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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齊亞]情人的詭計[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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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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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1 00:4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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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齊亞]情人的詭計[全文完]
情人的詭計
作者:衛齊亞
當初他為了他妹妹的自殺報復了她全家,
把她的初戀耍著玩也就算了,
還設計了商業陷阱,害爸爸的公司負債倒閉,
讓她全家分崩離析,她也被逐出家門……
可惡!搞了一大堆風暴之後他拍拍屁股走人,
五年後的現在他還有臉出現在她的生活?!
「你欠我的,還沒完呢!」
什麼?!還沒完?!他到底想怎麼樣!!
她的人生被他毀得很徹底,
她的清白也讓他糟蹋得一塌糊塗,
唯一她得到的,是她懷胎十月的孩子——
什麼?!他要帶走他的孩子?
開什麼玩笑?!沒出半點力的人竟敢說他的孩子?
不行!就這點她很堅持!不談判,不妥協,不能輸——
什麼?!他不止要孩子,他還要她這個現成的「媽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1:43
楔子
在醫院,倉促的步伐總是引人側目,尤其是外形搶眼、西裝筆挺的男人更是特別。
對一個商業鉅子而言,沉穩、冷靜是基本的要求。如今,左司徹存有的只是痛心的激動。
離家多年的妹妹突然傳來死訊,他怎還能氣定神閒地待在美國,繼續他令人嫉羨的工作?!
天知道他多想找她回家團圓,可惜兩兄妹的性子同樣倔傲,誰也不願低頭,造就了今日剜心的遺憾。
疾飛的步伐頓時停止,左司徹佇立在太平間門口,緊鎖著兩道濃濃眉。
隨同回國的兩名部屬,氣喘吁吁地趕到他身後,愕視著他們的上司。
左司徹向來不懂得什麼叫害怕,向來也都是別人畏懼他,如今他面臨人生最大的恐懼——推開太平間的門。
「誰來……」
兩名部屬屏住呼吸,望定左司徹那慘白的俊容。
「幫我推開這扇門……」
兩人怔了怔,誰也不敢有動作。
左司徹閉上星眸,將目中的淚水逼到眼角,接著深深吸氣,再度睜開時,他決定自己去推開這扇冰寒的門。
「司琳,哥……來看你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2:34
第一章
葉家雖不是極富的家族,但還算殷實,在地方上頗有地位,這是大家長葉向榮為人正直、行事光明所使然。
葉向榮是個白手起家的建築業者,除了中間小有挫折外,公司這十年都算穩定,也因此,他開始對其他的事起了興趣——
那就是一對兒女的感情婚姻。
女兒葉翠芸生性乖巧,行事上也懂得自律,加上才二十三歲,婚姻上的事,二老也只是略微提及,從不過分擔心。
但長子葉成輝,就教人十分放心不下,除了已到二十七八歲的適婚年齡,那毫不為未來做計劃的表現,也讓人提心吊膽。
所以當二老見到兒子帶著女性朋友回家時,自然雀躍不已。
葉成輝以前不是沒帶過女性朋友回家,只是二老見了都不甚滿意,多少有些成見,今天這位是個鋼琴教師,其父親又是從商,事業亦做得不錯,說兩老太過現實,以他們的立場與良好的家境,總是比一般家庭看得更遠些,當然,這也是每個人為自己的自私所作的解釋。
「何小姐什麼時候認識成輝的?」葉母一邊端著茶一邊客氣問道。
何小姐雙手接過葉母端來的茶杯,先是緊張地喝了一口,才道:「大概……是一年前吧。」
「成輝,怎麼不早點帶來給媽看,何小姐很不錯的。」
葉成輝笑笑,不作答,他並沒有英俊不凡的外表,五官卻很端正,掬著笑容時,特別討女人喜歡。
何小姐忙著解釋:「伯母,那時候我跟成輝還不是很熟……而且他又有交往的對象。」
「那些礙…我只當成輝還沒定性,就別提了。」葉母將以前的不滿全表現在臉上。
一直坐在一角、嘴裡老含著煙斗的葉向榮,終於開口說話了。「聽說令尊是做裝潢生意的?」
「嗯。」何小姐點點頭。
兩者會心一笑,建築與裝潢是永不分割的,若能與何家結親,定然能為葉家增添不少生意,再說,何家也不只是從事一般的裝潢生意,總之,這樁婚事只會帶給葉家好處,沒有壞處。
「令尊和我偶爾有生意上的來往,沒想到你是他女兒……成輝,見過何先生了嗎?」
「早上去打過招呼了,他老人家說有筆生意要讓我們公司接,請你明天吃飯談談。」
葉向榮笑得闔不攏嘴,「何先生真是太客氣了。」這雖不是他存心計劃的,但卻對兒子與何小姐的交往相當滿意,這筆突如其來的生意就是很好的證明。
「我想我爸爸很樂意跟伯父合作生意。」見葉向榮眉開眼笑,何小姐對和葉成輝的婚事充滿信心。
「還是客氣了,吃飯就好。」
「爸?」葉成輝站起身,為了得到父母的開心,他選擇了家境背景都不錯的何玫珍,若父親再有意見,他的犧牲就不值得了。
「爸的意思是,生意上的事,你去談就好,下禮拜我就會宣佈由你來掌管公司。」
葉成輝兩眼為之一亮。 果然,任何事只要都順著父母,得到整個公司的事,又何需費盡心力?
「兩人在一起,只要開心,想什麼就去做,不用管我們兩個老人家。葉母對仍是忐忑不安的何小姐笑道。
「伯母、伯父,」何小姐兩頰通紅,好不自在。「我……我真的很愛成輝,若是我不夠好,我會改。」「想什麼時候結婚?太快的話,我們會來不及準備。」葉向榮道。
聞言,何小姐高興地投入葉成輝的懷抱。
在四人愉悅談天之際,大門「喀拉」地被人推開。
「翠芸?銀行這麼早就下班了。」葉母看著佇立在門口的葉翠芸道。
長相秀麗的葉翠芸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宛如清秀佳人般,平時她總是給人親切的感覺,今日神情卻異常肅穆,似乎不太願意融合在他們喜悅的氣氛中。
「翠芸,見過何小姐了嗎?」葉向榮望著女兒不尋常的臉色。
「我很累,想回房去休息。」葉翠芸甩頭就往房裡去。
對於葉家而言,葉翠芸是相當乖巧的女兒,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事是讓人操心的,和葉成輝比較,她反而成熟。但她今天的態度,委實讓家人掛不住面子,也讓何小姐難堪。
除了葉成輝之外,沒有人知道葉翠芸為何沉著一張臉。
葉成輝對何小姐安慰一笑,轉身朝葉翠芸的臥房走去。
「翠芸,開門,跟哥談談。」
久久,聽不到回應,葉成輝逕自開門進入。
葉翠芸坐在梳妝台前,梳著她及腰的長髮,淡道:「出去。」
葉成輝沒理會,逕自坐到床沿。「我們談談。」
葉翠芸猛然轉身,憤然道:「一個不守承諾的男人,不值得我去交談,出去。」
「這不是我的錯。」葉成輝歎道。
「難道是左司琳的錯?難道對你用盡感情、三不五時地來家裡打掃做飯,甚至關心爸媽是錯?」「我跟她是不可能的。」葉成輝側頭道,彷彿在逃避葉翠芸責備的眼神,他不能理直氣壯,因是他負了那女子。
「因為你和爸媽都嫌她只是個服飾店的店員!」
葉成輝默然不語。
葉翠芸霍然起身,「葉成輝,你為什麼這次特別聽爸媽的話?我就不相信客廳的那個女人會比左司琳好多少。」
「關玫珍什麼事?」
葉翠芸瞪大眼,氣指著門口,「她見過司琳姐的,如果她做人厚道,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突然,門口處傳來一陣聲響,葉成輝朝門口看去,心下大怔,「玫珍……」
「葉小姐……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嗎?真的那麼排斥我嗎?」何玫珍鼻酸道。
葉翠芸提起皮包,黯然道:「當你知道有人因為你的介入而崩潰時,你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問我嗎?」
說罷,葉翠芸越過身子僵硬的何玫珍,恨不得馬上離開家裡。
「翠芸,有客人在還出去?」葉母朗聲喚住走到大門的葉翠芸。
葉翠芸頗具深意地看著父母,她能說什麼?家人望子成龍的心態,是由不得做子女的說不是。可她心中就是好怨,既然無法指責父母,也只好出去透透氣。
「我……朋友有急事,我出去一下。」說完隨即帶上門。
像這種場合,根本不需要她,或許她該去找真正需要她的人,譬如……左司琳。
====================
找好了停車位,葉翠芸拿起座位上的晚餐下了車。
手中的晚餐並不是她的,而是每到這時間,她都會想到左司琳常因為客人多而忘了吃飯,平時只要有空,她就會送晚餐過來。
撇開葉成輝不談,她和左司琳猶如莫逆之交,也許年紀相仿,加上兩人個性互補,總有聊不完的話題,當然自己總是扮演傾聽的角色,這也就是為什麼今天她態度激烈的令家人吃驚的原因了。
走到左司琳上班的地方,葉翠芸皺一皺眉頭,因為店裡不見外表出眾的左司琳。
「葉小姐?!今天有一批新貨,要不要挑挑看?」店長見她出現,十分驚喜。
葉翠芸笑一笑,對方驚喜是有原因的,每回她來找左司琳,都會購買幾套衣服,而每次買下的衣服,都轉送給左司琳。
老實說,名牌服飾她真的穿不慣,總覺得左司琳比她更適合穿高級服飾,至於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以前談起她家人,左司琳就會沉著一張臉,她只好把這問號放在心裡不再尋求答案。
葉翠芸隨意翻翻衣服,久久不見左司琳從內室出來,這才問:「司琳今天是不是休假?」
店長垮下臉,臉色很難看。
「怎麼了?」見對方的神情,葉翠芸開始忐忑不安。「司琳出了什麼事?」
「葉小姐……別再開我玩笑了好不好!」
「我不懂你說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左司琳上個禮拜自殺死了啊!」
倏地,葉翠芸腦中轟然,愣在原地。
開什麼玩笑?她心情已經夠糟糕了,還跟她開這種玩笑?!
「店長,我說真的,司琳到底有沒有來上班?」葉翠芸牽強地笑,眼中卻不斷泛著淚水。
「葉小姐,別這樣,發生這種事我也很難過,這麼漂亮的一個……」
「不打擾你了,我自己去她家找她。」
葉翠芸開著車,速度飛快,以前二十分鐘的路程,今天卻只花十來分鐘就到了左司琳所住的公寓大廈。
管理員見她出現,神情也怪異,彷彿以為她不會再來這地方了。
葉翠芸沒理會管理員的叫喚,也沒等電梯下來,一古腦兒地往樓梯跑、直到……
在五樓看見左司琳住所大門上,張貼著租售的紅單,她才無助地哭泣,身子也虛弱地癱在地上。
「司琳……開門哪……難道連我你都不想見了嗎?連我都不理了嗎……」
任她再怎麼哭喊,鐵門依舊是緊閉著。
要她去承認一個好友的離去,她真的不甘心礙…她們還相約過些時候要去日本度假的,司琳明知她怕生,為什麼還要丟下她一個人?
「葉小姐!果真是你。」鄰居江太太打開大門,心酸地伸手抹了抹葉翠芸臉上的淚水。
江太太是左司琳的好鄰居,常來找左司琳的葉翠芸,江太太自然也很熟悉。
「江太太……」撲向江太太,葉翠芸激動地摟著她,「怎麼會這樣?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葉小姐,不要哭,司琳也不希望你這樣,乖,孩子,我這裡有封司琳寫給你的信。」
「司琳安葬在哪裡?」葉翠芸強忍著哭意,哽咽道。
江太太神色黯然。「她自殺那天,警察來過,好像留了遺書,像這種事警察應該會調查的,甚至聯絡你,不知道為什麼竟沒有任何行動。
「我問警察司琳的屍體會送往哪裡,但他們不說,我正覺得奇怪,兩天後,幾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來搬司琳的東西,他們告訴我,司琳的骨灰被她家人帶離台灣。」
「她的……家人?」葉翠芸好生悵然,左司琳從未提及家人,讓她自認是左司琳的親人,如今,他們突然出現,彷彿奪走了她的彌補,製造了她的懊喪。
「我也沒看過,到現在,我仍是對司琳的家庭背景一無所知……你等我一下,我進去拿信給你。」
江太太一轉身進去,葉翠芸又忍不住落淚,她無法平復心情,甚至希望這只是左司琳串通所有人整她,如果是這樣就好……她相信,這絕對是自己一生中最願意接受的玩笑。
半晌,江太太走出來,手持左司琳生前所寫的信,眼見葉翠芸再度落淚,自己也忍不住泫然欲泣。
「孩子,有空……來陪陪我。」
葉翠芸點點頭,雙手顫抖地接過信封,擁抱江太太一下隨即轉身離去。
到了一樓,葉翠芸朝管理員頷首。
「以後,就再也吃不到左小姐做的糖醋魚了。」管理員傷感道。
葉翠芸摀住酸楚的鼻子,快步走到車旁。
發動了車子,抬眼望定五樓的窗口,久久,才駛向車道。
路上,她打開信封,其中的內容讓她的淚水決堤。
翠芸:
知道你會難過,所以請你不要哭……別哭……
走上這條路,對我而言,絕對是解脫,我想,惟有死亡,才能不去想成輝與何玫珍是如何的幸福。
只怪我沒有能力,怨不了其他人。
想來可笑,任性的我,竟用了這種方法聯絡在國外的家人,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及你給予的關懷……
別擔心,我一定會在你左右,看著你。
甚至,在你有機會到日本時,我一定在,那是我們的約定,但可能……沒有我的笑聲,只有難得沉默的旅行。
別為我去怨你的家人,包括成輝,在他的事業上,我始終是無能為力。
替我祝福成輝和何玫珍,替我祝福他們……
最後,再見了……翠芸。
永別了我所愛的家人,教我驕傲的哥哥,以及使我刻骨銘心的成輝……
她忍不住朝副駕駛座看去,她的車子從不載人,除了左司琳,傷感的是,此刻副駕駛座給她的不是左司琳的嬉笑,而是冰冷的孤意。
她長歎一聲,隨著綠燈繼續開著車。
到了郊區路上,車輛減少,葉翠芸這才拿手機撥電話……
「我想請幾天假……」
一會兒,電話彼端傳來經理的應允,接著又忙著聯絡旅行社,她不願閒下來,她知這一空閒,就讓心痛取得機會折磨她。
眼見家就要到了,她卻只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沒準備開進車庫。
進入家門,客廳和樂的氣氛讓她的哀傷轉為怨恨,但她的個性並不像左司琳那麼率直,她會顧慮許多,顧慮父母。
「翠芸,晚上跟媽一起做菜,何小姐今晚要在家裡吃飯。」
葉翠芸不語,逕自往房裡去,待找到護照,立即走出房間,她打算什麼也不帶,因為心情已經夠沉重了,不想行李也拖累她。
「你拿著護照要去哪裡?翠芸,你愈來愈不尊重爸媽了。」葉成輝出現在房門口,神色格外嚴肅。「我只是不想尊重你,讓開。」
「葉翠芸!」葉成輝再也無法忍受她淡漠無情的態度。
葉翠芸向舉手,狠狠地朝葉成輝臉上摑去!
葉成輝為之一怔。
「這一巴掌對你而言根本不夠!」葉翠芸流著兩行淚,咬牙道。
「用得著這樣嗎?」葉成輝追上走到大門口的葉翠芸。「你把話說清楚!」
葉翠芸凌厲地瞪著他。「司琳……自殺死了。」
葉成輝一動也不動。
「滿意了?這就是你要的結局?」葉翠芸淒然地笑,邁開步伐揚長而去。
她要去實行與左司琳的約定,她好後悔,好心酸……以前一延再延的事情,最後竟是一封遺書讓她下定決心去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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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翠芸踏出大門的石階,側身凝視教她無情關上的大門。
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明知葉成輝最愛的還是左司琳,竟還這樣宣佈她的死訊……可看著葉成輝摟著其他女人,她就忍不住想去傷害他;想著左司琳祝福他們的隻字片語,她就不甘。
那久久未傳出任何嬉笑的客廳令她心酸。
她知道她破壞了他們的快樂,可這不就是他們所要的?為何還要悲傷?
盡快離開葉成輝的視線,是因為不想見到他的痛楚,他的後悔只會為左司琳的死增加怨念。
人,似乎都是如此,失去才知珍惜。
過了半晌,葉翠芸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自己的房車。
殊不知她的這些舉動,都教在角落黑色房車裡的男人觀察得仔仔細細。
「她開車走了,要繼續跟著嗎?」駕駛者由後照鏡看著神情陰沉的男恭敬道。
「不用,回飯店。」
「是的。」駕駛者點頭,依言調頭開往飯店的路上,「要訂機票了嗎?」
「我要留在台灣。」
「副總裁?」
「我自有分寸,在亞洲,有哪些公司是『左東』旗下的?」
駕駛者皺一皺眉,「左東」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集團,旗下公司多到難以計數,莫說歐美了,連亞洲有多少公司是屬於「左東」的,都要靠翻查資料。
「『昭日機構』的董事長應該清楚,『左東』在亞洲的市場一向由他來管理的。」
「通知這個人,我左司徹要來勘查各公司的作業情形,請他配合掩飾我的身份。」
「副總裁,你該不會……」
左司徹表情森冷。「我要葉成輝的妹妹毫無防備的接受我,順便教教葉成輝,什麼叫真正的玩弄!讓他瞭解自己親人被人糟蹋的滋味!」
「可副總裁,那女孩不是司琳小姐的好友嗎?」
左司徹冷哼一聲:「那又如何?要怪就怪她是葉成輝的妹妹。」
有膽子玩弄他的妹妹,就不要怨他以相同的方式來還擊,不僅如此,從今天開始,他會讓葉家清楚知道,左家在國際上龐大的勢力!
====================
一個月後
早上七點,一向是葉翠芸整理儀容的時刻,今天她沒有例外地坐在梳妝台前,肌膚白皙的她,除了唇膏外,從不將任何化妝品塗抹在臉上,因此不會像一般女子花太多時間。
整理完儀容後,她習慣到客廳泡杯牛奶墊胃,可今天她不願花時間待在客廳。 畢竟,誰也不願一大早就聞著酒氣,何況是對酒極度厭惡的她。
葉翠芸拎著黑色皮包走到客廳,看著母親一臉無奈地收拾凌亂的桌子,趕緊上前去幫忙。「回來就回來,做什麼又弄得一團亂!」
「他現在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葉母歎道。
「又是喝到早上才回來?」
自她從日本回來,葉成輝不是醉醺醺的回家,就是三天兩頭不見人影,見了誰都不理,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怎麼說也是家人,要折磨他也有個底限哪!
「回來總比看不到好。」葉母已無奈到不再期望有更好的情形。
「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沒有顧慮到大家的感受。」
葉母突然垮下臉,默然不語,似乎早認定葉翠芸這樣的說法。
葉翠芸對母親的態度大感心寒。「我去上班了。」
她好難過,以為母親會明白她的想法,沒想到卻不是這麼回事。
其實從日本回來,她漸漸感受到家人的淡漠,只要一見葉成輝酒醉的樣子,原本和樂的交談,都因此靜默,且將過錯全推到她身上,沒有人願意去想是什麼使左司琳自殺,只認定是她將自己的親哥哥弄得狼狽不堪,認定她的狠心。
她默默承受這些責備,也不敢奢望父母會對左司琳的死做任何懺悔,他們都上了年紀,而縱容葉成輝成天為左司琳醉生夢死,已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如果她還要對這個家要求什麼,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當葉翠芸將車子開出道路,突然緊急剎車!
