒂法尼不解地問。
「是的,怎樣親嘴。我想在遇到公爵之前,應該先學會親嘴,對嗎?」
「沒必要,等等。你別指望我教你。」
「別裝傻,這事兒,你肯定知道比我多,泰勒教過你嗎?那是發乎於自然,是不是?這事兒需要實踐嗎?」
「實踐,需要。」泰勒不知道他在教我,但是事實上,正是他在教我,不,我不能說那事兒發乎於自然,因為在頭幾次,我相當緊張,根本體會不到親嘴的妙處,儘管現在我似乎是學會瞭如何親吻,但是……梅格,我們沒有『認真地』吻過。你知道,那種短暫的親吻僅僅是表達離別與問候,而且還要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這一點,你相當清楚。」
梅根雖然時常陪著蒂法尼與泰勒,但是她不止一次地將頭轉開,以避免看到那種場面,所以,她嫣然一笑:「他是否將舌頭伸進你的嘴裡?」
「梅根!你難道在學這些?」
「我保證,純屬偶然。」梅根以攻為守地問,「那麼,他呢?」
「沒有,但是泰勒提到過這事,他說那是為了告誡我。如果他失去理智,做事粗莽時,我不應該感到驚慌。他還說過,在我們成婚後,那親吻是一種……」
「一種什麼?」梅根小聲問。
「哦,『這吻』。如果你問我,這事講起來有點噁心。」
「那就別講吧!」
蒂法尼睜大眼睛:「梅根•彭沃西,誰將舌頭伸進你的嘴裡?」
「我是說……」
「你不能那樣!」
「哦,是的,」梅根咕噸說,「是德夫林•傑弗里幹的。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那是因為我一想到這事,就十分生氣。」
「那個『馬伕』?」
「我『告訴』你,他的行為相當蠻橫無禮,他責怪我,說我的眼睛總是盯著他看。」
「你,盯著他看?」
「請允許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男人半裸地站在你面前,你會立即轉過頭嗎?」
「你在開玩笑。」蒂法尼啞然失聲,「我可能在轉身之前偷看一眼。」
「可是,我徹底忘了轉身過去。」
「你見到他赤身裸體?!」
「半裸,我明白,我應該對這些作出解釋。」沉默了一會兒後。梅根不待講完話便解釋說,「你可能說得對,他是故意這麼做的。你認為我應該告訴他,讓他放心,我很快就會將心交給他,這可能嗎?」
「我想,你應該將此事通報你父親。」
「如果我這麼做了,我們就將失去那匹駿馬。父親會立即解雇他的。」
「好吧,那就任他糾纏不清,是嗎?」蒂法尼惱怒他說,「該死,願不願說是你的事。不過,我們總該有些作為,讓他做事收斂點。」
「我們?」梅根嫣然一笑。
「對,既然你已經向我通報了這事……?」
「你不必為此擔心,我決定不再理他。如果可能的話,我就告訴他,說我即將嫁給聖•詹姆斯。在這些人的頭腦裡,沒誰敢捋公爵這位特權人物的鬍鬚,即使像傑弗里那樣的無懶也沒賊膽。開始時,他們縱有千萬條理由,最終也只能馬上罷手,再不敢放肆。你懂我的意思嗎?」
「顯然你是對的。你甚至可以讓他奴顏婢膝,趕快來向未來的羅思斯頓公爵夫人賠罪。」
「沒必要奴顏婢膝,我僅僅是想見到他那驚愕的表情,以及當我在某天乘著公爵的馬車回家時,看到奧夫人的表情。」
蒂法尼忽然氣緊他說,「我幾乎忘了我的消息……這消息將有助於實現你的計劃。我母親有位老朋友叫伊麗莎白•萊頓,她給母親寄來一份邀請,參加一次化妝舞會。我父親昨天收到的貴族日程安排表上,也列有這一個舞會,貴賓名單上都是些名流,其中包括……」
「他?」梅根高興地拉長聲音尖聲說,「我正在為『如何』遇到他而感到痛苦。你母親會接受邀請的,對嗎?」
「我想她可能被說服了。」
「我可以與你們一道去嗎?」
「你看呢?在命運的作用下,我已經走上了正軌。總之,這似乎不是我能決定的事,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樣。命運何在?命運何時在?」
「萊頓夫婦住在漢普郡,舞會在下星期舉行……現在,別那麼擔心,梅格,作準備的時間足夠了……」
「如果要趕製舞會新裝,時間就不多了。」
「你可以……」
「這次特別不同。我正在抓住公爵,蒂弗,『一個公爵』!」
「你說得對,」蒂法尼讓步了,「把握機會,穿上精心準備的服飾。我要與你比賽……」
「我會見到你的,」梅根在她停頓時,拍著她的肩膀說,「我好擔心,怕抓不住安……」
蒂法尼沒聽下文,也不需要聽下文。顯然,她絕對清楚地知道,用不了多久,在女裁縫惠普爾女士的商店裡,她能見到梅根。有這麼一位密友的好處之一,便是能推心置腹地一暢心曲。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7:27
第十章
梅根發現,那可愛的綠波紋綢,配上白絹網,可以製成一件漂亮之極的舞會服。所以,她在下午晚些時候回家時,心情顯得格外秋高氣爽。可以理解的是,她不願意回馬廄時敗了興致,哪怕是送「安布羅斯先生」回廄。洗涮自己的馬匹,對她來說是一件快事,她是很難放棄的,所以,她首次派下人去馬廄,取「安布羅斯先生」專用的洗涮用具,並將馬牽來這兒等著。就在前院,在山核桃樹的樹蔭下。
她幹了10來分鐘,德夫林•傑弗里出現了。「你在做什麼,你沒想過嗎?」他直截了當地問。
他的外表並不像梅根想像的那樣,會敗壞她的好興致。他自己倒似因她的出現而略顯不快。難道說他整天都能躲在房間裡嗎?他這時好似被激怒了,想到這裡,梅根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思。
「哦,我在做什麼,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傑弗里先生?可以肯定地說,這還不明顯嗎?」
她那似委屈又似頑皮的聲調,氣得他咬牙切齒:「可以讓蒂米做嘛!」
「他當然可以做,但是我自己喜歡做這事。我就不能涮馬嗎?」
「那麼,你為什麼不在該做的地方做,跑到前草坪來演什麼戲?」
「演戲,有『觀眾』嗎,別誇張了,好不好,我為什麼不在馬廄裡幹,還不夠清楚嗎,我正在千方百計地躲你,有你在一旁,人就不得安寧。所以,無論你來這兒作什麼,都是破壞情緒的,不是嗎?」
他好長一段時間都注視著她。此後,他將手放進兜裡,用低聲含糊不清的聲音說:「我並不是故意要將你趕出馬廄。」
徹頭徹尾的謊言。德夫林整個下午都煩得要死,他唯一期盼的便是梅根能夠回去。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後來則是千方百計地要躲他。他真希望她恪守婦道,拼著自己落個苦澀的結局。但願這紅髮姑娘總能如此,這可是他誠心盼望的。
現在呢?「我懇請你原諒,」他說這話時,有如耳語,舌尖發酸。
「一次道歉還不夠吧,不過也沒人去數。」
「哦,她正等著別人的道歉,得寸進尺,她竟然跑到我頭上拉屎撒尿啦。」他心裡這般想著。
「那麼,請接受我第二次的道歉。」
驚人的大轉變,梅根努力想掩飾自己的驚訝。當然,他的道歉沒有絲毫誠意。在即將造成可怕的後果的前夕,這種道歉聽起來似乎更像似被逼無奈的聲音。她沉默一會兒,想搞清他到底察覺了些什麼。向她道歉,這頗讓人受用。此情此境,自己還有什麼可惱的呢?
他的確向她伸出了橄欖枝,而且做法也不太粗暴。她趁機說:「我不敢肯定一個簡單的道歉能起多大的作用。」她停住話頭,注意到他的身體繃直了,濃眉擰在一起,「這一局我贏了,傑弗里先生。」想到這裡時,她禁不住沾沾自喜起來,向他投去嫵媚的一笑,「另一方面講,我現在心情特別好,是不會往心裡去的。所以,我接受你的兩次的道歉。」
德夫林幾乎沒聽到她講話,她剛才向他拋出的嫵媚一笑蕩人心魄,他仍舊掙扎著想恢復神志。誰會想到這兩個酒窩魅力十足,可以百分之百地解除對方的武裝,他愣愣的,整個人都飄到九霄雲外,舌頭也運轉不靈。感覺好似被人兜屁股踢了一腳一般。
這個姑娘肯定長有雀斑,他盡往壞處想。她為什麼要做那鬼動作,為了抵禦她蕩氣迴腸的一笑,他應該具備什麼抵抗力。見到那種笑容,男人恨不得立即將她攬人懷中,並作她日後的保護神。
德夫林理智地掙扎著。當他看到她希冀的表情時,他幾乎連點頭都不會了。這種失態,搞得他更加煩亂不堪。他甚至不敢肯定她是否會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他不會要求她重複她說過的話。他繞過她身旁,倚著樹桿,瞧著她幹活。如果她拒絕他的道歉,她可能還有話說。她有話說嗎?最少,她會將他趕走。她沒有。她這時表現出來的,只是無視他的存在。
見鬼。他現在已經得到了暫時的休戰,然而這並非是他真心追求的。如果說他沒再開口講話,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對這個姑娘說些什麼。他可以找個普通的話題,談談她的圈子。然而,那話聽起來可能十分好笑,因為這不是「養馬人」的話題。再說,他更想以「養馬人」的身份與她在一起。這樣,他講話便可以無拘無束,這是他通常得不到的、少有的歡樂,但是這並不是說就要管住舌頭與壓制性格。
「這個星期,我要去漢普郡參加一次化妝舞會。」
沒等人求,她便講出了打算。德夫林聽到這話時,眉頭揚起來:「你為什麼給我講這些?」
梅根聳聳肩:「我正因為此事而心情激動,所以我想告訴你。」
「其實我要接到這份邀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我總不致於捏著鼻子去赴會吧。」
「參加舞會也會捏鼻子?」她瞥了他一眼。「你的鼻子特別捏不得?」
德夫林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沒什麼特別的。我有幸參加過一、二次舞會。」
「什麼?」她嘲弄說,「參加過在考文?加登的那些化妝舞會?」
「你猜呢?」他冷冷地回答說。
「肯定不是指與公爵和伯爵並肩跳舞吧?」
「在那兒,你能見得到我。小丫頭,別發火。彭沃西小姐,那可能是偶然與會。」
她再沒有置哮,回頭洗涮起馬來,力量稍許重了些。德夫林看到她顯然不再理會他,咧嘴笑了。當她發狂時,她才會冒火。
那時,她的臉頰才會艷麗起來,眼睛也會放出光彩,他假設:只有在熱血沸騰時,她似乎才是這樣……
「去漢普郡參加那舞會有什麼了不起?」德夫林問,「我認為『倫敦節』才更加激動人心,我是指不久後即將舉行的『倫敦節』。」
梅根轉身全神貫注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參加『倫敦節』?」
「你這種芳齡的姑娘都忙著去倫敦,去找丈夫,對嗎?」
「並非每一個姑娘都是如此,如果漢普郡之行順利,我可能就不去了。哦,參加蒂法尼的婚禮當然除外。我應該為此走一趟,但是……」
「如果漢普郡之行順利?」德夫林極為關注地問,他竟然沒意識到自己會流露出關注的表情。「你是有目的而去的?」
「上帝啊,還沒目的。」梅根笑了,「我僅僅是第一次去見他。
我的眼光雖然很高,但是也不能高得太離譜了。」
「換句話說,你已經選中他了,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可憐的傢伙是誰,值得你為他敞開心扉?」
「當你提到我未來夫君的姓名時,我認為你以後要改用尊敬的語調。」
「別認為我會那樣。」德夫林聲音嚴厲,接著又說,「你不會開玩笑吧?你真想嫁給一個你未謀面的男人?」
「是的,」她堅定地回答說,「所以,請勿擔心,傑弗里先生。
我的心將為他跳動。」
「啊,你打算去愛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你知道他長得什麼樣?」
「哦,不知道。但是……」
「啊哈,你在追逐那可惡的門第,對嗎?」
「我就是這樣,又能怎麼樣呢?你認為這事以前沒有過嗎?」
「任何時候都有過,但是那些有稱號的貴族們通常都是胡作非為的傢伙,他們從不循規蹈矩。你有什麼本錢吸引他們?」
對方的語氣冷嘲熱諷,噎得她夠嗆。她只好說:「行了,暫時別吵了,好嗎?」她轉過身,牽著「安布羅斯先生」回馬廄。
德夫林固執地跟在她身邊:「對不起,本不該這樣。」
「對你這些人來說,對別人再多一次羞辱又能怎麼樣呢?蒂法尼可能是對的,這是你的習慣,阻止女人愛你,我曾經說過,即使我要去愛,也勿需你擔心,傑弗里先生。根據你的古怪想法:如果我有了愛情,我就……我就對你沒有吸引力了。」
紅暈泛起的臉色,鮮紅的、鮮紅的。
「這種說法容易被駁倒,要我給你演示一下嗎?」
「你想在這前草坪上演戲嗎?」
「你難道沒有注意到,我們已經來到草坪的戲台邊,是的,我正想著這麼做。」他狂躁他說。
「哦!別再說了。我要是大聲尖叫,我父親肯定會聽到。他是決對無法容忍的。我未來的丈夫也不會容忍的。那位羅思斯頓公爵的眼裡是不揉沙子的……」
「誰?」
梅根回頭看著,因為德夫林再不鬧著玩了,他那驚訝的表情令她頗為開心。她說:「我認為,你可以因此知難而退了。」她沾沾自喜他說。
「我沒聽錯吧?」
「一點沒錯。今年之內,我要嫁給羅思斯頓?聖•詹姆斯,也就是現在的羅思斯頓公爵。而你,傑弗里先生,連參加婚禮的邀請都收不到。」
「為什麼……是他呢?」
「為什麼不呢?我碰巧喜歡他馬廄裡的馬。」
「你喜歡他的……」
他為之氣窒,氣急敗壞得講不下去。梅根聳聳肩,繼續前行,他再也沒跟了上來。德夫林在這兒是小人物,他站在馬廄前,她這時則牽著「安布羅斯先生」走進馬廄。
「祝你日安,小姐。」他取下帽子,尊敬他說。
「也祝你日安,布……朗……先生,行嗎?」
「行,小姐。」
「我們的駿馬今天情況怎麼樣?」
「『凱撒』的狀況很好,非常好。」
她感到德夫林就在自己身後,轉身面對著他。她敢肯定的是:既然他瞭解她未來的夫君是個強權人物,他目前的心境肯定充滿遺憾與不安。於是,她決定利用他這種心情。
「我想騎這馬。」
「不行。」
「不行?」
「你的耳朵沒問題嗎?」
這種回答足以撕碎她的夢想:「你這人真不可思議!」說完,她大踏步走出馬廄。
「我不可思議?」說著,德夫林目光一瞥莫蒂默。「她已經選定了她的丈夫,布朗先生。她以前沒見過他,但是現在卻思念著他。猜猜那人是誰?」
「你認識的人?」
「是的,我認識他。我太認識他啦。她認為自己要嫁羅思斯頓公爵。」
「但是……」莫蒂默的眼睛睜大了,「你就是羅思斯頓公爵啊。」
「那還能假得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7:44
第十一章
安布羅斯•聖•詹姆斯,第四代羅思斯頓公爵,還有許多別的頭銜。然而現在,他正幹著奴僕般的體力活兒,他正叉著草料,帶著某種報復心態在幹活兒。由於他無精打采的心境,他沒有意識到手中正發洩著那惱火的情緒,汗水浸透了那高級的襯衫。
他猛幹體力活兒,就是想扼制自己的拳頭,以免將牆砸個洞。自從他在上次遇到梅根•彭沃西,並獲悉她那令人驚愕的計劃後,他便極想用拳頭砸牆。他原本認為階段」)、「形而上學階段」(又名「抽像階段」)和「科學階,叉草料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別再想那次見面。然而事情正好相反,每一叉下去,他的怒火似乎就更旺盛一點。
她要嫁給他,行嗎?他那麻木軀體,配上這位姑娘的神經質。真他媽的膽大妄為,想入非非!她根本沒見過他,便將目標對準他。覬覦著他頭銜的姑娘他也遇到過不少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發展歷程以及它同黑格爾哲學、費爾巴,可以說數不勝數。那些想嫁給他的人即使不再增加,已經為數不少啦。對此,他現在可以說已經習以為常了。他真的習以為常嗎?即使如此,梅根那種情況也算絕尤僅有的,她根本不在乎他是什麼人,紈子弟也可,高尚聖人亦行。因為她要嫁的不是人,而是他那該死的門第。上帝啊,她甚至敢坦言承認,她在爽快承認如此單純的理想時,竟然毫無尷尬之色。
他早就認為,這個姑娘被寵壞了,任性,但是也充滿了熱情,她決不是投機分子。如果不是因為弗雷迪的性格暴烈「法學」、「人口學」中的「老子」。2著作。見「著作」中的,如果不是他因此需要外出逃避一段時間,他甚至可以設想事態的發展……
他想不起自己是否收到過漢普郡舞會的邀請。這類邀請他收到過太多,並且很快就忘了,他需要秘書提醒自己。如果他留在那個應該屬於自己的家中,並且也想滿足迪奇的要求,他可能前往漢普郡參加舞會不能給予人們真實的知識,只有神秘的內心體驗的直覺才能,並且在那個完全不同的環境中見到梅根。他極可能被她那傾城傾國的微笑所擊倒,絲毫想不到她競敢冒險,覬覦著他的頭銜。對於那種局面,他實在無法預知。
一想到此事,他骨子裡冒出寒氣,他也因此氣惱不已。他應該在那該死的舞會上現身,裝扮成一個放蕩不羈的無懶,一個能將姑娘嚇得狂逃的超級痞子爭的新經驗和自然科學發展的最新成果,全面地捍衛和發展,並讓梅根受到應得的懲罰,一通無情的痛斥。但是,如果她認為他會在那兒出現,那麼他將出席舞會的傳聞便會不脛而走。這就意味著弗雷迪可能會有所耳聞,德夫林失蹤了,弗雷迪肯定認為他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公開露面。儘管如此,弗雷迪還是不會放棄任何機會。他萬一帶上裝上火藥的手槍出現在那兒呢?德夫林還沒有渡過足夠長的蟄伏期,不能再有其它想法。
要蟄伏多長時間才夠呢?根據迪奇的觀點,要兩個月。
「如果那姑娘真懷上孩子,那問題就相當危險了。她要麼被迫放棄娘家姓,要麼同意下嫁給她哥哥為她找的男人。弗雷迪像他妹妹一樣固執、自負,他會堅持要求,不可能同意薩布裡娜?
理查森『那麼做』。他並不會因為找不到你就此罷手,他即使將妹妹嫁出去,也只解決了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仍未解決。」
第一個問題便是如何避免自己的腦袋被他最好的朋友砸爛。
第二個問題便是怎樣逃避弗雷迪的計劃,逃避與他的小妹薩布裡娜上教堂結婚,但是,兩個月的鄉村隱居生活,他認為也太久了些。此前,德夫林還心存希冀,希望弗雷迪能用腦子想想,能夠想到德夫林根本不喜歡他那該死的小妹。所以,他肯定不會去誘惑這女孩兒,更不會讓她懷上所謂的孩子。
值得諷刺的是,他為了逃避與一個懷有陰謀的年輕姑娘結婚才躲到這兒,沒料到又撞上另一位。他忽然感到驚愕,一個姑娘想用謊言將他騙到教堂結婚,另一個姑娘則用傾城傾國的媚笑來達到目的,梅根能成功嗎?梅根•彭沃西怎麼會想到要嫁他呢?
要得到他與他的馬廄,她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上帝啊,看上他的馬廄。那是最令人氣憤的,最令人感到侮辱的事。她相中他,因為她喜歡他那該死的馬廄。啊,他怎麼能夠忘記那句話:他,德夫林•傑弗里,連參加婚禮的邀請都得不到。真逗,他倒要看看,如果沒有他,她舉行什麼婚禮?
「你這麼幹活兒有目的嗎?」
德夫林回頭瞥見莫蒂默正倚著馬廄牆,靜靜地看著他幹體力活。德夫林朝周圍看了看,草料四下亂散著:馬背上有,水裡有,自己身上也有。但是他極為傲慢地揚揚眉,竭力地忘掉掌心上的躁熱。
「我做事從來目的明確,布朗先生。但是這次,我卻找不到目的了。」
莫蒂默大笑起來:「她對你已經產生了影響,對嗎?」
「不,她沒有。」德夫林堅定地否認說,「你應該知道,我漸漸感到無所事事。看來應該忙碌些才對,布朗先生。」
「忙些什麼廣莫蒂默警惕地問。
「我們可以開始擴建馬廄。」
「我們?」
「別人會看到,我們將成為最優秀的木匠。以後,我們的幫助作用還將越來越大。」
「你不會也用草叉幹木工活兒吧!到底出了什麼事,逼得你自認為更擅長使用鎯頭了?」
德夫林不屑回答這個問題:「給我秘書傳個話,讓他將我的信件轉到這兒來。告訴派克先生親自前來。不讓我處理自己的事,真沒道理……」
「你的祖母決不喜歡這樣做,」莫蒂默告誡說。
「迪奇是好意,但是她始終不知道幹什麼對我最好,她覺得我可以藉機休息。我當時是同意的,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留在這兒,我快要被逼瘋了。」
「並不是休息將你逼得發瘋,而是……」
「別跟我唱反調,布朗先生。請執行我的指示吧!」
「你希望怎樣給派克講?他就是這麼個人,跟你那麼長時間,只知道俯首貼耳。」
莫蒂默有這種看法。德夫林的秘書與主人一樣,傲慢得很,甚至不知道辦事需要有所收斂,需要掩飾感情。
「好吧,現在只要求將信函送來……但是做木匠。我們明天開始擴建馬廄。」
「你不認為自己應該先徵得鄉紳的同意嗎?」
德夫林歎口氣,他做事從沒習慣要別人的批准。這時,他早忘了自己扮演的角色。遺忘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去找鄉紳談談。既然我要為改善這兒的條件而付出些什麼,我便無法預見以後的問題。」
「改善條件,沒必要吧。」莫蒂默嘟嚷說,「因為你與那些馬匹都不會在這兒逗留太久。」
「順便說一下,布朗先生,我需要幹活兒,我需要忙起來,明白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8:08
第十二章
當梅根趕到樓梯口時,書房門開著,她高聲地問候父親,但是走出來的卻是德夫林。她此時要到馬廄去,安排晨騎。她簡直沒料到會再遇到這個男人。這種事,絕對需要有心理準備。
他又穿上紳士般的白襯衫,配上一件已經不時髦,但挺合身的黑褲子,該死的衒耀,看來父親給了他不少工錢。隨著英俊的布魯梅爾的去世的階級社會的形成過程,闡明了家庭形式的特點及其演變,國,他難道不知道緊身褲早已不再流行?他只需再戴上一條頸中,就像紳士了,特別有紳士像。因為他已經具備了紳士的氣質,那份傲慢。
「哦,早上好,彭沃西小姐。」
他真的會變得彬彬有禮嗎?「梅根,小心,別上當。」內心的聲音叮囑說。
「你也早上好,傑弗里先生。」
「那些母馬今天可能送到,」他即席找個話題說。
「看來,我也無法獲准騎這些馬了。」說這話時,她努力保持著語調中不要透出不滿。但是,根本沒有成功。
「為什麼不呢,我看不出?」
他的回答令她失去了警惕,她的態度顯得有些不自然:「那麼,為什麼不讓我騎『凱撤』?」
「它不適合女人騎乘。如果你想騎,我可以帶你一起共騎。」
「那不大合適……好吧。」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便改變了主意,德夫林因此而失去了警惕:「你槁得我好不驚訝,梅根。你是否意識到了,雙人共騎意味著你要用手摟著我,對嗎?」
她沒想那麼多,但是她不打算否認:「是的,肯定是的。」
「你可以接受摟著我的現實,肯定嗎?」
「你可以告訴我那馬的脾性,我甚至沒注意到我會碰著你。」
「但是我會注意到的。」
見到他忽然變得乖戾,梅根也強硬起來:「如果你自己覺得無法忍受,你為什麼還這樣提議呢?」
「因為我想不到你會接受。」
他這話聽起來像個生氣的小孩兒。她情不自禁地嫣然一笑,嘲笑他說:「在這件事情上,你不會讓人掃興,對嗎?你可以提出建議,我可以接受這份邀請,如果你高興的話,我現在便可以騎馬了。」
她大搖大擺地從他身邊走過,向馬廄走去。此時的他緊皺著雙眉,跟在後面,他不開心,的確很不開心。他只好讓她騎馬。
他給「凱撒」戴上嚼子,讓她玩命地去騎這馬,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大劫難。如果他有幸躲過此劫,那麼從現在起,他會閉上鳥嘴永不多話。
「凱撤」雄健有力,這點早在比賽中得到證實。田野飛速地掠過,劃出一抹抹綠色,棕色,那野花偶而也形成點點斑斑。梅根略略地笑著,她笑得高興,笑得興奮,為那種速度、為胯下這匹良馬的神駿感到刺激。
然而,德夫林早就猜到了,這次縱騎對他來說,簡直像在地獄中受煎熬,事實果真如此,她的雙臂緊摟著他的腰,這種舉動極為糟糕,幸好他早就做了充份的思想準備,竭力地忘掉自我。
她的前胸緊貼著他的後背,這就更糟糕了,但是他還是經受住了考驗。他感到血脈擴張,脈跳怦怦,幾乎令他失去了自我。那笑聲吸引了他。她的快樂變成難以置信的刺激素,他喉嚨發乾,嗓子沙啞。
這時,他牽馬返回,來到偏僻的水塘,也就是梅根聲稱屬於自己的水塘。慾火中燒的他這時感到渾身難受,恰如昨天早上一樣。他縱騎朝那水塘跑去,打算立即跳進去。他勒住馬,翻身下馬,毅然走開,根本不去攙扶梅根下馬。這時,他需要保持距離,他繞著水池走著。為了拉開距離,他一直來到水塘對岸。在那兒,他將手插進兜裡,站在橡樹,榆樹林前。這片樹林從三個方向環繞著這片水塘。他閉上眼睛,努力忘記有人相伴的現實。
但是他的伴兒則不讓他心靜氣寧。
「你好大的膽子,敢將我單獨丟在馬上。」梅根高聲說。
他並沒誤解她的意思:「那又不是女鞍,梅根。」
令她惱火的是,他在沒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已經兩度直呼其名了。其實,他就是再這樣叫,她也不會計較。更令她感到惱火的是:她被粗魯地晾在一邊。對此,她就不依了。
「要是我有心不要你的幫忙,繼續騎馬,這等小事豈能難得住我?」
聽到這話,他當即轉過身來,看著她。她發現他滿面愁容挺好笑的,他終於開口講話了:「我發誓,你父親從來沒有打過你,對嗎?」
她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你不敢動手,否則立即解雇你。」
「你知道我這人膽大包天,願意試一試嗎?」
由於他與她騎著的馬匹之間隔著個水池,梅根的下巴高傲地抬著。但是,對這個特別的話題,她並不想訓斥他。
「你千方百計地幹些掃興事,傑弗里先生,難道這是出於本能?」
「我現在竭力做的唯一事情,小丫頭,就是控制我的手別碰著你。所以,請勿火上澆油。」
她認為他在暗指剛才想揍她的事情。最後,她從對方的目光瞭解到他的表情,他還想佔有她。獲悉這種現象後,這本應該傷及她的自尊,但是沒有,她反而因此感到溫暖,感到激動,感到膽氣大增。當然,她對這些感受頗不習慣。
「你或許應該浸泡冷水了,」她建議說。這時,她回想起昨天早上,以及他來此的借口。
「我會的。」在沉默好長一會兒後,他間,「你要看嗎?」
「如果我看了,你又要吻我。」
「如果你臉皮厚,我可能會做出比吻你還厲害的舉動。」他威脅說。
現在,她正進入一個未知的領域,正常的理智堅持要退縮。
當他緩緩地走過來,將襯衫從頭上撩起時,她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他。他真敢脫得一絲不掛站在她面前嗎?那種做法的確不合適,會鬧得沸沸揚揚的。然而,他就是製造醜聞的人,他的確長得英俊健美,精美得像一件藝術品。如果他是一尊雕塑,她可能流連忘返,欣賞上數小時。但是,他是實實在在的人,一個膽大妄為之徒。梅根本能地感到,她每次與他的接近,都在玩火。
如果她想自己張臂跑過去,與他打情罵俏,那麼她可能就是瘋丫頭。紳士們做事懂得要有節制。德夫林•傑弗里可以毫無顧忌。然而難以平衡的是,她的好奇心是不那麼容易釋緩的,這麼做不會出現難以接受的後果吧?她想認真地打量德夫林,她真敢那樣做。坦率他說,她想瞭解他所說的比吻「更加歷害」的東西是指什麼。但是,她畢竟還是不敢。所以,當他的手指開始解褲子時,梅根立即轉過身,背對著他。
「膽小鬼。」她聽到輕聲的耳語。
「檢點些。」她指出說,「正派些,穿上你的衣服,傑弗里先生。」
「我只好接受你的建議,『謹慎小姐』。」他說。
「我並不是說讓你游裸泳。」
「我非常不喜歡搞濕衣服。」他回嘴說。
「那麼,就別游啦!」
「你的建議又變了,梅根?你再次用目光撫摸我的身體後,便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
這些在行為上的暗示讓人亢奮,然而梅根畢竟經歷有限,根本不解這些風情。幸運的是,他沒看見她臉頰上泛起的絛紅,他如此輕而易舉便搞得她驚慌失措,真令人尷尬。
「如果你一定要游泳,那就請吧。」她讓步了,「不過請快點。」
她聽到一聲水濺聲,並伴隨著尖厲的嘶嘶聲,她不禁嫣然一笑。那潭水在早上通常十分寒冷,這也是為什麼她只有在下午才游泳。只有那時候水才暖些。
「我本可以告訴你,這水可能相當冷。」她說。
「別那麼得意,小丫頭。請記住,我正需要浸泡冷水。」
「你說的任何話可能都在暗示……」
「你總有一大也會落到我現在這種地步。請相信,如果你真落到這步田地,你就無心與我談論什麼冷熱了。」
「我相信我將更有理智,不致於落到那步田地。」她當即說。
德夫林朗笑出聲,隨後他意識到什麼:「你是否暗指我沒有理智?」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我可以教給你一些經驗,『純潔小姐』。情慾是不分地點、時間的。如果你認為我喜歡你的挑逗,就請接著於吧,當這事發生在你身上的時候,你的抑制力很可能不比我強。你要麼做愛,要麼忍受情慾的煎熬。」
她由於有好奇之心,故而情緒頗佳:「這是否意味著我也應該到冷水裡泡泡?」
「現在,我都不知道這種做法對女人是否管用。別再提問,好不好,你可喜歡做個試驗?」
「怎麼?」
「我要弄得你瘋狂地想得到我,那時候你就會發現這池水是否能釋緩你的問題。」
「我不允許你弄得我想得到你。但是不論發生什麼情況,我都會更多些理智,哪會與你一道游泳、所以,不必搞什麼試驗,謝謝你。」
「好聰明的姑娘。」
更大的水聲表明,他可能正在離開水池,梅根繼續抵禦著誘惑,決不回頭後看。這的確太難了。
當嘩啦的水聲停止時,她問:「你剛才在取笑我吧,傑弗里先生?」
「別害怕。」
她還是做出決定,他這種人信不得。她強烈的好奇心已經達到相當的程度。她甚至不需要再做任何不明智之舉,便表達得一覽無遺。
一會兒後,她終於不耐煩地問:「你衣服穿好了嗎?」
他正好來到她身後,說:「你是說你甚至沒有偷看。」
她轉過身,看到他正好站在面前。他的衣服濕瀝瀝的,搭在腰上。然而,哪怕是極短地一瞥他那修長的身材,她也注意到他褲子鼓繃繃地硬挺在那兒。
同往常一樣,他意識到她的目光之所在。
「這樣做不行。」他簡明地指出說,「當然,當你談話的內容是有關性方面的問題時,或許能夠這樣。」
聽到他的指責,她心跳他說:「我?……你才是那種人。你說話真夠赤裸裸的了。」
「這表明我是他媽的多麼愚蠢!」他簡明他講完話後,他當著她的面再度上馬,輕輕地轉身騎去,讓她抓不住。
梅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想與這人交談。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共同點。是的,除了愛馬之外,沒有任何相同之處。談馬,倒是特別安全的話題。
「你雖然總是那麼蠻橫無理,我仍舊要謝謝你這次帶我騎馬。
『凱撒』太棒了。最優秀,最快……它從那兒來的?」
「謝靈•克羅斯。」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我本應該知道,在這片土地上,找不出比那兒更好的馬匹。」
「我成長在你極力推崇的馬廄中。」
「你不會在那兒吧。」她嘲笑說。
「說得對,我不會在那兒,」足足過去了5分鐘,隨後還是她打破了沉默:「你認識他嗎?」
「誰?」
「你非常明白是誰,」她不耐煩他說,「公爵。」
「我想我認識。」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說他這人已經變了,梅根。他變得粗魯不堪,是個無懶,一個泡妞成性的花花公子,尤其不放過純潔的姑娘。」
她受辱般地向後退了退,「你在撒謊,傑弗里先生。不過,我仍舊感謝你,因為你在提到公爵時,語調倒還尊敬。」
「別謝我!」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8:28
第十三章
那天下午,馬廄前只有德夫林獨自一人。這時,一個穿著極為考究的紳士牽馬進來,將韁繩扔給他。
「新來的,是嗎?」那人間德夫林。
「這是我極大的不幸,」德夫林嘟嚷著,呼吸不暢。隨後他加大聲音說:「如果你來這兒是要見鄉紳……」
「你還不知道,我找彭沃西小姐。」青年竭力表現出輕蔑。
德夫林看著手裡的馬韁,想知道自己是否像該死的馬伕。未了,他氣惱地大聲吼叫:「蒂米!」
總是有人前來拜訪她,是嗎?對他來說,那也沒什麼,她既然決定嫁給自己,即她想像中的公爵,她還接待什麼賓客?他想出個好主意:走進室內,告訴那青年人她快要出嫁了……最少,她心目中已經有「他」。
他站在馬廄的人口處,望著她那空洞的窗戶。這時又有一人騎馬前來。這人年紀稍大,身材矮胖。他穿著高級禮拜服,光滑的頭髮下垂著,上面抹著名貴的發油。德夫林又接到扔來的馬疆。
「鄉紳不在,」他自言自語他說,態度近乎粗暴。
「我不是來找鄉紳的,」來人友好他說。
「如果願意,你可以下次再來,彭沃西小姐正在會客。」
「那很正常,」那人說,「她做事總是這樣。我遲早會有用的。
如果兩人醋意大發打將起來,總應該有人出面制止吧。當來人被她拒絕後,潑口大罵時,小奧爾德裡奇就該出面了。」他這純屬是自作多情,幾個月來一直糾纏著這可憐的姑娘。」
「你前來看她,總不會毛遂自薦吧?」
「當然,我正有心毛遂自薦。但是我是很容易被說服的。我每個月來一次,向她求婚。你不知道,那可能是心情問題。如果時機選得合適,抓住她,我就走運啦。」
這傢伙之可愛,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德夫林喜歡這種現象。心情問題?她難道一直在耍他們?在這麼多人追捧的環境中,她能正常成長嗎?
今天早上,他在水塘邊與她進行了一番交談。對話都讓人難以相信,特別熾熱,他一想到此事,便情不自禁想知道,她是不是對所有的求婚者都那麼挑逗。她那份純情難道是一種詭計?
「我相信我將更有理智,不致於落到那步田地。」這是她的原話。
不,只有純潔無知的姑娘才會講出這麼天真可笑的話。坦率他說,今晨,他像撞著鬼一般生自己的氣,因為他對她的影響並不像她對他一樣。她僅僅是醉心於騎馬,而他卻因此而偌受煎熬,渾身不自然。或許是他造成了環境的不協調。總之,他可以當著年輕姑娘的面脫得精光,她能怎麼樣呢?她敢看嗎?他希望如此。這樣,他才有借口進一步做出更過火的事。
上帝,他難道真的要這樣行事?29歲的他,一生做事都從來沒有如此不負責任過。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令他忘記自己是養馬人的身份,她可以將他變成一個無懶,一個浪子,一個泡妞成性的花花公子,她不滿的形像。所以,她提防著他。見鬼,她現在處處提防著他!當然,在她宣稱自己要嫁給他時,她應該那樣,對嗎?這是原則問題,不屬於個人的事。當然,她甚至還不認識他,他怎麼就算人物呢?
「我說,你在這兒嗎?」
德夫林轉身又見一人。他牽著馬已經走進馬廄。他馬上認出這金髮來客。在他來這兒那天,來人正好與梅根在一起。「你膽敢把馬疆扔給我,我就揍你。」
泰勒不禁一驚。一會幾後,他猶豫他說:「好吧,姑且我自己拿著韁繩。你好像有心事,對嗎?」
「對!」
「當我進來時,你似乎魂不守舍。」
「沒那麼誇張吧,」德夫林嘟嚷他說。
他的心事可能相當沉重,沒注意到那人的到來。但是,這並沒說明他為何有哪般莫名其妙的鬼火。現在,他仍想痛打來人,一旦找到借口,他就要撲上去。以往,梅根都不在客廳裡接待他,而是與他一道騎馬出去。他想知道的是,他們一起在做什麼呢?
