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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雲]一眼瞬間[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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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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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26 23: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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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雲]一眼瞬間[全文完]
一眼瞬間
作者:夙雲
只一眼,費晉衡就決定翁嬋兒這輩子只能當他的女人!
向來都是女人追著他跑,並使出渾身解數求他青睞的,
然而,遇上她後,情況整個倒轉,換成他巴著人家不放,
只因不相信一見鍾情的他,在看見她的一瞬間被電暈了,
她輕輕綻開朵笑花,就足以令他深深著迷、非她不可,
好不容易將她娶回家後,他卻常因獨佔欲過強和她爭吵,
終於,在一次激烈爭執中,他所駕駛的車失速摔下懸崖!
在醫院醒來後,他的世界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但令他無法接受的不是失明,而是愛妻死於車禍的噩耗!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親手害死了此生最愛的女人,
此後,他便將情愛禁錮起來,日日夜夜鞭笞著碎了的心,
豈料七年後,一個和妻子極相似的女子竟出現在他身邊!
可……她的聲音分明不是嬋兒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5:03
序曲
餐廳外的費晉衡妒火中燒地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翁嬋兒。
她正跟她口中的“男的朋友”單清風吃飯,用餐期間,單清風體貼地替她挾菜,她則替單清風拿飲料,兩人有說有笑,親昵得很呢。
費晉衡忿怒地紅了眼,回想起他和嬋兒相識到結婚的過程——
他是知名的“費氏娛樂公司”的小開,今年二十四歲,帥氣多金,有無數的女人為他瘋狂,對他趨之若鶩。
一直以來,愛情對他來說只是娛樂,女人對他來說只是消遣,直到他遇見了翁嬋兒。
十七歲的翁嬋兒是個追求燦爛舞臺的女孩,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國際一流的歌手。
她被“費氏”的星探挖掘,要把她當成秘密武器般宣傳,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費晉衡剛好到公司去,兩人在長廊上碰了面。
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的他,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感受到一股強烈觸電的感覺。
看著她,他的心跳會不自覺地加快,為她的一顰一笑而著迷。
他不相信自己竟然會無法自拔地愛上她,可是事實就是發生了。
他想要她,強烈地想跟她在一起,生生世世、永永遠遠。
嬋兒對於他的熱烈追求毫無招架的能力,很快地,她也愛上了他。
然後,嬋兒還沒出道,他們就不顧家人反對,閃電結婚了。
本以為他們會過著如童話般幸福的生活,但眼前的這一幕卻打醒了他的美夢!
她跟他說要和朋友出去吃飯,他存著懷疑的心跟蹤她,沒想到果真看見她“又”跟單清風約會。
單清風是她婚前最好的異姓朋友,嬋兒總說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友誼,但他打死都不相信。
結婚前他曾看過單清風注視著嬋兒時的眼,裏頭滿是壓抑不了的、赤裸裸的愛戀。身為男人的他,絕對不會錯認的!
他明明就告訴過嬋兒,不准再跟單清風見面了,沒想到才新婚兩個月,嬋兒就背著他跟單清風在一起。
費晉衡氣忿地走進餐廳。“翁嬋兒!”
嬋兒看到自己的丈夫氣急敗壞地出現,嚇了一跳。
“跟我走!”費晉衡面色鐵青,用力地拉著她的手。
“做什麼?我還沒吃完……”他的力氣太大,嬋兒不得不跟著他走。
“費先生,有話好說!”單清風站起來,想要護著嬋兒。
“眼見為憑,還有什麼好說的?”費晉衡咬牙。“你們背著我暗通款曲!”
“你亂說!我們哪有?”嬋兒氣急敗壞,這樣的“欲加之罪”太沉重了。
費晉衡不再多說,硬把妻子拉了出去。
單清風不放心嬋兒,連忙付帳,跟著離開。
坐上跑車後,費晉衡像是瘋了般,猛開快車。
蜿蜒的山路上,路燈微弱,四面沉寂,只聽見跑車呼嘯而過的聲音。
車廂裏籠罩著一片低氣壓。
“翁嬋兒!你已經跟我結婚了,怎麼還能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費晉衡大聲咆哮,整個人被嫉妒支配著。
翁禪兒氣呼呼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清風跟我是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我只是跟他出去吃個飯、聊聊天罷了,我們清清白白的,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他用力拍擊方向盤,油門踩得更深了。“我明明說過不准你再跟他見面的,你卻背著我跟他在一起!我都親眼看見了,鐵證如山,你還敢說你對我忠誠嗎?你說,你是不是為了錢才跟我結婚?你是不是愛著那個姓單的?”
“這太荒唐了!你怎能隨便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你實在太過分了!”翁嬋兒氣得火冒三丈。“雖然我嫁給你,但是我不是你的物品、不是你的玩具,我有我的自主權!我想要交我想交的朋友,想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你管不著!你這樣蠻橫不講理,我根本無法跟你繼續相處下去!”
他們新婚才兩個月,費晉衡強烈的愛和過度的佔有欲卻已經壓得嬋兒喘不過氣來了,她根本承受不起。
“你是什麼意思?你想離開我嗎?我不准!這輩子,只有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他急了,大聲吼叫。
突然,前面有一個大回轉,但車子的速度過快,費晉衡根本來不及反應,方向盤一時間失去控制,煞車不及,車子狠狠衝破柵欄,急速往懸崖下掉了下去。
“啊”翁嬋兒整個人被狠狠地拋出車外。
“嬋兒——”費晉衡來不及拉住她,一陣劇烈的撞擊後,他滿臉是血,迅速陷入了昏迷。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們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5:33
第一章
七年後
臺北郊區,臨海。
白牆紅瓦的豪華別墅矗立在海邊,前面有湛藍的海面,耀眼的白色海灘,四周有綠蔭圍繞,此處有如最迷人的度假天堂。
夕陽西下,每天在這固定的時間,男子總會出現。
海灘上,他拿著一根拐杖,緩緩走著,身邊有一隻黃金獵犬緊緊跟隨。
他是個謎樣的男人,每天黃昏時分,他固定會帶著身邊的黃金獵犬到沙灘上散步。
傳說,他姓費,是某大娛樂製片公司的總裁,富有多金,住在海邊最豪華的豪宅裏,在固定的時間裏,總有豪華轎車出沒,據說是企業幕僚來對他做公司的營運報告。
他擁有俊俏的外表,深邃黝黑的雙眸,渾身上下充滿酷酷的味道,一身穿著價值不菲。
怎奈何,他卻是個瞎子。
附近的居民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何時看不見的,只曉得這位年輕富豪住進來時,眼睛就已經失明了。
這附近除了沙灘外,他幾乎哪兒都不去。
白天時,會有一位管家照顧他的起居,還有一個司機以備不時之需。
到了夜晚,陪伴他的就只有他身旁的黃金獵犬。
他彷佛遺世獨立的人,總是默默地坐在沙灘上的石椅子上,一雙眼無焦距地看著前方,似乎在迫切渴望著什麼。
他在想什麼?
沒有人知道。
他總是這麼孤獨、寂寞地坐著,直到夕陽落入海平面後,黃金獵犬會起身帶他回家。
費晉衡知道,附近有很多居民對他這位年輕富豪很感興趣,也傳著很多關於他的八卦及謠言。
無妨,他根本不在乎居民對他的討論,因為他的心早就死了,死於七年前的那場車禍。
雖然他大難不死,但他最愛的妻子嬋兒卻死於那一場車禍中,而他也因此失明了。
他是害死妻子的劊子手,如果當時他不要開快車,不要跟她吵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即便嬋兒死了,他依然好愛好愛她,他發現自己根本不能沒有她。
這麼多年來,他對嬋兒依然眷戀、思念。
因此身體康復後,他就搬到這裏來,住在這裏。
這裏是當年他跟嬋兒求婚的地點,也是跟她一起度蜜月的地點。
如果說,這世界上真有鬼魂之說,他深切盼望他的真心能夠感動上天,讓嬋兒原諒他當年所犯下的錯誤。
每天的這個時候,他總是會來這兒,回憶過去和嬋兒共度的甜蜜時光。
天涼了,風逐漸增強,他看不見,只能憑著感覺判斷。“變天了,天晚了嗎?多多,是不是該回去了?”
“多多”是黃金獵犬的名字,當初跟嬋兒剛認識的時候,他便買下了這只剛出生的、有血統證明書的小公狗送給嬋兒,嬋兒對它疼愛有加。
“多多”的意思,就是什麼都很多。他對嬋兒的愛很多,嬋兒對他的情很多;他的錢很多,嬋兒的美貌很多、氣質很多;他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會一輩子相親相愛……
轉眼間,多多都已經七歲了。
多多就像是他的眼睛,總會帶著他,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突然,雷聲大作,瞬間下起雨來。
狗兒帶著他快步往屋簷下走,冷不防,他的腳絆了一下,摔了一跤,頭撞到沙灘上的石頭。
一時間,他有些暈眩,站不起來。
七年過去了,她離開了臺灣,在巴西生活,現在,她又在這裏出現。
那一場車禍後,大家都以為翁嬋兒死了,可是,她沒死。
重傷的她,被擔心她而騎機車在後面偷偷尾隨的清風救了起來,雖然她從鬼門關前逃過了一劫,但卻也從此變了一個人。
那場車禍使她傷了喉嚨,聲音變得低沉,不再是嬌滴滴的聲音。
另外,她傷及骨盆,醫生宣佈她極可能終身不孕……
昏迷了一個月後,她在醫院清醒過來,不久,費晉衡的媽媽就來找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幾乎要跪下來地懇求她離開她的兒子。婆婆說他們門不當、戶不對,很不適合,繼續在一起,只會互相傷害罷了,還說這次的嚴重車禍幸運保住了生命,但誰知道下一次再吵架還會不會有這樣的好運?婆婆求她配合,騙費晉衡說她死了,唯有如此,才能讓兒子徹底心死,重新開始。
她想起和晉衡結婚兩個月就衝突不斷,想來只有愛是不夠的,婚姻的相處需要更多的智慧,再加上她為費家傳宗接代的機率極為渺茫,因此只好答應婆婆的請求,傷心欲絕地離開了他。
在醫院時,多虧清風一直照顧她、陪伴她,後來他要前往巴西創業,問她要不要一起走?
當時的她失去了晉衡,整天過得渾渾噩噩的,而且因為自小就是個孤兒,除了清風這個好友外,在臺灣根本沒有家人關心她。因此,她答應了清風,跟他去巴西。
一晃眼,七年過去了。這麼多年來,她和清風相互扶持,不料前陣子他卻開口跟她求婚。
清風認為她雖然沒有離婚,但在臺灣已被當作死亡了,只要她跟他結婚後都待在巴西,一輩子不回臺灣,應該就不會被發現。
但是,她一直都只當清風是哥哥、是朋友,她從沒想過要嫁給清風。
而且,她依然愛著晉衡。
不論在法律上或是在她心裏,晉衡永遠都是她的丈夫,沒有人可以取代。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然想念晉衡,好想他。
因為不知該如回絕清風,所以她索性整理行李,瞞著清風從巴西回來臺灣散心,來到這個熟悉的海邊。
她來這兒做什麼呢?回憶她在這裏曾有過的甜蜜時光嗎?或許是吧。
當她陷入回憶中時,竟下起了大雨,她撐開隨身攜帶的傘,正要離開海邊時,竟看到了教她思思念念的人
費晉衡!
看見他拿著拐杖、摔倒在沙灘上的一幕,她實在難以置信。
他……看不見了?
老天!怎麼會這樣?
是當年的車禍讓他失明的嗎?一定是的。
婆婆居然沒告訴她晉衡失明的事!
當時報紙上完全沒有“費氏”小開夫妻出車禍的消息,想必是費家壓下了一切消息,所以事後她完全無從得知他的狀況,也不曉得他竟然失明了。
為什麼要瞞著她?
……是了,婆婆定是知道,如果說出晉衡失明一事,她一定會捨不得,更不願意離開他身邊的。
看著他遲遲沒站起來,她的淚水瞬間潰堤。
四下無人可以幫他,他該怎麼辦才好?
她看見多多焦急地舔著費晉衡的臉,當狗兒發現她時,立即開心地朝她奔過來,在她腳邊磨蹭。
多多認出她是誰了嗎?
一定是的,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她畢竟是最愛多多的女主人啊!
幸好他看不到,所以無法認出她,只有狗兒認出了她。
這麼一想,她立刻撐著雨傘跑向他,替他遮住雨水。
“你還好嗎?可以走路嗎?”她輕聲問道。
“你是誰?”他失神的眼睛彷佛有了焦點。
她的身上有嬋兒慣用的山茶花香味,聽她說話,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急遽地跳動了一下。
是嬋兒嗎?
不,不可能,這聲音分明不是嬋兒的……
“一個路人罷了,我來這裏度假的。先生,我扶你起來吧?”
他點點頭,靠著她站起來,不經意又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山茶花味道,心微微一顫。
“你叫”
“先生,前面有個小涼亭,我帶你去那兒避雨,你跟著我。”她打斷他的話,把拐杖遞給他,輕扶著他的手引導他。
來到了遮蔽的涼亭後,他全身也濕透了,但他卻不在乎,迫切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不重要。”她望著他那雙漂亮的眸子,差點失神。“先生,你要怎麼回去呢?”
“告訴我,你的名字?”他很執著。
“我是巴西華僑,我的名字是Shabesa,夏蓓莎。”重獲新生的她,就叫“夏蓓莎”,不再是“翁嬋兒”了。
不是嬋兒……
是啊,嬋兒已經永遠離開他了。
失望全寫在臉上,他自嘲了下。“對不起,我表現得太失常了……”他幽幽歎息了聲。“現在幾點了?”
“快六點了。”她回道。“還在下大雨,你要怎麼回去呢?”
“我會打電話給管家,叫司機來接我。”
她點點頭。“嗯,那沒別的事,我就先離開了。”她揮了揮手,又放了下來。
他看不見啊!
“再見,先生。”她強忍著眼眶中的淚,咬了咬唇,輕聲說道。
“謝謝你的幫忙。”
再看他一眼後,她轉頭要離去,沒想到多多卻咬住了她的雨傘前端。
糟糕,可別讓他發現了什麼端倪才好啊!
“怎麼了?”費晉衡聽見狗狗的低鳴聲,敏感地問。
“對不起,你家的狗……不讓我走。”她委婉地說道。
“多多,不能這樣!”費晉衡立即命令道。
多多無奈地 趴納。乖甑亟辛思幹?
“再見!”她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教他起疑。
走離涼亭後,她終究還是止不住內心的渴望,轉頭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神悲傷,盛滿不該有的眷戀……
為何要住下來?
夏蓓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許,是被這裏的好山好水給迷住了吧。
這兒依山傍水,漁船靠港,每個景色都像一幅幅鄉間小畫般。
她租下民宿的一個房間,老闆對她很好,房租算她很便宜,又給了她一間海景房,因此她一次就先給足一個月的費用。
民宿的房間雖然才五坪大,但該有的都有了。
打開面對美景的窗戶,微風吹來,帶著絲絲涼意,讓人心曠神怡。
就一個月,然後,她就回巴西去。
她如此告訴自己。
其實……只要度假一個禮拜就可以回去了啊!
你為什麼要待在這裏?
為什麼不回去巴西?
單清風還在等你,等你點頭答應他的求婚啊!
你究竟留下來做什麼呢?
她明知道不該繼續留下來,以免被發現她的真實身分,但內心卻掙扎不已,只因為,這裏有他,她深愛的人啊……
不想繼續沉浸在這紛擾的情緒中,因此她離開房間,到附近逛逛。
這裏的魚產豐盛,還有流動咖啡館。
看到遠方高聳矗立的白牆紅瓦別墅,隱隱約約散發著寧靜的氣息,彷佛在召喚著她,因此她不由自主地沿著小徑,爬著石梯而上。
站在雄偉豪華的宅邸前不久,突然一部車從裏面向外駛來。
大門一打開,多多忽然跑了出來!
“汪、汪!”
“多多?你果然住在這兒!”她激動地蹲下來,抱住狗兒,拚命地撫摸它。“怎麼跑出來了?你想我吧?我也好想你……”
“總裁,多多趁著大門打開,跑了出去!”司機見狀,連忙向坐在車裏的費晉衡報告,然後下車追狗。
聞言,費晉衡下車,打算將多多喚回時,敏銳地察覺到有其他人在場。“是誰在這兒?”
“對不起……”她沒料到費晉衡在家,因此有些不知所措。
費晉衡循著聲音的來源,把臉轉向她。“你是上次在沙灘上幫我的女人?”
“是的,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我啊?”她的心跳一時間漏了半拍,嘴角輕輕上揚。
“我眼睛看不見,所以聽力變得較為敏銳。” 饈偷饋!壩惺侶穡俊?
“沒什麼,四處亂逛,就逛到了這裏。”究竟在期待什麼呢?她自嘲了下。他不可能認出她的,而她也不該再擾亂彼此的生活了。
“再見,我先走了。”她向費晉衡及司機點點頭,然後對著狗兒揮揮手。
可是多多卻依依不捨,直跟著她走。
“汪汪!汪汪汪!”