也不知道前方為何停了一台車,完全擋住她的去路。
葉翠芸本能地下車一探究竟,結果她怔住了。
那輛名車「寶馬」旁,站了一名身著休閒裝,長相英俊的男人。
葉翠芸抬眼,他足足高她一個頭,體形也健美如男模,如此完美的男人教人不得不駐足而視。
良久,回神過來,乍然發現他也在望著自己,頓時她面頰通紅、心慌意亂。
「抱歉,我應該是擋著小姐的路了。」
聽著那低沉富磁性的聲音,她心跳的更加厲害,加上那彷彿與生俱來的男性魅力,更是教她看得失神。
說實話,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注視異性,是他太過迷人嗎?她無法去深究那奇異的吸引力,只知道她的目光根本離不開他。
「小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小姐。」
葉翠芸雙眉揚動,「我姓葉!」
說完,葉翠芸真想找洞鑽,她胡亂說什麼!天哪……真是丟臉。
他揚著令女性迷戀的笑容。「我知道你姓葉。」
「呃?」葉翠芸為之詫異。
他指著葉家大門的右邊石柱上掛的牌子。「上面寫了葉宅,你從那裡面出來,應該是葉家人。」葉翠芸難為情地低下頭,也許是深受他吸引的關係,所以覺得他細心。
以往這時刻,葉翠芸是該在往公司路上的,她也不喜歡遲到,現在卻為他耽擱上班時間,甚至不願去看手錶。
「你的車……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攤攤手,以示無奈。「車胎爆了。」
「沒有備胎嗎?」
「這就是我苦惱的地方。」
「聯絡車廠的人沒?!」見他很爽快地回答,她便繼續詢問下去,心情也因沒有間斷的交談而愉悅著。
這可能是她在左司琳死後,心情最好的一天,更荒唐的是,她認為這是左司琳的保佑,而這樣的信念,讓她變得很有精神,甚是展顏歡笑。
「一個小時前就聯絡了,到現在還不見人來。」
葉翠芸推斷著時間,訝然道:「你這麼早就出門?」
「我可沒這習慣,只因為我剛回國,不太熟悉去公司的路線,所以……試著走看看,誰知道路沒有給我多大的挫折,車子卻給我找麻煩。」
葉翠芸忍俊不住笑了,為他風趣的措辭和逗人的表情。
說他給人瀟灑的感覺,卻又看得出隱約的霸氣與倔傲,尤其是他的雙眼,銳利到彷彿能洞悉一切,看得她心慌意亂。
今天是幸福日嗎?如果不是,又怎會遇上這個讓女人趨之若鶩的男人?彷彿是上天刻意為她安排的……教她不心動都不行。
「也不知車廠的人何時會來。」他表現的氣定神閒,看表的動作又暗示他的急躁。
「你是不是趕時間?」
「有點,因為九點有會議要開,我必須早些到公司準備資料。」
「那……我送你吧。」葉翠芸不自然地說著,這是她第一次對異性主動,不免羞赧緊張。
「美人相送,何等榮幸?」
葉翠芸心開始小鹿亂撞。
「既然你有心送我,我也不該讓你覺得陌生,敝姓蔣,你可以叫我文龍。」
「葉翠芸,很高興認識你,蔣先生。」
蔣文龍翻翻白眼,「老天……就知道你會這麼叫我。」
「初次見面,不能失禮,上車吧。」
蔣文龍也不再耽擱,從容地坐上車。「府上似乎很講究禮數。」
「唉,因為母親曾是禮儀老師,就差沒對我說明三從四德。」這也就是為什麼自己沒有異性緣之故。「還沒說你的公司呢。」
「昭日機構,知道地方嗎?」
「那是很大的公司,你一定很能幹。」葉翠芸不禁驚歎,回想他那輛名貴跑車,確信他所擔任的職位一定相當崇高。
「我只是來幫忙,公司的事還不太瞭解。」他言辭謙虛,身上卻散發自信。
「我有些好奇……為什麼你不是穿正式的西裝上班?」其實她已猜出七八分了,只想得到更明確的答案。
「我今天穿著較為輕鬆……好吧,除了昭日機構的董事長外,沒人管得著我。」
「你是……」
「昭日機構新上任的總經理,負責人是我叔叔。」
葉翠芸驚愕瞠目,天哪……坐在她車上的竟然是「昭日機構」的總經理?
儘管葉翠芸的家境不錯,但和他比較起來,自己卻成了微不足道的平凡女子。
她不該問的,讓他那與自己懸殊的身份拉長了距離。
「認識你……是我的榮幸。」她強笑,心中為無法親近他而失望。
蔣文龍笑而不答,他的沉默,令她以為他也想和她保持距離,以為他暗示自己他們只有今天有緣,在他心中,她無法深刻的教他難忘。
此時此刻,她因這像夢一般的相遇而沮喪,也不敢再妄想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3:00
第二章
一到昭日機構的大樓前,蔣文龍立即下車。「謝謝,改天請你吃飯。」
「不麻煩了,你去忙你的吧。」葉翠芸婉拒了他。
也許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認定吃頓飯也無法加深自己在他心底的印象,如此平凡的她怎能和他有所交集?
「有機會找你,再見。」
他一轉身,她就直望著他頎長的身形,希望他能回頭,給她一點希望,但漸行漸遠的背影教她徹底絕望。
我在做什麼?別做夢了,像他這種人身邊一定早有美麗的佳人。
念及此,她嗤笑自己。甩甩頭,發動車子,遠離這令她心慌意亂的地方。
也許過了今天,她會以為那是老天跟她開的玩笑,會漸漸淡忘,且除去對他的記憶。
她相信,這只是一時的悸動,真正屬於她的,應該是同等世界的男人,不是遙不可及的他……可為什麼,她還眷戀著車內古龍水的香味……
====================
「下班後去哪裡?」
正在做最後核對的葉翠芸,轉頭看看說話的同事。「回家。」
「送我一程好不好?」
「這……」葉翠芸皺起眉頭。
「不能破例嗎?」
葉翠芸苦笑一下,想起不久之前她載了除了左司琳以外的人——蔣文龍,她已破一次例,卻不肯載其他人,這是自私嗎?還是因為他吸引她?
兩人根本無緣,為何還要將他擺在特別的定位?左司琳已離開人世,似乎沒有理由去堅持什麼。
「你家……遠嗎?」
同事搖搖頭,「很順路。」
「我送你。」
同事先是驚愕,接著笑道:「太好了,你人真好,我去換衣服等你!」
葉翠芸為之動容,記得她第一次載左司琳時,左司琳也是說她人真好……
這樣的一句話,又勾起了她的感傷。
良久過後,葉翠芸結束了手邊的工作,到更衣間換下銀行職員的制服,而那位同事也很有禮貌地等她從更衣間出來。
到了車旁,葉翠芸充滿歉意地說:「抱歉,讓你等那麼久。」
「因為你能幹呀!所以才沒想過像我們一樣偷懶。」同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一坐進車,眼睛就轉憂,顯得不自在。
「怎麼了?」葉翠芸心思向來細膩,自然發現不對勁。
同事尷尬地笑,搖搖頭,「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
「為什麼?」
「平時你話很少,一坐上你的車,更不知要說什麼。」
「我喜歡當傾聽者。」葉翠芸咧嘴笑道。
「是這樣的嗎?我以為你不是很喜歡跟我說話。」
「沒那回事。」
「那……」同事連坐在車內也老實不客氣地動來動去,乍看之下就是個開朗外向的女子。「我可以問一些大家都在八卦的事嗎?」
葉翠芸趁紅燈,愕視著她,她驚訝的不是問題,而是突然從對方身上見左司琳的影子,讓她誤以為左司琳就在車上。
這女子……真的……好像司琳哪!
「不能問嗎?」
葉翠芸眨了眨眼,「喔……沒關係。」
在確定對方的長相與聲音不是左司琳後,她才在車後喇叭聲的催促下繼續開車。
「你喜歡公司裡的哪一個男職員?」
「啊?!」葉翠芸一臉錯愕,是她聽不真切嗎?
「公司的男職員都喜歡你,你不知道?」
「啊?!」葉翠芸再一次錯愕。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原來你不是難以親近,而是少根筋。」同事發現真正的原因後,變得泰然自若。
又多一個像左司琳的口吻,讓葉翠芸聽了只能不慍不怒。
會這麼認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左司琳長相艷麗,和她走在一塊,都是狂蜂浪蝶在她周圍打轉,自然而然就覺得自己平凡、不出色,更沒想過男人會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啊!
「你當銀行職員實在太可惜了……你可以去當模特兒,你有資格,別笑,真的啦!」
這種笑意有太多含義,對方的喋喋不休令她愉悅,其揶揄更教她莫名的親切。
接下來聽同事說著有趣的事,葉翠芸又是笑聲不斷。
短短十五分鐘路程,她的笑聲多到似乎是一個月累積下來的,或許,她不該將自己封閉在左司琳死別的凝重氣氛中,否則就沒有機會接觸這位有緣人。
送同事回家後,她緩下速度,對於開往自家方向有些遲疑,那個家令她害怕,因為進去後,她必須排開愉悅的心情,去承受那使令人心寒的壓力。
家……變得不再使她眷戀。
當車子轉入巷子口時,乍見一台陌生的賓士停在路邊,葉翠芸以為家裡有客人,正自思忖之際,突見賓士車門一開,走出一名男人。
葉翠芸心頭一怔,瞠大雙眼。
眼前的男人赫然是:蔣文龍!
囤積三天的思念,她即刻下車,兩腳僵硬,凝神望定步近她的蔣文龍。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葉翠芸先是驚喜,接著不安……他走來了,我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呢?到底要說什麼?
她愈是擔心,心跳就愈是急促,她現在的情形,委實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心花怒放又難掩羞赧。
「記得嗎?我說有機會找你。」蔣文龍已到不能再前進的距離,深邃的黑眸鎖住她的目光,由不得她逃開。
「我……記得。」瞬間,她墜入他謎樣醉人的注視下,她的回答,就像被催眠般不得不坦誠。
如此順從的反應,明確地暗示她,她,一直在期待他的出現,一直都在期待他出現。
因此,當他朝身旁的車子伸手時,她沒有拒絕的坐上車,帶著幸福又害羞的心情前往那不知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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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餐廳裡薩克斯風的吹奏聲,兩人一同愜意地微笑。
這是浪漫的燭光晚餐,一頓不許有人打擾的燭光晚餐。
葉翠芸正陶醉在這心動不已的氣氛之中。
她也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如此浪漫的晚餐,自然會令她更加迷戀眼前的男人,何況他又英俊多金。
蔣文龍動作熟稔地為兩人增加杯中的紅酒,淡笑道:「不知道你信不信,你是我在台灣第一個認識的女孩。」
「然後呢?」她已期待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第一次就遇上漂亮的你,你說是不是有緣?」
「你是不是對女孩子都這麼說的?」
「你想我需要刻意去討好女孩子嗎?」他側著頭,動作迷人極了,也突顯他的自信。
「不需要。」沉醉其中的她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也不小心透露她為他所吸引,說完,她難為情地低下頭。
「但說你漂亮是真心話。」他突然肅穆,異常認真。
她緊張地撥弄著長髮。
他隨著她的動作,注視她整齊的長髮。「你不只臉蛋漂亮,頭髮也美。」
「蔣先生……」
「叫我文龍,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不要讓陌生的稱呼疏遠了我們。」
葉翠芸怔了一怔,他的語氣是那麼溫和,卻令她不敢反抗他的要求,總覺得在他的笑容之下,隱藏著攝人的霸氣,是她多心了嗎?為什麼會認為他還有另一面?
「那……文龍,很晚了,你是不是應該送我回去?」
「如果我說不讓你回去呢?」他斂去笑容,異常嚴肅道。
聞言,她屏住呼吸,也讓他森冷的表情驚嚇到。
「開玩笑的,瞧你嚇成這樣,我沒有不讓你回去的理由。」
她望著他又展開的笑容,他那忽變的表情,輕易地牽動她的情緒,她的心思,已經無法從他身上移開,隨著他表情變動,忽喜忽驚。
「怎麼不說話,我是不是嚇到你了?」他語氣充斥著關切。
她猛然搖頭,她不敢坦誠,怕他聽了會認為她是多疑的女人,立即厭惡她。
「我看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他才要起身,她立即按住他的手,見自己衝動的舉止,不免酡紅著臉,低語:「對不起……」
她是怎麼了?說要回去的不是自己嗎?可為什麼見他失望的表情,又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她不要,她不要失望的回去。
「你看來很不自在。」
「我……」
他突然反握她才要縮回去的小手。
她身子一顫,心頭頓時掠過暖流。
他沒鬆手,牽著悸動不已的她起身,莞爾道:「去看夜景透透氣如何?」
「好。」她輕快地回答。
此時此刻,她感受著讓他緊握的感覺,她不想認為這是輕浮的表現,那會破壞她認定的美好。
她想一直這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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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望夜景後,蔣文龍便送葉翠芸回去。
一路上,彼此的話不多,葉翠芸又是過於被動的女性,或許該說,她是顧慮太多,老是擔心這該不該說、這能不能問?會不會多話到惹他厭煩呢?導致讓沉默作總結。
不過一直保持的笑容,可代表她心情不錯,希望他知道。
下了車,葉翠芸仍不忘道謝:「謝謝你的晚餐。」
「應該的,很晚了,趕快進屋去。」
葉翠芸看著讓月光照得異常神秘的他,遲疑了好久,才道:「你……開車小心。」
「一定……」他本掬著誘人的笑容,卻陡地沉下臉,彷彿在她身後看見了什麼不愉悅。「我先走了。」
他拋下那句話,便立即開車揚塵而去。
車子早已不見,葉翠芸卻仍佇立在原地,他神情淡漠的離去,實在教她無法理解,也因此心情低落。
她皺一皺眉,轉身欲進屋,這才明白蔣文龍態度遽變的原因。
「你去哪裡了?爸媽都在等你。」
葉翠芸直盯著站在家門口的葉成輝,今天他異常的清醒,沒有喝醉,但仍是一副憔悴樣。「跟朋友去吃飯。」
「剛剛送你回來的是誰?」
「你一直站在門口?你讓人家看見你卻不打招呼……你懂不懂禮貌?」葉翠芸乍然變色,不悅道。
「這麼晚才送你回來,他也不見得懂禮貌。」
「我有打電話跟爸媽說一聲,再者你沒有資格批評我的朋友。」
葉翠芸越過他,不願跟他多說一句,他們兄妹倆的感情,早在他拋棄左司琳時就不存在了。
進屋後,父母親的確在客廳,但神情凝重,若有所思,似乎不是因為她的晚歸而不入睡,她向二老打聲招呼後,便朝臥房走去,不敢問是怎麼回事。
以前父親在煩公司的事時,情形就像適才一樣,就算她問出了什麼,不僅幫不了忙,反而會挨頓罵。
待衝過澡後,葉翠芸整個人慵懶地躺在床上,呆呆地注視著曾被他緊握的手。
他的手不粗糙,大而修長,且強勁有力……那種貼實、沁人心脾的感覺,不禁教她臉紅心跳。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她無法入睡,腦中想的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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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假日,父親和公司的部屬在家開會,葉翠芸覺得不自在,便出來走走。
一向不喜歡逛街的她,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櫥窗內的衣服、金飾,也沒有購買的慾望。
「葉翠芸?!」
葉翠芸循聲看去,發現同事獨自一人提著採購的袋子迎向她。
那同事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她載的人。
「你沒近視吧?是我啊!柯幼賢哪!」
「喔……好巧。」
柯幼賢俏皮地轉了轉眼珠子,「又是客套話……你該說!嘿!逛個街都能遇上,一起血拼吧!」葉翠芸教她的率直笑得闔不攏嘴。
「好奇怪礙…」柯幼賢莫名地皺起眉頭。
「怎麼了?」葉翠芸隨意地問。
「你給我的感覺是……放假會去圖書館,或者劇院什麼的。」
「你是這樣看我的?」實在有些哭笑不得啊!
「你靜嘛!聽說你媽媽是教禮儀的,自然就會這樣想。」
葉翠芸長歎一聲,她似乎擺脫不了這樣的環境,導致其個性必須如此。在家中,稍有自我意見就會被說反骨,與朋友出去頻繁,就會被說成輕浮,這種壓力,不是好事,猶記上回和蔣文龍吃飯,她就戰戰兢兢,但又為彼此更近一步而興奮到徹夜難眠。
可惜,那晚分手後,他就不再找她,他有她的電話,他沒打,儘管心情沮喪,她仍會在電話旁等他打來,無奈,鈴聲兀自靜默,不理會她的失望。
這也就是她會出來逛街的原因,寧可無聊地走在街上,也不願待在電話旁感受已被他遺忘的心情。
「中午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柯幼賢突然提議。
「也好,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這附近有間飯店,我們去那裡用餐。」葉翠芸記得曾和父母在那吃過飯,廚師的廚藝不錯,想與這新朋友一同分享。
柯幼賢聽了瞠大眼,「那間大飯店哪?!五星級的飯店不是我能去吃的。」
柯幼賢吃驚是必然的,其家境與葉翠芸有很大的差異。
「地方是我提的,所以應該我請客。」
「那怎麼好意思。」柯幼賢嘴巴雖這麼說,卻先邁步,往飯店的方向走去,一會兒毫不客氣地催促著:「快點!我肚子快餓扁了!」
葉翠芸無奈地搖頭笑笑,遇上柯幼賢,就等於開心。
進入飯店,兩人就隨著侍者前往二樓的餐廳區。
葉翠芸好笑地看著柯幼賢興奮地點餐,忽然不經意地看見角落剛入座的男女。
瞬間,笑意頓失,映入她眼簾的女子美麗出色,男人俊逸非凡,相當炫目,相信在場的客人全都以他們做焦點。
可葉翠芸望定他們,不是和其他人一樣以嫉羨為由,而是,那個男人……
是曾與她共度晚餐,令她日日思念的蔣文龍。
她深深吸氣,緩緩回頭。「你點了什麼?」
柯幼賢咋了咋舌,「胡亂點一通,只記得明蝦蒜味湯。」
葉翠芸勉強露出笑容,目光仍不時地往角落飄去。「前菜是開味,這道菜不太適合。」
「只要一有蝦,我就昏頭轉向,管不了那麼多。」
葉翠芸也沒有仔細聽,當她看見蔣文龍對那女子展開笑靨時,心裡就酸楚難受。
他的笑容,彷彿在笑她做了多日的白日夢。
葉翠芸……他怎麼可能看上你?在他身邊比你有能力、出色的女人多的是,你想太多了,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在心裡,她拚命地嘲諷自己,也許這麼做,比他直接讓她明白事實來的好。
她試著不往那角落看去,心裡卻仍舊在意,在意到想立刻離開,不願再見到這傷心的景幕,無奈她必須禮貌地陪柯幼賢吃完這頓飯。
「你好像不太開心。」
葉翠芸抬眼,牽動著嘴角,「沒有,只是今天的天氣……悶悶的。」
「不都是這樣,所以我期待秋天趕快來啊!哎,人真矛盾,在冬天裡說夏天的好,夏天裡說冬天的好。」柯幼賢自顧叨叨絮絮地說著。
葉翠芸淡笑,刻意將注意力全放在柯幼賢身上,讀料,柯幼賢竟讓她隨著其目光看向角落。
「那男人好帥……葉翠芸,你看!」柯幼賢驚歎道。
葉翠芸才回頭,又忙轉過來,沉聲道:「別老盯著人家,這會打擾到人家用餐的。」
「好嫉妒啊!他身邊已經有漂亮的女友了。」柯幼賢兀自注視著。
女友……葉翠芸沮喪地想:那大概是吧。
「完蛋了,他發現這裡了!」柯幼賢兩眼睜得斗大。
葉翠芸聽了倒抽一口氣,「你還看!」她伸手將柯幼賢的臉給扳了回來。
柯幼賢苦著臉,一副闖了禍的模樣,「他走過來了……怎麼辦?」
葉翠芸心下大怔,才閃過到洗手間躲避的念頭,身旁就傳來蔣文龍的聲音。
「翠芸?」
葉翠芸頓了頓後,緩緩轉身,揚著僵硬的嘴角,笑道:「好巧……」
「你們認識啊?!」柯幼賢道。
蔣文龍點點頭,接著又對葉翠芸道:「今天是假日,怎麼沒想到找我出來?」
「我想你忙,所以不打擾你。」她想那是客套話,所以也就客套的回應他,在發現他今天與美麗的女子一起享用午餐時,她就認定他和她之間,只能「客套」。
「下次別這麼想,只要你找我,我一定有空。」
「好……」葉翠芸心中浮上一抹苦澀,這不過是禮貌性的話,為何她以前沒想到,還傻傻地以為他喜歡自己。
「我還有朋友,回頭找你。」
他一離去,葉翠芸的笑容已僵硬。
「抱歉。」待者的聲音轉移她們的注意力。「目前缺少明蝦這份料理。」
葉翠芸忍不住再看向已入座繼續和女伴交談的蔣文龍,回頭提起皮包。「那不要了……幼賢,我們換別家好不好?」
柯幼賢似乎感覺到葉翠芸沒有待下去的心思,便爽快道:「也好。」
得到應允後,葉翠芸離開二樓餐廳,此時她的心,和她的步伐一樣,很亂。
「你……是不是喜歡剛才那個男人?」
葉翠芸突然緩下腳步,望著柯幼賢,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是嗎?我以為你喜歡他,因為你的笑容一點都不自然。」
柯幼賢的識破,讓葉翠芸僵硬的臉像得到解放般,垮了下來。
連柯幼賢都看得出來,蔣文龍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她不禁擔心,此時此刻,他會不會笑她自作多情呢?