「我估計,你來這兒的目的是要見鄉紳的女兒,對嗎?」
「正有此意。如此秀美的姑娘,自然是要見的。」
德夫林向前跨了一步,沒意識到他的手指已握成了拳頭:
「果真有這種意思?」
「她是我的伴兒。」德夫林聽到這個明確的表態後,有如一腳踩空了樓梯,頓時失去了重心,泰勒解釋說,「我即將娶她的摯友,蒂法尼。羅伯茲。所以,梅根能陪我們四處走走。當然,請她作陪是我最不幸的事。蒂法尼的父親是個老守舊,老頑固。這種人肯定不行。可以作陪的只有梅根與蒂法尼的母親。我始終認為自己的婚姻是相當美滿的。如果我知道梅根那麼凶悍的話,我寧可請她母親作陪。相信我,這決不是假話。」
「你的意思是說,她對不滿之人極為挑剔,我不是唯一的?」
泰勒暗自好笑,開口說:「你也有此境遇?哦,別放在心裡。
她搞得我之痛苦,我甚至想搞清楚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得罪過她,事實上我什麼也沒做!原來她早就發過誓,要蔑視我,現在,我才發現她是故意的。」泰勒難以理解地搖著頭。
德夫林屏住呼吸,等著下文。他最終忍不住,慫恿地問:
「故意的?」
「有那麼一點,她是極盡其能地嘲笑與蔑視我。難以理解的是,這位姑娘人的水平之高,能令對手自慚形穢。最終蒂法尼承認了,這是梅根使用的阻止法,阻止男人心生愛慕。你知道,她正是這樣做的,這種事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過,我已經見慣不驚了。她那般對待我,是為了蒂法尼,儘管這並不十分必要。現在,她終於放心了,不再心存敵意。特別令我驚奇的是,她原來是個甜美的姑娘。千真萬確,要是我在以前意識到這點就好啦,真該死!」
德夫林如果表示同意,那就話該倒霉,他再不想狠揍來人了。然而他想知道,這傢伙為何心甘情願他講出個人感受。
泰勒意識到自己在與誰講話,彭沃西的養馬人。這時,泰勒忽然明白對方也經歷著類似的痛苦。與這個人講話,泰勒覺得像是面對著身份地位相同的人,而不是下人,下人通常不會對老爺構成威脅。所以,當他收斂起咄咄逼人的鋒芒時,泰勒走進了馬廄。其實,下人通常都穿不起他那身高級襯衫。在下等人中間,這傢伙屬於毫無禮貌,極不謙恭的人。最少可以說舉止古怪,這也就解釋了他與泰勒談話時的神經兮兮。
「如果你來這兒找鄉紳,他不在家。」德夫林說。
「我路過此地,想看看新買的種馬。」
「凱撒?」德夫林忽然笑了,拍了拍泰勒的背,將他領到馬廄後面。「你早這樣說不就沒事啦,馬正在後面。」
「準是一匹賽馬,對嗎?或者是……」
「你根據什麼做此判斷?」
「我參加過一、二次賽馬。這馬似乎十分眼熟。」
「聖•詹姆斯可能騎它參加過幾次為數不多的賽馬比賽。」
「羅思斯頓公爵?上帝,他有一匹『凱撒』嗎?當然,那馬相當著名!從來沒輸過。彭沃西家怎麼可能將它買到手?」
「我認為這是在還人情。」
「你曾經為聖•詹姆斯家出過力?」
「你可以這麼說。」
泰勒可以斷定,這就是那人傲慢的根由。主人越高傲,奴僕也就越霸道。
「簡直沒想到鄉紳竟與公爵有舊!」德夫林只是聳聳肩,泰勒沒注意。這時他們來到了「凱撒」的馬廄,他讚歎地吹了聲口哨:「這匹駿馬絕對令偷馬賊垂涎三尺。希望別出什麼意外。」
「我負責保護我……」德夫林差點說出「我的馬」,但是仍舊改口說,「我養的馬。」
「很高興聽到這些,我無意中聽說這地方新近出了強盜。」
「盜馬賊?」
泰勒搖搖頭:「攔路強盜。兩輛馬車在某晚被劫……」他停頓下來,開始奇怪地盯著德夫林。「正好是你到的那天晚上。」
德夫林咧嘴一笑:「你是指……」
「什麼都沒指,什麼都沒指。」泰勒趕忙讓他放心他說,「顯然不會那麼巧合。但是此事會在附近傳開的。所以,你肯定還能聽到類似事情的種種猜測。自從本地區首次出現攔路強盜起,已經好幾年了,總之,人們在茶餘飯後碰刊一起時,肯定會談到這種話題。」
後來,德夫林與莫蒂默討論起盜馬賊的可能性。在謝靈•克羅斯,這不存在問題,因為他僱用了不少馬伕,其人數與馬匹相當,但是,這兒是農村,沒有馬伕。鄉紳的馬廄在安全防衛方面,又極其容易讓人起覬覦之心,由於心中牽掛著「凱撒」,他可能會睡不好覺。這可不是他希望的事。德夫林讓人在馬廄門上裝了插銷。這樣,盜馬賊便無機可乘了。
見鬼,他以前過得無懮無慮,自從與泰勒一番交談後,情況變了。那傢伙怕是來毛遂自薦的吧!泰勒所講的事情,最少是有關梅根的那一段讓人好笑。試想一下,哪個姑娘會故意做出凶神惡煞狀,去阻止男人的愛慕呢?她甚至待他也是如此,難道就是因為她熟諳傷害男人的方法嗎?她一開始便產生出對他的敵意。
她這麼做是假裝與他交惡,他從來沒這麼想過。他的性格太過咄咄逼人,所以她對他的敵意不可能是假裝的,應該是真實的感情。
他因此想知道,她是怎樣與需要提防的男人相處的。譬如說,如果面對一個能令她心動的男人,她會怎樣對待呢?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9:13
第十四章
「他們說,他的脾氣好厲害喲。」
「你在哪兒聽到的流言蜚語,蒂弗?」梅根穿過大廳,打量著蒂法尼指給自己看的男人,「我們今天剛到這兒嘛。」
「是的,但是你下午休息時,萊頓夫人的女兒與我蝶蝶不休地談了不少。」
「你怎麼知道誰是誰啊?」
「因為簡領我到她的臥室。那兒,可以遠眺前院。我敢發誓,她對每一個單身來賓都能說出一二三。」
「可是還有人不斷地趕來啊。」
「我沒有說自己瞭解每個人的背景,只不過早到些……」
「公爵習慣早到嗎?」
「對不起,梅格。他們甚至對他是否赴會都沒把握。」
梅根不再貪婪地盯著人群看了,而是將注意力全部轉向蒂法尼。即使她戴上了化妝面具,她的悲傷也是顯而易見的。
「他應該來!」梅根固執地堅持這種想法,與其說是堅信,倒不如說不願放棄希望。「時間老人說他會來,如果你不相信時間老人,還能相信誰呢?」
「據我所知,他的確接受了這份邀請。但是……表面上看,你的公爵並不熱衷於社會應酬。他即使同意赴會,回頭也忘了。
隨後,他會再度接受別人在相同時間的邀請,結果又忘了。再隨後,他又同意另一家邀請。你瞭解他這種人了吧?」
「在相同時間內,能去那麼多地方?」
「問題就在這裡。所以,他如果給了這個貴婦人面子,就會傷害到另一個。他通常的做法是全都不睬,呆在家裡。」
「簡怎麼知道這些?」
「因為她母親每次都邀請他,她們記不清邀請過多少次了。
但是他僅僅來過兩次。她講過一個流行的笑話:只有在沒人指望聖•詹姆斯能赴會時,他才可能出現。」
「拿我未來的丈夫開玩笑,我不滿這種做法。」梅根說。
蒂法尼注意到那回答中充滿堅定,忙說:「我都不能開玩笑啦?玩笑又不代表我最終的想法。這只不過是大家公認的事實,梅格。甚至連聖•詹姆斯也心情愉快地承認了這種事實。」
「那麼,他不來了。」梅根極度失望。
「現在,我們能怎樣呢?總之,這是『綵排性舞會』。有多少份邀請能有回音呢?」
「哦,是這樣,蒂法尼。你不該鼓勵我。」
蒂法尼這時打量起她來,看見對方臉上陰沉得有如出席葬禮一般。「是嗎?」她惱怒他說:「你難道不該為來此感到高興?」
「當然,我會的。」
「該死,你不可能高興!我知道。我敢打賭:我們甚至還沒出去,你就已經想到借口打算抽身了。」
事實的確如此。她們早早下得樓來,但是直接去樓台。從那兒,可眺望舞廳,不用多久,便能看到下面的每一個人,而且不會被發現。時間還早,晚會專門僱請的樂隊安排在樓台正中,已經開始演奏他們的第二套樂曲。下面的大廳內來人僅有一半,有些人可能會來得晚些。
梅根悲哀地笑了:「你並不十分瞭解我,對嗎?蒂弗,我有什麼用呢?我完全失望了。」
「為什麼?」蒂法尼問,實在感到困惑,「如果你在這兒沒見到他,你去參加『倫敦節』時,仍然有機會。」
「的確如此,」梅根回答說,「我當時就希望迴避這種集會。」
「迴避?」蒂法尼難以置信地重複說,「你不一直期盼著嗎?」
「我一直盼望找著自己的『泰勒』,然而,我們兩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此姻緣只可能在倫敦實現。」
「為什麼不呢?」
「還是面對現實吧,蒂弗!我們都是農村姑娘,沒有任何城府,我剛剛搞明白,我在某種情況下是自欺欺人。這事一直搞得我心神不寧,是的,我認為自己作出了選擇,但是又不可能實現這種理想。我即使在這兒遇到了安布羅斯先生,他會到德文郡向我求愛嗎?」
「太不現實了。我問你,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會出現在這個彈九之地嗎?能前來拜會女主人嗎?」
「他不敢?」梅根失態他說。
「這是唯一合乎他這種人身份的地方。」蒂法尼合情合理他說。
「有客棧。」
「你難道可以將羅思斯頓公爵安置在蒂戴爾村的小客棧裡?」
「他肯定會跌人情網的,」梅根堅持說,「他不會介意自己在什麼地方。」
「你心存奢望了,梅格。他已經過慣養尊處優的日子,他的生活圈子就是那可怕的活墳墓,你難道忘記了嗎?他可能有個臥室,面積大得像下面的舞廳一樣。」
「別誇張啦!」
「誰在誇張?」
「你嘛!他的臥室可能僅有那舞廳的一半大小。」
「別迴避問題,梅格。如果他跟隨你回來,也別指望他在小客棧裡,或者說德文郡裡住多久。你不可能期望他放棄自己的日常事務,全身心地向人求愛。總之,他需要管理一個公國。可能一個星期,如果他來,或許可以往一個星期,而且這時間已經是夠長了……」
「的確如此。」
「梅根!才有一個星期的相識,你就能接受他的求婚?」
「我就能。」梅根頑固他說。
「你是知道的,這事可能會鬧得滿城風雨。再說,他也不會那麼魯莽,他可能立即愛上你,那完全可能,哪怕是在今天晚上。但是到考慮婚娶,他仍需要相應的時間。那就意味著他以後要隔好幾周才能來看你,繼續求婚。按這種節奏計算,這需要用很長的時間。你可以按計劃去倫敦,在那兒,你們相見的時間會更多些,可能促使他盡快下定決心。無論哪種方式,你都得去倫敦尋找歸宿。」
「該死,」梅根厭惡他說,「我現在堅信已經不必要了。」
「你怎麼如此神經過敏?」蒂法尼猶豫他說。
梅根歎息說:「那兒的境況,與我在薩克雷家有什麼兩樣?」
蒂法尼皺皺眉:「我本該瞭解到你最近心情焦慮。在那尖嘴猴腮的老姬冷冰冰地拒絕你之前,你可能還對倫敦之行抱著極大的熱情。但是,梅格,這種情況僅此一例,不可能再多。」
梅根苦澀地笑了笑:「那些做母親的,由於自己的女兒都待字閨中,沒有嫁出去,哪會讓我參加這類的舞會?你是否想過,在倫敦難道就沒有這種母親了嗎?」
「一旦都知道誰在追求你時,就沒有問題了。」蒂法尼充滿信心他說。
「我不知道還該做些什麼。」梅根回答說。
「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他肯定會邀請你出席有他在場的所有應酬。他有權力,也有影響力,可以助你進入到倫敦的任何場所。你最終會得到邀請,出席你沒見過的大場面。」
「我看不出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你與公爵之間的羅曼蒂克必定成為倫敦節上的轟動新聞,這就是理由,任何人都想扮演丘比特,進而求婚。」
「那豈不太荒誕了!」
「那是人的本性,也是合理的。你將會成為時髦人物的新寵,即使最優秀的單身貴族也會為你的觸力所傾倒。」
「但願我能遇到他。」
蒂法尼綻顏一笑:「別那麼沒耐心。如果他今晚來,那羅曼蒂克的感情不是開始,便是結束,這取決於他的印象,你是不該忘記你的諾言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我能夠愛上他。」
「那麼,另一方面講,如果他沒到場,權將今晚當作一次演練,因為你以後要參加好些舞會。總之,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要不,你乾脆忘掉你對安布羅斯先生的擔心,好嗎?」
梅根笑了,她明白蒂法尼有意用公爵的第一個姓的寓義。
「我知道,這名字對男人來說頗為可怕,尤其我們曾經用這個名字為一匹母馬命名。其實我也感到驚愕。」
「他才會驚愕呢!你可以將他叫著你喜歡的任何東西。」賽馬運動員可以叫作『公爵大人』,當時機成熟時,也可稱他為『大令』,這樣的感覺會好些。」
「絕對。現在,談談那個脾氣古怪的傢伙,好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9:22
第十五章
「他的名字叫弗雷德裡克之類的。」
「之類的?」
蒂法尼做個鬼臉,以攻為守地問:「你想從我這兒瞭解些什麼?我聽說過的名字大多大多了,不可能全記住。這人是個候爵。我之所以能記住這個名字,那是因為簡剛剛提起過,他有個最好的朋友,叫做……猜猜是誰?」
梅根頓時來了興趣:「沒騙人?這更增加了安布羅斯赴會的可能性。」
「沒有必然性。侯爵在附近碰巧有個莊園,他目前正好住在這兒,但是請記住,無論是去肯特還是去倫敦,還有好一段路。」
「安布羅斯在這附近可能也有莊園。」
「確實是事實,」蒂法尼附合說,「但是,請別心存指望。如果他們都在附近,兩人就該同時前來,你想對嗎?」
「可能的,除非安布羅斯因某種原因抽不開身。我去找弗雷德裡克勳爵,打聽公爵是否會來。這樣,我便可免去牽腸掛肚之苦。女主人此時可能心裡都沒底,但是他應該知道。」
「這主意可能不太好。」
「為什麼?」
「哦,看問題要有遠見,他見到你後,如果心生愛慕呢?」
梅根點點頭:「對啊,我們已經同意……」
「弗雷德裡克肯定會愛上你的。」
「他?他為什麼會愛我?」
「那理由與你的公爵一樣。請記住,他們都是好朋友。如果候爵先認識了你,承認愛你,他的好朋友公爵出於友誼,也不得不犧牲自己的感情,你說是嗎?」
梅根大笑起來:「這太複雜了。再說,我對侯爵不賈言辭。
所以,隨便談談能造成什麼危害呢?當我向他瞭解他朋友的情況時,早就表明我的興趣所在。」
「現在,談別的事吧。在你見到聖•詹姆斯之前,你肯定想讓他清楚地瞭解你喜歡他。對此,你是否有把握?在好朋友之間,如果連這類事都不能坦誠地交流,還算朋友。所以,別認為弗裡德裡克會保守秘密。作為男人,如果瞭解到有人愛上他,並且正在追他,他是不會喜歡的。總之,這種事,他們喜歡自己主動出擊。」
「我明白你的意思。打聽安布羅斯的消息可能造成別人的錯誤印象……是的,勿庸諱言,我還沒有樹立起自己的正確印象。」
「但是形像的建立,要在成婚之後。」
「說得不錯。」梅根皺皺眉,「那樣做會被認為不太光明正大吧?」
蒂法尼的眉毛一揚,隨後綻顏一笑:「現在,你也不光明正大嘛?」
「好吧,我就光明正大,行嗎?整個求婚事宜,如果與他的利益相比,都是最浪費時間的。如果我是坦率的,我可以源源本本告訴他,我願意嫁給他。」
「你不能這樣做。」
「我知道,蒂弗。但是,難道就不能省掉類似撒謊的做法嗎?」
「不能,這正是羅曼蒂克的標準結構。」蒂法尼堅信他說,「如果我們女人能夠那麼坦誠就好啦。但是如果我們真的表現得這麼誠實,凡是能夠娶我們的男人,都會被我們嚇跑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也只會執意他說,他們如果有成家的想法,也只不過是紙上談兵。別太性急了,不要將向你求婚的做法叫作浪費時間。那是你所能得到的唯一時間,去瞭解你的公爵,想像你是否能夠愛他。因為我希望你不要產生錯誤的想法,認為這事對你們雙方都是越快越好。」
「你認為那是不可能的?」
「非常不可能,梅格。他可能先驚於你那傾城傾國的美貌,後拜倒在你甜美的性格前,在這個國度內,你的美貌已經達到閉月羞花的地步,然而,他很可能不是特別英俊。」蒂法尼這時大笑起來,「你馬廄中的養馬人的確長得相當帥,但是你的公爵卻不行。」
稍一提德夫林,梅根的腦海浬便全是他的影子。她有一種期望:要是他能看到自己穿著這麼可愛的新舞袍就好啦!綠繪綢緊緊地裡住她的身材。半圓的領口,肥大的袖口都襯托出那窈窕身材,白絹網在襯裙中顫動,有些誇張。她的頭型梳得頗為藝術,戴上她母親傳下來的珍珠首飾,再加上她那甜潤的嗓音,這一切都令她感到自己特別優秀。即使不算,她那身特別般配的綠色服裝也能增添一些神秘。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場合中,德夫林要是被搞得眼花鐐亂就好啦……因為這可以讓他保持一份自卑。
「我的公爵一定是英俊的,蒂弗。」
「絕對,」蒂法尼表示贊同,「只是別指望『特別』英俊,對嗎?那會讓人失望的。」
「我估計是非常英俊的,」梅根歎息說,「既然我們達成一致,不要去麻煩那個叫弗雷德裡克的人,我們就應該想出其它辦法。
萬一安布羅斯露面,我要能認出來才行。當簡與你聊天時,是否談到過他的外貌?」
「她講過,他個子很高。當然,她身材太矮,所以在她眼裡,是相當之高。從這兒到這兒,可能有這麼高吧。」蒂法尼說著,抬起手,做出比梅根的頭還高一英尺的手勢。
「頭髮呢?」
「黑髮,或者說深棕色……對此,她沒把握。藍色或者綠色的眼睛中帶著些憂鬱,她稱這點為不同凡響。然而,她認為他相當英俊。這就是她說的話。但是,她也認為,弗雷德勳爵也極為英俊。所以,你應該認為她的看法有點誇張。」
梅根再次向下瞟了一眼弗雷德裡克勳爵,沒什麼嘛!他不過個子高些,長著一頭黑髮而已。隔著這段距離,她不可能更多地談論他,何況他在下面還戴著化妝面具。當然他的身材相當勻稱,晚禮服也無可挑剔。場中的那些女士們,好似正竭力地奉承他。
「哦,我不知道。」梅根嫣然一笑,「我更願意說他非常英俊。」
蒂法尼當即抓住她這片思絮:「人人都這般作想,因為此時此刻,他是這兒級別最高的勳爵,還是未婚青年。」
「真可憐,」梅根乾巴已他說,「在這個期間,他都得忍受著別人的恭維之苦。」
「遠不及你的公爵風光。」蒂法尼回答說,「肯定你能夠容忍這種現象,對吧?」
「結婚後,就不該這樣了。」
「他是個公爵,梅格。將來總有女人想從他手上得到這樣或那樣的好處……哪怕是為了某項合法的事。」
「不是開玩笑?」
蒂法尼嫣然一笑,厚顏地說:「我認為是這樣的。哦,別皺眉,我只是在開玩笑……好吧,還是接著說,日後總有女人會想方設法從你手裡將他搶走,唯一的理由就是因為他是公爵。」
「請告訴我。如果他愛我,你認為我就應該操這份心。請講不要貶低我的公爵。」
蒂法尼暗自好笑:「好吧,我好心地作出讓步,如果他愛你,那麼就無後顧之懮了。他能夠忍受嫉妒的煎熬,而你不行。」不過,她侷促不安地問:「我是否貶低了你的公爵?」
「你經常那樣。」
「對不起,梅格。我猜想,對於我們見過的男人,要想讓你接近的確很難。在你眼中,羅思斯頓公爵是最優秀的,最完美的﹒對此,我說不好,這時我們還不知道他是否會來﹒現在他所具備的全部優勢便是他的頭銜﹒這可能是你首選他的理由﹒但是,我對頭銜不以為然。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男人,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可能是奧夫人的所做所為,氣得你失去控制能力,你因此產生出那種堅定的信念,即他生來就是你的,而事實上,他很可能不是那樣的。?
海根走到近前,緊緊地擁抱著她的朋友:「我愛你,因為你這麼關心此事。好吧,如果你能高興,你可以繼續持懷疑態度,那個男人極有可能吸引不了我。就像你對德夫林的看法一樣,是嗎?現在,你怎麼產生出這種想法?這一切的定奪,都將取決於我們第一次見到他後。」
「就談到這兒吧?」
梅根堅定地點點頭:「很快就有眉目。但是,另一方面說「一旦我們對他有所瞭解,我將第一個向外宣講他的優秀品質。」
「太對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29:54
第十六章
「如果我與你進一步談論婚嫁,那正常嗎?」
梅根有一步沒跟上。她的舞伴似乎沒有注意到。
他的舞跳得棒極了。在這之前,與她共舞的6個人都沒那麼優秀。所以,她能表現得恰到好處。這人戴著的面具給人愜意之感,面具上透出極為熱情的表情。她猜想他大30歲左右。
如果他再年輕些,她可能會大笑,可能會笨拙不堪地回答他的問題。她害怕對方表現得一本正經。因為在剛才,她自己根本不想做事一本正經。在這個晚會上,她一直表現得相當滑稽可笑,正如蒂法尼事先的估計一樣。
每隻舞曲都答應了別人,但是她給公爵留下兩曲,如果後者肯降尊出現的話。但是他沒有現身。好在,這並沒有給她造成十分的影響。一想到還得花相當長的時間才能見著聖•詹姆斯時,她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變得煩躁。舞會中有一半人都是從倫敦來的。在與他們的交往過程中,她對未來的倫敦節不再有特別緊張之感了。因為她已經發現,這些人並不那麼特別讓人生怵。
「現在的場面,就是未來倫敦節的翻版,」蒂法尼剛在不久前還低聲講過這話。隨後梅根的舞伴從讚美她的人群中走出來,邀她共舞此曲。
「你一定要嫁那個體態雍腫的老公爵嗎?」梅根心中暗問。
梅根仍舊渴望見著她的公爵,最少要到謀面之後,這種感情才會有終結,她才會另作它圖,但是在此期間,她沒有任何理由不去追求「成功」,她今晚贏得的知名度最終也可以冠以「成功」二字。然而,那陌生人一本正經地提出了求婚,搞得她好不愉快。這顯得荒唐,實在太荒唐,荒唐之極。
「你肯定可以向我父親提去,」梅根對她的舞伴說,她甚至連對方叫什麼都想不起了。「但是如果你想談論婚姻,我覺得有必要告誡你,當心吃槍子兒。」
「他」這時也踩錯了舞步。梅根注意到了。
「請再說一遍,」在好一陣難以置信的沉默後,他才開口間,「你說是要吃槍子兒?」
「千真萬確。」
「但是……但是……」
「啊,事實並非傳聞中那麼糟糕,先生。只是如果談及婚姻則可能會是這種後果,他通常極為討厭說媒之人。你也知道……有些女人總不願意讓他清靜。」
他又踩錯一次舞步。梅根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笑出聲。
「女人?但是我是說……」
「儘管他相當有理智,但脾氣的克制也有個限度。他恐怕早就發過誓,的確發過誓,如果在日後的三個月內有人膽敢再提這事,不管來人是誰,他準會向他們開槍的。現在,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想擊斃他們。他說不定只想打傷對方。是的,這很可能。
但是,無論哪種情況,我都覺得應該事先向你通報。」
「由衷感謝,心誠之至。」
她想他只能那樣了。這個人在剩下的舞曲中,再也無話可談,一曲舞畢,他當即棄她而去。那大晚上,梅根還頭一次被閃到一邊。但是,這種時間並不長。
「我相信下一支曲於是我的。」
這聲音直接從她身後傳來,令她一驚,那聲音極不受歡迎,因為她早希望給自己留點時間。她在考慮,自己是否能夠假裝沒聽見,或者簡單地走開。不,那樣十分無禮,儘管走開仍舊是一種選擇,只要有好借口就行。實際上,她一想到這男人的自以為早。她豈不有了借口。
為了避免成為眾矢之的,她稍為轉轉身,權作對他的應答,她敷衍他說:「現在不行,下一隻舞曲,我不需要舞伴。我想這樣靜一靜。請原諒,我需要透透空氣。」
「我正要這樣建議。如果你不介意,我陪陪你。」
「當然,誰都可以自由地出外透氣,但是,我更喜歡獨自走走。」
「你太沒有情調啦,彭沃西小姐。」
她這時轉過身,僅僅是出於好奇。來人個子修長,非常高,帶著面具。「我們見過面?」
「我實在希望有這份榮幸,但是卻無此事實。」
「那麼,你怎麼叫得出……」
「我可以打聽。請原諒,」他甚至稍為地躬躬身,「安布羅斯?
聖•詹姆斯願為你效勞。你肯定不會改變你的初衷嗎?」
他在騙人?她認為他不會來了,然而他就在這兒,他甚至比她的想像還優秀,她怎麼能夠透過他的黑面具,看到他的面容,看看他是否真地英俊。他的身材確也相當勻稱,與德夫林一樣。
這個養馬人,她腦海浬總有他的影於,儘管她肯定見不到德夫林身著黑色的晚禮服,打扮得如此優秀。對方的眼睛即使藏在面具後,也顯得相當陰鬱,她甚至無法看出眼睛的顏色。但是他的頭髮黝黑,光滑發亮,沒有一縷翹出。她被迷住了,幾乎是徹底地被迷住了。這時,她想到自己開始的粗魯行為可能傷害到他。
她脫口說:「當然,我已經改變了主意,」她意識自己在拒絕之後,再這麼表態,太顯變幻尤常了!所以,她向他投去溫柔的微笑,強忍那份不自在,佯作無所謂的樣子。
「你可是執意相邀?」
「必要時,可以這麼說,」他回答說。
他的微笑中透著幾分性感。梅根想到德夫林可能有這種笑容,如果他……
「為什麼說……」
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別考慮那麼多,你下支曲子的舞伴都快來啦。你既然改變了初衷,親愛的姑娘,那麼走吧!」
他怎麼知道?當他匆忙帶她來到陽台上時,她頗為疑惑。在接受他可愛的微笑後,她也不喜歡態度發生180度的轉變。這時,他察看著她的身後,好似正努力地躲避著正在走近的某個人,當他走到通往整潔的花園樓道口時,梅根調頭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向陽台的欄杆處。
「我相信,這兒的空氣相當令人滿意,」說著,她從他的手中抽回手肘。
「不到花前月下漫步?彭沃西小姐,太沒情調了!」
「誰能這樣講話。」她低聲他說。
他不禁笑了。這微笑頗為迷人,十分誘人。毫無疑問,這顯然消除了她的不滿。
「別生氣,親愛的姑娘。有好些人,我不屑答理他們。他們中有人正向我們走來……這就意味著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正是由於考慮到這點,我才沒了情緒,這也說明了我為何這般失態,令人驚愕。」
他的道歉是可以接受的,因為她已經有過不少的猜測。剛才的解釋讓她完全諒解了對方。她的臉甚至泛起了紅潮,因為她竟能搞得他如此慌張。這人絕對傾慕於她,這豈不是自己正希望的嗎?
一想到這些,她便亢奮不已。她因此感到某種羞澀,某種懊悔,隨後她指出說:「下一支舞曲已經報過幕。所以無論如何,你的時間都不會大多。」
「那麼,我應該利用這少得可憐的時間了。」說著,他手臂摟著她,和著華爾茲舞曲,跳了起來。
梅根沒準備,完全出乎意料。所以,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正被緊緊地摟住。當他跳舞時,她稍顯幾分殭硬,她很快便感受到他那熱烘烘的呼吸。他呼出的熱氣吹得她耳根癢癢的,令她的脖子與手臂都起雞皮疙瘩。
「我的手臂有種勢如狂潮的衝動,極想擁你人懷。然而還有一種衝動更是無法遏制,那便是特別想吻你。所以,你可能清楚我此時的舉止。」
他的手臂緊摟著她,從而令她回憶起以往的大膽擁抱。在他極具誘惑的語言下,她的防衛被蕩滌得絲毫無存。她差點脫口說:「就請吻我吧。」因為她也滋生出同樣的衝動。然而,她想到自己的悲哀,她缺乏親吻的經驗。所以她說不出口,希望他們的首次相會能成為某種追憶。無論對他還是對她,均是如此。
她為之高興的是,她可以釋去蒂法尼的擔心。因為梅根現在幾乎可以堅信,她只不過稍作努力,便愛上安布羅斯•聖•詹姆斯。她愉快地歎了口氣,在他的手臂中鬆弛下來,就似一切都按照預想的方式在發展一樣。
他聽到她的歎息,感受到她變得柔順起來。然而他則生硬起來,因為沒有任何事情按照他的預計發展。他不希望她在今晚太過光耀奪目,太過嬌美可愛,搞得自己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他剛才對她講的話,完全是真的。他此時此刻想做的,沒有它想,就想吻她。他堅信她會接受他的親吻。他甚至還可能更進一步,這並不是因為他瞭解梅根,而是瞭解她的陰謀,這小丫頭想套住公爵。上帝啊,經過今晚之後,她可能會變本加利地實現著這陰謀。
一想到自己的打算,他驟然放棄了跳舞,轉身棄她而去,返身來到陽台的欄杆前。當他看到她如夢如癡的表情變為驚訝時,他感到十分遺憾。他再度誘發出想吻她的衝動。他抑制著感情,叮囑自己說,別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抵禦這種誘惑……「他」如果不是事先洞悉她在作戲的話,自己也無法抵擋。活該她倒霉,他得教訓教訓她。為了教訓她,他來到這兒是冒著遇到弗雷迪的危險。或許下次,她在選擇對像時,會更謹慎些。
梅根被他沉思的目光搞得頗為尷尬。她希望能夠看清他的眼:
睛。在陽台昏暗的光線下,那雙眼睛變得更加憂鬱。
「總之,你沒有心情跳舞是嗎,公爵大人?」此時此刻,這便是她所能想出的語言。
「哦,你還懂禮貌。」由於她稱呼「公爵大人」,他這才有此問。
她聳聳肩,儘管是沉默,但是她暗怨自己在沒作過正式介紹;
前,便冒昧地這般稱呼。「不是人人都通曉禮儀嗎?」
「在倫敦,可以,但是在本地區,不行。」他隨後歎息說:
「可憐啦可憐,我的胃口都倒了一半。」
「為什麼會那樣。」
「當大家瞭解我的身份後,會竭力裝出另一副面孔,掩藏趕自己的本性。他們所看重的,只不過是封號,而不是擁有這個頭,銜的人。」
聽到此話,梅根感到極為苦澀,渾身明顯不自在。她對這體作法有種負疚感。只看到頭銜,不,那不是真的。她第一考慮始終是頭銜,的確,這一點不假。但是,事事都得因人而異。如果他不合適,他擁有什麼頭銜也沒用,因為她不想嫁他。
「對不起,」說著,她解釋說,「這可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事實。」
他聳聳肩:「這是做公爵的一點小缺點。」
「我認為這中間有某些好處可以彌補。」
這種說法令他再度咧嘴笑了:「哦,是有一點好處。」
這時,那「是有一點好處」的話聽起來為什麼惹人生厭?
不,是那咧嘴的微笑。那種笑法絕對不懷好意。
「任何事情,如果採用居高臨下的方式,就行不通,對嗎?」
她戲弄般他說出這話。
他認真地回答說:「居高臨下?我正是用居高臨下的方式,才將你拉到這兒來的,親愛的姑娘。」
「是的,的確如此。既然你承認了,我注意到你還沒為此道歉呢!」
「這就是公爵的另一優越性。我很少道歉,總之,誰敢讓我解釋我的行為?」
她已經不喜歡這種腔調。如果蒂法尼在場,她可能對自己說,她們井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優點。梅根可能會同意她的看法。
這個外表英俊的男人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僅僅相處一小會兒,他便敢說自己十分想吻她。
「我自信我可以毫不困難地要求道歉,公爵大人。」
他半坐,半倚著陽台欄杆,抱著手,舉手投足間都表現出玩世不恭:「你真有膽量?你的性格相當有代表性,所以你敢發難,對嗎?」
無論是陽台上的柔和的燈光,還是臉上的半隻面具都無法完全遮掩她的臉紅,「絕對……不對。我從不聲稱自己多麼完美,但是我也不想用這種高不可攀的封號。」
「如果你真這樣,你就不會那麼任性與倒胃口了,對嗎?」
梅根生硬地間:「什麼,我想知道你憑什麼這般對待我?」
「好好猜猜?」
失望之情再度湧上來,那情緒之糟,遠甚於她當時認為今晚見不著公爵時的心情,她幾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相當氣惱。她不知道喉嚨出了問題。但是,如果她現在不離開,她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堵死日後再見面的可能性。要是她決定給他機會,讓他日後彌補自己那令人驚愕的行為呢?
「我相信我已經呼吸夠新鮮空氣了。晚安,公爵大人。」
「別那麼快離開,親愛的心肝。」
他的話沒留住她。他趁她轉身欲走時,伸手臂抱住了她。劃這時發現自己快被他夾在兩腿之間了。
「我又惹你發火啦?」他的語氣愉快得令人惱怒。
梅根可能得出結論,問這問題的他可能是白癡。「絕對,而且這種怒火越燒越旺。讓我……」
「我並不希望這樣。」
她感到幾絲希望。他剛才可能沒有反應過來。他可能認為劃比實際中的她還要世故,她根本不可能誤解他的粗魯。「你希望怎麼樣?」
「我想更多地瞭解你。」
如果在他態度忽然發生變化之前,這話正是她希望聽到的。
現在,她幾乎不敢肯定自己是否還願意再見到他。
「為什麼?」她大膽地問。
「我開始討厭我現在的情人。我想你可以取代她。」
「你有情人?」
他繼續愉快他講著,好似並沒理會她已經尖叫出聲:「是的我認為你可以做得很好。別說那麼肯定,我可以讓你試試。我們可以到花園某個隱蔽的地方去……」
「啪」的一聲,她的巴掌打到他臉上,打斷了他那駭人聽聞的建議。梅根推開他。這次,他並不想要阻攔她。但是,她沒想走。她還想表現表現,做得比剛才扇他還過激。她想將他罵得狗屎不如,就像德夫林說的那樣:一個無懶,一個流氓,一個泡妞成性的花花公子。但是她當時氣得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真想摘下他的面具。如果她再見到這個放蕩不羈的花花公子,她希望能夠認出他來。她真誠地希望從來沒發生過這事。
一想到她早早地便失望了,還真不如今晚見不著他。而想與他謀面的情緒,在不久前甚至還相當強烈。
「哦,你在這兒,彭沃西小姐,我想,這只舞曲是我的吧?」
她驚愕地轉過身。待她瞭解到安布羅斯•聖•詹姆斯是何許人時,她便為自己被這討厭的傢伙所絆而感到某種疚愧,來人是公爵的朋友,弗雷迪勳爵。她曾答應要與他共舞下一支舞曲。兩種類型嗎?可能。更為可能的是,今後要躲著這兩個人了。
「先生,你竟然還有這類可憎的朋友。」她用最掃興的語調對候爵說:「這人極有個性。」她用殭硬的手指指著身後說。
「誰?」弗雷迪勳爵問。
他迷惘的表情令她皺起眉頭。她轉過身,想搞清楚對方為什麼不懂自己的話。但是原因再明白不過了。先前有人的陽台欄杆前這時已經空無一人了。
討厭的羅思斯頓公爵走了,消失了。欄杆那邊甚至沒留下任何令人不安的痕跡,能說明他曾經出現過。在她還沒有見到他時,他不致於表現得如此差勁吧。不,事情貴在瞭解,現在她瞭解了。在她心裡,安布羅斯•聖•詹姆斯與他的頭銜都結束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0:05
第十七章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呢?」
馬匹繼續踏著最後的行程,走在回家的路上。羅伯茨的四輪馬車一路上「按照能令你人睡」的節奏奔跑著。蒂法尼的母親實際上昏昏沉沉地坐在對面的座位上,所以,這兩位姑娘已經好一會兒沒講話了。
蒂法尼一直昏昏欲睡,但是那柔和的聲音講出來的問題令她完全清醒過來,「我認為你不可能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梅根早已無所事事,她開始琢磨自己那愚不可及的行為。她一直耿耿於懷。在此之前,她講述了與安布羅斯•聖•詹姆斯相遇的整個屈辱過程,她們兩人也談論過此事。
「你說得完全正確。」梅根重複說,「我肯定是活該。」
「不,你不能這樣,」蒂法尼誠心他說,「我那話不是要傷害你。此外,事情不該像這般發展。我真誠地希望事情能夠正常運轉,總是能圍繞著撮合你與聖•詹姆斯的婚姻這個目標。所以,我估計我自己的失望決不亞於你。」
「我沒有失望。」梅根向她保證說,「最少不太十分失望。我此時此刻是正在氣惱自己,氣自己怎麼將整個希望寄托在這種人身上,你曾不止一次地提醒過我,說我們根本不瞭解這個人,我仍舊不相信這事的愚蠢性。當然,我也氣他。對此,我毫無辦法。你也認為公爵可能是個完美的人,決沒有想到他是無懶,對吧?」
「絕對。像他那樣糜爛下去,會站污他的封號。要是那樣,就會鬧得天下皆知了。」
「應該制定某種法律限制這種行為,」梅根嘟囔說。
蒂法尼沒說什麼,她等待著。一會兒後,她終於聽到那久偉了的爽朗笑聲。
「我不相信自己說過這話兒。」說著,梅根還是銀鈴般地笑著。
「我也不相信,雖然我無意間表示過同意。」
梅根終於再次清脆地笑起來:「不說了,要不會吵醒你母親的。」
蒂法尼又嚴肅他說:「有句話說得對。權力與財富可以腐蝕一個人。雖說聖,詹姆斯生來便大權在握,金銀如山,但是他仍舊活得可憐。如果他屬於那種窮困潦倒的公爵,或許他會更愛惜這份聲譽。」
「我可不想終生與這種人力伴。」
蒂法尼歎息說:「是啦,愛情如橋下之水。你得準備按自然規律辦,得順水行舟,對嗎?」
「你的意思是要先見到男人?」
「可以這樣說。但是,更加重要的是,首先要去愛。這些大的辦事程序本應照此去做,你知道嗎?」
「我知道。」梅根回答說,「但是,我可能就得不到那個頭銜。」
蒂法尼聽到這些話,絲毫不感到奇怪,梅根太固執了,這時可能鑽牛角尖。尤其是在目前,她多數時間都想著要嫁公爵。
「所以,你仍舊想得到那個頭銜?」
梅根聳聳肩,顯得垂頭喪氣他說:「我不知道。不,那是假話。我還是想要報復奧夫人。如果我丈夫沒有封號,就做不到這點。所以,我估計自己仍舊更喜歡那個頭銜。當然,我再不會將希望完全壓在這上面。」
蒂法尼咂咂嘴:「這話聽起來好像是說,你在遊戲開始之前便自動放棄了。」
「只不過從現在起,現實些罷了。」
「現實?你想談論現實?你難道忘了,你當初的打算現在剛剛才開始?哦,最少得盡一半努力嘛!」
梅根皺皺眉:「你講的什麼啊?」
「你的目標首先是要獲得羅思斯頓公爵的愛情。這事你做了,但是還不夠。他一改正人君子的形像,最終成了滿肚男盜女娼的花花公子,這不能算你的錯!你仍舊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梅格。」
「我能嗎?」
「我從不擔心找不著有頭銜的人。到倫敦去,你在那兒會有很大的選擇餘地。但是,這次你得首先見到他們,然後再決定愛誰,接著再順其自然。如果你事先沒有產生愛慕之意,請勿亂作決定。你知道,任何可能性都會發生。坦率他說,我極其推崇這種做法。」
「你可以這樣,但是這世上沒有多少男人像泰勒先生一樣。」
「的確,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我在瞭解到泰勒先生相當優秀之前,就已經愛上了他。恰如事情的進展一樣,我正好在那天遇見他了。我感到幸運的是,他竟然那麼優秀。但是,我認為縱然他有些壞德性,也無傷大雅。心裡一旦作出決定,我們就應該接受他的一切,無論是優點還是缺點。」
「這話聽上去不太令人鼓舞,蒂弗。事實上,這只不過說明了我以前持有的觀點:即先選定意中人,再發展愛情。」
「稍安無躁,既然你第一次遇到他,就確認沒有必要在這個無懶身上浪費時間。那麼如果你愛上他,也就會同意嫁給他。你最少會同意這種看法,是嗎?」
「絕對,你認為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按我的方式去愛呢?」
蒂法尼轉動著眼珠:「你問我,我問誰?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0:45
第十八章
梅根驚訝地發現,她是多麼地想回家。她一回到家裡,便明顯地感到另一種驚愕:她有種衝動,直接去馬廄而不是進家問候父親。她可以推說自己十分思念她的馬,她一直想著自己的晨騎。但是,這並不能說明那情緒亢奮的衝動,尤其是她只不過離離開了4天。
她以前也曾離開過家。那是她12歲生日時,去肯特接受生日禮物,為什麼她當時沒有注意到那討厭的公爵是什麼長相。再說,她當時還可在肯特城買些東西,那兒的品種比蒂戴爾村齊全。當時是她父親陪著她的。這時她好似心不在焉太極語出《易•系辭上》:「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她又與內心交談起來。
你為什麼不誠實?你明明想見那個養馬人。
絕對不是,如果是、他也是我最後想見的人。
你敢肯定?
你怎麼忘記了他認識聖•詹姆斯。當時,他可能準確地知道舞廳裡會發生什麼事,或者能猜到要發生什麼事。可悲的是,我還驕傲地通知他,說我將與那個人結婚。現在,我將如何再面對他?
仍舊以往日的嫵媚……還有驕傲。
太可笑啦。要是他問起出了什麼事,我將何言以對?要是他問起,就說什麼也沒有發生。他肯定會問的。
你可以撒謊。
如果我在年內恰好沒嫁成聖•詹姆斯,又當如何呢?德夫林尤擅幸災樂禍地袖手旁觀,你知道他就是這種人。他很可能就此大作文章,這些謠言再經過蒂法尼的嘴裡傳到我耳裡,他會說,哦是這樣告訴你的!要是那樣,我恨不得槍斃了他。
你必須面對他,乾脆承認了,你何必拖延呢!
我不能等著受辱,是嗎?我什麼時候變得喜歡受罰了?
當你注意到那人是多麼英俊的時候。
真可笑!
不知怎麼的,梅根在回家的當天晚上,沒有去看她的……
馬,而是很想上床睡覺。但是,第二天拂曉,當她看到天邊剛一放亮,太陽還未從地平線上升起時,她便起身向馬廄走去。她心情激動,預計她不會認輸的。然而,她發現馬廄的門不是從內閂上,而是從外鎖著。這時她那份驚愕簡直難以形容。鎖著的?從什麼時候,為什麼?
梅根在那兒站了好幾分鐘,心中騰起煩躁,失望。以及其它種種的難受。她想知道這些門碰撞時發出多大的聲響。肯定很大,尤其因為馬匹拴在前廄。
她打算回到閨房,等到該她騎馬的時候再來。那時,失望的情緒會稍有好轉。她繞道馬廄,來到後面。馬廄後牆有幾個窗戶,只有一個窗戶用窗簾遮著。她輕輕地敲敲窗戶,等不及裡面的回答,又敲得稍許重些。她看到那粉紅色的窗簾時,好一陣兒感到挺逗的。然而窗簾猛地拉開,窗戶砰地打開了,發出極大的聲響。
謝天謝地,室內昏暗不已,她看不十分清楚。因為她僅僅辨認出德夫林•傑弗里幾乎赤裸地站在窗戶前。她站的地方稍許亮些,所以他很容易看清准攪了他的清夢。
「在這荒唐的時間內,你打算搞什麼鬼,小丫頭?」他不等她開口,便因沒睡夠覺而生氣地問。
他總是執意地用那不好聽的名字稱呼她,梅根為此頗為生氣,但是這還不致於導致他為此而付出代價。她適應了一下光線,很快便看得更清了,並且想起他曾經發出過威脅,如果她膏盯著他看的話,她感到應該謹慎些,看點別的東西。所以,她捎稍轉過身,看著外伸的空房架,那是用來支撐馬廄後牆的。這時,她忽然意識到,還有一種辦法可行,根本不用叫醒他。
一想到這點,她便有些尷尬,道歉他說:「對不起,我見門是鎖著的,才叫醒你。我剛才發現有一道後門,你可以睡覺了,德……」
「什麼後門?」
「什麼,肯定在擴馬廄的地方。那兒肯定取下來一道門。」
「你在作出假設之前,為什麼不近前看看,梅根?你將發現擴建工程正在進行,並且即將完工,隨後切個口子開個門即可。
如果後牆留個可怕的洞,裝門又有何用?」
在他解釋時,梅根察覺到他的語調裡透著某種竊喜的語氣,不禁氣惱起來:「馬廄完全鎖著的?
「這正是我剛才表達的意思,對嗎?」
「你竟敢將我鎖在馬廄之外?你憑什麼,是我父親通知你鎖的?」
「保護馬匹,我不需要徵得你父親的許可,對嗎?」他說著時,帶著某種屈尊的表情。「這或許是我的責任。」
「保護馬匹,防什麼人呢?」她嘲笑說,「打開廄門,現在。」
「回去睡覺吧,梅根。開門也得等到正常的時間才行。」
「我等不到正常的時間,我現在就要騎馬。把那該死的門打開。」
「你執意如此?」
「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她將他的話頂了回去。
「很好,那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她謹慎地膘了一眼窗戶內,看到那人走去。她舔舔唇,皺皺眉,他不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對嗎?
他不敢,但是為了得到確認,她通過窗戶往裡看:「德夫林,你不得赤身裸體地去開門。如果你敢這樣,我就大喊大叫。要是下人們趕來時,你就得因此而向他們道歉,還包括我父親。」
由於發出了這份警告,她走到前面,相信她已經制止了他的企圖。她活該,因為他足足讓她等了5分鐘才打開門。但是他並沒有將她的警告完全放在心上。5分鐘時間只不過是點燃了一隻馬燈,因為馬廄裡仍舊相當暗。至於說著裝,德夫林僅穿著褲子與靴子。
一想到他僅僅是部份地執行了她的命令,梅根臉紅了。她從他身邊走過,直接走向「安布羅斯先生」所在的馬廄。這時,她太希望德夫林立即回去睡覺了,別跟著她。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
「應該有人教你一點禮儀常識,禮貌與講道理。」
養馬人的訓誡。他竟然大膽到令人極為震驚的地步。
「講道理有什麼用?」說這話時,她並沒轉過身,故意做出不禮貌與蠻不講理的樣子,「我想騎馬。你無權阻止我。」
「我仍舊可以阻止你這樣做。」他在她身後咆哮說,「你不能將人從美夢中叫醒,訓斥他不幹活兒。你要是通情達理,就該知道你這種做法要是不受懲罰就不可能離開。」
她佯作平靜地忙著為「安布羅斯先生」配馬鞍、輔氈子。實際上,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請同我保持距離,德夫林。」他們兩人同時意識到,她首次親切地稱他為德夫林。隨後她立即改口說:「我的話說清楚了吧,傑弗里先生。」
「現在講禮貌得有點不是地方吧,你說呢?」他問這話時,語調中再度透著挪揄。
梅根為了騎馬,繼續為「安布羅斯先生」配著馬鞍。「不,這正是地方。」
好一會兒沉默之後,他開口又說:「要是我赤身裸體地站在你面前呢?」
她感到氣緊,轉著看著他說:「我不會看。」
「你想看。」
她並沒有回答,回頭繼續忙著她手中的活兒。見到她的沉默與臉紅,他不禁啞然失笑。
「對不起,我可能打攪你了,你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
她的語調是生硬的,那聲音再度引起他的不滿。「回到你應該呆的地方,回到你的床上去才對。你不能這麼早就騎馬外出吧。」
「我騎馬與你毫無關係,傑弗里先生。」她指出說。
「既然你叫醒我來做事,豈能與我無關?"隨後他歎息說,「如果你堅持做這等蠢事,我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她為之稍為一頓,接著揚眉瞥了他一眼:「究竟為什麼?」
「這附近又出現攔路強盜了,你沒有聽說過?」
我身上又沒錢。
他咧嘴笑了,她的邏輯稍顯不妥:「你認為他們就不能對你別有所圖嗎?最少我知道自己是無法自持的。」
她不喜歡那種含沙射影的語調。「時間是可能早了些,但是在我騎馬離開這兒的時候,太陽就出來了。」
「簡直不可能。」
她不予理會他說:「如果我半夜騎馬,我可能讓人擔心,但是現在……」
「半夜騎馬?"他簡直難以置信,「上帝啊,你簡直在拿命開玩笑,更別說你那鬼貞操了。對此,你竟然沒有感覺?」
梅根下決心不發火,所以她冷靜他說:「這地區相當安全。」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厭惡地回答。
「我認為,晚上騎馬是絕對安全的,只有月光伴著我。在攔路強盜選擇在本地區打劫之前,那還是安全的。自從出現這些人後,我晚上還沒有騎過馬。因為我這人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還不這麼愚蠢。我發了什麼癲,向你解釋這些做什麼?你又不是我的保護神,傑弗里先生。」
「感謝上帝。」
她的眼睛瞇起來。有這人在旁,要想壓住脾氣幾乎不可能。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努力抑制自己。
「據我所知,」她尖刻他說,「你可能就是攔路強盜。總之,這個地區出現強盜的時間與你到來的時間正好巧合,對嗎?」
「我非常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出面告發我。」
「哦?」
「哦什麼?」他突然大笑起來。「你是否希望我予以否認?」
「如果你是清白的,是的,我當然希望你能夠否認。」
「如果我的確有罪,我也可以否認。所以無論我如何回答,都不重要,對嗎?你還希望這份否認嗎?」
他的挪揄激怒著她。她刻薄帶刺兒他說:「我一直希望你離開。然而你賴著不走,我就是騎上馬背也不希望有你作陪,沒有你在一旁,可免進一步騷擾。我不需要保護神!」
「這可是你說的。」
「絕對沒錯。」
「那好,我也告訴你。」他說這話時,表情變得無可指責。
「我決定不再給你自由,像你這種被寵壞的小丫頭絕對需要保護。
所以,我去帶『凱撒』。在此之前,你不得離開馬廄,梅根,否則,我就騎馬追你,我正告你,要是讓我追上你,你可能就不會喜歡你將受到的禮遇。」
他在發出警告時,有意瞥一眼她的屁股。梅根非常明白他的威脅所指何事。上次,他也曾這般特別威脅過,他的確搞得她感到害怕。這次則不同了。她的小姐脾氣上來了,極為心躁氣浮。
實際上,她相當生氣,甚至氣得連話都說不出。所以他設法走開了,不敢聽她對這種「警告」的反應。
當然,他在嚇唬人。他不過是個下人。他不可能這樣於,但是他就是做了。作為下人,是不敢討罵地將手放到小姐的肩膀上的。如果他想方設法要打她的屁股,上帝作證,她可以讓人將他抓起來。就是這個主意。
怒氣衝天,梅根氣得手上更加使勁,她加快了為「安布羅斯先生」備鞍。她將馬牽到上馬台邊,氣哼哼地跨上馬,收起疆繩。隨後,她又氣哼哼地策馬出廄。但是,她還是小心翼翼地:,遠離門邊。這樣,裡面的人就不可能看見。幾分鐘後,德夫林騎著「凱撒」趕來踢開馬廄,追了上去。她忽然銀鈴般的大笑起來,令他忽然勒住馬緩。「凱撒」被這忽然的動作所激怒,差點沒將他掀下來。
這種方式遠比斥責德夫林的效果更好。的確如此,梅根嫣然一笑,縱馬而去,根本不考慮德夫林正衝著她的背影大罵。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1:24
第十九章
梅根多麼想騎著「安布羅斯先生」在高高的草地上縱情奔馳,然而她擔心德夫林可能與她較勁腳力。當然,即使她鍾愛的「安布羅斯先生」被優秀的「凱撒」追趕上,她也不會介意。晨晦的天空已經出現了太陽,她繼續快步策馬奔馳。最少在德夫林騎馬從她身邊追上來之前,她不打算歇步。到時候,她要麼提神直往前衝,要麼落到後面。因為,她可以憑這種方式無聲地表達出她並不喜歡有他作伴。
擺脫他的努力純屬白費,所以她不再做這類嘗試。此外,在戲弄他之後,她的心情稍有好轉。每當她想到「凱撒」發怒狂跳,幾乎將德夫林摔下來時誤在於把人的感覺看作意識與外界隔絕的屏障,割裂了現象,她便想開懷大笑。糟糕的是他沒有摔下來。不過,這種丟面子的經歷對他這種人來說,毫無傷害。
至於德夫林的威脅,他可能要等到下一次再發出威脅時,才可能被想起——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當然不該有下一次了。總之,她已經習慣他的嚇唬。所以相對稱。語出張載《正蒙》:「形而後有氣質之性,善友之,則,她通過與他耍小聰明的做法,優秀地。微妙地證明了她的不懼。隨後,她暗自哀歎,她到底在嘲弄誰?那個人太過自以為是,哪會注意到這種微妙的變化。
他准有目的,梅根。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啦,他為什麼仍舊緊緊跟著你?
多謝,我已經想出怎麼回事啦!
但是,你也知道他要說什麼。在他開口之前,甩掉他。
可是我怎麼能那樣做呢?
沒有答案,但是她最終決定試一試。騎馬馳過草地,她可能在那兒遇到蒂法尼。她此刻特別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在那兒,這樣,她便找到借口,可以將德夫林打發回去。但是,她早知道,蒂法尼不會那麼早就在那兒。她現在可能還沒有起床。她有她的道理。
一想到這兒,她便調頭回家,策動「安布羅斯先生」奔馳起來。如果她跑回馬廄時,蒂米正好趕到,她只需要將「安布羅斯先生」交給他,便可徑直回臥室了。德夫林可能愣兮兮的,仍舊唸唸有詞地叨著「我告訴過你危險」。
她又拉開了距離,他對此顯然不滿,他當時衝著她大喊大叫,可能叫她停下來,然而她什麼也聽不見。她非但沒有停下夕反而策動著坐騎跑得更快。他只好跟在身後狂追。她要是早知遭會進行賽馬,她也不會去拼第一。眨眼間,他便趕上她,最令她驚訝的是,她發現自己被他從坐騎上拎了過去,擱在德夫林的膝蓋上。
「你敢不聽我的話?」當他勒住「凱撤」後,他衝著她大叫,隨後停了下來。
梅根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回答。她上馬時,聽到的全是刺耳脅斥罵與氣喘噓噓聲。她感到挺好玩的,他為了吸引她的注意,竟然如此行險。上帝啊,他差點將她摔下去!她是這樣對他說的。
「你差點將我摔下去,你這個笨蛋!」
「從沒經歷過吧,小丫頭?」他回答說,趁熱打鐵地問,「現在該回答我。」
她最終瞟他一眼,察看他是否動了真怒,決定撒謊說:
「不。」
「不,你敢不回答?要麼……」
「不,我就是不聽你的。」
「你在撒謊。」
「有什麼證明?」她傻乎乎地問。
「上帝啊!」他駁斥說,「如果你不是最頑固。最任性。被寵得最壞。最愚蠢的姑娘,那麼……」
她不滿地接過話頭:「既然你我都有缺點,不妨講講你自己吧。恃才傲物,居高臨下,粗俗無禮,盛氣凌人,橫行霸道,這些就是你的毛病,對嗎?」
德夫林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大約5秒鐘後,他才朗聲大笑。至於梅根,別提了,她當然不滿這種反應。
「這話可不是逗著你玩的……放我下來。」她要求說。
「太晚了。你的馬已經跑遠了,你想下去走路?」
「無論做什麼,都比離你這麼近強。」
「我忘記了那份固執?」說著,他搖搖頭。
「你不僅固執而且還頑固,」她刻毒他說,「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經忘記了『難以忍受』一詞。現在,放下我,傑弗里。」
「我認為我不會。」
「為什麼?」
「別使性子了,梅根。離家還有一英里多呢!再說,你不是喜歡騎『凱撒』嗎?」
「現在我做不到的﹒我就不想,如果你不立即按照我的話做,我就……我就……」
他靜靜地等著,讓她講出威脅。但是她想不出足夠份量的語言,能夠讓他屈服自己。故而,他敦促說:「你就怎麼樣啦?可能大叫,對嗎?」這時,他搖搖頭,假作遺憾,「在這兒,你恐怕很難找什麼救命稻草。當然,不是真的。要是我被搞得鬼火怒起,我會吻你,堵你的嘴。要不……」
他故意住口不講了,讓她自己去琢磨那份餘味。梅根想像力相當強。當然,並不是「否則」一詞讓她做出決定。她打算讓他想起用「那個〞﹒正是聽到那個「吻你」一詞,令她將臉湊了上去。
這時,她心裡又鬥爭開了。
懦夫。
什麼?:
你喜歡接吻。
絕對不是第一次接吻。
吻第二次才算得上香甜,你忘了它是多麼美好?