“多多,回來!”司機大叫。
多多不理睬,兀自對著夏蓓莎搖尾巴。
“多多,怎麼不聽話呢?快回來!”費晉衡開口喚它。
“快回去吧!”她輕聲對著狗兒說。
多多不得已,汪了兩、三聲後,邊往大門走去,邊回頭看她。
夏天的午後雷陣雨很嚇人,飄忽不定,說來就來,不過須臾間,大雨就傾盆而下。
豪邸裏,費晉衡聽著雨聲,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多多則無聊地蜷縮在他腳底下。
“多多,看來今天又沒辦法去海邊了。”他歎息了聲。
看著費晉衡,從廚房走出來的管家老李悄悄歎了口氣。
這些年來,少爺變得真多,聽說這全都是為了那個神秘的女人翁嬋兒。
從前,少爺光芒四射,活躍於社交圈。他瘋賽車,女人則為他瘋狂,他的世界是那麼的燦爛、那麼的光明。
然後,他突然結婚了。他的妻子是演藝圈的新人,聽說長得非常漂亮,而且歌聲很好,原本要被“費氏”當作秘密武器促銷宣傳的,但還沒來得及曝光就被少爺看上、娶回家。結婚之後,少爺很保護妻子,不曾讓她出現在媒體面前,兩人過著低調的生活。
當年的車禍發生後,失去妻子的少爺非常的懊悔,為了懲罰自己,他不願開刀讓眼睛重見光明,刻意活在黑暗中。
七年來,除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外,他沒有任何朋友,甚至是任何女人。前年老爺過世後,少爺正式接掌“費氏”,表面上看起來,他像是樣樣不缺、事業極為成功的大老闆,但跟在他身邊好幾年了,他看得出來少爺這幾年根本像是行屍走肉般地活著,對未來沒有任何希望。
唉!女人啊,真是紅顏禍水。
“少爺,吃午餐的時間到了。”老李將餐點放在桌上。
“嗯。”
他靜靜地享用著。
“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呢!”管家找話題跟他閒聊。
“是啊,多多沒辦法出門玩,都快發黴了。”費晉衡無奈地笑道。
多多聽到它的名字,立刻爬了起來,一下子在客廳裏跑來跑去,一下子又跑到門邊抓 牛緣煤芊吃輟?
“多多,你這麼想出去啊?”老李看見多多一臉渴望地看著門外。
費晉衡也聽到多多拚命用爪子抓門板的聲音,終於讓步了。“好吧,就放它到長廊上,讓它透透氣好了。別讓它跑出長廊,免得淋濕了。”
“多多,放你出去走走,別亂跑啊!”老李摸摸它的頭道。
門一開,多多立刻跑了出去,在長廊上來回奔跑,十分開心。
“少爺,半小時後,製片公司的幕僚會過來跟您做月報告。”老李再次叮嚀少爺。
“嗯。”費晉衡點點頭。
沒多久,大門打開,一台轎車駛入豪邸內。
費晉衡聚精會神地聽著幕僚的報告,當幕僚報告完畢後已是黃昏,雨也停了。
此時,管家著急地跑進來。“少爺,多多不見了!我找遍了整個房子,都沒看見它,八成是剛剛大門打開時,它趁著沒人注意跑掉了!”
“什麼?”費晉衡擔心極了。“快派人出去找!”
“是的。”
多多是嬋兒生前最愛的狗,而且這七年來是它代替嬋兒陪著他的,如果多多有什麼意外的話,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自己。
費晉衡祈求上天別再奪走他的伴,讓多多平安地回到他身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6:05
第二章
大雨過後,美景被暈染成一幅山水畫,模糊不清。
桌上香醇的咖啡一點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夏蓓莎坐在一樓櫃檯旁的沙發椅上,無精打采的,什麼事也不想做。
她的腦海浮現出費晉衡的影子。
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動人心魄的微笑,身上總有一股掩飾不住的傲氣。
只是,這樣唯我獨尊的男人,現在卻看不見了。
嗚~~
喀喀喀~~
“什麼聲音?”夏蓓莎從床上爬起來,仔細聆聽,發現聲音好像來自門邊。
她走向大門,聽到狗嗚咽聲,連忙將門打開。
“多多你怎麼會找到這裏?”她緊緊把多多抱在懷裏。
“剛剛下過大雨,你全身都濕透了,快進來!”她關上門,趁櫃檯現在沒人,將她帶進房裏。
怕多多著涼,她趕緊先幫多多洗了個舒服的澡。
“多多,你還是這麼漂亮!”她邊幫牠吹乾毛髮,邊讚美牠。
多多擁有閃閃發亮的金色毛髮,看起來很高雅、很有貴族氣息。
她和狗兒玩了一個下午,經過 餉炊嗄炅耍投嘍嗟母星橐廊換故欽餉春謾?
“多多,天快黑了,你不回去不行,主人找不到你怎麼辦?”她突然想到,多多跑了出來,費晉衡找不到牠一定會很擔心的。
“嗚~~嗚~~”多多搖著尾巴,一副不想離開的樣子。
她心軟,也捨不得跟牠分開,可是她沒辦法強留下牠。
“走吧,我帶你回家。”
她帶著多多來到費宅門前,按下門鈴。
老李一開門,就看到一個讓人為之一亮的陌生女人,以及消失了一整個下午的多多,當下立即鬆了一口氣,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多多,你終於回來了,少爺很著急呢!”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牠為什麼會跑到我那裏去。”夏蓓莎不好意思地說著。
老李看著眼前的美女,又看了看精神抖擻的多多。“看來你在人家那裏過得很不錯啊!”老李很熱心地招呼她。“進來坐吧!”
“不用了,我……”她想拒絕。
“要!你是多多的救命恩人,主人一定也想好好地謝謝你。”老李很堅持。
因為拒絕不了熱情的管家,而且自己也很想再看看這屋子,所以她走進了費邸。
這裏完全沒變,庭院中依然有著白色鵝卵石鋪成的步道,兩旁種著她最喜歡的山茶花,大廳則全是藍色和白色的裝潢,一如她最喜歡的希臘愛琴海米克諾斯風格。
“汪汪、汪汪……”
在寬大的客廳裏,費晉衡聽到多多的聲音,驚喜地站了起來。
“多多!”
狗兒朝主人奔過去。
“多多,你跑去哪裡了?”
“少爺,多多不見的期間,是這位小姐收留牠的。”老李帶著她走向少爺,笑著解釋。
費晉衡果然聽到除了管家外,還有其他人的腳步聲。
“你是?”
“我們見過面。”夏蓓莎聲調平穩地回答。“就是上次下雨時,在沙灘遇見的夏蓓莎。”
她一開口,費晉衡就認出她。“這麼說,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謝謝你,我沒想到多多這麼喜歡你,居然跑到你那裏去。”
“或許是我們有緣吧。”她刻意輕描淡寫地說,就怕他發現了什麼。
“不,很奇怪,我發現只要你一出現,牠好像就特別喜歡找你。”他有些不解。
“狗兒是很有靈性的動物,也許是想要告訴主人什麼也說不定呢!”老李在一旁敲邊鼓。
眼前的女人真是美,而且多多又很喜歡她。照顧少爺這幾年來,他知道少爺很寂寞,或許 饢幌男〗隳莧蒙僖卓サ囊貊玻匭驢肌?
“謝謝你。”費晉衡沒什麼反應,只是再次道謝,然後對管家說:“老李,把酬謝金拿給夏小姐。”
“不,我不需要,我也很喜歡多多。”她立刻拒絕了,看看多多,戀戀不捨地說:“多多,我要走了,再見。”
多多一見她要離開,立刻又要跟著她走,不過硬是被費晉衡給制住。
“多多!你怎麼又變得這麼不聽話了?”費晉衡聲音一沉,罵了牠一句。
多多不敢亂跑,只得眼巴巴地看著她離去。
老李送她到門口後,非常熱切地說:“夏小姐,謝謝你照顧多多,有空歡迎你常來坐啊!”
她笑了笑,只當管家的話是應酬話,沒放在心上。
在小鎮待了快一個月,夏蓓莎深深愛上了這裏。
因為閑來無事,所以晚上她在附近一家啤酒屋當駐唱小姐。
這家啤酒屋最近才開張,生意很不錯。
她很會唱歌、很喜歡音樂,過去,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位國際歌手。
當然,夢想和實際總有出入。後來她到了巴西,單清風在那裏經營一間華人舞廳,她是裏面的駐唱小姐之一。
這裏是度假勝地,週末晚上,啤酒屋裏光線昏暗,客人絡繹不絕。
舞臺上,她穿著一件酒紅色的洋裝,薄薄的衣料服帖著身體,顯露出玲瓏有致的曲線,以及勻稱修長的美腿。
她唱著悲傷的情歌,由於她的聲音低沉,唱起來別有一番風味,讓台下的客人聽得如癡如醉。
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
The truth is I never left you
All through my wild days
My mad existence
I kept my promise
Don't keep your distance
And as for fortune and as for fame
I never invited them in
Though it seemed to the world they were all I desired
They are illusions
They are not the solutions they promised to be
The answer was here all the time
I love you and hope you love me……
(Madonna/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
這是一首很哀傷的情歌。
她表達的情感如此直接而赤裸,足以觸動每一位客人的心,,每一個人都籠罩在她的魅力之中。
一首畢了,她又唱起(愛情的模樣),歌聲流瀉在整間啤酒屋裏。
愛情。
什麼是愛情?
她心酸地想著。
愛情就像吸毒,明知道愛上他是錯誤,為何還一直無法自撥?
為什麼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想著他?
柔和的光線,將她照得更加明媚動人。
費晉衡從來不在晚上散步,因為看不見,怕碰到不良分子找麻煩。
可是今夜例外,為了多多。
多多自從離家回來後,就變得很不正常,整天在鬧情緒,他沒辦法,只好在月色還算明亮之時帶牠出來散步。但為了安全,他身邊多了一位保全。
走在沙灘上,多多的心情似乎平穩許多。
“少爺,前方是靠海的啤酒屋。”保全向他說明。
“多多,你還要往前走嗎?”費晉衡低頭詢問。
多多已經用實際的動作告知牠的答案,繼續往前走。
在啤酒屋外,費晉衡不期然地聽到了讓他震懾的歌聲。
這首歌……
愛情的模樣!
這曾經是嬋兒最愛唱的歌。
聽這嗓音好熟悉……
難道又是她夏蓓莎?
“誰在唱歌?”他有些激動地問。
“少爺,看樣子應該是啤酒屋裏的駐唱小姐。”
“帶我進去。”他立刻作出決定。
“是的,少爺。”
保全帶領費晉衡進入,因為有帶狗,所以只能坐在露天的位置。
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滄桑悵然,訴說著愛情帶來的痛苦……
費晉衡不能相信,自己竟會陶醉在嬋兒以外的女人的歌聲中。
月色朦朧,蔚藍的大海傳來浪濤聲,喝著香醇的啤酒,聽著她的歌聲,真是一大享受。
聽著她的聲音,他不禁想像起她的模樣,出乎意料的,他竟將夏蓓莎與嬋兒的容貌重迭在一起。
這怎麼可能?她分明不是嬋兒啊!
不過,她引起了他的好奇。“去調查一下,唱歌的人是誰?”
“是的。”
沒多久,保全回來答復。“聽說是新來的駐唱小姐,名字叫夏蓓莎。”
果然如他所料。
這聲音確實是夏蓓莎的,現在經過查證,更證實了這一點。
“少爺,駐唱已經結束,要回去了嗎?”保全問。
費晉衡點點頭。
突然,多多吠了幾聲,引起夏蓓莎的注意。
“多多!”夏蓓莎剛結束駐唱走出來,就見到了多多。
她蹲下身,把狗兒緊緊抱在懷裏。
“我們真有緣。如果不是多多在家裏一直吵,我只好帶牠出來散步,也不會來到這間啤酒屋,聽見你唱歌。”費晉衡讚美道:“你的歌聲很棒。”
“謝謝。我只是個默默無名的業餘歌手。我曾經夢想成為一個知名的歌手,不過,那樣的夢想現在離我太遠了。”她淡淡地笑了笑。
嬋兒也曾經想過要成為知名的歌手……
夏蓓莎把注意力放在狗兒身上,不願意看他,因為每多看他一眼,她就會多難過一分。
他曾經是傲視群倫、唯我獨尊的男人,如今看不見了,眉宇間少了過去那種霸氣飛揚的姿態,只剩下歷經世事的滄桑,教她怎能不難過呢?
她曾經是他最愛的女人,但一場車禍卻奪走了她的生育能力,也讓她看清楚身分背景的差異所帶來的現實考慮,讓她不得不離開他,這又教她怎能不難過呢?
“多多,你想我嗎?”她甩開負面情緒,揉著多多的臉問道。
多多伸出舌頭,拚命舔她,惹得她格格嬌笑。
聽到他們發生的歡笑聲,讓費晉衡也不禁感染到他們之間歡愉的氣氛。
“多多,如果你這麼喜歡來,明天再帶你過來。”
費晉衡衝動地說出口,一說完,他立即沉默下來。他發現,自己確實被她動人的歌聲給迷惑住了。
“真的嗎?”夏蓓莎很高興,明天能夠再見到多多了……當然,還有他。
“嗯,聽你的歌,是一種享受。”
“謝謝你!明天歡迎你!”夏蓓莎道。
費晉衡實現他的承諾,不僅隔天,一連數天,他都帶著多多來聽歌。
不知不覺間,多朵拉近了他和夏蓓莎之間的距離。
每次駐唱結束,夏蓓莎都會到露天座位和多多玩。
她好愛多多,好希望每天都能夠看到牠,跟牠玩在一起。
今天,只有費晉衡和多多出現,沒有保全。
“你今天怎麼沒帶跟班?”她疑惑地問。
“不想太麻煩。”他簡短地回道。
每晚來啤酒屋聽她唱歌、每晚他們都會跟多多玩,費晉衡突然發現,這樣的互動跟當年嬋兒還在時一樣,而他想持續這樣歡樂的互動,不想身邊多個第三者來打擾。
“這麼晚了,要不要一起走回去?”她提議。
“好啊。”他不反對。
走在沙灘上,淡淡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他很訝異自己居然還能跟嬋兒以外的女人交談、散步。
“我很驚訝。”想著,他有感而發。
“驚訝什麼?”她偏著頭問。
“除了我的妻子外,多多向來不喜歡其他人,可是好奇怪,牠居然跟你如此親近。”
“妻子?你結婚了?”她明知故問。
“是。不過七年前,我妻子死於一場車禍。”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跟一個不算熟識的女人吐露他的心事,大概是因為她身上總有著和嬋兒一樣的山茶花味道,讓他覺得熟悉吧。“她的離開,是我最大的遺憾,尤其意外又是我造成的。”
“你……”你愛她嗎?她想問,又沒勇氣問,況且現在再問這個問題,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你呢?”七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對嬋兒以外的女人產生進一步瞭解的欲望。“你幾歲?”
“我二十四歲。”
二十四歲?
如果嬋兒沒死,也是這個年齡。
“有男朋友了嗎?”
她淡笑道:“目前沒有男朋友,因為我有過一段不愉快的婚姻。”
“是嗎?”他感到不可思議,她居然也是年紀輕輕就結婚了。
“是啊。”
“所以你到這個小鎮,是要來療情傷的嗎?”
她沒有回答,怕說得太多會露餡,因此轉移話題道:“別談我了。對了,你的眼睛是本來就看不見嗎?還是受傷導致的?”
她不想繼續婚姻的話題,費晉衡也識趣地沒再問。
“是因為七年前的那一場車禍受傷的。”
“有復原的希望嗎?”她心疼地看著他問。
“能不能再看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反正我已經失去了最愛的妻子,這輩子沒有什麼是我想再看見的了。”
她咬著唇,怕自己哭出來,她從沒想過,他竟是這樣深情癡心的男人……
“所以,你其實是有希望復原的,卻故意讓自己看不見,當作對自己的懲罰?”她輕聲問。
他木然不答。
“要上階梯了,小心。”她伸手扶住他。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他又聞到她身上的味道,跟嬋兒一樣的山茶花香味。
“嬋兒……”他情不自禁地脫口道。
“我不是嬋兒。”她一僵,立刻反駁。
“抱歉。嬋兒是我的妻子,因為你身上有著跟她一樣的山茶花味道,所以我……”他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不要緊。我喜歡山茶花的香水。”她刻意用輕鬆的語調說。“小心走。”
很快地,他們回到費邸。
站在大門口,他熟悉地取出鑰匙。
“晚上只有你一個人嗎?”這麼大的房子,他又看不見,她忍不住擔憂地問。
“嗯,管家和司機只有白天才會來。晚上如果我有需要的話,保全會隨傳隨到。”
“可是你自己一個人安全嗎?”
“我習慣了。況且我看不見,屋子裏多個人或少個人,對我來說都沒有差別。”
她沉默了。他幾乎是刻意把自己孤立起來,不和其他人接近……
“多多,你要好好保護主人,知道嗎?”她認真地交代狗兒。
多多高興地猛搖尾巴。
空氣中飄著山茶花的香味,聽見她的話,他的心微微一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6:35
第三章
夏蓓莎睡不好,早早便起床了。
想到費晉衡昨夜說的話,她的心頭就隱隱作痛。
處在黑暗的世界,一定很難受。這七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為了向亡妻贖罪,他竟甘願讓自己在黑暗中生活……
喔,別想了。
紊亂的思緒,讓她難受極了。
她撥了長途電話給在巴西的單清風。回來臺灣後,她就主動跟單清風聯絡了,並答應他,每週必定會跟他通三次電話,以免他擔心。
“喂,是我。”
“嗯,最近好嗎?”
“還不錯,現在在一家新開不久的啤酒屋駐唱,賺點外快。”說完後,接著問:“舞廳的生意好嗎?”
“”巴西這幾年經濟起飛,人民的消費能力大增,生意越來越好了。前些天,有人找我投資開第二家舞廳……”
他們聊了很多,最後要掛電話前,清風一定會問同樣的一句話。
“你什麼時候要回來?”
“快了、快了。”她也總是這麼回答。
“好,等你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清風並不勉強她。
掛上電話後,她不禁惆悵了起來。
單清風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壓力,他對她總是默默地付出。
費晉衡則不同,他的愛是瘋狂獨佔的,曾經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們兩人的個性有著天壤之別,卻都在她生命中扮演著重要的位置。
她和晉衡愛得轟轟烈烈,對他的愛是愈久愈深;對清風則是只存在著親情,也因此,她無法繼續面對清風,因為覺得愧疚……
黑夜很快地降臨了。
啤酒屋微微透出的燈光,為黑漆漆的海灘帶來一絲溫暖。
舞臺上,夏蓓莎坐著彈吉它,唱出一曲曲動人的英文情歌。
費晉衡依慣例坐在露天陽臺欣賞她的表演,多多則異常安靜地蜷縮在他腳旁。
他徹底被她的歌聲迷惑住了。
七年來,他第一次能夠接受妻子以外的女人,願意聽她唱歌,願意跟她說話。
夏蓓莎站在高處,雙眸緊盯著費晉衡黝黑性感的臉龐,有點失神。即便他看不見,可他那股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勢,依然讓人無法漠視。
當駐唱結束後,夏蓓莎微笑地走向他。
“你來了。多多,今天有沒有乖啊?”