別再見他了,她已沒有任何勇氣面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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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午餐後,葉翠芸就立刻回家,吁了一口氣,重重地將自己摔向床。
結束了礙…這樣朝思暮想的日子似乎可以結束了。
雖然有些失望,可她已沒有理由再去思念他了。
喜歡他?不,他心有所屬,她必須死心,畢竟她不是主動的人,見他與另一名女子在一起,她認定這是結束。
睡上一個午覺,紊亂的情緒或許會因睡意而不再復出,反正家裡只剩她一人,清靜得很。
可能是真的累了,睡意來的特別快,沒多久她便沉睡了去。
不知睡了多久,手機鈴聲突然大作,驚醒了她。
她迷迷糊糊地翻找出手機,也沒看清來電號碼,立即發出慵懶的回應。
「喂……」
「是我。」
半開的星眸即刻睜大,睡意也因為那低沉磁性的聲音消逝。
「為什麼沒等我?」對方的口氣不帶溫柔,頗有責備的意味。
她的心跳和呼吸都開始急促,不是已經平淡了嗎?為何一聽到他的聲音又不能安定?
「我不是說回頭找你?你就算不能等我,也得跟我說一聲!」
「我……我不想打擾你和朋友用餐。」他的不悅,令她莫名,但離開的原因也無法大方地向他坦白。
「我想見你。」
她沉默了一下,「對不起……我很累,想休……」
「我在你家門口,你不出來,我就不走。」他堅決地說完,即切斷電話,語中充斥著霸氣。
她聽了一陣驚詫,躍下床,跑到窗前一看。
巷道上的確停了一台紅色「寶馬」,那是他的車,她很清楚,第一次初見他時,他開的就是這台名貴跑車。
這下她慌了,想的,不是要不要理會他,而是自己的穿著能不能與他見面。
她撥了撥頭髮,雙腳就不聽使喚地奔出房間,倉促的速度硬生生粉碎了先前不再見他的信念!
推開大門,瞧見門口西裝筆挺的他,她便緩下腳步,佯裝平靜。
「你不該做這種事,萬一我家人在怎麼辦?」
「我顧不了那些。」他神情肅穆的道:「我只想見你。」
他那認真不過的言辭和表情,將她周圍的氣流都凝結了,也讓她為之一愣。「我……你為什麼想見我?」
「給你一個解釋,中午那個女人,只是我公司的高層企劃人員,我和她談的只是公事。」
「為什麼要跟我解釋這些?」她刻意別過頭去,心頭卻掠過喜悅,他的解釋,撫平了她的悵然和酸楚,也讓她茫然不解。
「因為我覺得你似乎誤會了什麼。」
「為什麼……」
「你可以停止說這三個字了!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他語畢即伸手扯她進懷。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教他霸道地封住雙唇。
「這,就是為什麼,你明白嗎?」他用修長的手指,得意地撫弄粉頸上的吻痕。
她瞠大雙眼,心悸不已,陡地埋入他的懷中。「文龍!」她無法再遲疑什麼,他給了她認真不過的神情,給了她明確不過的答案,她可以喜歡他,甚至愛上他,因為在他心中,有她的位子……
「翠芸……」他俯首,用臉頰親暱地摩蹭她臉上的紅暈。
她緊貼著他,感受這份真實。他抱著自己,是真的,不是夢……
「我以為……以為我們是不可能的。」
「傻瓜。」
「不……」她在他胸前猛搖頭。「如果你不那麼英俊出色、不是昭日機構的總經理,我或許不會擔心這麼多……或許就會很有自信地站在你身旁。」
「我既然一眼就看上你,你就絕對有資格陪在我身邊。」
「一眼……看上我?」她驚喜,也訝異。
「我承認我的確有過不少女友,但能教我第一眼看上而無法忘懷的,只有你,聽清楚了,翠芸,只有你。」
「只有我……」幸福感頓時湧上心頭,她掬著最美的笑容仰頭面對他,她墜入情網了,她無法不這麼做,誰教他每字每句,都直搗她心坎。「文龍,你讓我感到自己是最幸運的女人。」
「你應得的。」他低下頭,用他高挺的鼻樑在她臉上曖昧地游移,且不斷地啄吻,「當我吻著你,你的生澀,讓我知道你完美無瑕,這讓我深感驕傲。」
對於他赤裸的剖析,她忍不住羞赧地低下頭。
「別笑我……我的確沒有經驗。」活到這麼大,這是她惟一的戀愛,雖然以前曾喜歡一個人,也沒有這次這般強烈,也沒有像這次能得到明確的回應,更不可思議的是,對像還是女人趨之若鶩的他!她真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怎會笑你?這才讓我覺得你是珍貴的,讓我想寶貝你。」
「我……我到現在還懷疑,我為什麼會這麼幸運,一直以為、以為自己的心意永遠也得不到你的重視,當你說我珍貴時,我驚訝到不知該回應你什麼,似乎沒有任何一句話,可以抵得過你的回應。」
「有的,愛上我。」他格外認真地看著她,神情自信到令她覺得她非這麼做不可。
她不語,卻含情脈脈地望定他,在她才擔心會不會愛他愛到不能自拔時,他竟允諾了她,心中壓抑許久的情愫,如脫了韁般,有恃無恐地在身體裡奔躥,甚至由目光就能透露她想去愛他,想著將來能深深地愛著他,成為最幸福的小女人。
「翠芸,給我你的愛。」
「嗯……」她再次埋入他懷裡,索取擁抱。
也許她該懷疑為什麼他會選擇她,但絕不能懷疑自己那份濃烈的感情。
彷彿是注定的,注定他會是她惟一愛上的男人,事情完美順利到……太不真實。
不,她相信,她會幸福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3:38
第三章
幾天裡,葉翠芸都因為蔣文龍工作忙碌,而只與他以電話聯絡,但這並無淡化熱戀的感覺,反倒增加她對他的濃烈情愫。
儘管他再忙碌,仍不忘說一些關切的話,甚至有時在電話彼端聽見他的秘書催促他開會時間到了,他仍沒有即刻結束通話,令她備感窩心,男人有時公私不分,是可以讓人看出他對某人的重視的。
終於到了假日,葉翠芸便為了可以見到他而雀躍不已。
「要出去?」在客廳裡的葉成輝見葉翠芸打扮亮麗,且在儲藏櫃裡東翻西找的,教他不得不放下文件轉移注意力。
「對。」葉翠芸的心情好得沒話說。
其實她也沒有理由再對他沉著臉,這幾天,已不見葉成輝醉得一塌糊塗,也見不到曾說要與他共度下半輩子的何玫珍,反而看見他整天為公事忙得不可開交,使她無從責備他什麼。
畢竟他也承認他的錯,每回她疾言厲色,就算無關左司琳,他都承受,沒有反駁她,她懂得適可而言。
「今天太陽大,戴頂帽子比較好。」
「我知道……你不是有釣竿?在哪裡?」
「早沒那興趣,所以送人了。」
「送人?!你可以給我的!」葉翠芸跺著腳。
葉成輝忍俊不住,笑道:「從小到大最討厭釣魚的你,送給你會生蜘蛛網的。」
「這樣笑我,人的性向是會轉變的。」
「是因為他吧?」葉成輝雙手環抱,曖昧的問道。
「什麼他?我不知道。」葉翠芸忙否認,兩頰卻忍不住泛紅。
「不用瞞我,我看得出來,他家境應該不錯吧。」
「嗯……」葉翠芸笑的靦腆,驀地一怔,道:「你別告訴爸媽,我怕他們會動不動就叫他來家裡吃飯,這種事……似乎言之過早了。」她擔心父母的行為會嚇跑了他。
「爸媽會做什麼事我比你還清楚,我已經被控制夠了,我不希望你也像我一樣,放心吧,我會保密的。」儘管葉成輝強顏歡笑,黯然的神情仍可看出他對左司琳的懊悔。
「哥……」葉翠芸咬了咬下唇,明知他愛的是左司琳,她卻忘了他有身為長子的壓力,而不得不順父母的意,想及此,就忍不住想對他說些歉疚的話。「哥,對……」
電話鈴聲頓時截斷了她要說的話。
葉成輝笑了笑,「手機響了,大概已經到了吧,別讓人家等,快去。」
「哥,再見!」葉翠芸頷首,旋身走出大門。
看見停在巷口的吉普車,她掬起最燦爛的笑容邁步。
邁向她期望的幸福,沒有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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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龍,釣到了!我釣到了!」葉翠芸緊抓著釣竿,興奮地跳躍。
蔣文龍健步過來,熟練地為她控制釣竿,待上勾的魚放入箱子裡時,他呆望著她像孩子般天真的笑靨,幾乎看得入神。
「怎麼了?」葉翠芸兀自興奮。
「為什麼你是葉翠芸……」他莫名地呢喃。
「嗯?」葉翠芸雙眉軒動。
蔣文龍正了正色。「我認識的葉翠芸怎麼突然像個八歲的小孩子?」
「人家興奮嘛!」
蔣文龍捏捏她小挺的鼻子,「你啊,」抬眼看看天色,「我們得走了,免得你回去太晚了。」
「那魚怎麼辦?」
「讓你帶回去。」
葉翠芸努努嘴。「我以為……你會讓我做給你吃。」
「這樣不是得去我住的地方才行?」蔣文龍環住她的腰,「不怕我吃你?」
葉翠芸給他一記粉拳,「討厭!想到哪裡去了!」
「改天吧,你先把魚凍著,等我有空再叫你過來……吃了你!」
葉翠芸又想給他胸膛一個粉拳,他便快她一拍,敏捷地抓住她的拳頭俯首深深吻著她。
她踮起腳尖,迎合他的熱吻。
他是個製造浪漫的高手,在她心中,他是完美的,令她迷戀,且無時無刻都能沉醉在他營造的美麗氣氛中,一步步邁向熱愛他的路途,不可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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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夏風微涼,是個外出的佳日,當然葉翠芸會外出,和他一塊。
地點是個騎馬俱樂部,像這樣的地方,本就少不了豪門子弟。
當兩人一到這裡時,蔣文龍立即成為許多名媛的焦點,紛紛走來試著和他聊天,這些女子驕傲到不將葉翠芸當作一回事,甚至他明說身旁的她是女朋友時,她們仍繼續聊天,不肯離去。
一旁的葉翠芸看得很不是滋味,卻又不敢擺臉色,她不想讓他認為自己是妒婦而惹他討厭,所以只能逼自己去想他本就出色,有女人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想不想騎馬?」
葉翠芸回神過來,見她們仍在他周圍,她搖頭拒絕了他。「我坐在這看你騎就好。」
「不管。」他輕巧地躍上高大的馬,朝她伸手,「寶貝,上來!」
她漲紅了臉,被重視的喜悅湧上心頭,隨即被他強勁的力道拉上馬,在身後的他當眾緊貼她的背,摟著她,俯首靠在她肩上,舉止親暱到教人嫉。
「怎麼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叫我……」她難為情地說。
他啃吻著她的耳朵,沙啞道:「我怕她們還不清楚我倆的關係。」
她被他頑皮的唇搔得咯咯作笑。「別這樣……大庭廣眾的。」
「你擔心?那我騎到樹林裡去,做什麼也沒人看見。」
「你好色!」
「男人都有這一面,不然怎麼生兒育女?」
她聽了臉更紅了,雖然他倆沒有發生關係,但她明白,這一日終會臨,她不擔心,她已愛他到願意將一切都交予他,現在就等待他說愛她。
「你似乎很會騎馬。」
「開玩笑,我在美國得過技術冠軍。」他笑道。
「什麼是技術?」
「障礙賽。」
「好厲害!你釣魚也行。」
「開船更行,我有執照的。」
「真的?」她驚訝,沒想到他是這樣多才多藝。「也打拳嗎?」
「打拳幾乎是黑人在打,我練空手道,有一次白人教練竟被我踢飛了去,你知道嗎?他拿過奧運亞軍的。」
「我的天哪!你怎麼不去比賽,你一定是冠軍。」聽著他的故事,她驕傲。
「練武是強身保衛,不是炫耀。」
「有道理。」她頻頻點頭,「嗯,然後呢?我想聽。」
「父親覺得我不須再學武術,後來就請了知名的西洋劍教練,劍術的基礎我有,那傢伙教我沒多久,就沒贏過我一次。」
她揚著嘴大笑,「他一定氣死了。」
「可不?但最氣的是我父親。」
「為什麼?」
「他說我悟性太高,讓他一點期望的心情都沒有。」
「兒子像天才,應該驕傲才是,我就覺得你讓我驕傲。」
「可能他希望看到我失敗,對他而言才算驚訝。」
「你沒失敗過嗎?」
他搖頭,「沒有,一旦決定的事,沒有我做不到的。」
「在感情上呢?」她相信他,否則他身上不會散發著傲氣。
他停頓了一會兒。「說出來你會生氣嗎?」
「都是過去的事,生氣就有點不可理喻了。」
「那好,一向是我提出分手。」
「她們一定很傷心。」她神色一黯,不禁擔心,他會不會也對她提出分手?
「也許,但都希望我跟她們保持聯絡。」
「你為什麼不想是因為你完美出色,她們捨不得?」
「是嗎?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再聯絡什麼,很煩。」
她沉下臉,「如果……是我呢?你也會煩嗎?」
「別問我這種事。」他板起臉色。
見他不悅,她慌了,忙道:「好……我不問。」
他不再說話,看來她惹他不高興了,她好不安,怕他會不再理會她了,要是這樣,她會受不了的。
「文龍,你當我沒問過,反正我只是隨口問問,沒有任何意思……我們回去吧。」
他扯動著韁繩,調頭回去。
回到馬場,他首先躍下,等待他回來的女人立即蜂擁過來,而他似乎忘了攙扶仍坐在馬上的她。
「小姐,把手給我。」熱心的俱樂部員工朝她伸手。
「謝謝。」她感激地道。側目看著他喝著女性慇勤送來的飲料,面對她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她心中酸楚。
儘管如此,她仍是只有站在原地的分。
她不敢為此生氣,是自己先惹他不高興的,為了不再讓他討厭,她強忍難過的心情,微笑地看他們愉快地交談。
他成功了,也說的沒錯,一旦他決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他曾說過要她的愛……她真的愛了,而且已經完全深陷下去,不知道要如何收回。
她好怕,好怕他得到她的一切後,就提出分手,好怕失去他後,她該怎麼辦?自己真的不是灑脫的人,所以應該會痛苦吧……她想。
結束俱樂部之行後,他便送她回去,在車上他們是沉默的,下了車,他也沒有給她像以前的熱吻,她才說再見,他就揚塵而去。
這樣的淡漠,讓她更想討他開心,懸著一顆心,也加深了她對他的愛意,更不自覺地往下陷去,愈來愈深了。
進入家中,發現母親正坐在客廳等她。
深深吸氣後,她向前邁步。
「先別回房間,媽有話問你。」
葉翠芸一回家就打算躲進房間,但立刻就讓葉母喚住,並且要她坐下來,似乎有意思長談一番。
「這一兩月你常外出,而且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媽知道你都有跟家裡人交代,但媽想知道……你是跟什麼人出去?」
葉翠芸雙手交握,很是不安。「朋友……」
「朋友分好幾種,是什麼樣的朋友?」葉母的目光變得凌厲。
聽著母親犀利的盤問,葉翠芸慌了,「媽!別問了好不好,只不過是交了新朋友,經常出去是很正常的,以前我跟司琳不也……」
「別提那個女人!」葉母鐵青著臉色。
葉翠芸倒抽一口氣,睜大雙眼,「媽?提她錯了嗎?」
「是那女人害你哥和玫珍不能結婚的!」
「一定要這樣想嗎?為什麼不想他們都後悔去傷害一個這麼好的女人?」她好失望,以為母親已淡忘左司琳的事,沒想到她仍記在心裡,甚至加深對左司琳的憤怒。
「怎麼說都跟她有關!不然你告訴我,為什麼好端端的何家會禁止玫珍跟成輝交往?如果不是你向他們宣佈左司琳的死訊,或許他們現在會開開心心地在籌備婚禮!」葉母愈說愈是憤怒。
「你也知道哥最愛的是司琳?你也知道哥聽到司琳自殺的消息,一定沒有心思去想結婚的事,那你就不該拆散他們兩個!」
「左司琳不配!」
「何玫珍就配?在我看來那不過是商業婚姻,可以叫情投意合嗎?」葉母對左司琳惡劣的批評,教身為好友的葉翠芸激動,她不得不拿出全部的膽量來與母親爭執。
「葉翠芸!」葉母咆哮,「你是要氣死媽是不是?!」
「我沒有,但真正死的是司琳,媽,人常說怨生不怨死,我希望你尊重司琳……」
話猶未竟,葉母便摑了她一巴掌。
「媽……」葉翠芸不禁震撼,母親對她的管教就算再嚴厲,也未曾動手打過她,今天這巴掌,不僅打痛了她,也打傷了她的心。
「我早該打醒你,自從你認識左司琳,你就變得愈來愈不聽話!我也愈來愈討厭你!」葉母怒不可遏地吼著。
葉翠芸咬了咬下唇,淚水奪眶而出,隨即旋身奔出葉家。
跑出大宅,葉翠芸才知外頭已是傾盆大雨,但她不能回頭,至少現在不能!