那不算回事。你心裡明白,他是個養馬人。
一個英俊得要死的養馬人。如果你不反對,他可以教你一二。你應該利用他的經驗,最少在親吻方面。我認為你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你只需稍稍尖叫出聲,便可以達到目的。
別忘了他更喜歡打我的屁股。所以,我應該盡快停止對他的誘惑。我正需要蒂法尼時,她到哪兒去了?怎麼一點幫助都沒有。
梅根將自己的煩惱盡皆發洩到德夫林身上,厲聲說:「傑弗里,你還等什麼,送我回家!要麼你是打算留在這兒,破壞早上的情緒?」
說完這些後,她對自己如此潑辣感到有些尷尬。但是就此而言,她本該想到德夫林的脾氣,他從來不會讓她單獨發洩後,自己不予反擊的。
「應該有人吻得你心心跳,小丫頭。」他一邊氣憤他說,一邊策馬小跑起來。「你的公爵沒吻你?」
他那嘲笑的聲調惹人氣惱,但是那話題則令她暗自沉吟。她幾乎為安布羅斯先生辯護,因為她這麼做是本能,但是,她及時地控制住自己,因為她不準備為這可惱的無懶做任何辯護。
她早知道,這事遲早會發生的。唯一令她愉快的事,便是德夫林沒有立即提到羅思斯頓公爵。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會簡單地拋開這個話題。「不,他沒有。」
她試著說。她本該知道這樣說更好些。
「你這傲慢的小丫頭,你與他周旋時,是否也用了對待我的態度?」
那得取決於德夫林到底怎樣看她?一開始,是她粗俗無禮地對待了安布羅斯•聖•詹姆斯,如果他只想採取報復行動,就像德夫林時常的表現一樣,那該怎麼辦?公爵無論怎樣報復她,都屬正常行為,不會有什麼區別,都會給她造成嚴重傷害。她做公爵夫人的美夢也可能因此破滅。
她對德夫林說:「那些事與你無關。」
「是嗎?在這之前,你可是用公爵的名字來堵我的嘴?你甚至連見都沒見到他,對嗎?」
「我見到他了。」她咬牙切齒他說。
「那麼,他準沒興趣。毫無疑問,因為你長著那頭可怕的紅髮。」
梅根生硬地說:「我的頭髮很好看,德夫林•傑弗里!」
「當然很好看,只是紅了些。」
「我注意到了,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住你對我的覬覦之心。」她反唇相譏。
「我不過是無足輕重的養馬人,請記住,不值一提。但是,一個公爵,始終處在眾星捧月的位置。你真的認為他會娶像你這種頭髮極不時髦的姑娘?即使他願意大掉其價,他的朋友也不可能同意,對嗎,小丫頭?」
她對此無話可說,還能說什麼呢?但是她那堅挺的脊樑並沒有因此而彎折。
在將近5分鐘的沉默之後,德夫林終於猶豫地問:「我傷害到你的感情啦?」
「你即使做了,又有什麼呢?」
「可能的。」見到她對此僅僅是一哼,他接著說:「我才不在乎是否會氣得你哇哇大叫呢,梅根。」
「你原來在哄我。」
「胡說,你這個瘋狂的小丫頭。出什麼事啦,竟然一改初確上帝啊,你不可能真是為自己長著那頭可怕的頭發生氣吧?你的公爵難道也這樣評價它?所以你才變得那麼敏感……」
「我不是敏感,他也沒有提到我的頭髮,而是你的行為不檢點。」
l「絕對是敏感,再說,你也說錯了。我的行為無可指責。」
「你的行為是惡劣的。」
「我將手從你身上拿開,行嗎?」他盡力用理智的語調講話。
「這是否可以這樣解釋,如果你的行為不檢點,你的手就老是這樣?」
「說得對極了。」
「那麼我可以說,你並不是始終無懈可擊的。」
「別說了,」他告誡說,「就算是有這麼一次吧,現在談談你的公爵……」
「上帝啊,要是你聽到這些話後,你就不會主動退出了!好吧,德夫林,安布羅斯•聖•詹姆斯的確像你說的那種人。我決不希望再見到他。你現在高興了吧?」
「永不再見他?」他幾乎驚叫出聲:「僅僅是因為他是個無懶對你來說,這並不重要的嘛!你追求的是門第,又不是人。再說,別忘了他的馬廄。你是多麼喜歡他的馬廄啊!」
梅根再次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話的聲音中充滿不滿,其實這已經沒必要了。
「門第原來是個好東西,」她淡淡他說,「總之,它並不像說的那麼重要。我打算愛上一個能娶我的人,最少是特別喜歡的人,我應該永苞愛情的青春。」
「你給人的印象可並非如此。」他回答說,語調始終帶著責難。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無論我給你什麼印象,傑弗里,通常都是被逼出來的。不管怎麼說,聖•詹姆斯完了。我決不再見像他那種橫蠻無禮的無賴,當然不包括你。」
她沉悶的表情忽然綻開笑容。梅根連忙轉過身,所以他沒看見,這該死的男人本就該打一輩子的光棍,她希望他別說出「我告訴過你危險」那句話來。」
「所以,你認為不可能愛上他?」他斗膽地繼續問。
為什麼他總是不放過這話題呢?「決無可能!」她近乎咆哮地說。
「那麼,你現在的心裡想著誰呢?」
「沒人。」
一陣沉默之後,他正式說:「見鬼了,這事搞得你心煩意亂,對嗎?」
梅根睜大眼睛,再度搖頭說:「我不禁要問,你憑什麼這樣想?」
「你對聖•詹姆斯心存希望。你甚至憧憬出自己年底與他成婚的場面。」
「要是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能高興嗎?」
「因為我是被寵壞的小丫頭?」
「正確之極。」
「你為什麼不下地獄,德夫林。少管我的事。」
「為什麼不承認自己的失望呢?」他反唇相譏。
「所以,你可以幸災樂禍啦?」
「我才不做那種事呢!」
「你不做那種事才見鬼!你也不想想,你幹了些什麼臭事?
我就是不失望,即使我失望過,那也不是氣惱所致。」
「我很高興聽到這話。」
「為什麼?」她警惕地間。
他聳聳肩:「看不得女人傷心的樣子。她們總是為些芝麻小事而一把鼻子一把淚的。你一點都不喜歡那次舞會。」
「正好相反,我相當喜歡……我除了短暫地見過聖•詹姆斯一面外,我甚至又接到兩人求婚的要求。」
「現在總共收到多少求婚的要求,或者說你失去了多少機會?」他嘲弄他說。
「不多,我還得好好地回憶一下,才能算出準確的數目,」因為我從來沒數過。不過有些人似乎認為我頭髮滿有吸引力的,不是嗎?」
「他們認為有吸引力的,應該是你嬌柔的身體,而不是你的頭髮,小丫頭。」
「你又變得粗魯了。」
「為什麼不呢?你不是挺能誇誇其談的嘛!」
「我說的話全都是在回答你該死的問題,結果倒成了我誇誇其談。」
「你那張嘴真歷害,為什麼你父親不收拾你呢?」
「因為他與你不一樣,不是偽君子。如果你還想與我講話我估計你會氣得瘋吼起來。」
聽到她這麼說,他可能被鎮住了,因為他隨之沉默不語式來。「凱撒」步子逐漸加快,它爭取在幾分鐘後,送他們回馬廄「安布羅斯先生」自己回去了,梅根從不懷疑它的能力。這馬對周圍的環境相當熟悉,尤其是回家的路。
梅根沒有等德夫林扶她下馬,自己費力地跳到地上。蒂米與就見到「安布羅斯先生」沒人騎,這樣也好。因為她只想著趕快回到臥室,舔舔身上的創傷。與德夫林羞辱般地鬥嘴,真是於事無補。他始終那麼驕做,而她又不願意太過屈尊。
在臨別時,她也忍不住打擊說:「下次如果你再妄稱要保護我兔遭強盜的襲擊,請求做我的保鏢,沒門兒。我寧願遇到強盜,也強似受你的窩囊氣。」
「我認為正是因為這種緣故,你才十分喜歡我。」德夫林話裡充滿了挖苦。
「就像我非常喜歡蛇一樣,」她針鋒相對地反駁說,隨後走向大門,但是她好奇地想知道自己最後的話引起了什麼結果,她停下來問:「你憑什麼將我從馬上拽下來?」
德夫林聳聳肩,隨後下得馬來,將「凱撒」送回馬廄。「你的馬跑得像火燒屁股一般,我還以為你的馬受驚了。」
「所以,你便趕來『救』我?」
「像是那麼回事吧。」
見到他在承認時極度尷尬的樣子,她不禁大笑起來:「我更願意相信的事,是室外下著雨。」
在這該死的時刻一聲炸雷響起,宣告著東邊的暴風雨即將降臨。梅根的笑聲嘎然而止,德夫林跟著她來到門外。
在白天剩下的時間內,德夫林都忙著擴建他的馬廄。其中還花不少的時間是用來應付木匠的情緒,或者用來與莫蒂默開露骨的玩笑,他無法集中精力來處理派克先生送來的信函,再說他幾乎另沒有時間來做其它事,除非是參與自己鼓動起來的擴建工程。為了不讓自己閒下來,他早就開始幹活兒了。他心中暗說,如果他這麼做有損於自己在這項工程中的貢獻,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只要這個項目按照事先的計劃進行就行了。事情正是這樣發展的。
最少,部份是這樣發展的。他的大腦仍舊飛速地轉著。正在叉草的他發現手中的活兒停了下來,那種枯燥的勞動無法阻止他的大腦順著思路想下去。今天的所有心事都與梅根有關。
對她,他稍許有種犯罪感。哦,或許是大有犯罪感。
她或許不像他先前認為的那樣,貪婪與無情,所以,他或許應該向她道歉,為自己在萊頓家對她的戲弄說聲對不起。他應該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是否會更恨他呢?她是否該知道這些。他很快要離開這兒了。為了參加倫敦節,她也要離開了,見鬼,什麼鬼事搞得他如此焦慮不安?
就事論事,那個姑娘到底怎麼啦,搞得他心中設起堤防?他不願意做出些挨她罵的事情,但是他又要故意製造仇恨,以確保自己能夠抵禦她那天生麗質。
多麼荒唐。他是羅思斯頓公爵。他更喜歡這樣認為,自己做事希望多一些理智,少一些衝動。他想得到她。想什麼?他應該只想她那惱人的道德品質,應該得出這種結論,他不介意花多少時間與她在一起,但是決不能與她做愛。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激情一旦被煽動起來,如果她還是像現在這種表現,他就可能變得失去理智。
的確,在萊頓的舞會上,她的魅力之強不容置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敢給她任何機會,讓她施展「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微笑。上帝啊,那天晚上她表現得完美之極:穿上綠色的舞裙,再配上化妝面具,更增添了幾分神秘。他很難集中精力做應該做的事,他當時只想將她摟在懷裡吻她,該死的弗雷迪,他的出現又打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盤。否則,最少可以在梅根發火之前,或者在扇他耳光前,他可以吻她一次。
算他走運,沒有走火人魔,在那天晚上,弗雷迪正好是她下支舞曲的舞伴。在他忽忙離開後,他們跳舞沒有,她是不是氣瘋了,不再與別人跳舞?當然,弗雷迪擅長用溫情去軟化女人。他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某個女人的臉盤相當靚,他會不擇手段去奉承她的。可惡的偽君子,如果不是他那不誠實的小妹聲稱懷上了德夫林的孩子,他可能會更理智些。
他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天,水晶球格外明亮。他平常做事,從來不超出他的辦事準則。他在趕往去俱樂部吃晚飯的途中,在弗雷迪的莊園前停下來,欲找他一道前往。弗雷迪有個標準的毛病,從不正點。所以,德夫林便等在書房裡。然而18歲的薩布裡娜?理查森進來了,她決心向他獻媚,或者說開始死乞白懶地討好他,他是這樣認為的。
他當時覺得挺逗的。十多年來,弗雷迪一直是他親密摯友。
所以,弗雷迪的小妹還在梳著小馬尾巴辮子時就認識他了。她與她的女伴在那些日子裡時常惡作劇,與德夫林開起「一夫多妻」的玩笑,因為她一直鍾情於他。相反的是,他幾乎無法容忍這個輕浮的姑娘。
他是個正直的男人,她現在出落成大姑娘了,年輕漂亮的少女,他一想到她可能養成了千金小姐的爛脾氣,便痛苦地想躲開她,結果造成她內心疑竇重重。事實上,好幾年來,他再也沒見到過她,因為她一直在上學讀書。
從此後,她變化很大。無論從外表上,還是從行為舉止上、雖然她不再大聲地吵吵嚷嚷,但是顯得虛偽。雖說不是每次都粗魯地伸出舌頭衝著他,但也顯得輕桃。然而,她咯咯的笑聲沒有變,一旦姑娘咯咯的笑聲變得令人厭煩時,要再想進行補救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了。
在她咯咯直笑的那天,他並沒有十分生氣,他興趣盎然地想知道,她這般輕佻到底為什麼?
當薩布裡娜14歲的時候,她就告訴他,說她以後要嫁給他。
他不過鼻子哼了哼,絲毫沒認真對待她的活。他告訴她說,待她長到可以嫁人的時候,他早已成家了。他這位「未婚妻」曾與她的馬車伕在馬車裡做愛。如果他不是抓住現行的話,他說不定鐵會娶她,或者說打算娶她。果真是那樣,那又是另一碼事了。
他認為薩布裡娜甚至想不起在她孩提時代許下的心願。但是那天,在弗雷迪的書房裡,她漸漸地走近他,直至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摟住他,吻了他。這是可怕的進攻,確實屬於主動出擊。後來,每當他回想起此事時,他意識到整個事件可能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她不過是在等待,要等到聽見弗雷迪走近客廳的腳步聲,她才開始行動。
弗雷迪走進了房門,親眼目睹了接吻的場面。薩布裡娜出於自尊,為自己被撞破「現行」而顯得尷尬。當然,這不過是瞬間的事。隨後,她想起自己的陰謀,流下了眼淚。
弗雷迪與德夫林一樣,一見眼淚就犯傻。弗雷迪竭力安慰她說,她不必如此大驚小怪,不就是個小小的吻嘛?他只不過稍許有點驚愕,驚愣於她吻的對象。
達到這種效果後,她解釋了自己流淚的理由:「他不要我了!」
弗雷迪出於自尊,對此的反應與德夫林一樣:「哦,他怎麼能這樣。」他的話間得冷冰冰的,但是話說得有理,「像你這種年輕姑娘確實無法揣摸他的心思。」
「那是你的看法廣她指出說,「我已經許身於他,並懷上了孩子,現在他要是不娶我怎麼辦?你能告訴我嗎?」
「懷上孩子?」弗雷迪大概只聽到這話。
德夫林這時說話再不客氣了:「我是撞鬼了,薩布裡娜,你開玩笑的水平提高了嘛?但是這種玩笑讓人倒胃口。」
她當時用眼睛看著他,回答說:「你怎麼能說是玩笑呢?你知道這是嚴肅的事。你勾引我,讓我認為你要娶我,現在你又要失言,弗雷迪,你不能袖手不管吧?」
弗雷迪管了。他飛步跨過他們之間的距離,揮拳打在德夫林的下顎上。德夫林跌倒在地,竭力想恢復過來。這時,弗雷迪怒不可遏地問:「你作何打算?我是指與我的妹妹的事!」
「我從沒有碰過這位姑娘,」「你剛才還在吻她。」
「是她吻我,你們這是訛詐,顯然是為了維護你們的利益。
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這位姑娘。」
「你喜歡她,不然你不會勾引她。也行,現在你可以如願以償地娶她了。」
「還要我撞鬼?」
「鬼你是撞不著了,但是你得接受我提出的決鬥!我應該叫你出去決鬥,原則上講,為了家族的榮譽以及發生的一切。」
「哦,上帝啊,」德夫林惱怒他說,「那姑娘在說謊。如果她懷上孩子,我懷疑這不是我的。」
「這可是你的最終看法?」
到了這種地步,德夫林氣急敗壞他說:「是的,請上帝作證我就是這樣認為的!」
「那麼,我只好選擇決鬥。你在離開我時如不改弦易張,無疑是自絕於世。」
德夫林當時真想朗聲大笑,弗雷迪果真氣瘋了,竟然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冷嘲熱諷。他們兩人非常清楚弗雷迪中了暗算,好在德夫林清醒得很,德夫林毅然走了,他堅信弗雷迪會冷靜下來的,會明白薩布裡娜的指責是荒唐的,他會因此而道歉的。
但是,弗雷迪沒法冷靜下來,絲毫沒有冷靜的痕跡。薩布裡娜為了增強故事的真實性,肯定給他講了許多捏造的細節。他又是個急性子,事實上,他在第二天便提出決鬥的要求。德夫林不想與好朋友在決鬥場上兵戈相見。所以,為迴避他們,他不「在家」。他連忙躲到謝靈•克羅斯,他要給弗雷迪更多的時間,讓們恢復理智。甚至在那兒,那該死的決鬥也沒放過他。當他又躲高他們時,他們則設法找到他家,拜會了他的祖母。這樣一來,德夫林被迫向祖母解釋這荒唐事件的原因始未。
作為羅思斯頓的道傑公爵夫人,她認為這事並不那麼古怪高奇:「也好,你總不能向個大娃娃開槍吧,」她那種說法並非沒有道理,「我甚至還很喜歡他。」
「我知道,迪奇。我避開他肯定就會被視為儒夫,這事會閡得滿城風雨的,那怎麼辦?你知道,如果他最終發現我在這幾時,那該死的決鬥便無法避免了。」
「所以你別留在這兒。你可能還想得起,在你與瑪麗安娜的關係破裂之後,我曾建議你到外邊闖蕩些時間,但是你堅持說沒被那次事件搞得有些心緒不寧。你不願意因她對你不忠而丟掉手中的工作。」
「我仍舊……」
「除此之外,親愛的孩子,」她擺擺手,做個不容插話的手勢,「我碰巧得知她說自己是受害者,並且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我估計她認為諸如不忠誠不過是小事一樁,不能構成取消婚禮的原因。」
「別考慮她的感受,在這件事上,她不可能不說話。你即使用事實進行辯解,也不會徹底改變現實。」
「這會毀去她的名聲,對嗎?」
「這事不該發生,然而她自己這麼做了。值得指出的是,如果你不想聽這些閒言碎語,她敗壞『你的』名譽也就沒趣了。現在,既然我們親愛的弗雷迪渴望用槍在你身上射出幾個窟窿,你就沒有理由不考慮我的建議。你大概得離開莊園一段時間,此外,你還不能用你的真實身份。我堅持認為你需要躲起來,孩子。」
「我不會離開此地,迪奇,任何理由都不行。即使是我要逃避弗雷迪的槍子兒,我也不準備接受再次裝病的做法,這無疑是逼人上吊。我真想一槍崩了他,而……」
「不,你不能那樣做。沒有任何人建議你離開這個地區。你需要做的,便是到無人認識你的地方,改變你的身份,一件不引人注意的職業。給我個把小時來考慮考慮。」
那天晚上晚飯時分,迪奇宣佈說,她想到一個目的地,非常適合他前去,德夫林差點沒笑掉大牙:「我認為我可以消失,但是不能活埋自己。」
「到鄉下躲一陣子,又對你造不成傷害,既然你打算休息,這麼做對你有益無害。」
「那屬於看法問題。」
「所以應該按我的方式做,而不是你的。」她回答說,「不就幾個月時間嘛!到時候,滿懷希望的瑪麗安娜可能會因嫁不出而仇恨你,弗雷迪要麼將妹妹嫁了出去,要麼發現她說謊的事實。
當然,他嫁妹不僅為了你,也為了懷在肚裡的孩子。這可能是我的猜測。」
「可是去作馬伕,迪奇?」
「你最近一次實際注意到馬伕是什麼時候?」她舉例說,「它們幾乎被人忽略了,經常被認為是最為平凡的人物。」
德夫林做任何事都能得心應手,只有這種職業除外。在馬廄裡搞得渾身污穢,深深地傷害到他的自尊,好在這麼做是為了友誼。他仍舊贊同他說,只要對權威沒有影響,他不會介意與馬匹住在一起。
然而,他從未想到自己在這個地區的逗留期間,也遇到了類似的倒霉事,也受到了傷害。當然這與他留在這兒沒有關係。但是,他絕對無法想到會遇到像梅根這樣的姑娘。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1:35
第二十章
在白天剩下的時間內,德夫林都忙著擴建他的馬廄。其中有不少的時間是用來應付木匠的情緒,或者用來與莫蒂默開露骨的玩笑。他無法集中精力來處理派克先生送來的信函,再說他「幾乎」沒有時間來做其它事,除非是參與自己鼓動起來的擴建工程。為了不讓自己閒下來,他早就開始幹活兒了。他心中暗說,如果他這麼做有損於自己在這項工程中的貢獻,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只要這個項目按照事先的計劃進行就行了,事情正是這樣發展的。
最少,部份是這樣發展的,他的大腦仍舊飛速地轉著。正在叉草的他發現手中的活兒停了下來,那種枯燥的勞動無法阻止他的大腦順著思路想下去。今天的所有心事都與梅根有關。
對她,他稍許有種犯罪感,哦,或許是大有犯罪感。
她或許不像他先前認為的那樣,貪婪與無情。所以,他或許應該向她道歉,為自己在萊頓家對她的戲弄說聲對不起。他「應該」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是否會更恨他呢?她是否該知道這些。他很快要離開這兒了,為了參加倫敦節,她也要離開了。見鬼,什麼鬼事搞得他如此焦慮不安?
就事論事,那個姑娘到底怎麼啦,搞得他心中設起堤防?他不願意做出些挨她罵的事情,但是他又要故意製造仇恨,以確保自己能夠抵禦她那天生麗質。
多麼荒唐。他是羅思斯頓公爵。他更喜歡這樣認為,自己做事希望多一些理智,少一些衝動。他想得到她。想什麼?他應該只想她那惱人的道德品質,應該得出這種結論,他不介意花多少時間與她在一起,但是決不能與她做愛。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激情一旦被煽動起來,如果她還是像現在這種表現,他就可能變得失去理智。
的確,在萊頓的舞會上,她的魁力之強不容置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敢給她任何機會,讓她施展「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微笑。上帝啊,那天晚上她表現得完美之極:穿上綠色的舞裙,再配上化妝面具,更增添了幾分神秘。他很難集中精力做應該做的事,他當時只想將她摟在懷裡吻她。該死的弗雷迪,他的出現又打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盤。否則,最少可以在梅根發火之前,或者在扇他耳光前,他可以吻她一次。
算他走運,沒有走火人魔,在那天晚上,弗雷迪正好是她下支舞曲的舞伴。在他忽忙離開後,他們跳舞沒有,她是不是氣瘋了,不再與別人跳舞?當然,弗雷迪擅長用溫情去軟化女人。他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某個女人的臉盤相當靚,他會不擇手段去奉承她的。可惡的偽君子,如果不是他那不誠實的小妹聲稱懷上了德夫林的孩子,他可能會更理智些。
他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天,水晶球格外明亮。他平常做事,從來不超出他的辦事準則。他在趕往去俱樂部吃晚飯的途中,在弗雷迪的莊園前停下來,欲找他一道前往。弗雷迪有個標準的毛病,從不正點。所以,德夫林便等在書房裡。然而18歲的薩布裡娜?理查森進來了,她決心向他獻媚,或者說開始死乞白懶地討好他,他是這樣認為的。
他當時覺得挺逗的。十多年來,弗雷迪一直是他親密摯友。
所以,弗雷迪的小妹還在梳著小馬尾巴辮子時就認識他了。她與她的女伴在那些日子裡時常惡作劇,與德夫林開起「一夫多妻」的玩笑,因為她一直鍾情於他。相反的是,他幾乎無法容忍這個輕浮的姑娘。
他是個正直的男人。她現在出落成大姑娘了,年輕漂亮的少女,他一想到她可能養成了千金小姐的爛脾氣,便痛苦地想躲邀她,結果造成她內心疑竇重重。事實上,好幾年來,他再也沒見到過她,因為她一直在上學讀書。
從此後,她變化很大。無論從外表上,還是從行為舉止上、雖然她不再大聲地吵吵嚷嚷,但是顯得虛偽。雖說不是每次都粗魯地伸出舌頭衝著他,但也顯得輕桃。然而,她咯咯的笑聲沒有變,一旦姑娘咯咯的笑聲變得令人厭煩時,要再想進行補救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了。
在她咯咯直笑的那天,他並沒有十分生氣,他興趣盎然地想知道,她這般輕桃到底為什麼?
當薩布裡娜14歲的時候,她就告訴他,說她以後要嫁給他。
他不過鼻子哼了哼,絲毫沒認真對待她的活。他告訴她說,待她長到可以嫁人的時候,他早已成家了。他這位「未婚妻」曾與她的馬車伕在馬車裡做愛。如果他不是抓住現行的話,他說不定真會娶她,或者說打算娶她。果真是那樣,那又是另一碼事了。
他認為薩布裡娜甚至想不起在她孩提時代許下的心願。但是那天,在弗雷迪的書房裡,她漸漸地走近他,直至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摟住他,吻了他,這是可怕的進攻,確實屬於主動出擊。後來,每當他回想起此事時,他意識到整個事件可能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她不過是在等待,要等到聽見弗雷迪走近客廳的腳步聲,她才開始行動。
弗雷迪走進了房門,親眼目睹了接吻的場面。薩布裡娜出於自尊,為自己被撞破「現行」而顯得尷尬。當然,這不過是瞬間的事。隨後,她想起自己的陰謀,流下了眼淚。
弗雷迪與德夫林一樣,一見眼淚就犯傻。弗雷迪竭力安慰她說,她不必如此大驚小怪。不就是個小小的吻嘛?他只不過稍許有點驚愕,驚愣於她吻的對象。
達到這種效果後,她解釋了自己流淚的理由:「他不要我了!」
弗雷迪出於自尊,對此的反應與德夫林一樣:「哦,他怎麼能這樣?」他的話問得冷冰冰的,但是話說得有理,「像你這種年輕姑娘確實無法揣摸他的心思。」
「那是你的看法。」她指出說,「我已經許身於他,並懷上了孩子,現在他要是不娶我怎麼辦?你能告訴我嗎?」
「懷上孩子?」弗雷迪大概只聽到這話。
德夫林這時說話再不客氣了:「我是撞鬼了。薩布裡娜,你開玩笑的水平提高了嘛?但是這種玩笑讓人倒胃口。」
她當時用眼睛看著他,回答說:「你怎麼能說是玩笑呢?你知道這是嚴肅的事。你勾引我,讓我認為你要娶我。現在你又要失言,弗雷迪,你不能袖手不管吧?「弗雷迪管了。他飛步跨過他們之間的距離,揮拳打在德夫林的下顎上。德夫林跌倒在地,竭力想恢復過來。這時,弗雷迪怒不可遏地問:「你作何打算?我是指與我的妹妹的事!」
「我從沒有碰過這位姑娘!」
「你剛才還在吻她。」
「是她吻我,你們這是訛詐,顯然是為了維護你們的利益。
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這位姑娘。」
「你喜歡她,不然你不會勾引她。也行,現在你可以如願以償地娶她了!」
「還要我撞鬼?」
「鬼你是撞不著了,但是你得接受我提出的決鬥!我應該叫你出去決鬥,原則上講,為了家族的榮譽以及發生的一切。」
「哦,上帝啊,」德夫林惱怒他說,「那姑娘在說謊,如果她懷上孩子,我懷疑這不是我的。」
「這可是你的最終看法?」
到了這種地步,德夫林氣急敗壞他說:「是的,請上帝作證。
我就是這樣認為的!「「那麼,我只好選擇決鬥。你在離開我時如不改弦易張,無疑是自絕於世。」
德夫林當時真想朗聲大笑,弗雷迪果真氣瘋了,竟然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冷嘲熱諷。他們兩人非常清楚弗雷迪中了暗算,好在德夫林清醒得很。德夫林毅然走了,他堅信弗雷迪會冷靜下來的,會明白薩布裡娜的指責是荒唐的,他會因此而道歉的。
但是,弗雷迪沒法冷靜下來,絲毫沒有冷靜的痕跡。薩布裡娜為了增強故事的真實性,肯定給他講了許多捏造的細節。他又是個急性子。事實上,他在第二天便提出決鬥的要求。德夫林不想與好朋友在決鬥場上兵戈相見。所以,為迴避他們,他不「在家」。他連忙躲到謝靈•克羅斯,他要給弗雷迪更多的時間,讓他恢復理智。甚至在那兒,那該死的決鬥也沒放過他。當他又躲離他們時,他們則設法找到他家,拜會了他的祖母。這樣一來,德夫林被迫向祖母解釋這荒唐事件的原因始未。
作為羅思斯頓的道傑公爵夫人,她認為這事並不那麼古怪離奇:「也好,你總不能向個大娃娃開槍吧,」她那種說法井非沒有道理,「我甚至還很喜歡他。」
「我知道,迪奇。我避開他肯定就會被視為儒夫,這事會鬧得滿城風雨的,那怎麼辦?你知道,如果他最終發現我在這兒時,那該死的決鬥便無法避免了!」
「所以你別留在這兒。你可能還想得起,在你與瑪麗安娜的關係破裂之後,我曾建議你到外邊闖蕩些時間。但是你堅持說你被那次事件搞得有些心緒不寧。你不願意因她對你不忠而丟掉手中的工作!」
「我仍然」「除此之外,親愛的孩子,」她擺擺手,做個不容插話的手勢,「我碰巧得知她說自己是受害者,並且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我估計她認為諸如不忠誠不過是小事一樁,不能構成取消婚禮的原因。」
「別考慮她的感受。在這件事上,她不可能不說話。你即使用事實進行辯解,也不會徹底改變現實。」
「這會毀去她的名聲,對嗎。」
「這事不該發生,然而她自己這麼做了。值得指出的是,如果你不想聽這些閒言碎語,她敗壞『你的』名譽也就沒趣了。現在,既然我們親愛的弗雷迪渴望用槍在你身上射出幾個窟窿,你就沒有理由不考慮我的建議。你大概得離開莊園一段時間。此外,你還不能用你的真實身份。我堅持認為你需要躲起來,孩子。」
「我不會離開此地,迪奇,任何理由都不行。即使是我要逃避弗雷迪的槍子兒,我也不準備接受再次裝病的做法,這無疑是逼人上吊。我真想一槍崩了他,而……」
「不,你不能那樣做。沒有任何人建議你離開這個地區。你需要做的,便是到無人認識你的地方,改變你的身份,作一件不引人注意的職業,給我個把小時來考慮考慮。」
那天晚上晚飯時分,迪奇宣佈說,她想到一個目的地,非常適合他前去。德夫林差點沒笑掉大牙:「我認為我可以消失,但是不能活埋自己。」
「到鄉下躲一陣子,又對你造不成傷害。既然你打算休息,這麼做對你有益無害。」
「那屬於看法問題。」
「所以應該按我的方式做,而不是你的。」她回答說,「不就幾個月時間嘛!到時候,滿懷希望的瑪麗安娜可能會因嫁不出而仇恨你,弗雷迪要麼將妹妹嫁了出去,要麼發現她說謊的事實。
當然,他嫁妹不僅為了你,也為了懷在肚裡的孩子。這可能是我的猜測!」
「可是去作馬伕,迪奇?」
「你最近一次實際注意到馬伕是什麼時候?」她舉例說,「他們幾乎被人忽略了,經常被認為是最為平凡的人物。」
德夫林做任何事都能得心應手,只有這種職業除外。在馬廄裡搞得渾身污穢,深深地傷害到他的自尊,好在這麼做是為了友誼。他仍舊贊同他說,只要對權威沒有影響,他不會介意與馬匹住在一起。
然而,他從未想到自己在這個地區的逗留期間,也遇到了類似的倒霉事,也受到了傷害。當然這與他留在這兒沒有關係。但是,他絕對無法想到會遇到像梅根這樣的姑娘。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1:55
第二十一章
在餘下的時間內,梅根的心情被德夫林搞得極端之壞。她盼望著從晨騎中得到某種享受,但是她絲毫沒有得到。她甚至在那鬥嘴的爭辯中還沒恢復過來。她甚至沒被親吻。毫無疑問,這一局爭鬥德夫林又贏了。她的心理鬥爭又開始了。
所以,你想讓他吻你?
你怎麼有這種想法?
你為什麼要對此大驚小怪?
除非他想這麼做,我是不會挑逗他的。
你首先想出來的事情不就是那些,對嗎?
那是有區別的,我實不知道自己在挑逗他,在他事先向我挑明後果之後,如果我大喊大叫,我會被吻嗎?其實我希望被吻。
我肯定不想讓他知道我希望他吻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呢?那可是促使對方接吻的最快辦法。
那人可能徹夜未眠,琢磨著羞辱我的新辦法。我可以想像,如果他知道我希望得到他的吻,他會怎樣做呢?
不是「或許」,你是說你可以想像。
好吧,我也得開始琢磨琢磨。
同往常一樣,梅根內心世界的這番對話非但無益,而且還被搞得心煩意亂。既然德夫林在性方面的旁敲側擊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漸漸地開始失去理智。現在「內心世界所謂需要謹慎的聲音」除了提醒謹慎之外,再無別的作用。既然這份好奇被激勵起來,她就任其發展,最少部份如此。
她想再次體驗與德夫林接吻時的愉快感受,體驗那種事與更全面的東西。這「更全面」的用詞表達出模糊與不可知。然而如果不大膽些,她就成了白癡。事情有時的確如此。當然,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清楚地知道這種接吻會發展到何種地步,做愛及毀去姑娘的貞操,如果事事都知道開端與結局,那就太過誇張了。其間會發生什麼事情,根本說不清楚,更不用說結局了。
即使如此,她仍!日想從德夫林那幾學到些東西,當然她應該有個界限。在現實操作中,她應該在自己希望更進一步之前,及時地阻止他的行為。
我認為他們對這種行為有種稱謂,當然這種稱謂並不好聽。
如果的確出了這種事,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名稱。
你如果有這種經歷,你也不好意思承認。
從今後,別改變說話的腔調。
我沒有,但是你並不是沒有將德夫林的感情放在心上?你應該想像出他領著你在大街小巷散步的情形,而不是決定在什麼程度上中止交往。
那是因為我在等待,等著一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娶我,這就是最終的結局。
梅根那晚走向馬廄的時候,仍舊左右為難委決不下,一方面,她不太想耍什麼小聰明,從德夫林處學到什麼更進一步的接吻知識,以及其它什麼的。另一方面,某種程度上講,她又極阜渴望此事。前一種想法拽了她的後腿,那後拽力之強,足以破壞她當天的計劃。哪怕是等到德夫林鎖上馬廄門、上床睡覺時,刎都不敢有動作。後一種想法這時則大肆興風作浪,希望她不要辜負美好時光。無論哪種打算都沒有估計到這種結局,當她趕到到兒時,德夫林正好騎著「凱撤」走出馬廄。
見鬼,她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琢磨著!他並沒有停下馬來他好似非常憂鬱,沒注意到她的到來。梅根是經過內心的一番鬥爭之後,才來這兒的。然而,當她見到自己的目標消失在夜幕之中時,那種感受是相當洩氣的。這麼晚了,他能去哪兒呢?
她腦子裡頓時湧現出許多答案。他可能與別的女人有約會。
梅根最不願意見到的可能性,是他偷跑出去到其它地方去謀職;
要不他是攔路強盜,搶劫大意的夜行人。
梅根猜定他出去搶人,因為第一種假設根本不適合他這種入。可以這樣解釋,因為在他到這個地方之前,沒出現過強盜。
此時此刻確是理想的時間,正好幹那無法無大的勾當,他已經換去了白襯衫,因為白襯衫在晚上極為顯眼。看來他躲在暗中不想招人眼目。的確,他相當喜歡穿白襯衫,但是那種衣服做工考究、價格昂貴,他除非採取不正當方式,否則很難負擔得起這類開支。
她瞬息間便作出決定,跟蹤他。但是她沒有想到,如果她要跟蹤他,她便沒有時間為「安布羅斯先生」配鞍。一想到騎無鞍馬,她便感到氣餒,她幾乎想留在這兒,等德夫林回來後,再當面質問,當然,當他回來時,他可能消匿了所有犯罪的證據。因為他可能(極可能在返回前,將這些東西隱藏在某處。由於她非常喜歡搞到這類把柄以要挾此人,所以她下定決心。這種想法極具誘惑力。她可以追問他的一切,收服他,搞得他輾轉不安,從而收起他那咄咄逼人的舉止。
她立即行動起來,跑去牽出「安布羅斯先生」,這時控制此馬的唯一的東西便是疆繩了。騎上裸馬背是一回事,控制像「安布羅斯先生」那樣的駿馬又是另一回事。要知道,動作稍有遲緩就得付出代價。當她來到大路時,兩個方向都見不到德夫林的影子。
即使如此,梅根也沒打算放棄,哪怕是四周僅存幾縷月光,茫茫大地隱沒於黑暗之中。她沿著強盜出沒的方向走去,來到薩克雷莊園附近。事實上,她已經想到了,只有薩克雷莊園的客人被搶過,而每次劫案的發生都在他們離開奧費莉姬夫人的舞會後。
一想到這些攔路強盜可能搞得那張瘦長尖削的老臉面呈焦急狀時,她甚至想放聲大笑。她的確開心極了,最少在強盜被抓住之前,奧夫人可能會因此失去一些客人。然而糟糕的是,梅根根本沒想過自身的安危。
她本能地往那個方向趕去,沒用兒分鐘,她便看見人影晃動,有個影子,消失在道路的盡頭。但是,她沒有加快速度去追那影子。她相當清楚自己怎樣做更好,她調轉馬頭,走進田野。
繞過去,她最終能夠趕到那個小樹叢,那是通往薩克雷莊園的必經之路。
她估計,攔路強盜不可能再找到比這兒更合適的搶劫場所。
無論對人還是對馬來說,那兒都是隱形匿跡的最佳地方,在這樹叢中,有許多小道可以逃跑,如果受害者打算追趕的話,馬車也無法通過。
梅根通過眾多的小道之一,從背後趕來,正如預想的一樣。
她遠遠地停下來,監視著大路。無論是德夫林還是被劫者都看不見她,但是她卻能夠聽到馬車駛近的聲音。她之所以選擇在樹叢深處藏身靜心以待,那不是因為她覺得有幸能夠親眼目睹劫案的發生。如果真會發生劫案,她仍;日十分希望自己能跟在受害者身後走一段路,以免再出現更大的悲劇。
這天是周未晚上。凡是周未,奧夫人除非客人數量不夠,否則總會舉行盛大的舞會。每晚都可能成為大型的「這類或那類的舞會」。總之,她是快樂女王。僅此而言,她整個星期都在縱憎狂歡,不管有沒有客人,哪怕是幾個人聚在一起也行。然而攔路強盜只需要搶上其中一、二人,便可幹一票利潤可觀的夜活兒卜她停了下來,拴上「安布羅斯先生」,再悄悄地接近公路佔她借助著陰鬱濃暗的樹叢,向前潛行。她現在看到路上的東西似乎清晰多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仍舊沒見有人前來,但是梅根並沒有表現出焦躁不安。她興趣一直極高,希望能抓到德夫林,或者找到些什麼證據用來要挾德夫林。
她終於聽到了聲音,再接近公路些,直至她能夠看到馬車燈的亮光。馬車伕並不十分賣力,要不就是他的主人在跳舞時,他喝過些酒,車子一直向著梅根的方向駛來,她有足夠的時間來作決定,她可以非常容易地,無聲無息地步行跟蹤,而且總是隱身於樹林。
她正是這麼做的,數著步子。這樣,她才知道自己拴馬的地方。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到了樹林的邊緣。這天晚上,她第二次感到洩氣。大路上,馬車緩慢地無驚無險地行駛著。見鬼,德夫林要放過這輛車,要不……
「站住,留下買路錢。」
梅根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啦。他從她身旁的樹叢中跳出,攔住了馬車。他跳出的地方距她不過十英尺。要是再過一會兒,她可能會踩在他身上。她絕對沒搞錯,他手裡正拿著一支手槍,以增加他嗆喝的威力。
馬車仍舊停在那兒。車上的人緩緩地出來,梅根聽到那聲音又尖又高,她不禁大為驚恐。隨後,她慢慢地將心放回原處。聲音怎麼又尖又高呢?
那惡棍矯飾了聲音。那麼,她需要得到更加有力的證明,僅憑他的聲音是不行了。她可以在他行劫之後,出去與他照面,就現在?她不準備在受害者面前洩他的底。那樣,她便失去可以威脅他的把柄。這麼做可能導致他被捕。這可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事。這種想法夠驚世駭俗了。
當然,他還可以教會她一些事情,如果他為此而被槍斃的話,他便當不成老師了。然而,這是他不想讓人抓他的唯一理的嗎?這並不是探究動機的時候,尤其是她還沒有想出辦法,即在他被識破時,如何阻止他騎「凱撒」逃走。她應該靠近些,做準備。
梅根怎麼想就怎麼做了。她因此對發生的事聽得更加真切,儘管不太盡人意。受害人低聲嘟嚷著,德夫林發出討厭的笑聲他似乎真的為自己的詭計得逞而相當自得。
不一會兒後,他變得焦躁起來:「扔下錢財,快點!否則別想走路。讓你快點,不然我可要用手槍講話了。」
「你拿這麼些東西,走不了的。」
「我還有不能的,你這傻瓜?你難道想阻止我?」
對此的回答是否定的。梅根實在討厭德夫林那神經兮兮的樣子。特別糟糕的是,他搶著一個窮鬼,他實不該如此傷神,一旦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她便會將這種看法告訴他。既然他命令將錢扔到地上,他得下馬來拾。她就勿需擔心他騎馬逃走了。等馬車離開後,她有足夠的時間與他照面。現在事情還沒有心)、i他們兩人均在等待,一直等到馬車走得相當遠了。德夫林隨、後下得馬來,梅根已經向前邁出了一步……此時,路那邊又衝出一個人來。
她連忙後撤,心跳得相當歷害,害怕得要死。他們是兩個。
人?德夫林作案還拉著那可愛的布朗嗎?但是,新出現那人身體之高,不可能是莫蒂默。當「德夫林」注意到來人時,他與梅根、一樣,驚呆了。
「上帝,你嚇死我了。」
「豈止如此,桑德森,如果你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的話。」
梅根的眼睛驚得大大的,毫無疑問,那才是德夫林的聲音。
撞什麼鬼啦?現在,她似乎離那馬更近了,以查清是否是「凱撒」。這馬毛色是否是太黑,她怎麼一點也看不見?也好,如果不是盯了德夫林好長的路,她還不知道德夫林認識強盜,儘管他沒有親自動手。
桑德森的回答證實了她的想法:「德夫林,是你嗎?上帝,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不在這兒,」德夫林回答說,顯然不耐煩,「我從來不在這兒。你在這兒沒見過我,你清楚了嗎?」
「啊,清楚,清楚,」桑德森連忙附合說。他拿下蒙面的頭巾,塞進兜裡,「希望你也沒見過我。」
「你,親愛的年輕人,別存僥倖。現在,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解釋,就請講吧。」
強盜聳聳肩,企圖說明緣由:「我只不過是隨便活動活動,你……」
「攔路搶劫不是隨便活動活動吧,你這傻瓜!接著講。」
「好吧,現在算我倒血霉,就這麼回事兒,有話就請直說!」
「你恐怕沒問過你父親吧?伯爵可不是那種吝嗇鬼。」
「當然,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留在這兒是為了向羅思斯頓伯爵家的千金求愛的。父親親自派我前來。他認為我這時已經安頓下來了。所以,我能夠幹該幹的事。我給他寄去一封信,一直沒收到回音。我住在薩克雷家,但是那該死的女主人認為她每大部可以與我尋歡作樂,搞什麼『倫敦玩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將自己帶來的那麼一小點錢在第一個周未就花光了。這時,我正在追求奧費莉姬夫人的女兒,我哪敢以實相告,說我已經窮困潦倒了。」
「你可以建議搞點其它的『玩法』,而不是賭博,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我勸你找些正事做,因為你做強盜的身份從今晚起便結束了。」
「可是我現在喜歡幹這行。」
「你別指望與我辯理,親愛的小子,明白嗎?」
他的話中含有令人屈服的威脅,梅根暗怨桑德森沒能盡快地向德夫林作出保證。「不,不,我哪敢這麼想?」
「你應該退還你搶來的一切。」
「我不可能。」
「你不僅能,而且應該這麼做。」
「你知道,可是我將劫來之物都揮霍光了。再說,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真的。昨天晚上,我也玩過這危險的遊戲,但是我的運氣總那麼糟。」
「搶了多少?」
「80英磅。」
德夫林發出令人不快的聲音,他走到那人面前,從自己兜裡拿出一卷鈔票,砸給桑德森。那年輕人千恩萬謝地收下了。梅根看得目瞪口呆,一個養馬人怎麼有那麼多錢隨意施捨呢?