她先跟他打招呼,然後蹲下來,摸了摸狗兒後,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杯啤酒。
“你願意出唱片嗎?”他突然開口問她。
“什麼意思?”她不懂。
“你的聲音很好。”他進一步解釋,“我的公司是做娛樂製片的,我保證你可以擁有最好的經紀人、最棒的作曲家,以及最棒的舞臺,我可以把你捧紅。”
“聽你說話的口氣,你是這間公司的老闆嘍?”
“嗯,我是‘費氏娛樂公司’的老闆。”
“你是個大老闆,但看起來卻不像一般老闆那樣虛榮浮華。”
“在車禍前,我也和那些虛華的人一樣。”
聽他這麼說,她沉默了下。
是啊,她何嘗不是?
在車禍前之前,她的聲音有如天使般完美,可惜出了車禍後,喉嚨受了傷,聲音變得沙啞又低沉。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
“你不想紅得發紫?”
“那樣的世界對我來說太過遙遠了,而且我遲早會回巴西的。”
遲早,她會離開他的。她這麼對他說,也像在心底告誡自己一樣。
就算過了七年,她依舊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七年,不算短的日子,足夠讓她領悟到,兩個人要在一起,只有愛是不夠的。
愛情常常伴隨著複雜、負擔及痛苦。
那場車禍後,她雖然死裏逃生,但卻傷及骨盆,不太可能懷孕了。
偏偏晉衡是獨子,而他的媽媽原本就瞧不起她的出身了,晉衡是先斬後奏,瞞著父母偷偷娶她的,若再讓婆婆得知她不孕這件事,十分重視傳宗接代的婆婆說什麼都不可能再接納她的,而她也不想讓晉衡為難……
愛如果能夠單純一點就好了,就因為愛他,她只能選擇離他遠遠的……
他無言,不解自己聽到她終會離去的話後,心中為何會泛起一絲難過?
“走吧!今晚夜色真美,去海邊散散步!”她提議。
夜晚在海邊散步,逐漸成為他的習慣,也總讓他心曠神怡,是因為身邊多了個她嗎?他不想去深究。
他拿著拐杖,她帶著狗兒,兩人往沙灘走去,一路上,多多停停走走,最後竟停下來嘔吐!
“等一下!”她嚇到,大叫出聲。
“怎麼了?”
“多多在吐!”她著急不已,立即蹲在多多身邊,看到牠不斷嘔吐,看起來很虛弱。“牠大概生病了。”
“那要趕緊送去獸醫院!我打手機叫司機開車過來,載我們去二十四小時的獸醫院。”他很緊張,連忙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她點頭。“好。”
聯絡完司機後,他自責不已,“我真不盡責,居然沒發現多多生病了……”
她望著他,安慰道:“別這樣,放心吧,多多一定會沒事的。”
“多多,撐著點,司機很快就來了,我馬上就帶你去看病。”費晉衡邊摸著牠,邊輕聲和牠說話。
多多似乎懂得主人的話,很努力地撐著。
沒多久,司機來了,他們坐上車,駛向獸醫院。
經過獸醫的檢查,由於多多沒有拉肚子,所以分析牠應該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獸醫替牠打了針,並開了三天的藥。
直到將近淩晨,他們才從獸醫院離開。
到了他家門口,費晉衡突然開口請求道:“可以請你留下來嗎?我看不到多多,無法注意牠的情況。”
“好。”她毫不考慮就答應了。“我也放心不下多多。”
進了門後,多多緩慢地走到自己的臥鋪,病懨懨地趴著休息,夏蓓莎則陪在牠身邊。
在自己家裏,費晉衡來去自如,不需要拐杖,他拿了幾條毯子跟兩個枕頭,走到多多的身旁給她,問:“多多睡了嗎?”
“嗯,剛睡著。”她接過毯子和枕頭。
費晉衡很感謝她的幫忙,他不禁要想,會不會是嬋兒放心不下,所以適時地讓夏蓓莎出現,代替她來守候多多呢?
一定是的,嬋兒一定也放心不下多多。
早晨八點,管家老李來了。
“夏小姐,我請管家準備了早餐,要不要先吃一點東西?”費晉衡悄聲詢問她,怕吵醒了多多。
“嗯。”夏蓓莎再看了看多多,見牠仍在睡,便輕巧地起身。
兩人同桌吃飯,這期間,她頻頻望著多多,注意牠的情況。“多多的精神好多了,昨晚回來後就沒再吐了。”
“真希望多多快點恢復健康。”費晉衡由衷期盼著。
“一定會的。”
飯後,多多的狀況更好了些,開始少量進食後也沒有再吐了。
因為有“女主人”在,多多的狀況似乎越來越好。
就這樣,一整天,兩人哪裡都沒去,一直陪伴在多多身邊。
直到黃昏,夏蓓莎必須到餐廳駐唱,不得不離開。
費晉衡請司機先載她回家換洗,然後再到啤酒屋去。
整個晚上,夏蓓莎雖然在唱歌,但卻心不在焉,一直心系著多多。
唱完歌後,她沒有回家,直接到費邸去,為了多多,她又留了下來。
夏蓓莎的來到,讓費晉衡打從心底泛起笑容。
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沉悶心情,在這一刻似乎消失殆盡了。
她仿佛有一股安定的力量,能讓他的心沉穩、平靜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跟夏蓓莎在一起,讓他覺得像是跟嬋兒在一起似的。
這麼多年來,他對嬋兒的思念、對嬋兒的感情一直不變,但現在卻有另外一個女人讓他的心掀起一陣漣漪。
可夏蓓莎畢竟不是嬋兒,他從沒想過這輩子自己竟會對另一個女人有感覺,這讓他覺得很對不起嬋兒……
多多的情況越來越好,三天后,牠就完全康復了。
這晚,費晉衡帶著牠,快快樂樂地出門。
夏蓓莎駐唱結束後,就看到多多健健康康、活蹦亂跳地衝向她。
“多多!”她開心地大叫,抱住撲上來的多多。
“夏小姐,我要好好謝謝你,因為你,多多又再度生龍活虎了起來。”
“千萬別這麼說,我很喜歡多多,看到牠好起來我也很開心。”她笑著說。
“一起去海邊散步好嗎?”他主動提議。
“好啊!”她牽著多多,跟他一起走向沙灘。
海邊的風很大,不過依然不減他們到海邊散步的興致。
今夜,海邊有不少年輕人生起篝火,圍在一起唱歌跳舞。
“好像很熱鬧?”他聽見聲音。
“對呀,暑假到了,很多學生都跑來這邊玩。”她解釋。
他們走著一貫的路線,突然,有三個不良分子從後面竄上前,將他們圍住。
“是你啊,剛剛在啤酒屋駐唱的美麗小姐!”
她在啤酒屋駐唱好一陣子了,她的美、她的神秘以及她低沉性感的歌聲,已讓她成為啤酒屋男客人趨之若鶩的對象,他們已經注意她好一陣子了,發現除了眼前的瞎眼男子跟一隻狗外,她身邊不曾出現過其他人。
有人嘲笑道:“唷~~瞎子配美女喔!”
“不要理他們,我們走。”她立持鎮定。
費晉衡點點頭。
可是他們才往前走一步,就被不良分子伸手擋下。
“瞎子要走就快走,但是美女得要留下來陪我們啊~~”
“美女,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你怎麼找個瞎子當男朋友咧?”
“美女啊,你也要有一點品味嘛!你看看,我們三個都比那個瞎子來得強啊!”
“喂,這個瞎子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耶,該不會是個有錢人吧?難怪美女肯找他當男朋友。”
費晉衡火冒三丈,冷不防地舉起拐杖,朝著聲音的來源狠狠打下去,對方頓時哀嚎出聲。
“哎呦!好痛……”被打著的流氓火大了,怒吼道:“馬的,兄弟們,打死他!”
“不要這樣!”夏蓓莎發出尖叫。
為了保護夏蓓莎,費晉衡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拿起拐杖朝著聲音的來源不斷地揮打。
這一刻,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看不見。
“汪!嗚~~汪!”多多發現不對勁,拼命狂吠,而且發起狠來,咬住其中一人的大腿。
很快地,三個流氓身上佈滿了傷口。他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打不贏一隻狗和一個瞎子。
“救命啊!救命啊~~”夏蓓莎靈機一動,突然朝著海邊的營火區高喊。
她的呼聲驚動了營火區的人,一群見義勇為的學生立即跑了過來。
“馬的!下次絕對不會饒過你們的!”流氓見苗頭不對,撂下狠話後立即逃之夭夭。
危機解除後,費晉衡坐在沙灘上,氣喘吁吁。
夏蓓莎蹲在他身邊,關心地問:“費先生,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多多呢?”
“在這兒,牠也沒事。”
多多立即蹭著費晉衡的腿。
費晉衡摸了摸多多。他沒想到自己看不見,也能把對方打退,想必是因為想保護他的女人吧!
……他的女人
她是夏蓓莎,不是嬋兒,他怎麼會覺得她是他的女人呢?他搖搖頭,不明白自己怎會這麼想。
“我送你回家吧?”她道。
“你一個單身女子,在啤酒屋駐唱很危險。”他擔心這樣的情況會一再發生。
“你才是。你的身分特殊,目標明顯,他們不懷好意,也許很快就會查到你是誰了。白天你有司機和管家,但到了晚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我很擔心他們會找上你……”
“我有一隻忠心耿耿的多多啊!”
“這樣還不夠!”她否定。
他不以為意地說:“我畢竟是男人,你比我還需要人家照顧。”
“不,你也需要人家的照顧,畢竟你看不見。”她一說完就後悔了,不該把話說得這麼直接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費晉衡苦笑了下,沒想到自己的失明竟造成了她的擔憂。“沒關係。”
這樣的爭執是在沒有意思,而且他發現,他真的放不下她,於是提議道:“我房子很大,還有很多空房間,而且多多很喜歡你,不如……你搬過來住吧,這樣我們也不用擔心來、擔心去的,好嗎?”
他告訴自己,這純粹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是權宜之計,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其他原因。
“我……”
別玩火自焚,太危險了,快點拒絕他,不然你陷下去的!
有一個聲音如此告訴她。
是啊,費晉衡雖然看不見,卻是個危險的男人,到時候,事情很有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可是,她就像被下了蠱似的,說不出“不”這個字。
就算眼前有退路,她也不想找。
這是她愛了七年的男人,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愛啊!
或許,這是這輩子唯一和他一起生活的機會了……
“好。”她點頭答應,不讓自己有回頭的機會了。
只要她夠小心,不要露出馬腳,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
“如果我住在你那裏,你要算我房租噢!”這點她很堅持,也或許是想藉此來告訴彼此,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房東與房客的關係吧!
“好,隨便你要付多少錢。”他根本不缺那點錢。
“那就算……”她扶起他,邊往費邸的方向走,邊說出一個數字。
雖然內心有些掙扎,但幾天後,帶著簡單的行李,夏蓓莎還是住進了費邸。
管家老李幫她開門,一進屋內,就看見費晉衡坐在沙發上,金黃色的陽光灑落在一身西裝筆挺的他身上,使他看起來極為耀眼,教她一時間看呆了。
“你來了。”
“呃……是的,費先生。”她倏地回過神來,臉微微紅了,幸好他看不見。
“汪汪、汪汪汪!”多多一看見她便開心得不得了,在她身邊繞來繞去的。
自從她答應搬過來住以後,他竟然每晚都睡得很安穩,夢境裏更是多了嬋兒的影子。
除了嬋兒外,夏蓓莎是唯一能夠安定他不安靈魂的女人。
“我帶你上樓認識房子。”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隨便看看就可以了。”
其實她對這裏很熟悉,這兒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著許多甜蜜的回憶,畢竟這裏是他們當初度蜜月的地點……
“不麻煩,這是我家,我很熟悉。”他站起來,帶著她上樓。
“二樓和三樓還有很多空房間,看看你喜歡哪一間。”
“哇!全是藍色和白色的裝潢耶!好漂亮,我好喜歡!”她假裝是第一次參觀,小心的不露出破綻。
白色的牆壁,藍色的沙發,沒有太多繁複的擺飾,只有簡單的設計線條。
這是嬋兒最喜歡的設計風格!他差點脫口而出,隨即告誡自己,不要在夏蓓莎的面前一直提到嬋兒、拿她們倆作比較,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我挑三樓閣樓那間好了。”她知道他的房間在二樓,她想,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妥當,而且三樓的閣樓有斜斜的玻璃屋頂可以欣賞夜景,還有整套衛浴設備可用,較方便。
“好。”他微笑地點點頭,“我立即叫管家打掃。”
“也不用怎麼打掃啦,已經很乾淨了。”
望著他那張性感的笑臉,她一時又失神了。
她連忙甩甩頭,轉移注意力,“呃……我先把行李搬進來。”
“呃,那我先下樓了,你慢慢整理。我會請管家準備午飯,想吃什麼嗎?”
“都可以,我不挑食。”
“……我等會兒要到公司去一趟,晚上見。”雖然他並不想離開,想多跟她聊一會兒,但偏偏是本季最重要的公司會議,他不得不出席。
他轉身緩緩地下樓。
沒多久,她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立即往窗外看出去,只見一台進口名車載著他離去。
直到看不見車子內的他,她才收回依戀的視線。
她沒帶什麼貴重物品回台,而且臺灣正值夏天,天氣炎熱,因此除了駐唱時穿的衣服外,就只有幾件T恤、短裙和牛仔褲而已。
很快地將衣服擺放整齊後,她正想帶多多去庭院玩,手機就響了。
看著上面的電話顯示單清風。
她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這陣子,她都沒有想起他,心裏滿滿的只有費晉衡。
“喂,清風嗎?”
“嗯,你好嗎?”他的聲音充滿思念。
“很好。”
“你去臺灣好一陣子了,我好想你。”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因此轉移話題,問:“對了,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怎麼了嗎?”
“沒什麼,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
“有看醫生嗎?”她頓時擔心了起來,雖然無法愛他,但他對她而言是像親人一般的朋友。
“看了,不過好像沒什麼用。”
“為什麼會沒用?一定是你太忙了,沒有按時吃藥對不對?你這樣病怎麼會好呢?”
“好,我知道了,我會按時吃藥的,希望真的有效。”清風輕笑了聲。
她叮嚀道:“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嗯,你什麼時候要回來?”
她停頓了下,而後輕輕地說:“對不起,我還想要多留一陣子。”
清風很想問她為什麼,但他終究什麼也沒說。
“……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但別讓我等太久。”說完這句話,他掛上了電話。
望著斷線的手機,她有些惆悵。
做人真難,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地過生活呢?
這七年來,清風幫她很多,可是,感情跟親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因為不愛他,無法答應他的求婚,又不忍心傷了他,只好暫時逃回臺灣。
可她萬萬沒想到,回到臺灣後,竟又遇見了晉衡,讓她紛亂的心更不平靜了。
唉……
算了,別想這麼多了,目前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制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樓去找多多。
“多多!山茶花開得好美,我們去庭院逛逛!”
走在庭院的小徑上,看著兩側的山茶花,她不禁想起七年前她和晉衡親自把種子埋入土裏的情景。她沒想過這輩子還有機會看到這遍地的山茶花,聞著它綻放的芳香。
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開始和多多玩起丟接骨頭的遊戲。
快正午時,她看太陽很大,索性打開水龍頭,拿起水管往多多身上沖水,打算為牠洗個涼快的澡。
不料多多用力甩動身體,噴得她一身濕,她尖叫著、笑著,暫時拋開了煩心的事,和牠玩得不亦樂乎。
“多多,真好,我又回到你身邊了。”她揉了揉牠的頭。
突然間,老李一臉著急得走了過來,高喊著。“夏小姐。”
“什麼事?”她關掉水龍頭。
“真的相當抱歉,少爺交代我要為你煮午餐的,可是……”
“怎麼了嗎?”
“是這樣的,我剛剛接到我南部女兒的電話,她說我孫子受傷住院了,所以我得趕緊去醫院看我孫子。由於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平時要上班,無法請長假,所以問我能不能去照顧我孫子?我打過電話給少爺了,他准我假,但我實在 環判納僖約閡桓鋈恕?
“我知道我這樣的要求很過分,但能不能麻煩夏小姐在這段時間內幫我照顧一下少爺呢?少爺眼鏡看不見後,就一直是我在照顧的,他不習慣其他人進出這間屋子,現在我突然要離開,實在是放心不下……”
怎麼這麼巧,她搬進來的第一天,管家就要請假一陣子?
不過這也是不得已的突發事件,因此她立即答應管家的要求,免得他擔心。“放心吧,我會照顧費先生的,你趕緊去醫院吧!”
“真是太謝謝你了!”
老李再三道謝後,便匆匆收拾行李離開了。
管家離開後,她打開冰箱,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煮來吃的,卻發現裏頭挺空的,因此隨意吃了一碗泡面後,她打算去超市採買食材。
“多多,我出去買一下東西,你乖乖在家等我喔!”
在巴西這麼多年,要嘗到地道的臺灣小吃很難,這些日子回來臺灣後,因為住的地方不能開夥,因此她的三餐多半都是靠著超商的微波食物,今晚,她要好好地大展身手,煮一頓豐盛的佳餚給費晉衡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7:00
第四章
晚上,從公司回來的費晉衡一走進屋裏,就聞到了飯菜香。
“夏小姐?”