正當她心痛又無助時,腦海浮現了蔣文龍的樣子。
此時此刻,她想見他,想依偎在他溫暖的懷裡索取安慰。
====================
葉翠芸蹲在電線桿旁,無助地環抱雙膝。
良久,遠方出現車燈,快速朝她逼近。
龐大的雨勢模糊了她的視線,只聽急切的剎車聲,才見來人,冰冷的嬌軀就教對方使勁地擁在懷裡。
「翠芸!」
聽著那熟悉的低沉聲,葉翠芸的情緒開始激動,強忍的淚水再度潰決,在那溫暖健壯的懷中縱容她的脆弱,因她相信,任她再傷痛,那雙臂仍會不斷地給予安慰,她不再是無助的一個人。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會盡快趕來……」這一開口,葉翠芸才知道自己好累,兩眼疲 憊到無法仔細看他。
為什麼?為什麼他站在車燈前,她還是看不清那英俊迷人的容顏?為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4:08
第四章
是什麼聲音?好像……是倒水的聲音。
葉翠芸努力睜開眼,乍見陌生的大床和眼前藍色落地窗簾,便驚慌的坐起來。
「醒了?」
葉翠芸循聲看去,這才鬆了一口氣。「文龍?」
蔣文龍先將手中的熱開水遞給她,「先喝了它。」
葉翠芸依言喝了幾口,冰冷的身子才得以暖和。
「我……是不是昏過去了?」
「嗯,我想你應該激動過度,所以才把你帶到這裡來。」
葉翠芸巡視著周圍的陳設,「飯店?!」
「本來想到我住的地方,但路程太遠,我不想讓你著涼,所以選擇了這裡。」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葉翠芸垂首,驀地一驚,趕忙拉上被子遮掩只剩內衣的身軀,兩頰緋紅地道:「我的衣服呢?」
仔細一看,蔣文龍正穿著睡袍,微露出胸膛,那性感的裝束和她就快一絲不掛的模樣,曖昧到教她的心噗通跳個不停。
「你全身都濕了,我必須換了它。」
她聽了更是難為情。
「躺著,安心的睡上一覺,我在旁邊看著你。」他將厚實的大手伸進被窩,緊握著她的手。
她望定他溫柔的神情,陡地埋向他的懷中,「為什麼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他輕柔地用大手梳她的長髮,「我不想問,我很清楚,你一敘述,就會落淚……翠芸,我不想看到你難過。」
「文龍,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以為就算打電話給你,你也不會來……可當我最無助時,我只想見你。」
「我會來,記得嗎?我曾說過你是我的寶貝。」
她在他懷中頻頻點頭,一股暖流進入了她的內心,但見他做出要離開她的動作,她又不安了,使勁摟住他,「別離開我,文龍,抱著我。」
他搖頭,皺起雙眉,似乎在困擾著什麼。「我很想……但現在不行。」
「為什麼?」她愕視著他,緊摟他的雙手教心中的悵然而漸漸鬆開。
他厭煩我了……除了這麼想,她已找不到更貼切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不明白。」他苦笑。
「明白,你要我走……對不?」她心頭一揪,痛楚道:「我現在就走!」
「翠芸,」他將她扯回床上,「不是這樣的!」
「除了這樣,你要我怎麼想?」
他無奈地長歎一聲,捧起淚眼潸然的臉,「如果你要我留下,我就不走,但我絕對控制不了我自己,你明白嗎?」
他的意思是……
葉翠芸頓悟,原來這就是他所擔心的,他是如此的細心溫柔,自己卻誤解了其心意,虧她還覺得自己的一切就是他……她該相信他的。
「文龍?」
「我會想要你。」
她挨近他。
「你不怕嗎?」
她遲疑了一下,羞赧地搖頭。
得到她的首肯,捧著她臉蛋的雙手陡地擁住其嬌軀,「你會後悔的……」
「我愛你,把一切都給你也是心甘情願。」
他莫名地愣了愣,接著狂吻著她。
他急促的呼吸讓她明白,他多麼想要她,連吻都熾熱、狂野到令她快要窒息。
良久,他緩下了動作,凝視著早已疲 憊不堪的她,沙啞道:「為什麼把初夜給我?」
她半啟星眸,無力地微笑,「我只想給你,你忘了我愛你?」
他別過頭去,若有所思。
「再吻我一次。」她掬著幸福的笑意向他要求。
他抿一抿嘴,遲了半晌才俯首吻住了她。
待他把唇離開她時,發現她早閉上眼沉睡了去,口中竟還不斷呢喃著對他的愛語。
夢中,他向她敞開雙臂,告訴她,她是最幸福的女人,是他心中的寶貝,而她也毫無遲疑地奔向他懷裡。
正當她愜意地做著美夢時,身旁的他卻已穿著整齊,等待破碎她的美夢。
葉翠芸翻動著身子,本能地想依偎在身旁的人的懷中,不料卻撲了空。
她眨了眨眼,半啟星眸,尋找著她惦記又迷戀的身形。
未幾,她在落地窗前發現了他。
朦朧的晨曦透過他頎長的身形,將他周圍的氣流變得異常神秘,他一向給人這種感覺,不過今日卻添加了未曾有過的冷漠。
「文龍……」她慵懶地伏在床上,輕輕呼喚著他。
他轉身,背著光線,語氣平板道:「醒了……不繼續休息?」
她搖頭笑笑,無法大膽地告訴他,她希望他躺在自己身邊,想起昨晚激烈的歡愛,就害羞到不知如何面對他。
「我吵到你了?」
「沒有……」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這才注意到他整齊的裝束和那肅穆的神情,完全不適合出現在旖旎氛圍的房間。
照常理他應該會沉睡在她身旁,或者走過來給予溫存的深吻,但他什麼也沒做,教她愈瞧愈是不安。
為了不想給自己無謂的擔憂,她讓自己朝也許他早上有公事的方向想。「你有工作?」
他默然不語。
「如果你有事,可以先離開,不用管我的。」她忍住沒有得到他的溫柔的失望,對他一笑。
他兀自沉默,逕自走到衣櫃,取出她的衣服冷淡地扔到床上。
才浮現的笑容立即逝去,她拾起自己的衣衫,對於他的舉止大感錯愕。「文龍,這……」
「把衣服穿上。」他轉過身,背向著她,言行舉止冰冷到教她不得不從濃情蜜意裡跳脫出來。
她依言穿上衣服,她並不傻,她看得出他不對勁。
「發生了什麼事?」她試著問他,心想如果有事困擾著他,她必須知道,對她而言,他就像她心中的一部分,隨時影響著她。
他轉身過來,肅穆的表情頓時揚起陰惻惻的笑意,「你問得沒錯,但那件事情,早在三個月前就發生了。」
她心一寒,他的笑容令人恐懼驚愕,她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
「不明白?」他冷哼一聲,「這是一定的,否則你又怎會陷入我所設計的陷阱裡?」
「文龍……你到底怎麼了?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她突然覺得這不是她所認識的蔣文龍,眼前的他,森冷無比,舉手投足都令人不寒而慄。
「我不叫『文龍』!」他低吼。
她大為震驚,他從不這樣吼她的,為什麼他像變了一個人?不……是魔鬼,像冷血無情的魔鬼!她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冰冷的對待?彷彿昨夜的激情從未有過。
「我也不姓蔣,昭日機構的董事長確實有個侄子叫蔣文龍,但不是我。」
她目瞪口呆,一時之間不能言語,驚愕地聽著那含刀帶劍的敘述。
「我利用了蔣文龍的身份,於公,巡視左東集團在亞洲各大子公司的營運,包括昭日機構;於私,就是對葉家進行一切的報復!」
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左東集團」是國際性的大集團,對於這樣知名的企業,她略有所聞,可讓她驚詫的是,葉家何時與「左東集團」有牽扯?這兩者間根本是沒有交集的啊!他又為何告訴她他不是蔣文龍?!
她對他猛搖頭道:「你是文龍!你是蔣文龍,如果你想考驗我什麼,沒有用的,我還是愛你!」
「愛?你再說一次。」他咧嘴笑,笑得淡漠,笑得刺骨。
她走向他,主動撲進他胸懷,試著不去理會他莫名的冰冷,泫然道:「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滾開。」他低語,神情凌厲懾人。
她聽了全身僵然。
頓時,他猛地推開她,使得沒有防備的她,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離我遠一點,你很令我反感。」他臉上充斥著對她的嫌惡。
「不……」她再也承受不住他無情的打擊而泫然欲泣。
她想站起來,但雙腳無力,而她的尊嚴早教他踐踏於腳下。
「如果你想分手,可以明說,請你不要……不要這樣傷害我。」她痛心道。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去面對他的冷酷,但每當他看著自己時,那種神情彷彿恨她入骨,而殘忍的口吻,除了教她不解,還徹底傷了她的心。
「這是你應得的!」他幾近咆哮,邁步走到床沿,扯出沾了血跡的殷紅床單,隨即扔向癱在地上的她,接道:「對我而言,這些血……一點價值也沒有!」
她倒抽一口氣,心頭彷彿教人狠狠地抽上一鞭。「不……」她聲淚俱下,望定床單上那顯示初夜的烙印,她幾乎崩潰。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在我愛上你後這樣對我?」
「不這麼做你又怎會痛苦?我說過,這一切都是我設好的陷阱,是你的天真毀了你!包括毀掉葉家所有人對你的疼惜!你不再貞潔,也別奢望會得到重視!將來你更無顏去面對你那禮儀教師的母親!」
「你騙我!」她又想逃避,只因他的敘述愈來愈可怕。
「騙?在這之前,我騙走你的所有,騙取你的信任、騙取你的感情,但何曾不是你心甘情願!而我惟一站得住腳的,是我從未說過愛你,比起那些到處給承諾的男人,我甩開你也是理所當然!」他說得振振有辭。
她想馬上離開這裡,離開被他傷害的範圍,但她就是做不到,下意識竟還愚蠢地相信,一切都還有挽回的希望,是她真如他所說的天真,還是仍對此刻不斷傷害她的他,有依戀、有不捨?
「我這樣的手段,你有沒有覺得熟悉?我相信你在葉成輝身上絕對看得到!」
「什麼?」她不解,她記得她從未向他提及家人的。
「最好別告訴我,你把左司琳忘得一乾二淨!」他咬牙警告她。
「你認識司琳?!」
「她是我妹妹!」
她怔到啞口,腦中一陣轟然。
「我姓左,左司徹才是我真正的名字。」見她驚愕,他繼續道:「而你所認識的左司琳,是左家的千金!是左東集團副總裁的親妹妹!是我離家多年的親妹妹!可我沒想到,一個金枝玉葉會讓微不足道的葉成輝這樣糟踏!」
她為之震撼,但她多麼希望自己完全不瞭解他的話,無奈其敘述再明白不過。「所以……你選擇我作為你的報復?是這樣的嗎?」
「錯了,是葉家所有的人,當我知道司琳是服用大量的安眠藥自殺後,我派人調查她在台灣的生活,包括她和葉成輝的交往,以及你父母惡劣的排斥……」
言及此,他充分地表現憤恨,回想起親妹妹躺在太平間的情景,心就痛,儘管眼前的葉翠芸再如何悲痛泣淚,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憐惜。
「我在想,倘若你父母知道司琳的真實身份,或許會巴不得她趕快嫁入葉家,屆時,門不當戶不對這句話,就得由左家來開口,當然你們也高攀不起!」
「你所說的一切,我的確沒有反駁的餘地,但如果你要報復……就報復在我身上,請你……放過我的家人。」
她相信他的話,他是左東集團的副總裁,權勢大如天,有什麼他辦不到的?正因如此,她害怕他所謂的報復,既然他已毀了她,也無須計較再一次的傷害。
她就算崩潰,也不要家人陪她走上末路……不要。
「葉翠芸。」他無情地念著她的全名,輕笑道:「別高估你自己,你已經一文不值了。」
「你是這樣看我的?」她的胸口彷彿挨了一記悶拳。
「是你的行為讓我這麼想,在我計劃中,沒預料這麼早就能得到你,但才不到三個月,你竟然就將一切都給了我,巴不得早點跟我上床,你要我怎麼看你?這和我花錢就能了事的情婦又有何不同?」
為什麼他一定要把她付出的感情,說得那麼不堪?她知道他失去左司琳,心中有恨是必然的,但為什麼要否決她的愛,她是真的愛他礙…
但她不敢說出口,她不願再次聽到他的否決,那種滋味,相當剜心。
「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你一無所有,過陣子,葉家的事業也會宣告結束,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報應。」
「我……爸的事業?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她忍不住激動。
「以昭日機構的勢力,讓一間公司無法在商業界立足,是很輕而易舉的事,包括想和你們聯婚的何家,也因為害怕得罪昭日機構,而拒絕跟你父親有生意往來,甚至限制何玫珍接觸葉家任何一個人!」
她這才恍然大悟,絕望道:「原來……是你控制了這一切。」
「葉家在司琳身上造成的傷害,我也會讓你們飽受同樣教人排斥、輕視的滋味,而且加倍奉還!」
完了!葉家完了……她聽了臉色慘白,萬念俱灰,眼前的他已變成可怕的魔鬼,他就算不是惡魔,也會是隨時能將人處死的閻羅王,事實上他正宣佈她的死亡……一個她深愛的男人,竟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為什麼你會變得這麼可怕?」她情緒高漲,雙手握拳。
「不是我變,而是你從未真正認識我,我左司徹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若欠誰人情,定加以還清,相對的,惹怒我的,也從未有過好下場!」語末,他的眼神更是毫不留情。
見她沉默,他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轉身欲走。
「文龍!」她急忙喚他。
他停下腳步。「再一次提醒你,我叫左司徹。」
她知道,他這一走,是不會再回頭了,那麼何不讓她徹底的相信他的決心。「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不知怎地,他竟默然了一會兒,才道:「沒有,從來也沒有。」
隨著他的離去,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想著他溫柔的笑容,想著他熱情狂野的吮吻,想著他親暱的纏綿,都是那麼的美……
但也都是夢!
如今美夢破碎,接踵而至的打擊,彷彿將她的振作都毀滅了去,忽然間她覺得沒有未來了……只因他已帶走她的一切,也殘酷地摧毀了她。
又是傾盆大雨。
佇立在飯店門口的葉翠芸,失魂落魄地呆望著天際。
沒有任何情形比她現在的樣子更糟了。
此時除了回家,她已沒有地方可去了,因此,她坐上了車,向司機告知住址後,又失神地望窗外看去。
她的心很平靜,平靜到猶如死去,腦海也是一片空白,她害怕產生思緒,也很明白,只要一想,就會想起蔣文龍……不,是左司徹。
連名字她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他給的傷害?
當車子停在家門口時,她猶豫了很久,她該拿什麼心情進去?她深覺愧對家人,葉家的女兒已徹底教人玩弄一番,她已一文不值,不再珍貴。
末了,她還是下車,這裡畢竟是她惟一的歸處。
如果家人都不願接納她,那誰又能夠接納她?
進了房子,她立刻愣在大廳。
此時,葉母正用嚴肅的神情面對她,走來就是狠勁的一巴掌。
「徹夜未歸!這像話嗎?!」葉母怒不可遏,氣得呼吸急促。
葉翠芸的左耳嗡嗡作響,但她沒有反駁,她知道自己不再有資格說話,在被左司徹玩弄後,她在葉家已沒有立場了。
「給我進房間好好反省!」葉母指著房間怒盛道。
葉翠芸抿一抿嘴,撫著作疼的臉頰朝房間走去。
正要進房時,剛巧遇上才從房裡出來,穿著整齊準備要上班的葉成輝。
葉成輝拉齊領帶,問道:「翠芸?媽打你……」
葉翠芸沉默不語。
「讓哥看看。」瞧她臉頰紅腫,葉成輝實在不忍,以前不管子女犯了什麼錯,母親也不會動手打人,為此,他不免震驚。
葉翠芸別過頭去,「不用了……是我做錯事。」
她不敢正視葉成輝,一旦這麼做,她擔心自己會想起他拋棄了左司琳,想起左司徹的絕情……
要怪葉成輝嗎?她不想,畢竟他也不願意,他也痛苦過;要恨左司徹嗎?無奈,她做不到,倘使可以恨他,那她對他的愛,也不具意義了。
她真的愛他,沒有絲毫的虛假,殘忍的是,他冷酷地拒絕她的付出。
葉翠芸顫了一下,面色極為難看。
葉成輝懂得觀察,自然知道事情不對勁。「你兩眼紅腫,你哭過了?!對你做了什麼?」
「沒有……」
「他在哪間公司?!我去找他!」葉成輝心急了。
「不要!」葉翠芸猛然道。「別去找他……什麼事也沒發生,真的。」
她已受了傷害,若還要向家人坦誠什麼,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反而死去的左司琳無辜遭家人怨恨、指責。
「你在維護他?」葉成輝深鎖眉頭,狐疑道。
「我沒有。」她低下頭,兩眼心虛。
「你不說,我不逼你,但我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到傷害。」
他這番話,讓她酸楚。
連葉成輝都想保護她,又豈能怨恨左司徹的報復?葉翠芸感慨地想。
葉成輝悶哼一聲,才要走開,葉翠芸抓住他。
「做什麼?」葉成輝挑挑眉。
「爸呢?」通常早上她都會看見父親在飯廳,邊吃早餐邊看報紙,但知道左司徹那勢在必行的報復後,她才注意到,她似乎好一陣子沒見到父了。
「他在公司。」葉成輝淡道。
「一大早就去公司……他是不是從昨天就待在那?!」
「爸最近很忙。」這會兒,倒換成葉成輝忙著閃躲葉翠芸的目光。
「你也忙,我知道,你最近都把文件帶回家做,你以前就算再忙,也不會把公事帶回家的。」當情形愈來愈接近左司徹的報復計劃時,她的心幾乎寒了一大半,抓住葉成輝的小手,突然加重力道:「告訴我,出事了對不對?」
「你說過不會過問公司的事。」葉成輝試著搪塞她的追問。
「我不過問並不代表我不關心。」
葉成輝朝客廳一探,不見母親的人影,想起這時候她都會去買菜,才安心下來。
葉翠芸由葉成輝的舉動再問:「爸想隱瞞媽?」
葉成輝長歎一聲:「暫時的,媽遲早要知道的。」
葉翠芸心頭一震。「真的出事了……」
「這幾個月公司接不到訂單,以前的老客戶也都寧可賠償,也不願再與公司合作,前陣子股東們紛紛退股,許多事情都變得很莫名其妙,也很突然。」
葉翠芸神色一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的端倪,立刻面對事實地問:「已經挽回不了了,對不對?」
葉成輝身子一僵,怔於葉翠芸的料想。
見他默認,葉翠芸的心已至絕望。「你和爸打算怎麼辦?」
「最壞的打算……就是停止經營。」葉成輝悵然道。
「真的要這樣?!」
「公司還欠廠商大筆金額,加上股東們紛紛離去,沒有任何周轉,爸賣掉南區的房子,如果不夠,這間房子……也留不住了。」
葉翠芸緊緊摀住突然酸楚的鼻子,淚水不禁在眼眶打轉。
「翠芸。」葉成輝伸手抱住感傷的葉翠芸。
「哥……」葉翠芸埋入他懷中,眼淚像斷了線般淌了下來。「爸辛辛苦苦經營的公司……」
「我們盡力了……這件事,暫時別讓媽知道……」語末了,葉成輝不意往玄關處看去,驚道:「媽?!」
葉翠芸聞言,猛然抬頭,望定葉母一臉震驚。
原本打算去市場的葉母,在路上發現自己忘了帶錢包,便調頭回來,不料,竟聽到子女在談論教人難以相信的事情。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什麼停止經營?什麼賣房子?」葉母僵在原處,臉色發白。
兩人彷彿有股罪惡感,一齊低下頭來,不語,不敢正視葉母。
「為什麼到現在還想隱瞞我?!」葉母快步走向他們,神情激動地揪住成輝的衣領,大吼:「說話啊!你說話啊!」
「媽!別這樣……」眼見母親激動地顫著雙手,她的勸阻已然不具份量了。
葉翠芸不忍見如此情景,別過頭去,害怕自己再度落淚而倍增母親的悵然與絕望。
「公司早就出問題了,是不是?」此時葉母眼中,已盈滿了淚水。
葉成輝頷首,表情顯得僵硬、沉重。
「不要礙…」葉母掩面哭泣,雙腳無力地癱在地上,「我不要!」
葉成輝彎下身,緊摟著母親,對她而言,葉家是她的一切,此時此刻,她比任何人更需要安慰。
站在一旁的葉翠芸,怔了一怔,見母親悲慼地面對這樣的事實,想著連家人都手足無措,讓她對未來感到茫然。
她想,真正振作不起來的,可能是她自己,一個身心全被邪惡的男人帶走的她。
之於她而言,這遽然的轉變就像一場夢,教她難以接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4:50
第五章
結束葉家的事業後,儘管有過多的不捨,仍需面對往後的問題。
有一陣子,葉母經常在外奔波,沒人知道她在忙些什麼,直到今日,趁大伙都在,她從臥室走出來,手拿著包裹,裡面裝了什麼也沒人清楚,但他們相信,那會是主題。
「向榮,這給你。」
葉向榮放下計算房子金額的工作,愕視著妻子手中的包裹,未幾,他接了過來,隨即打開它,驚道:「你哪來這麼多錢?!
「我把手飾都變賣了。」葉母苦笑道,她這陣子在外奔波,為的就是這件事。
「媽!那都是你的嫁妝啊!」葉成輝大感不捨。
葉翠芸也想說什麼,但突然的反胃讓她不得不緊閉雙唇,強忍這莫名的難受,其實早上起床,她就覺得身子不太對勁,連聞到牛奶都會反胃,甚至沒有胃口。
「我知道這筆錢根本無法重振你的公司,但至少能再創另一個事業,我們可以去開間小餐廳,你不是有廚師執照嗎?」葉母信心十足地說。
葉向榮深鎖眉頭,「我要想想……」他已吃了一個大敗仗,對任何事都失去了信心與挑戰性,「再說……你做不來的。」
葉母一直受娘家的呵護,認識葉向榮時,他的事業正值顛峰,嫁進葉家,因嬌生慣養而受疼愛,葉向榮怕她無法接受情勢的折磨。
「如果你不讓我做,我可以再去教禮儀。」
「別把事情想得太好,我們可能會再跌一次。」葉向榮仍是十分沮喪。
「不這麼做我們又該做什麼呢?下個月房子就要賣給人家了!到現在你還不做些計劃?!」葉母看不慣丈夫毫無鬥志的樣子,忍不住斥責幾句。
「一個只懂得面子、尊嚴的女人,沒資格來教訓我!」
葉成輝受不了這種無謂的爭吵,轉身離開客廳。葉翠芸也跟隨其後。
「有件事我沒跟爸媽說……」葉成輝停下腳步,長歎一聲,「我要去一趟新加坡。」
「為什麼?」
「請朋友幫忙……解決公司的債務。」
「不是把這房子賣掉就沒問題了嗎?」
「其實結算債務時,我只讓爸知道三分之一。」
「為什麼?」
「爸一把公司交給我,就出了這麼多問題,我是負責人,本就該為自己的經營不善負責。」
「不是你經營不善!不是的……」葉翠芸不忍見葉成輝自責的樣子,差點就要脫口說出整件事都是針對他,可現在說出不僅幫不上忙,反而給家人造成另一種震撼,所以,她不能說。「哥……我能幫你什麼?」
「你什麼也不用做。」葉成輝看看庭院,再看看房子內仍在爭吵的父母。「原以為最令人不放心的是他們倆,還好媽懂得打算,就算爸一時打不起精神,媽也會幫助他的……至於你,要跟爸媽走嗎?」
葉翠芸一臉茫然,「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男朋友呢?他知道家裡出事了嗎?」
葉翠芸沉下臉,她明白葉成輝只不過是隨口問問,但他不知道,葉家的事業會弄到今天這地步,就是與她最親密的男人做的,而他又哪知道,那人就是左司琳的哥哥。
「你臉色不太好看。」葉成輝繞到她面前,「早上聽見你作嘔的聲音,哪裡不舒服?」
「不知道,就是沒胃口,這幾天都這樣。」
「聽哥的話,去看醫生,你從小身體就不好。」
葉翠芸突然想到什麼,臉色相當難看,「哥……我先去買胃藥好了。」
「要我送你去嗎?」
「不用!」葉翠芸趕忙回絕。
隨即,她跑向車庫,很快地將車子開了出來,揚塵而去。
為什麼?為什麼她沒去注意到這件事……
====================
一將車子停靠在西藥房旁時,葉翠芸心慌了,急促地進入藥房。
「小姐,需要什麼嗎?」
當藥劑師一問,她心下大怔,也開始惶恐。
遲疑了好久,才道:「驗孕劑。」
回到家中,發現家裡的人都不在,當下安心了些。
走到浴室,葉翠芸對手中的物品,開始產生恐懼。
過了半晌,她看向驗孕捧上的反應。
陡地,腦中一陣轟然。
「怎麼會……」她雙手微微顫抖。
儘管驗孕捧上顯示她有懷孕的跡象,她仍想逃避,腦海立即浮現左司徹的冷酷模樣,耳際同時響起他那嫌惡她的字句。
那句從未愛過她的話,痛到令她無法忘記。
倘若孩子真的存在,左司徹不會要,家人也無法拋下顏面,去接受她未婚懷孕的事實,那麼她又該何去何從?