「你拿著這些錢與其它東西,今晚就到地方行政官那兒去。
將東西放到那兒,並附上條子,說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對此,你還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今晚我就去。」
「好吧,如果我在傳聞中得知全部東西都退回去了,我是指全部東西,我就去看你父親。既然我都不介意,他也不會介意我對他說的事實,你也別考慮後果。我相信我們彼此會理解的。」
「事實上,我們已經理解了。對不起,讓你費心了,請放心,我發誓……我……」
他的話弱了下去,因為德夫林已經跳回樹林。無聲無息,就似他出現時一樣。梅根沒再作耽擱,連忙回到她拴「安布羅斯先生」的地方,但是令她連連皺眉不解的是,一個伯爵之子為什麼會如此害怕養馬人?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2:19
第二十二章
梅根目睹了德夫林與那年輕的「臨時做強盜的貴族」之間的對話,在回家的路上,她總是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從哪方面講,桑德森勳爵都可能認識德夫林。這一點是肯定的,她不否認。最可能的解釋應該是他們在謝靈•克羅斯莊園的馬廄裡認識的。德夫林曾在那兒養過馬。
但是,單憑德夫林為羅思斯頓公爵幹過活兒的履歷,無法解釋伯爵的公子對他的敬畏。桑德森本可以威脅對方,迫使德夫林不敢越軌,而不是表現得那般怯懦。
當然,威脅將此事狀告他父親這點令他不敢小視。但是那也只是以後的事情。她假定桑德森可能認為德夫林仍;日在謝靈•克羅斯幹活兒,可能將此事告訴公爵。總之,他沒料到在德文郡會遇見德夫林。這時,她作出了這種假設,無論德夫林是不是養馬人,在那人眼裡,他的出現都是絕對可怕的,有著絕對的威懾力,他不招不行。這點,讓她實難理解。
不管怎麼樣,那番對話中還有些事情困惑著梅根。只有在她部決回到家時,才想出個眉目來。桑德森的敬畏可能是緣於初次相見,所以德夫林能夠控制局面。他們之間似乎存在著這種關係:德夫林是老爺,桑德森是僕人。這完全沒有道理,為公爵幹活兒,不管時間多長,也不可能令一個下人的權威超越自身的地位,養成某種做習是可能的,但是作為下人,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地位,尤其是面對當地的貴族。
這時,她內心裡又辯論開了。
你還是個勢利小人。
我做對了。
你被搞得那麼惱火,僅僅是因為結果證實他不是強盜嗎?
想法的確如此﹒她的確指望能夠以此脅迫他﹒然而事與願違,如果她在荒唐的時間內騎馬外出,她仍舊可能挨罵﹒討厭的傢伙,他的行為舉止為什麼與普通人總是不同?毫無疑問,他更優秀些,對嗎?
你還敢夜騎嗎?
我不過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暴君。
他不是暴君,你難道沒想過那種訓斥完全是出自那人的關心﹒他關心著你的幸福與安全。
啊!
無論如何,你都想得出去那裡的理由,要麼講出真相。
你知道那不行。他可能還沒回來,我可以偷偷摸摸地將〞安布羅斯先生」送回馬廄,趁人沒發現,就出來。
我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
她真是無法解釋,事實上,他回來了。他正站在馬廄門內,雙手插在褲兜裡。男人臉上掛著這種極為嚴厲的表情,她還從沒見過。梅根厚著臉皮往前闖,硬著頭皮頂著。
「你回來啦?」她搶先發間,「我正要請你今晚陪我出去逛逛,可是沒找到你。」
「陪你去哪兒?」
「我父親的一個佃戶年成不好。我今下午打算到他家去?
看他們是否需要些什麼。由於我太忙,忘記了……不過,晚些時候去更好些……」
「胡說八道,徹頭徹尾的胡說八道。」說著,他將她從「安伯羅斯先生」身上拽下來。「連馬鞍都沒配!」他注意到連騎馬的必備之物都沒有。他回頭看著她,「你當時就騎的這無鞍馬?」
梅根含糊地嘟嚷著,完全忘瞭如何應對。還是臉皮厚起作用。最少,他不再那麼嚴厲,所以她得寸進尺起來。
「你那麼大驚小怪幹什麼,好像我以前沒做過這事一樣,」她以守為攻,「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並不難嘛!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會如此小題大作。我之所以同意讓你保護我,唯一理由就是為了避免這種小題大作。你怎麼有這種惡習,連我的事情都要管?事實上,我肯定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並沒有因此而被人劫財。也好,這時好像可以提問題,你去哪兒啦?」
「出去抓強盜。」
她沒想到他會但白承認此事。
「你走運嗎?」
「不,」他撤謊起來。
她知道他在撒謊,但是要點破,就等於承認了她跟蹤過他。
「真糟糕。要是強盜被抓住了,你就不得干涉我騎馬,以及騎馬的時間了。」
「你什麼時候能騎馬?我表示懷疑。應該有人教你學些規矩,你現在想騎,是嗎?但是現在沒有時間。」
他抓住她,將她拉到上馬石前。梅根的嘴張著,眼睛難以置信地大睜著。她是有些驚愕,想準確地知道這男人打算做什麼。
「等等,德夫林,你不能來真的……我會讓人將你抓起來的,我會……」
這時,他坐在上馬石上,雙膝夾住她,令她的腳很難粘地。
她正準備咧嘴尖叫時,他卻說:「小丫頭,任你叫得天響,我都不會罷手。你只不過多叫了些人來看戲罷了。」
不容置疑,這話顯然會兌現的。她緊閉著嘴唇,此時即使殺了她,她也不敢出聲。感謝上帝,他開始後悔這種行為了。如果她剛才……
第一巴掌打到屁股卜,完全出乎意料。他的手接觸到她的屁股時,她就大叫起來,儘管當時毫無疼痛感。她早忘了自己穿著最厚的馬服。哦,德夫林開這種玩笑,她哪好意思說出去!當然,那只不過是剛打第一下,他便停下手,不一會兒,他撂下她走了。梅根再笑不起來,她氣惱對方,氣他打過屁股後便揚長而去。
當他放下她站立起來時,她大感意外,她只是揮起小粉拳衝他打去,但是沒打中。如果她沒有因此而大發脾氣的話,那是因為她注意到他嘴角上有一絲變化。顯而易見,縱然她生氣不已也是軟弱無力的。他只會認為這樣做是挺逗的。
「似你這般最可怕的混蛋,我從來沒見過。」
「這種人你遇到過多少呢?」
他那心平氣和的回答令她為之一滯,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十分好奇地間:「你難道不感到羞辱,你為什麼不反擊呢?」
「為什麼我該受到羞辱。」他問得頗有道理,「你這姑娘不僅難纏,而且帶刺,小丫頭……當然被我摟著時除外。現在你又故態復萌了。」
她簡直無法相信他會這樣說話。「你可以走了!被解雇了!
結束了。」
他聽到這話時,揚揚眉:「希望如此?」
「你知道我這話的意思。」
「好吧!你去向你父親告狀,還是我去?」
她想了一會兒,知道這個討厭的傢伙又贏了。對這種羞辱的經歷,她不準備告訴她父親,也不打算講給別人聽。
「你為什麼不離開我的生活呢?」她抱怨說。
「什麼?臨陣逃脫?當逃兵?親愛的姑娘,不能這樣想嘛!」
那略顯滑稽的說法搞得她好不氣惱,她四下搜尋著,想找點東西來砸他。但是她的企圖再明顯不過了,他反而走過來,摟便她的雙肩。
「今天早上,我正式忠告過你,別單人獨騎地外出冒險,那是愚不可及的行為。」他這次與她講話時,非常認真,「打你一下屁股就是要你記住。你這種粗心的女人,只要敢在不恰當的時候外出遊蕩,你就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看來,也得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吃虧。」
他的意圖已溢於言表,她為此盡可能地保持著距離。她驚愕地發現他這時可以吻她了。他抓住她的雙手並沒閒著。她被拉到近前,他低下頭,儘管她的嘴不合作,他的嘴唇仍然貼了上去。
隨後,她再也說不出阻止他的話來。
她意識到他正在玩自己的手,因為她認為他在給她上課。然而,他不知道她正需要學習這種課程。梅根放鬆了殭硬的身體,立即體會到快樂的暈眩。他將她緊緊地抱住,更增加了快感,她的脈搏加快了,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意識變得惜惜懂懂。與這個身體的接觸太妙啦!誰會想到呢?但是授課並沒有結束。她喜歡起來,根本不希望結束。
當他停止接吻時,她認為他準備結束了。然而,他的嘴唇順著她的臉頰吻到耳邊。那是一種新滋味的體驗,她感到後背發麻。
「教教我,」當他的嘴唇開始吻她的粉頸時,她氣喘吁吁他說。
「教什麼?」
「怎樣接吻。」
德夫林呻吟著,頭放在她的肩上:「我認為,我不想教你學會怎樣接吻。」
「為什麼不?」啊,他太不公平了,她相當氣憤。
「我遇到了大麻煩,你搞得我渾身燥熱,都快控制不住了。」
「那麼,放我走。」
他抬起頭來,眼睛緊盯著她,搞得她打個寒顫。「不行,這是上課,哪個姑娘敢在半夜裡大膽地單人獨騎外出,就會遇到這種事。記住了嗎?現在除非殺了我,否則我要授完課才行。」
「我已經記住了。」
「沒有,你還沒有。」他的手這時已經伸到她的胸部。
梅根頓時為之氣窒,她從來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摸,會引起那麼豐富的感受。當然,她知道他不該摸她的那兒,然而那是他授課的一部份。她猜想這就是某些「更加歷害的」做法,她想多瞭解些。
他可能認為自己驚嚇著她了,要不他希望嚇住她。她沒有抓御他的企圖,否則他可能因此住手。她閉上眼睛,免得讓他觀察到她的真實感受。但是,她沒有感到驚恐,反而感到相當美好。
他手掌的每一次揉動,都向其它部位送去快感,不僅胸部如此,在他的撫摸下,已經達到了相當的情緒。
她開始出現衝動,她不懂這些。她想讓他的嘴回吻自己的嘴,她想反摸他,就像他一樣。既然他想那麼做,她就希望他做去。而不是因為這屬於那該死的上課,那些他認為她應該學習的東西。
而這時,他的嘴回來了,這次比以往更具慾望,他的手抓住她的屁股,將它拉到他的胯前。她嗚咽含糊地說些什麼,驚訝的感到有股熱潮在自己的小腹中泛起。她在那雙手的緊抓下,頗感不適。但是在聽到她的鳴咽話語時,他將手從她身上完全撤了回來。她用了好一陣時間,才意識到她被釋放了,課講完了。
「梅根,再過一會兒,我就要被慾火焚燒成灰了。」他粗聲粗氣他說,他這時好似正受著痛苦的煎熬:「如果你還能走,就從這兒滾出去。」
她不想走,她想他的手臂重新抱住自己,他的嘴唇……但是,謹慎些,「如果你還能走」那句話令她恢復了理智。她向他投去最後的一眼,那表情充滿渴望。他為之一聲低哼,再次向她衝來。梅根從驚愕中驚醒,像遇見鬼魅一樣連忙逃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2:36
第二十三章
直至第二天,梅根在經過認真地思前顧後,也暗自承認自己昨晚做事的確有點孟浪,真該一通狂罵,但是不能打屁股,大加申斥也就行了。她衝動地跟蹤著德夫林,認定他要去的地方。如果德夫林不是跟在強盜身後,並且搶在她之前現身,事情可能就完全不同了。那時,她遇到的是個陌生人。後者決不會像德夫林一樣,不會因為見到她就害怕。她可能獨自面對這個人,在漆黑路上,路旁還有更黑更暗的樹叢。
德夫林告誡的事情極可能發生,說不定已經發生了。那強盜不可能因為是伯爵的兒子就會心慈手軟,假如沒有紳士出面救她呢!勳爵竟然做出攔路搶劫之事,肯定是敗壞家風的不肖之子。
應該承認,無論她是誰,她都不可能得到什麼好。總之,昨天夜裡她那麼晚出去,而且沒有人作保鏢。說出來,準沒人相信。
可惱的是,必須承認德夫林是對的。她做事草率,從不懂謹慎,甚至沒想到自己已經身履險境,危機重重。一想到那個陌生強盜會像德夫林那樣收拾她,她不禁汗毛倒豎。除此之外,上帝啊,她可能受到極為嚴重地傷害。
這時,她的意識對她說。
或許你應該對他說:「你錯了,不再那麼幹了。」
這可能更助長他那極度的傲慢氣焰,對嗎?縱使如此,德夫林仍沒權力打她的屁股。他應該將我這種行為告訴我父親,他沒有資格擅自處理。雖然我不喜歡這樣,但是事情應該這樣。
那麼,將真相告訴他。
我想我會的。
在絕對正常的時間內,她前去騎馬。今天早晨德夫林並沒有出現。回來後,她甚至拖延著涮洗「安布羅斯先生」的時間,但是仍舊沒有見到他。她在離開馬廄之前,開口問及時,莫蒂默才告訴她:德夫林因「頭痛得歷害」,還在睡覺呢!這話聽來甚是糟糕,她整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過。如果在平時,她哪會用那麼多時間去思考。
如果她假裝神經兮兮地為昨晚之事訓斥他,她始終可以獲得機會,去探詢他的頭痛情況,那天,當她第二次走進馬廄時,他仍舊沒出現在附近。但是莫蒂默再次出現,這老人正牽著新買的母馬出去訓練。
梅根停下來,欣賞著馬匹,並且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問到她希望瞭解的事:「傑弗里先生頭痛還睡著呢?」
那小個子男人暗自好笑:「他又開始重新蒙頭大睡,這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梅根皺皺眉,「重新蒙頭大睡,頭痛又重新『開始』啦?」
「喝燒刀子,小姐,當時喝了二、三瓶呢!」
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她幾乎無法自持。德夫林被搞得酪酊大醉,他昨晚狂喝,顯然導致了今晨頭痛欲裂的結果。莫蒂默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暗指此事因她而起。因她,這種想法太令人激動了,她甚至想拽著這人也去喝一杯,她真的對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別那麼自以為是。他喝酒與你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但是只要稍作這種假設,心裡就美得不行。
不管怎樣,當他酪盯大醉時,這個特別的傢伙心裡肯定沒你。
我能不知道?當他恢復理智時,他就變得那麼討厭。
是這樣。但是我是指喝醉酒之人缺乏對感情的控制。當你出現在周圍時,他的感情通常是無法捉摸的……
「我明白了,」梅根感到氣緊,惱怒地低聲說。
「那指什麼,小姐?」
「什麼都不指,布朗先生,」梅根歎息說,「我剛剛決定去探望我的朋友蒂法尼。我要騎那匹母馬,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當然,你帶它出去遇逼,可就解放我唆。它相當溫順。我馬上為你換鞍。」
梅根點點頭,但是在她等待期間,她的眼睛總是游曳在馬廄後面。
「別總想那事兒。」心裡那聲音說。
梅根的臉疚愧般紅了。哦,你總不致於好奇地想一窺他那醉態吧?
這可是個脾氣古怪的傢伙。
或者是個蠢傢伙,我喜歡親眼看看。
你這是無事找事,自尋煩惱。
現在,你該小心謹慎了。我應該去探望蒂法尼。她總是會從好的方面開導你的。
是開導你。她會告訴你,離醉鬼遠點。
上帝,你認為我不能將此事講給蒂法尼聽?
你可能會的。
當她的感情還沒有理出頭緒來時,梅根不打算這樣做。是的,出於害羞。但是,她與蒂法尼在一起還不到十分鐘,那問題便冒了出來:「如果我要下嫁,你作何感想?」
蒂法尼專斷地問:「我們要談的問題是,你會下嫁到何種程度?」
「現在,僅僅是一種假設。」梅根認為還是小心為妙:「做這等滑稽之事,我現在還沒考慮過……」
「何種程度?」
「就是說他甚至連紳士都不是。你會驚訝嗎,那是否會鬧得滿城風雨,你怎麼看?」
蒂法尼長時間地打量著她,隨後大笑起來:「梅根。彭沃西,你不會愛上那個養馬人吧。」
「絕對不會,」梅根解嘲他說,儘管她的臉開始發燒,「我與他之間,只有吵嘴。哦,我們雙方甚至像仇人一樣。」
「我很高興聽到這話。」
在蒂法尼新裝修的房間裡,梅根?通跌坐在一張椅子上,情不自禁地發出重重的歎息:「我得承認……我發現他挺讓人動心的,蒂弗。當我在他身邊時,我便產生出異樣的感覺,我說不清楚,反正心裡撲撲的。我可以肯定,這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吵嘴太凶的緣故。正像你瞭解的一樣,吵嘴就是這樣的。我現在對他說話都是粗聲惡氣的。」
蒂法尼綻顏一笑:「你不會那樣做。」
「不,我的確那樣做了,」梅根保證說,「他為此相當生我的氣。」
「憑啥理由。」
「沒啥特別理由。我開始琢磨,可能是我喜歡與他鬥嘴的緣故,儘管當時的情況似乎並非那樣。」
「你可能心動族搖了,他是個英俊的帥哥,而且英俊得令人難以自持。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這人的品德好嗎。」
「並非一無是處……哦,他現在似乎特別關心我的幸福。每當我幹些事情他認為危及我的安全時,他總是主動地沉下臉來。」
蒂法尼大睜著眼睛:「梅根,自從我們回來後,你幹了些什麼。」
梅根聳聳肩,脫口他說:「我不過認為德夫林可能是我們這地區的攔路強盜。」
「但是,你聽說過沒有?男人的理智勝過貪慾。他將搶來的東西送還回去,而且留給地方法官一張條子,發誓說他決不再受那邪惡的誘惑。」
「他果然這麼做了。」
蒂法尼眨眨眼:「他果然這麼做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聽你這話兒,你好像知道……」
「我知道。」
「梅根。」
「哦,當有人迫使他退回所有贓物時,我碰巧在場,只是不好說。告訴你吧,當時我懷疑是德夫林所為。」
「你的意思是他?」蒂法尼難以置信。
「不是,真夠遺憾了!」梅根嘟嚷他說,「他親自去抓強盜,而且果然給他抓到了。我不過無意中跟蹤過他罷了。」
「希望抓他的現行。」
「可以這麼說,」梅根簡短他講述了那晚的經歷,最後說,「當我回去時,他主動地生起氣來。當然我沒有告訴她我真正去了那兒。如果他發現那事,我可以想像出他會作出何等反應。」
「梅根,你不能再如此衝動地做事啦。你就沒想到會發生什麼後果?」
她現在才想到。但是她不可能承認昨天晚上隨後經歷的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我正在翻開新的一頁,我需要你派個男僕今晚護送我回家。這麼一來,我就可以避免與德夫林吵嘴了。要是我在路上走時沒有人護送,他會反對的。」
「你應該養成這種習慣。在倫敦,我們如果沒有人保護,是不會到任何地方去的。猜猜,會是什麼結果?泰勒的母親自薦做我們的保護人。她建議讓我們與她住在一起。」
「那太好啦!」梅根歡呼說,「我知道少校夫婦為人友善,他們一直是我父親的朋友,要不他們也不會同意留我們住下來。坦率地說,他們『熟悉』的人不多。好在惠特利夫人認識每一個人,對嗎?」
「大概吧。我得說,你我在年前都得嫁出去。」
「我希望如此,因為我的好奇心實實在在搞得我發瘋,想瞭解做愛。我迫不及待地想出嫁,想最終瞭解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在你遇到另一個人之前,你還打算等那個人嗎?」
「絕對不。我要在往後的時間內,好好地考慮一下。總之,這正是我要做的事情。」這話說得多麼乏力。
「或許,你最好離養馬人遠些。」蒂法尼謹慎地建議說。
梅根大笑出聲:「現在,我已經聽慣了這種建議,即使如此,你也勿需擔心。我不打算與這出身低微的無懶鬼混,從而失去尋求最佳配偶的機會,儘管他長得英俊逼人。」
「令人振奮。」
「令人振奮有什麼用!」
「令人激動。」
「你已經清楚地表明態度,蒂法尼。我同意,我決不再走近。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3:08
第二十四章
梅根說過這話,但是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打算認真執行。根本不可能離德夫林遠點。並不是因為她做不到,只需簡單地避免在馬廄裡照面就行了。當她想騎馬時,她只需讓人將馬牽來就行。
當她回來時,再讓人送還回去。作為一個下人,逼得她這樣做事,也是可自豪了。她以前總是自己牽馬、自己涮馬,現在讓別人做這事就會被視為反常了。儘管在必要時聽言動「無一是我自家氣質,如此便是格物物格,致知知至,她偶爾也會破例。
困難的是,她不想與德夫林保持距離。所以,她又開始與內心展開了對話。
大概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承認此事。
請告訴我為什麼是這樣?
或許你真的愛上他了。
別那麼荒唐了。他有什麼值得愛的。
他對你關懷倍至,不是嗎?
這理由並不十分充份。
他的吻呢?你總不能說不喜歡吧。
會接吻的人又不止他一個。
他那獨特的魅力呢?
什麼魅力,他根本就沒有,他那該死的脾氣壞得很。他就是這麼樣的人,對嗎?
的確如此,他並不快樂,他需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寬慰。
我又不是救世主。
他造成了你感情的波動,對此作何感想?
除了你的行為之外,我不想知道還有什麼更多的東西。現在忘掉這事吧。我「的確」沒有愛上那人。你認為我希望在馬廄裡度過後半生嗎?
與他那類人共度人生,我懷疑你可能會相當不舒服的。除了他的接吻之外,你怕是更喜歡他的馬吧?
這並不意味著我想在馬群中生活。上帝啊,你是否知道你提的什麼建議?
是的。
梅根幾乎帶著疚愧之色四周看了看。正護送她回家的男僕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感情變化,更不知道她內心的鬥爭。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想與你交談。與蒂法尼談過話後,我的心情已經好了起來。與你一交流,我的心情又變壞了。僅僅是因為我同意讓德夫林教我如何接吻……
不是他提出來的……
但是他會……這並不意味著我已經考慮要下嫁此人。我決不考慮。我至少也要嫁一個伯爵。
我們已經有所收斂,對嗎?
請稍微現實些。可供選擇的公爵並不大多,最少沒有年輕的。
入主那種大房子,就能超過奧夫人啦?
是的。
頑冥不化會造成物極必反。太過頑固對你也不好。
所以,你現在與他情投意合?假如你仍舊認為我是被寵壞的女孩兒呢?
哦,難道不是嗎?
梅根沒再說話,在隨後的返家路上默默地陷入沉思之中。當她回到家門前時,向護送人表示了感謝,她在下馬前,揮手與他道別,接著,她牽著「安布羅斯先生」向馬廄走去。由於她一直想著自己剛才那番內心的對話,沒有注意德夫林,也沒想到會遇到他。
他在那兒,還有人作伴。
「……你不回家吃飯,我媽放心不下,」科拉說,「所以我給你帶來了這籃飯菜。像你這麼高大威猛的男人應該吃得下這麼些,對嗎?」
「你真夠甜了,但是我現在需要的不是食物。」聽到這裡,科拉咯咯笑起來,德夫林不禁感歎道:「上帝啦,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事的?」
「啥事?」
「沒什麼,小事。」
梅根剛跨進門,便生根似地站住了。她不可能看到他們,但是她非常熟悉這兩人的聲音。如果她想到自己剛才還在氣自己的話,那麼現在沒有任何事情能與她此刻的心情相比較,因為她想到德夫林正在吻那廚女。
「科拉。拉姆,」梅根厲聲地一哼,「你認為自己在做什麼嗎?」
一聲悶響。科拉從乾草堆後瞞珊地走出來,急忙整理著她的服飾與外表。
「哦,是你,小姐。」她緊張他說,「我保證,你講話像我媽一樣。」
「那麼應該將你在這兒的行為告訴你媽嗎?」
「請別這麼做,梅根小姐。我只是給傑弗里先生送些吃的來,沒做別的。我現在就回去。」
「你去吧,下次記住,你的工作範圍還沒有延伸到馬廄。如果傑弗里先生想吃東西,他可以自己去廚房。別讓我再見你前來找他,科拉。」
科拉連忙地說:「是,小姐,我不敢了。」說完,科拉跑出馬廄。
「你不應該這樣。」德夫林在梅根身後說。
她轉過身,盯著他。「是嗎,當你勾引下人時,我應該閉上眼睛才對,但是我並不這樣認為。」
「如果她們願意上鉤,與你何干!」
她最終注意到他的話中帶有一絲掩飾,他的裝束也令人震驚。他的衣服、頭髮上都粘著於草。白襯衫敞開著,露出腰來,只有半邊衣角塞在褲腰裡。腳下沒有靴子,搖搖晃晃的,好似站不穩。
「你彷彿不光彩吧,」她尖刻他說。
「我正在睡覺時,那個女人開始叫我。我還以為是你,所以我才走出來。」
「我並沒有『喲呵』地叫你這個無賴。」
「感謝上帝,你沒有笑得咯咯的。你的所做所為,便是逼得男人酗酒澆愁。」她的馬正向馬廄後面走去,從而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你騎這馬出去幹什麼。」
她頓時為之臉紅,防禦他說:「我去溜馬……是取得布朗先生允許的。」
他轉頭看看開著的門,發現外面天黑了。梅根幾乎看出他的意思,尤其是當那藍眼睛再次看到她時。那眼睛半瞇地盯著看,眼裡充滿火焰。
她連忙淡淡地解釋說:「我大部份時間都在蒂法尼家,回來也有人護送。所以,別打算在我身上做文章。在這兒,我問心無愧。誰與不正經的女人在草堆上干下流事,誰才有愧。」
她的語調中肯定帶有某種輕蔑,才會將他氣走,因為他突然骯了。「不正經的女人?我告訴你,我有過需要,那是任何女人都能滿足的?」
「你自己行為不檢點,還要怪我?」她真難以置信。
「你說得他媽的對極了,我正有此意!」
說完話後,他為了追求更大效果,故而咆哮出聲,隨後揚長而去。梅根為此驚愕不已。他可能走得太快了吧,又顯得踉踉蹌蹌。他在返回馬廄時,走得歪歪扭扭的。
「他仍舊酒醉未醒,」想到這裡,梅根高興起來。她幾乎露出笑容,她想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告訴他,他走錯了方向,但是他停下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目送著他走到馬廄門邊,快速地消失在裡面。
她回想起自己上次的經歷,正好是昨天晚上,他也是這般氣惱。當時,她馬上警惕起來,愉快地逃跑了。今天早上,她如果不留給對方任何口實,自己也不會受到懲罰,結果她上床睡覺時,被打的屁股仍舊隱隱作疼。現在的男人沒有好人。如果莫蒂默說得不錯,他那天可能喝了不少酒。如果他認為「她」就是科拉,他的思維可能是糊塗的。上帝啊,他如果因做愛被撞破而敢打她的屁股,她就……就用槍斃了他。
「你在做什麼。」當他再次向她走來時,她回身問。
「你應該回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少管閒事。今天,你我應該保持些距離。由於我的確想擺脫她的糾纏,所以我應該謝謝你,因為你將她打發走了。現在你可以頂替她。」
梅根退向草堆,腳下一滑,跌倒在草堆上。她僅僅是靠在稍有些斜度的草堆上,德夫林很容易地便逼住她。他用手分別扶住她的雙肩。她無言地搖搖頭。他則衝著她微笑。
「怎麼,你再不想學習接吻嗎。」他懶洋洋地問,「我該不是在做夢吧,是你要求我教你接吻,是嗎?」
他當時講過這些話!忽然,這種局面又有可能出現。只要稍加一想,就會令梅根的小腹泛起一陣熱潮。
「你想現在教我?」
「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想學就行。」
「我不想讓我未來的丈夫對我感到失望,」她老實地招認說。
這時,她認為他都快笑出聲了。他靠得更近,一直到他的嘴唇離她的嘴只有一絲距離。她可能聞到了白蘭地的酒味,還雜有乾草與甜瓜味。這讓人不舒服。
「張開你的嘴,小丫頭。」
他這樣稱呼自己,她已經不介意了,因為他這次稱呼得特別。
溫柔,聽起來幾乎屬於某種呢稱。她這時的確無法多想,他的嘴湊近了,觸及到她的嘴唇。
「你是否想緩慢地開始,這是想瞭解接吻的真諦。」
他可能在戲耍她。如果他真的不想吻她,他能做什麼呢?
「我想瞭解接吻時應該瞭解的一切。」她對他說。
「記住是你說過這話,要是這樣做令你驚愕的話,」他在將舌頭伸進她的嘴裡之前,告誡說。
梅根如果不是感到呼吸不暢,她可能早就體會到了。那不是驚愕,而是沒有預料到感受會那樣激烈。那如潮而至的感受再次匯聚她的全身,她的血液好似沸騰起來,她的大腿扭在一起,她的身體已經飄飄然。這種歡悅的感受,她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
僅僅是現在,那種美妙的神韻百倍地了得。她不知道自己馬上就快抵禦不住了,何況還有更加強烈的衝擊在後頭。
他的身體漸漸地壓在她身上,女方感到腰間泛起一股熱潮。
男方的喉部隆隆地呼嗜著,她的胸腔緊縮起來,有了反應。他的手已經釋緩了胸腔的感受,她的心在她胸腔裡怦怦直跳。
「別躲開我,」他緊抵著她的嘴唇說,「給我,梅根,舔我。」
她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渴求般地順從了,她當時雖然想舔他,但是在他發出命令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能這樣做。如果她在接吻時效仿他,她在撫摸時也可以效仿他嗎,因為那令她感受到另一種令人暈眩的衝動。這次,她不想再等人開導自己了。
她的手像他的做法一樣滑到中間,他輕輕地挪開一點,以便讓手伸進去。這也就給他提供了更進一步的機會,他立即把握住了。忽然,他的手再也不摸衣服了。他不知怎地解開了她的外衣,探進了她的內衣,她的反應有如發現火情。上帝啊,他的手不能那麼燙,事實就是那麼燙。她手掌摸著的男人胸膛也不可能那麼燙,但是,這是事實。他昨晚說過,他會被燒成灰的。這可能嗎?
梅根這時全不在乎了。她感到自己似乎在融化,融化……上帝啊,他們在融化!
德夫林從她嘴裡收回舌頭:「見鬼,我們要……」他咕味著站穩身子,主要是因為梅根都快騎到他身上了。「在融化……」
在這之後,他結束他說。
達到這種程度,他開始笑出聲來,她從來沒有聽到他這樣笑過,這笑聲富有感染力,尤其是聯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準確地講,這還不是從草堆上滾下來的最佳時間。幸運的是,他們掉在草床上,他從而想起白天叉過草,這時,她本該想到接吻課應該結束了。
她也笑起來,笑得與他一樣瘋狂。他的胸膛笑得直顫,將她抖下來,從而笑得更加厲害。她爬回來,笑彎了腰,一直到她的笑聲最終因肚疼而止。但是她的眼睛裡仍流動著淚花,她竭力地在她的前克衫裡尋找著,想掏出手絹。這時,她注意到自己的額前懸著一件東西。
她立即抓來用,隨後低頭看見德夫林也笑彎了腰,他正拄著身體,衝著她微笑。
「這種融化的感覺不屬於授課內容。」
她報以嫵媚一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還不知道呢。」
他暗感好笑,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那被解開的衣服,他們似乎立即再次燃燒起熱情。他用極富美感的聲調說,「我們現在這種姿勢是瞭解種姿式是瞭解接吻的最佳姿式。你想再學些嗎。」
「還有東西?」她不解地問。
「肯定有。」
「教我!」
他彎下身來,看著她,但是他停住了,他搖著頭,好似快清醒過來。「不,我……上帝啊,我可能瘋了。回家去,梅根,立即走,這堂課上完了。」
她感到極度失望,幾乎難以忍受。她低聲問:「為什麼。」
「因為我在最後一吻時,會失去控制的。在這段時間內,我快忘記你是貞潔的姑娘,是對自己的未來有大多好奇的姑娘。」
「你可是指你都快與我做愛啦?她鼓足勇氣問。
「的確是的,該死!」
她希望這是他的煩惱。「但是我不會同意你的。我可以阻止你,如果我告訴你住手,你停得下來嗎?」
「肯定。」他惱火他說。
「那麼,還會有什麼問題?」
「你沒問題啦?你知道,我決不是自制力很強的人。」他說這話時,她好似並沒有注意到。
「我不在乎。」她這時依偎著他,溫柔地懇求說:「教我。」
他呻吟一聲,將她摟到近前:「再將你的舌頭給我。」她照話做了,但是這次,他並沒有讓她的舌頭探究什麼,而是輕柔地吮了一會兒,隨後說:「在其它地方也可這麼做。」
「哪兒?」
他移了一下,將她的耳垂拉到唇邊,同樣那麼誘人地吮著。
她美妙地顫動著,氣喘噓噓地問:「還有哪兒?」
她竭力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嘴經過的地方。這樣,她可以預知他的目的地,他用這種方法如此強烈挑逗起她的感受,令她受用之極,這時,當他的嘴深深地含住她的乳頭,度人熱氣時,她也屏住氣,嘴做出吮狀。她難以置信,略顯驚愕地發現這也是接吻的一部份。但是她並沒有阻止他。上帝啊,不,她不準備阻止他……不阻止。
當她感到他猛拉她的褲子時,也沒多大的感覺,但是她終於問:「你現在要做什麼。」
他的嘴再度印到她的嘴上,深深的一吻令她心馳神往,他隨後說:「將全過程都做給你看,你不正求之不得嗎?要麼說你現在害怕了,對嗎。」
「有一點。」
「你應該有點害怕。」
這事說起來既有道理也沒道理,立即引起她的固執與好奇:
「別停下來,德夫林,別停。」
他再次吻了她,以便讓她在幾乎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完全脫光褲子。但是,他並沒忽略將那熱乎乎的手滑到她的大腿之間。她驚愕地尖聲叫起來,但是那聲音被他的嘴堵住了。當時,她嗚咽著,將他緊緊地抓向自己,極度地享受著那最震撼人的感受。她的大腿配合地分開了,她的身體與身體的反應都已經表現出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這也是接吻的一部份?」當他的嘴回吻到她的粉頸與胸部時,她氣喘噓噓地問。
「是的,」他毫不猶豫地撒謊說。
「我必須與你做了?」
「不,」儘管他知道這再也無法收拾,還是這樣嘶啞地回答說。
「可是我想。」
「我都快死了。」
她也認為自己決死了,尤其當他離開她上身時,他嘴唇吻到她的大腿之間。隨後,他的身體插了進去,令她產生出與先前一樣的快感。
然而那尖銳的疼痛立即撕裂了她,這時失去了任何快感。她的眼睛露出驚愕。怎麼?不,或許不能。她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是插進她體內時的那種疼痛與那種盈滿。
「告訴我,你沒有與我做愛吧。」問這話時,她感到體痛如裂。
他雖說仍舊沒有恢復神志,但也為自己的行為而驚愕,「現在告訴你恐怕已經太晚了。」
「可是,你不能!」
「對不起,梅根,是真的。已經造成了既成事實。」
在整個反作用力下,她的驚愕頓時轉為怨恨:「我不會嫁給你的。」
對做事毫無顧忌的人來說,這樣講話是最不明智。因為他剛剛才決定痛改前非:「我也不會鬼迷心竅到死乞白賴地求你……」
「好!」
「……但是我現在應該提這樣的要求。」
「好吧,我已經回答了你,你沒有那麼幸運?」她尖刻他說,「現在,離我遠點。」
他將臉湊到她的脖子邊,咕味他說:「我不能,梅根。」
她對他的問題不感興趣:「當然,你能,你說過你能。」
「當時我能,但是現在……啊,上帝。」他曾一次,二次地強抑慾火,但是最終無法避免。
這並沒有傷害,她當時怒極攻心,沒有注意他的反應:「我都快歇斯底里了,德夫林,如果你不想抱著的女人大喊大叫的話,就請……」
「公平他說,我讓你達到了高潮,你已經陷得太深,你可能也……」
「我並不想陷得太深,你是知道的。」她嘶聲說。
他離開她,直至他伏身看著她,她最少能因此看到他的不安。他疚愧之深,連眼裡也噙著淚花,他自責之切,遠甚於她張口怒罵。處於酒醉狀態中的他,是不可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
「那麼,當我警告你的時候,你本應該離開!」
「說得對,」她咬牙切齒他說,「可以開脫你的內疚,為什麼不呢?」
「如果我這樣,我就不會提出娶你。」
「你非常清楚我不會嫁給一個養馬人!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事情正好相反,」他傲慢他說,「一旦將事情解釋清楚,我向你保證,你的父親會衷心地表示贊同的。所以,別用他來做你拒絕嫁給我的擋箭牌。」
「你對我的所做所為,你敢告訴他嗎?你不敢告訴任何人。
你決不敢那樣做。」
「梅根,別裝作……」
「我可以做我喜歡的任何事。然而,如果我還能裝出像沒發生過這事一樣愉快地生活,我他媽的就好了。」
「好啊!你可以愉快的生活嘛!」
他翻下身,站立起來,這次站穩了。梅根也很快地爬起身。
隨後,她沒用多長時間就掌握了,也感覺到了他犯罪的證據,她被強姦了,好在她還穿著衣服,哦,幾乎穿著衣服。她拉起內褲,向門邊走去,再砸回門。她一眼也沒瞟德夫林,後者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
「當你恢復理智時,小丫頭,」他衝著她的背影說,「你知道我會在哪兒。」
「我如果有事再來找你,你肯定在地獄裡。」她最後回答說。
她踏出門時,仍舊沒有回頭。
德夫林轉過身,一聲咆哮,一拳砸穿了身旁的牆,接著他回到室內,將剩下的白蘭地全砸得稀爛。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3:39
第二十五章
在家裡,儘管梅根只說自己僅僅有點不舒服,但是她仍舊緊閉房門,足足傷心了三天。對她那種天性活潑的人來說,這麼長的時間閉門不出,已經達到她忍耐的tRFR。她只不過犯了一個錯誤,又不是世界未日的到來。最少還不致於如此。命運還不致於殘酷到非要在她心上烙下明顯的烙印,只不過是一時失足罷了。
她真心實意地相信這點……但是,她得等待,等到證明這事沒有副作用後,她才能再論婚嫁迎娶。
此時此刻,她又恢復了正常,顯然有一種習慣例外。她好長一段時間都沒騎馬了,或者說沒有任何事情會促使她前往馬廄。
當然,她因那事而自囚家中,她只有採取這種過激做法,才能夠淡化一切。
最終,她收拾起行囊,到蒂法尼家多住些日子。也借口對父親說她們得為即將到來的倫敦之行,多制定一些計劃。如果她們在一起,籌劃自然容易得多。這麼處理事情相當正常。近年來,她們經常在對方家裡一住就是幾個星期。不可能引起懷疑,沒人會想到她在逃避。只有那傲慢的養馬人可能想到此行的目的。但是,對他怎麼想,她已經毫無興趣了。
至少,她來到蒂法尼家的第二天,才想起他。因為他也趕來這裡,要求與她談談,表面上看,只要她留在家裡,即便不去馬廄,他都不會慌張失措,因為還能接近她,但是,她離家出走了,他就不得不說些什麼。
當然,她拒絕見他。他走了,他還能做什麼呢?沒有留下任何話。這就等於告訴她,事情並非嚴重得像她想像的那樣,但是,他第二天又來了。接著又是第二天,這已經向她傳達了某些信息。這人如果不說出心裡的話,是不會放棄的。但是梅根如果不固執,就不是梅根了。她不會聽任何解釋。
問題的麻煩就在於他們之間正進行著一場新的、無言的戰爭,而且是公開進行的。蒂法尼的下人們開始談論起此事,蒂法尼也好奇得要死。蒂法尼的男管家,袖手一旁,開始用責難的臉色對著梅根。
但是,她能輕易地頂住這一切。頑固不化也有自身的作用。
她為此贏得了足夠的空間。她真正難以應付的,還是自身的衝動。自嘲他講,儘管出過這事,她仍舊思戀著德夫林。她懷念他們之間的鬥嘴。她盼望能見到他。不管她怎樣氣惱他,但是這種思念之情總能帶來某種快樂。
她還是不能在蒂法尼的家裡接待他,她也不打算回家。在家裡,他可以沖迸她的臥室,將她挖出來,直至逼她講出實話為止。告訴她不要擔心,他們的失檢行為,不會造成不良的後果。
縱使發生了這種事情,她絲毫也沒有抱怨他,她反而是抱怨自己好奇,她抱怨自己的身體當時怎麼歡迎他那樣做。還有值得抱怨的,就是自己讓他上接吻課,那可是理智從開始就反對的。
「你是否打算說出你對他如此惱火的原因。」一天,在吃午飯的時候,蒂法尼問及此事。在這之前,梅根讓人第九次告訴德夫林說,見她是不合適的。
「我惱火嗎。」
「哦,不……不過你可能真的生氣哆!為什麼你不想與他談談。」
梅根竭力做出不屑狀:「你建議我離他遠點,還想得起嗎。」
「你什麼時候接受過我的建議。」蒂法尼說,「現在,接著講,你為什麼要躲到這兒來。」
「我沒有躲。」
「同你談話的人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梅根歎口氣。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蒂法尼竟能忍那麼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詢問,然而,她曾有過兩次以上的思想鬥爭,想承認事實。第一次的驚愕感沒有第二次那麼強烈。
「那人自認為要做我父親。」
「啊,現在請說吧,」蒂法尼嘲笑他說,「他對你的興趣決不可能是做父親。」
「絕對是那樣的,」梅根堅持,「他聲稱我需要一個保護人,而他對擔當這種角色頗為滿意,完全循規蹈距。他……他……」
「他什麼。」蒂法尼立即著急地問。
梅根低頭看著她的碟子,臉頰開始發燙:「他打過我的屁股。」
「他做過什麼?」
「他將我放到他的膝蓋上……」
「我知道那種做法!但是,他……他……僅僅是個養……他怎麼敢這樣?」
「其實不難理解。德夫林的行為舉止一點也不像個下人,他甚至沒有那種人的劣根性。事實上,他身上找不到半點阿諛奉承或者媚骨。我估計,這也是他那麼吸引人的一個原因。他做事不習慣按部就班,他是個下人,是個不執行命令的下人,他沒有被解雇之懮,故而比十個洋洋自得的勳爵還驕傲。」
「你在為他找借口?」
梅根瞟了一眼,看見蒂法尼驚訝之色溢於言表,「絕對不是,」她向朋友肯定說,隨後聳聳肩,「你想他有多大膽量,他就有多大膽量。」
「在購馬的合同中,雖然寫有那條可笑的條款,但是如果不顧一切地解雇他,他就會傻眼了。」蒂法尼得出錯誤的結論,「這就是為什麼他非常想見你的原因?他想乞求你原諒,以期能夠保往這份工作了,對嗎。」
這種想法相當荒謬,梅根差點沒笑出聲來:「德夫林乞求原諒?他根本不懂這回事兒。」
「萬一你要解雇他,他自認為沒有能力強迫你改變決定,對吧。」
梅根輾轉不安起來,看來是不可能迴避了。「他並不是……」
管家羅伯茨敲敲門,打開了雙扇大門,聲音莊重地宣佈說:
「他又來了,梅根小姐。他說今天早上他要是見不到你,他就不走了。」這意外的打岔令梅根如釋重負。
蒂法尼立即站起身,「總之……這事我負責。」
梅根也起身:「蒂弗,不……」
但是蒂法尼已經走到門外,梅根聽到她在客廳裡對德夫林說:「你厚顏無恥到令人吃驚的地步,傑弗里先生。你的行為簡直難以理解,你怎麼敢追到這兒來。即使梅根同意見你,我也不允許。所以,請離開這房子,別再來了……現在……你不可能……」
梅根打起精神,希望能見到德夫林走進飯廳。他果真闖了進來。他如不壓倒了她,是不會善罷於休的。儘管她竭力迴避出現這種場面,但是她仍舊渴望見到他。
「你給她講啦。」
她明白他的所指:「沒有提那事,」她氣惱得低聲說,「談別的。」
「別的什麼事?」
「你羞辱我的事……打我的屁股。」
「哦,」他表情頓時發起燒來。他很快表現出難以置信的變化,真正關切地間:「你做得對嗎,梅根?」
「當然,」她艱難他說。
「我們應該談談。」
「你不可能總是躲著我。」
他說話是如此自信,梅根又犯了固執的壞毛病。「現在,我可以……我最少可以躲到我安全地嫁……出嫁之後。」
他不喜歡這種回答,並為之極為惱怒。實際上,梅根怕看他的反應。然而他沒有回答,反而大踏步走出去。在這之前,他在門邊衝著蒂法尼僵直的臉咆哮說:「她這是自作自受。」
「什麼,我不准!」蒂法尼怒沖衝他說,將門「砰」地砸在他身後。「難道這就是他與你說話時的態度?」
「總是這樣。」
「應該立即解雇他,管它簽定了任何條約。」
梅根坐下來,有種奇特的洩氣感。她真想大哭一場。未了,她淡淡他說:「沒法解雇他。」
「你自己就不認真!你父親作何感想?」
「父親毫不知情。我什麼都沒對他講。」
「梅根!你怎麼能夠這樣?如果這都不能成為解雇他的理由,那就會導致更糟的……」
「我活該,對吧。」
「是的,是活該。憑他的地位,不可能給你帶來……是嗎?」
「某種情況講……是的。我告訴你,他特別關心我,況且他對我那晚外出歷險非常生氣。」
「那晚?不是指你跟蹤他那天晚上吧。」
「正是那天晚上。」
「你給我講那事時,肯定有所保留,對不?」蒂法尼責備他說。
梅根覺得事情越來越糟。她最後不禁衝動地大叫:「我現在不想提起那事。」她悲傷他說。「我實在不喜歡別人將我看作小孩。」
「哦,梅根,別這樣。」蒂法尼懊悔他說,「我本不該打聽。」
「別難受,」梅根回答說,「如果不打聽,還算什麼朋友。」
幾秒鐘過去了,他們兩人都莫名其妙地綻顏笑了,梅根抹去眼淚,接著說:「德夫林正努力地讓我睜眼看清現實。當你無意中失去理智時,就會發生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為什麼不更加小心呢?她苦澀地自問,但是她心靈中的聲音在這個問題上,顯然保持著沉默。再過一周,梅根便不得不面對鐵的事實。命運始終是殘酷的。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3:56
第二十六章
德夫林跳入水中,在水池裡游了兩個來回。隨後,他出水透透氣,他每天早上都來這兒游泳。自從梅根停止晨騎以來,他每天一到這個時候,便感到再呆在馬廄裡會受不了。他不僅將她趕得遠離馬廄,而且還遠離家庭。他不喜歡那種結果。她強加給他某種負疚感,雖說當時這份感受不十分強烈,但是他不喜歡那樣。他肯定不喜歡的還有一事:他幾乎想不起局面為何變成這樣。他趕到她朋友家去見她時,她還沒有明確的態度,但是他堅信自己能夠實現夢寐以求的一切。
他沒有盼到希望,他與梅根。彭沃西做過愛,而那種快活似仙的感覺簡直難以形容。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時,他已經進去了。她也是如此。這種震驚對兩人來說,大剎風景。他的高潮雖然達到了難以控制其宗旨。主要代表人物有錢德洪、王畿等。明中葉後影響漸,超乎想像的程度,然而也是他經歷過的最糟糕的體驗。誠然,他本能地知道,這可能是最美好的一次。
這事本不該發生。自從遇到她後,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並且取得令人讚歎的成功,或者說他是這樣想的。如果不是那天他肚裡灌了大多的白蘭地,他絕對會堅持命令她離開馬廄義?》等。,這是唯一較好的建議,當然,如果不是頭大晚上她搞得自己發狂的話,他也不會不顧身份地去喝酒。
現在,她甚至不給他表白的機會。他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想娶這個脾氣惡劣、被寵壞了的紅髮姑娘。他肯定也不願意那樣。所以,當她拒絕他時,他有什麼理由要生氣呢然》,現已失傳。,僅僅是對自尊的傷害?除他之外,她甚至可以喜歡任何人。可能嗎?