“我在廚房!”她高喊,回應他。“我現在走不開!”
他走向廚房,停在門口。“我接到老李的電話,他說要請長假。”
“嗯,我知道他中午左右就離開了,離開前還一直放心不下你,拜託我幫忙照顧你呢!”她回頭對他笑了一笑。“所以我煮了一些你喜歡吃的菜喔!”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他疑惑的問。
聞言,他暗叫一聲糟,立刻扯謊道:“呃……管家離開前有跟我說過你喜歡吃什麼。”
“喔?”他目光一閃,會是他多想了嗎?
“可以開飯嘍,我的湯已經煮好了!”她連忙轉移話題。
“好。”費晉衡往外走,坐在餐桌椅上。“好香,感覺上今天的菜很豐盛。”
“我煮了酸辣湯。”她端了一鍋湯出來,並替他盛了飯。
“那的確是我喜歡的。”他望著她,露出潔白的牙齒。“我最愛吃酸辣湯泡飯了。”
我知道,所以才特意煮給你吃……
“真的嗎?那待會兒要多吃一點。”看見他的笑容,她也覺得高興。
“真是不好意思,你只是我的房客,還勞煩你煮飯。”
“千萬別這麼說 湊乙慘園。∥一鉤戳碩垢杉有∮愀傘⒄艫耙約襖背辭炎櫻慍⒊⒖礎!彼魅×艘恍┓旁謁呐套由稀?
“哇,這些果然都是我最愛吃的呢!”他吃了好幾口菜後,突然表情一僵。
這些飯菜都有嬋兒的味道,這是嬋兒的手藝!
怎麼會呢?
他忽然說道:“看來老李對我愛吃的菜還真是瞭若指掌呢!我以為他只知道我喜歡吃德國豬腳,因為他常常只弄德國豬腳。”
“呃……”她差點噎到,筷子停在半空中,一時間不知該接什麼話,神色頗為緊張。“呵,對啊……”
不,不可能的,肯定是他多想。嬋兒已經不在了,一定是他太思念嬋兒了,彩繪覺得每道菜吃起來味道都似曾相識。
天啊,他發現異狀了嗎?
都怪她,一時大意,竟忘了以前他最愛吃“嬋兒”親手煮的飯菜了,還規定她每天都要煮晚餐給她吃。
相同的手藝,他不發現才奇怪呢!這下糟了……
“好吃嗎?”她試探的問。
“嗯。我不曉得你除了唱歌外,做菜的手藝也是一流的。”他不願深究,如果她直到他又把她和嬋兒聯想在一塊兒,一定會不高興的。
“被磨出來的。”看他似乎沒有懷疑,她暗暗鬆了口氣。“在巴西,要吃地道的臺灣小吃很不容易,只好自己煮了。”
“我還要在一碗飯,麻煩你。”他把空碗遞給她。“真的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她開心的笑著。
兩人說說笑笑,愉快地共度晚餐。
結果,他總共吃了三碗飯,盤子的菜全部掃光,酸辣湯也只剩一點點。
“我好久沒吃得這麼飽了,謝謝你。”他滿足地說。
“別客氣。”她站起來收拾碗筷。“我收一下,你先去客廳看電視吧!”
“麻煩你了。”他點點頭,走向客廳。
窩進廚房後,她才終於能稍稍喘息。
打開水龍頭,水聲嘩啦嘩啦的。
她把碗盤放進水槽裏,邊洗邊在心底大罵自己。
你究竟在幹什麼啊?居然為他洗手做羹湯!
你是他的妻子嗎?
你是他的女人嗎?
不,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你是夏蓓莎!
你實在太不小心了,如果你露了餡,讓他知道你就是……
即便在心裏罵了自己千遍萬遍,但她知道就算再重來一次,她還是會煮飯給他吃,因為她想看見他滿足的笑。
呵,明知道危機重重,她還是甘願冒險,她真是瘋了… ?
七年前,她逃到天涯海角,換了名字、歡樂身份,但七年後,他們又碰面了,而且一看到他,她就無法自拔地再次陷了下去……
在客廳的費晉衡揚高聲問道:“夏小姐,今晚你要去啤酒屋駐唱嗎?”
“我今晚休假。對了,喊我蓓莎吧,我也直接喊你的名字,好嗎?我們都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了,還老是先生、小姐地喊,感覺好生疏。”她洗好碗盤,邊走出來,邊將手擦乾。
“嗯。明天你有安排什麼活動嗎?”
她走到沙發上坐下。“沒有,有事嗎?”
“明天我們去飛飛牧場好嗎?我好久沒帶多多出門了,剛聽氣象報告,說明天天氣很好。”
“好啊!”她也很想多花些時間陪多多,把失去多多七年的時光一次補足。
聽到她答應後,他高興地說:“那明天早上九點在這兒見,我會叫司機過來載我們。”
夏蓓莎一大早就爬起來了。
她很準時地在九點下樓,發現費晉衡已經坐在沙放上等了。
“早安。”她笑著跟他打招呼。
“早安。”
他臉上戴著墨鏡,看起來相當迷人,而且他們都穿著白色的襯衫和牛仔褲,像極了穿著情侶裝……
幸好他看不到,她暗地鬆了口氣。“我們出門吧!”
司機載著他們前往飛飛牧場。
她帶了多多的食物和餐具,沿路買了一些飲料和麵包。
來到飛飛牧場後,多多立刻快樂的奔馳著,又如在天堂般快活。
“多多,我們來玩飛盤!”
她跟多多玩著飛盤,他則靜靜的坐在一旁,聆聽他們開心玩樂的聲音。
他喜歡這種感覺,仿佛,他們是一家人。
仿佛。嬋兒又回來了。
過去,他和嬋兒就是如此快樂逍遙,多多是他們的寶貝,他們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夏蓓莎雖然和多多在玩,仍不忘分心看看安靜的坐在一旁的費晉衡。他還是那樣的挺拔、那樣的瀟灑、那樣的吸引人們的目光。
玩了好一陣子後,她走過去,拿出冰涼的可樂給他。“渴不渴?要不要喝些飲料。”
“謝謝,你也休息一下吧,多多,過來這兒。”他對狗兒招了招手。
她看到前方有鋪子正在麥客家粽子,轉頭問道:“前面有在賣粽子,我想吃,你要不要?”
他怔忪了下。“……好啊。”
嬋兒也喜歡吃粽子,她常說,雖然是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粽子,但裏頭包著的確是地道的家鄉味道……
“那你等等。”她跑去買粽子。
不一會兒,她買了兩個熱騰騰的粽子回來,細心地幫他打開棕葉,放在他的手上。
“好,可以吃了,小心燙。”
他咬了一口。
“你喜歡吃粽子嗎?你會不會覺得粽子、油飯,還有筒仔米糕都好像?”她偏著頭問。
“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呢!的確,同樣都是用糯米做的。”他微笑地說,伸手拿起旁邊的花茶,準確的遞給她。
“你很厲害,每次都很清楚的知道我的位置。”
“因為你身上有山茶花的味道。”
“你的身上也有啊!”
“是嗎?我倒是沒發覺。”
“庭院裏開滿了山茶花,連多多的身上都有山茶花的味道呢!”
“開滿了山茶花嗎?那一定很美。”
“多多,肚子餓了嗎?”多多在他腳邊磨蹭著,他低頭詢問。
她立刻拿出狗罐頭喂多多。
大家都吃完了東西後,她看到有人在買風箏,突然心血來潮的說:“我們去放風箏好不好?”
“……好啊。”
嬋兒也喜歡放風箏,她曾經和他一起放風箏,他們進行得玩了一整天……
為何夏蓓莎跟嬋兒的喜好、興趣都一樣呢?
“我買了一只好大的風箏,是一隻蜈蚣,五顏六色的。”因為他看不到,所以她細心的描述了風箏的外觀。
“我想那只風箏一定很美麗。”
沒多久,風箏順利的飛上天,她放累了,把風箏線頭綁在柵欄上,和他並肩躺在草地上休憩,多多則在一旁奔跑。
她望著遠方,覺得風箏就像斐濟般,飛的好高。“風箏飛得好遠好遠呢!”
“喔?聽起來你應該很會放風箏,我幾乎可以想像那是什麼畫面。”他徜徉在幻想中。
藍天、白雲、綠草,多多跑來跑去,他則和心愛的女人躺在一起。
只是,為何他一直將身旁的女人想成嬋兒?
突然間,他好想知道她的長相,會不會跟嬋兒很像呢?
“蓓莎,你長得如何?”
“我……就是一般啊,普普通通的。”她一驚,含糊的帶過。
“是嗎?是不是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有一張櫻桃小唇?”他想著嬋兒的臉,試圖勾勒出她的模樣。
“差不多啦,不過沒那麼美……”她乾笑道。
“你是長髮還是短髮?”
“俏麗的短髮,我不喜歡留長頭髮。”她道。
短髮啊……
以前嬋兒留著一頭飄逸的長髮……
“你……你的前夫是怎樣的人?為何會跟你結婚?”
“唉呦,你的問話好直接喔!”她站起來,逃避地說。“我去把風箏收起來,那的要花上一些時間呢!”
說完後,她迅速跑開了。
唉,他顯然太過逾矩了,這畢竟是她的隱私,他實在無權過問及干涉。
回家的路上,夏蓓莎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頭一偏,靠在他的肩上,就這麼睡回家。
“蓓莎,到家了。”他輕聲喚她。
“唔……到了嗎?”她迷糊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整個人偎著他睡,她嚇了一跳,立即坐正,紅著臉說:“對不起,我太累了,竟然……”
“沒關係,你今天陪了我們一天,當然累了。我玩得很開心,謝謝你。”
他們兩人下車後,一進門,時鐘剛好報時。
“都是一點了。”他道:“很晚了,明天早上就睡到自然醒,不需要特別爬起來做早餐。”
“好,晚安。”她上樓,多多也跟著她。
第二天快中午時,夏蓓莎才醒過來。
她怕他早就起來了,怕他不會照顧自己,正餓著肚子,因此急忙起床梳洗,想下樓幫他準備,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失笑了下。
你想太多了,夏蓓莎。
過去七年來,沒有你,他不是依然過得好好的?
她緩緩地走下樓,發現他正在講電話。
“下個月股票申請在泰國上市,所有的準備作業一定要完成,不能出錯……”
通完話後,沒多久,電話又響了。
“喂,媽。”
是晉衡的媽媽?夏蓓莎愣了一愣。
婆婆是個門第觀念很重的人,當年一直反對嬋兒和晉衡在一起。
她嫌嬋兒的家世不好、人品不好,後來一場無情的車禍,終於讓她找到藉口逼嬋兒離開兒子,
製造嬋兒死亡的假像……
從他們說話生疏的模樣看來,母子相處得並不好。
“我很好,就算沒有管家也不會有事的……相親?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已經介乎呢料,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他的聲音明顯上揚,透著不耐。“……眼睛復原的事,我現階段不想談……”
很快地,他掛上了電話。
過了幾秒後,她假裝才剛下樓,伸了個懶腰。“睡得真飽!真是不好意思,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沒關係。”
“你想吃什麼嗎?”
“不用這麼麻煩,你是房客,不是來照顧我的。”
“不麻煩,反正我也要吃,多準備一份花不了什麼時間的。”她邊走向廚房邊問:“我想隨便做一點東西,我記得還有一些麵粉,做面疙瘩來吃好不好?”
“當然好。”
面疙瘩……
以前嬋兒也做過。
“需要我幫忙嗎?”他問。
“好啊,你的力氣比較大,幫我揉面好了。”
他走進廚房,先把手洗乾淨。
“來,這一個大碗裏,我已經放了麵粉、水、蛋,還有調味料了,你把它揉成麵團。”她把碗放在他的手裏。
他很努力的揉著。
一會兒後,她看了看。“等一下,有點稀,我再加一點麵粉。”
她把麵粉加進大碗,結果一個不小心飛散出來,把他的藍色襯衫沾得到處都是麵粉。
“天啊,對不起,你的衣服沾滿麵粉了。”
“沒關係。”
他伸出乾淨的手胡亂拍了幾下,正好她也伸出手幫他拍掉衣服上的麵粉,結果兩個人的手碰在一起。
她震了一下,他也是。
“對不起……”她連忙把手抽回來。
他很快的回復自然。“不要一直說對不起。”
“呃……你繼續揉吧!”她尷尬地說。
“好。”
他繼續努力的揉著。
她強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眼睛不由自主的盯著他揉面的手、他專注的神情,一時間無法移開。
“好像差不多了,你看看這樣如何?”
“嗯,可以了。”她探頭看了看。“網吧它捏成小團丟進去煮就可以了。”
他點點頭,放下碗,站在水槽前洗手。
“那我先去外面等你了。”
“好。”
她迅速的切著紅蘿蔔、香菇、芹菜等配料,然後連同煮好的面疙瘩一起丟進高湯裏。
很快的,什錦面疙瘩完成了。
“來了!”她把一大碗公的面疙瘩放在他面前。“很燙,小心吃。”
“謝謝。”他吃了好幾口後,突然放下湯匙,站了起來。
她反射性的問:“你是不是要加辣椒?”
他愣了一下,沒料到她居然猜得出他在想什麼。“嗯,我是想加一點辣椒。”
“你坐,我去幫你拿。”
冰箱裏有很多種辣椒,有臺式辣醬、韓國辣椒粉,以及由日本京都知名老鋪“祗園味幸”所使用的原料——黃金辣椒,它有著獨樹一幟的辛香,以及比普通紅辣椒要多上十倍的辣度。
“這是你最愛吃的黃金辣椒。”她不一會兒就走回來,將辣椒遞給他。
“你怎麼知道我只吃這種牌子的?”
“呃……我亂猜的啦!我看是日本做的,我想日本的食品都比較貴,你又是超級大亨,吃的用的肯定都是挑貴的。”
由於她實在很容易露餡,所以跟他相處的這幾天,她已經學會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了。
“我幫你加一些,你嘗嘗看這樣夠嗎?”
“你的好手藝,再加上黃金辣椒,這一碗還真是人間美味。”
他露出難得的笑容。
“你應該多笑得,你笑起來很迷人。”
“失去嬋兒後,這麼多年來我幾乎忘記怎麼笑了……”他眼中閃過一抹傷痛。
她咬著唇,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深吸了口氣,她故作開朗的說:“你這麼捧場,不如晚上我再來做刀削麵好了!”
他揮走心中悲傷的情緒,回應道:“那我又有口福了。”
突然,他放在客廳桌上的手機響了。
“我幫你拿手機。”她快步走去,拿來給他。
“謝謝。”他謝過她後,接起手機。“喂,哪位?”
“是我啦!晉衡,我在你家門口,幫我開門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7:25
第五章
“敏萍來了。”
“敏萍?”她面露疑惑。“她是誰?”
她以前從來沒聽晉衡說過這號人物。
“她是我媽媽一個好友的女兒。”他解釋道。“她打電話說現在已經在門口了。”
“我去幫她開門。”蓓莎連忙走去開門。
門一開,站在門外的,是一個想當年輕又可愛的女孩。
敏萍看到夏蓓莎時,感到很驚訝。
費媽媽沒有告訴她,晉衡的家裏還有其他女人啊!
“你是?”敏萍疑惑地問。
“我是這裏的房客,租了三樓的閣樓住。我叫夏蓓莎,是巴西華僑。”她把大門拉得更開一些。“請進來吧。”
“謝謝。”
“晉衡哥!”敏萍見到了她從小就相當喜歡的費晉衡,立即奔到他面前。
“敏萍,你怎麼會突然跑來?”
“我想你不行啊?”敏萍撒嬌地說。“晉衡哥,你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晉衡淡淡地說。
“學校放暑假了,我有很多時間可以陪晉衡哥喔!”她今年二十二歲,在國外念大學。
“差點忘了。”敏萍吐了吐舌,向夏蓓莎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陳敏萍,和晉衡哥是從小一塊兒長達的青梅竹馬,因為學校放假了,剛好又聽晉衡哥的媽媽說照顧他的管家有事離開一陣子,我怕他沒人照顧,會不方便,所以就跑來了。”
她看得出來,敏萍對晉衡多了份“刻意”的關心。
夏蓓莎禮貌地打招呼,“你好,陳小姐。”
“夏小姐,你好。”敏萍瞧見餐桌上擺了兩個碗,好奇地走過去看。“好香喔,你們在吃什麼?”
“只是普通的面疙瘩。”
“我還沒吃,肚子好餓,可以和你們一起吃嗎?”
“當然可以。”夏蓓莎進廚房幫敏萍成了一碗出來。
三個人一起坐下來,繼續被中斷的午餐。
“哇,很好吃耶!”敏萍稱讚著。
“是蓓莎煮的。”晉衡誇獎道。“她的手藝很好。”
“沒想到巴西華僑這麼會做菜。”
“蓓莎說在國外想吃都得靠自己煮,所以手藝就慢慢磨出來了。”
夏蓓莎笑了笑。
敏萍注意到夏小姐不多話,都是晉衡哥在替她說話。
“晉衡哥,既然我來了,以後就別麻煩夏小姐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晉衡失笑。“這幾年,我一個人一樣過得很好。”
“這次不一樣。”敏萍立即反駁。“通常白天時你這兒會有管家,我在寒暑假的時候也會過來,可是現在管家不在,雖然有多多陪你,可是它畢竟也老了,靈敏度恐怕不比以前了。”
“誰說多多老了?”晉衡有些不高興。
“好啦,算我說錯了,可是……”
夏蓓莎沒有加入他們的打情罵俏。
有了敏萍後,晉衡就不需要她了……
“我去洗碗。”她站起來,收拾桌上的空碗。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敏萍立即道謝,她只想多跟晉衡哥在一起。“我的行李箱裏有好多吃的用的,都是要給晉衡哥的喔!”