====================
「昨天的飯局如何?」年紀約莫三十歲的女子,好奇地追問身旁年齡相仿的女子。
「想起來就反胃,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還想請我吃飯,人有錢,但也要長得過的去呀!」
這兩個女子都是昭日機構的高級職員,通常年紀輕輕能爬到高層樓做事,不是利用美貌,就是靠良好的家世,若說是因為才能,也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想當然,會在效率高的樓層話家常的,也不會是多有能力的人。
「就像我們總經理一樣,英俊多金,他才是標準的白馬王子。」
「那倒是……第一眼看到他,還以為是哪來的明星,帥得不像話,想不到董事長那老禿頭,會有這麼英俊的侄子。」
身旁的女同事突然用手肘頂一頂她,隨即兩人怔悚地朝逐漸走向她們的男人看去。
這男人矮胖胖的,而他正好是她們提及的老禿頭。
「董事長……」
蔣擎天頷首,接著皺一皺眉頭,「你們兩個不回到秘書室,在這裡做什麼?」
「我們怕總經理需要什麼。」這已不是第一次解釋了,在這座大樓,哪個女人不對總經理傾心、不藉機接近他的?
「回工作崗位去,沒事別打擾總經理。」蔣擎天摒退了兩人,隨即敲門進入總經理室。
才一進入豪華的辦公室內,開門的貼身隨從就向蔣擎天使了個眼色,食指貼著雙唇,示意別開口說話。
蔣擎天緊張地頻頻點頭,接著朝辦公椅上的總經理看去,應該說是副總裁,左東集團的副總裁左司徹。
蔣擎天看到的,不是左司徹埋首工作的忙碌狀,而是伸手支撐著頭部,側首凝視桌上的照片,就算心中十分詫異,蔣擎天也沒有膽子出聲打擾他。
突然,左司徹的隨從將蔣擎天拉到角落,低聲道:「你有什麼話我幫你轉達,別去吵到他。」
「準備好了,下午開會宣佈副總裁的身份。」
隨從搖頭,「那倒不用了,改傳真吧,機票臨時訂了,下午我們就坐飛機回去。」
「太突然了……我還需要副總裁指導我經營理念。」蔣擎天好生惋惜。
「我們在台灣待太久了,總裁一直在催我們回去。」
「當,到我面前說。」左司徹突然叫喚隨從的名字。
兩人依言走到左司徹面前,不經意發現適才讓他看得入神的照片,竟教他毫不珍惜地扔到垃圾桶裡。
「蔣先生,有事宣佈?」左司徹疊起修長的腿,肅穆問。
「唉,之前調查出各分公司索取大量回扣的職員,我下午就會撤換,名單已經在我手上了。」
「那好,你決定吧,當,你呢?」
當忙不迭地將目光從垃圾桶上轉移到左司徹身上,「起飛時間是在兩點左右,如果沒什麼事可以提早動身,要是有,當立刻為您延後。」
左司徹忽然沉默,早在一個月前他就該離開這裡,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放不下的心態。自他向葉翠芸坦誠接近她,是為了報復後,他那顆心,就一直紊亂不已,全然沒有打勝戰該有的喜悅,難道……他對她生情了?
不,不可能的,葉家的人都令他怨恨!葉翠芸怎可以例外?!但他愈是這樣想,腦中愈會浮現葉翠芸泫然欲泣、教人憐惜的模樣,該死的……他竟然摒去不了那些回憶!
「副總裁,難道您下午有事?」
左司徹乍然回神,看著自己的親信當,接著又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望定垃圾桶裡的照片。
都已經結束了不是嗎?就算是想她,也是想她被折磨的還不夠!絕不會是對她動情……那種女人,根本不及他週遭女人的十分之一。
想及此,左司徹神色堅決,霍地站起,「再不動身,爸又要催了,備車,到機場去。」
當沒有立刻跟上左司徹與蔣擎天的步伐,反而留在辦公室拾起垃圾桶裡的照片。
定睛一看,雙眉忍不住蹙起。
照片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翠芸。
當認得她,因為是當派人調查葉家每個人的,可不明白的是,事情都已結束,左司徹為何還留有這照片?
「噹!」
走廊上傳來左司徹的催促,當趕忙將照片收進西裝暗袋內,嘴角浮現一抹瞭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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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姐,恭喜,你懷孕了。」
回想起醫生祝福的言辭與笑容,葉翠芸就不禁落淚,當然她也無助,在不願捨棄無辜性命的情況下,她該找誰幫忙?左司徹嗎?
不,她沒有勇氣,更不敢保證一個未曾愛過她的人,會願意接受這孩子。
他說的沒錯,她從未真正認識他,他若知道孩子的存在,會怎麼做,她不知道,也恐懼。
而家人,她想都不敢想,當她走進家的院子裡時,步伐就變得沉重。
快到門口前,葉翠芸擦拭掉臉上的淚水,深深吸氣後便走進大廳。
陡地,漆黑的客廳亮了一盞燈。
這會,葉翠芸才知道家裡有人,隨著燈光看去,發現母親正鐵青著臉。
葉翠芸開始心悸不安,猶記母親曾用這張臉面對她,就是首次與她爭吵的那日,不過今天,卻加深了憤怒,令人悚懼。
「媽……」這一叫喚,才發覺自己害怕到連聲音都在顫抖。
從小到大,葉母對子女的管教就比一般家庭還嚴苛,饒是如此,葉翠芸也從未見過母親以憤怒嫌惡的神情看著自己,彷彿她犯下永不可饒恕的錯。
「我問你,這是什麼?」葉母將從浴室尋出的驗孕棒,扔到葉翠芸面前。
葉翠芸心一震,臉色嚇得蒼白。
「你的?」葉母凌厲問,急促的呼吸顯出她的激動。
葉翠芸立即鼻酸,除了愧對母親外,她還能做什麼?
葉母眼眶突然泛著淚光,咬牙痛心道:「我教的好女兒礙…這就是我教的好女兒啊!」
「媽!」葉翠芸看母親傷心難過,雙腳便不由自主地癱了下來。
「他是誰?說!他是誰?!」葉母低吼,當她在浴室發現這件物品時,痛心的覺得,她二十幾年來辛苦的教育都白費了!
原以為葉翠芸是她最不用擔心的孩子,誰料,竟和別人發生關係,甚至未婚懷孕……傳統如她,怎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葉翠芸猛搖頭,能說嗎?要說他就是司琳的哥哥,還是說他為了報復而玩弄她的身心?兩者都是痛,不要再挑起它了……不要……
葉母快步走到葉翠芸面前,緊抓著她的雙肩,激動搖晃,聲淚俱下,「你昏頭了是不是?!這會毀了你的!」
「媽,對不起……」
「走!帶我去找那男人!」葉母拉起葉翠芸。
「不要……我跟他已經結束了。」
「你都懷孕了,怎可以說結束就結束!」
「是我心甘情願,不關他的事。」葉翠芸一時情急,不禁脫口。
葉母頓了頓,怒火再度高漲,「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沒有資格決定任何事!」
「不……我必須自己決定,請你讓我把孩子生下……」葉翠芸堅決道,說她仍愛著左司徹也好,說要為那夜的熾情歡愛,留下永不抹滅的回憶也罷,她就是要生下孩子。
「沒人不要你生!但絕不能在未婚的情況下!你想毀了自己,不能一併毀了葉家!」葉母突然調頭往葉翠芸的房裡去。
葉翠芸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半晌,再抬眼時,看著母親從房間裡走出來,將葉翠芸所有證件塞進她手中。
「媽?」葉翠芸瞠大雙眼。
「走!葉家不要你這孩子……給我走!」
葉翠芸目瞪口呆……
「離開這裡!你不能跟我們回鄉!你會讓我們被人恥笑!」葉母氣得不可遏止。
「媽,別趕我走……」
「這是你的決定,你就必須接受後果!我讓你選擇說出他是誰,你不肯,那就得走!撫養孩子的責任我和你爸承擔不起!走、給我走!」葉母已然失望到不願再見到她,雙手使勁推她到門口。
「媽……不要趕我走……」葉翠芸拚命哀求,她寧可母親打她、罵她,也不願被逐出家門,她這一走,又要往哪裡去?「請你讓我留下來。」
「出去!」葉母使出全力一推,趁葉翠芸跌出門外,立即關上大門。
響亮的關門聲,讓葉翠芸怔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這是真的嗎?連家都不要她了。
忽然之間,她覺得全世界都遺棄她了,那麼……
她要去哪裡?什麼地方才容得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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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柯幼賢待在車上,借由後照鏡整理儀容,抬手看看表上的時間,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便下了車。
未幾,托兒所的鐵門大開,一群稚氣活潑的孩子就大肆喧嘩。
「乾媽!」
柯幼賢展開雙臂抱起四歲多、樣子俊美的男孩。「仔仔!」
「仔仔好想幹媽。」孩子就是這樣,得到寵愛,就容易撒嬌,加上模樣俊俏,更令人疼愛。
「是想吃冰淇淋吧?」柯幼賢皺一皺鼻子,一面說話一面將他抱進車裡。
「那你就要買呀!」
「我欠你啊?」柯幼賢反駁他一句,仔仔是個早熟的孩子,連說話都像大人,偶爾會讓人忘記他根本是個孩子。
「你要是心情不好,不能對我發脾氣,這是不對的!」
柯幼賢發動車子,「別每次看到我都要教訓我,我是你乾媽耶!」
「明哥說你脾氣不好,要改。」仔仔一本正經地說。
仔仔口中的「明哥」,就是柯幼賢的男朋友。
柯幼賢翻了翻白眼,「你要叫他明叔叔,別哥呀哥的。」
「我們兩個是兄弟!」仔仔驕傲地揚高下巴。
「真受不了你們。」
「去買冰淇淋,快點!」
「葉、克、威!」
柯幼賢快崩潰了。
半小時後,兩人回到葉家。
站在門口的仔仔抱著冰桶朝柯幼賢命令:「開門哪!」
「請你客氣一點,我是你乾媽耶!」柯幼賢在叨叨絮絮下將門打開。
仔仔先將冰桶放在桌上,快步跑進臥室,嘴上大聲嚷嚷:「媽咪、媽咪!仔仔回來了!」
「小鬼!你媽咪生病,別去吵她!」柯幼賢趕忙追上去,無奈,動作沒他靈活。
「媽咪,有沒有吃藥呀?」仔仔爬到床上,依偎在美麗母親的懷中。
柯幼賢撇撇嘴,「這小鬼!就會裝模作樣……翠芸,感冒好點了嗎?」
葉翠芸撫摸寶貝兒子的頭,笑道:「好多了,走路沒那麼喘了,這小傢伙又惹你生氣了是不是?」其實若不是柯幼賢,也許今日她和仔仔就不會有那麼安定的生活。
那年葉翠芸被趕出家門後,以為無處可去,慶幸柯幼賢恰巧與她聯絡,也大方地讓她住進她的房子,兩人感情深如姐妹,葉翠芸也不忍繼續瞞著可以信任的朋友,便將懷孕的事以及孩子父親的身份告知了柯幼賢,幾年下來,柯幼賢仍堅守崗位,無時無刻關心著他們母子。
想來,她欠這朋友的情,一輩子也還不清。
「仔仔沒有讓乾媽生氣呀!是乾媽心情不好啦!」
柯幼賢用力敲一下仔仔的小腦袋瓜子,「喂,這時就乾媽乾媽的喊,買冰淇淋的時候,你不是叫我歐巴桑?!」
葉翠芸臉一沉,仔仔馬上嘟起嘴,很冤枉地說:「沒有哇!」
「你沒一次承認的!」柯幼賢再次敲他的腦袋。
「很痛耶!你喜歡打我,我不跟你好了!我去吃冰淇淋!」說罷,又活蹦亂跳地跑出去。
柯幼賢對葉翠芸搖頭笑笑。「小鬼……」
「謝了,要不是你和明鴻抽空幫我照顧仔仔,我在廣告公司的工作,就不會那麼順利了。」
懷孕那年,葉翠芸在銀行的工作並不持久,也知道若公司同事得知她未婚懷孕,多少會指指點點,便接受柯幼賢的建議,借由明鴻的介紹,進入一家頗有規模的廣告公司工作。她十分拚命,所以今天才會成論廣告的企劃專員。
明鴻並不是廣告公司的人,只因他家境算是不錯,在一間國際飯店擔任經理一職,人脈也廣,這也就是他為什麼能介紹葉翠芸一份好工作的原因了。
「老告訴你別說謝,朋友幫朋友是理所當然的啊!會計較回饋就不是朋友了……更不該跟明鴻道謝了,他只會教壞仔仔,明知仔仔聰明,學的快,還淨教他些有的沒有的,剛才在車子,小鬼竟還問我是不是那個來了?」
葉翠芸看柯幼賢氣炸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突然,柯幼賢拿起床頭櫃上的相框,望定照片中的仔仔,笑歎:「仔仔一生下來就好看,現在更俊,你不提,我也知道跟他爸一個模子,雖然以前只看過他一次,但在印象中,他是個英俊的男人。」「個性也一樣,小霸王。」葉翠芸也沒逃避這話題,以前會,但生下仔仔後,見仔仔俊俏的模樣簡直如同他父親,教她如何去淡忘左司徹?自然而然,也就比較能夠泰然處之了。也許已深信左司徹再也不會出現她的生活中,她那份濃厚的感情,便隨著時間平靜許多。
「個性會這樣,一部分原因也是你寵出來的。」
葉翠芸苦笑,「仔仔就是我的一切,我必須疼他,除了他,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把一切都投注在仔仔身上,萬一他爸爸回來——」
「他不會回來的。」葉翠芸趕忙搶話,堅決道:「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仔仔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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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外國人?你中文好標準。」機場的地勤人員面對眼前英俊的男人,展開她的熱情。
「我是混血兒,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英國人。」混血兒如是道。
又一名女性地勤人員挨近他,主動問:「能認識你嗎?怎麼稱呼你?」這男人太吸引人了,一身「亞曼尼」名牌西裝,更是吸引她們。
他朗笑,「當,叫我當就好!」
「噹!」
當才介紹自己,就聽到身後剛掛上電話的男人的叫喚。
女性們循聲看去,更是臉紅心跳。
那男人是個東方人,而外表竟比混血兒的當還英俊迷人,加上那一身的冷傲,儼然成了遙不可及的天之驕子。
當從容地走近與自己一樣高大的男人身旁。「總裁,要走了?」
男人沉下臉,「不是在辦公,別這樣叫我,你忘了左家已經認你做義子?」
提及左家,那這男人赫然是左司徹。
其實左家會這麼信任當,不是沒有原因的,幾年來,當一直對左東集團盡心盡力,此外他又是左司徹大學的同窗好友,信任度也就倍增。
「不知道是不是受寵若驚,有點不習慣。」
「看前面,昭日機構的董事長來了沒?」
才說完,一名身材矮胖胖的老者便笑臉迎向他二人,這老者自然是昭日機構的董事長,蔣擎天。
「好久不見了,總裁,請上車。」蔣擎天慇勤地為他打開車門。
他不得不佩服左司徹,竟可以在前總裁,也就是其父親退位後,經由董事會一致決定,由他來接任左東集團總裁一職。真不愧為企業界的才子,更是史上最年輕的集團魁首,才三十三歲啊!想想三十三歲的自己在做些什麼?
「陽明山的別墅,是我的心意,希望總裁能住的習慣。」蔣擎天直接將房子的鑰匙交給當。
當見左司徹突然沉默,便主動與蔣擎天交談來台灣的工作。
「台灣並不是亞洲最大的市場,但昭日機構卻是左東集團在亞洲最大的子公司,美國那裡開了個會議,為了讓昭日機構能在亞洲成為霸主,一併收購日本茂田、香港大湖以及新加坡馬其爾這三大企業,且由昭日直接管理,將來昭日不用再做旗下分公司的作業明細給左東,可以自行處理……其他細節等到了公司再談。
另外左東之前代理的車子廠牌,過幾天會在亞洲發售,因為這幾天總裁的行程都安排在台灣,所以會直接在這裡舉行記者會,順便宣佈昭日將收購那三間大公司的消息。
那天由你來做主席,因為昭日才是主角,不必要的話,總裁不會亮相。」
說到這,當停頓了,側目看著若有所思的左司徹,心想他到底來台灣做什麼?
未幾,當頓悟了,要點醒左司徹嗎?不,他太驕傲,認識他這麼多年,當很瞭解他,這人是常勝軍,若要他承認來台灣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工作,就如同宣告他打了場敗仗,而且是輸給一個女人,這種事他做不到。
可當又不明白他到底在等什麼,這般歲數了,也該結婚了不是嗎?自五年前開始,他就不再認真地談感情,該是說他猶未定性,還是說那惟一的情感早不存在,這都得由他親口承認,無奈他似乎承受不起失敗的滋味。
「那麼我看總裁也累了,先到別墅去休息吧!」蔣擎天拍拍司機的肩,暗示他轉路線,接著自己便打電話安排這兩個上司的食衣住行。
左司徹自一上車就凝神看著車外的景象,不知怎地,他無法進入當和擎天的交談,也不願去聽,外頭的景物變化之大令他驚愕。
五年了,他竟仍莫名地記著這裡的一切,包括葉翠芸,她的一顰一笑,他更是深刻。
為什麼他忘不了?他不是丟棄了他僅有她的惟一照片?但他能夠肯定,即使她出現在他眼前,也可以認出她。
原以為再也不會回來這裡,但他來了,而當他發現台灣的行程根本不要他時,竟無法像當初要來時不假思索的離開,反而很遲疑,這個地方,如磁場,一旦來了,似乎就離不了,是什麼在吸引著他?
突然他想起了葉翠芸;皺一皺眉,又想起葉翠芸;別過頭去,想的還是葉翠芸!
該死的!為什麼他控制不了對她的思念?五年了,卻沒一刻是停止的,這到底是為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5:13
第六章
葉翠芸任職的國內知名廣告公司,所接洽的皆是聲勢浩大的宣傳,之她,這是份很有挑戰性的工作,自然也擺脫不了一些壓力。
請了兩天病假,才回到工作崗位,就扛下一大重責,據說公司能不能在廣告界更受矚目,就看如何做好這新的宣傳方案。
「看總經理笑的。」公司同事一邊走進會議室,一邊低聲笑道。
「又接了一筆好生意?」葉翠芸拉開椅子入座。
左右兩邊的同事一同對她發出驚歎聲:「是大生意!」
葉翠芸啞然失笑。
待個個專員入座後,總經理便站起身,朗聲道:「相信各位都聽說公爭取到這筆生意,也很慶幸昭日機構願意與公司合作。」
昭日機構?說實在的,葉翠芸的心情沒多大的起伏,像昭日機構這樣規模的企業,旗下本就有許多分公司,而身為廣告專員的她,多少會接洽屬於昭日機構的廣告,猶記上回,她才結束由昭日機構經營的度假中心拍廣告的工作。
能夠不去介意與左司徹有關的昭日機構,是因為她根本不認為會有再見到他的一日,在他心中,她根本就微不足道,若連「昭日機構」都要去意,那真是庸人自擾。
「葉經理?葉經理!」總經理挑高眉道。
身旁的同事好心用手肘一頂葉翠芸。
葉翠芸這才回神過來,難為情地道:「對不起。」
總經理搖搖頭,表示不介意。「身體好多了嗎?」
「已經沒事了。」葉翠芸誠然道。
「那接下來可有你忙的了。」
「唉?」葉翠芸聽不真切。
同事挨向她,低語:「還不明白嗎?總經理要你統籌昭日的汽車廣告企劃。」
「謝謝總經理!」葉翠芸大展笑顏,總經理的重視,讓她對自己更有心。
「雖然合作對象是昭日機構,但總代理卻是總公司左東集團,所以昭機構會特別重視這次廣告宣傳。黃副理,你協助葉經理找尋對汽車廣告最深的導演;葉經理,今天以前把企劃趕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到昭日的廣告部門,跟他們談談你的企劃,這份工作我們必須在昭日機構召開記會之前完成。葉經理、黃副理,你們可以先離開了。」
葉翠芸頷首後,便同黃副理一起離開會議室。
黃副理翻閱手中的資料,道:「這是知名的廠牌,有錢人好像都喜歡這廠牌的車子,的確是筆大生意,看總經理笑得闔不攏嘴,就知道公司賺了不少錢,既然要快,我現在就去聯絡導演,你呢?」
「還能做什麼?回辦公室想企劃。」
「祝你順利。」
「你也是,電話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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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葉翠芸熬夜趕出她的企劃,一早送仔仔去托兒所後,便到公司讓總經理過目,通過後,她就帶著剛出爐的企劃合同去昭日機構。
「程經理正在等您,請到十五樓,謝謝。」櫃檯人員掛上電話,微笑道。
「謝謝。」葉翠芸朝櫃檯人員點點頭,快步邁入其中一部電梯。
葉翠芸才要關上電梯,另一部正好開啟,且走出一群西裝筆挺的男人。
她按下關門鍵,陡地從門縫看見左司徹的身形。
她倒抽一口氣,手指飛快按向開門鍵,無奈電梯已開始向上爬升。
是錯覺嗎?