他再次躍人水中,深深地紮下去,這次要游三個來回。但是,當他胸中瘀積著悶火從水池中央抬起頭來時,他幾乎游不下去了。他一擺頭法術勢戰國末韓非法治理論的基本內容。韓非總結前期,晃動頭髮,將水從眼前甩去。目光所及令他心花怒放,他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梅根正從「安布羅斯先生」的馬背上下來,走向水池邊,直接走進水中,穿著衣服。她始終沒停腳步,一直走到他跟前。她剛走到他前面,手掌「啪」地扇到他的臉上,接著那兩隻粉拳砰砰地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德夫林任她打了好一會兒,隨後適時地非常理智地問,「你認為你在搞什麼鬼。」
她高聲回答說:「你這可惡壞蛋,如果你個子不高,我就淹死你?」
「為什麼。」
「因為我想殺你。」她打著他,拳頭也加重了力量。她隨後又說:「你為什麼不按我的要求做,只吻我。」
「什麼時候?」
「你知道什麼時候!你為什麼要用做愛的方式,破壞了好生生一堂接吻課呢?」
這個問題提得之荒誕,差點令他笑出聲來。他吻過好些女人,但是沒有任何女人像梅根那樣,還會因為做愛影響了上接吻課而氣惱。當然,這些女人中沒一個是處女。
「我們那晚上接吻,最終結局就是做愛,小丫頭。」他解釋說,「為什麼勢不可擋的慾火會忽然爆發?當慾火焚身時,你能不發狂。」
「我也發狂了,」她堅持說,「但是,我當時仍舊感到驚愕。」
他揚揚眉,生氣他說:「你需要三個星期才能從驚愕中恢復過來。」
她又出拳擂他:「花這麼長的時間,總算搞清一件事實,你毀了我!我都快要出醜了!」她悲歎他說,「我將成為眾矢之的!」
這悲哀的話忽然令他動容。他不一直希望這樣嗎?顯然,她並不希望這樣。「難道這就是你用愉快的方式,通知我說你懷孕啦。」
「是的,你這蠢豬……」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呢。」他保持著理智。
她難以置信地看了他好一陣,隨後轉過身,厭惡地走開了。
但是,她在水裡走不快,他只需一伸手臂,就能將她抓回來。他的確這麼做的。
「對不起,梅根。以前也曾有女人聲稱懷上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他媽的實在冤枉。」
她的眼睛瞇了起來:「你想說我不可能懷上你的孩子?」
「完全不是。如果你懷上了孩子,那肯定是我的,而我將為此承擔全部責任。只是,你真的肯定嗎?」
「不,我不敢肯定?」她衝著他高聲說,「我怎麼能夠那麼快就知道呢?但是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來……沒見『例假』了,我的『例假』一向準時的。」
「不需要歇斯底里,我提出娶你,不管你懷沒懷上孩子。你一定能回想起……」這時,他皺皺眉,「我沒說過?」
梅根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她的眼睛睜圓了:「難道你還記得。」
「我在羅伯茨家見到你之前,我還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有奢望娶你。表面上看是不行了,但是我對發生的事情仍舊有幾分模糊。」
「哦,別指望我提醒你。我正努力忘掉此事。」
他的手抓住她,輕輕地搖了搖:「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即使建議你離開,你也會拒絕的,因為你自己也相當投入。你唯一想忘記的便是結尾。坦率地說,我也是這樣。但是,那不可能,也沒必要繼續為之掉眼淚。」
「我就是要為之掉眼淚,如果我……」
他再次搖了搖她:「梅根,別氣我。別以為我想娶一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尤其是她根本不將我放在心上。但是我沒有選擇,你也沒有。」
「這不公平!」她大聲說,「你不能給我提供我想住的大房子,我太氣不過奧夫人了。你能提供的一切,還是我們家的馬廄。再說,你也不愛我,你可能只想娶我,因為你認為那將是你通往上流社會的階梯。但是,你知道嗎,這行不通。聯姻不可能將你塑造成紳士。會令你……」
「夠了,小丫頭。」他冷冷地打斷話頭,「任何自卑都會令我倒胃口。我早就勾畫過自己的未來,但是並沒有考慮過你。你除了考慮自己外,甚至就想不到別人。你想怎麼樣。」
他知道,這樣是不公正的。他從泰勒處瞭解到她的一些情況,她間或也會替別人作想。但是,她想高攀他的心理近乎歇斯底里,從而極大地傷害到他的自尊。當然,從她的角度來看,他是沒有前途的,甚至還不如一個沒有頭銜的紳士。所以,他顯然不宜做她的丈夫。實際上,他正是她夢中的情人。
他知道應該告訴她真相。她的苦惱隨之可能變為歡樂,最少她是這種人。如果他那麼做,純屬討罵!她竟然找養馬人來滿足她的性好奇。她要嫁的,只可能是養馬人了。
在他問完話後,她一直凝視著他,隨後臉紅了起來,因為他指責她。「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你。」她這時間,「你知道本地區有多少紳士向我求婚。」
「既然你已經不是處女了,誰都會掉頭遠離的。」
「這並不意味著我要改變主意,不是嗎,所以,你可以繼續為實現你偉大的人生計劃而努力。我則不打算將問題搞複雜了。」
她似乎正是這樣想的,德夫林因此特別氣惱,憤怒地搖著她。「你這種人根本沒有自我犧牲精神,丫頭,只要你懷上我的孩子,你就嫁不出去。我們私奔到格吉特納•格林去。」
「什麼?」
「我與你父親談談,他肯定會同意的。」
「不,他不會的。你瘋啦!」
「這樣一來,婚姻便蒙上羅曼蒂克的色彩。否則那些流言蜚語就會將你淹死的。搞得你在臨盆前,度日如年。」
「閒言碎語是會將我淹沒的,因為我下嫁了養馬人。」
「那麼說你同意了?」
「我沒這麼說,」她輕蔑地一哼,「我不可能在馬廄裡過日子。」
「我在什麼地方生活,你就在什麼地方。」
「我估計咱們可能只有一問臥室。」
「我不打算搬進你父親家裡!」他最終明確表態。
她好似根本聽不進任何話,繼續固執己見他說:「儘管要花不少錢,但是我們還得為你換上全套裝柬。啊,這是怎麼回事呀?在所有人眼睛中,你也不會被當作紳士。再說,你實在是該死的暴徒。你自己聽說過嗎。」
「我開始認為:我是獨一無二的。」他冷冷地回答。
「在這兒,我正努力尋找某種妥協辦法,但是你不給我機會。」
「不,你的所做所為,正是你那惡習的表現,你認為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是嗎?你這種惡習必須改掉,梅根,但是我討厭由我來改正你的惡習。」他這話說得有點悲憤,「作為妻子,應該按著丈夫的話去做,而不能自行其事。」
「這正是我不嫁你的最佳理由。如果你愛我,你就得給我歡樂,你並不愛我,所以你搞得我處境悲慘。」
「我不會讓你將來過得悲慘兮兮的,」他擲地有聲他說,「我要讓你將來成為我的妻子。這兩句活不是同義詞。」
「以你的處境而言,它們不可能不是同義詞。」她的固執令人哭笑不得。
德夫林「真正地」搖撼著她的身軀,隨後放開手:「回家去,梅根。收拾好行李。我與你父親交待一下後,咱們就走。」
「你是認真的。」她略顯意外他說,「你真的認為你可以取得我父親的同意,答應你娶我?你在做夢,德夫林,只有一種辦法可以取得他的首肯,那就是你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如果這僅是你自己的打算,懷上沒懷上孩子都沒什麼不同。他會為我另選佳婿。」
「那麼,我們是否讓他決定呢?如果他同意,你就得接受現實。」
她的眼睛瞇起來,面存疑慮:「你不會像對我一樣,威脅他吧。」
「該死,我沒有威脅你!」他哼了哼,好似他的回答只能證明她的觀點。所以他繼續說,聲音並不大,「我並不打算威脅你父親。我們可以打賭。」
「可以,」她故作高雅,聲音尖厲,無外乎想高做地表明她的看法,「但是還不到收拾行李的程度。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得不到他的認可。但是我仍舊認為,我不會嫁你。」
「但是如果他說可以,你就同意。」他間,想清楚地知道答案。
「對此,我已經回答了。」
「好,那麼你考慮與我打賭了。」他將她拎起來,給了她一個短暫的、重重的吻。隨後,他將她放回水中,轉過她的身體,輕推她上岸。
她走上岸了。但是在走出水面後的半路上,她轉過身來要說些什麼,終於注意到他的現狀。「上帝啊,德夫林,你怎麼赤身裸體的。」
她那驚訝的表情尤為重要。她當時之生氣,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子。這個身體曾搞得她意亂情迷。他開始朗聲大笑起來,而且笑個不停:「你恰好是穿著衣服走人水中的。」
正是那樣,對他的幽默,她本來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4:26
第二十七章
她想繼續在蘇格蘭待價而沽已經不可能。在此事成行之前,梅根只好無數次對自己這般重複說。他們橫穿全國,一路上風景變幻。他們的身後又甩下了幾英里了。他們正穩穩地北行,前往蘇格蘭結婚。
他們隨行帶著一個下人,後者負責將馬車趕回去。因為在德夫林的計劃中,只要見到一輛體面的四輪馬車,他們便立即租下來,在薩默塞特級專政的性質及其任務;批判和繼承的關係;群眾、階級、政,他發現一輛比體面的馬車還體面的馬車,他讓她留在小客棧中等著。回來時,他帶回了塞奇梅埃勳爵的豪華家用馬車。門上標有一枚武器標誌的徽章,勳爵的私人車伕也隨同前來。
梅根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這馬車,敦促德夫林作出解釋:「我對勳爵說,我們遭到了強盜的襲擊,所有的錢財、衣服都被搶光了,其中包括我們的馬車。」
「於是他出於好心,將自己的四輪馬車交給你?」她嘲諷他說。
「我告訴他,我是羅思斯頓公爵。否則他不可能鼎力相助,甚至還添派了一個趕車人。你知道,我的長相極像聖•詹姆斯先生。」
「記住,我見過他!你與他毫無相同之處。」這等於告訴德夫林說,如果他說天是藍的,梅根就會堅持說天是綠的。
如果她的旅伴令她無法容忍的話,最少那輛豪華的四輪馬車可以接受。由於有「凱撒」一路跟著,德夫林便可以隨時在車外;
騎馬走一段路。
梅根想帶「安布羅斯先生」隨行,但是德夫林婉言拒絕了。
他這時已經替她作主了,儘管還沒有正式成婚。與這種人共同生活,將來不可能捏到一塊兒,因為與他一道旅行就這麼糟糕。這次旅行相當漫長,到蘇格蘭,到著名的格吉特納•格林,大約有3m英里之遙,那兒,對渴望結婚的情侶來說,是理想的地方。
所以,他們紛紛趕往此地。有些情侶們因為難耐三個星期的等待,因為結婚預告需要公佈那麼長時間。也有些情侶是由於得不到父母祝福——當然,梅根是得到祝福的。
父親的祝福仍舊搞得她惶惶不知所為。不,她為之惶惶不安的是她父親的表現。他與德夫林一道從書房裡出來,祝福她,他非常高興地獲悉女兒選擇了一個「優秀的男人」作丈夫,他似乎相當「高興」,他接著還說了好些頌揚的話,然而梅根則盯住這個「優秀」的男人。德夫林好似忽然變成了一個惡魔,一個能施符唸咒的惡魔,最為糟糕的是,他並沒有在她身上施展巫術。
她競是如此之慌亂,以致於無法接受生活中的歷史性轉折。
她可能一直期待著類似轉折,但這是強加在她身上的,與德夫林的感受不同。然而,她力求對此保持著沉默。因為她知道她的不安會帶來副作用,而且是於事無補的。
沉默不語的決定最終也有麻煩:那就是在第二天後,她再也憋不住了,她耐心地等待著,直至德夫林下午準備小噸時才問:
「我不明白,你對我父親講了些什麼,他怎麼如此愉快地同意我們的結合。」
他連眼皮都沒抬,回答說:「當然,我告訴他我愛你。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讓你能夠過上甜美幸福的生活。」
那些話說得她怦然心動。由於她知道這些都是假活。所以她不以為然他說:「在這種情形下,我看不出有任何好笑的東西。」
「那是你的問題,小丫頭。你已經沒有幽默感了。」
「好啊,你倒還能開得出玩笑,但是方式令人乏味。現在,請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將真相告訴了他,梅根。」
「即你誘騙了我。」
「我相信是別的內容。」
「不可能,」她氣惱地反駁說。
他睜開眼睛說:「我當時要求為你上接吻課了嗎?」
「問題就在此,」她抓住了話頭,「我要求上接吻課,但是你決不是在上接吻課,而是干了其它。」
他歎息說,「我已經為此承擔起了我的責任。顯然,你不打算承擔起你的責任。」
「既然這種錯誤是你一手造成的,為什麼要我負責?」
「你總是有理,」他疲倦地回答說,再度閉上了眼睛。
梅根沉默了幾分鐘,隨後說:「你仍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與你談話惹人氣惱,所以話不投機半句多,」他這活沒有引來她的反駁,他這時才注意到她正可憐兮兮地望著窗外。「見鬼,」他發誓說,「你認為我對他說了什麼鬼話?我當時承認說,我讓你懷上了孩子,他正好也認為一個孩子應該父母雙全,兩個親生父母。所以,當我提出要娶你時,他正中下懷。自然,他更喜歡先結婚。他的確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
「你告訴他有關懷孩子的事啦。」
「你是唯一聲稱對此事無所謂的人,他卻再難為你重覓佳婿了。哦,你錯了,梅根。他更喜歡你的孩子有父親。是的,我將你懷孩子的事告訴他了,這才能解釋這般匆忙的私奔的原因。」
「他為什麼相當高興,你沒有解釋出真正的理由。」她咕哦他說。
德夫林聳聳肩:「有些人懶得理我,鄉紳則不像那些人,他恰好喜歡我,他對你的選擇非常滿意。」
「我沒有選擇你。」
「我相信他很難注意到這點,他考慮的是你的條件。」
梅根對此沒作回答,僅僅是怒視著他。對此,他繼續採取刁予理會的政策,又閉上了眼睛。要不了多久,她又會陷入沮喪削情緒中。
這並不是她想像的婚姻,因為她始終對自己的婚姻幻想丈高。應該承認,她的夢中情人正坐在對面,這正是她遇到過的昆英俊的男人。長相這方面是沒什麼說的,甚至比想像中還強。他決定要娶她,這也是正確的。所以,她為什麼不欣喜若狂,反而顯得悲哀呢?
因為他不愛我。
以後,你有什麼東西值得一愛?
你再次站在他那邊?
自從他第一次出現後,你不是說過自己從來不是壞女人嗎?
很可能。雖說是我出面挑釁,但是你一直忘了我曾經受到粗暴的對待,受過傷害,或者說被氣得上竄下跳?然而,這還不算唯一的理由。假如我獲悉他是被迫娶我時,我能高興起來嗎?
我沒有聽到過他對此有任何抱怨,直到你開始事事都抱怨他為止。我認為你不能再這樣做了。
這是我唯一的生活,不能因此而毀掉。再說,我也不可能為毀掉他的生活承擔全部責任。
如果他真的感到自己的生活被你毀了,他能不生氣嗎?
你應該這樣想才對!但是他什麼時候開始做你期望的事呢?
你一直不存太大的希望。你甚至不承認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人他。
梅根無意識地哼了一聲,隨後想搞清楚德夫林為什麼會突然揚眉怒目盯著她:「怎麼啦。」她不滿他說:「你盯著我幹嘛,不能做點別的?」
這不具挑釁的指責某種程度上將他逗樂了:「我努力地想進入夢鄉,但是你好似決心不讓我睡覺。你好煩啊,梅根。」
「根本不煩。我剛才在心裡進行了一番激動人心的對話。」
「不是挖苦吧。」
「我沒有挖苦誰。事實上,或許應該告訴你,你此時娶的人經常自言自語。你知道,現在改變主意送我回家還來得及。」
「豈不失去了跨人上層圈子的唯一機會?」
梅根皺皺眉,感到他忽然生氣了,這事好似觸及她的靈魂一般。誠然,他的表情沒有變,他再次合上眼睛。她不準備提出抗議,這次雖然氣惱他,但是她不再有神經質之感。
她開始抱怨自己。他甚至不能做到自己期望中的任何事,我將一切都給了他,這說明我可能瘋了,他卻因此而生氣。
這次,別指望在我身上找答案。我與你一樣,茫然不知所。
作者: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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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26 20:34:44
第二十八章
在英格蘭邊界這邊有個小鎮叫卡萊爾,他們在那兒度過了最後一晚快樂未婚的日子。第二天早上,德夫林在少有的時間內、主動與梅根談到這次旅行,說他們將在中午前舉行婚禮,因為估計格吉特納•格林正好在邊境線上。梅根想明確地瞭解薩默塞特的車伕是否能找到這個地方,因為他已經兩次帶他們迷路了,但是,她最終決定少說為佳。
隨著那害怕的時刻迫在眉睫,她感到有些屈服了,最少再沒心情吵嘴了,她那份心情恐怕好不起來,而且變得更糟。那不單單是結婚前的神經緊張家、教父哲學的主要代表。由信仰摩尼教改宗基督教,曾任,儘管最終只有這些原因。她在過去的幾天內一直在思考:從今天起,德夫林要左右她的生活。她從來沒有與別的男人生活過,然而這不是擔心事。只是德夫林……他甚至不喜歡自己,他不想娶她,她肯定會因此過上地獄般的日子。
「你不哭,對嗎?」
她的目光瞟出去,發現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正愣愣地盯著她。她心裡揣摩,他這樣看著自己到底有多長時間了。「肯定不久。」
「你似乎做好了準備。」
「我告訴你,沒有。」她堅持說,但是她的下唇顫抖起來。
「結婚對你來說,是那麼恐怖嗎,梅根?」他親切地問。
「是的!。」說這話時,她用手摀住臉,眼睛裡迸出淚花。
這樣一來,她沒見到他痛苦的表情,或者堅定的決心。只有在她靜下來,低聲抽泣時,她才聽到對方在講話:「我不知道你哭什麼,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的婚姻將是有名無實的。」
她抬頭一瞟對方,驚訝地間:「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發現與你做愛得不到滿足,就同你一樣。所以,我們不必要重複這樣錯誤。」
梅根僵住了,臉頰發紅起來。現在,她還能用毫無情趣之類的話來攻擊他嗎?
「我感覺非常好。」
「我認為也是的。」
兩人還來不及加以說明,馬車碾到什麼東西上,幾乎將他們從座位上彈起來。這時,車伕在外面發出示警的叫聲。難以置信,馬車好似向路邊斜滑下去。
「怎麼……」德夫林立即有所反應,堵住梅根的尖叫聲,「爬下!」
「爬到哪兒?」
「地板。」
「別……」
他並沒讓她抗議下去,衝上前將她猛拉在地,同時撲到她身上。她為此極為驚訝。她這時說不出話來。但是德夫林卻無法把握重心。下滑的速度加劇了,那馬車猛然斜撞到一個梭形的角上,德夫林被摔到一邊,重重地碰多!座位的木框上,梅根接瞳而至,滾到他身上,再滾回座位,這是相當容易。緩衝的著陸。直到她頭碰到邊板木條時,馬車才穩定下來,最終不動了。
「你沒事吧,梅根?」
她不敢肯定。她好一會幾才提起裙擺站起來,她可能沒事。
又過了一會兒,她確認自己連帽子幾乎都沒有掉下來,「我想沒有,」她回答說,「你呢,我聽到你的頭撞得很響,對吧。」
「真逗,」德大林坐起來,哼了一聲,「我想你聽到的是輪子相撞的聲音。留在車裡,我去看看。」
馬車雖然沒有完全翻倒,但也差不多了。德夫林打開下面那道門,它抵住了地面。僅有一英尺的空間可以從中擠出來,但是對他那種體格的男人來說,顯然不夠。另一道門已經砸回來,封死了。他並沒費多少力便擠出足夠的空間。梅根要想將頭從上面的門中伸出,察看出了什麼事,可沒那麼容易。她站直身,也沒有足夠的高度往外看。她只好踞起腳尖,從開口處探出頭。
這條大路正沿著小山丘向下延伸,馬車就卡在路旁的一道深溝中,在山丘下邊。這解釋了他們剛才經歷的下滑。這個山丘並不陡峭。現在抬頭向上看,梅根可能發現有些濕瀝瀝的東西沾在車上。德夫林與馬車伕兩人正在探究為什麼會有這種濕滑的東西。
梅根再往遠處四下瞧瞧。馬匹至少是安然無恙的。甚至連「凱撒」也站在路邊,正好是因為那領頭馬匹的疆繩相當長,才沒將它連同馬車一道拽迸深溝,表面上看,用不了多久時間他們便可以獲救,因為她看見有三個男人縱馬跑上山丘,向他們馳來。
她將手臂伸到外邊,結果跌回到底部角落的凹處。她可能聽到他們的救星正在趕到,聽到漂亮的厚底皮鞋聲。蘇格蘭人。她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跨越了邊境線。
沒過多久,她便等得不耐煩了,德夫林何時回來將她從車裡拉出來?兩道底門對德夫林來說是大窄了,但是對她則足夠了。
她貼著地面,正好可以從斜斜的地面擠出來。爬出深溝則相應吃力些,那裙擺妨礙了她。
「肥羊,」她聽到一聲笑聲,「你沒想到吧,吉勒奧蘭。」
「我敢肯定,準是農夫粗心了,才會趕著這些肥羊上市。你的看法呢,拉克倫?」濃重的蘇格蘭英語讓人聽起來很吃力。
「啊,糟糕,遇到麻煩了。這兒的強盜無法無大,近期內,他們設陷餅,就是要收拾那些敢在白天上路的冒失鬼。」
「強盜。」這是車伕的話。
晦澀的蘇格蘭語調中透著某種愉快,解釋說:「是強盜,夥計。你們是從哪兒來的,你聽說過蘇格蘭有強盜、對蘇格蘭的大、小老爺們來說,這可是一項相當愉快的業務,儘管他們通常喜歡晚上出門。」
這傢伙有點愛笑,梅根為之皺眉。她絕對接受不了蘇格蘭人的幽默。好在她不會在這片土地上住得太久,勿需去理解本地人盼怪癖。
「你發現陷階啦,拉克倫。」
「你真該死,拉納德,著什麼急。當我發現陷階時,我會告訴你的。現在,幫幫這些先生吧。」
「沒必要了。」
梅根拍去手上的塵土,聽到德夫林這樣講話。她站在兩人身後,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蘇格蘭人只好上馬。她只看到他們寬闊的後背。再說,她從馬背後看見了德夫林,他此時的臉色顯得相當凝重。但是這並不能解釋他為什麼要拒絕蘇格蘭人的幫助。
「為什麼不呢。」她開口一問,將他的目光吸引過來。那三騎也兜了一圈回來。
「見鬼,你怎麼不按我的要求做呢,梅根?」德夫林問,他推開馬匹來到她的面前。
他的憤怒令她相當驚愕,她從那聲調中明顯感受得到。「表面上看,並非如此,」她生硬地回答說。
「那麼,現在照我的話做,回馬車去,」他悄聲說,只讓她聽得見。
「我剛剛費力巴拉地鑽出來,謝謝你,我不回去。」
「梅根……」
「不,」她打斷話頭說,「你與往常一樣毫無道理。馬車可能還要往右翻,對不?你希望我在裡面翻觔斗,對嗎?」
「我希望你照我的話去做。」
「哦,我們還沒有成婚,德夫林•傑弗里,所以請收回命令……」
「啊,這後聽上去多麼悅耳。你還不是他妻子,親愛的。」
這話一出,一匹馬意外地插進來,擋在德夫林與梅根中間。
好在動作不猛,德夫林被迫後退讓出路來。那匹馬這時完全將他們兩人隔開。梅根往上看去,一個身材巨大的男人從馬背上下來,來到她身邊,當即拉住她的手,躬下腰,用嘴唇吻吻她的手背。她本能地將手抽回來,申斥那傢伙、但是當他挺直腰身時,他那高大身材令她一驚,還有他那英俊得令人羨慕的相貌。
淺藍的眼睛,濃密的金棕色頭髮幾乎與陽光融匯成一色。他那裁剪合身的海軍藍茄克,緊緊地繃套著雙肩。他足有她兩個寬。那顯得寬厚的胸膛,似乎儘是精瘦的肌肉,顯得挺逗的。兩條腿像兩棵樹桿,裸套在褲筒裡,下穿齊膝的馬靴。老式起皺的領帶完全掩住了喉部,在她見過的人中,他可算得上是第二美男子。他回頭看著她,似乎被眼前的美人深深吸引住了。
「哇呀,榮幸之至,這麼美麗的容貌只應是天仙。」說著,他將目光投向她的秀髮,接著又仔細品味著她的麗容。
梅根本能地抬手要拉下帽子,但是帽子沒了,在馬車上。她的臉漲紅了,那是高興,她不習慣這膽大的行為。他顯然發現她充滿了魅力,「包括她那頭紅髮」。一股強烈的衝動,她瞟了瞟德夫林說:「你聽到了嗎、榮幸之至……嗯!」但是,她努力抑制住自己。
「拉克倫?麥克達爾願為你效勞,」那蘇格蘭人說,「我能騎馬送你到……格吉特納•格林嗎。」
「哦,行……我是說,我們正要到那兒去。」
他笑了,嘴咧得大大的,相當投入的微笑:「有許多私奔男女說過,他們不去格吉特勒•格林了,因為他們走到這兒時,便相處不下去了。他們已經反目成仇。我斗膽希望你的情況也是如此,親愛的。」
他的感覺是如此之敏銳,但是梅根不願假裝對這陌生人的不滿,「你不能這樣說,但是我仍舊要感謝你。」
「你找到陷餅啦,拉克倫?」他一位夥伴高聲問。
「沒有,吉勒奧蘭,」拉克倫明顯不耐煩地回答,「你難道沒有看見我在這兒忙著大獻殷情嗎。」
梅根視而不見。吉勒奧蘭反駁說:「喂,我感到事情似乎並非如此。」
聽到這裡,拉克倫單跪下一隻腿:「現在不是在做嗎?」
「哦,是的。現在倒是做了。但是你能堅持多久呢?」
「要多久有多久……」
「不能太久,」德夫林插嘴說,他這時接近到蘇格蘭人的馬芳。
拉克倫歎口氣,但是井沒有採取行動。他完全忽略了德夫林的接近,繼續看著梅根,她這次感到尷尬,無可否認地也受到了恭維。
「請起來吧,麥克達爾先生,」她衝動他說。
「我不能,除非你接受我這顆心,親愛的。」
「我肯定不準備這樣做……」
他衝她笑了:「是的,我知道你不會合作,但是我會將我的心送到你的手上。所以,我要用恰當的方式表達我的求婚。你的回答肯定是我希望聽到的,你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情不自禁地衝著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嫣然一笑:「我會嗎?」
「是的,你會的,看你的選擇了,親愛的。要麼選乏味無趣的英格蘭人,要麼選歡快活潑的蘇格蘭人。蘇格蘭人能讓你笑口常開,歡樂快活,決不會讓你有任何憂鬱的時候。」
梅根笑了:「你的求婚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是認真的,」拉克倫向她保證說,「這難道不是你來此的目的嗎?」
「嗯,是的,但是……」
「嫁給我,我發誓不會讓你後悔的。」
梅根不願意讓這獻媚的傢伙失望,但是她必須讓他失望。
「我……」
「這種荒唐的做法已經太久,」德夫林簡明地打斷話頭,「這位女士馬上要嫁給我,麥克達爾先生,她還得到了她父親的祝福。」
拉克倫漸漸地站起身。德夫林身材相當高大,但是蘇格蘭人還比他高4英吋,肌肉更強健有力。他很可能認為自己那偉岸的身材會逼退德夫林。事情本該如此,但是不可能。
「你面前站著的是麥克達爾勳爵,英格蘭人。聽聽這位姑娘的意見怎麼樣?」
梅根搶在德夫林回答之前,挺身而出:「他說得對,麥克達爾勳爵。我的命運已經與他拴在一起,那是有約束力的。」
「你愛他嗎。」
「先生,這與你無關。」梅根氣憤地反對說。
拉克倫開心地笑了:「我就是要插手此事,親愛的。對你的回答,我會用適合我的方式予以解釋,現在,你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重新考慮問題,我給你時間。」
梅根皺皺眉:「我得說聲對不起了!」
「沒必要,只好我說對不起了,我一定要將你搶走。現在動手吧,吉勒奧蘭。」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5:14
第二十九章
梅根氣憤之極,他們是強盜,攔路強盜,就像他們毫無隱諱承認的那樣,蘇格蘭的土匪。拉克倫•奉克達爾那令人震驚的語言明確地證明了現實。此後,會發生什麼事呢?手搶立即拔了出來,逼德夫林立即交出錢包。
最後時刻,拉克倫講出了令他同夥大為驚訝的話:「其它不要了。」他不顧梅根的掙扎,將她拉到自己的馬背上,向他的同夥下令說,「我今天搞到了我需要的全部財富。」
「但是,那馬怎麼辦?」那個叫吉勒奧蘭的人提出異議,「這類種馬要是賣了,會搞到一大筆的。」
拉克倫盯著「凱撒」打量了好一陣,然後嘎嘎一笑:「不要了,我覺得我今天特別慷慨。拉納德,我也不想砸了那輛車,我可不是為車而來這兒的。」
在這伙強盜坦率地承認來此的目的之前,德夫林早就估計到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竭力想縮小梅根的目標,以免讓她受到傷害。但是她站出來了,還與他頂嘴。未了,一切都太晚了,她引起對方頭目的愛慕。麥克達爾勳爵果然敢作敢為,毫無疑問,在某種情況下,自命不凡根本不起作用。她被搶了。德夫林與馬車伕的手、腳被捆,丟在溝裡。
德夫林是有點抵抗力,一拳打在那年輕的吉勒奧蘭臉上。謝大謝地,這並沒有導致他開槍。但是拉納德的槍柄則「啪」地砸在他的後腦勺上。重重的一擊,幾乎令他昏厥過去。當他們騎馬遠去時,身後仍舊傳來他大聲的斥罵與要報復的誓言。有什麼用呢,他無法追趕。這時,扭著梅根的手腕的粗手也鬆開了。
她的確怒不可遏。劫持,她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怎麼會有什麼羅曼蒂克與令人亢奮的東西?在這坎坷不平的土路上,不像在公路上狂馳,這幾乎就是受罪,尤其是梅根堅決拒絕放鬆身子,倚靠著那位劫持她的人。她仍舊騎在他前面,坐在兩個拐角上:當他忽然兜轉馬頭時,她被擠得喘不過氣來。該死的蘇格蘭人做事就是沒輕沒重。但是她堅持不語,省得生這份閒氣,等到他們下馬時,再新賬老賬一起跟他算……如果他們可以停馬的話。
太陽落山後,她相當冷靜,馬幾乎是吃力地緩步走著,它們全速奔跑了整個下午。正當她在考慮蘇格蘭人是否打算將他們的馬匹累死的時候,強盜們終於停下馬,來到一條小溪旁。麥克達爾一聲簡短的命令,他們立即生起火來,從鞍囊中拿出了食物,羊毛氈子放到地上鋪好,露營,他們現在想睡覺。
當麥克達爾將她從馬上抱下來時,梅根哼了起來。她注意到生硬的關節發出的聲音。儘管她都快站不穩了,但是她還是立即從他的攙扶中掙脫出來,拉克倫頗為開心,甚至笑得嘎嘎的,梅根倒退幾步,向他投去憤怒的目光。
「你不可能帶我逃走,」她說。
「我已經這麼做了。」他開心他說。
「你想把我帶到什麼地方。」
「家裡。」
這短短的話使她明白了許多,所以,她努力地試著用別的方式警告對方說:「無論去什麼地方,我都不會留在那兒。,,「你對此還沒有思想準備,」他抱怨說,「我照顧你,給你機會多想想,再選定自己的丈夫。」
「憑你的所做所為,我知道,我更喜歡那個粗魯的英格蘭人,而不是你這個野蠻的蘇格蘭人,某種方式上講,他從不蠻動。」
他咂咂舌對她說:「你在生我的氣。」
「當伙——但是,你不應該那樣,親愛的。要是你不十分地瞭解我,你怎麼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呢?」她只是盯著他,逼得他接著說:「別庸人自擾,小姑娘。沒人會傷害你,我發誓。」
」我渾身已經酸痛不堪。你們這些蘇格蘭人騎馬,總是這麼發瘋般地狂奔嗎。」
聽到她的抱怨,他不禁蕪爾:「這些都是健馬,生來耐力極好,不像你那英格蘭的胖馬。我很抱歉,顛得你有些生疼。但是,有必要跑快些。」
「你真的認為沒有人能追上你?」她嘲諷他說。
「親愛的,對你來說,是的,他會來的,最少他會努力地尋找你。在正常人的思考中,沒有任何男人不經拚搏便會放棄你。
不是我誇海口,他沒有任何機會。每當我想隱匿行跡不讓人發現時,哪怕是善於追蹤的蘇格蘭人都不可能找我,更不用說英格蘭人了。」
梅根為此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現在,她可能會被逼成婚,假定德夫林沒改變主意,堅持要與她結成有名無實的夫妻,那麼她也不會嫁給這位半路上遇到的孩子氣十足的人。
拉克倫正在地上為她鋪氈於,他的兩個夥伴,既沒有他那麼高大,也沒有他那麼英俊,他們為沒有搶「凱撒」而牢騷不己,其聲音之大,拉克倫肯定聽得至到,但是他像是在裝聾作啞。他躬身將手遞給梅根,幫助她坐下。她無視他遞出的手,生硬地跳到氈子上。
「你不過是個一般的頭目,對嗎。」當他坐在她身邊時,她大膽地問。
他為之一愣,須臾便放聲大笑起來,隨後跪在她面前說:
「一般的頭目?決不可能,親愛的。我家是世襲強盜。所以,縱然我再差,也不會接受這小頭目的位置!」
對這種回答,他的夥伴報以不滿與冷嘲,他們因此招來拉克倫的怒視,拉克倫隨後又掉頭看著梅根,再次咧嘴笑了。
「現在,你就沒發現搶東西有什麼不對嗎?」梅根好奇地冒險間。
「哦,我現在還不能說。不過你可能知道,幾個世紀之前,蘇格蘭人與英格蘭人就高興幹些相互搶掠的事,我只不過是重操舊業罷了。」
「你是說你僅僅是搶英格蘭人?」她問這話時,為自己同胞的境遇而感到氣憤。
他冷漠地聳聳肩,指出說:「不到明天下午,我們不回去。
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瞭解事實,我會努力證明我只搶英格蘭人的腰包。」
「你是多麼的愛國啊。」她嘲笑說,「在你們住地附近,沒有英格蘭人嗎?」
「有一些。在這種事情上,你見不到我優柔寡斷的一面!我要攔下每一輛馬車間:『你們是英格蘭人,還是蘇格蘭人?』由於蘇格蘭人不喜歡這樣被扣,所以幹這種營生,很容易想到邊境附近。我保證在那兒要搞得許多英格蘭人叫苦不迭。」
「算我倒霉。」
「不,不能這樣說,親愛的。你的忐忑不安相當自然,但是讓我迷惑不解,感到奇怪的是,你竟掀起了我的感情波瀾。別以為我習慣搶女人,你是第一個。」
「我真幸運。」
他衝著她笑了,繼續椰榆他說:「不,我才幸運,你肯定沒想到吧,長期以來,我一直想找個像你這樣的姑娘。」
他似乎並沒有實際那麼老,不過二十四、五歲左右,不可能長期這麼混下去,梅根這時說:「我早就表過態,你仍舊沒有運氣,麥克達爾先生。」
他並沒有因此感到絲毫氣餒:「你不可能真想嫁那個長相酸嘰嘰的英格蘭人吧。」他勸告說,信念堅定。
「我極可能嫁給他。」
「可是你不愛他,」他自信他說。「那可是個平凡得像……」
「我當然愛他。我非常愛他,我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了。」
他微笑了,幽默他說:「為了美好的前途,不惜懷上那人的孩子?」
「你看錯我了,」她對他說,「這並不是為前途而刻意追求的。
這只不過是生米煮成熟飯罷了。」
她說這話時,沒有絲毫尷尬。他那份驚訝的表情則讓她感到不舒服,這種感受無異與她匆忙穿越荒涼的蘇格蘭時一樣,他突然捧腹大笑起來,她很快意識到他不相信她。她心中哺咕起來。
現在出什麼事了?
如果我知道,就見鬼了。我還認為用這種方式,你能巧舌如簧,說服對方。
為什麼他不相信我?
或許因為他不想去相信吧!
他就是個草包,對嗎?那麼,我撒謊他也不會相信的。
撒什麼謊呢?
注意不要讓自己笑出聲來。
梅根衝自己皺皺眉。拉克倫注意到了,認為她的不快可能是衝著他的,其實,這是那自欺欺人的心聲搞得她心神恍熄。
「對不起,親愛的。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在出嫁前便有了孩子,那份苦惱你最清楚!尤其是你並不喜歡這個孩子的父親。」
忽然,他再也高興不起來了,臉色陰沉下來,面帶猜疑:「除非他……」
梅根抓住他的話題,趁他還沒有考慮成熟便打斷話頭說:
「他不是那種人,當然,你這樣想我並不怪你。」
「啊,現在沒必要發火,」他帶著幾分尷尬說。
「發火?今天早上,我就發火了,你這笨男人。你沒有權力將我從未婚夫手上搶走。我今天就要與他結婚了!」
拉克倫此時略顯不安,以為她要哭了,他可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你仍舊可以嫁人,我保證在這附近能找到蘇格蘭教士。」
「我不會嫁給你!事實上,我要求你立即將我送回去。」
「獻殷情也沒用啦,拉克倫。」吉勒奧蘭一針見血他說,顯然,他竭力地控制著自己,不笑出聲來。
「我早告訴過你,搶新婚的戀人是會有一連串『麻煩』,拉納德附合說。
梅根也加入到嘲笑拉克倫的行列中,直至他的兩位朋友轉過身,面對著青火,他竭力想保持著對她的微笑,但是她對此渾然不覺。
「獻媚邀寵也得分場合,這兒並不是地方。」她簡短他說,「現在我敢肯定,你是強盜中的好人。如果你放棄搶掠的營生,你或許能娶到某位姑娘。但是,我不是那位姑娘。」
「為什麼我們不能同床共枕呢?」說這話時,他幾乎沒有認真考慮她那番簡短的話。
「為什麼你不迭我回去。」
「有點良心吧,姑娘,即使我有心立即送你回去,那些馬匹也跑不動了。」
「立即?你要多長時間才能明白我說這番活的意思。」
他這次強顏一笑:「在你承認我能夠成為好丈夫之後,不管我是不是強盜。」
「無可救藥,」她誇張他說,「看來用錢贖人是絕對不行了。
我認為德夫林是個豬腦袋,」她自言自語地咕哦說。
「什麼意思。」
「我沒與你講話,所以別與我講話。」
「那麼,讓我餵你吃點,並……」
「我不吃你的東西。」
「哦,現在,我可不願意讓你餓死,親愛的。」他有相當的把握。
梅根的眼睛瞇起來,明確地警告說,無論是出於何種好意,都別強迫她吃東西:「試圖強迫我嗎?」
「忠貞不二,你是個冥頑不化的姑娘。」他的話中帶著某種誇張的語氣,他隨後歎息說:「非常好。當你感到飢餓的時候,請告訴我。」
她哼了一聲,背衝著他躺了下去,拍了拍好似軟床墊的氈子。她遺憾自己怎麼沒大發脾氣,這時她的手感到陣陣抽痛。該死,該死,該死。那應該是德夫林的錯。如果她放棄抵抗,她肯定也能夠找到理由,抱怨他將自己拉進了這樁令人抱憾的婚約。
最少,抱怨他沒有前來救她。雖說他被捆住了手腳,他肯定應該足智多謀,能夠擺脫困境,並且能尋跡追蹤而至。這時,心裡的聲音提醒她說。
為什麼你不考慮靠自己擺脫困境呢?
怎麼做?
你的手腳又沒有被捆。一旦他們睡著了,你便可以逃跑。
你是否產生了錯覺,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可能會迷路,「真的」被餓死。
在這兒附近,甚至沒人救你。
請別存希望。
我肯定要有希望,如果我盼著德夫林前來救我,我只有老死在蘇格蘭。但是,如果我因迷路或者因飢餓而死,那就是你的既然我的肚子咕嗜直叫,我就不能簡單地拒絕進食。
那可是個原則問題。
什麼原則不原則的,現在的原則就是逃跑!
「麥克達爾,我餓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5:39
第三十章
「你要睡覺嗎,姑娘。」
「重要嗎。」梅根咕噥說,仍舊背對著拉克倫。拉克倫的聲音並不緊張,直接從她身後傳來。
他應該睡著了,她一直耐心地等著時機,以便能聽出他睡著的聲音。他的兩個同夥早已鼾聲大作,但是拉克倫靜靜地躺著,仍舊放心不下。在她尋求逃走的過程中,梅根不得不小心對待任何事物。她決定靜待時機,直至自己確信他睡著了才行。所以,在發現他仍沒有睡著時,她並不感到惱火。
「我一直在想……」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麥克達爾。」她冷冷地打斷話頭,「你應該改掉它。」
「你也有個壞習慣,竭力刺激男人發脾氣。」
「還行嗎。」
他好一陣沒有回答,想誘使梅根回頭看他。她抵禦著這份誘惑。這時,他聽到他低聲的輕笑聲。要是沒什麼緣由,這個男人就太逗了!與德夫林相比,他也不是好人,一個沒廉恥的東西。
更糟的是,他總是帶著一份令人氣惱的好心情。一個男人,如果總是衝著你咧嘴笑,近乎是滿面帶笑,誰還能衝著他發洩怒火呢?
「姑娘,我想你可能認為我並不是誠心娶你。」
「倒沒這樣想。被人搶上馬背這難道還不夠清楚?」
「我沒有搶你,」他抗議說。
「我的屁股都顛疼了。」
好一陣沉默,隨後說:「我應該高興地告訴……」
「別……甚至……別想……這事?」
又是低聲的輕笑,氣得梅根直咬牙。
「很好,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向其它任何姑娘這般獻殷懃的。」
「這是否是告訴我,說我對你有點特別,是嗎?」她冷潮熱諷他說。「在幾小時的相處之後,你發現我特別嗎?」
「僅僅幾秒鐘,我就已經告訴過你,我的心已經被你偷了。」
你得盡快地引導他的思緒回到現實中。那樣聽他講話,就是要騙得你暈乎乎的。
我才不會暈乎乎的,我總是能置身事外。
「我也相信一見鍾情,麥克達爾。」這是謊言,用蒂法尼的說法,撒謊是絕對行得通的。「現在……」
「你在傷我的心,親愛的。」
「什麼時候?」
他忽然爆發出朗聲大笑:「我希望你與我一樣,能清楚地看到我們是如何地情投意合,一旦你的脾氣冷靜下來之後,」「你憑什麼認為我的脾氣上來啦?你知道,不是那樣的。我天性如此,總是與別人過不去。那是因為從小被寵壞了的緣故。
這就是我。你只需要問問德夫林,當然現在間他已經太遲了。他可能會告訴你,這是真的。他甚至叫我小丫頭。」
「哦,這樣看來你並不愛那個男人。」拉克倫回答說,那語調像是在說「我想像得出來。」
「我告訴你,」梅根耍起滑頭來,不在乎受到挫折。她一心不二地說,「我愛……」
他的嘴忽然襲了上來,儘管這時她仍舊背對著他。她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聽起來近了許多,他僅僅是想花點時間,盼著能讓她轉身看著他。她一旦轉身,那就是接吻的最佳的位置。
梅根驚愕了,並不是因為他正在吻她。她不會同這該死的強盜有任何手腳。但是,這太滋潤啦,滋潤得幾乎就同……不,這不滋潤。她絲毫沒有那忽然湧現的激動人心的感受,即與德夫林接吻時的那種反應。這並不是說她沒有任何感覺。只不過沒有那麼強烈。
「足夠了,麥克達爾先生。」說著,她將蘇格蘭人推開。
他展顏衝著她笑了,毫無悔意。為什麼她不驚乍乍的呢?
「你不能說你不喜歡接吻吧。」
「我可以說,但是我不說。」她容忍他說,「這樣做不合適。
或者你已經忘記了,我正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我沒有忘記你說過這話。但是,你都快忘記我是不相信的。
承認吧,親愛的。你與來時一樣,是潔白無暇的。」
「是幼稚的,但不是潔白無暇的。」她忠貞不二他說,「現在我知道有些男人不計較過去,想不顧一切要娶我,不管懷沒懷孩子,但是,我總是有些懷疑你是否屬於那種人。放棄吧,麥克達爾。我是不會改弦易張的,哪怕是讓人明顯感到討厭。」
「明顯看得出來,但是不讓人討厭,小丫頭。」
梅根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時,高興得快喘不過氣來,拉克倫的反應則是有失身份地大罵。他儘管粗壯高大,但是動作卻快得難以置信。他翻身躍了起來。但是他沒有梅根運氣,他竭盡全力也無法確定德夫林在什麼位置。梅根起身並不迅速。天色大黑,在簧火照映的範圍之外,除了漆黑一片外,什麼也看不見。
「如果你等我們發出邀請,那就請你加入我們的團伙,夥計。」
「好不知羞,」德夫林回答說,「在這兒,我肯定你想見到我。」
「那是不可能的。」拉克倫說,「對你的來到,我無法說自己能感到高興。」
他們四下搜尋著,發現他緩緩地從漆黑的黑暗中走出來,從北邊、準確他說是南邊。梅根定睛地看著他,為他專程為她趕來而狂喜。她想向他跑去,張開雙臂撲向他,狂吻他。但是他向她投來快速的一瞥,令她留在原地。
拉克倫的注意力集中在德夫林指著他的手槍上。「我認為,你這麼做,準沒想到這是個不幸的錯誤吧。」
「你呢。」
拉克倫大咧咧地笑了:「不,我可不那麼愚蠢。」
「我也不傻,」德夫林沒有說下去。拉納德的槍早就放在蘇格蘭人伸手即可拿到的地方。吉勒奧蘭的武器也是這般放的。
「你那麼有把握,夥計。」拉克倫大膽地奚落說,「你好似單槍匹馬來的。」
德夫林聳聳肩:「當然如此,因為沒有任何馬跟得上『凱撤』。」
「哦,那匹賽馬。所以,我犯了一個錯誤。總之,沒帶走它。」
「誰讓你這般慷慨呢?」
「的確如此。」
梅根聽得夠煩的了:「你們兩人是否認為可以無所事事地閒聊嗎?我冷了,我餓了,我想找個合適的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在這兒,我認為我能為你擋風,親愛的。」
「你當時為什麼不那樣。」她的聲調裡充滿了諷刺,「我怎麼就猜不出你是好人。」
那人仍舊沒臉沒皮,「她說你叫她小丫頭,」他對德夫林說,「我開始明白其中的理由了,當然,當男人看到她時,稱呼什麼都無所謂。」拉克倫戲劇般地歎了一聲,不說話了。
梅根哼了一聲,對他的「妙語」毫無興趣。德夫林向她投來令人警惕的一瞥。她注意到吉勒奧蘭與拉納德已經被他們吵醒了。兩人看著德夫林,但是他們的反應與拉克倫不同,而是無動於衷。愚蠢的她忘記了這個局面仍舊存在危險,她與德夫林兩人必須擺脫出來。
「我可不是個沽名釣譽的人,當著漂亮姑娘的面照樣殺人。」
德夫林這時說。
「很高興聽到這種話。」
「對於敢搶我東西的人,將付出一、二隻黑眼珠作代價。」
梅根沒能準確地聽懂這話的意思,她不可能聽懂。拉克倫則對這話堅信不疑,儘管如此,他仍舊狂笑地調過頭去。吉勒奧蘭與拉納德這時也露出了微笑。在現場,難道只有她鎮靜自若嗎?