夏蓓莎進去廚房洗碗。
“晉衡哥,這是RalphLauren的棉質長袖襯衫,可以用來搭配正式的西裝。”
“我的衣服夠多了,而且我很少到公司去。”
“這是我特別為你挑選的,你就收下嘛!”
既然是她的好意,晉衡當然不會拒絕。“好吧,謝謝。”
“這個是可愛的迪士尼造型蠟燭,還有高爾夫球衣,我們有空可以一起去打,另外還有……”敏萍拿了一大堆買給晉衡的東西。
“我知道你很有心,但我看 壞劍恍枰餉炊嘍鼇!苯饊拱椎廝怠?
夏蓓莎洗完碗出來後,就發現桌上放了一堆衣服和紀念品,看得出來敏萍用心良苦的一面。“你們慢慢聊,我先上樓去了。”
“我也上樓好了,還得整理行李呢!”敏萍怕他不收,連忙站起來。“晉衡哥,我跟以前一樣,就住你隔壁的臥室喔!”
晉衡沒理由反對,敏萍每次來都睡那間房。
他聽見夏蓓莎上樓的聲音。本來想跟她說說話的,但因為敏萍的關係,只好作罷了。
天氣真好。
蓓莎打開閣樓的窗戶。
北海岸的陽光仿佛永遠用不盡,搭配湛藍的海水,交織出依附醉人的圖畫來。
她坐在搖椅上發呆,腦海中不斷出現他的影子。
叩叩叩!
“誰?”
“是我,敏萍。”
她站起來開門。“請進。”
“謝謝。”
“坐吧。”
敏萍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這是洛城最好吃的巧克力。”她遞給蓓莎。
“謝謝。”夏蓓莎收下。
敏萍試探地問:“夏小姐,你怎麼會認識晉衡哥的?”
她有點不安,除了翁蟬兒外,這幾年晉衡哥沒有跟任何女人接近過,這次卻破天荒地讓陌生女子夏蓓莎住進來,她當然得好好地“調查”一下。
“叫我蓓莎就好了。”她避重就輕地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在餐廳駐唱,他帶多多來聽歌,多多一直找我玩,所以就認識了。我原本是住在民宿,因為之前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到幾個混混,所以他建議我搬來這兒,分租他的房間,這樣比較安全。”
“原來如此。”敏萍點點頭,放心了。“對了,你知道晉衡哥結過婚的事嗎?不過他的妻子已經過世了。聽說他死去的妻子是個大美人,無意中被星探發現的,本來是要當成‘費氏’的秘密武器,被捧成知名歌手的,不過還來不及出道,就被晉衡哥看中,娶回家了。他們結婚後,晉衡哥很保護她,不讓她曝光,所以連我也沒見過他妻子的長相呢!”
敏萍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好意思地說:“很抱歉,跟你講了那麼多晉衡哥的事,我是因為看到你長得很漂亮,所以想起了晉衡哥傳說中的漂亮妻子。幸好晉衡哥看不到你,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這讓我放心不少。人家說非禮勿視,很多罪行都是眼睛看到了之後,產生了欲望,所以才發生的。”她笑著說。
蓓莎淡笑不語。
“對了,你幾歲?”敏萍問道。
“二十四歲。”
“我二十二歲,小你兩歲。很高興認識你,蓓莎。因為我是獨生女,從小到大都沒什麼玩伴,我可以把你當成姊姊嗎?”
“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敏萍。”
“蓓莎姊,你這麼漂亮,結婚了嗎?”
夏蓓莎呆愣了下,決定據實以告。“不,我現在單身,因為我有過一段不太愉快的婚姻。”
“人家說婚姻是戀愛的墳墓,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女人心甘情願地往裏頭跳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蓓莎苦笑,感觸良深地說:“或許女人追求的,是男人一輩子的疼愛吧。”
“是啊,我很認同你的話。”忽地,敏萍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道:“我一直在等他。”
夏蓓莎聞言,心一緊,果然不出她所料,敏萍深愛著晉衡!
“小時候,我的心願就是成為晉衡哥的新娘,現在長大了,這個願望依然沒變過。當年知道晉衡哥背著父母偷偷結婚的消息時,我整整哭了一個月,當知道他的妻子車禍過世後,老實後,我應該哀傷的,但我卻暗自心喜,認為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說我壞也好,畢竟身為女人,能讓深愛的男人疼愛一輩子,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幸福。”
不要再說了……求你!
蓓莎想大聲呐喊,但卻無力阻止敏萍滿是愛慕的話,無力阻止她靠近晉衡,因為車禍,自己已無法為晉衡生下孩子……
夏蓓莎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這幾年來,我是少數幾個晉衡哥願意接近的女人,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他,就算是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敏萍信誓旦旦地說著。“我要跟他表白,跟他說我愛他!”
為什麼每一個呼吸的瞬間,都覺得好疼?
夏蓓莎發現,天底下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聽著情敵訴說著對深愛的人的愛意。
“我……祝福你。”夏蓓莎強顏歡笑地說:“有志者,事竟成,你一定會成功的。”
“我也是這麼想!”敏萍沒什麼心眼,將心底話全部說出來。“他的妻子都死了七年了,一個男人再怎麼癡心,也不可能守著一個已死的人一輩子的,是不是?晉衡哥又不是聖人,我想他還是需要女人的。況且,我不想再等了,誰知道下一回老天爺還會不會這麼幫我?我一定要得到晉衡哥的心!”
夏蓓莎不語,也沒有立場表達什麼意見。
如果他真的移情別戀,她也無話可說,畢竟“夏蓓莎”這個人本來就是多餘的,而“翁蟬兒”早就死了,私人是不會有任何意見和感情的……
?
敏萍活潑開朗、熱情大方,很會逗晉衡開心,夏蓓莎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像敏萍這麼可愛的女孩,很多男人都會喜歡才是。
她看了他們一眼,沒開口打擾正在看影碟的兩人,獨自出門前去啤酒屋。
走到庭院時,多多一直對她搖尾巴,在她周圍打轉。
她蹲下來,輕聲說:“多多,只有你是我最唯一忠實的朋友。。。。。。”
驀地,她聽到敏萍說話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晉衡,我們等一下去兜風,我來開車。”
天空開始下著迷蒙細雨,步道兩側的山茶花更添滄桑之感,一如她感傷的心。
望著身後的豪宅,像個藏滿愛情故事的城堡,但終究不屬於她。
她跟他之間,一直有著第三者存在。
第一次,他們因單清風而發生誤會、車禍;第二次,他們再度邂逅,他身邊卻一直有個默默守候他的陳敏萍。。。。。。
他們註定此生無緣。
駐唱完畢後,外頭已下起大風大雨。
她沒帶雨傘,要怎麼回去呢?
正想著要不要向啤酒屋借把傘時,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
“喂。”
“喂,蓓莎姊,我是敏萍。外頭下好大的雨,我們擔心你淋濕了,所以來接你,現在已經在啤酒屋門外了。”
夏蓓莎沒想到敏萍會來接載她。
這麼體貼、沒有心眼的女孩,她實在無法不喜歡。
大雨中,她隱約看見一台賓士車就停在門外,她迅速衝過去,上了車。
坐在後座的多多一看見她,立刻衝進她懷裏撒嬌。
“多多。”夏蓓莎開心地抱牠。
坐在前座的費晉衡聽見後座的動靜,笑著說:“雖然下雨,但看來多多還是很高興能出來。”
“多多,你偏心!你怎麼只喜歡蓓莎姊,就是不喜歡我呢?”敏萍嘟著嘴抱怨。
“下雨天還讓你們出來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反正我們也沒事。”他聽著外頭狂亂的雨聲,說:“氣象報告說有一個強烈颱風在外島附近,大概今晚會登陸。”
“真是的,看來海邊浪漫的花好月圓夜,我今晚是碰不到了。”敏萍失望地說。
“颱風很可怕,今晚剛好月圓,嚴重的話,海水漲潮倒灌就糟了。”他在海邊住了七年,已有幾次經驗了。
不一會兒,車子就到家了。
敏萍怕他淋到雨,先下車撐開傘,再扶他下車,幫他遮擋,自己則淋濕了。
蓓莎也想幫他撐傘,可是礙於身分的關係,她這個房客不能過度踰矩,只好幫多多撐傘遮雨了。
進屋後,晉衡立刻說:“雨這麼大,我看大家應該都淋濕了,先各自上樓洗個澡,以免感冒了。”即便撐了傘,他的褲管也都被打濕了。
沒多久,蓓莎先洗完澡,首先下樓來,並進廚房做了簡單的羹湯。
蓓莎正把羹湯端出來時,晉衡和敏萍也都下樓了。
“我隨便煮了點宵夜,你們吃一點。”
“謝謝你,蓓莎。”
“蓓莎姊,謝謝。”
大家沉默地喝完了羹湯後,蓓莎看見敏萍一直在跟她眨眼。
看來,敏萍是想要跟晉衡獨處。
蓓莎不得不點點頭。
“我吃飽了,先上樓了。”她順便問著多多。“多多,要一起上樓嗎?”
晉衡並不想讓蓓莎上樓,可是又找不出其他的理由留她下來。
外面狂風驟雨,颱風已經登入。
突然,有人敲著蓓莎的房門。
夏蓓莎前去開門。是敏萍。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來吵你。”敏萍不好意思地笑著。“對不起,我們吃完宵夜後,我卻要你先上樓。因為……我不知道,也許是我多想吧,我總覺得,你在的時候,晉衡哥會特別注意你,想跟你談話,所以我才把你支開。我希望晉衡哥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敏萍直言。
“有嗎?”夏蓓莎眼睛張得好大,有些啼笑皆非。“敏萍,你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這是我多想。唉,碰上愛情,我也變得神經兮兮、多愁善感、手足無措了。”
夏蓓莎看見她的手裏提著一個袋子。“你拿了什麼東西?”
“是這個……”敏萍從袋子裏取出來一個性感露骨的睡衣和一瓶昂貴迷人的香水。“好看嗎?”
“你要做什麼啊?”夏蓓莎百思不解。
“香水會勾引男人的嗅覺,更遑論是名牌的香水。我的誘人穿著雖然他看不見,但是他只要摸摸我,摸到我身上滑溜溜的觸感,就能在腦海裏勾勒出我的模樣。只要他肯想像,就難逃我下的魔網。”敏萍得意地笑著。
“你是要……”夏蓓莎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要媚惑他,就在今晚。我算過了,今晚是我的排卵期,只要我成功勾引他,一旦我懷孕了,他一定會負責的,況且還有費媽媽當我的後盾,他一定會娶我的!”敏萍陶醉在自己的計畫中。
夏蓓莎的嘴巴張得好大,都可以吞下一顆蛋了。
“可是, 庋氖侄嗡坪醪惶鮮怠!彼雜種埂?
敏萍一咬唇。“我知道,但我等他等太久了,我不想再等了,就算用盡卑鄙的手段,我也一定要得到他!”
夏蓓莎提醒她。“萬一他以後恨你怎麼辦?”
“我愛他,不在乎他恨我。”敏萍為自己辯駁道:“況且,我相信我的愛足以融化他的恨。”
她是該認同敏萍追求真愛的勇氣,還是要輕蔑她這種欺瞞的態度呢?
蓓莎覺得自己的心在淌血。
敏萍即將得到晉衡了?
敏萍的計畫若成功了,晉衡會跟她結婚,然後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孩子……
蟬兒在世的時候,沒有給過他孩子,就算是現在的夏蓓莎,也一樣做不到。
晉衡的孩子……
想到孩子,她整個心仿佛被丟進絞碎機攪拌似的。
她無力阻止即將發生的事啊!
敏萍歎息一聲,坐在夏蓓莎的床上。“其實我會告訴你這麼多,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好朋友了,如果造成你的困擾,實在對不起。”
夏蓓莎仿佛這刻才回神。“我知道,你人很好、很善良,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不久,但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
強風打在窗子上,喀喀作響。
從窗戶往外眺望,海上泊岸的船隻似乎都被吞沒、沈入海底。
夏蓓莎努力吐出話,半開玩笑地說:“敏萍,你真的要選擇在這樣的夜晚去勾引他?在強烈颱風掃虐臺灣的時候?”
她俏皮地笑說:“我看過一份調查報告,聽說在颱風夜最容易懷孕了,因為沒事做,只好做大人愛做的事。”
夏蓓莎勉強一笑,心裏裝滿了苦水。
“好了!蓓莎姊,謝謝你聽我說話,我本來是有點猶疑,所以才想找你聊一聊,現在,我決定全力以赴。”敏萍站起來,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我二十二歲了,現在是我決定自己人生的時候了。”
她胸有成竹地走出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7:50
第六章
叩叩!
“誰?”聽見敲門聲,還沒睡覺的晉衡出聲詢問。
“是我,敏萍,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他站起來,走向門邊。
敏萍披著一件睡袍,裏面是透明的白紗性感睡衣,手拿著一瓶酒和兩隻酒杯。
“對不起,我開個燈。”
晉衡哥看不見,所以房裏並未開燈,但這麼暗她卻無法看得清東南西北。
“好。”
燈光乍亮,她看見他身上披著一件浴袍,顯然剛洗過澡。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時鐘剛報時過,已經十二點多了。
“我……”
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睛,雖然明知他看不見,但她仍然感到羞怯與心虛,因此又把光線調成昏黃,讓自己心安一點。
她鼓起勇氣說:“晉衡哥,你想不想喝一點酒?我買了一瓶很好喝的酒喔!”
“這麼晚來找我,就為了喝酒?”他有些疑惑。
“呃……喝嘛!”她把高腳杯遞給他。
“好吧,喝一杯就要回去睡覺喔。”
“嗯。乾杯!”
他一口飲盡,皺了皺眉。“好甜。”
“會嗎?我覺得很好喝啊!”
她一鼓作氣地把心裏的話全說出來。“晉衡哥,你知道我從小就一直很喜歡你嗎?”她把睡袍解下,整個人貼上他。
“不,我……”他想把她推開,無奈卻使不上力,頭有些暈,他直覺不對勁。“敬萍,你……”
她赤裸的手臂緊得像條繩子,堅挺的雙峰密密地貼著他的胸膛。“你感覺到了嗎?我身上只套了件幾乎透明的薄紗睡衣……”
他抓住她的雙手,想要扯開。“你……在酒裏下藥……是不是?”
“……是。”她痛苦地抱緊他喊:“我只要你愛我,你愛我好不好?”
“不可能……”他眯起眼,生氣了。“不可能!”
她踮起腳尖,強吻了他。
他使出渾身的力氣,奮力推開她。
“唉喲!”她被推倒在地上。
晉衡衝進廁所,打開蓮蓬頭,朝自己的臉猛衝冷水。
敏萍愣住了,晉衡哥對她的誘惑根本不為所動,甚至是極力排斥。
一會兒後,他強撐著意識,拿起浴巾擦拭身體後,重新回到她面前,面色沉重地道:“敏萍,我只把你……當成妹妹看。”
“妹妹?”她聲線高揚。“我不想當你的妹妹!”
“對不起……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無奈地說,希望她能明白。
“你最愛的女人已經車禍死了!死了!難道你就不能接受其他的女人?就不能接受我嗎?”她哭著大吼。
“你是你,嬋兒是嬋兒……誰都無法代替誰,不要……混為一談。”他試著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
“難道你要這樣孤老一生,要這樣一輩子活在黑暗裏,過著不正常的生活嗎?”
“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有權……決定該怎麼過……”他以堅定的語 擔骸懊羝跡也幌不墩庋閎舨荒艿髡奶氐降ゴ康摹笥蚜⒊。頤鞘票亍崮值貌揮淇歟踔亮笥訊甲霾懷傘?
她掩面而泣,覺得自己簡直是自取其辱,最後奪門而出。
敏萍離開後不久,費晉衡就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之後他便放鬆所有意志,軟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費晉衡感覺到多多一直在舔他。
“多多……別吵我……”
他實在沒力氣制止多多。
“汪汪、汪汪汪……”
他聽見多多不停地狂吠,還用爪子抓他,仿佛有話想說。
“汪汪、汪汪汪……”
“多多,再讓我睡一會兒……”
多多不死心地咬住他的衣服,使力想要拉他起來。
頓時,他意識到不對勁。
多多為何這麼焦慮呢?他驀地驚醒過來,坐起身。
“多多,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抓住狗兒,擔心地問:“是不是蓓莎她出事了?”
“汪!汪汪!”
難道,蓓莎真的出事了?
費晉衡迅速下床,前去夏蓓莎的房間找她。
夏蓓莎難以接受敏萍跟晉衡在一起的事,因此離開房子,跑了出來。
她知道“夏蓓莎”這個人的出現,對費晉衡來說本來就是生命中的意外。
你原本就不應該在這裏,如果沒有意外,你應該一輩子待在巴西才對……
然而,人生無法照著自己的計畫表走,繞了一圈,她竟然又出現在他面前而且根本無法從他身邊逃開。
如果她沒有出現,也許隨著時光的流逝,晉衡會娶一直在他身邊等他、愛他的敏萍……
不,就算她出現了,也不能改變什麼,畢竟她已不是當年的嬋兒,不再是他所深愛的那個女人了!
既然如此,為何此刻她的心竟像是被斧頭劈打般,不僅裂成碎片,而且好痛好痛呢?
她的心有如被禁錮、被撕裂,實在無法再承受一絲一毫的傷害了……
晉衡,我愛你!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愛不曾改變過,求求你,不要跟敏萍在一起……
無法對他說出口的話,一直在心底不斷地重複著、嘶喊著。
透過模糊的淚眼,她望著前言掀起滔天巨浪的海面……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兒站了多久,就這麼任風吹雨打,全身濕透了也毫不在意。
他們……應該已經在一起了吧?
好冷……
誦撓醯猛分亟徘幔亂凰玻鋇乖諫程采希鋈嘶枇斯ァ?
夏蓓莎不見了!
費晉衡在她房裏找不到她,整個屋子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呢?她會上哪兒去呢?”他著急不已。
今晚有颱風,外面颳風下雨的,她為什麼會挑這個時候出去呢?