她的心跳好快,就算是錯覺,卻也能夠擾亂她自以為平靜的心。
她居然還在乎著他,是惶恐,還是期待?
葉翠芸,不管你心情如何,都要撫平這一切,那是錯覺,她拚命安撫自己。
直到十五樓,走出那令她窒息的空間,她的胸口才得以舒暢。
很快地,她恢復平靜,見到了程經理,所談論的企劃也相當順利。
結束商談後,她直接去找協助她的黃副理,將她的企劃詳細地告訴與黃副理在一起的導演。
待忙完今天的工作時,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她突然一驚,趕忙撥了電話給柯幼賢。「幼賢!仔仔……我忘了接仔仔。」
「在我這。」
她吁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忙昏頭了?你忘了是你交代我要接仔仔的嗎?」
回想一下,葉翠芸忍不住拍打自己的額頭一下,「我想起來了。今天的工作太多,忘了自己早上交代了什麼。」
「聽你的口氣,精神似乎不大好,沒什麼事就回去休息,我會帶小鬼出去吃飯,回去順便買晚餐給你,別自己弄來吃,就這樣。」
掛上電話,沒十分鐘她就開車到家了。
眼前的透天樓厝,看起來寬敞,青色的庭院給人很溫馨的感覺,她一直很想買下來,但以目前的經濟能力,她做不到,只能租賃,這讓她聯想到將來仔仔長大了,需要的東西會更多,她怕自己無能為力。
回神過來,葉翠芸走到房裡換上輕鬆的衣服,開始打掃家裡。
三十分鐘後,她一身大汗,打開冰箱,打算倒杯水來解渴。
驀地,她聽見大門教人推開的聲音,她沒回頭,一面將礦泉水瓶放回去,一面笑道:「不是說要去吃飯,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半晌,不見回應,她端起杯子轉身一看——
頓時,心頭震撼,她雙手一顫,手中的杯子直直地摔了下來,碎成一地。
左司徹?!
一時之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我,你很震驚?」左司徹瞇起星眸。
聽著熟悉的聲音,她的心又是一抽,五年前的傷害與夢境破碎的痛苦,又湧上心頭。
她心情激動到兩眼泫然。「你……回來了?」
「沒錯,我是回來了。」他端詳著她,語氣冰冷。
她變了,變得成熟,變得更加美麗動人,他必須承認,剛看到她時,確實怔住,但在見到她為他驚愕的表情後,他忍不住氣憤。這女人似乎未想過能再見到他,她就這麼巴不得將他遺忘?!
「為什麼?」她試著冷靜,但說話仍是僵硬、不自然。
「公事,你以為是為了你?你太自抬身價了。」他冷冷地回應著她。
她咬了咬下唇,強忍他言語上的傷害,再道:「那你又為何來我這裡?」
他冷笑,「來看看一個被我玩弄的女人,現今過得如何?看來……」他悠然地逡巡周圍,「你過得不錯。」
無情的嘲諷如箭一般,狠狠地穿過她的心,教她禁不住痛楚,泫然欲泣。「左司徹,還不夠嗎?你傷得我還不夠嗎?」
他神色突然得意倔傲起來,「還記得我的名字,可見你沒忘記我。」
她頓了一頓,心又酸。一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她該如何忘記?
「你也算不容易,能在五年內,從一個小職員,成為一個廣告經理。」
她驚恐,「你調查我?!」她不安,擔心他已經知道仔仔的存在。
他嗤笑,「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動用人力調查你?只是公司臨時想更換告公司,但程經理卻說已和風行廣告的人簽訂合約,提議要我看看那位專員做的企劃,我才知道你在這間廣告公司做事。」
「所以你向我公司要了我的住址?!」她必須這麼想,否則他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沒錯。」
她深深吸氣,「你目的達到了,也可以走了。」她趕忙下逐客令。
「葉翠芸,別忘了你的公司正和昭日合作,我一不高興,隨時可以讓你走投無路。」
她雙腳一時無力,踉蹌了下,對他的每字每句,都產生惶恐。
「害怕?那就該改變你的態度。」
她別過頭去,仔細想他說的話。他沒錯,她是該改變態度,她要冷靜,否則他遲早會從她的不安中看出端倪。
半晌,她回頭正視他,努力作出微笑,「請問左先生是要喝咖啡,還是茶?」
他臉上的得意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他想不到她竟可以立即轉換態度,瞬間他感覺到她已跳脫他的世界,重新營造她的生活。
想這麼輕易就擺脫他?沒那麼容易,
「你沒資格泡東西給我喝!」說罷,他揚長而去。
才看他從門口消失,她就站不住腳,跌坐在地上。
為什麼他還是這麼容易就傷害到她,可見這五年來,她仍未將他從內心深處剔除。他明明不愛她的,為什麼她還要因他痛苦?
她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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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司徹滿面慍怒地從葉宅走出,車旁的當從容地熄掉煙,迅速發動車子。
門砰地一聲,教左司徹大力甩上。「開車!」
當依言開車,卻暗自竊笑。左司徹發脾氣是常有的事,但從不被女人影響自己的情緒。那現在心情糟透了的他,又該作何解釋?看來他一頭栽了進去還不自知。
「那該死的女人!」左司徹突然一記咒罵。
當挑高眉,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撥著電話。
「你做什麼?」左司徹氣呼呼地道。
「派人把那該死的女人做了。」
「不准傷害她!」左司徹飛快地將當手中的電話奪過來,心跳因緊張而加快。「不准任何人動她一根寒毛!」他命令著。
「我明白了。」當莫測高深地笑。
「你明白什麼?」左司徹斜睨著當。
「明白只有你能傷害她,也只有你能動她每根寒毛。」
「不錯!」才覺得理所當然,左司徹又乍然變色,「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自己去想。」有些事去提醒,左司徹反而會迴避,待左司徹明白時,對葉翠芸的獨佔欲和在乎,或許已大到不得不去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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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過來穿衣服。」葉翠芸好不容易抓住活蹦亂跳的仔仔。
「葉、克、威!你再不聽話,乾媽就打你!」柯幼賢雙手抱懷,兩眼兇惡他睜大。
仔仔早不吃她這套,肆無忌憚地對她做鬼臉。
「乾媽喜歡打仔仔,媽咪,仔仔不要她!」仔仔一邊說,一邊向柯幼賢吐舌頭。
葉翠芸臉一沉,仔仔的話令她聽了很不好受,「這是不對的,你忘了,媽咪沒空時,都是乾媽在照顧你,難道過幾天,你連媽咪也不要了?」
「沒有哇……」仔仔無辜地癟起嘴。
「翠芸,小孩有口無心,聽聽就算了。」柯幼賢拍拍仔仔的臀。「仔仔,乾媽把早餐買來了,快去吃!」
孩子畢竟是孩子,一見到自己喜歡的,立即開心地往餐桌去,自己適才說了什麼,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回頭過來,看著葉翠芸愁著一張臉,不禁問:「都說小孩子懂什麼了,別放在心上。」
葉翠芸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想,暫時別告訴柯幼賢這件事,她不希望柯幼賢跟著她煩惱。
她也不應該把事情想得太糟,只要左司徹不調查,她不提,就什麼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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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廣告專員,葉翠芸隨時隨地都得觀察拍片過程,加上公司相當重視與昭日機構的合作,她更要將這份工作做到完美無缺。
「這模特兒表現得好像不太穩重。」葉翠芸盯著屏幕道。
導演無謂地笑笑,「這是黃副理挑的,我們也商量過,這人是廣告界的寵兒,用他做宣傳是最好不過了。再說,昭日那邊也同意採用他。要不,再來一次好了。」
「也好。」
導演大力拍掌,舉起擴音器,「準備一下!再拍一次。」
葉翠芸走過去向帥氣的男模特兒交代幾句後,才轉身,竟被那男模兒扯了回來。
「收工後,我請你吃飯。」
葉翠芸撥開他的手,很不自在,「對不起,我還有事,你可以和工作人員去吃。」
男模特兒的手再度搭上來,完全沒發現有一雙燃燒怒火的星眸,正在某處注視著他們。
「你想得太單純了,我只想約你。」
葉翠芸覺得好笑,「你找錯人了。」
「沒有,我問過你同事,你未婚,所以我有機會。」
「我不適合你。」葉翠芸漸漸討厭他的糾纏,也不喜歡他將手搭在她腰上。「對不起,請你找別人好嗎?」
男模特兒自信地笑,「你得答應我的邀約,不然我現在說不拍,你的麻煩就大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葉翠芸抿一抿嘴,擔心拒絕他,就快完成的工作便要毀於一旦。
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身後竟傳來熟悉的嗓音……
「你可以不拍,但你也別想繼續待在演藝圈。」
葉翠芸側頭看去,驚愕瞠目。
左司徹怎麼會來這裡?!
「你是誰?」
左司徹撥開在葉翠芸腰上的手,自己卻主動地摟住她。「你說呢?」
左司徹吃了一驚,他這一摟,自己竟沒有絲毫不自在。
男模特兒識相的走開,雖然他不清楚這男人的身份,端看那一身的霸氣與身後兩名西裝筆挺的男子,就猜得出,要他從演藝圈消失絕不是玩笑話。
「想不到五年不見,你變得這麼會招蜂引蝶。」想到剛才那男人將手搭在她腰上,他就一肚子火。
「你……」葉翠芸神色一變,頗為憤怒,想離開他的懷抱,不料,他更加使勁地摟著她。「你放手!」
「做戲要有始有終,那小子還在看呢,難不成你想被他糾纏?」
「是又怎樣?你不是說我招蜂引蝶嗎?!」葉翠芸無法不在意他的冷嘲熱諷,難道他要一直這樣看輕她?
「我才幫你解圍,這就是你答謝的態度?」左司徹瞇起星眸,笑容森冷。
這小妮子變堅強了,不再像五年前那個溫柔聽話的女孩。有趣,但他會讓她明白反駁他的後果是什麼。
葉翠芸別過頭去,不語。
她承認,她怕他,記得他說過,只要他一不高興,隨時可以教她走投無路。
「你不覺得你該道歉?」
她回眸一瞪,這男人……
「我在等。」左司徹揚高下巴。
葉翠芸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對不起。」
「誠心點,看著我說。」左司徹愈來愈得意,突然覺得她氣呼呼的模樣蠻可愛的。
葉翠芸再抬眼,卻紅了眼,百般委屈,「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會高興?」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左司徹心頭竟莫名地難受。他不就是要她痛苦嗎?為什麼反倒自己不是滋味了?
當他親暱摟著她時,他才從她顫抖的身子感到她的脆弱,原來她的堅強都是佯裝出來的。
左司徹別過頭去,刻意不看那莫名讓他揪心的淚水,從口袋拿出帕子給她。「把眼淚擦掉,別人看到,還真以為我欺負你。」
「你就是……」經他這麼一說,她忍不住抽噎。
左司徹受不了週遭好奇的注視,乾脆奪走她手中的帕子,親自為她拭去臉上的淚。
葉翠芸為之一愣,也當真不哭了,但卻是他為她拭淚的舉動使然。莫名地,她不再痛楚,反而有股暖流在她體內奔躥,令她燥熱臉紅,彷彿回到五年前情竇初開的她。
「別再哭了!」左司徹完全忘了適才自己溫柔的舉動,板起俊臉對她命令。
葉翠芸垂首,算是答應他了,也不經意發現他的雙手還親暱地環著她的腰。
她兩頰彤紅,想撥開他的手,又使不上力;要告訴他,話又哽在喉頭說不出口,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像有魔力,讓她因抗拒不了,而逐漸喜歡上它的貼近。
「快完成了嗎?這廣告。」見她不再哭泣,他的心就跟著平靜許多,試著將話題轉到公事上,為的就是不去想那莫名為她起伏的情緒。
「你是來看拍片過程的?」
「經過,順便來看一下。」
左司徹身後的當差點笑出聲來,實際上,這個「經過」,花了十五分鐘。
在得知他並不是為她而來的時候,她的心裡竟起了悵然。
「那麼,如果你要看預備帶的話,我讓工作人員放給你看。」葉翠芸也隨著他的肅穆而正色道。「你放給我看。」他同意,他早想離開這人多嘈雜之地。
葉翠芸遲疑了一下,「好,我們到放映室。」
隨即,兩人走向角落的放映室。
當見另一名隨從想跟過去,馬上伸手攔住他。
「副總?」這名隨從一臉茫然。
「別去,他們好久沒見了,讓他們聚聚。」
「是。」
當立即露出詭譎的笑意,朝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問:「請問,葉小姐的車子是哪一部?」
「外面的那輛白色房車就是了。」工作人員誠然道,接著走開了。
「副總,要做什麼?」隨從不解地問。
「去找工具。」
「啊?」
「我們來搞破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5:41
第七章
兩人進入放映室後,葉翠芸刻意將精神全放在影片上,但是周圍的氣流還是令她不自在。
她突然後悔沒有和他保持距離,因為兩人是那麼的靠近,惹得她心跳加快。
末了,葉翠芸趕忙取出帶子,「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現在告訴我。」不知道是不是不自在的關係,她覺得頭好昏,她想立刻出去外面透透氣。
左司徹沉默,頗具深意地望定葉翠芸。
五年來,為什麼都忘不了她?為什麼忍不住想見她?倘是報復心態未泯,他該找的,應該是葉家其他人,而不是光找她,難道他已經沒有怨恨了?為什麼?
「要是沒有問題,我先到外場去了。」
左司徹正想開口,便見她雙腳一軟。
「翠芸?!」左司徹心一緊,敏捷地接住整個人向後仰的葉翠芸。「你怎麼了?」
葉翠芸倒在他懷裡,無力地搖搖頭。「突然頭暈……」
左司徹深鎖劍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我沒事了。」她試著推開他,發覺他雙臂收的更緊。「你可以鬆手了。」
「這麼急著想逃開我?」
彼此的貼近,讓她感覺到他起伏的胸膛和那平順的呼吸,為此,她全身燥熱,心跳異常快速。深具魅力的他,教她因害怕迷失了自己,而想躲開他彷彿能洞悉她心緒的銳利目光。
「看著我,你就這麼急著想逃開我?」她想走開的念頭,更令他用霸道的舉動鉗制住她。
沒想到一摟住這柔軟的嬌軀,他平靜的心竟變得狂熱,恨不得用唇去感受其肌膚的細嫩。
「我……」看著他深邃的星眸,她便啞口無言。
他俯首嗅著她長髮的芳香,用迷人的聲音呢喃著:「你也抗拒不了我是不是?因為這五年來,你一直忘不了我。」
「不是的……」她的否認因他在耳際銷魂地吹吐,而變得微弱。
她因銷魂而無力的身軀,令他忍不住用男性的力量,緊緊地擁住那嬌弱,展現他的強悍。
「不要這樣子……」她仍固執地搖頭,四肢竟不為她這主人作出任何抗拒的動作,反倒任他用熟稔的撫摸,撩動沉寂多年的慾火。
「你以前喜歡我這樣吻你……現在應該也是。」
語罷,他不由分說地封住她微啟的朱唇。
他不管了!也管不了!只知道他要她!
「不……」她奮力推開他,自己則狼狽地跌向地面。
「翠芸?」他一臉錯愕,朝她伸手。
「別過來!」她吶喊著,雙手揪緊大開的衣領,胸口還留有適才熾情的烙櫻
她體內兀自的灼熱,就像一種諷刺,譏笑她剛才竟能輕易忘了他的冷酷絕情,想及此,淚水就奪眶而出。
她的眼淚,滴得他心裡難受,他忍不住將她擁在懷裡,「翠芸。」
她一驚,從他懷中逃開,退開數步,酸楚道:「你想證明什麼?證明我依舊可以為你迷醉、依舊抗拒不了你?如果是這樣……你又贏了。」
她果真對他還有感情,他就知道,她擺脫不了他,可為什麼,眼前潸然落淚的她,竟令他心疼,甚至想擁抱她、疼惜她?
「既然你都承認了,就不該拒絕我。」向來只有他拒絕別人,沒人可以逃開他的懷抱,包括眼前的葉翠芸,「過來。」
他要她回到他身邊,他擔心她這一逃,跟著心也會漸行漸遠,他絕不允許她心裡沒有他!
她悵然又痛楚地搖頭。「只有和你保持距離,我的生活才會平靜。」
聞言,他的心莫名挨了一記悶拳,「你沒有權利得到平靜!這是你欠左家的!」
她震驚,原來他的出現,只是想再次傷害她……
「你已經毀了葉家的事業,又徹底的玩弄了我,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你能把司琳還給左家嗎?所以不管我如何對待你,你都沒有權利反抗,就算我把你當妓女,你都得心甘情願的上我的床!」她的反駁,教他氣到口不擇言。
殘忍的字眼無情地擊碎她本就脆弱的心,如果這種傷害是一輩子,這種不受珍惜的對待是永遠,她的人生又有何希望可言?
「你這樣的對待是沒有期限的?」她停止淌下淚水,語氣平板且隱含絕望。
「對,是永遠的。」他篤定。
「那麼……我要是死了,一切都會結束的。」
「你說什麼?」他的心寒了大半。
她不再看他,開了門就向外奔去。
她不是想輕生,而是在聽到他的答案後,她崩潰了,根本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她只想逃離這裡。
「翠芸!回來!」他在片場人群的注視下,快步追了出去。
她那番話,令他驚悚。她想做什麼?她要像司琳一樣,結束自己的生命嗎?不可以!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她絕不可以這麼做!
他追到馬路時,她已關上車門,想著她就快要離開他的視線,他更是提心吊膽。
「噹!阻止她!不能讓她離開!」他趕忙要離她車子最近的當,為他攔住葉翠芸。
怎知當竟點起煙,神色悠然地看著拚命想發動車子的葉翠芸。
「該死的你!」左司徹急慌了,疾步跑向車子。
「徹,省點力氣。」當突然抓住左司徹的手臂。
「為什麼不阻止她?!」左司徹對當咆哮。
「她發不動車子的。」當詭譎地笑。
「什麼?」
「我動了手腳。」當倒是笑得非常得意。
左司徹先不管當的動機,立即鬆了一口氣。他剛才真的嚇壞了。
為什麼連車子也欺負她?
在車內的葉翠芸,氣到淌下淚水。
「翠芸!開門!」左司徹猛敲著車窗,她卻一徑哭泣,令他惶恐地想,車子內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物品?「再不開門,我就砸破車窗!」
回神過來,葉翠芸鼓起勇氣打開車門,還沒站穩,就讓他輕易地扛在肩上。
「放開我!」她驚慌失措,猛捶打他的背,但目前她的身體虛弱,這種力道簡直不痛不癢。
左司徹朝她的臀部拍了一下。「給我安分一點!」
隨從見左司徹就快接近自己的凱迪拉克,忙不迭地把車門打開。「總裁。」
左司徹順勢將葉翠芸像扔布袋一樣扔進車裡。
「讓我下車!」
左司徹馬上抱住正想越過他下車的葉翠芸。
「放開我!」明知力氣不如他,她還是在做無謂的掙扎。
左司徹沒有理會她,反而朝車外的當吩咐:「你聯絡一下車廠,車修好了負責開到她的住所。」
「這我知道。」當頷首道。
「開車。」
「左司徹!你到底要怎樣?」
左司徹神色一厲,「你再不安分,就別怪我不客氣!」
葉翠芸雙肩聳動,駭得不敢出聲。
左司徹為之得意,她的確安分了,可是他的雙手卻從未離開她。
他必須這樣抱著她,總覺得一鬆手,他的心就會因此紊亂。
過了半晌,她在他懷中哭累了,才平靜去感受他的胸懷竟是那麼溫暖可靠,但為什麼他的心,永遠也容納不下她?