「德夫林,你不想幹啦。」她指出說。那聲調正如自己希望的那樣,完全冷靜下來。
「正相反,親愛的,」他說。他那堅定的決心在她內心裡產生共鳴。「我不得不考慮現在我更想做什麼?」
「但是……」
「你會打槍嗎?」
她竟然沒有注意到背景變了,開始頂嘴說:「當然會。」她本該驕傲他說自誇的話,但是這時不是吹牛的時間,「不會。」
」那好。」他這樣說話搞得她驚訝不解,他將武器遞到她手上,並將她的手指放到扳機上,瞄準拉克倫的兩個同夥,「他們哪怕是敢眨一下眼睛,你就可以向他們射擊,行嗎?看住他們,梅根,這不算打仗。你幹得了嗎?」
處於這種情況之中,她除了能點頭外,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從未拿過槍,從未向人開過槍,但是她從來不想讓自己的未婚夫被那巨漢打翻在地。這不算打仗,只不過是看住那兩個人。如果她親眼看到德夫林挨打,她可能會昏過去。然而,這種做法怎麼能幫助他們擺脫困境呢?
第一記拳擊聲響起,嚇得梅根顫顫巍巍。儘管德夫林告誡說不要開槍,以及她自己決心不開槍,但是她迅速地膘了一眼場中兩個拳擊鬥士。接著她迅速回頭,用槍對準兩人,強迫他們置身事外。兩人好似絲毫不打算界入,他們除了坐起身外,不想有任何舉動。短暫的瞟一眼角鬥場,梅根不可能確認出誰在打誰,儘管她相信這是德夫林出的拳。
又是一聲拳擊聲,又是一陣震顫,又是飛快的一瞥,但是,她還是搞不清誰在出拳,誰在挨打。她目光所及,是兩個男人圍著對轉起來,伺機出擊。令人驚訝的不是拉克倫仍舊咧著嘴冷笑。而是德夫林已經十分認真了,德夫林強壯有力,拳頭一晃,輕舒長臂,一記直拳擊出。
梅根監視著那兩人,以確保不讓他們參與為爭奪她的角鬥。
她屬於那種人,公平地站在鐵匠與遊俠之間。遊俠來此,就是要壓倒所有參加遊戲的人。她還是女人,公正地站在她的追求者之間。兩人都具有貴族般的氣質,都粗通拳擊時的紳士風度。德夫林出拳不像鐵匠,這正是她期望的。拉克倫也是如此,但是德夫林搏擊得更有紳士風度,他在什麼地方學的搏擊術呢?
她可能產生了誤解。她的目光短短的一瞥,哪能有什麼把握?那兒,無數記「擊打在肉體與骨頭上」的拳擊聲不停傳出。
她堅持要看,受她監視的兩個男人則在交談。吉勒奧蘭在某些方面持悲觀態度,而拉納德似乎顯得頗為開心。
梅根再也經不住誘惑,轉而貪婪地看著角鬥場面。她的估計是不會錯的。德夫林的確打得有紳士風度,直拳,閃電般的重拳,決沒有大動作的躲閃,或者說沒有多餘的浪費動作。他竟是個拳擊高手,真令人難以置信。對拉克倫來說,對方的閃避與撤身相當簡明快捷,當然,拉克倫的一記拳擊就可能將德夫林擊倒,但是蘇格蘭人很少打出這種場面。
另一方面說,德夫林那非同一般的優勢,似乎並不能令他表現得相當優秀。拉克倫嘴角仍舊帶著笑意。看在上帝的份上,開始後者在德夫林的打擊下,似乎毫髮未傷。現在,出現一些明顯的傷痕。拉克倫的眼睛處明天肯定會青淤的,現在已經紅了,而巨開始腫脹。他的下唇也有一小點凸突。他的左下頜也開始出現腫脹。
梅根這時迅速地瞟著吉勒奧蘭與拉納德,他們同時迷戀地看著角鬥。她應該出面阻止了。德夫林即將獲得他聲稱的東西。他們兩人還有必要繼續角鬥嗎,這時,出事了,她最擔心的事發生了。拉克倫佯作左晃,一記右拳對準德夫林下頜擊去。好極了,德夫林僅僅後退兩步,便穩住身子。他強壯的體格如初,一對拳頭揮起,這時可以準確他說,他正準備發動更為兇猛的打擊。梅根不打算見他這樣做。
「行啦?」
拉克倫瞥了她一眼,表情是悲痛的:「我才打了他一下。」
梅根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格蘭人。僅這麼一眼,她就像從小孩手中搶過心愛的玩具一樣。德夫林也顯得特別不痛快,唉,兩人對此都極為不滿。
「你們兩個玩得很開心吧?但是,我卻沒有情緒,我現在都快歇斯底里了。如果真是那樣,我可能會在無意中開槍殺人。但是,我到底該做什麼。」
德夫林這樣回答說:「你甚至不願按我的話做?」
因為這是一天內第二次,她不照他說的話去做,第一次便造成了她的處境尷尬,她自然警惕起來。「德夫林•傑弗里,當你正式成為我的丈夫時,你就可以給我下命令,從而達到心理平衡。
但是,在你完成這樁婚姻、而不是意向之前,如果你沒有正當的理由,就別指望我服從你。」
「我有正當理由,小丫頭,你能夠得到充份的證據。你可是答應一旦我們成婚,你就會服從我的任何命令?」
梅根張開嘴,想立即加以否認。但是她又緊緊閉住了,驚訝地發現她最好還是照辦。「當一個人歇欺底裡地發作時,你不能讓他解釋他說過的話。」她說得合情合理。
德夫林哼了哼:「我可不這樣認為。」
拉克倫當時就笑了:「我認為我不羨慕你,傑弗里。我可能會氣得她在一,二個星期內都胡說八道。你願意用馬來換她嗎?」
「你的真誠竟然變得如此之快,麥克達爾,」梅根嘲笑的說。
「他不是『凱撤』的主人,這馬是他向我父親借的。」
「我並不在乎誰是該馬的主人,親……」
「你要是再敢叫我親愛的,我就斃了你。」
她將槍口對準他,這樣威脅說。拉克倫不敢反唇相譏,他這次再也笑不出來了。但是德夫林緩慢地走向她,從她手裡拿過槍來。
他冷靜地、毫無感情他說:「如果你斃了他,親愛的,你就危險了。」說著,他隨後將槍微笑地遞還給她:「現在你可以向他開槍了。」
她看著這個可能娶她的男人,真想調轉槍口斃了他。當然,她沒有這樣做。由於受到了傷害,她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將槍丟到他的腳下,轉身就走。
「見鬼,」他衝著她後背高聲大叫,「你不想向人開槍啦,梅根。」
「不是那回事,」她轉過身來,「而是想知道你是否還需要我保護。」
蘇格蘭人又笑了,他們三人同時笑了。梅根並不在意。她走進露營地後面的黑暗之中,去找「凱撤」。如果她找到馬,她非常想單獨離開。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5:58
第三十一章
德夫林將她送到「凱撒」馬背上,並騎在她身後,梅根的生硬態度保持了兩分鐘,隨後便放鬆下來,倚著他,幾分鐘後,很快就睡著了,她拒絕對他講話。她正生著他的氣,其態度之鮮明,有如她的紅髮一樣。但是,對他來說,只要不吵,就沒有別的擔憂。
估計他拯救她這事還算不上她長期盼望的那種羅曼蒂克,她應該感激他最終找到了她,因為他辛辛苦苦追蹤蹄跡而至,哪怕是在太陽落山之後。要能發現他們,可能純屬幸事。因為在重巒疊嶂的一路上見「主要矛盾」。,由於地形阻擋住視線,本來幾英里之外就能看見的簧火,他卻看不見。
德夫林蠕動著下頜,痛得吸氣,估計他應該感謝梅根及時出面阻止了角鬥。這事對他來說;除了蠢不可及之外,毫無任何價值。他應該將她直接救出來,而不是尋求報復。她當場被人搶走顏元(1635—1704)清哲學家、教育家。字易直,又字,這極大地打擊了他那該死的傲慢。不,他認為他可以打敗那人,儘管對方的塊頭不小。在麥克達爾的抵抗下,他無法快速結束戰鬥。該死的蘇格蘭人,下頜硬得像鑄鐵一樣!
那傢伙果有膽識,當他被槍逼住時,還能夠笑得出來。在這件事情上,如果不是德夫林有著切膚之痛,他可能會欣賞這傢伙。
麥克達爾甚至在德夫林離開之前,還有心情說:「夥計,你與那姑娘合得來嗎?你時常與她吵嘴,對嗎。」
德夫林聳聳肩:「我得出一個結論,她喜歡鬥嘴。你難道沒注意到。」
「我注意到了,但是你喜歡嗎?」
「不特別喜歡。」
「那麼,你為什麼想娶她?」拉克倫赤裸裸地問。
一個很好的問題。德夫林微微一笑,對於涉及到他的問題,他已經充份回答了那個蘇格蘭人。但是當他牽攏他們的馬匹,準備帶走去追梅根時,他又聽到這個問題。當然,他之所以收攏馬匹,就是因為他決心不讓麥克達爾追上來,當他手裡挽著其它馬匹時,她甚至不間為什麼,而是悶悶地騎上「凱撒」。她長時間保持著沉默,就是不開口詢問。在跑了幾英里後,當他將那些馬匹放掉時,她乾脆假裝睡著了。這可能已經回答了她執意不願問的理由。
但是應該避免蘇格蘭人提的老是耿耿於懷的問題。除了顧及名譽外,他為什麼想娶她?他的確想娶她。當她被人搶走時,他經歷過害怕與憤怒。隨後他無法否認要娶她的想法。他想她成為自己的妻子,他想擁有對她的權威,即婚姻授與他的權威。他想她住在自己的房內,他想留她在自己身邊,他想瞭解她每分鐘在什麼地方,他想讓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儘管這種事情他不能堅持,除非她自己願意。
他希望她能愛他。
上帝啊,他愛上了梅根•彭沃西!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愛上像梅根那樣的小姑娘,毫無益處,只有操心,有損健康。當然,她容貌出眾,這是她的優勢,但是,對於她的爛脾氣,他能說出的唯一優點,便是她從來不記恨人,這姑娘經常發火,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下次,她始終能尋找到新鮮事兒來生氣發瘋。
他可能也瘋了。他還有一種想法,他應該想方設法在肉慾方面保持良好的形像。就這些。他仍舊渴望這個姑娘。每當他走訪舊情人時,都可能有這種感覺。隨後,他開始加倍公正地培養與梅根的感情。最少,他得抑制著不發脾氣,抑制著不去刺激她的感情,以免搞得自己肚子疼,抑制住長時間對她的相思,抑制住想娶她做老婆的願望。
當然,他應該去倫敦,去看望他的情人,為什麼不呢?他在鄉下生活了近兩個月。弗雷迪的妹妹現在應該出嫁了,或者她的謊言已經被拆穿了。當他帶著妻子回去時,那意味著什麼呢?弗雷迪仍舊想打碎他的腦袋嗎?如此事染燒不能避免,時間一到也只好出手了。
德夫林往北而行,路上注意到有座城市。此時已近黃昏。那不是格吉特納•格林,但是有蘇格蘭教會,教會肯定會主持他們婚禮的。
此時應該做的事可能是去客棧登記,以滿足睡眠的極度需要,隨後在堂堂正正的時間內舉行婚禮。但是德夫林並沒有想過要選黃道吉日。他頭腦中想的,更多的是要與自己的做法保持一致,以便能趕在發生意外之前,完成此事。
蘇格蘭的教士並不贊同這樣;一梅根也有同感。但是給上一筆可觀的小費,再向另一人稍加威脅與激勵。安布羅斯•德夫林?
聖•詹姆斯,羅思斯頓公爵四世便擁有了自己的妻子,公爵夫人。
孩子玩耍的尖叫聲與某些人高興的口哨聲吵醒了梅根。她好一陣集中精神,才意識到室內開著窗戶,吵鬧聲便是從那裡傳來的。在這房間內,她終於安穩地睡了個好覺,到目前為止沒人打攪。
她仍舊不想起床,她甚至想走到窗戶前,衝著下邊大聲嚷嚷,讓他們安靜些。有些人就是不替別人作想。但是,當她意識到室內的光線時,才覺得她這時候應該替別人作想,現在實在太她睡了多久?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但是她的確感到根本沒睡夠。總之有大多的干擾,每當「凱撤」跑不快時,德夫林便將她拖進教堂躲起來……
上帝啊,她嫁人了!但是她丈夫沒與她共度良宵。
梅根看了看四周,得到了確認。室內絕對沒人,被單仍舊軟軟的。這時,記憶的機器開始猛烈地轉動起來。角鬥,德夫林用槍卑鄙地戲耍她,他使用更為卑鄙的手段便是娶她,當時她還昏昏沉沉的,處於半睡眠的狀態。
今天早上,他在這家客棧內要了兩個房間,並且將她送進她的房間,草草他說了聲「晚安」。在告誡她關好房門後,他便棄她而去。她當時相當疲乏,想不到有什麼不妥之處。不妥?不,他早就明確地表態,僅僅是名義上的婚姻。
你認為他在開玩笑?
是的。
那麼,我就不能因此而抱怨他。你從來不讓這人安寧。
他也配得到安寧。
那麼,被他棄置一旁,你為什麼感到壓抑呢?
我沒有壓抑之感。
你有。
婊子。
你這是自己詛咒自己,對嗎?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6:17
第三十二章
梅根半穿著衣服睡著了。在昨天跑過一整大的路後,其它時間境況頗為悲慘,就似她睡覺時的條件一樣。她猜不出她什麼時候出現的變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仍舊坐在那輛車裡,陷在那溝裡,那馬車伕是否已經想法將馬車趕回到路上。
她睡醒了,注意到這是一間相當豪華的臥室,專門供她使用。在客棧內過道上,蘇格蘭人遠比英格蘭人多,由於她上周便住進來然科學研究的對象,而價值世界則是社會歷史科學研究的對,自然有所瞭解。這兒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雖然他們沒有共度良宵,這兒也可能是該地區唯一可人住的旅館,所以,她想知道德夫林是否付夠了錢。她這種好奇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他住在這兒,哪有那麼多錢來浪費?
梅根灑上香水,用過化妝品,做完梳理頭髮所必需的每一道程序後,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但是梅根心情煩躁地開始打發這一大日子,她為這身皺巴巴的穿著感到尷尬。房間裡昂貴的陳設表明年間始建「白鹿洞國庠」,李善道主掌教授,聚徒講學。宋初,此旅館華麗美觀,只是有錢人才住得起。
當她離開房間時,她根本想不出應該走哪道門,才能走到德夫林的住所。當她意識到這種現實時,她的心情完全沒有得到好轉。她不可能去敲每一道門,以期偶然見到他1901—)、薩特等為代表。強調馬克思早期著作中以揚棄異化,這樣,其它的客人肯定也不樂意的。
她不得不開始尋找可以為她領路的人,她走到半路上時,放慢了踩在樓梯台階上的腳步,驚異於大廳的繁華。它之所以稱得上繁華,那是因為她想到這兒僅僅是個客棧資產階級哲學學說和派別之一。產生於19世紀上半期,創始,不,應該算個賓館,儘管她昨天晚上沒注意到它的規模。當然,他們是在黃昏時分趕到的。當時下面的大廳門廊一直昏暗不堪,只有一盞燈照明。
梅根越是打量四周,便越難推斷。這的確又不像賓館,更像是某人的府邪。事實上,接待這些客人的老闆可能是總管。受到接待?她可能還想得起,德夫林是敲門進來的。
「下午好,公爵夫人,我可以領你去飯廳嗎。」
正是他,今天早上將他們讓了進來,現在更是盛裝。他的舉止絕對像個總管。公爵夫人?梅根內心裡啼咕說。當然,德夫林在自己的身份上,是不會再度撒謊的。
「如果可以,請領我去見我丈夫,」她說。
「你請跟我來?」
她原指望會返回樓上,但是他卻相反地在前領路,向庭院深處的雙套門走去。人內後,是餐廳,一個非常大的餐廳,德夫林在那兒,坐在長長的大餐桌的正首位上,不止一個,而是三個穿著制服的侍女正服侍他用午餐。她們的眼光死死盯著他,爭寵般地爭著為他搬上他喜歡的菜餚。
梅根驚愕了,那份感情的衝擊,猶如當時她發現德夫林與科拉在草堆上胡鬧一樣,她根本不喜歡這樣。她等著,等他能注意到自己。然而,他沒有注意到她,她的脾氣頓時發作起來。
「出去,你們全滾出去,」她說話時,目光直直地看著這些侍女,尤其是其中一個頭髮非常零亂的女人,但是其中一人看到了總管,眾人隨後退了出去。「你怎麼啦,公爵夫人。」總管問梅根。
這該死的頭銜再次令她為之猶豫,「有些私事,謝謝你。」他點點頭,但是仍舊沒有離開,她補充說:「我可以坐下來嗎。」
那可憐的總管見到德夫林站起身,似乎極為惶恐,德夫林說:「我來請她人座,米爾斯先生,你去給她拿只杯子。」
「遵命,公爵大人。」
梅根等著,一直到總管走出去後才說:「我可以坐下吧!」說著,她走到桌子的另一端,坐了下來。
德夫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下床的方向錯了,是嗎?」
她向他投去略為不滿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說那極為舒服的床是宮中的御用之物?就那張床?」
德夫林歎口氣:「正是,小丫頭。有話請講吧。你這次可以從容不迫地發表意見了。」
梅根用最不客氣的方式說:「你又在撤謊,對嗎?」
他的嘴先是一張,又是一合,隨後聳聳肩:「此時此刻,這樣做似乎方便些。」
他將那熱騰騰的黃油鬆餅拉到近前時,她皺了皺眉。她可以發誓說,這肯定不是他的心裡話。
她冷漠地,儘管還帶著幾分狡黠地間道:「你可能會因為假裝公爵而被抓起來的。」
「我希望如此。」
她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那該詛咒的傢伙今天早上讓人搞不懂了。
「那麼,你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呢。」
他一道眉略為一動:「你認為我能翻船嗎,公爵夫人?」
「別這樣叫我!是的,我不僅應該這樣想,而且還應該想到些別的。」
他將火腿盤、煮香腸推給她:「當你想問題的時候,」說著,他又開始進食,「你可以這樣去想,這樣做,你也會受到牽連掉到泥潭,對嗎,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這些人認為你正是我的公爵夫人。」
梅根張著嘴,打量他好一陣,厲聲說:「在我被拖進你的罪惡之前,你可能早就考慮過這些。」
「是的,我早考慮過此事。我太累了,我們得找個地方睡覺。
但是我卻想不出什麼辦法。該城唯一值得稱道的小旅館上周還被火燒了。」
「哦,」說著,她的眼睛盯著從鬆糕中掉出來的糕餅屑,「這麼說來,還得感謝你為我找到一張舒適的大床。」
德夫林放下叉子,看著自己的碟子。梅根在這點上能讓步嗎?現在,她還在為獲救之事感謝他嗎?
「你睡足了吧。」他問。
「睡足了,」「你還發燒嗎?」
她抬起頭來,臉色稍稍一紅:「這沒什麼好笑的。你搞得我暈頭漲腦的,我都快成怪物了。」
「不,只是一個嘴碎的女人,一個悍婦,還記得嗎,叫小丫頭!o」她向他投去憤怒的一瞥:「你絕對不是……」她被迫停下話頭,總管這時走進來,給她送來一隻杯子,當總管倒著咖啡,兌牛奶與添方糖時,她的手指重重地敲著桌子。但是門一關上,她接著說:「我開始覺得,你變得更壞了,比現在養馬人的你還壞,德夫林•傑弗里。」
「上帝啊,對我就沒有一點希望?」他歎然他說。
他這時衝著她笑了,梅根此刻更顯氣惱。
「你就不能嚴肅一會兒。」她要求說。
「如果你是嚴肅的,我當然也嚴肅。」
這人今天早上不可理喻。梅根頓時站起身,走了出去。但是她的好奇心還沒有得到滿足。「說到底,這是誰的府邪?」
「該府邪屬於瑪格麗特?麥格雷戈。她是英格蘭女人,在她自己領地上被稱作伯爵夫人。」
「住在蘇格蘭?」
「她年輕時嫁到蘇格蘭。丈夫死後,她選擇了留下來。」
那深藍色的眼睛不信任地瞇成一條縫:「你總是與下人們混嗎?」
「下人就不能與公爵聊天啦。」他回答說,那神情模仿出貴族的輕浮樣子,隨後展顏一笑,恢復原態說:「實際上,教士可以與任何想與他交談的人講話,那個為我們舉行婚禮的教士偶爾提到了麥格雷戈夫人,還提到她重建了客棧,並且一直接待著四方來客。」
梅根堅信,如果沒有住進她的最上等客房,就不會有一大群下人等著服侍他們,除非他們自稱是羅思斯頓公爵與公爵夫人。
「你記不得婚禮啦?」德夫林接著問。
這是另一惱人的話題,最好別提,但是梅根則不打算那樣:
「是的,我忘記了。」她咕哦他說,「在這一生只有一次的時刻,我出嫁了。在我的記憶中,我只模糊地想得起昏暗教堂中的儀式。我此時如果不發瘋的話,我可能會大哭一場。」
「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時刻嗎,梅根。」
她是如此地衝動,沒有注意到他柔和的聲調。「貴族是不會離婚的,德夫林•傑弗里。」她傲慢地通知他,「如果那就是你日後希望達到的目的,你不必再苦心積慮地去琢磨它了。你我已經捆在一起,至死方休。然而我不打算死,所以你可以說是踏上了愉快人生大道,」聽到這裡,他朗笑出聲:「上帝啊,你的想法有時令我震驚。
告訴你吧,離婚在我們家也是不允許的,儘管這個嫁進來的女人甚至想……」
「我並沒有新婚之感。」她用短促。苦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頭。
德夫林變得相當木然,甚至不敢抬頭看她。他只是瞟了一眼自己的碟子,小心地問:「你想有新婚之感嗎。」
她猛地抬起頭,看見的則是他的冷漠。她能期待什麼呀?他早說過,他不喜歡與她做愛,一點也沒有她那份快感。一個渴望與她上床的男人不可能說出這些活來,但是他卻說了。如果他在堅決表示拒絕之後,再想要她提出要求……那麼,他肯定會比她還沒面子。
「不,」她說,「你怎麼會有那種想法?」
他的叉子重重地砸在碟子上,猛然站起身。「愚蠢的問題,不是嗎?」說著,他向門邊走去。
「等等!我們離開嗎?」
「我們可能要走了,」他簡短地回答說,甚至沒回頭看她。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6:38
第三十三章
梅根急忙用餐巾包滿了食物,這些都是她難得一吃的東西。
可憐的男人。他為何忽然要離開、在他拒絕她之後,他難道想讓她說「是」嗎,不是那樣的。她不打算再次被人拒絕。如果他想要她,他可以明確他說出來。
總管進來了,手裡拎著盛滿食物的籃子讓他們帶走,梅根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作為優秀的僕人,他不卑不亢他說:「祝你一路愉快,公爵夫人。」
她的臉羞得更紅了,她真正開始憎恨起這頭銜,這個她曾經追逐過的玩藝兒。
她將偷偷包來的食物放進籃裡,熟練得就像她每天都要做一樣。隨後,她走出了房子,德夫林在那兒等著。往常,他成了她的受氣筒。而這次,她則感到尷尬。
「我甚至來不及向女主人致謝,你就要拉我走了,對嗎。」她說。
「麥格雷戈夫人去愛丁堡探訪朋友了,明天才回來。」他仍舊十分生硬地回答說。「你想等等嗎。」
「她認識真正的公爵,咱們能這樣冒險嗎?」她低聲他說。因為那總管仍舊在那兒,儘管他已經走到了前門。「當然不,你去牽『凱撒』。」
「我已經搞了輛四輪馬車,讓你方便些。」
「你租了一輛馬車?」
「我借麥格雷戈夫人的。」
梅根咕哦他說,「別再那樣了。」她隨後嚴肅他說,「我應該堅持自己的意見,你不能利用這位夫人。」
德夫林瞟了她一眼,臉上帶著目空一切的表情,這是公爵表現出的傲慢。「你怎麼能那樣說,我在利用人嗎。」
梅根走近,貼身耳語說:「你非常清楚,她認為『你就是借她馬車的公爵』。所以,她根本不會介意,甚至會為能給你這個吹牛客效勞而感到高興。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她不在這兒,就用不著馬車,那麼,為什麼要拒絕她的好意呢?」
儘管全程都要求自己趕車,那也相當不錯噗。但是她堅持說:「這還是不對。」
「就算我臉皮厚吧,親愛的,騎在『凱撒』馬背上,還拿著這礙手礙腳的籃子,我如何能夠致謝。」
她甚至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辦法,所以,沒有話說,實際上,她肯定要表明態度,她對這種做法是極為不滿的。
又等了一會兒,他們的交通馬車仍舊沒出現。這時,她放下籃子說:「這是你第一次提到家庭。」
他謹慎地一瞥對方,但是她正看著路那邊的總管,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我什麼時候提到過家庭。」
「在餐廳,提到了離婚。你不會那麼健忘吧。」
德夫林放鬆他說:「是嗎。」
「所以,你有家庭嗎?有兄弟姐妹之類的嗎?」
她好似稍許有了興趣,但是,他現在對她的瞭解,比當時要強得多。她的好奇心特別強烈,遠非大多數人可比的。這種好奇心甚至間接地促成了這樁婚姻,德夫林有一點是確信無疑的,既然她感到好奇,她就會千方百計地想得到答案,哪怕是他想方設法要迴避這個問題。
他當即就該想到了,因為要利用她的好奇心,他有好多好多辦法。他得讓對方多琢磨琢磨,所以他說:「有一個祖母,一個姨婆,許多遠房堂兄弟。」
「沒有比這更親的?」
「某些時候來看,沒有。」
「你家在哪兒。」她接著問。
「肯特。」
「謝靈•克羅斯附近。」
「非常近。」他冷冷地回答。
「估計這就是為什麼你最終拒絕在公爵馬廄裡幹活兒,對嗎。」
「你可以這麼說。現在,你為什麼忽然對我的過去感興趣了?」
「既然我們結婚了,這是我應該瞭解的,你不這樣認為嗎。」
「我不是這樣認為。對於丈夫的每一件事,妻子不需要瞭解,也不應該瞭解。」
梅根的嘴撅起來、「誰這麼說?」她氣急敗壞地間:「是男人。」
他聳聳肩:「估計是吧!」
「你是否贊成這種無稽之談?」
要抵禦那嫣然的微笑相當困難,她簡直不可思議。
「我相信我還是個男人,就像上次那種男人!」
她的眼睛懷疑般地瞇起來:「你在取笑我,德夫林。」
「你終於注意到啦。」
當她向他投去開心的微笑時,他簡直難以置信。那微笑帶著兩個酒窩,他恨不得抓過她來,吻她,她對他說:「這就對啦。
我並不介意別人的取笑。」他已經驚愕得說不出話來,無法回答。
於是她補充問:「我們曾去過哪兒?哦,是的,你事先有過約定,莫談過去。」
「不,」過了好一會幾,他才開口表示出異議,「我們打算先從你的生活開始講,你認為這種交流是單向的嗎?」
「我的生活怎麼能讓人感興趣?」她先是抗議,隨後歎息說,「哦,好吧,你喜歡瞭解些什麼。」
「現在什麼都不想瞭解。」
她的眼睛再度瞇起來:「我相信自己又養成了一個新脾氣:
尖聲大叫。考慮考慮你受到的警告吧,你這討厭的傢伙。」
德夫林爆發出爽朗的笑聲。梅根張開嘴,開始尖聲大叫。但是米爾斯先生打開前門。馬車來了。只是他們來到外邊時,才發現那不是他們的馬車。一個老婦人在兩個侍從的幫助下,走出車來。當她踏上結實的地面時,兩個侍從乖覺地離開。這時,她注視著德夫林,一對無神的綠松石眼睛睜開了。
「簡直無法相信,」那婦人自言自語他說,「好幾年啦,哪股風鬼使神差地將你吹到這兒來,德夫林?我只是在上周收到過你祖母的一封信。她並沒有提到你要來。」
「因為她不知道。我不是專程來探訪的,而是來結婚的,我剛剛舉行完儀式,你只要看看我的新娘,便知道我為什麼倉促得像火燒眉毛一般。她正計劃搞次大聚會。在她名正言順屬於我之前,我不準備讓其它人一睹她的芳容。」
「多麼羅曼蒂克,德夫林!」瑪格麗特感歎他說,「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梅根聽到他胡說八道時,臉已經紅了。這就意味著關於這次倉促舉行婚禮的真正原因,是不讓任何人知道的。這位面露慈祥的老婦人顯然對他的回答信以為真,梅根的臉紅得更厲害。但是,糟之又糟的是,那婦人的目光幾乎要移開了,她顯然認為德夫林是她熟悉的某個人。奇怪的巧合,兩個男人都叫德夫林。有這回事嗎?那婦人可能認識他。
梅根被介紹一番。那老婦人非常熱情。非常真誠地歡迎她來「家」探望。梅根對德夫林玩的詭計感到十分恐懼。可是,那是詭計嗎?在瑪格麗特?麥格雷戈談到的事情中,有一半內容都沒什麼意思。接著,她與德夫林提到他們兩人可能熟悉的一些人。
他用令人滿意的方式,回答了她的每次提問。
對於梅根來說,事情也太過巧合了。這兒的事肯定有些問題。在梅根眼裡,德夫林始終保持著一張最耐人尋味的臉。這只能增加她的疑心。但是瑪格麗特?麥格雷戈見到他時是如此的高興,如果梅根能夠表示合作的話,那就是不要破壞他們的「重逢」。一旦她與德夫林單獨相處時,她會立即追問出答案的。
「這是什麼?」瑪格麗特說。這時,那輛借來的馬車與「凱撒」終於被送了出來。「別對我說你要走了,行嗎?」
「我要走。」
「不,你不能走。」
「是的,我得走。」
「你不能走,」瑪格麗特固執地堅持著。
「這些年來,你總是答應來這兒看看。現在既然來了,四處玩玩去。」
「我又不是一個人,瑪格麗特。」他及時地提醒說,「再說我有責任,公爵的領邑甚至還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
「哦。」她因此想了一會兒,隨後笑了,「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比我姐姐還先得知你的近況?她會為此嫉妒我的。」她再次笑出聲來,對這種局面頗為開心,隨後,她歎息說:「好吧,看來我只好像往日一樣,去看你們了。我還能提供什麼更好的幫助呢?你這人做什麼事情總是沒時間,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擠出了時間,去幽會你的新娘,帶著她,不像私奔嘛!不過,我提醒你,當我前往謝靈•克羅斯時,我希望瞭解這件事的詳細經過。」
「謝靈•克羅斯。」梅根那話說得相當低,怕被人聽到。因為瑪格麗特還沒講完話。
「既然你有了妻子,」那老婦人繼續說,「你就不能將所有的時間花在貴族俱樂部,親愛的孩子。我希望能有許多許多侄孫,侄孫女,來繼承聖•詹姆斯家的香火……」
瑪格麗特停下話頭,因為這時德夫林忽然莫名其妙地哼了起來,在她開口詢問出了什麼事情之前,他那漂亮的年輕妻子叫著他那討厭的名字,幾乎是惡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脛骨。瑪格麗特注意到了,同情地皺皺眉。
他叫喊出聲,抬起一支腿以護著那被踢的地方。他希望獨腳站一會兒,所以他沒有注意到他妻子並沒有留在原地等著挨罵。
「我說,德夫林,她能騎那匹馬嗎?」瑪格麗特間。
「哪匹馬?」他轉過身,梅根已經騎上「凱撒」,並且馬上放蹄奔去。「見鬼,梅根,回來?」
他並不特別希望她能聽他的。她的確也沒聽他的。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7:12
第三十四章
梅根完全是慌不擇路,她近乎是無意中跑到另一個城鎮,其實它更像個村子,還沒有蒂戴爾村大。當她見到一個吃飯處時,她才想起自己沒帶錢包以及其它東西。所以,她買不到飯吃。她隨身帶著的那麼點零錢,像她的帽子一樣,昨天就留在馬車上了。
沒錢解決食宿問題。她怎麼能回家呢?縱然如此,她也不想回到丈夫身邊,她雖說飢餓難耐,但是她有「凱撒」。騎著這匹馬,她用一半的時間便可回家。大約僅需要三天時間。她不會在這三天時間內餓死吧?
但是,那會是什麼結果呢?他得在幾天後才追得上來,所以她縱然一路上忍饑挨餓,也達不到良好的效果。她得回去,為下一次準備充份些。
此計劃的麻煩便是他有權將她找回去,只要他願意,她跑幾次,他就抓她幾次,如果在這片土地上,他追煩了,他可以將她鎖起來。由於已經結婚,她已經將這份權力交給了他。
但是,她沒有嫁給「他」,她嫁的是養馬人德夫林……他在結婚證書上可能寫的是假名。所以,她可以說沒有嫁給他。這種想法純屬一廂情願,她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總之,在她的頭腦中,他做事始終表現出高貴與責任感。所以,在做這件事時,他原本也應該確保自己表現得堂堂正正!
現在,她不想嫁給他了。她恨他,這次是真的。他對她撤謊,欺騙她,顛倒自己的身份,誰知道還有什麼……
你不應該將這些告訴他嗎?
是的,上帝作證!
梅根在附近轉著,再度轉頭向北。她再度陷入極度的憤怒之中,沒有注意到她走的方向,「凱撒」總是沿著大路行走。不久後,馬車出現了,當她注意到馬車之後,該馬不再那麼完全聽她的活了。
梅根停下來,德夫林也停了下來,她沒有下馬。他從馬車中跳下來,猛地將她從「凱撒」馬背上拉下來。如果她再有機會騎上馬背,他可能就無法追上她了。梅根當時是氣得發瘋,甚至沒有意識到他的謹慎措施。
「我有好些事要對你說,公爵大人。」當她被摟在他懷裡,他將她抱下馬,送上馬車,她開始發洩著對這個頭銜的所有不滿。
「你可以在馬車裡說,」他開口說話時,相當冷靜。隨後,他忽然勃然大怒起來,咆哮他說:「別指望再騎我的馬逃跑,梅根,我是決不會再與你共乘此馬了。」
「『你的』馬?它不過碰巧……」
「『我的』馬。」
「我明白了,」她生硬地回答說,「又在撒謊,你的謊言連我的父親都騙了。」
「當時,你父親承認他不容易找到托詞。所以,在我逗留期間,你也可以說是在短暫的時間內,他事實上是『凱撒』的主人。但是沒有金錢交易,所以只能在我逗留期內有效。」
「我父親當時是猶豫不決的。但是我不在乎你如何漂亮地彎彎繞他,總之,那肯定還是謊言,『安布羅斯•聖•詹姆斯』!」
「安布羅斯•德夫林•聖•詹姆斯。」他校正她的語言說,同時將她推進馬車,沒那麼彬彬有禮。「沒有人叫我安布羅斯,小丫頭,所以你也不能破例。」
她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叫,因為他轉身去將「凱撒」馬韁拴在馬車後面。「我不管別人怎樣叫你!但是,我叫得爽口的名字則不多,有心聽聽嗎?」
「不。」
她好一陣洩氣。時間一長,她注意到他返回馬車時,瘸著腿。她盯著他的大腿說,「如果想讓我為踢過你而惶恐,那是不可能的。我正想再踢你一次,踢在原來的地方,更重些。」
「謝謝你的警告,所以我得報答你的好意。你敢再用小尖鞋踢我,就讓你赤腳走回英格蘭。」
「你不敢?」
他高做地衝她揚揚眉:「我的膽大妄為不止於此。對此,本人認為我們已經有了共識。」
「果然不折不扣,完全像你以往自詡的一樣,這可能是你說的唯一真話,一個養馬人,一個無賴,我將終生不再與你講話!」
「你這般起誓?」
顯然不是,因為她沒有斥責他。「你是十足可惡的惡棍,哪怕是哈口氣都有毒。在英格蘭,不,應該是在全世界,你都是最卑鄙的男人。你可能還是個可怕的公爵。」
「你可以保留這種看法,因為你現在並沒有見到他。」
「見到誰。」
「公爵大人,羅思斯頓公爵。」
她的眼睛發出了光芒,「你是說我自己是聽錯了,那個瑪格麗特。麥格雷戈並不是你的姨婆,她也沒有說她希望得到侄孫兒,侄孫女……」
「是的,是的。你的聽覺不錯,」他不耐煩地打斷說,「我正是羅思斯頓公爵四世。但是請好好地回想一下,自從我們相逢後,我是否在做戲?你在這事上總是表現得那麼自以為是。由於我矯飾了身份,我的行為自然應該符合這種身份,我努力想說明的是,梅根,我與你的相處完全有異於我平時的做法。我平常做事極為謹慎。相當得體,甚至有人將我叫作呆鳥,儘管我想不出為什麼。」
但是,那並不是她愛的男人……
我當時並沒打算講出這些。
不,你會的。
請置身事外。
「你不是自稱毫不驕傲,不專橫嗎。」她問。
他臉稍許一紅:「這叫領導氣質,不是專橫。所以,我的某些作風也帶進了這個角色。我可不願為了扮演十分逼真的養馬人而降低身份。這話,我沒講過。」
「哦,我完全同意。如果那樣,你可能就不具備如此的挑逗性。」
「現在,我有些時候喜歡我們兩人的鬥嘴了,因為我很少允許別人這般對我。你不會說你不喜歡吧?」
如果她說不,那是在撒謊。「那是完全的另一碼事,」她本能地說,「事實表明,從第一天起,你便喬裝了身份。所以,我嫁的並不是公爵。」
「但是你想嫁公爵。」他提醒她說,語氣極為沾沾自喜。
她曾經告訴過他,她將嫁給羅思斯頓公爵。一想起此事,梅根的臉便發起燒來。他可嘲笑過她那不切合實際的幻想……
「上帝啊,」她說那話時,那份驚愕,頭腦中情不自禁地聯想到其它好些事情,「你去過漢普郡,就是想用那些骯髒的建議來羞辱我。所以,我已經不再想嫁你。我沒有意識到你是那樣地鄙視我。」
她已經無法再生氣了,她受到的傷害太深了。德夫林為自己造成的這種局面非常害怕。「該死,那並不是我前往漢普郡的理由。我僅僅是太煩了,因為你的決心太堅定了。我認為你是個相當有城府的投機分子,要嫁頭銜,而不管擁有這頭銜的人是多麼的卑鄙。我之所以那麼做,無外乎是要教訓教訓你。出乎我意料的是,這麼做反而打消了你的想法。」
「你發現事實後,肯定相當開心吧?」梅根尖刻他說,「然而,又驚愕自己最終還是被俘獲了。如果我估計得不錯,你現在可能認為我實現了自己的野心。」
「別那麼荒謬,」他厲聲說,「這是經過雙方的努力,你才可能達到這一目的。」
「但是,你上當受騙了。何況我還是投機份子,可能藉機接近你。」
「見鬼,你就不能聽我說嗎?我說過那是我以前的想法。但是我現在並不這麼想了。」
「你說起謊來非常優秀,公爵大人,這又一次得到了證實。」
「你不相信我?」他簡直難以置信。
「我當然不相信你。你可能這樣對我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懷上了你的孩子,你不可能會提出娶我。」
她像往常一樣,氣得他天昏地暗。他氣哼哼他說:「我怎樣知道在這過程中該做什麼?這一切與現在完全不相干。我們結婚了,那不正是你期望的嗎?你怎麼那麼不可理喻?」
「你這樣想,我並不吃驚。我這人總有道理,我就是不可理喻。」
「你錯了,該死!」
他的下巴氣鼓鼓的,梅根將臉轉到一邊。「如果重議此事,我並不反對。」
「我真他媽的該感謝上帝!。」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7:33
第三十五章
梅根並不十分熟悉英格蘭的地貌。所以,她沒有意識到那輛在蘇格蘭借來的馬車在回家的路上,中途轉了方向。她原來想,她會被送回薩頓莊園的家。當時,她注意到比較熟悉的路標為數不多。近年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些路標,更不用說上周了。不久後,她很輕鬆地認出美麗的謝靈•克羅斯,它隱隱約約地出現在地平線上。
她頓時為之著迷,與她第一次見到這座公爵的莊園展現在天邊一樣,當然心情不同。那的確稱得上是建築,有著王權般的高貴。麻煩便在於那是她丈夫的產物,而她卻不應該是他的妻子。
德夫林在她對面打盹,或者說假裝打盹。他後來經常那樣,以迴避她那陰沉沉的臉色。在她看來,他得給她做出解釋,告訴她為什麼要偽裝成養馬人。「弗雷迪」與「薩布裡娜」在她眼裡,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所以,這種理由在她的印象中純屬是遁詞。
她做過猜測,所以說:「你告訴我父親說你是公爵,對嗎?
那就是為什麼他高高興興地同意我嫁給你,是嗎?」
「我只是對他說,要迅速處理這件事。」
「但是,你沒有告訴我。」
「你對下嫁養馬人,什麼時候高興過?為什麼要因你而敗興呢?」
這種回答是將他們的對話保持在最低限度。但是梅根並不習慣將憤感憋在心裡,她憋得夠久了。她身子向前傾了傾,想喚醒德夫林,但是猶豫起來了。
你現在沒有心情,說不定幾分鐘後,你就被他的下人請下車,那時,你會與他吵嘴嗎?
我認為,那會搞糟你的形像的,對嗎?
絕對不能。糟糕的是,你是可憐他才下嫁他。他的下人知道後能高興起來嗎?當然他們瞭解你的為人後又另當別論。
好,你今天不是壞姑娘。他也值得可憐。請記住,我已經毀了他的一生。
那你的一生呢?不也是被毀了嗎!
但是,那就是我的錯……
啊哈!你還記得!
我不會忘記。以前,我僅僅是毀了德夫林的一生,但是不太過份,不致於造成破壞。娶我本可以改變他的命運,這是完全可能的,儘管他不這麼認為。但是現在,我毀了公爵的一生,這就是完全不同了,毫無疑問,他恨我。
你知道,你應該在這次危機中往好處想,而不是總陰沉著臉。
可是想不出什麼好處啊?
你實現了你當初制定的目標,嫁給公爵,這不是好事嗎?
最初的目標包括他愛我。
總之,別說了。你將住進謝靈•克羅斯。對此,你作何感想?