如果她有個萬一……
不,他整個人就像被狠狠鞭打過一樣。
他當機立斷,拍了拍多多。“多多,我要去找蓓莎。走吧,我需要你的幫忙,你是我的眼睛,我們一起去找蓓莎,一切就拜託你了!”
“汪汪!汪、汪汪汪……”
他熟練地幫多多套上狗煉,穿上新買的雨衣。
“走吧!”
“蓓莎!你在哪裡?夏蓓莎!”
他一路跟著多多走,耳邊聽到浪濤聲。
這裏是海邊,蓓莎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呢?
“多多,要找到夏蓓莎,一定要!”
多多努力尋找著,沒多久,他就聽見多多邊吠邊往某個方向走去。
牽著狗,費晉衡加快速度在沙灘上走著,終於,他的腳碰到一個軟軟的物體。
……是她嗎?
“蓓莎,是你嗎?”
多多焦急地在一旁狂吠。
他蹲下來,摸著她,發現她全身冰冷。
費晉衡沒時間細想她為何會跑來這兒,立即把她扛了起來。“回家吧!多多,快帶路!”
他扛著昏迷的她,另一隻手牽著狗,以過人的意志支撐他走回去。
為了夏蓓莎,他一定得撐下去才行!
回到家後,費晉衡幾乎筋疲力竭。
可是他不做任何休息,直接把她扛向閣樓,進入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
他摸索著除去她身上的濕衣服,然後拿浴巾擦乾她的身子,再拉來棉被裹住她,讓她暖和起來。
“蓓莎?你還好嗎?蓓莎?”
他覺得不放心,正想下樓打電話請醫生過來時,就聽見她的聲音。
“嗯……”
“蓓莎?你醒了嗎?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走回床畔,緊張地盯著她問。
蓓莎迷迷濛濛地望著他,分不清楚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中,當發現眼前站著的是此生最愛的男人時,她什麼都不想再想了,順應情緒地哭喊出來。
“衡,別離開我!求求你,不要跟敏萍在一起!你不愛我了嗎?我是嬋兒啊!你忘了我嗎? ?
費晉衡宛如被雷劈中般,整個人愣住,難以置信。
她剛剛說了什麼?
她是嬋兒?
她說她是嬋兒
怎麼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還來不及細想,她便突然撲向他、抱住他。
“衡,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她親密地貼著他,手繞向他的頸後,撫著他的髮梢。
“衡……”
她的呼吸拂上他的耳垂,使他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嬋兒……”他的雙手滑下至她渾圓的臀部,把她的身體壓向他,讓兩個人密不可分。
一如他的記憶……
她真的是嬋兒!
雖然看不見,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嬋兒,你沒死,你就在我懷裏……”
他的唇堅定地覆上她的,舌頭更是長驅直入。
兩人陷入情欲的世界裏,他的鼻尖縈繞著山茶花的香味,一整晚……
蓓莎整個人陷在軟綿綿的床鋪裏。
她覺得頭疼欲裂,慵懶地翻了個身,想繼續夢周公,不斷手卻碰到一堵硬硬的、暖暖的物體。
她倏地瞪大雙眼,清醒過來。
昨夜的纏綿片段,一幕幕地浮上腦海。
她的心就像被用力搖晃過般,劇烈地跳動著。
她脹紅著臉,知道被單下的自己是全身赤裸著的。
晉衡就在她身邊。
兩人靠得極為接近,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體溫,正心驚不已地想抽身離開時,卻發現自己驀地被一雙如鋼鐵般結實的手臂給牢牢圈住了,整個人動彈不得。
她的騷動驚擾了正好眠的他。
“嬋兒……”
“我不是嬋兒,我是夏蓓莎。!”她立即否認。
“不,你是嬋兒!”他連忙半坐起身。
她是嬋兒,這是千真萬確的。
只有嬋兒能夠帶給他刻骨銘心的感受,畢竟他們曾經是夫妻,他很熟悉嬋兒的身體。
“我不是!”她用力推開他,一絲不掛地下床,雪白的肌膚上染上點點紅暈。
“你是!”他大喊。
他堅持的口吻讓她心慌地回頭,不料卻望進一雙懾人、深邃的黑眸裏,兩人的眼光交會著。
她的心加速跳動著。
為什麼他的語氣會這麼肯定?
莫非她不小心洩漏了什麼嗎?
“昨夜是你救了嗎?我以為你跟敏萍在一起……”
“我跟敏萍吵 艘患埽蟯砭屠肟恕!彼崦璧吹廝底擰!拔姨嘍嘣詵停諼葑永鐧醬φ也壞僥悖蟛旁詼嘍嗟拇煜攏業攪嘶璧乖諫程采系哪恪!?
“謝謝你。我昨晚被雨淋得迷迷糊糊的,所以才會和你……總之,讓我們忘了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吧!”
“該死!為什麼不承認你是嬋兒?”他急了,大吼。
“你怎麼能證明我是嬋兒?你親眼看見了嗎?”
一句話,說得他啞口無言。
“對不起……我不該說出這麼過分的話。”她對他道歉,表情十分後悔。
接著,她刻意用生疏的口吻,重申自己的立場。“費先生,我想昨夜我們恐怕都神智不清,所以才會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這只是一夜情罷了,沒什麼,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你應該知道這不代表任何意義。當然,我也不會要你負責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話,她旋身走了出去。
他無法證明她就是嬋兒,這一切全都因為他看不見!
費晉衡握緊雙拳,發誓一定要重新擁有嬋兒,讓她再也找不到逃走的藉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8:12
第七章
一整天,費晉衡都沒有下樓。
颱風過後,庭院一片狼藉。
山茶花被打落,散佈在每個角落,一如她的心,已四分五裂。
為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卻發生了?
想起昨夜,她依稀還能感覺到他對她的呵護與疼愛……
她從沒想過,以蓓莎的身分出現在他生活中的她,居然會和他發生了親密的關係。
七年後,他們又再次交纏在一起了。
天啊!她怎麼會這麼糊塗、這麼大意、這麼不小心呢?
晉衡說,敏萍離開了。
看來,昨夜敏萍的告白顯然沒有成功。
她一直盯著樓梯,擔心起他。
“多多,我該上樓去看看晉衡嗎?”她煩惱地問著一旁的狗兒。
多多吠了幾聲。
既然擔心,就乾脆點去看看他啊!
她想去,又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因此一拖就到了晚上九點。
因為實在很擔心他,所以她靜悄悄地上樓。
打開一條門縫,發現他還躺在床上,她一驚,連忙走進去。“晉衡?”
她摸了摸他的額頭,驚悚地喊了聲。“天!你發燒了!”
“不要管我。”他胡亂揮著大手。
“你救了我,我怎 茨懿還苣悖課儀紡鬩環萑飼欏!?
“嬋兒,你是嬋兒……”
“我是夏蓓莎。”
“你真的不承認你是嬋兒?”
“沉溺是很可怕的東西。你一直無法接受嬋兒的離去,你不該如此沉迷。”她一臉愛上的表情,看著他說:“迷戀一個人,就像中了魔一樣,請你快點清醒吧!”
她走去浴室,拿了濕毛巾出來,敷在他的額頭上,又拿了耳溫槍,替他量耳溫。
還好,三十八度而已,只是輕微發燒。
她連忙下樓拿了一壺水上來。
“晉衡,多喝點水,天亮後我再請醫生過來。”她把開水放在桌上,想要扶起他喝。
不料他卻用力抓住她的小手,握得死緊。
這是嬋兒的手!
他絕對、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她是嬋兒。
可是,除非他看得見,否則無法讓她“俯首認罪”。
這一刻,他非常希望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得到!
她的心緊縮、發疼。他的手沒變,一如七年前般,仍是喜歡緊握她,告訴她他的承諾,給她全世界……
她倏地回過神來。“費先生,你先喝水好嗎?”她可以改口叫他“費先生”,為的是想要保持一點距離。
他鬆了手,乖乖地喝水。
“你先休息,我下去煮一些稀飯,一會兒就航來。”她急忙逃離他的身邊。
沒多久,夏蓓莎拿著託盤,上面放著熱騰騰的稀飯、肉鬆和幾樣小菜。
她敲門,輕聲進入。
他半坐在床上,頭轉向聲音的來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平靜許多。
“好點了嗎?”
“嗯。”
她替他量體溫。“暫時沒有發燒了。”
他沒反應。
看他如此安靜,反倒讓她心神不寧。
“要吃點稀飯嗎?”
他開口要求道:“我舉得全身虛軟無力,可以麻煩你喂我嗎?”
“好。”她細心地把稀飯吹涼,一口一口地喂他。
他的胃口出奇得好,吃了兩大碗稀飯。
原本以為喂他吃完飯後,她就能離開了,沒想到卻又被他叫住。
“可以扶我到浴室嗎?剛剛出了點汗,我覺得身體黏黏的,很不舒服,想洗個澡。”
“好,我先進去放洗澡水。”
放好洗澡水後,她緩緩扶起他。由於他全身無力,整個身體都靠在她身上,因此她費了點時間才扶著他走進浴室。
“糟糕,我沒拿內衣褲及換洗衣物進來 梢園鏤夷寐穡俊彼目諂職媚鍘?
“好,我去衣櫥找找看。”
她很快就找到了,拿進浴室給他。
“我把浴巾和衣服放在這裏。”她放在靠近浴缸的洗手臺上。
她出去後,他立刻動作俐落地洗好澡,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然後裝出虛弱的聲音,喚著她。
“蓓莎?你還在嗎?”
“我還在,怎麼了嗎?”
“我洗好了,可以請你進來一下,幫我把頭髮吹乾嗎?”
“可以。”
她根本無法拒絕病人的要求……不,承認吧,她是根本不想拒絕他。
他的頭髮依然這麼柔軟、這麼濃密……
她想起過去,他每次都會對她撒嬌,要她為他吹乾頭髮。
“我的頭髮有沒有變少?聽說男人很容易禿頭呢!”他開玩笑,故作不經意地問。
“沒有,你的頭髮沒有變少,還是跟以前一樣多、一樣好看。”
“差不多了。扶我到床邊好嗎?”他偷笑。她不曉得,她剛剛所說的話,已經讓自己的身份曝光了。
“好的。”
半躺上床後,他又有其他要求了。“我想要喝點開水,可以嗎?”
“嗯,我去倒。”
她旋身倒水給他,他就著她手裏的杯子,一口飲盡。
“再喝一杯,感冒要多喝水才會好得快。”
待他喝完水後,她細心地為他調整枕頭、扶他躺下,並幫他蓋上棉被。
“半夜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記得打分機叫我。”離去前,她交代著。
“好。晚安,蓓莎。”
費晉衡沒有睡著。
他在想著七年前的那場車禍。
當年嬋兒真的死了嗎?
車禍後,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了好久,不料醒後卻人事全非。
他眼睛瞎了,什麼都看不到,然後向來討厭嬋兒的媽媽告訴他,嬋兒死了,屍體被她的朋友領走,迅速火葬了。
他想要去嬋兒的墳前祭拜,但媽媽卻說她沒留下嬋兒她朋友的聯絡方式,所以找不到人。
他非常氣憤媽媽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也因此和母親的關係愈來愈差。
然後,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嬋兒一直沒有回來找他,到最後,他也逐漸接受嬋兒死亡的事實。
但是,經過昨夜的纏綿繾綣後,他知道,夏蓓莎就是嬋兒!
要再度擁有嬋兒,除非他看得見。
這一刻,他極度想要再次重見光明!
蓓莎擔心他又發燒,所以根本沒睡好。
半夜,她爬起來,看著電話發呆。
雖然有交代過他,如果有事就要打分機給她,可是電話遲遲沒響,她忍不住擔心他是不是又發燒了?
算她多管閒事好了,她根本就無法漠視他生病。
她躡手躡腳地下樓,走向他的房間。
她不敢用耳溫槍,怕吵醒他,只好偷偷摸他的額頭,確定沒有再燒起來後才離開。
待她離開後,費晉衡倏地睜開眼。
怎麼這麼關心他?
一個陌生人沒必要過度關心他的病情吧?
她這樣的舉動,只會讓他更肯定她是是嬋兒。
他會心一笑,開心地進入夢鄉……
隔天一早,夏蓓莎請來了費晉衡的家庭醫師。
“只是一般的感冒,多休息个几天就好了。”医生诊断后,向他们说明病情,并开了一些藥。
“謝謝醫生。我送你下樓。”夏蓓莎道謝。
“王醫生,請等等,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談談。”費晉衡突然開口。
“好的。”
夏蓓莎聞言,識相地離開。
“王醫生,我的眼睛還有復原的希望嗎?”
“這個嘛……當年你若是肯開刀的話,肯定能重見光明。不過現在隔了七年,還得要再做詳細的檢查才知道。”
他以強烈的語氣說:“我希望,我的眼睛能再度重見光明。”
“總裁,你……”王醫生很激動,眼睛張得好大。
“醫生,你願意幫我嗎?”費晉衡很平靜地問。
“當然願意!我會替你找最有名、最權威的眼科醫師為你動刀。”醫生高興地說:“太好了,過了這麼多年,你終於肯為你自己著想了!”
“我開刀的事,請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當然,醫生有為病人保密的權利。只是……”醫師好奇地問:“你想要看得見,是因為剛剛那位美人嗎?”
晉衡抿笑,並不否認。“是的。”
“她長得很漂亮。總裁的願望,我勢必會達成的。”
“我把一切都交給你了,王醫師。”他鄭重地囑託。
幾天後,費晉衡的身體康復了。
剛好,管家老李也回來了。
老李一回來,照顧費晉衡的工作當然就落入他的手中。
他先找人來打掃庭院,不一會兒,庭院又煥然一新了。
接著,他又煮了好吃的東西,把晉衡服侍得服服帖帖的。
∫虼耍妮砩只指賜5墓ぷ鰨砩先テ【莆葑こ?
這一天,他突然對夏蓓莎說:“我要去日本一趟,一個月以後才會回來,這段期間,我會請保全過來。”
只要他能再次看得見,就能帶給嬋兒幸福。
等他回來後,一切都會不同……
一個月後
晉衡才一離開,夏蓓莎就覺得好孤單。
原來,自己這麼想念他。
從過去到現在,她對他的思念從沒變過,甚至更多了。
思念增加,對他的愛也相對地增加。
思念和愛情是成正比的。
近來她的腦海總會浮現那如烈火般的一夜……
她歎息了聲。
驕傲的她明明對他說過了,那一夜無關緊要,那麼,她還期待什麼呢?
眺望遠方,天色晦暗不明。
多變不穩的天氣,一如他和她之間多變不穩的情。
早點出門吧,免得又要下大雨了。
草草吃過晚餐後,她提早出門。
沒有他在身邊,她還是習慣走一樣的路跟他在一起時,每天走過的沙灘。
這麼久了,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打。
他好嗎?
夏蓓莎不是悲觀的女孩,她獨立自主,不受男人控制,也不受感情困擾。
可是,既然她能主宰自己,為何獨獨對費晉衡念念不忘?
來到了啤酒屋,駐唱時間到了。
她上臺,燈光打在她身上。
今夜,她用沙啞的歌喉,唱遍了思念的歌兒。
一台賓士車緩緩停在啤酒屋門口。
“總裁,你不先回家嗎?外頭好像快下雨了。”司機說道。
“我想喝杯啤酒、聽聽歌,讓自己放鬆一下。”
“那麼,總裁,幾點來接你比較方便?”
“不用了,我會自己走回去,你也可以先回去了。”
“是的,總裁再見。”司機畢恭畢敬的。
下了車,往前一望。
他終於看見啤酒屋長什麼模樣了!
坐落在海邊,用木頭做的長廊,暈黃的燈光打在白色的牆上,偶爾會有幾隻鳥呼嘯而過,整體感覺看起來很詩情畫意。
再一次地,他又看見了和嬋兒在這裏度蜜月時的海灘。
再看到這個世界,欣喜的感覺絕非筆墨能夠形容。
不過,他依然戴著墨鏡,拿著拐杖。
短時間內,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恢復光明了,而忠實的管家老李在忙完 餳輪螅約罕惴帕慫ぜ伲盟嗇喜顆抑瀉屢鎩?
他假裝看不見,朝啤酒屋緩慢前進。
費晉衡看見她後,儘量維持平靜的表情,不洩露出內心的激動。
果然,她真是嬋兒!
她穿著剪裁優美、氣質高貴的黑色禮服,露出一雙美腿,在黯淡的燈光中,纖纖玉頸顯得白嫩透致,一張美若天仙的輪廓顯得特別吸引人。
她沒化妝,但皮膚自然美麗,大眼十足勾人,優美的唇往上輕揚。
七年了,她依然沒變,依然漂亮得不可思議,依然讓他驚豔得喘不過氣來。
她是嬋兒!
是活生生的嬋兒!
難怪多多會特別親近她,一直追著她,因為多多早就認出她是誰,多多知道女主人回來了。
難怪她身上總是會有山茶花的味道。
難怪她會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菜。
這不是什麼巧合,因為她根本就是嬋兒,是他的嬋兒!
當費晉衡走進來時,夏蓓莎的心便跳得亂七八糟的。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再看到他,不安的心終於穩定了下來。
他舉止優雅、風度翩翩,全身上下又帶著一股瀟灑的氣息。不變的是,他依然充滿威嚴,讓人無法漠視。
她對著他微笑。“大家好,今天是週末,照慣例,我接受大家的點歌。”
現場有人拍手,有人點歌。
接下來,她悅耳的歌聲充滿著深刻的情感,回蕩在啤酒屋裏的每個角落。
費晉衡的視線定在她身上,無法再移開。
他一直喜歡看她笑,她一笑,全世界彷佛都被點亮了。
感謝上天垂憐!
嬋兒又回到他身邊了。
七年,他整整等了七年才等回她!
雖然,他不知道當年的車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何沒死,七年後又回到他身邊,變成了夏蓓莎?以及她為何不肯承認她就是嬋兒?