她不敢抬眼看他,生怕其神情會是她所害怕的森冷,她寧可閉上眼去想,這個溫柔的擁抱是愛她的、是在乎她的。
就算不切實際、就算只是短暫,她也要騙自己沉醉在其中,因為也許下一刻,它就會成為夢境,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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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距離葉翠芸的住所,大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待車子停靠在她家口時,夜幕已然低垂。
「總裁,到葉小姐的……」
「噓……」左司徹輕輕撥弄葉翠芸的長髮,看她在自己懷裡睡的這麼甜,就是不忍心吵醒她。「小聲些,別把她吵醒了。」
隨從緊抿雙唇,猛點頭,隨即下車為左司徹打開車門。雖然他不清楚總裁與葉翠芸的關係,但從剛才看來,總裁似乎很寶貝她。
「鑰匙。」左司徹早在葉翠芸沉睡時,就從她皮包搜出鑰匙,遞給隨從。
隨從趕忙走到大門前,把門打開。「可以了。」
左司徹小心翼翼地抱起葉翠芸,走入屋內,直接進到臥室,將她放在上,並且為她蓋上被子。
他凝視著她,深深吸氣,回想五年前與她的回憶……
他一直以為那都是報復的玩弄,如果真是這樣,他該如何為對她的心作解釋?
兀自思索之際,手機鈴聲突然大作,左司徹擔心吵醒葉翠芸,快步走臥房,接聽電話。
「真會挑時間!」左司徹沒好氣地咒罵。
彼端傳來當的嘲笑,「希望你身旁的美人不會生氣。」
「胡說什麼!」
「剛才也許是胡說,現在可就是事實了。」當長歎一聲,似乎很苦惱無奈。「王欣欣來了。」
「誰?」左司徹挑高眉。
「你上回到香港,和你一起的明星王欣欣。」
「她來做什麼?」左司徹語氣帶著厭煩。
這五年來,他身邊的女人不斷,可都是新鮮感使然,而那些女人也都識相,不敢對他有所糾纏。而王欣欣可就不同,她放了感情,也深知沒資格成為總裁夫人,便期盼做他的情婦。
左司徹當初想,只要不需要給什麼承諾,就算是情婦也無所謂。
可是王欣欣追來了,來到有葉翠芸的地方,忽然之間,他對王欣欣產反感。
以前她出現在他的房子,他也不會趕她回去,可現在……對葉翠芸的在乎,遠遠超過王欣欣給他的誘惑。
天,他真的愈來愈茫然了。
「她來,自然是找你,難不成是找我?」當調侃著。「她到昭日去,向蔣擎天說她是你的女朋友,蔣擎天也不知如何是好,便聯絡上我,而我就直接把你的住址給王欣欣了。」
「真會給我找麻煩!」
「我以為你不討厭她的,現在又是為什麼?」
左司徹頓了頓,佇立在房門口,神情茫然地望定房內沉睡中的葉翠芸。
陡地,他的倔傲又來了。
不,他絕不會是在意葉翠芸,不是的,她和王欣欣比,簡直差遠了!
「我現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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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坐在沙發上,疊起修長的腿,悠閒地看著報紙。
未了,他讓高跟鞋的踩踏聲,吵得不得不去看眼前製造噪音的美艷子。
「王小姐,你可以安靜一點嗎?」
王欣欣五官艷麗,不論出現在哪裡,都會是人們的目光焦點,可當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也許是清楚王欣欣原本是香港企業鉅子的女友,但因為陪同男友出入商業場所,而認識了左司徹,後來借由拍攝電影,主動到美國見左司徹,不久,她便與企業鉅子分手,成為左司徹的情婦,也因左司徹是有名的國際集團總裁,以至於令王欣欣目前仍是媒體跟監的第一人眩
這點當是不苟同的。倘若左司徹不是各方面都勝過那位香港的企業鉅子,王欣欣現在或許仍是對方疼愛有加的女友,而左司徹自然比他還清楚,所以才將王欣欣視為發洩的對象。
「這裡好大,是徹在台灣的房子?」王欣欣看得眉飛色舞,像這麼寬敞的豪宅,她也想擁有一座,但非她能力所及。
「這是昭日董事長提供的房子,比起徹美國的家,他還看不上這裡。」
「是嗎?」王欣欣眼睛為之一亮。「我還沒去過徹在美國的家呢!」
當斜睨著她,「徹從不帶女人去他的家,除非是女主人,我想不會是你。」
王欣欣臉一沉,當的話嚴重打擊到她,但很快的,她用笑容粉飾心中的不快。「總有一天,徹會帶我去的。」
當雙眉軒動,不以為然。
「你怎麼知道徹在台灣?」
「左東集團不是那個車子廠牌的總代理商嗎?聽說要到亞洲來開發市場,我在美國聯絡不到徹,想他應該是來台灣了,因為昭日是左東在亞洲最大的子公司嘛!」
「你可以開徵信社了。」
王欣欣知道他是種嘲諷,卻還展開笑顏。「這提議不錯。」
當翻翻白眼,表示無奈。
「你來做什麼?」
兩人同時,循聲朝大門看去。
王欣欣立即展開笑顏,往左司徹懷裡奔去。「徹!」
「誰讓你來的?」左司徹板起臉。
「人家想你嘛!」王欣欣無視當的存在,緊摟著左司徹,像甩不掉的牛皮糖。
當折起手中的報紙,長歎一聲,霍地站起,「我走了。」
「你去哪裡?」左司徹問道。
當瞪著嘴角上揚的王欣欣,「去飯店哪!王小姐今天熱情如火,誰知會不會吵到我睡覺。」
經當一說,王欣欣那傲人的胸脯就愈往左司徹胸膛一蹭,想挑起他的男性慾望。
「對了,葉小姐沒事了吧?」
左司徹冷哼一聲。當憑什麼認為他該在意葉翠芸?一想到她向他要求平靜的生活,他就一肚子火。「那種女人與我無關。」
當頻頻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
「哪位葉小姐?」王欣欣勾住左司徹的頸項,頗為嫉妒地問。
左司徹正要開口,當卻搶話道:「美麗的葉小姐、聰明的葉小姐,加上有氣質的葉小姐……」
左司徹凌厲地瞪當一眼,當便摸摸鼻子走了開去。
「到底是誰呀?你的新歡?」王欣欣嘟著嘴,滿腹醋意,但不敢對左司徹使性子,只好拚命向他撒嬌。
左司徹捧起王欣欣漂亮的臉蛋。「她不重要,你才誘人。」
「是嗎?」王欣欣聽了開心極了,隨即抓起他的手,大膽地放在自己胸脯上,「這樣誘不誘人呢?」左司徹邪魅一笑,「小狐狸……」陡地對那渾圓強勁一握。
「礙…」王欣欣亢奮又陶醉地驚呼,隨即奉上熱情的吻。
左司徹本能地回吻她,雙手在最短的時間內教她一絲不掛,兩人倒在柔軟的沙發上盡情歡愛……
才從葉翠芸的住處離開的他,想把他認為不該有的思念,借由今晚的情,全盤摒除。
他當年不過是玩弄葉翠芸,一個讓他玩弄的女人,沒資格進入他的心放肆!
====================
他何時走的?
葉翠芸不知道,但醒來時看著身上蓋好的被子,竟忍不住心生暖意。
她是不該再對他有所依戀的,可他突來的溫柔,即使不具任何意義,她仍舊會亂了心、亂了不願再愛他的堅持。
而在她醒來後,柯幼賢帶著仔仔回來了。
晚上仔仔堅持要在她身旁睡去,凝視那酷似他父親的英俊五官,她,失眠了。
想著他白天的話、想著那冷酷的俊顏、想著那霸道又毫不疼惜的吻、想著那教她心醉癡迷的愛撫……他知道他不愛她的,卻仍癡癡地想了他一夜。
翌日早上,在等待柯幼賢的男友明鴻前來的期間,葉翠芸忙著給仔仔做早餐。
「媽咪!我要加很多火腿片,很多哦!」仔仔站在葉翠芸身旁,像個小大人,不斷地叮嚀。
「我知道,你可不可以坐到沙發上,乖乖的等待明叔叔來?」
「不可以,你會忘記!我要看著你。」
「固執又霸道。」葉翠芸呢喃著。
「乾媽也這樣說我,她說我不像你,一定像爹地。」
葉翠芸停下手邊的動作,神色黯然。
「媽咪,你說爹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為什麼還不回來?爹地不喜仔仔嗎?」
葉翠芸鼻頭酸楚,一時無法言語。
仔仔兀自道:「乾媽說,兩個人很喜歡很喜歡彼此,要永遠在一起,叫結婚,然後小孩子……就是我,是媽咪和爹地抱一個晚上,就變出來的。
葉翠芸覺得好笑,暫且將注意力集中在這話題上,不再感傷。「乾媽這樣跟你說?」
「可是乾媽騙我!」仔仔鼓起兩頰。
「為什麼?」
「明哥跟她說的不一樣!」
「明叔叔又怎麼說的?」
「明哥說會抱在一起,可是要把衣服脫光光。」
葉翠芸耳朵疾速泛紅。
「然後啊,男生會把生小孩的工具放進去,女生會高興的一直叫一直叫哦!」
葉翠芸倒抽一口氣,又羞又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竟如經驗老道者,對她敘述男歡女愛……天哪,柯幼賢說的沒錯,明鴻真的藉著仔仔的慧黠,淨教他些他不該學的東西。
「明哥還說……」
「還有?」葉翠芸又是驚愕。
「明哥說一次脫光光不行,就要常常脫光光。媽咪,為什麼女生會一直叫?那個工具是什麼?要放進哪裡啊?」
可惡的明鴻!教壞她的小孩後,又讓他來問她這羞人的問題?!
她真的快抓狂了。「明鴻!」她大叫。
「有!我來了!」一個西裝筆挺、五官端正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門口,高舉著手。「叫我做什麼?我沒遲到哇!」
這人就是明鴻,一個工作時正經八百,離了工作就很無厘頭的男人。
「你來得正好。」葉翠芸拎著明鴻的領帶,拉他到客廳質問:「仔仔怎麼可以知道這種事?」
「你指哪件?」
「工具……脫光光……」葉翠芸說得很不好意思。
明鴻摀住嘴,噗吭一聲笑出來,「他問我,他是怎麼變出來的,我就說了。哦!拜託,我還不夠誠實耶。」
「這還不夠誠實?!」
「至少我說的是工具,不是陽具。」明鴻正色,一副「我教的沒有錯」的模樣。
葉翠芸臉又彤紅,跺了跺腳,走到廚房將仔仔的早餐放入袋中,接著抱起仔仔往明鴻懷裡塞。「他快遲到了。」
「我送你去上班好了。」明鴻且行且言。
葉翠芸打開院子的鐵門,「你還要繞路,我自己叫車就好了。」
明鴻先打開車門,讓仔仔坐進車裡,好讓他倆專心談話。「晚上我要跟幼賢去吃飯,順便帶這小子去,你下班後一起來吧!」
「不了,我也不知道要忙到幾時,你們幫我照顧仔仔。記住,你可別再教壞他了。」
明鴻笑了,「幼賢在,我可不敢。」
「幼賢不在也一樣。」
「知道了、知道了……」
幾句談笑後,明鴻便開車離去。
葉翠芸萬萬沒想到,巷尾的車子裡,會坐著她所熟悉的男人,且用怒不可遏的目光瞪著她。
====================
左司徹看著由美國傳過來的文件,腦中想的卻是葉翠芸。
他不該來的,但想著暫時沒交通工具的她,他還是忍不住來了。
想來也覺得可笑,王欣欣昨晚風塵僕僕的來找他,早上他竟放著床上誘人的她不管,快速離開他的別墅。
待他回神時,隨從已經將車子開往葉翠芸的住處。
他想,葉翠芸是沒資格進入他的心,但他曾說過,不會給她平靜的生活,她也休想期望過著沒有他的日子。
「總裁,前面有輛車,我沒辦法停在門口。」
左司徹皺起劍眉,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朝葉翠芸的門口看去。
而進入他眼簾的,竟是她與男人談笑自若的情景。
左司徹緊握拳頭,深邃的眼眸不斷地冒火。
她竟然跟那男人有說有笑,一個才承認心裡仍有他的女人,居然背著他,對別的男人展開笑顏……該死!
左司徹看著,心頭被背叛的火燒得愈是猛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6:45
第八章
看著明鴻的車子消失在巷口,葉翠芸才邁開步伐朝大門走去。
才轉身,身後便傳來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我給你三分鐘,進屋整理上班要用的文件。」
葉翠芸猛然回過頭,左司徹的出現教她愣祝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葉翠芸驚愕的容顏觸動他的憤怒。她就這麼不喜歡見到他?
葉翠芸想反駁,但想想他霸道冷酷的個性,也就依言進屋整理資料,快速又慌亂的動作更凸顯她的不安。
她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可那慍怒的目光真的好可怕,如果說他早上情緒不佳,也犯不著以這麼攝人的態度對待她,彷彿她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
半晌,她跑出屋子,卻氣喘吁吁。
「很聽話,沒超過時間。」
這番話,聽得葉翠芸心裡好不是滋味。他當她是什麼?可以隨意呼來喝去的奴隸嗎?
「上車。」左司徹不由分說地打開車門。
「我自己叫車。」她雖怕他,但適才他所說的話,讓她使起性子來。
左司徹冷笑,「再讓我說第二次你就完了。」
葉翠芸雙肩垮下,顫巍巍地坐進車內。
左司徹淡漠地瞧她一眼,不再開口,繼續他未看完的文件。
葉翠芸低垂著頭,默然不語,車裡的氣流凝滯,幾乎令她透不過氣來。
過了良久,左司徹閱完文件,打破沉默,笑道:「早上你心情不錯,怎麼?一見到我就開心不起來?」
他不笑還好,一笑就讓葉翠芸不寒而慄。
「說話!」左司徹突然低吼。
不光是葉翠芸受到驚嚇,連開車的隨從都忍不住顫了一下,可想而知,此時此刻,左司徹是如何的攝人了。
「你……你要我說什麼?!」葉翠芸訥訥道。
「那個男人是誰?」左司徹抓起她纖細的手腕,憤憤地施力。
葉翠芸疼得臉部扭曲,「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放手……」
「我指的是,剛才在門口和你說話的男人!」
「好痛……你放手!」葉翠芸覺得自己的手腕,就快被他驚人的力道給弄碎了,他的憤怒來的莫名,也令她驚悚。
「明明心裡只有我,卻還能夠跟其他男人談笑風生的女人,有資格喊痛?你該承受的!你也該受到一些責罰!」
話罷,他猝不及防地封住她的唇,狠狠地吸吮她的唇瓣,雙手牢牢地鉗制著她。
他的吻強勁到彷彿要吞噬她,讓她的雙唇隱隱作痛。
末了,她放棄無謂的掙扎,任他狂狷地吻著自己,淚水亦隨著痛楚滑落下來。
他愣了一愣,強硬的心瞬間軟化,忍不住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何時,她的淚成為他怒火的勁敵了?可事實是,他輸了,完完全全敗在其淚水的攻勢下,湧上心頭的,不再是駭人的慍怒,而是不捨的溫柔親吻。
她心中才起了撕裂的痛苦,就教那溫柔的親吻撫平。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殘忍地撕裂她的心,又用她一向抗拒不了的溫柔撫平她的傷痛?更教人茫然的,是她總在這種時候以為他心中有她,以至於沉醉至此。
正當左司徹解著她套裝上的鈕扣時,早上她與那男人談笑自若的景象,突然浮現在他腦海。
他的溫柔立即泯滅,嫌惡地推開她。「你果真人盡可夫!」
「你說什麼?」他那句話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
「才和那男人有說有笑,現在就像蕩婦般享受我的親吻,怎麼?又要跟五年前一樣,巴不得我上了你?」左司徹恨她對其他男人的微笑,他會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葉翠芸忍不住淌下淚水,他那殘酷無情的言語,令她承受不住地胸口脹痛。
她無言以對,是她不懂得拒絕;是她總是捨不得牢記他的冷酷,如今得到無情的對待,也是她自作自受。
「被我說中了?」他森冷地笑,「但很可惜,我沒有在車上做的習慣,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我們現在就找間飯店,但你得先開好價碼,讓我清楚你的行情是多少。」
又是一記重擊,震痛了她的胸口。
他的冷酷彷彿是無止盡的,一次比一次無情,一點一點地侵蝕她的心。
「我要下車!」葉翠芸突然打開車門。
左司徹見狀,心像是被某種害怕揪起,迅速環抱住那快要衝出去的嬌軀,咆哮道:「你瘋了你!車還在行駛,你不怕摔下去嗎?!」
隨從本想剎住車,但見總裁及時抱住葉翠芸,他才吁了一口氣,繼續開著車,但卻在後視鏡中,不經意地看見總裁臉上的恐懼與焦灼。
總裁一向冷酷淡漠的,但幾次看總裁與葉小姐相處,都不是原來的他,也許他根本不知道,他情緒的波動俱源自於葉小姐,更別說他對葉小姐有多麼在乎了。
「你會怕?」葉翠芸使出全力推他,卻只讓她稍稍離開他的胸膛。她仰首抬眼,哀戚地望定他。「但我寧可摔出去,也不要留在這忍受你的羞辱!」語猶未完,她又想打開車門。
「你還來?」左司徹趕忙抓住她的雙手。
「讓我下車!」
「鬧夠了沒有你?」左司徹激動地咆哮。
葉翠芸垂首沉默,酸楚地流著眼淚。
左司徹別過頭去,不想看她落淚的模樣。每當她哭泣,他的心就很亂,為什麼她在他面前就是這樣子?他不喜歡,更不喜歡她對其他男人展開笑容,她既然心中有他,她的一切就該是屬於他的。「總裁,到了。」
車子才一停到昭日機構的大廈前,葉翠芸就立即下車。
左司徹則快她一步擋在她面前。「你去哪兒?」
「坐車回廣告公司。」
左司徹臉一沉,這女人連待在他身邊一秒都不願意?!