我根本不在乎。
撒謊,你是愛上了那房子。
蒂法尼講過,那兒是寬大、陰森的鬼地方。
那總比馬廄好。
這倒是真的。
「你沉默得可怕,」德夫林對她說,聲音溫柔,「緊張嗎?」
她僅僅向他投去快速的一瞥,隨後轉身向窗外看去。「那是你打發時間的恰當方法,當我們到達的時候,就可以醒來了。」
「我能說什麼呢?我的生物鐘相當優秀。」
梅根哼了哼:「不,我不緊張,我也沒有沉默。你忘了,我在與自己講話。」
「你說得對,我的確忘了。每個人與心理對話時,從不需要夥伴,對嗎?你應該讓我有時也能聽到你只言詞組的獨自,那些話肯定相當有吸引力。」
聽到這話時,她領略出其中的幽默,她認為這總比發怒好。
上次提到這活題時,他表現得相當憤怒。「我想,你可能會發現這些話挺有吸引力的,因為這些話通常與你有關。但是,恐怕我應該拒絕你偷聽。我的對話屬於個人隱私,交談幾乎是無聲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與自己交談時不會出聲?」
「當然不會。」
他嚴肅地皺皺眉:「你給我的印象並非如此,梅根。」
她聳聳肩,回想起她曾打算刺激他,讓他誤認為自己可能是個小瘋丫頭,從而取消婚約。他當時的確相當生氣,「如果你曲解我的話,那並不是我的錯。」
「不是嗎?」
馬車停下來,梅根因此來不及回答那個帶有責難的問題。德夫林通常是開車門的,但是他的速度還沒有快過那群男僕,他們立即出現在面前。一旦他們發現來人不是賓客,而是公爵本人時,更多的人從房中湧出。在馬車與住房之間,梅根聽到了許多「公爵大人,公爵大人」的稱呼,遠比她希望聽到的要多。當他們一走進寬敞的大廳,當即引起極大的騷動。室內的每一個下人都想表達出他們歡迎主人的歸來。德夫林用某種方式向大家介紹他的妻子,於是「公爵大人與公爵夫人」的稱呼聲再次響起。
梅根不知道她是如何走過人群的。約翰,可能是總管,布裡膝夫人似乎是女管家,他們決定向她介紹在場侍從的名字與各自的職責。他們相當聰明地表現出歡迎之情,從而很快地鬆弛了她的緊張情緒,儘管她拒不承認。
德夫林有時站在身後,看著她與自己的下人打交道。當他見到的梅根與以往見過的她舉止不同時,他毫不掩飾自己驚愕得發愣的表情。他在這件事上的做法的確難以想像,帶新娘回家也不通知家裡為她做些準備。為了安撫那些激動得發狂的人,她發誓說她更喜歡先到附近看著,隨後再看住房。這無疑是真的,因為那些「馬廄」就在附近。隨後有人將住房指給她看,她給那些人所需要的時間來收拾這些屋子。
當初她遇到瑪格麗特時,德夫林相當緊張,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行為氣質,甚至沒注意到她對自己的姨婆講過些什麼,但是這次,他清楚地聽到她說的每一個字,目睹了她高雅不俗的表現,真像個完美的婦人。他最終高興起來,不禁脫口說:「上帝啊,我的小丫頭到了天堂啦?」
他當即知道錯了。他看見梅根的後背僵直起來,她轉過身來,面對著他。這時他的脛骨一陣劇痛。當梅根意識到自己當著全體下人的面,因他說話失誤而踢他時,也驚愕得眼睛大睜。她忽然迸出了眼淚,跑出大廳。對此,他並不驚訝。因為他也想這麼做。
他與其它眾人一樣,都知道第一印象是很難改變的,他沒想到自己破壞了梅根與下人相識的過程,這可能會給她的權威帶來損害。除非他受到的壓力與她一樣,否則他是找不到借口的。自從遇到她後,他的行為便一直不正常。
在場眾人均表現出不同程度的驚愕與尷尬。對此,他解釋說:「我們在外旅行了兩周。我妻子可能太累了,所以有些失態。」
「你肯定也很累了吧,」約翰在他身邊說。他在這個家庭中大約干了十來年,所以他能夠這般大膽他講話,「我簡直不相信,你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公爵大人。」
德夫林聽到好些附合的低語聲,這足以讓人意識到,這種抱怨正在相應的範圍內漫延。他幾乎釋然地朗聲笑了,但是他努力作出嚴肅狀:「說得對,約翰。事實的確如此。自從我遇到了這個年輕姑娘後,我一直不能自持。」
「這就是愛情,老爺。如果你不介意我這樣說的話。」布裡騰夫人主動地插話說。
「是嗎?這麼一來,我得很好地適應暖?」
在場眾人這時皆展笑顏了。對德夫林來說,這是走開的最佳時刻,他好前去尋找憤而離去的妻子。這次,他應該向她道歉,表示悔悟。看來他即使有幸逃過此劫,隨後也得挨她腳踢。顯然,看來他得為這姑娘買些軟鞋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7:53
第三十六章
梅根不可能去任何地方,只可能到馬廄裡去找。德夫林早就這樣想過。他知道她酷愛駿馬。謝林?克羅斯眾多的駿馬肯定會深深地吸引她,從而釋去她心中的憤惹,最少能釋緩她的怒氣。
他深信自己能夠看見她這種表情。所以,她可能聽他的解釋。當然做出這種解釋也是被迫的。
一位花工說,他見她朝水塘方向走去。德夫林想到她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頓感一陣刺痛。羅思斯頓公爵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過的痛苦,他不顧一切地在樹蔭成行的小道上急奔。
他遠遠地見到她,坐在岸邊,離那船塢不遠。她拿掉帽子,頭髮披散著,像明亮的紅斗篷垂到那暗灰色的旅行前克衫上,像個真正的愛熱鬧的頑皮姑娘。她的裙邊提到膝蓋上,一隻腳伸進冰冷的水中攪著。
德夫林可能真得感謝那刺骨的冰水,是它打消了她跳進去的念頭,如果她有那種想法的話。既然他見到了她,他便知道自己的預感多麼可笑。每當梅根苦惱的時候,她並不是自我摧殘。她被寵壞了,她更喜歡將對手搞得與她一樣痛苦。不,在這方面或許不算被寵壞了,這是人類的報復本性,他後來也這麼幹過,只不過她幹得更加堅定有力罷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聽到有人來了,態度仍舊生硬不變。
她就是不回頭,不想看是誰打攪了她的清靜,她是否還在哭?老大,他可不希望這樣。他更願意接受她那變幻無常的脾氣,也不想見她流淚。因為,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樣,一見到眼淚,便會成為頭號大傻瓜。
由於頭腦中有這種想法,他便想出一句她不得不回答的話來:「抬起腳來,好嗎。」
她的回答始終是冷漠的「是」,德夫林這時犯了哺咕。
他躬身至膝蓋那麼高,躡手躡腳,悄然地走在岸邊,踏著鬆軟的地表覆蓋物,從她身後接近。他抬起手來,想將她拉回到自己的身前。但是他停住了,害怕她掙扎失手,掉進水裡。
「對不起,梅根。」
「為什麼。」
「因為我在背後拆台。」
她並沒有回答,將他晾在那兒。她自顧自地穿著襪子與鞋子。但是,她最後的語氣肯定給他帶來了鼓勵:「你沒必要為此道歉。」
「我說話有口無心。」
「沒必要這麼說。」
「你的舉止相當完美,讓你受驚了?」他試著說。
「這還差不多。」
儘管她看不見,但是他仍舊如釋重負地綻顏笑了:「你表現得特別優秀,順便說一句,不應該挑剔你,讓你出醜。你的氣質是無懈可擊的。事實上,我的管家明確告訴我,我做事從來沒這麼愚蠢過。」
「我不同意,我還可以回憶起好多次。關於……」
「每次都道歉,小丫頭。」
她忽然站起來,相當突然,她的屁股撞到了他的下頜。她晃了晃,驚訝地「啊」的一聲。這時她注意到,他發誓般的語言有如開啟幽默的鑰匙:「親愛的,你這樣不是離我太近了嗎?」
「不算。冷水不僅有助於冷卻慾火,也能冷卻脾氣。」
她當時笑出聲來,他也為之開心。她說:「你不會將我扔進水裡吧?」
「可能不會。由於你穿的裙據是個拖累,我說不定只好跳進去救你。我可不喜歡這樣,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湖水比你的池塘還冷。」
「我想不起你甚至還有湖。」
「毫無疑問,要想多看看,你自然忘不了我的馬廄。」
她討厭這類話中帶著病態般的幽默,但是她假裝沒聽見。
「現在,我發現你住房很多。當年,在你的一個侍女幫助下,蒂法尼與我就瞭解到這些。她甚至讓我們觀看了你的私人套房。
哦,僅僅是偷看。」
「你的印象很深。」
「啊,絕對。你為什麼認為我想嫁給羅思斯頓公爵呢?」
那嘲笑擊中了他的要害。他本該意識到她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放過他,他畢竟搞得她相當尷尬,她可能在其它方面尋求報復。
她果然選定了還擊點。
「我想起了,你說過那是因為我有馬廄,」他假裝溫柔地回答。
「還是那樣,」她笑著說,隨後走開了。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離開他時,搞得他的心情極為灰暗。
他沒有打算跟著她,他當時之氣憤,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要講的話。他在那兒坐了足足一個小時,為自己的不幸而難受。梅根可能一直在捉弄他。他可從來沒經歷過這類事情。在他眼裡,這話題太過敏感。太過痛苦。
所以,他自然希望她瞭解這份心境。
「我聽說你到達的時候,自己還鬧出了洋像,」羅思斯頓的老公爵夫人,道傑祖母走進德夫林的辦公室,甚至連門都沒敲,便直截了當他說,「對不起,我忘了敲門了。上帝啊,德夫林,你做了些什麼?你似乎在自失身份,讓男僕立即剪掉你的頭髮。」
德夫林靠坐在椅子上,坐在桌子後面,手指上繞玩著巨鎖。
「你不喜歡這樣子?往在鄉下的人通常就是這個樣子。你是否喜歡瞭解那兒的風土人情。」
「我感到你似乎在生我的氣,親愛的孩子。」
「完全可能。」
「很好,我們用你的方法來處理此事。」她坐在他對面,明顯來了精神。「告訴我還發生了其它什麼事情吧。」
「可能是件有點丟面子的事。」
「我以前從沒遇到過的,對嗎?不過,我估計也是可能的。
到底什麼事?」
「可能有人結婚了。」
「所以,約翰沒與我開玩笑?你現在帶新娘回家了?」
「我隨便怎麼叫她都行,但是不一定要叫她新娘。」
露辛達•聖•詹姆斯豎起了銀色的眉毛,看著他:「已經有麻煩啦?」
德夫林哼了哼:「已經?啥事沒有,只是……」
「我認為,既然你的心情如此敏感,我可以得出自己的看法了。那姑娘去哪兒啦?」
德夫林聳聳肩:「據推斷,馬廄與其它地方相比,極可能更受關注。」
迪奇的眉毛稍稍上豎,這時已經超過了晚上10點:「這麼晚嗎?」
「當她想去馬廄時,從來不考慮是白天還是晚上。」
她開始說了些什麼,隨後又改變了主意:「我才不接觸那種人呢!」
「請別生氣。」德夫林淡淡他說。
「很好,你可以長時間吊我胃口。她是誰?」
「鄉紳彭沃西的女兒。」
「哦,我該倒霉了,」迪奇咧嘴笑了。這表情證實了德夫林的猜疑。
「你是該倒霉了。你怎麼冒出這種怪念頭,認為我會喜歡那紅髮姑娘。」
「現在,我怎麼說得清楚呢。」她回答得十分天真。
「但是你希望如此。」
「估計我是這樣想過。」
「不介意告訴我理由吧?」
「我幾年前見過她。」
「所以,我學會了後悔。」
這含沙射影的話,搞得她煩躁地瞥他一眼:「那麼,你知道她父親帶她來過這裡,並買走了我們一匹良馬。」
「你猜她是怎樣為那馬取名的?」
「顯然是些愚蠢的名字。總之,她不過是個孩子。」
「我始終這樣想,但是那古怪得離譜的馬名就是我的姓。這也是為什麼,我從不用姓。」
迪奇的眉毛雙雙豎起:「你不是說……不會是安布羅斯吧?」
「正是安布羅斯先生,」聽到這種回答,他祖母忽然笑出聲來。
「我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幽默。」
「你看不出,親愛的孩子。但是當你祖父70歲時,也同你一樣,自以為是。你還是要甩掉辛苦的工作,應該花一點時間考慮別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我竭力想讓你休息的原因。你的病根便是在他的羽翼之下太久。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告訴你,當初我嫁給他的時候,他並不是那樣的。你現在還很年輕,不要步他的後塵。」
「我不認為我這人自以為是。就此而言,梅根也不是那種人。」
「很高興聽到這些,那不過是我希望聽到的理由之一。這姑娘給人的印象難忘,最少她給我的印象是如此的,我發現自己幾年來經常想到她。」
「這頑皮的姑娘會幹什麼?脾氣上來時,會放火燒房子呢?」
迪奇咯咯笑了:「沒注意到什麼脾氣嘛。我注意到她有許多熱情,還有早熟的嫵媚。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直爽得可愛。她顯然成長為一個大美人了,對嗎?」
「的確算得上貌似天仙,」德夫林勉強地同意說。
「那麼,會是哪方面的傷害呢?當我打發你到可能見到她的地方去時,我肯定沒預見到這些。我可能是受了她的活潑氣質的影響。」
「你怎麼扮演起月下老人來,迪奇。」他不高興他說,「你只見過梅根•彭沃西一次,而且還是在六年前。她當時還是個小姑娘。就是那次見面,你就將你唯一的孫子投入狼窩。我對你感到失望。」
「所以,是我招來群狼嗎,德夫林?」
「是些母狼。」
「我理解了,你努力地用含蓄的方式告訴我,說她並不是我想像中的姑娘。」
「完全不是。我敢肯定,這個姑娘要是留在當地,許多人都欲娶她進門終生為伴。我也不過是追求者之一。」
迪奇溫怒地歎歎氣:「請記住,不是我有意要編個故事,並設法迫你外出躲一段時間。我只不過利用了這種局面。當年,在你年輕氣盛的時候,你希望娶瑪麗安娜。現在,現實已經提醒你,你已經度過了那衝動的歲月。所以,更為確切他說,你一直沒留意自己四周的姑娘。但是婚姻並不是因為你有了計劃,就可以舉行大禮的。此事無望了,你本就應該立即著手另尋新娘,不是嗎?不,你沒有找。你固執地一條道走到黑,對工作又是那麼地投入。當然你也十分清楚,你有責任娶妻成家,為羅思斯頓家生兒子傳宗接代。」
「我聽這些話為什麼那麼熟悉?」他淡淡地問。
「因為我有責任反覆他講,至少我知道自己的責任。」
「難道我就沒有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嗎?」
迪奇對他失去了耐心,「咬文嚼字,這就是你的行為嗎?如果你不喜歡那個姑娘,你為什麼要娶她?」
「誰說我不喜歡她?是的,我只是現在不喜歡她。但是這有什麼關係?每當她走近我,甚至她不在我身邊時,我肯定對她有一種強烈的渴求,見鬼了,每時每刻,我都想著她。」
「我還以為你說不出這話呢!」
「請原諒。」
「你應該這樣,」她不快地指責說,「現在,在我消氣之前,準確地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問題?」
「她不愛我。」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8:06
第三十七章
「他不愛我。」
露辛達•聖•詹姆斯往後一靠,對她的問題,聽到也是這種熟悉的回答。她不禁頗感意外。她在某些方面可能作了充份的準備,諸如指責德夫林的脾氣大,可能還有孤傲冷漠等等。總之學派。詳見「閩學」。,這小姑娘出落得如此之美,遠遠超出了露辛達的想像。還有她肯定沒想到的,便是她以同樣低落的情緒,回答了同樣的問題。這與她孫兒有什麼兩樣?
今天早上,她拜會了羅思斯頓的新公爵夫人。她在正式起居室裡受到歡迎。這是一間大房子,德夫林通常在內處理非正式的業務。現在它已經一分為二,一半是他的套房,另一半是他妻子的套房。即便是隔開後布裡奇曼(PercyWillamsBridgman,1882—1961)美國,面積也顯得相當寬大,房間甚至超過了30英尺長。
不難理解,梅根開始是有所保留的。然而,在她們共同回憶起初次相見的情形之後,她的心情鬆弛下來。露辛達又見到了活潑的女孩,老婦人6年前就是這個印象。當然證法思想,古代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亞里士多德等都是,她也瞧出梅根想竭力隱藏起不幸。正是因為如此,才促使她立即趕來問相同問題。這個問題,昨天晚上她也問過德夫林。同樣的問題得到同樣的回答,這就算鬆一口氣了。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露辛達小心地探問,因為這個局面要求謹慎對待。感情的事是特別敏感的。
「如果某個男人愛你,他就會告訴你,對嗎。」梅根回答說。
「對,他應該這樣做。」
「可是德夫林對我說,我毀了他一生。你看得出,他不想娶我。他不惜遇到多種麻煩,也要打消我的企圖。」
「什麼企圖?」露辛達說,「你已經決定嫁給他啦?」
「嫁公爵,而不是他。」
「但是,親愛的,他正是公爵。」
「我現在知道了,但是在我嫁給他之前,我不知道。」
「那麼,你認為你嫁的是推呢?」
「一個養馬人。你是否知道他曾裝扮成那種人。」
「假定他裝扮過養馬人,但是那也沒什麼。你最終與公爵結合了,你不會不高興吧?」
「高興?」梅根感歎他說,「他令我失望。我都快因此氣死了。
啊,請原諒,公爵夫人。」
「親愛的,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我將希望你叫我迪奇,無拘無束地與我講講心裡話,好好壞壞都行。」這時,她身體向前傾了傾,信任般地低聲說,「大家都知道,我是可以信任的。咱們私下交談,你介意嗎?無論何時何地,我那陷入泥潭的孫兒都會聽我的。他認為我不會做錯事,因為我做的事都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知道我與你溝通,那也不關他的事。你可不要因此而責備他,否則我就為難唆?」
梅根認同地點點頭,抿嘴笑了。此時此刻,她們很快成為好朋友。「但願我能這樣想!但是,德夫林責備埋怨我的壞習慣時,其得意之色溢於言表,說我自私自利,只顧自己。」
露辛達朗聲笑起來:「你正是那娃娃需要的妻子。」她主動他說,「需要有人收拾得下他來。」
「他可不那樣想。」梅根回答說,神情又沮喪起來。
「你不會仍舊因為他是公爵,而不是養馬人而生氣吧?」
「嗯……不是……我不知道……」梅根最終歎息出聲。
「他恰好認為你看上的是他的頭銜……還有他的馬廄。」
梅根做了個鬼臉:「這說明他這男人多麼愚鈍啦!我告訴過他,我要嫁安布羅斯•聖•詹姆斯先生,僅僅是要給他造成一個印象,不要前來煩人與糾纏。由於他老是纏著我,所以我才想法要擺脫他。當然,他不會那麼老實聽話,但是我則留下了壞印象。
他應該瞭解我為什麼決定要嫁羅思斯頓。我不打算告訴他真正的理由,這與他毫無關係。所以,我說我喜歡公爵家的馬廄,其目的也只是想堵住他的嘴。」梅根的眼睛睜大起來,她已經意識到了。「我現在明白了,他相當厭煩這件事,因為他就是公爵。」
「那僅僅是部份理由,親愛的。」露辛達咯咯笑出聲說,「在我的記憶中,男孩兒與姑娘相戀時,總會犯癡犯傻。他父親是那種人,他爺爺,即我丈夫也不例外。該死的聖•詹姆斯總是顯得特別了不起一樣。我這位可愛的孫兒雖然找到了一個妻子,但是卻遇到了打擊,因為她井沒有立即表現出對他的迷戀,甚至還這般聲稱:與其說她喜歡他,倒不如說更喜歡他的馬廄。上帝啊,當他聽到這些話時,我真希望能親眼見到他的反應,當然,你甚至沒有意識到你正牽著他的牛鼻子。」
「羞死了,因為我當時暗中還有點竊喜。」梅根說,臉上一本正經。
「雖說可能如此,」露辛達不禁為之蕪爾,「但是真正的理由還是因為你自稱在追求公爵,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梅根聳聳肩:「這是個好理由,一個相當優秀的理由,儘管在你眼裡那可能顯得相當愚蠢。當時,我受到冷落。你瞧,我可以說倍受傷害,這一切都是那地位顯赫的奧費莉姬•薩克雷夫人所賜,兩年來,我一直心存希望,夢寐以求地盼著能夠得到她一份邀請。然而她最終明確地表示,由於我那該死的容貌,她決不可能邀請我,對此,蒂法尼可以作證,你想得起蒂法尼嗎?我最要好的朋友,她與我一道來的,買回了『安布羅斯先生』?」
「是的,但是……」
「現在,還有一件事令德夫林氣惱,那就是我為那匹馬取的名字,我這是對公爵的恭維,因為我認為沒有任何馬能與此馬匹敵,但是德夫林卻想不到這點。」
「他的確沒有想到,」露辛達淡淡他說。
「不管怎樣,蒂法尼可以肯定奧夫人不會邀請我參加她的舞會。因為她有三個女兒,她想方設法地想將她們嫁出去。那是好事,做得對。當時整個地區的人最少都收到過她的一次邀請。
得不到她的邀請,這就表明我這人總有什麼毛病。所以我決定要嫁一個門第比她還要高的人。縱然她是羅思斯頓伯爵夫人,我也要壓過她。對你來說,這聽起來可能是芝麻小事,還有報復心態。果真是這樣,對嗎、但是當時,我的確因受到傷害而十分生氣。」
「為什麼是德夫林?」
「在我能想得出的勳爵中,他的頭銜最高,碰巧我又喜歡上他的馬廄。他是唯一可以進攻的目標。我應該先與他相見,再愛上他。這是先決條件,無論是在蒂法尼還是我的意識中,我都不應該忽略這先決條件。僅僅是為了報復奧夫人,我不打算冒著毀棄一生的危險。我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男人,或者說我不能肯定我是否愛他,不管這人頭銜有多高。當然,我沒有任何理由要讓德夫林瞭解這些。再說,他決心打消我想嫁他的念頭。所以,我做出了這種選擇。」
「既然他絲毫沒有洩露身份,他到底怎樣做的呢?」
「他告訴我,公爵是個橫蠻無禮的人,一個無賴,一個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他完全不是那種人。」露辛達說,帶著極度的渴望。
「我正是那樣說的。當然,我沒有見過公爵,我還是為這個不認識的男人辯護了。於是,德夫林便刻意向我證明這些話的正確性。他戴著面具以公爵的真實身份出現在我參加的舞會上。隨後,他立即建議我做他的情婦。」
「他不會這樣做吧?」
「他的確這樣做的。」
「那可不像他的為人。」
「我恐怕也無法苟同。但是,這正是他帶給我的一種侮辱。
後來,我回到家裡,當我告訴仍裝扮成養馬人的他,說我不再希望見到公爵時,他竟厚著臉皮表現出驚訝。」
露辛達向後一靠,幾乎無話可說。「唉,我還能問什麼呢?
你們兩人不正是在共同努力下,排出障礙後才登上結婚的聖壇嗎?」
「這完全是我的不好,儘管我並不準備向他承認一切。但那是事實。我不知道,也並不是故意要施展魅力的。我那該死的好奇心導致了這種結果。那接吻是多麼美好啊!但是對後來發生的事,我不十分在意。他也不介意,這是他的說法。事實上,他相當不喜歡那樣,他說我們應該做對名義上的夫妻。」
露辛達聽到這話題時,再次感到尷尬。她氣惱他說:「他幹了些什麼鬼事,他不能那麼做,他既然種出了下一代公爵,他就應該擔負起責任,如果他不負責任,他就不該下種。哦,如果他不負責,他就不該那樣做。」
「現在,如果我懷上的孩子最終證明是兒子,他可能會擔負起責任。他沒告訴你我懷上孩子了嗎、這正是我們被迫結婚的真正理由。」
「沒有,這該死的娃娃可能早忘了這麼重要的事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8:19
第三十八章
梅根去看馬廄,發現早在兩天以前,德夫林專門為她做了安排,「安布羅斯先生」被接來謝靈•克羅斯。她高興地再次見到了自己的牧馬,但是她更加高興的是因為自己有了借口,她可以去找德夫林,謝謝他想得周道。與丈夫講話,本不該需要什麼理由,但是她感到自己需要。
自從他們回來後,她很少見他,更不用說與他談話了。昨晚,她被領到一間相當正式的餐廳,與他單獨地共進晚餐性、可能性和現實性、一般和個別等,所有這一系列範疇都,迪奇顯然知趣地沒有出現。但是在20英尺長的長桌兩端吃飯,無法進行交談。
她注意到他的變化,但是沒加評論。英俊的著裝,瀟灑的風度及舉止。他這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氣質,他就是公爵。是的,渾身上下。他並沒有剪去長髮。迪奇在今天吃早餐時還抱怨說接進入人腦的「直接呈現」的過程。反對唯物主義反映論。,他離開了那麼長時間,回來就煩她。梅根就此認定,那是為她好,她不能忘記這人正是她嫁的男人。
昨晚,她僅僅注意到這一點,隨後他們便分手回到各自的臥室去了,在那長長的餐桌前靜坐了兩個小時無話可談,搞得她神經好不緊張。但是她不會起身發難學者和「青年派」對唯物史觀的曲解和庸俗化傾向,揭示了,再度表現出自私行為。
「你為什麼裝扮成卑鄙下流的養馬人,現在終於搞清楚了。
下次如想模仿干體力的人時,最好將你那漂亮的白襯衫放在家裡,就像你的自尊一樣。」
她睡覺去了,同時懊悔自己說過這些憤怒的話。這些話甚至沒有得到正面回答,只是氣得他眉頭直擰,這顯然意味著激怒了他。當時,他祖母有權瞭解一切。梅根推心置腹地對她說,她所瞭解的德夫林是個好爭辯的,陰鬱的。不敢恭維的人。但是有一點需要說明,德夫林•聖•詹姆斯並不簡單,他的行為舉止與他所扮演的角色可能只有部份的相似。
梅根衷心地不希望那樣,因為昨晚與她共迸晚餐的德夫林循規蹈距。鎮定自若,是個令人討厭的人物。她可能會被迫地做出努力,保持與他的相處。在她心情也不愉快的狀態下,儘管不去招惹他。這就是為什麼她為找到與他講話的借口而高興。她應該給人帶來愉快。她要伸出橄欖枝。無論是好是壞,他總是自己的丈夫。當然她討厭更糟糕的結果。
梅根從側門走進他的房間。那兒,走廊幾乎像迷宮一樣,儘管這些走廊都可能通向主體的方塊建築。德夫林的辦公室便設在那兒。當她快走進去時,她聽到那熟悉而又模糊的聲音憤怒地響起。
「……當我知道是他時,你就不能行行好,告訴我說他沒來,行嗎?我僱人日夜監視著那房子,就是要準確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約翰,你可以走啦!」
梅根轉過屋角,正好見到德夫林打開他的辦公室,溫和地問:「你找我,弗雷迪。」
「你終於從藏身處跑出來啦?」弗雷德裡克?理查森氣沖沖地頂了回來。「你藏到什麼鬼地方去啦,德夫林?派出數百人都找不到你,逃到美洲去啦?」
「你應該知道我還不會如此不濟,我不會為一點小事而飽受暈船之苦。那樣,豈不氣壞你啦。」
「氣壞啦?」漢普登侯爵歎然說,表情極為憤怒,「咱們別忘了誰打死誰。」
「你的手槍帶在身上嗎。」德夫林仍舊表現出他的冷漠。梅根則明顯警惕起來。
「帶著的,上帝,我早將它帶來這兒。」
當弗雷迪在好幾個兜裡尋找時,德夫林走向前,猛地一拳,當即令侯爵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我認為這是你欠我的。」說著,德夫林終於來了點情緒。這麼看來,有些滿足。
「你在搞鬼。」
「我沒有搞鬼。我可沒有提到你曾冒失地打我一拳。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妹妹的假話,以及你的固執逼我付出的代價。如果不是你那該死的脾氣需要時間來冷靜,我何嘗願意逃到德文郡那蠻荒之地去。我現在悲慘的處境都是托你所賜,太謝謝你啦!」德夫林最終完全情緒化了,他回到辦公室,「砰」地將門砸在身後。
「哦,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鬼意思?」弗雷迪從地板上站起來間身旁的人。
「我不能說,勳爵,」約翰幾乎規範地回答說,僅僅是某些事情搞得他心情不好:「他所指的困境大概是婚後生活的不協調吧。」
「婚後生活?」弗雷迪驚愕地問,「婚後,他還沒結婚嘛!」
「我向你保證……」
弗雷迪沒待總管將話講完,便闖進德夫林的辦公室。梅根轉回身,不知不覺地退回去。她沮喪地瞭解到,即使不是她毀了德夫林的一生,也是她搞得德夫林境況悲慘。
「你竟敢娶別人?而我妹妹……」
「撒謊,弗雷迪,」德夫林斷然地打斷話頭,一仰脖,喝光了一大杯白蘭地。「你那豬腦袋裡什麼時候想過這事的蹊蹺?上帝啊,已經快兩個月啦!」他思索片刻,放下杯子,再將瓶子放回辦公桌。「薩布裡娜難道就沒有爽快地承認此事?」
「爽快地承認。」弗雷迪的臉紅了,「她仍舊堅持說是你勾引她的。」
「為什麼這小傢伙……迪奇告訴我,說她還沒有結婚。如果你告訴我,說你正等著我的露面,要為維護榮譽而戰,我想我不會揍你。」
弗雷迪護痛般地揉揉下頜,坐在椅子上,坐在德夫林面前。
「權當你沒做過,就算沒這事,我不說了。儘管卡爾頓發現她與馬伕有瓜葛,但是債台高築的他也只好愉快地接受了這樁婚姻。
他們即將在下周悄悄地舉行婚禮。」
「即將?」
「她上周流產了,所以婚禮推遲了。」
「流產了?」德夫林皺皺眉,「那麼,也真的有孕?等等,」他懷疑他說,「你是否見到她流產,還是她事後告訴你的?」
「哦,當時是她告訴我的,她正為此事而苦惱不已。」
「她們都是驚呼『狼來了』的專家。你竟然沒有發現?」
「哦,那是你這種玩世不恭傢伙的專長。」弗雷迪不滿他說,「我沒有理由懷疑她,德夫林。」
「如果你不是我的好朋友,我可能不告訴你,我的確從沒有碰過她。」
「她是我的妹妹,真該死!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做?」
「我不會那麼快就相信一個習慣開玩笑的人。你到底瞭解薩布裡娜多少?對最好的朋友,我仍是赤誠相待的。我沒想過要去勾引清白的姑娘,最少不習慣那樣。」德夫林最後嘟嚷他說。
弗雷迪猛撲上去:「你過去一直在勾引誰呢?」
「我肯定沒想過你那該死的妹妹。如果我再見到她,她自己會羞得無地自容的。而你,我認真地考慮過與你決鬥的事。」
「現在,由於我的不知情,你似乎更加抱怨我了。」
「好吧,讓我來給你做個說明,」德夫林主動他說,「由於你的原故,我在這片土地上被迫隱居起來。我在那兒遇到了平生見到過的最美麗的姑娘,我的生活從此便跌人地獄。」
「我該發表不同的意見,」弗雷迪沾沾自喜他說,「我最近遇到過一位最美麗的姑娘,她的美貌足以令你瞠目結舌。我不介意告訴你,別指望將她從我的頭腦中排擠出去。我現在正認真考慮去漢普郡,向她求愛。」
「漢普郡?她不會碰巧也長著一頭紅髮,一對深藍色的眼睛吧?」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詳細?」
「你可能忘了向她求愛,」德夫林近乎咆哮他說,「你必須將她從你腦袋裡連根拔出。我已經娶了她了。」
「不是開玩笑吧,德夫。」
「我在笑嗎?」
「不是彭沃西小姐吧。」
「正是此人。」
「哦,我就喜歡那樣!」弗雷迪氣憤他說,「你非但不感謝我,還抱怨什麼?」
「她蔑視我的一切,哦,我的頭銜,馬匹除外。」
「好嘛,至少她的鑒賞力不錯。我也喜歡你的馬。」當德夫林注視著他時,他接著說:「對不起,事情不可能那麼糟糕吧。」
「不可能嗎?」德夫林開始告訴他事情是多麼的糟糕。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8:41
第三十九章
局面變得難以忍受。德夫林顯然在迴避她。梅根出現在謝靈•克羅斯已經足足一個星期了。在這之前,她早已想像到會是這種結局。如果她還能見到他,那完全是路上相遇。
從第一個晚上之後,他從不出來吃晚飯。每當梅根見到他時,他做出相當禮貌的樣子。為此,她真想刺傷他,以發現是否還能夠找到過去的德夫林已從唯心主義和革命民主主義轉向唯物主義和共產主義。馬,或者看他是否真像那種天生會演戲的傢伙。但是,她沒那樣做。新的德夫林是那麼咄咄逼人,那麼專橫,即使她想同他吵嘴都不可能,如果她不太孩子氣的話。
局面事實上變得難以忍受。梅根晚上睡覺時莫名其妙地哭了。德夫林甚至不瞭解這些。但是他與她一樣,悲哀不幸。她甚至親耳聽到他這麼講過,他要與她一道共同努力,取締這樁婚姻。
局面變得「絕對」難以忍受。但是梅根最終想出她對此可以做些什麼,無意之中聽到德夫林告訴迪奇,弗雷迪的妹妹聲稱自己流產了。這件事啟發了她。她也準備告訴德夫林,說她流產了。當然,這樣撤謊並非易事,因為很難想像這類事情即將給她帶來多少眼淚。但是,要解決雙方的問題,就得促使他迅速採取廢除婚姻的行動。
甚至她的理智也改變不了她的打算。既然作出了決定,就沒必要浪費時間,部份原因是迪奇計劃舉行一次正式的舞會,宣佈他們的婚姻,德夫林的祖母決心那樣做,因為她對自己沒能安排他的婚禮而早有微詞。所以,梅根得趕在邀請書發出之前,採取行動。知道她的人越少,德夫林便越可能快地恢復他的生活。她也可以忘記自己愚不可及的行為,竟然愛上了一個不真實的人。
梅根那天晚上在臥室內緊張地等待著,直至她聽見德夫林直接從客廳走回他的臥室。她踱著步,等著門再次關上的聲音。這意味著他的貼身男僕離開了。這時,她開始大叫起來,高聲地。
幾秒鐘之內,聯接兩個臥室的房門砰地打開了,德夫林衝進她的房間。
「你叫什麼。」
「我……我沒有,」梅根說這話時,她的意識因為他站得如此之近,變得一片空白。「我……啊,沒什麼,請走吧!」
「梅根!」
「我不知道怎樣對你說,」她用手摀住臉,「我竭力不去想它,因為每當我想到它,就會這樣,但是我想你可能知道了。」
「什麼。」
「我流產了。」
這話引起極度的寂靜。所以梅根大聲地愉哭。但是她不能抬頭看他。如果他說一句溫柔的話,她可能會真哭的。
「我需要證據,」他最終於說出那句話來,幾乎相當不友好。
「你還在出血嗎?」
梅根臉色變白了,她壓根沒想到他這時還會懷疑她。幸運的是,他沒注意到她的臉色。因為她仍舊用手摀住臉。
她很快恢復常態,證實說:「並非前不久的事,從蘇格蘭回來時就發生了。我沒有馬上告訴你,因為……因為我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你的感覺相當遲鈍,甚至沒注意到這些?」
「可是,你一直沉默得……反常。」
描寫她現在的失態,這是一句很好的話,但是她極為冷淡他說,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正常,他仍舊不相信她,他可能認為她從一開始便在撒謊,她根本沒有懷孩子。所以,結婚就沒有任何道理。
「為什麼你要糾纏我?」她問,「你難道沒有見到我難受嗎?」
「我原本認為你可以輕鬆了。」
她抓住對方的暗示,抬起頭來,正視著他:「我當時想要那個孩子!」
「沒有,你沒得到。」
「當我做事時,別對我說做不到!」
他為對方明顯做戲的樣子而歎息:「梅根,顯然沒有孩子。
這是一個錯誤。」
「除此之外,還有何說?」
「我們還可以有孩子。」
「不,我們不會有!」在這一點上,她終於真正地大叫起來。
叫出內心的真實感受,眼淚真地流了出來。
他的表情立即變了,從漠然到真正關心:「梅根……」
「別碰我,」她說。這時,他走到她近前,不容抵抗地將她拉到胸前。
「梅根,別這樣……求你啦!」
「我恨你,」她在對方的脖子下大聲叫著,一把抓住他的外衣。「我想要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以前可能不想要這孩子,但是現在我要。」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沒再用過去的語言在說話了。
「對不起,我能做什麼,請告訴我。」
「我什麼都不要,你什麼都不能做……摟緊我,德夫林。」梅根在他有力的擁抱之中,眼睛大睜著。從那尷尬的蝶蝶不休,到近乎死死地抓住。她恬不知恥地抓住這個時機,意識到她可能永遠失去這種摟抱。沒有任何理由,絕望中的她希望那雙手臂最後再摟抱她一次。
為了安撫她,他努力他說些哺哺溫柔的細語。隨後,他開始吻她的太陽穴,前額,濕潤的雙頰。她知道自己的確在利用他。
但是她並不介意。再多一小會兒足矣,她還何求?
忽然,她感到自己的眼淚流到他的唇邊,他的嘴正巧與她的碰到一起,一次避開了,再來二次,而當她無法抗爭時,只好停在那兒,接受那逐漸深沉的吻。她更加使勁地抓住他的外衣,以免他恢復理智後,讓她離開。他沒有。
他輕而易舉地激起了情感的再度爆發。其來勢之兇猛,令人眩目,勝過久別後的感覺。梅根忘記了她的陰謀,忘記了她假裝出來的悲痛欲絕。在如此引人神往的快感歡悅下,沒有擔心,沒有思維。
這就是她當時注意到的一切。她的身體猛然柔軟起來。她身上穿著的衣服,現在脫去了。她此時已經意識不到這些,直至他熾熱的皮膚貼到她身上。隨後,僅僅是迷迷糊糊的奇特意識,因為在這期間,德夫林保持著神奇的、令人陶醉的吻,她根本無法思維。
事先的感受是舒適,現在則變成熾熱的烙印,他的手再也不老實起來,在他撫摸過的地方,又激發起新的慾火。那手撫遍了整個地方,逗弄,激發,以致她的脖子舒服得發顫。他的手從胸前撫過,沿著小腹直到她的世界的中央地帶。
梅根睜開眼睛,恢復了常態:「該死,德夫林,你為什麼與我做愛?」
這問題荒誕之極。他已經不再用那冷漠的語調說話,他貼近身說:「我用最古老。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安慰你。」
「你破壞了每一件事。你不是打算解除婚姻嗎?現在,你又不能啦?」
他從她身上生硬地站起身,急劇的動作表明了他的憤怒。他猛地拽回自己的衣服,轉回身來看著她。這時,她發現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的確怒形於色。
梅根想拉過些東西來遮住身體,好似要擋住他那憤怒的眼光一樣。但是,什麼都沒有。他與她在臥室的沙發上做愛。她自己的衣服堆放到相當遠的地方。
「這就是你所追求的?」他問,「解除婚約?」
「肯定是的,」她不自然地回答說,「那不也是你需要的嗎?」
「此時此刻,這是我最大的願望。不過,你這時提出來,已經太晚了。」
「不……不,如果你忘了這件事。」
「哦,不,親愛的,我不準備忘記這事,」他冷冷地回答說,「除此之外,你還可以再度懷上孩子。」
「不可能再出現這種事情,」她哺哺地反駁說。她再次意識到她可能會給他說實話,她懷著的孩子並沒有流掉。但是,不是今天晚上。
「那麼,讓我來提醒你,這話聽上去應該是熟悉的,小丫頭。
你與我捆到了一起,只有死神才能將我們分開。我不準備為了讓你好過而早死。」
「好,這態度不錯?」她衝著他的背影大叫起來,這時他正從房內大步走出去。
但是他轉回門廊,最後一次反駁說:「如果那該死的婚約真的解除了,你豈不當不成公爵夫人啦?」
「我知道,你這個蠢男人,」她回答說。但是他已經砰地關上了房門。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9:00
第四十章
德夫林第二天早上離家前往倫敦。迪奇前來找梅根到小臥室去用早餐,梅根這時才發現他已經走了。那小臥室遠比正式臥室更顯溫馨。熏衣草香瀰漫在室內。衣櫃內。她既然住在這兒她就應該考慮有所變化。但是她無心花德夫林的錢。
「你們不會分別得太久,」迪奇對她說,「因為我們也將去倫敦。」
「我們。」
「是的,我告訴過德夫林,我帶著你去買東西。他可能等著陪我們。但是當我提到這事時,他顯得焦躁。別管它。我們到城裡的寓所內與他會合。」
我趕走了他,但是我在心裡則總是趕不走這個可愛的男人。
你敢肯定嗎?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處理他的工作了。你知道男人多麼熱愛工作啊!
這男人那麼鄙視我。
他昨天晚上並沒有鄙視你。
所以,他喜歡與我長時間地做愛。事情雖說無意,但是畢竟發生了。
當時,你為什麼不繼續努力,讓那事「再度發生」呢?
因為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也不會帶來傷害嘛。
「一開始最少得要30件衣服,」迪奇當時說,「當然,還得有新的長睡衣。」
梅根希望自己不要過份地追求物質,因為那已經大多了。
「我不需要購置全套新裝,迪奇。我已經將其它東西送回家裡。
我的服裝總是越買越多。」
迪奇不贊成地搖搖手:「服裝穿著不會多到有個夠的時候。
再說,在舞會上正式宣佈你們的結合後,便會有來訪者搞得你應接不遇。羅思斯頓公爵夫人應該具備受人推崇的形像。你沒見到你衣櫥的體積嗎?」
梅根一直想搞清楚房間為什麼那麼大。「照你的說法辦吧。」
她勉強地讓步了。
「我負責。」這時,擁有亡夫遺產的老公爵夫人揚揚眉,「我得拖你去選、試合身的服裝。這些天來,我都覺得事情有些煩人。你肯定知道哪種顏色適合你?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喜歡桃紅色,對嗎?」
迪奇顯得十分不安,梅根讓她放心他說:「桃紅色特別顯我的雀斑。」
老婦人的眼睛大睜:「還不知道有這種可能。」
「是的。」
「你這個頑皮的姑娘。」迪奇咯咯地笑著說。
現在,梅根擔心起來。「還有個問題,我的頭髮是否……是?
德夫林將此叫作『紅得可怕』。有一次他在談論時,發表過這種見解,當然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就是公爵。他當時說,公爵不可能帶著一個長著滿頭紅髮的女子出現在公眾面前。我還記得他當時說的原話,這個女子長著一頭最不時髦的頭髮。」
迪奇歎了口氣。愛情好似將她的孫兒變成了十足的傻瓜。
「你的頭髮並沒有什麼不對,孩子。我覺得你那頭秀髮可愛得令人難以置信。我毫不懷疑德夫林也有同感。如果他沒有說出來,他可能有別的想法,我敢打賭,如果我告訴他你打算染髮,他會出面干涉的。」
「這並不是個壞主意。」
「那麼,我就去告訴他。」
「不,我染了它。」
「別那麼大膽,」迪奇責備他說,「你這樣做,出發點就錯了。
對此,你是知道的。」
梅根不打算否認:「但是他會因此而高興的,不是嗎?」
「只有一種辦法能讓那孩子高興,便是你告訴他,你愛他。」
「這麼做?」
迪奇早就暗下決也不插手此事。所以,她聳聳肩:「這僅僅是種建議。」
梅根的意識中早有相同的想法。
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你非常清楚為什麼。他可能笑話我,我可能會因此終身不原諒他。
你知道,過去的德夫林笑話我,現在的德夫林也會……
會嗎?他會怎麼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總不會為尋答案而去出醜露乖吧。
好啦,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你可以提出在臥室內休戰作為開端,看看會產生什麼結果。
我將予以考慮。
為什麼你不考慮改變改變呢,直接干去?
說得輕巧。又不是你冒著被人拒絕的危險。
我不是懦夫,但是我們兩人都自信得讓人害怕。要不就是你喜歡事態始終這樣不死不活的。
梅根歎了口氣。當她的理智佔上峰時,她的確恨它。
在到達聖•詹姆斯在倫敦的寓所的兩天之後,德夫林闖進梅根的穿衣間。她正在那兒準備晚餐。她的侍女因受到極大的驚嚇而跑了出去。她後來被解雇了。
梅根也受到驚嚇。她的丈夫用「不再與我吵架」的語調直截了當他說:「你不能染髮。」
她忘記了迪奇會將此事告訴他。表面上看,她沒有接受打賭是件好事。這是她到達倫敦後,首次見到德夫林。當他處理公爵的業務時,他投入的時間是相當驚人的。她的理智阻止了她,沒有讓她故態復萌,她摒棄了她最新作出的決定。她收斂起自己的脾氣,靠魅力來促進他的愛情。
所以,她報以微笑,幾乎是提醒對方:「你不喜歡我的頭髮。」
這嫣然一笑令他始料不及,大感意外,疑竇重重。「我對這頭髮的印象太深了。」他說得勉強。
「但是那不時髦。」
聽到她用他說過的話回敬自己時,他不禁煩惱他說:「羅思斯頓公爵夫人應該自己創造時尚,而不是效仿。」
「我不想當眾讓你難堪。再說,它與我訂購的粉紅色睡衣不協調。」
「啊,上帝。」
她裝著沒聽見:「我覺得應該染成黑色。對,黑色!金黃色太普通了,總之染成人人喜歡的顏色。」
「如果你敢在可愛的頭上哪怕是染一絡頭髮,我就要再次將你拎翻,放到膝蓋上打屁股。你非常清楚這決不是空洞的威脅!」
「那就照你說的辦吧,德夫林。」
「我的意思已經表明,梅根。」由於他不相信她會順從,所以他繼續警告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再次一笑,更搞得他不知所措。他前來就是想吵嘴。自叢上次分手後,他就需要吵一次。但是她毫無爭吵之意,她的表現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梅根。
她準是想得到些什麼。難道她為了擺脫婚姻,又想出新招,見鬼,他一想到與她解除婚約,他便感到氣惱。與她做愛,可以達至「魂牽夢索」的地步,德夫林知道對方與自己一樣,感到此事能給他價:帶來難以置信的滿足。隨後,他聽到她想取消婚約。
這無疑證明她對自己的厭惡,其程度之深,即使是放棄她夢寐以求的頭銜,她也在所不惜。
她的目標很明確,但是她為什麼要他來實現呢,是她的好奇,他一直在琢磨如何能利用她的好奇來對付她,以前,他無意間不也這麼做過嗎?或者她僅僅是被自己的慾望所征服,臨時忘記了自己的目標?