但,這一刻,這些都不是重點。
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眼前的當務之急是他要她。
他要再次牢牢地抓住她,絕對不會讓她再從他身邊跑掉。
不管她還愛不愛他,他發誓,絕對會讓她再次愛上他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8:36
第八章
她在掌聲中結束了演唱。
離開舞臺,她走向他,落坐在他面前。
“你怎麼來了?”她 睦鐨朔埽垂首髕驕病?
“想聽聽你的歌聲,所以就來了。”
隔著黑色的墨鏡,她讀不出他的心思。
“李管家呢?”
“他回南部女兒家了。”
“多多呢?怎麼沒陪你來?”
“我沒回家,是直接過來。”
“你一個人來?這樣太危險了。”她輕聲責備。“萬一路上碰到什麼事。”
他打斷她的話。“陪我喝一杯,好嗎?”
她很開心他回來了,因此從不喝酒的她願意為此破例。“好。”
“乾杯!”
“乾杯!”
他露出一個充滿誘惑又溫暖的笑容,讓她一時間忘了呼吸。
“之前我生病的時候,謝謝你的照顧。”
“你生病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我早就忘了。”她笑著。“你現在壯得像一頭牛。”
“還有那件事……”他輕聲說。
“哪件事?”她心頭一揪。他是說那一晚嗎?
“我們那時候……做了不該做的事,你說得對,那確實不代表什麼……”他故意表示認同她的“勸告”。“雖然那對我而言是如此美好,但依然是個錯誤。”
蓓莎聽了,心裏大受打擊,一時間幾乎承受不住,卻還得裝作無所謂,強顏歡笑地說:“你說得對。”
他故意這麼說,為的就是要看看她臉上的表情,想藉此試探她的心意,想知道她是否還愛著他……
“那件事已經過了一個月了,你……會不會懷孕了?”
看著他正經探問的神情,她更加難受。“沒有。”她語帶悲傷地說:“放心吧,我是屬於不易受孕的體質。”因為那場嚴重的車禍,醫生曾經宣告她有可能終生不孕……
“是嗎?”他一震,他從來不知道嬋兒的身體狀況。“我原本是要告訴你,如果你懷孕了,我會負起責任,雖然我心裏只有嬋兒……不過,現在看起來是沒必要了。”
她酸澀一笑,低頭望著啤酒罐。“我勸你,別再放不下那個已不屬於這世間的女人,她已經是你的過去了。”
“不,你錯了!”透過墨鏡,他深沉漆黑的眼睛凝視著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別有深意地宣示。“嬋兒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過去、現在、未來,永遠不會改變。”
聞言,她的心忍不住流淚。她是該感動於他的癡心,還是嘲笑他的愚昧?
不!你應該早知道他的答案。
除了嬋兒,他不會接受任何女人,甚至,任何女人都只是嬋兒的替身,只是嬋兒的影子。
啤酒屋播放的熱門音樂突然間變得無味。“要不要走了?”她提議。“多多一定很想我們。”
“好。”他故意踉蹌了下才站起來。
“我來扶你。”她伸手扶著他的手臂。
“謝謝。”如他所料,她仍然關心並在乎他。
走在回程必經的海邊,遠方漁船燈光乍現,在漆黑的海面上熠熠閃耀,仿佛也照出了彼此的眷戀。
“你知道嗎?車禍以前,我是個很莽撞火爆的年輕人,喜歡賽車,自以為是老大,不知上進,不肯虛心學習……”
“是嗎?”她望著他,目光如水,充滿柔情。“看不出來,你現在穩重又成熟。”
不知為何,今晚,他一直跟她說起“他們”的過去。
“直到我遇見嬋兒,才開始改變自己……我的改變,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沒想到愛情的力量這麼偉大。”
“是啊!”他好像陷入回憶中,滿足地道:“跟嬋兒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們那時那麼年輕,我二十四歲,她才十七歲,我們一起做過很多瘋狂的事。男人身邊有個女人愛你、陪伴你,真是天底下最棒的事……”
“的確如此。”她幽默地道:“怪不得上帝要創造女人,就是為了不讓男人一個人孤單。”
“嬋兒的死,帶給我的打擊很大,我那麼愛她,為何卻是我害死她?”忽然,他的聲音充滿哀傷。“這不是很諷刺嗎?最愛的人被自己害死,嬋兒一定很恨我……”
“嬋兒不會恨你的,她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她,怎麼會知道?”他反問。
“我——”她頓時啞口無言。“我想嬋兒應該很善良,你才會那麼愛她,一個善良的女孩不會怨恨深愛自己的丈夫。”
“或許是吧……”
“你不要一直活在過去,想想你的未來,難道你要一輩子都活在黑暗裏?”她忍不住勸道。
“我的眼睛不是完全無法復原,只是我不想看見,寧願看不見。因為嬋兒走了,我的人生再也了無意義,看得見又有什麼用?”
“不管如何,你的人生還很長,你要好好地活……”
夜色漆黑,又戴著墨鏡,他其實還真的看不清四周,冷不防地,腳下踩到一個大貝殼。
“啊!”他摔了一跤。
她適時扶住他,沒鬆手,但她太瘦弱,一時間重心不穩,也跟著他跌倒,正好就摔在他的身上。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他們的呼吸加重。
費晉衡,趕快放開她!讓她站起來!
你在幹什麼?夏蓓莎!趕快起來!
可是,他們一動也不動。
他的一隻手摟在她腰間的力道加重,另一隻手溫柔地托起她的下巴,她咬住唇,心跳快得好像要跳出來。
他抬起頭,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唇瓣,讓她的身體顫抖。他的唇狀似不經意地掠過她的,在她猝不及防時,他已經放開她。
她兩頰發紅,不斷深呼吸。
“對不起。”這不是他要的,時間、空間都不對。
她只是淡淡一笑,掩飾自己的慌亂。
他站起來,也拉起她的手,扶著她起身。
很主動地,他牽著她的手。“走吧!”
這個夜晚,讓人心慌意亂,也讓人好迷惘。
今夜,沸騰喧嘩的啤酒屋裏,沒有他的身影。
他為什麼沒出現呢?為什麼缺席呢?
喔,拜託,誰規定費晉衡一定要每天晚上都來聽歌呢?他又不是你什麼人!
她責備自己,又無法形容自己心底的落寞,整晚意興闌珊,駐唱結束後,她便立刻回家。
走過沙灘,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每天走過沙灘上,鞋子容易髒,看來,該換雙鞋了,有空再去市區買幾雙新鞋……
她回過神來,抬頭遠遠望去,白色的宅子一片漆黑。
他不在家嗎?
再走近一點點,她忽然發現客廳有一點微弱的光。
難道是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急急忙忙奔向白色大宅,慌張地打開門,卻嚇了一大跳。
屋裏,整個客廳幾乎被花朵掩沒,香氣四溢,恍如一片花海。桌上以粉紅蠟燭裝飾,充滿一股羅曼蒂克的情調。
“你回來了?”
“這是……為什麼?”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喜歡嗎?”
“為什麼要給我驚喜,我——”我不是你什麼人,只是普通的房客!
“你不是要我好好過生活嗎?”
“可是……”她猶豫著自己的措辭。“如果你會這樣花費心思,也應該是為了你身邊最重要的女人……”
“你現在確實是我身邊最重要的女人。如果你記得日期的話,今天剛好是你住滿三個月的日子,像我這樣孤僻的男人,能夠跟一個女人做朋友、同住一個屋簷下,相當不容易,我想好好慶祝一下。”
“我……”他的理由絕對正當,她無法反駁。
只是,他在搞什麼鬼?
“你還沒吃晚餐吧?我在等你也還沒吃,坐下來,我們一起吃。”
“吃晚餐?吃什麼?”
餐桌上空空如也,但他拍拍手,水晶吊燈光芒乍現,兩側的迴旋樓梯上,走出三個廚師、五個女傭,他們依序下樓。
“你想吃什麼?”
她傻眼了,愣愣地說:“都可以……”
“那就燒烤料理好了。”
大廚立刻站出來,開始為他們準備美味的燒烤料理。
他又拍了下手,一位樂師走出來,頃刻間,大廳立刻洋溢著迷人的鋼琴樂曲。
已時至淩晨了,他還能如此安排廚師、傭人和樂師,大概只有他這位超級富豪辦得到。
這時,他忽然取出兩個紙盒。“送你。”
“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
盒裏,躺著兩雙美麗的鞋。
一雙是黑色,鞋面上滿是水鑽,閃閃發亮,另外一雙則俏麗許多,前面有個絨布蝴蝶結,釋放出迷人可愛的氣質。
“不准退貨,鞋子是專屬於你的,你退給我,我也不能給別人,只能丟了。”
她喜悅不已。“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尺寸合嗎?”
她點點頭。“你怎麼那麼厲害,把我的尺寸抓得那麼准。”
“這就要謝謝多多,它咬走了你的一隻拖鞋,我拿拖鞋給店員,請他確認尺寸。”
這當然是謊話。他早就熟悉她身體的每一寸。
“可是,這太神奇了……你怎麼知道我正想換鞋?”
過去也是如此,只要她想要什麼,他就像是她肚裏的蛔蟲,立刻變出來給她,疼她、寵她到無法自拔。
他聳聳肩,故作驚訝。“真巧,是誤打誤撞吧!”
這頓飯的時光過得特別緩慢,誰都捨不得結束。
她濃密的黑髮在水晶燈下閃爍著光澤,襯得她明豔動人。她啜飲著葡萄酒,眼神因酒精而迷蒙,臉色愉悅而紅潤,像是泛著粉紅色的光芒,美得不可思議,讓他看得魂都飛了。
終於,兩人滿足地結束這一餐,音樂持續演奏。
“一起跳支舞,好嗎?”
“……好。”
這一切,浪漫、快樂得如夢似幻,讓她幾乎迷失了自己。
這刻,他依然善於偽裝,假裝自己看不見。
他寬闊的臉膛貼近她的,跳舞時,他移動著,讓她的臀部貼著他。肌膚相貼的感覺令人快樂又刺痛,那痛楚傳送到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不知何時,音樂漸漸消失,餐桌也收拾乾淨,廚師、僕人和樂師都退場了。大廳裏只剩下他和她。
水晶燈暗了,微微閃爍的粉紅燭光是整個空間裏唯一的光源。
“我想要你……”他不能也不願再忍了。
她可以說不,但她沒有。
他們躺在偌大的沙發上,緊緊倚偎,他的身體以一種緩慢、性感的旋律與她廝磨著。
“我想要看你在我的身下……”
她為他吐露的情感與渴望而顫抖,她感覺自己的內心深處正在融化,她不想拒絕他,想要跟他再次結合。
“我想用我的吻膜拜你,我想用我身體的每一部分來感受你……”
她閉上眼睛,接受他的給予,感覺自己被他緊緊擁著,永遠不會放開。
她是嬋兒沒錯,他要好好回憶,回味他們之間曾有的甜蜜。
這一瞬間,他感到某種原始的喜悅,如此濃烈的渴望包圍著他們。
他溫柔地珍愛她,帶給她目眩神迷的狂喜,直到最後一刻的來臨……
天亮了。
昨晚,他們躺在沙發上休憩。
她首先蘇醒過來。窗外,雨已停易人,天氣晴朗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屋裏彌漫著甜蜜的氣息,落地窒息的景色美麗得教人移不開目光。
她無法順利地翻身,也知道身旁躺著的是誰。
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擁有她的男人。
情不自禁、不由自主,一切是如此地天經地義,他們又再次發生親密關係。
接著,他醒了。
能夠視力恢復真好,讓他知道此刻天色已經大亮,而且,還能看到身旁可愛的女人發覺他醒了,立刻露出小兔般驚惶失措的神色。
她以為他依然看不見,所以並未在意自己在他面前未著寸縷的事實。
“你醒了?”
他點點頭。“嗯。”
“我們又再一次……”她為自己無法抗拒他的魅力而羞愧。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昨夜我沒喝酒,意識清楚得很。”
喔,沐浴在晨光中的她真的好迷人。
“所以,昨夜的一切都在你的計畫中?”
她詫異地問,目光落在他結實、有力的身體上,無法移動。
他一臉慎重而溫柔。“對我而言,我們不再是單純的肉體關係,我很清楚地知道我要你,不是只有身體,如果可以的話,請跟我交往。”
她的心跳亂了。“那嬋兒……”
“我依然愛著嬋兒,不過,你不是也說我應該重新開始嗎?”他反問。
他願意重新開始,對他而言何嘗不是好事?只是……她已經是夏蓓莎,不是他的嬋兒了。
起初的震驚與狂喜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強烈的失落與苦惱。
他會愛上夏蓓莎嗎?不,夏蓓莎和嬋兒是同一個人,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
可就算他知道了,她也已經不是過去只繞著他打轉的天真女孩了。
而且,夏蓓莎有自己的人生。她想起了清風……唉,一切好亂、好複雜!
“對不起,我要好好想想。”
為什麼?他的心在呐喊。嬋兒為何要拒絕他的追求?
“我先上樓了。”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她慌亂地逃開了。
“蓓莎——”
費晉衡懊惱不已。是太突然了嗎?他不懂,為何嬋兒要逃避他?
他明明清楚地感覺到,她依然在乎他、在意他,甚至,依然愛他……
她的腦海是一片空白。
喧鬧的啤酒屋裏,她的歌聲充滿悲傷。
今晚,同樣的時間,他帶著多多來了。
在臺上,她房間地避開看見他的臉,駐唱結束後,她也堅持一個人回家。
“對不起,我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於是,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她身後。
他始終不明白,為何跟她表白後,她卻離他越來越遠。
她的步伐輕輕踩在沙灘上,這個夜晚,少了平日浪漫,她的心好沉重。
清風好久沒跟她連絡了。跟晉衡在一起,她把清風忘得一乾二淨,她怎麼那麼沒用。
想起清風對她的好,她好愧疚……她回想之前跟清風通電話,他那病懨懨的語調,聽起來沒什麼元氣,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沒?
走在夜裏,她就像一顆閃亮的寶石,美得讓人驚豔,自然也成為不良分子的焦點。
兩、三個流氓走向她,發出難聽的笑聲。“美麗的小妞,我們又碰面了!”是上次那幾個對她不懷好意的男人。
“你們要幹什麼?”她害怕了起來。
費晉衡和多多見狀,立刻飛奔過來,擋在她前面。他大聲咆哮:“你們要做什麼?”
“沒要做什麼,只是要你的馬子,還有上次的仇還沒報呢!”
“要打架嗎?我隨時奉陪!”晉衡冷笑,把拐杖丟到一邊,脫去外套。
“汪汪、汪汪汪!”多多狂吠。
“不要!你看不見——”蓓莎想制止他的衝動。
混亂間,有人叫囂:“不要怕他!他只是個瞎子,捅他一刀就好了!”
說著,他們拿出刀子,在月光下,刀子亮得刺眼。
“就算是刀子,我也不怕!”他一臉憤怒。
“睜眼 迪夠啊λ廊肆耍 奔父齷旎煨Τ梢煌擰?
當刀子揮向費晉衡時,蓓莎發出尖叫。她想替他擋下那一刀,卻被他推往旁邊,摔倒在地上。
他迅速拿起外套遮擋對方的攻擊,外套被刀子劃了好長的一道,下一秒,他的拳頭揮向對方,正中對方的腹部。
“唉呦——”對方來不及反應,又狠狠被他踹了好幾下。
另外兩個人衝上來,卻被他俐落地搶下刀子、過肩摔,摔得他們人仰馬翻,躺在地上唉唉叫。
多多乘勝追擊,咬住其中一個人的大腿,那尖銳的慘叫好似被宰割的豬。
“你——”一個混混百思不解。“你不是看不到,怎麼那麼厲害!”
他冷冷地把墨鏡摘下來,雙眼清亮有神,完全不像個失明的人。他諷笑了聲。“我看得比誰都清楚。”
幾個混混都傻了。
費晉衡大吼:“還不快滾!”
幾個人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夏蓓莎看得目瞪口呆。
“你——”她喉嚨一緊,說不出話來。
“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他蹲下身子,擔憂地問。
好不容易,她才發出聲音。“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看得到了?”
他這才發覺自己露出破綻,只好順勢承認。“對。”他承認。“我說要去日本,其實是去動眼部手術。”
“那你不就知道——”她面色蒼白。
他一臉深情。“夏蓓莎,你就是最愛的嬋兒。”
那麼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的安排……
“既然你已經看出是我,為什麼不說?”
“既然你是嬋兒,為什麼你也不說?”
她胸口一沉,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們相互瞞著對方,既然如此,誰也不欠誰。
“嬋兒,我愛你。”他語重心長地表白。“你想做夏蓓莎,我就成全你,但是,我一樣愛你。”
胸口一窒,她的心中悸動無比。
就像過去一樣,她要做什麼,她想什麼,他都會給她最大的自由,只想要她快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9:07
第九章
深夜。
回到家,兩個人洗了個澡,坐下來,打算好好地促膝長談。
桌上擺著香醇的咖啡,窗外,粉嫩的山茶花,隨風搖曳生姿,傳來陣陣清香,多多安穩地蜷縮在他們的腳下。
“颱風夜那一晚,妳為什麼突然跑去沙灘?”
“因為敏萍說要穿著性感睡衣跟你示愛… 且豢蹋乙丫Э亓耍腋疚薹ㄏ胂筧綣閼嫻慕郵芩氖率擔羌負躋一倜稹?
他搖搖頭。“我沒有接受敏萍。我趕她走,她在颱風夜就離開了。那時,我帶妳回來,妳昏迷不醒,抓著我喊晉衡,說妳是嬋兒,雖然我眼睛看不見,但是當我抱住妳時,我相信妳就是嬋兒。因為只有嬋兒,才能激發我的欲望。”他莞爾地道:“醒來後,妳死不認帳,我知道除非我看得見,不然就等於沒有證據證明妳是嬋兒。當年,我的眼睛並非不治,只是我心灰意冷,不願醫治。直到妳出現後,我決定動手術,因為我想再次看見嬋兒……”
“終於,你還是看到我了。”她懂了。
“這幾年,妳到底在哪裡?那一場車禍之後,我昏迷了好久,清醒之後,媽媽說妳死了……為何死神沒帶走妳?為何妳的聲音變了?”