他應該告訴她,他不會解除與她的婚約,哪怕是他們再不做愛。這樣做,他或許會得到與她鬥嘴的機會。他真想與她大吵一架。
他張開嘴,想說話,但是她卻轉身背對著他,露出掩著一半的睡衣。她轉過肩問:「既然你來到這兒,我的侍女又不在,你就不能力我將睡袍束緊些。」
「我更想解開睡袍。」聽到自己這樣講話,德夫林也為之驚愕。
她轉回身,驚訝地間:「現在?」
「隨時都行。」
「好吧。」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你喜歡,我就幹吧。」
「僅僅是你想幹,」她溫柔地回答說,那雙頰泛起紅暈。
當然,她只好這樣說,他是丈夫。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不滿,因為他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他與自己的妻子做愛,就在她的臥室中,起初是迅速的,因為他害怕她改變主意。隨後當他確認她拿定主意時,便是全身細緻地撫摸起來。
他們的確應該在床上努力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39:16
第四十一章
他們之間的新關係已經出現變化。相互的默契,雖說是理解但是仍舊沒有交談。為了做愛,宣佈某種形式的休戰。這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方式,但是卻運轉得相當不錯。
德夫林晚上來到她的臥室,一句話不說,梅根也可以移軀到他的懷中。她開始理解到,不管他認為自己是什麼人,但是他絕對喜愛她的身體。毫無疑問經驗一元論參見「外國哲學史」部分「經驗一元論」。,她同樣也為他的身體所吸引。雖然不要求。甚至不鼓勵沉默,但是任何嚴肅的話題都是禁止的。因為絕對不允許任何東西妨礙他們的需要,人體的必然需要。
出了臥室,兩人陌生得像首次路遇。他再也不故意迴避她,她也不再找碴馴服他,即使她為某些事大感煩惱。他們在一起談話時也漸漸自如了。他們問及對方的過去,雙方都能不加猶豫地予以回答。
他「比你高貴」的神情已有所收斂,儘管還沒有完全消失。
他仍舊是公爵,總之不是養馬人。因此,他注意不在她面前高聲講話。而她繼續保持著對他的微笑,搞得他心醉神迷。
他們開始融洽地相處起來。
那還不夠。
梅根仍舊應該讓他知道,她在流產問題上撒了謊。她希望自己應該讓他懂得她是為了他才那麼說的。她還應該打起精神告訴他,她愛他。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這樣無休止地奉迎下去,最少不能始終如此,自己的每一句話總得小心斟酌,以免爭吵。這不是她的本性,而是情緒的壓抑。
她仍舊盼望著重見那個養馬人。
「我不相信事情的進程像你計劃的那樣,準確無誤。」蒂法尼幸福地讚歎說。這時,她與梅根來到海德公園散步。她是昨天到倫敦的,因為她自己的婚禮在一周後也要舉行了。「你得到了你的公爵,你愛他,而他更愛你。」
「總體上講還行,蒂弗。」
「這話什麼意思。」
「你憑什麼認為德夫林愛我?」
「他當然愛,」蒂法尼堅持說:「他肯定愛。他娶了你,不是嗎?」
「是的,但是這中間並沒有偉大的愛情,甚至沒有愛情。」梅根看著遠處的湖泊,隨後煩惱地補充說:「當我給你寫信時,蒂弗,我還迴避了一件小事。我快生寶寶了。」
「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的消息啊。」
「現在,我同意這種看法。但是當我首次發現這個問題時,我並不那樣認為。因為我當時還沒有結婚。」
蒂法尼停住腳步,感歎他說:「但是……上帝啊,你不是說你是迫於無奈才結婚的吧?」
梅根轉過身,看著她的朋友,但是仍舊不敢正視對方:「是的。」
「你懷疑他的愛情也就不足為奇了。但是他肯定對你說過,他從那時起便愛上你了。」
「一次都沒講過。」
「那麼,當你告訴他,說你愛他時,他怎樣說的?」
「我沒說。」
「這是什麼意思,你沒有?你不是一直對我說,你愛他嗎?」
「不,我的意思是說我沒有告訴他。」
「梅根!為什麼不呢?」
「即使我寫了那麼冗長的信,但是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告訴你,蒂弗。」她說話時,稍帶一點修飾。她花了些時間才理出頭緒,隨後總結說:「所以,你可以發現我為什麼一直不願意大張旗鼓地渲染他性格上的弱點,尤其是因為……因為我們之間那種非同尋常的不戰不和,我非常喜歡。我不想有任何舉動,來破壞這局面。」
蒂法尼的臉頰紅得像梅根的絡絡頭髮。「那事真的很妙嗎?」
「豈止是很妙,」梅根說。她們這時再度溜躂起來。每當她們看見紳士走過。抬帽向她們致意時,她們都點點頭。她們並不知道那些紳士們停下腳步,注視著她們。「不過別指望在第一次就能得到這般享受,最少是不會太舒服。男人們幹那事,如果你問我,那真不公平。我們命中注定不僅要在害怕與無知中面對此事,而且還得忍受因此造成的痛楚。」
「我的侍女說疼痛是難以忍受的。」蒂法尼推心置腹他說,她的臉色現在有些發白。
娜哼了一聲:「這丫頭不知道自己談了些什麼。這事與其說害怕,倒不如說是煩惱。在你明白過來之前,事情已經幹完了。像我這種情況,我被搞得忘乎所以,如果憑理智做事,那份感受肯定會索然無味的。現在,你不像我,你還可以體會其它的感受。」
「我告訴你我根本放鬆不下來。隨著結婚日期的臨近,我是越來越緊張。」
梅根回想起自己臨近蘇格蘭時的那種恐懼,當然原因不同。
蒂法尼從不擔心泰勒的愛情。在他們的婚姻上,她完全有希望獲得極大的幸福。梅根則毫無把握,德夫林現在只喜歡與她做愛。
「這是正常的。誰都會對婚禮感到緊張的。可是,又有誰會瞭解我的緊張。我緊張的是迪奇即將舉行的那該死的舞會。」
「純屬胡謅亂說……」
「暫停,」梅根笑著說,「我沒那麼緊張。由於你與泰勒已經決定將新婚旅行推遲到明年春天,所以你才趕來的,對嗎?」
「絕對。我將成為鵲橋舞會的組織者之一……」
「打住,蒂弗。」梅根笑得更厲害了。
「謝靈•克羅斯難道還不夠大?」
「或許是的,但是你至少還想得起如何大笑。我得考慮考慮。」
梅根歎息起來:「對不起,你的大日子迫在眉睫,我有什麼理由來談論我的問題?」
「胡說八道,即使你提出些純屬烏有的問題,我也不會驚訝。
我決不相信他不愛你,梅根。凡是見過你的每個男人……」
「德夫林不像他們,他這個人相當獨特。他的祖母告訴我,女人一見到他總會在愛情問題上自以為是,因為她們總是生活在美好的回憶中。對此,我深信不疑,因為我也做過相同的事。當他看到我時,我在他眼中的全部形像,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
「你有時表現出些不耐煩。」
梅根微笑起來:「你我兩人都明白,我是個被寵壞的人。沒必要再努力做些什麼,笑臉相迎就行了。」
「哦,什麼?」蒂法尼誠心他說,「當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我估計他只不過是聳聳肩,對嗎?」
梅根停往話頭,眼睛睜大了。「既然你問到了,他的反應與我的做法有些相似。」
「啊哈,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如果一定要說有人被寵壞的話,那就是可惡的公爵,他可能有十來個保姆追在他身後,將他當作小寵兒。既然他是侍從們的主人,他們自然要滿足他的任何需要。你只有一個保姆,一個十分溺愛你的父親。所以,說到被寵壞的人,如果你要問我,你與他相比,豈不是小巫見大巫。」
「這話留給我日後講……如果我還有機會與他鬥嘴的話。」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40:00
第四十二章
蒂法尼的婚禮辦得相當漂亮,這正是梅根期待著的。哦,她的婚禮就不要辦得比蒂法尼的還要鋪張了,或者說多接待些來自小地方的客人就行,僅僅只請朋友及家人。在這件事上,她總是被否決,因為她那該死的內心的聲音與好奇聯起手來,共謀反對她的理智。
在婚禮上,她為朋友由衷地高興,然而,在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她是不幸的。德夫林緘口不語認識論上主張「人心之靈,莫不有知」,推崇明王守仁「致良,可能也是不幸的,只是原因不同。她情緒因此變得更差。如果他願意,他原本可以舉行如此規模的大型婚禮。但是,他卻被迫私奔到蘇格蘭去了。梅根內心的對話又開始了。
我應該槍斃了你。
斃我,還是斃他。
你。你最好是早早退身,我決不想聽到你的任何消息。
當你心情不好時,你為什麼總是發瘋,總是需要衝著別人發洩?
我並沒衝著誰發洩,我是在罵你。
上帝啊,她接觸不了現實。她內心的聲音並不是一個分離的個體。但是它同以往一樣,是正確的。對造成自己不幸的責任,應該由自己承擔,這種看法的確搞得梅根日子難過。或許是時候了,她不能再這樣拖下去。
她第二大回到謝靈•克羅斯,孤身一人。顯然,不算絕對的孤身一人,因為陪伴著她的有5名魁梧的侍從,加上一個侍女。
迪奇早在一周前便回去了,她承認像她那個年紀,她不可能長時間容忍倫敦的喧鬧。再說,為了籌備舞會,她有許多事情要做。
德夫林本應該陪她回家的。因為距聖•詹姆斯的舞會只有4天了。然而,在最後時刻,他取消了行程。他說,有些業務事先已經有了預約,所以他得在肯特多留一周,或者說在開完舞會後走。
以梅根現在的心情,她應該想知道這話是否屬實。總之,用業務忙來避免兩人見面,這是最恰當的借口。昨天,德夫林在參觀完婚禮之後仍舊繼續保持著平和的心情,他昨晚並沒有到她的臥室去。在見到蒂法尼與泰勒是如此幸福之後,他產生出這種意識:他們「各自為陣」的婚姻對他來說是不夠的。
舞會那天早晨開始下著一場寒冷的暴雨,這時清新空氣相當有益,隨後賓客紛至沓來。正是那天,梅根決定與他私下談談,當然純屬私事。她甚至沒有確定在舞會前還是舞會後進行談話,她是否要請德夫林坐下來,向他承認一切。如果他出現了,無論舞會前還是舞會後,她都懮心忡忡,害怕搞得他整天都為之敗興。他直至此時都沒有回來,迪奇開始發愁起來。
梅根大部份時間一直呆在她的房間裡。做了5天新娘的蒂法尼抑制不住愉快的心情,下午時分趕來這兒找她。
「泰勒直接去了馬廄。他決定買一匹聖•詹姆斯賽馬用的良種馬。但是他擔心其它人也趁這次相邀的機會,也這麼做。那麼,公爵養的馬在一天之內就會賣完。對於應邀前來的客人,你瞭解多少,我甚至聽到傳言,說女王有意到會。你定然不會相信公路上緊張的交通,沿途小客棧也繁忙得很。如果泰勒在這個地區沒有熟人,我們可能要到半夜才能到,我可不願意在馬車中睡覺。」
蒂法尼稍歇片刻,喘了口氣。梅根很快回答說:「你本應該像我父親那樣昨天到,就可以迴避擁擠的人群了。你清楚地知道你來這兒是不該等收到邀請後才上路的。事實上,我希望你在任何時候,都能前來多住些日子。」
「你的賓客名單太長,恐怕是整個謝靈•克羅斯的人都從家裡請了出來。坦率他講,梅格,今天是否還有勳爵留在倫敦,我都懷疑。」
梅根爽朗地笑了:「只有你與眾不同,因為你決不相信這兒的房子會完全住滿。再說,我在去倫敦之前,便讓人為你準備了一個專用房。你願去那兒嗎?」
「平房甚至比別墅好,對嗎?是的,我的侍女甚至今天還在掛我新置的裙袍。既然你正巧來到這座宏偉的建築物,我迫不及待地想聽聽你的高見。」
梅根領路走進衣帽間。迪奇親自過問,專為她定做了一件珠光寶氣的裙袍,當然她也猜到梅根在舞會上不習慣穿豪華的服裝。的確,梅根對這件服裝興趣不大。雖然那漂亮的裙袍上鑲嵌有象牙與藍寶石和許多珠寶,但是總給人以過於奢侈之感。珠寶縫製在深勒的緊身腰圍處,點綴成一排。一朵朵白玫瑰縫製在裙邊,組成花環,她曾幽默地對德夫林說,那並不是粉紅色的。
「上帝啊,到時候,你看上去會像個公主。」蒂法尼感歎他說。
「不,僅僅是公爵夫人。」
蒂法尼揚揚眉,聽到她朋友那沮喪的聲調,她準確地猜出了原因:「你仍舊沒告訴德夫林?」
「今天晚些時候講。」
「你在這問題上簡直犯有毛病,」蒂法尼總結他說,直接切人到問題的實質。
梅根淡淡地一笑:「我想也是。」
「要是再推遲,你在這上面就會更加神經兮兮的。」
「推遲什麼?迪奇問,」她這時飄進化妝室。
梅根努力想逃避這個問題:「德夫林來了嗎?」
「剛到。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這孩子搞得我好煩。估計可能是因為我讓人給他送去了那份宴請賓客名單的副本。」
「為什麼?你是否邀請了一些他不喜歡的人?」
「那是難以迴避的,但那不是問題。昨晚,他可能在馬廄裡睡覺。」
「你在開玩笑。」梅根難以置信他說。
「我給你講過,有那麼擁擠。」蒂法尼對梅根說。
迪奇僅僅歎了口氣:「他曾到三家不同的客棧投宿,但是沒找到房間。他認為時間太晚了,就沒有去找熟人。如果他早些時候離開倫敦,就不該有問題了,要不也就早早地遇到並解決了問題。我們在這兒舉行過一次舞會,那可能是十年前的事了。有一點,他非常清楚,只要我們想款待來賓,聖•詹姆斯家始終能夠搞出大規模來。」
有人提醒梅根,說她還沒有見到最終的賓客名單。「你到底邀請了多少人?」
」大約600人。但是我希望他們每個人,加上我遺漏的那一小部份人,他們都能夠前來提醒我,讓我別忘記他們。」
短暫愜意的沉寂。隨後,蒂法尼淡淡他說:「在謝靈•克羅斯搞兩個舞廳,這倒是一件好事。」
「我太驚訝了,」梅根用尖銳的聲調低聲說。
迪奇假裝沒有注意到她驚訝的表情。她喜歡搞得別人驚訝不己。這也是為什麼她沒說明搞這次舞會的原因,她甚至沒有告訴她最親近的朋友,此事與德夫林的婚姻有關,她的妹妹,瑪格麗特當然是知道的。自從她來後,她便對此事保持沉默,這對一個喜歡說東道西的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來這兒還忘記了一件事。」說著,她遞過一隻珠寶盒,那是她隨身帶來的。「德夫林應該提醒我打開家裡的寶庫,儘管我想不出他為什麼建議用紅寶石來鑲嵌你的裙子。」
梅根可能想到了,但是她笑了起來。她所不願意的,就是他認為她應該穿粉紅色裙子。迪奇要做的事情大多大多,不可能多停留一會兒,也無法詢問她,她曾這樣提議說:「你可能想小睡一會兒吧,親愛的。」話還沒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但是梅根還不致於神經緊張得無法思維,她趁對方還在走道上時,趕在她走出聽覺範圍之前,衝著她高聲問:「女王真的要來嗎?」
「肯定。」那話從開著的門中飄進來。
「肯定。」梅根喃喃他說。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40:10
第四十三章
「迪奇,要是宣佈了這樁婚姻,你便用不著擔心,也見不到你的羅思斯頓公爵可能鬧出醜聞來。」
露辛達難以置信地膘了瞟她孫子,並順著他關注的目光,看到梅根站在那兒。但是她幾乎被遮完了,因為她身邊圍著那麼多年輕的勳爵。「看在上帝的份上,德夫林人對自然的利用、改造。清代戴震視人道為人倫日用和身之,那舞會僅僅才開始。你可以簡單地邀她圈舞,將她調離人群。你知道,那是允許的。」
「不能這樣做,」他咆哮起來,儘管他已經開始走向梅根,並照那話做了。
迪奇衝著他的背影搖搖頭,沒料到他自己宣佈了婚姻。她聽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本能地聽到了。他故意大聲他說:
「對不起,先生們。我想與『妻子』共舞一曲。」
幾分鐘之內,即使那些沒聽到他講話的人,也在鄰近的他或她的提醒之下,明白過來。迪奇不禁為歎息。她獨自承受著歡樂的浪潮,開心地笑了。如果沒有達到她想造成的驚訝效果,她也就不再追求更好的方式了。親愛的孫兒因嫉妒而氣得臉色發青。在這兒,可是人人都瞧在眼裡的。
只有梅根例外。德夫林正如她通常見到的那樣,粗魯得令人驚愕。但是她沒有理由認為那是出於嫉妒。其實,自從她走下樓梯的那一刻起,她便受到眾人的極度關注。男人總認為過份的關注就是不同尋常。對此,她已經習以為常了。當時,在場的男人太多,而且等著要與她相識的人還相當不少。
德夫林甚至在正式邀請時使用了「妻子」一詞,但是這並沒有表明對她的嫉妒。她已經被冠以梅根?聖•詹姆斯的名字。如果說她不是聖•詹姆斯家的親戚而是妻子,那本不是她的錯。
不,粗魯正是他這個人的德性。她試圖找出理由,來解釋為什麼他還在說話的時候,他便將她拉入華爾茲的舞曲中:「如果你因為昨晚在馬廄裡睡覺而氣惱,我得感謝你沒對我提到此事。」
「所以,請別感謝我。」
梅根眨著眼睛。那話聽起來好像她過去的德夫林,她會心地笑了。當她問話時,沒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想起來啦,你曾經在下等人的圈子中混過不長的時間,對嗎?」
由於他的手臂摟著她,嫉妒漸漸消失了,而且她的微笑更加釋緩了這種情緒,如果不是嘲笑的話。由於見到他那令人驚愕的舉止,她向他推薦了一種脫困的借口。既然他也意識到這樣做事有些唐突,所以他接受了她的建議。
「在你的馬廄中,有一張相當好的床,梅根,那是從你的客廳中搬去的,當然那很難與草堆相比。」
「草堆?」她驚訝他說,「我沒有意識到……」她驟然停住話頭,隨後她表現出相當的理解,慶幸自己並沒有一味地斥責他。
「看來,這也不是我的錯,對嗎?」
「太對了,我請你原諒。」
「你正該如此。既然我們涉及到不滿的話題……」
「我們不……」他想打斷話頭。
「啊,是的,我們相互不滿,」梅根直截了當地接著說,「你4天沒見我了。你好不容易才回來,甚至也不來見我,問候一聲。你這人做丈夫的修養還不太夠,德夫林。」
「如果你瞭解我們時興的標準婚姻,你可能就知道我這人的丈夫氣十足。迪奇告訴我,說你正在小睡。」
「我沒有睡,你本應該發現這點。」
她垂下目光看著地上,低聲地抱怨著。德夫林側著身,想看她的表情是否像她的聲音那樣顯得生氣。但是她將頭扭過一邊。
在舞會開始之前,她只知道他多次躲著那些來賓,來賓們在他剛一走進門時便向他湧去。他那嫉妒般的憤怒有一半原因是由於自己沒機會見到她。
「你現在想我嗎,梅根?」這時,他小心地問,不敢肯定在她的埋怨聲中自己得到的印象是否正確。
「現在想。我相信我在想你。」
「啊,你願意與我溜出去一會兒嗎?這樣,我可以向你道歉,並且真心地向你致意。」
「我想可以。」
為了不讓她改變主意,他立即拉著她走出舞池,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他,但是她的步伐很難跟上他。他沒有意識到這點,渴望在這人海中能找到一個人靜的地方。迪奇,站在他要經過的門邊,身邊是引人注目的弗雷德裡克?理查森。
「上帝,他又要鬧笑話了,」她感歎他說,「攔住他,弗雷迪。
我肯定,在場的人都能猜到他要幹什麼。」
「實際上,我今晚更願意去死,也不願意阻止他出醜,如果你不介意我這樣說話。」
「一旦他恢復理智,他會感謝你的。」
「親愛的迪奇,那太晚啦。」弗雷迪回答說。但是他還是有違初衷地出面擋住德夫林的去路,正好及時。「我說,老朋友,你難道不覺得今天晚上,你又幹起第二輪傻事嗎?」
德夫林停下腳步,讓梅根能夠跟在他身邊。「理查森,我還沒有完全諒解你這種朋友,你又要興風作浪啦?」他用低沉的語調說。
弗雷迪這時放鬆下來,甚至咧嘴笑了:「我可以想像。但是你祖母肯定會被這種打擊氣暈了,所以我才出面阻擋。」
聽到這些,梅根將手抽了回來。她被拖著穿過大廳,在她完全聽明白候爵說這話的含義時,臨時又將剛抽回的手遞給他。
「我認為我的丈夫非常想找個地方聊聊,理查森勳爵。如果我知道他拉我來是為了介紹我與你相識,那我早該告訴他我們在漢普郡的萊頓的舞會上見過面。儘管如此,仍舊很高興再見到你。」
「說得好,公爵夫人,弗雷迪歡笑地看著她,接著沖德夫林眨眨眼:「這種下台階的辦法不失為絕佳之舉。如果你不介意,下支舞曲我搶走她一會兒。」
「我相當介意……」
「不,他不介意,」迪奇這時走上前說。「去吧,弗雷迪,但是別搞得我們的公爵夫人單調乏味。今晚,她應該與她所有的來賓交朋友,而不是某個小圈子。」在侯爵突然帶走梅根之後,她接著對德夫林說:「親愛的孩子,你表面上也得裝出大度些,」隨後她又誇張他說:「你怎麼沒有頭腦?」
「表面上。」
「你臉紅啦,德夫?」
「表面上,」他哺哺他說。隨後,他聚集全部力量,生硬地問:「你介意我去跳舞嗎,我的祖母?」
「見鬼去吧!」她哼了一聲,轉身離他而去。隨後她回身僅僅扔下一句話:「今晚離你妻子遠些,除非你能控制自己。,,晚會共進行了大半夜:晚餐,女王的光臨與告辭,婚姻的「正式」公佈,德夫林在喝了一瓶半香擯後,感到自己可以安全地再次接近妻子,不致於在晚會上第三次幹傻事。
在他走近她之前,他注意到另一個女人。後者整晚都在竭力迴避他,直至現在。他轉身朝她走去,來到薩布裡娜。理查森身後,粗魯地將她從朋友堆中推出來,將她拖進舞池:「我告訴過你哥哥,如果我還能見到你,我就擰斷你的脖子。他沒有警告過你。」
薩布裡娜注視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是並不十分害怕。
「說過,但是……但是我還是來了,德夫林,來請你原諒的。是我欠你的人情。」
「你豈止欠我,」他冷冷地說,「我們為什麼不準備說明真相呢?」
「我只想成為公爵夫人,你是附近唯一的公爵,不僅人年輕,而且還沒有結婚。」
「見鬼。」
「哦,你要求瞭解真相,」她警惕他說。「對不起,這事複雜得多。」
「懷上孩子嗎?」
「沒有,」她回答說,臉通紅起來。
「你已經將這些告訴弗雷迪了?」
薩布裡娜點點頭:「當他告訴我你要與別人結婚時。」
「我希望他狠狠揍你一頓。」
她臉頰浮起紅霞:「他揍了。」
「那麼,我可能會原諒他了。另一方面說,你這種人不再應該與別人談到我。」
「別發牢騷,德夫林。這事的結局不是挺好嗎?弗雷迪說,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你不可能有機會遇到你的妻子。」德夫林就討厭坦率地承認這種簡單的事實。所以,他沒有回答。但是薩布聊繼續說:「我以為我討厭她,但是我做不到。你知道,弗雷迪愛上她了。」
「他是個魔鬼?」
「他也說自己是魔鬼。」
「他簡直在鬼扯!」德夫林抬頭朝梅根處望去,想發現弗雷迪是否也在那些奉承者中間。該死,沒見他的人影。「當我首次遇到決鬥時,我真該同意與他的較量。」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40:51
第四十四章
根據傳統習慣,在梅根的婚姻正式宣佈之後,她就該與大多追隨者斷絕往來,然而表面上看,傳統沒有對此產生任何影響,因為她保持著所有的關係往來。她當時結識了一些名聲不佳的傢伙,一些更加聲名狼藉的好色之徒。這些人外表英俊內心邪惡,縱然她成了有夫之婦,他們也窺視著她成熟的嫵媚。
她可能暗自慶幸,自己以前幸好沒遇到這些傢伙,她丈夫恰好沒與這些人為伍。儘管她接到數不勝數的這樣?那樣令人作嘔的建議,從挺逗的提議到十足的下賤。然而每當她遇到這種事情時,她都能努力地壓著火氣的進一步發展,特別是唯物辯證法的創立,從而結束了它在,予以婉拒,沒有造成尷尬的場面。
除此之外,她當時的感覺之好,超過自己的想像。當然這是因為德夫林在晚會初期表現得魯莽的緣故。現在,她可以肯定,他將她拉走《韓詩說》一卷。,是要在舞會期間與她做愛。那可能鬧出最為糟糕的笑話,當然那更像養馬人德夫林,而不是作為公爵的丈夫。
梅根每次一想到這事兒,都會情不自禁地莞爾。她每次尋找?並且見到德夫林時,都會想到此事。她那晚想了整整一夜。
當德夫林來回穿梭於賓客之中時,總有一個婦人出現在他的人群中。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不安。當她見到他與別的女人跳舞時,聽到她們奉承他時的那種咯咯笑聲時,她無意中發現自己的丈夫憎惡這些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她無意中瞭解到他想娶的人是她,而不是她們。因為她發現他多次地看著自己,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考慮到上述事實,她當時相當緊張,就像她以往準備表明心跡一樣。表明心跡的日程安排在晚上。她不希望德夫林吸引住她,最少不能馬上這樣做,儘管這可能造成她的長時間的等待,儘管這種等待是充滿希望的。但是她認為,他並不非常介意她是否愛她。
「我估計整個晚上都有人恭維你。」
梅根轉身看著講話的婦人,她長著一頭可愛的金髮,淺灰色的眼睛令梅根感到她雖不善交際,但顯得老於世故。「那似乎是常規的禮儀。」她回答說。
「那麼,你反而是一臉晦氣噗。」
「請再說一遍。」
那女人笑出聲來,冷淡的聲音:「你不知道我是誰吧。」
「有必要嗎?」
「的確有必要。我叫瑪麗安娜?艾奇遜,是你丈夫任意拋棄的女人,僅在幾個月前,在舉行婚禮的時候。」
梅根只是注視著她,驚訝得發呆。這時在場的一位紳士說,「我說兩句,伯爵夫人,你從來沒有舉行過婚禮,對嗎?你們的事在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之前,記得羅思斯頓便中止了這層關係。」
「那麼,你是否記得他讓我苦等十年之久?」瑪麗安娜幾乎是衝著那男子吼叫著說,「浪費了十年的光陰。」
梅根聽到這話極為驚愕,瑪麗安娜?艾奇遜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十年?老天,德夫林與這個女人定婚達十年之久?這件事鬧得人人皆知,為什麼以前沒人在她面前提過?
「你是幸運得令人拍案的人,親愛的。」瑪麗安娜對梅根說,火氣稍退,但苦澀依舊。「趁他的興趣還沒有衰退,便促使他走進了教堂結婚。你知道,這事需要短?平?快。所以,別指望他所謂的愛情會地久天長。」
什麼所謂的愛情?梅根真想知道,但是卻反問出口:「你們的定婚時間為什麼會那麼長呢?」
「因為他總是推遲婚期,一次又一次。當我最終拒絕再拖延下去的時候,他乾脆結束了這種關係。」
「為什麼呢?」梅根情不自禁地問。
「還為什麼,親愛的?他只是不想娶妻。但是他喜歡訂婚。
這樣,他可以避免成為眾矢之的,那些滿懷希望的媽媽也會因為失去目標,而不得不放棄乖女兒們攀龍升天的前途。」
梅根感到一陣肚子痛。由此看來,德夫林不需要妻子,至少不需要她,顯然也不需要瑪麗安娜?艾奇遜。梅根毫不費力地便從瑪麗安娜那苦澀的表情中,瞭解到這些。瑪麗安娜為嫁一個男人,苦等了十年時間。由於她已經訂了婚,要麼無人前來保媒,要麼也會拒絕那些前來求婚的人。然而她苦等的丈夫沒有出現,她那值得讚揚的苦等也沒得到補償,她反而被拋棄了。
伯爵夫人青春已逝,加之又特別不善交際。她現在可能沒有了前途。儘管在結婚市場上每年有著許多渴望成家的青年,但是像她那種年紀已經沒希望再找丈夫了。事實上,是德夫林將她打入老處女之列。
她不知道該對瑪麗安娜?艾奇遜說些什麼。她非常懂得她的苦澀,但是安慰的話說起來,總是陳舊的老一套,沒意思。她為她感到遺憾,並對德夫林的無情感到憤怒。
「你又在發洩自己的怨恨嗎,親愛的瑪麗安娜?」說著,弗雷迪忽然出現在梅根身邊。
「只不過是實話實說。」伯爵夫人生硬地回答說,儘管帶著幾分的不自然。
「絕妙的主意,」弗雷迪侯爵微笑了,笑得相當甜蜜。「我們是否可以聽聽其它打算?」
「請別插手此事,弗雷迪。」說著,德夫林忽然出現在梅根的身邊。
「我需要還人情,老兄……特別是自從你認為我愛上你的妻子後。」當他們同時注意到瑪麗安娜纏著梅根時,德夫林為了逼弗雷迪讓步才那樣說,而態度相當粗暴。
「如果你沒娶她,我隨時都可能愛她。」
德夫林僅僅向他的朋友投去厭惡的一瞥,隨後牽著梅根的胳膊走開了。她只是瞬間順從了他,隨後抽回手臂,噓聲說:「先生,你真卑鄙!」
他沒有裝作不知道她為什麼抬起手臂。「難道不經過法庭調查,就審理完結予以宣判啦?瑪麗安娜特別擅長於在一些小事上贏得別人的同情。」
「你對那位女人做過些什麼……」
「別問了,梅根,」他不耐煩地打斷話頭:「我對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在特別尷尬的時間內,發現……她碰巧與另一個男人做愛。」
梅根冷冷地停下來,她大睜著眼睛,射出怒火:「那麼,你也不能因為她不願意再度推遲婚期而與她斷絕關係吧!」
「再次?我們八年前訂婚。在這期間,我僅僅推遲過一次婚期。當時我爺爺去世了。但是瑪麗安娜總是能找出一個又一個借口來推遲婚期,具體有多少次,我都數不清楚了。」
「那是說……她不想嫁你。」
「並不完全。我肯定她非常想嫁我。可能的,儘管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總之,這是約定的婚姻,是我爺爺的舊思想。她高興的只是快速成為『公爵夫人』,她從不承擔做妻子的責任。
因為我們的訂婚給她帶來的那份榮譽,不亞於做我的妻子。」
「她的確有其它情人。這無疑成為她不願意立即結婚的又一理由。」梅根總結說。
「可以這麼說吧。」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生自己的氣。她恐懼地發現自己剛才的表現是那麼地缺乏忠誠與信心。正是在此之前,她還打算告訴他,說她愛他。他現在肯定還會相信她嗎,或者不會了?
梅根氣惱自己,但是更氣惱瑪麗安娜?艾奇遜。瑪麗安娜選擇了相當合適的目標,因為梅根知道得不多。梅根只有在搞清事實後,才可能出面反駁。
由於在她涉足此事前,德夫林沒提過此事,所以他應該受到小小的告誡。「你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護呢?」
「有許多人相信她,只有瞭解我的人才不會相信。」他回答說。
糟之又糟的是,這暗示著她本該屬於第二種人:「對不起。」
她悲哀他說。
他歎了歎氣:「梅根,你對我還不太瞭解,還不能為我辯護。
我已經給你講了許多道理,在任何情況下做事都不要盲目。」
「豈止這些,我甚至在沒問過你的情況下,相信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她為什麼會責難你,加之她是個……」
她的話沒說完。當她意識到自己又犯了總是推卸責任的老毛病時,臉頓時紅起來。
德夫林透過她那變幻不定的面部表情,敏銳地猜到她的想法。「別犯傻了,」他尖銳地指出,「她怎麼能與你比。你不會四處潑我的髒水,即使是你面對著願意聽你講話的人,你也不會說我的壞話。不公正地指責任何人,那根本達不到目的。我相當清楚地知道,你之所以沒兌現自己的諾言,那是因為你發脾氣的緣故。」
實際上,即使訂婚了,但不友好的相處,就不存在自責,然而她丈夫因此獲得了「永遠忘不了的惡毒像」。隨後她惱火他說:
「我仍舊要說的是,你本應該為自己辯護,而不能只對我說這些。」
「真相說出來,會毀掉她一生,對嗎?作為紳士,我不能那樣做。」
「對,我估計你就不能,」她在對方可能阻止她行動之前,或者在猜出她的意圖之前,搶先說話。她擠過濃密的人群,赤裸裸地問:「艾奇遜夫人,你是否在說謊?」
德夫林在她身邊沉吟起來。一條人道立即閃出,這麼一來,瑪麗安娜一聽到問話,便立即能看清發難人。場中的交談忽然靜了下來,沉默很快瀰漫到四周。幾小對正在跳舞的男女踩著別人,甚至連舞會也出現短暫的停頓。這顯然驚動了樂隊,音樂也為之嘎然而止。
在這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迪奇遠在隔壁房間中也能聽到聲音。「上帝啊,現在怎麼辦。」
少數喊喊喳喳的聲音響起,少量的咳嗽聲,以及人群為了聽清每一句話,走近時腳步帶出來的摩擦聲。
在這時候,如果德夫林的第一?也是最大的反應是一巴掌扇在梅根的臉上,並將她拽出去。那樣,結果就會糟得不能再糟。
相反,他用手臂摟住她的肩膀,盡可能柔和他說:「別這樣。」
她看著他,那微笑令他好生受用。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引起的騷亂:「你知道,我受不了哪怕是輕微的傷害,德夫林。」
她用最理智的語調講出這話,「我就是要毫無保留地用這種或者那種的方式予以反駁。艾奇遜女士毫無理由地低毀你的形像,這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我既然知道她在我面前說了你的壞話……
你知道我的脾氣。那麼,請別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德夫林感到某種最為荒唐的衝動,極想爽聲大笑。妙啊妙,她似乎只在與他講話,完全是為他著想,她好似完全忘了一切,沒有意識到大廳內每一雙耳朵都在貪婪地傾聽。然而他對她的瞭解何止這些。她故意當眾發出警告,事情早該如此了。他毫不懷疑這是故意的。他甚至想知道今晚還能有誰敢羞辱她。他極為清楚地看清了結果,並用自己的方法予以處理。他看到她造成的戲劇性場面時,抑制不住從嘴角上流露出微笑。這幾乎算不上有損他人,儘管他認為那是可能的。當然,事情還沒完。
「我認為你已經得出了結論,親愛的。」
「並不完全,」她回答說,語氣中充滿了憤怒。這就等於是告誡他,這齣戲還沒唱完,她無論如何還要表明態度。「你可以保持紳士風度,縱容她的詆毀行為。我則不行。」
聽到這話,出現些率直的私語聲。但是沒有任何事能夠阻止她再次面對這位受辱的瑪麗安娜。梅根說:「用他們的話說,事實最終將戰勝一切,你難道能這般寬容嗎?你不會介意談談我丈夫最終解除婚約的『真正』理由吧,伯爵夫人?要麼還是打算離開。」
瑪麗安娜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已得到下台的機會,逃離這情調盡失的舞會。她沒有回答,順著梅根遞出的台階,連忙走了。帶著羞辱,以及說謊者的烙印,或許更多。
「你說完了嗎?」德夫林衝著梅根的背影問。
她轉過身,向德夫林投來媚驚四眾的微笑。「是的,我想是的。音樂怎麼啦。」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41:04
第四十五章
梅根一問到音樂,這成為恢復正常的信號,大廳內又開始了高聲的交談。德夫林只是瞟了一眼樂隊,要了一曲華爾茲。先是弱拍,隨後是正常的旋律,他帶著妻子步人舞池。
「我沒能告訴你,我多次想做你剛才做的事,或者達到那種效果。」當別的舞伴們開始從他們身旁旋轉而過時,他但承地表示:「謝謝你。」
「樂意之至。」
「我毫不懷疑,」他綻顏笑了。「你知道,這將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
「所以,你喜歡搞得她狂怒嗎?」
「不,你要求我不要毀了她,所以我沒有那樣做。如果你沒有這樣要求,我會那麼幹的。那時,便不僅僅是搞得她尷尬了。
德夫林,我希望你能意識到這點。」
「我的確意識到了,人人都意識到了。所以,如果有人談到你時說不出話來,請勿見怪,實際上,他們夢寐以求地想羞辱你,哪怕是一點點。」
「我還沒有注意到你遇到這種問題。」
「你是不會遇到這種事了,我認為我們已經建立起『互利互惠』的關係。」
「我認為是你的膽識建立起來了。說到膽識,我總是缺乏的。」
「你做都做過了,還不敢說。」
她為此聳聳肩:「那是脾氣,不是膽識。你知道,我早就有意告訴你一些事情,但是我又總是拖延不決。」
德夫林心裡直犯哺咕。他想起上次,她拖了好久才告訴他某些事。他沉重他說:「我不想聽。」
「你不想……」她氣急敗壞他說,「好,我就要告訴你。我一直懷著孩子。」
這話自然引起他的注意:「我想你說過,事情不可能發生第二次。」
「如果是那樣,我還沒主意呢。但是,這是我以前懷上的孩子。」
這可「真正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放慢了腳步,最後來到舞池邊。「那麼……你在撒謊?」
「是的,但是出於好意。」
「我想起了你的好意,梅根。」他冷冷地說,「你現在想告訴我的就是在你懷著我的孩子時,還想讓我取消婚約。事實上,你『懷著我的孩子』卻想離開我。」
她聽出這話中的憤怒,她退卻了,以求他們之間的緩和。
「就此而言,我現在並沒有這種目的。我所知道的,便是我要讓你痛苦。」
「你就沒有別的意思?不,別告訴我。你口中再講出一個字,說不定又要鬧出笑話來。我們可是有幸避免了一次。我真他媽的想爛醉一回。」
他離她而去。照她的脾氣,她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她可以大聲講些什麼,將他叫回來。但是,她沒有那麼做。少數的人正關注地看著她,很可能想瞭解她那驚愣得發呆的原因。
哦,她顯然相當優秀地控制住了感情。她估計她本該首先告訴他,說她愛他,隨後再提到孩子的事。她不希望他聽到孩子的事時,那般氣惱。
她走了出來,去找她父親與蒂法尼,她需要他們的支持,因為那天晚會還沒有結束。她仍舊要告訴德夫林,將她該講的話講完,不管他是否想聽。但是,她得先讓他冷靜些。
然而,出了那事後,她再也沒有見著他。他甚至沒出來收尾,送客人離去。最少有一半賓客紛紛離去,他們中有些人住在本地,或者僅有兒小時路程,或者有些人渴望趕回倫敦。剩下的人可能要在第二天才從容道別,他們希望作為賓客留下來,多住些時辰。
在梅根可以抽身之時,已經接近拂曉了。她懷著僥倖的心情,希望德夫林早些時候也能像她一樣。所以,她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先去檢查他的房間。有必要到他的居住區域去看看,因為他沒有開燈,門也敞開著,她看到一縷微弱的光線。物體在這種光線的作用下,反而顯得更暗,留下大片陰影。
她終於看清他躺在床上,一大團被子幾乎遮住了他整個腦袋。她坐在他身邊,拉下被子,看見他正倦曲著身子睡著,頭轉向一邊,手臂抱著枕頭。
他光著脊背。她有一種衝動,爬進他的被窩與他共眠,等到時間成熟時,再將應該講的話說與他聽。這樣做或許會再度推遲時間,反正時間已經一推再推了。
她溫柔地搖著他的肩膀:「德夫林?」他咕哦著。她搖得重了些:「德夫林?」
他的頭往後靠,轉過來,從眼睛縫裡見到了她。這時,他原來抱著的枕頭掉了下來:「什麼?」
「你醒啦?」
「沒有。」
那話聽起來有些像他平時的滑稽說法,所以她投入地說:
「你並沒有給我機會,讓我告訴你我內心中最重要的話。我知道其它方面已經讓你很生氣,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是為了你才要說出這一切,你知道嗎。」
說到這裡,她的情緒激動,話卡在喉嚨裡講不出來。她的手好一陣都在撫摸他的厚背,隨後再愛憐地將他前額的頭髮抹到臉後。
難以置信,德夫林明顯不相信,但是他沒有打斷話頭。甚至在舞會上也是如此,儘管那晚他將舞會攪得亂成一團。他最終還是穿上正式的黑色禮服,輕快地出現在人前。
她更喜歡梳順他的頭髮,某種程度上軟化了他殭硬的態度,最少在他開口講話之前是這樣的。
她終於可以講出話來了,這些話可以說是湧出來的:「我愛你,安布羅斯•德夫林•聖•詹姆斯。」她屏住呼吸等待著,然而他一聲不吭,這就令她的聲音中滲雜著一些尖銳:「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他急忙醒來,「什麼?」
「你說,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現在讓我獨自呆呆,梅根。我喝得大多了,需要睡覺。」
她跌坐回去,難以相信事實。好啦,當她最終將心裡話講出來時,她再也想像不出他可能要說什麼。現在她明白了。
作者:
力寶龍
時間:
2014-10-26 20:41:44
第四十六章
梅根醒來後一小時,大約第二天下午三點左右,她走出房屋,帶著一個裝著衣物的小包。如果她先吃東西或者打好包裡,時間可能來不及了。她沒有要馬車,自己走向馬廄。但是在那兒,她也沒有叫備馬。
總之,她當時沒有離開,儘管她肯定路過下人的住所。沒有,她正自言自語他講著話,非常大聲地獨白。當然德夫林不敢掉以輕心。他果然相當關注味著通過活動,去獲得對存在進行選擇的「自由」。斷言人們,甚至在她走在通往馬廄的路上時,他便獲知此事。
當她到達的時候,她根本沒理會馬伕。他們看到她的表情以及包袱後,猶猶豫豫地問她要什麼。他們跟著她,從一問屋跟到另一間屋,她在尋找她要找的東西。但是為元氣構成,對社會、人事沒有特別的干預作用。「生植與災,她最後失望了,她什麼也沒有看到,在這之前沒有像德夫林早年在他家的馬廄中一樣,有放床的痕跡。這兒有許多的馬伕,他們有著各自的房間,自己的領地。當然,去那裡睡覺也沒有問題。她心裡又開始對話。
我注意到路上有一堆絕妙的草堆。
你認為我不能加以利用嗎?他能,所以我也能。
我讓你回去,記住了嗎,所以,我不想聽到說我正在自欺欺人。
她往回走,去察看那草堆,將衣物包放在角落中,連踢帶扔,將它丟到離草堆約有一臂遠的地方,直到她在草堆中鋪出一張床為止,最少在她眼中是張合適的床。她一直站在她的得意傑作之中,這時德夫林來了,他大聲地宣告了他的到來。他衝著那些笨拙的馬伕們高聲叫著,讓他們離開馬廄,全部走開。
梅根挺了挺胸,踢開眼前的阻擋物,轉過身面對著他的丈夫。她希望他變得怒不可遏。他可能那樣,但是他此時一身公爵的打扮,所以她真的講不出話來。
她張開嘴,但是他卻將她堵了回去。「你認為你想在這兒搞什麼鬼,梅根?」
她的下頜形成最倔強的角度:「我搬來馬廄住。」
他早注意到草堆角的衣物包,也瞭解到此事,但是他趕來這兒並不想聽到這些:「你這是為什麼?」
「你聽我說,我將留在這兒,一直到我的養馬人回來為止。」
她顯得如此之反叛,他毫不懷疑她的目的。他想像不出她為什麼要說這些。但是他那受到威脅的憤怒被逼了回去。她不能離開他,因為他不想讓她走。
他好一陣尷尬,隨後謹慎說:「我想你也不能忍受他。」
「你想錯了,」她反駁說。
「不存在這個人。」他甚至更加小心地解釋說,唯恐造成她的誤解。
「他是存在的,」她堅持說,「你不過是將他深深地埋在你那公爵的傲氣之中。但是我警告你,公爵大人。如果我得不到你的愛,我最少希望德夫林•傑弗里能夠回來。我要留在這兒,直到我得到他為止。」
他驚得倒吸涼氣。「你是告訴我說,你想要我愛你?」
「如果那問題算不上愚不可及,」說著,她對他的遲鈍大光其火,「我經歷了好幾個星期的痛苦,才告訴你我愛你,你是否認為我僅僅是因為喜歡痛苦嗎?很好,所以你沒有任何興趣。我就住在這兒,直至等到德夫林•傑弗里回來。」
像這般發脾氣,反而激得他脾氣失控:「你搞什麼鬼?如果你想談論痛苦……」
「我不想。」
「那麼,讓我們談談你的『興趣』。如果你準備告訴我你愛我,我可能非常有興趣。所以,如果你想這麼說,為什麼不說呢。」
「我說了。」
「你沒有!如果我聽到那話,我決不可能忘記。」
「你聽到了,你這卑鄙的傢伙。昨天晚上,在你床前。別打算再想否認,告訴我……」
「梅根,」他打斷話頭,努力表現出某些耐心,哪怕是一小點:「我昨晚喝了一瓶,便去睡了,你沒有說吧!」
她停了一會兒:「你真的不記得我去過你的臥室?」
「不記得。你去過嗎?」
「是的。」
「那麼,請你重複一下你要告訴我的?而我又沒聽到的話,你不會介意吧?」
聽到他那溫和的話語時,她的眼睛懷疑地瞇了起來:「不,我想我不會再說一遍。」
他大為光火,大步跨來,走路時將草料踢得四處橫飛。當他偶然注意到他的妻子時,看到她大睜眼睛佯裝出挺逗的樣子。他忽然停下來,大笑起來。
「上帝啊,當你向我挑釁的時候,我就喜歡那樣,小丫頭,那會槁得我慾火焚身的。」
她的眼睛稍許再睜大一點,尤其是因為他說幹就幹,開始脫去茄克衫。
「能幹嗎?」
「別裝純情了,你是故意那樣做的,不是嗎?」
「肯定不是……德夫林。你要幹什麼?」
那精製的白襯衫也脫去了,丟到了地上。「這像什麼。」
她朝後退卻一步,她的眼睛看著他的身體。那赤裸的上身是為她而脫光的。「這可是光天化日呢!」她抗議他說。
「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有這……」
「我不能?我認為你想得到沒有架子的公爵。」
「我有這意思,但是……但是……」她最終發出一聲尖叫,當她在後退時,退到了草中。當她再往後退時,那該死的裙擺絆住她。
「再次跌到我的腳下嗎?」德夫林綻顏笑了,「我喜歡那樣。」
梅根尖叫著,努力想站起來。但是他在那幾,當她可以站起來時,他壓在她上面。那時,她滾動著,努力地阻止他的手指去剝她的衣服,也阻止他脫去剩下的衣物。最終,她情不自禁地發出咯咯笑聲,她完全失敗了,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歡樂,因為她又找到過去的德夫林。
「我們曾經在我的馬廄裡做過愛,」說著,她撩撥地用她的指甲劃著他的後背,而下體則感到他的身體在進到她的體內時形成的弓形。「我猜,唯一公正的辦法便是我們在你家的馬廄裡再重複一回。」
」這怎麼與公正扯得到一起。」他回答說,慾火大發時的聲音顯得粗糙。
她歎息說:「當你放下公爵架子時,我就喜歡。」
「你還愛什麼呢?」
「你,」她喘息他說,這時他的嘴含著她的乳頭,輕柔地吮吸著,「你認為你還能夠再愛我嗎。」
他的頭抬了起來,向她投去令人眩目的微笑:「有什麼事情能令你認為我做不到。」
「你能嗎?」
「對此,我正在考慮。」
「我恨你!」
「不,你不恨。你愛我。」
「還有呢。」
「對此,我仍舊在考慮之中。」
她不禁嫣然一笑,隨後咯咯笑出聲:「你是個可惡的愛捉弄人的傢伙,德夫林•聖•詹姆斯。你是相逼我代你說出那句話?」
「不,」他付下身,擦著她的嘴唇,一次,兩次,向她度入令人神魂顛倒的吻。隨後,他補充說:「憑著對你的瞭解,你說出的話總有毛病。」
「我可以簡單他說,我愛你。」
「但是這話該我說,我愛你,小丫頭。」
三周之後,他們陪著梅根的父親回到娘家,因為德夫林聲稱在該地區有業務要辦,並且聲稱他離不開梅根,哪怕是幾天。所以得帶她同行。他對此還制定了時刻表,他們是星期天早上到達的。當她意識到公爵的馬車停在她家鄉的教堂前時,梅根開始哭泣起來。
「這沒有必要,」說著,她用手臂摟住她丈夫的脖子,緊緊地摟住。
「我知道。」
「你已經為我做得太多。」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於你賜與我的愛相比。我對你的溺愛絕對不亞於你父親,甚至更多,我敢肯定。」
她向後一靠,向他報以柔情似水的微笑,還帶著兩個酒窩。
這酒窩令他感到受用,絕不遜於她的微笑。「我同樣能溺愛你嗎?」
德夫林喃喃地說:」你已經這麼做了。現在,讓我們做些讓奧夫人懊悔的事吧!」
顯然,他早聽說過這件事情。梅根看著窗外,看見了奧費莉姬•薩克雷那肥胖的影子,以及她的三個女兒,還有弗雷德裡克?
理查森,蒂法尼與泰勒。德夫林早已安排好一切,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我不能那樣做。這是卑鄙與懷有惡意的,偏激得像個頑童。」她回頭瞟了膘德夫林。「我知道你遇到過許多麻煩,但是那都不再是問題。你是我的一切,德夫林。」
他用手撫摸著她的秀臉,「這是蒂法尼的主意,親愛的。一件遲到的新婚禮物。」
「啊,」聽到這裡,她露出燦爛的微笑,「既然如此,如果不下去,我便真孩子氣了。對嗎?」
羅思斯頓公爵忽然發出爽朗的笑聲,「絕對如此,小丫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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