這一刻,記憶同時將他們帶到那一晚。
“那一晚,我們在車裏吵架,你一路飆車,清風因為放心不下我,就偷偷騎著機車跟在後面。
當車子衝出柵欄時,他第一個發現。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還從懸崖爬下去救人。那時你的身體被卡在車子裏面,陷入昏迷,我被拋出車外,瀕臨垂死邊緣,他顧不了其他,就先載著我狂奔到醫院急救。
一個月之後我才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動了多大的手術。我的身體幾乎都動過刀了,連聲帶也受傷,所以聲音也變了。有一天,你媽媽來找我,她隱藏你失明的事實,只是拜託我離開你,說我們在一起是一場悲劇……我想起我們之間不斷的爭吵、車禍,害怕這份愛已經在爭吵中消磨殆盡,傷心之餘,我只好答應離開你。那時,你媽媽要求我演一出戲,說我死了,如此你才會徹徹底底地死心……”
“原來如此。”他恍然大悟。“媽媽騙我說妳死了,想要徹底分開我們。可是她錯了,妳死了,我依然愛妳。”
“身休復原後,我沒地方去,清風說他的朋友要去巴西發展,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想離開這個傷心地,就跟他一起走了。轉眼間,七年過去了,他跟我求婚……”
聽到“求婚”這兩個字,費晉衡臉色大變。
“但因為我從來沒忘記過你,所以跟清風說我想來臺灣度假,暫時逃避他的求婚。那一天,我沒想到竟然會在海灘遇到你。你的失明讓我震撼……如果我早知道你失明,怎樣也不會一走了之,丟下你一個人。我發現我無法捨下你,而多多早就認出我了,可幸好多多不會說話,所以我留了下來,想多陪你一陣子,誰知道接下來的發展出乎我的意料,紙終於包不住火,你知道夏蓓莎就是嬋兒 彼屯貳?
“七年後,我們能重逢真是奇妙。”一對清澈的眸子出神地望著她。“謝謝妳的出現,一定是上天憐憫我,讓妳再回到我身邊!”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我會很努力,竭盡所能地再次追求妳、愛妳,除非……妳不愛我。”他說著,搖搖頭。“不,我不相信妳不愛我,不然妳不會留下來。”
“我愛你又如何?”她有一絲無奈。“經過七年,一切都不同了,我們已經無法把愛情當作生命的唯一。從前,我們還年輕,你可以不顧家人的意見堅持娶我,可是這七年來,是清風陪著我。清風對我情深意重,就算我不愛他,但我已欠他太多了。”
“恩情跟愛情不同!”他激動地說:“就算妳要償還欠他的情債,也不需要用妳的下輩子來還,一定有其他的法子。如果妳真的答應他的求婚,就太傻了!”
“我——”
下一刻,他將她攬進懷裏,肥皂的清爽香味和男性氣息包裹著她,她嗅著他身上散發的清新薄荷味。她心底有著掙扎,可最後還是決定全盤托出。
“車禍後,醫生宣佈我可能終生不孕……一想到無法為你生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就心痛不已,這也是當年我非得離開你的原因之一。”
他愣了一秒,忍不住笑說:“我不在意,我只要妳。”
“但你是家裏的獨子,你媽媽可以接受香火斷絕的事實嗎?”現在的她,實際多了。“而且,你媽媽一直不喜歡我。”
“妳聽不懂我的話嗎?”他的語氣有點急了。“我只要妳,就算妳無法懷孕,我還是要妳翁嬋兒!是妳要跟我生活,不是我媽媽,妳不要在意我媽媽!”
“謝謝你的寬容。”能夠坦承說出自己不孕的事實,讓她如釋重負。
“我要妳,嬋兒是我的,蓓莎也是我的。”他強悍霸道地道。
“喔,你還是一樣的霸道。”她就是拿他沒辦法。
“不,我也多了體貼和溫柔。”他打趣地道:“妳難道沒發現我浪漫的一面嗎?”
她笑了出來。“我要跟你說,這幾年來,我沒跟任何男人在一起……除了你。”就算清風一直陪在她身邊,他們依然保持適當的距離。
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龐,溫暖的大手撫著她的肌膚。“我知道,謝謝你。”
當他的唇覆上她的,他的吻溫暖而堅定。
“我想抱你上床……”說著,他便抱起她上樓。
上了樓,他以腳踢開房門,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的清新甜美,讓他饑渴難耐。
他們倚偎著彼此,他的 秩攘業賾底潘鉸湓謁畝摺⒓丈希饗攣奘氯岫迫鵲奈恰?
他們如此珍惜這一刻,極力彌補失去的七年時光……
夢幻般的日子再長再久,無法逃避的現實終究要來臨。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她跑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人是清風。她好驚訝,清風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神色無精打采,身形消瘦得好厲害。
“清風……”她打開大門,趕緊邀請他入內。“進來吧!”
清風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像她的哥哥、她的家人,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是誰來了?”費晉衡下樓來,看到清風,詫異得很。
清風看到他,驚訝的程度也不亞於他。
沒想到,他們又在一起了……這就是嬋兒遲遲不肯回巴西的原因吧?
情敵相見,本應分外眼紅,但費晉衡已不是過去的火爆小子,這麼多年,他變得睿智、成熟、有風度。
“你好,歡迎你。”他伸出手。
“我去泡茶。”嬋兒輕聲說,轉身走入廚房。兩個大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沒想到,這麼多年後,我們又碰面了。”費晉衡和氣地道。
“很抱歉,沒有先打電話給你們,就擅自跑來了。”清風的臉上頗有歉意。
“千萬別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這麼多年,都是你在照顧嬋兒。”
嬋兒端著茶來到客廳,將茶杯放在桌上,不解地問:“清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當時你有告訴我民宿的地址,而且這個小鎮人很少,隨便問一問,很容易就打聽到你的下落。”他定定地望著她。“你那麼久沒有回來,我很擔心,現在看到你們複合,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又在一起,但我總算明白你為何遲遲不回巴西了。”
“對不起,我……”
感情的事,也許永遠都勉強不來。
“沒關係,你快樂最重要。”
執著強求了多年的感情,看來,他還是輸了。清風的心裏知道,嬋兒一直都愛著費晉衡。
他起身。“我走了。”
“等等……”
他一點都沒怪罪自己,讓嬋兒很難過,尤其現在的清風看起來稍瘦許多,氣色很差,讓她更是愧疚。
“嬋兒,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沒什麼意思……”
誰知,清風才走了沒幾步,忽然腹部一陣劇痛。他的手按著腹部,疼痛難耐,幾乎四肢無力,險些倒了下來。
“清風,你怎麼了?”嬋兒衝 シ鏊?
“不要緊……”清風硬撐著,痛得幾乎昏厥。
“我去開車,我們立刻送他去醫院!”費晉衡道。
於是,嬋兒扶著清風,由費晉衡開車,將他送到市區的綜合醫院。
醫院裏——
躺在病床上的清風,手臂吊著點滴,顯得特別脆弱。嬋兒很難想像他突然瘦得這麼厲害,也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醫生走進病房,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我是。”嬋兒點點頭,毫無猶豫。
“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他是肝癌末期,最多活不過半年。”
這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打擊。她的臉色瞬間慘白,整個人像被掏空似的。
醫生搖搖頭,沒再多說什麼,歎息地走出去。
“嬋兒,你要不要緊?”費晉衡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我……”她痛苦萬分。“這個世上,我是清風唯一的親人,他沒有家人,只有我,我不能拋下他。”
費晉衡低歎口氣。兩人再次的重逢,原本以為可以一路平坦光明,誰知依然如此艱辛困難,上帝真是太折磨他們小倆口了。
“對不起,晉衡,我要跟他走。”
費晉衡萬般不願,神色痛苦。“嬋兒……我愛你,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你說走就走,對我是不是太殘忍了?”他勸道:“你再好好想想吧!求求你,嬋兒。”
“如果你真的愛我,請支持我的決定。”嬋兒平心靜氣地說服他。“我不能那麼無情無義地拋下清風不管,他對我有情、有義,我想陪著他,好好過完他最後的人生。”
這時,病床上的人有了動靜,嬋兒連忙走過去。
“清風,你醒了?要不要喝一點水?”她輕聲問。
“我怎麼會在醫院?我不要在醫院,我要走。”清風恨死醫院,更怕自己癌末的事實會被發現。他不想讓嬋兒知道,他不要嬋兒同情他、可憐他,更不要嬋兒施捨的愛。
“我們等會兒就會離開,也順道去訂機票。”
“做什麼?”
“你在開玩笑嗎?”清風皺眉。
“清風,你不是跟我求婚嗎?”嬋兒正經地問。
“你——”清風目光一閃。“你要陪我,我很高興,但是,我不會娶你。”
“為什麼?”
“我反悔了,”清風苦笑著。“我突然覺得,我對你的感情不是愛情,反而像親情,你像是我的妹妹。”
“一直以來,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哥哥。”撣兒也很坦白。
“既然 緔耍憔筒槐馗一匕臀髁耍Ω酶陌娜嗽諞黃鴆哦浴!?
她的堅強再也支撐不住,軟弱的淚水落了下來。“不要這樣,清風,我都知道了,醫生都告訴我了……”
“你們……都知道了……”清風蒼白的唇顫抖著。
“清風,回巴西吧,讓我好好照顧你,我現在只想這麼做。求求你,答應我……”她握住他的手乞求。
清風怎麼能拒絕?況且,他一直愛著嬋兒,再也沒有多少的時光能陪她,所以他點頭了。
“謝謝你,清風。”嬋兒破涕為笑。
但費晉衡痛苦難耐。他根本無法接受嬋兒再次離開自己,一想到她離開,就仿佛要他的命一樣。
幾天後。
白色沙灘綿延數裏,海水碧藍澄淨,小朋友在堆沙堡、拾貝殼,還有遊客水上戲浪,一片歡樂。
但白色大宅內,離情依依,費晉衡的心頭只有不舍。
“嬋兒,過去的我不知道怎麼愛,我以為愛一個人,就代表她是我一個人的,我對你霸道、蠻橫不講裏,讓你痛苦,也讓我陷人萬劫不復的深淵。現在,你選擇陪伴清風,我不想讓你離開,但因為真愛你,我尊重你的決定。”費晉衡的表情刻畫著巨大的痛苦。
嬋兒用力抱住他,細緻蒼白的容顏襯上兩道淚痕,更顯得嬌弱,惹人心一憐。“謝謝你,晉衡。”
“嬋兒,請你記住,我對你的愛不會變。”他真心地道。
她哭著點頭。“我愛你,晉衡。”
“我會等你回來。”他發誓。
“除了愛我,你要更珍惜身邊的人。我希望你能和你的媽媽重修於好。”嬋兒要求。
“我會的。”他答應。
離去前,清風握住費晉衡的手,真誠地說:“謝謝你的成全。”
然後,兩人上了車,他望著車子漸漸駛離,直到看不見。
是命運的捉弄吧,嬋兒又再次離開他了。
費晉衡抬頭仰望藍天。
認識嬋兒這麼多年,他們的愛情就像火花般耀眼、綻放光芒。
少了她,讓他有如無家可歸的少年,彷徨無助。這輩子,他最大的痛苦就是失去嬋兒,但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棄,他會等下去,直到嬋兒再次回到他的懷抱。
為了完成嬋兒的請求,修補母子關係,晉衡搬回家跟媽媽同住,他照常上下班,將事業經營得可圈可點,每個員工都對他另眼相看。
媽媽也知道當年的謊言被拆穿,嬋兒又回來的事。一開始她無法接受,可是費晉衡竭盡所能地彌補 鬃庸叵擔歡擁某閑母卸蛐硪布由隙棗慷⒕危虼酥沼諭獗Ρ炊泳齠ㄗ約旱牧硪話搿?
每天的固定時間,一輛豪華進口轎車載著一位帥氣多金的總裁,帶著一隻狗出現在沙灘上,他總是在同一個地方仰望夕陽,美景依然,而這英俊的男人不知道在等待誰。
直到這一天——
海上的天空是整片的淺紫色,燦爛的陽光落在海面上,水面蕩漾著金色的波紋,他站在同樣的地點,終於等到了心愛的女人。
多多的吠叫充滿快樂,跑向了它最思念的女主人。
他笑了,快樂得連眼眸也帶著笑。
她蓄滿眼眶的淚水滑落,快步奔向他的懷裏。
他低頭俯視著她,她依然那麼美,那麼獨一無二。
他們深深地吻對方,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玫瑰色。
“老天,我終於等到你了……”他忍不住歎息。
“嗯。”他的吻太美好了。“一個月前,清風安詳地走了。”
“我相信,清風這一生應該了無遺憾了。”
“謝謝你等我。”她好感動。
他溫柔的眼神讓她的心融化了。“走吧!終於,我們要回家了,我的妻子。”
經過風風雨雨,他們將會永遠在一起,不會分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09:44
終曲
一年後
嬋兒的月事在該來的時候沒來。
她好緊張,偷偷跑去買驗孕棒。回來測試後,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欣喜若狂。雖然晉衡一直告訴她,有沒有小孩沒關係,但她卻很在意。
因為深愛丈夫,她非常渴望能為他生育孩子。
這一年來,為了能夠生下屬於她和晉衡的孩子,她暗中定期看西醫,也吃中藥調理身體。
如今,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如願以償地懷孕了。
當晚,在費晉衡的懷抱裏,她嬌嗔道:“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不要說……”他以食指堵住她的芳唇。“讓我猜。”
“好,猜對了就給你一個吻。”她笑得很甜。
“一個吻不夠,我要一千個吻……”他獅子大開口。
“一千個吻?”她皺眉,隨即又開朗地說:“好吧!反正我想你也猜不出來。”
“是嗎?”他也不以為意,“天大的好消息是你這個月新成立的愛犬基金會,幫助了二十幾隻狗找到新家?”
“不是。”她嘻嘻笑。
“那是多多的健康檢查都沒問題,是一隻超級健康的老狗?”
“不是。”
“那是媽媽又送你什麼禮物嗎?”
“不是。”
“那是……”實然,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水漾的大眼泛著無比的溫柔。
她甜甜地說:“你要做爸爸了!”
他的表情僵了,整個人愣了,一動也不動。
“天啊!”他回過神來,一臉動容。“真的嗎?”
她挨著他。“嗯,終於,上天被我們感動了。”
他激動地說:“以後,我一定好好地照顧你,心甘情願當九個月的家庭煮夫。”
“你對我太好了,這樣我會過意不去……”
“因為你值得。”他鑽進棉被裏。“我一定要趕一快跟我的孩子問好。”
他在她的肚子落下無數的吻。
“你賴皮,你明明猜輸了……”
當然,她的抗議一點用都沒有。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0-26 23:10:17
航空母艦
夙雲
我很幸運,為期六天的關島旅遊行程,第二天,我就遇上大半年都在太平洋上航行的小鷹號航空母艦靠岸,一群美國大兵瘋狂地湧進關島,讓關島幾乎癱瘓。
而我也剛好遇上可以免費參觀小鷹號航空母艦的機會。
什麼是航空母艦呢?
由我這個“軍艦白癡”,介紹大家一個最簡單的概念:所謂的航空母艦,就是可以讓飛機升起、降落的超級大船,因此,甲板之大可想而知。
以前TomCruis的電影TopGun(“捍衛戰士”),他駕駛的戰機就是從航空母艦上起飛和降落。
小鷹號是美國最老的航空母艦,誕生於1961年,從底層到艦頂部大約有層樓房那麼高,分為十幾層,每一層都不一樣,有食品部、餐廳、醫院、理髮院、卡拉OK,應有盡有,甚至還有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喔!
大家猜猜看,小鷹號裏住了多少軍人呢?
大約塞了5300人。
所以航空母艦有多大,可想而知。
據我知道,小鷹號將要除役了,以後恐怕很少有機會親眼目睹它的活動了。
這次,我還特別搭乘了全世界唯一能潛入海面下的潛水艇,到了海底,看見最純淨、最美麗、毫無污染的海洋。
關島空氣新鮮沒話說,全是藍天、大海,熾熱的太陽讓當地人有時曬得比黑人還黑。奇怪的是沙灘怎麼踩就是不會燙。
但島嶼就是這樣,其實也不大,玩個幾天就全部玩遍,我的建議是來個一次就好,除非你很愛陽光、沙灘及水上活動,不然白天太陽太大,不會想出去;等晚上可以出門逛街,又發現東西不是很便宜……(抱 福救艘丫畹鉸蚨黠蓬亟系牡夭絶~)
所以,這次最值回票價的就是參觀小鷹號航空母艦,真是畢生難忘的回憶。
夙雲確實是頗有玩樂旅遊的命,買個車子,就抽到日本迪士尼免費玩四天,在公司尾牙就抽到香港來回機票,回臺灣唱KTV,就抽中泰國來回機票。如果自己出國遇颱風,飛機飛上去後,桃園機場才關閉;要從香港回臺灣的時候,人家遇上颱風,只能在機場苦等一天一夜,我就遇不到,到達沒多久機場就開了,飛機也飛了。
我喜歡旅行,這是個五花八門的世界,一個人如果眼界太小,就像井底之蛙,不懂謙卑,只有自己多看、多走,才會發現自己的渺小,更懂得感恩。
下一個故事,是關於一個未婚懷孕的熟女。故事的女主角幸運地遇到關島飯店大亨,那現實中呢?我想,很少女人有這麼好的運氣吧,不過羅曼史不就是編織夢幻,讓我們幻想自己是最幸福、最幸運的女人……偶偶作作白日夢也不錯。
敬請期待下一本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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