「你哪兒也別想去!」
葉翠芸沒來得及反應,就讓他強行拉著朝一樓廣場走去。
「放手……左司徹!」葉翠芸氣呼呼地道,更嘔的是為何他的力氣總是大的嚇人。
「再吵我就把你扛起來走!」他側頭嚴厲警告。
葉翠芸立即噤口,吭也不敢吭一聲,只因她知道他真的說到做到。
廣場裡,認得左司徹的人都朝他敬重地頷首,但也不忘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被他牽著走的葉翠芸。
葉翠芸瞧瞧周圍的人,不自在地低下頭。幸虧進了電梯,不然她絕對承受不了那些異樣的眼光。
「怎麼?當真不吵不鬧了?」左司徹按下頂樓鍵,斜睨著她,沒發現自己仍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哼!」葉翠芸倔強地仰高下巴,別過頭去。
左司徹忍不住笑了出來。老實說,她賭氣的樣子可愛極了,至少比哭泣好多了。
葉翠芸猛然回頭,她不知道他笑什麼,但那笑容真的好迷人,瞬間,她為之吸引,定睛看著他。
記得五年前,他也常對她微笑,嘴角還有淡淡的溫柔,可惜那都是假的,但為什麼在夢境破碎後,她還見得到這深具魅力的笑容?又要騙她了嗎?沒理由啊!她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頂樓一至,兩人才走出電梯,正巧遇上在長廊與昭日董事長蔣擎天交談的當。
「總裁。」兩人停止交談,一同向左司徹點點頭。
葉翠芸一見這兩人,想抽回自己的手,怎知她愈這麼做,左司徹就抓得愈緊,讓她又羞又氣。
「葉小姐,我正要找你。」當見葉翠芸的出現自然驚訝,但看好戲的成分較多。看來,左司徹已掉入想獨佔她的情念中,卻不自知了。
葉翠芸側看左司徹一眼,他正專心的聽蔣擎天談公事,但仍未對她鬆手。忽然之間,那在她手上施加的霸道,變得不再令她反感,反而有股幸福的感覺。她不敢問為什麼,因生怕得到的答案,會是毫無意義的冷酷。
「葉小姐?」
葉翠芸趕緊將目光從嚴肅的左司徹身上離開,移至笑容可掬的當臉上。「抱歉,你剛才說什麼?」
「記者會提前到後天舉行,程經理剛剛打電話到風行廣告找你,打算告訴你這個消息。」
「後天舉行?片子才剛拍好,我還沒做檢視。」
「程經理已經聯絡你們公司的人把帶子帶來,我們宣傳部有儀器,如果你需要哪些工作人員協助,我們可以幫你請過來。」
葉翠芸皺一皺眉頭,狐疑問:「你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對不對?」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隨從會向我報告總裁的行蹤。在你們在往昭日路上的時候,我已在安排今天的工作項目。 關於廣告宣傳的事,到我辦公室再談。」當莞爾道。
「不是程經理負責的嗎?」
「我可以隨時接手。」
葉翠芸驚訝,她以為這總是跟在左司徹身邊的男人,只是個隨行或助理,但聽他那似乎可以自主許多事的口氣,她想她之前的想法都是錯誤的。
「好,到你辦公室談。」
「要去哪裡?」左司徹根本不理會蔣擎天是否結束話題,一見葉翠芸要走,他便將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
蔣擎天看的呆愣,接著抿著嘴笑。
素來嚴肅的總裁,是不會允許女人在公司與他同進同出的,儘管他有許多傳不完的緋聞,也絕不容許任何女人打擾他工作,現在竟出人意料的公私不分,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
「我……」他這麼用力做什麼?葉翠芸感覺自己的手被握得麻痛了。
當很想笑,卻佯裝正經道:「只是請葉小姐到我辦公室談宣傳的事。你待會兒有個會議,葉小姐總不能跟著去吧。」
左司徹仍不鬆手,似乎就算帶著葉翠芸去開重大的會議,他也不在乎。
「談完了,我會讓葉小姐在你辦公室等你。」當一說完,用手肘頂一頂葉翠芸,暗示她必須附和。「我……我會到你辦公室等你。」她為什麼要這樣回答呢?可是他的霸道讓她不得不依順著他,像小妻子一樣懇求他的應允。
語罷,左司徹竟然鬆手了,這樣的舉動,除了左司徹之外,每個人都驚訝。
葉翠芸雖然疑惑不解,卻又不由自主地產生甜蜜的幸福感。
她又會錯意了嗎?也許他從未在乎過她,限制她的行動,只不過是他的倔傲使然。
「這邊請。」
隨著當朝他的辦公室走去,到了門口,葉翠芸忍不住回頭。
此時左司徹已背向她,漸行漸遠了,頓時,她心中湧上悵然若失的感覺,她多麼希望他也能回頭看她,但他以冷酷的性格,根本無法如她所願。
「葉小姐,在想什麼?」
「沒有。」葉翠芸牽強地笑笑。
「坐。」當指指沙發,接著從容按下桌上電話的其中一個對講鍵,「派個人倒兩杯咖啡進來。」
葉翠芸不經意地看見桌上的識別牌,趕忙站起身,「你是左東集團副總經理?!」
當笑著頷首,「有什麼問題嗎?」
葉翠芸難為情的苦笑,「我以為……你只是左司徹的秘書或助理。如果有什麼地方失禮,請見諒。」
「總裁都允許你叫他左司徹,你就不用跟我客氣了。」
葉翠芸突然像小女孩一樣,臉紅了起來。
「葉小姐,坐吧!」
「你一個高層職員跟我客氣……我很不習慣。」葉翠芸見他先坐下,自己才敢再度入座。
「那你又怎會習慣跟我們左東更高層的總裁當眾爭吵?」當有意暗示左司徹對她而言是特殊的。
葉翠芸沉默,回想那天在片場,眼前這男人也在常
「我……」當的表情突然肅穆,葉翠芸自然凝神注視他。「不常見過徹那樣子……他一向很冷靜的。」
她不以為然,她所見的左司徹都是鐵青著臉,動不動就大聲咆哮嚇人,也非常的霸道。
「他心中早就沒有怨恨了。」
葉翠芸神色一僵,「你知道我和他的事?!」
「五年前是我替徹調查你,包括葉家的每一個人,你對我而言,並不陌生。」
「是嗎……你說他心中沒有怨恨,是什麼意思?」對於左司徹的內心世界,她變得很想瞭解。
「你應該也知道,如果他心中還有怨恨,不單會針對你,還會包括你的親人。」
「不對……」葉翠芸搖搖頭,憶起他的冷酷無情,怎樣也不相信他沒有怨恨。「他要是沒有怨恨,不會這樣折磨我……也許他對其他女人不會這樣。」
「你說的沒錯,他對其他女人絕對不會這樣。」這話是有下文的,當卻只想說一半,因為下文必須由左司徹自己去接,只有他親口對她說,她才會接受、才會相信。
葉翠芸別過頭去,不願讓當看見她的黯然感傷,「果然是這樣。」
「你很在意?」
「我從未得到過,又怎會在意?」葉翠芸苦笑,酸澀道。
當只是揚笑,沒作答。
「對不起,打擾了。」一位相貌端莊的年輕女子敲門進入,兩手端著咖啡。
「擱著就好。」當淡道。
女子點點頭,隨即走了開去。
「談正經事吧。後天的記者會結束後,會有場商業宴會。」
「那廣告呢?」
「宣傳部想安排在記者會前播放,細節上,等會你到宣傳部門,由專員跟你解說。」
葉翠芸很想專注去談公事上的事,但就是做不到,腦中老是盤旋著當的話——
他對其他女人絕對不會這樣。
她的心好酸、好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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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湖企業』我們目前還缺少一人去勘查。」
左司徹看著說話的總經理,「找個信任的,我給你三天時間。」
「是的,總裁。」
「還有什麼問題?」左司徹轉著筆,顯得不耐煩了,「這個會議開的太久了。
一旁的董事長蔣擎天,適時將即將要討論的資料遞給左司徹,不經意看見正悄悄進來的當。
當拉出左司徹旁邊的位子坐下,像沒事人一樣,隨意翻閱今天開會的資料。
「她呢?」
當挑挑眉,故作茫然。「誰?」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她不重要。」當學著左司徹的口吻說,然後正經八百地聽著其他高層職員發表意見。
「我沒說她重要,我只想知道她人呢?」左司徹低聲冷冷道。
「昏倒了,她身體似乎不太好。」
「你說什麼?」左司徹神色遽變,一時忘了壓低音量,使得全場人都把焦點放在他和當身上。
「她昏倒了,我扶她到你辦公室休息。」
「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左司徹咬牙,激動到頸項都顯出筋脈。
當竟還無所謂地聳肩,「一個不重要的女人,我才懶得管她死活。」
「該死的你!」左司徹怒吼一句,當即擱下會議不管,衝了出去,留下十幾名驚愕的部屬。
「總裁……怎麼回事?」蔣擎天感到好奇,畢竟這還是第一次見左司徹發這麼大的火。
「喔,沒什麼,只不過出去拿石頭砸自己的腳。」當捂著嘴,仍掩不住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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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翠芸輕輕關上門,環視這寬敞的辦公室,明明是獨自一人,還是覺得不自在,也許是因為這是總裁的專屬辦公室吧!
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令她目瞪口呆……他還真忙碌。
既然有那麼多重要的文件,他又怎能讓她隨意進來?換言之,當口中的其他女人,一定是更大大方方地在這裡進出了。
想及此,強烈的酸楚便開始攻擊她脆弱的心。
五年來,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動向,報章雜誌頻頻發表的緋聞,大多與有關。他身份不凡,又英俊迷人,舉凡和他扯上關係的女性,不是名媛千金,便是知名女星,她好嫉妒,也好痛心,因為任何女人,都比一文不值的她來得好。
「翠芸!」
葉翠芸才轉身,就讓突然進來的左司徹一把抱祝
「要不要緊?」左司徹端詳她的臉蛋,心跳得比他趕來見她的步伐急。那該死的當!竟然把他的女人放在這兒不管?!
「我……」葉翠芸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他。他是怎麼了?摟得她好緊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當告訴我你昏倒了!」左司徹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靠在他的肩上自己則埋入她長髮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他的焦灼與不安,此時此刻惟有緊擁住她,他才得以安心。
「昏倒?」葉翠芸一頭霧水。
「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左司徹輕撫她的背,猶如在安撫自己心,讓它更踏實些。
他是在關心她嗎?那冷酷駭人的他到哪兒去了?如果是做夢,為何雙肩被他摟得隱隱作痛?「你是怎麼了?」
經葉翠芸這一問,左司徹怔住了,緊環她的雙臂也因此鬆開了。
他的舉止,讓她大感失落。
左司徹退後一步。他是怎麼了?難不成……他真的在乎她?!
不,不可能的。
「我好亂……可能把你錯當成另一個人。」
「是嗎?」葉翠芸淒然苦笑。
適才激動又焦灼的他,真的讓她忘了他的絕情,而他既然撩撥出她平靜多年的情愫,為何又要殘忍地放著它不管?
難道他真要見她愈陷愈深,才覺得痛快?真要如他所言,糟蹋她一輩子?
她不是甘願,而是不能自抑地往深坑跌去啊!
「如果不曾愛過你,或許……我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
左司徹聽著那沉重的腳步,漸漸離開他的辦公室。
他突然衝動地想回頭攔住她,可回想他對她的種種傷害,他就必須要更強大的理由攔下她。
是他沒有……還是不願去面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7:23
第九章
離開昭日後,葉翠芸依著當所說的方向去領車,之後她馬上開車回家,雖然一日未進食,卻也不想在外用餐。
我把你錯當成另一個人……
想著左司徹那句話,心情就沉重不已,她寧可他真的冷酷無情,也不希望他的心是屬於另一個女子。
那女人是誰?為什麼能夠得到他的在乎?為什麼能夠讓他無時無刻惦記著?她多麼希望他可以說愛她,可現在的她,只能酸楚的空想,因為他的心已有另一個「她」了。
抹了抹伴著思緒淌下的淚水,正在做熄火的動作時,門口熟悉又教她懷念的身形,使她停下動作,快速打開車門,望定眼前的人。
直到對方給她溫馨不過的笑靨,她才忍不住再度落淚。
「哥……」她深吸氣,倏地奔向他懷裡,「哥!」
「好想你,翠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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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哭了。」葉成輝擰一擰葉翠芸的鼻子,不太滿意妹妹淚流不止的模樣。「這麼大的人了,還哭!」
葉翠芸苦笑一下。
「哭成這樣,我會以為你過得不好。」
葉翠芸猛搖頭,趕快解釋:「不,很好!」未幾,又歎氣。「我以為你怨我,不理我了。」
「怎麼會?」
「五年沒你的消息,也不知你如何了。」葉翠芸抬眼端詳,「現在看……你變了好多。」
倘若不認識他,實在無法想像眼前不修邊幅、留著鬍子的,會是以前淨俊秀的葉成輝。
「五年的時間,誰都會變。」葉成輝語重心長道。
誰都會變?葉翠芸很想問……那麼爸媽變了嗎?但她不敢,因為有了希望,就怕失望。
想及此,葉成輝巧然提及了。
「爸媽在家鄉過得不錯,經營的餐廳生意也很好,現在準備要開分店了。」
「真的?!」葉翠芸為之愉悅,知道兩老過得好,她放心多了。
「嗯,孩子怎樣了?調皮嗎?」
葉翠芸容色一僵。「你……知道了?」
「這種事能瞞嗎?你信上不提,媽會說、爸會念,早知道了,你每個月寄回去的支票,他們也都有用到。」
葉翠芸又是鼻酸,捂著嘴哽咽,「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不止,你可以帶著孩子回去,看看他們老人家。」
「可以嗎?」葉翠芸激動地握住葉成輝的手,是渴望、長期待。「我能帶孩子回去嗎?真的?!」
「哥說了,五年的時間,誰都會變,更何況是爸媽,哪有容不下自己子女的理由,媽會想外孫了,而爸的性子本就沒她那麼硬,比她還想。」葉成輝反握她的手,「回去看看,媽真的不一樣了。」
這番話,教葉翠芸感動到泫然欲泣,除了淚水,什麼都不能代表她激動的心情。
葉成輝神色突然凝重,沉聲道:「你被趕出家門後,媽很難過,爸說要把你找回來,解決孩子的事,媽不肯,我當時很亂,但答應朋友要到新加坡又不得不去,我走後爸媽也回鄉了,兩年後我回來,媽告訴我,你每個月都寄錢回去,我知道她想你回去,卻拉不下臉。」
「哥,已經沒事了,也過去了。」葉翠芸感歎,到現在她都不認為母親有什麼錯,是自己太令人失望了。
「孩子的父親……在你心裡也是過去了嗎?」
葉翠芸垂首,不語。
「你還愛著他?」葉成輝語氣平板,沒有責怪。
「哥,我們別談他好不好?」
「都是我的錯……」葉成輝糾起眉心呢喃。
「你說什麼?」
葉成輝整理容色,失笑,「沒有,哥在南部開了花園,是許多花店的批發,有空來看看。」他一面說著,一面將名片遞給她。
「思琳花園……」葉翠芸緊拿著手中的名片,這四個字牽動起許多憶,也證明葉成輝對左司琳的愛,濃厚到令人心酸。「你還記得司琳的心願?!」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
「難道將來……你也不結婚了?」
「將來?當初我就是想得太遠,想要是不遵照爸媽的意思娶何玫珍,就不能擁有爸的公司;猜想司琳沒有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但我錯了,失去她後我才明白,她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司琳希望你幸福啊!」
葉成輝頓了一頓,提起手提包,揚著燦然的笑容,由衷道:「思念她就是我的幸福。」
葉翠芸佇立原地,怔望著葉成輝轉身離去的身形。
如果能得到一個人永遠的思念,夫復何求……
如果不曾愛過你,或許……我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
葉翠芸昨日那番話,至今仍在攪亂左司徹的心湖,未曾安定。
好亂……他的心好亂,不明白為何要去在意她的話,可「如果」那個字眼令他厭惡,總覺得她已有心要遠離他,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不要……他不喜歡她不再愛他的感覺。
不能有如果,他也絕不讓這種情形發生。
「爸,我知道了。」當掛上電話,轉向左司徹道:「這裡不能再待了,宴會一結束馬上就回美國,如果能夠的話,就讓蔣擎天代你出席宴會。」
「爸在催了?」一聽當的話,左司徹內心竟掠過一抹落寞,不知怎地,他不太想離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你有必要來台灣一趟,以他的觀念,一個總裁是必須坐鎮在總公司的。」當仔細瞧那自他在講電話時,就顯露苦惱的俊容。「不想走?」
左司徹神色遽變,不語。
當本以為他會反駁,或者以駭人的目光瞪著他,但他竟以沉默來作回應,當很詫異。難道他真不想回去?思忖一番,當有了答案,「因為葉翠芸?」
左司徹眉頭皺得更深了。折磨?如果那真是折磨,為何自己會更痛苦?倘若他又想著報復,那日他看見她對別的男人展開笑顏時,他怎會嫉妒?一個充滿報復心的人,會去在意對方心裡有沒有他的存在嗎?
在深深感受她那句類似後悔愛上他的言辭時,那種難受的滋味是不捨……他早該承認他不能沒有她;也該承認自己的怨恨,早在她注入他的心時,就不復存在了。
「葉小姐今天沒來。」當在左司徹兀自思潮起伏之際,撥了通電話到宣傳部門。
「她沒來?!」左司徹雙眉軒動道。
「代表她的專員說她病了,所以沒法子工作。」
「病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她怎麼病了……左司徹愈想心意焦急。陡然,他抓起外套,且行且言:「叫司機開車到樓下!」
「徹!」
左司徹循聲回頭。
「還怨葉家人讓你失去司琳嗎?」當正色道。
左司徹頓了一頓,末了,以嗤笑來回應當的問題。
他若想繼續他的怨恨,他不但會因為折磨葉翠芸而痛苦,更會徹底失去了她,再者,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經大到不是他能想像的了,所以他只好拋棄他的怨恨……
仔仔捏起藥丸,兩眼睜得斗大,且苦著一張臉,「媽咪為什麼喜歡吃這個?!」
葉翠芸含著溫度計,沒法子回答問題不斷的鬼靈精。
柯幼賢端著茶杯走進臥房,悶哼一聲:「仔仔,你不讓媽咪休息,媽咪就要天天吃苦苦的藥喔!」「仔仔要媽咪好起來!」仔仔大吼著,生怕沒人知道他孝順似的。
「那、就、閉、嘴!」柯幼賢斜睨仔仔臭得要命的臉,「你很不滿意?」
仔仔將嘴噘得老高。
「會不會看時間?」
仔仔猛點頭。
「現在幾點?」
仔仔指著牆上的時間,「五點!」
「五點要澆花,去庭院幫你媽咪澆花,幫媽咪做事,媽咪就會好起來。」
「我要澆花!」仔仔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了。
柯幼賢拿起葉翠芸含著的溫度計,端詳後驚道:「燒成這樣!上次感冒根本沒完全好。」
「我以為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就沒吃藥了,我去看仔仔,免得他弄得全身濕。」
「拜託你躺著,那小鬼聰明,不用你多操心,要不是送小鬼回來看你臉色不對,也許你真要撐到昏倒才甘願。」柯幼賢一面說著,一面將茶杯遞給她,「咯,把藥吃了,晚餐我來煮。」
「你帶仔仔出去吃,別忙了。」
「又不吃東西?不知道刮颱風會不會把你吹走。」柯幼賢總是會對葉翠芸的飲食叨念幾句。
葉翠芸打開皮夾,取出一張名片,「你看。」
「思琳花園?」
「我哥來過。」再見到親人,葉翠芸有著說不出的喜悅。
柯幼賢頷首,將名片隨意放在床頭櫃上,臉上卻看不出應有的驚喜。「然後呢?」
「他說爸媽想我回去。」
「那很好呀!我就說嘛,總有一天他們會要你回去的。」事實上,柯幼賢早和葉成輝見過面。
上個禮拜,葉成輝過來,碰巧遇上送仔仔回去的她,她自然也和他聊上幾句,本想不提左司徹的事,末了,還是忍不住說了。
她不知道葉成輝會怎麼做,她只知道,一個到現在仍深愛死去的人,有必要知道那女人的死,造成親人多大的痛苦,當然這是與他協議不讓葉翠芸知道她才說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帶仔仔回去,讓他們照顧。」
「翠芸,你不是不希望仔仔離開你嗎?」
葉翠芸停頓一下,頗為不自然地笑,「陪著外公外婆沒什麼不好,再說,我放假就會回去看看。」柯幼賢撇撇嘴,突然轉身往客廳走去,一會兒手拿著剛由外頭買回來的雜誌放在床沿,手指著封面上英俊非凡的男人,「因為他,左司徹!」
葉翠芸忍不住看雜誌封面的頭條——
國際鑲鑽總裁與港星王欣欣系夕相處,甜蜜煞人。
甜蜜煞人……
原本平靜的心,又教這四字扎出苦澀的滋味,難道他說的那個女人,就是王欣欣?
「你是不是和他見過面?他來找過你了是不?」
葉翠芸臉一沉。
「你怕他見到仔仔?」
「我是怕他帶走仔仔……」葉翠芸怔悚道。
「不管他是怎麼待你,他是仔仔的父親,他有權利知道仔仔的存在。」
「她說的沒錯,我的確有這權利!」
兩人循聲看去,說話的人正是左司徹!
葉翠芸捂著嘴倒抽一口氣。
完了……什麼都隱瞞不了了。
左司徹下了車,站在葉翠芸住處的門口,倏地,他揚笑,當自己承認對她的感情後,想見她的心,比以前更加濃烈,也才明白,什麼不願她過平靜生活的話,不過是他拉不下臉說想念她的借口。
若不是怨恨介於他倆之間,他根本不會明白,五年前,自己就已種下對她的愛,而五年時間一過,在他回頭看後,發現他的怨恨竟多不過對她的思念與佔有。
她贏了,她完全控制他的思緒,教他不想去恨,只想思念她。
左司徹揚起手,決定按下門鈴之際,發現大門是微微開啟的。
庭院有水聲……是翠芸?
才想著,他一推開門,看見的卻是一個小男孩。
他瞠大雙眼,胸口似挨了一擊。
這孩子……酷似幼時的他!
「是誰?」仔仔行動笨拙地跑去關掉水龍頭,走到左司徹面前,仰首看著高挑的他。「我沒看過你喔?」
左司徹蹲下身,仔細端詳仔仔的五官,抑住激動,伸手撫摸仔仔的臉蛋。「你……叫什麼名字?」「仔仔!」仔仔向來不怕生,別人問什麼也就答什麼。
「名字……你真正的名字。」左司徹緊揪著眉心,此時他的心情太複雜。
「葉克威呀!」仔仔含糊地說,隨即努努嘴:「可是……不好聽。」
「是不好聽。」左司徹單手抱起仔仔,神色肅穆地向大廳邁去。「因為你該姓左。」
進了大廳,左司徹循著聲音看向臥房,且一步一步接近,直到完全聽清楚她們所談論的內容,他才頓足。
「我怕他帶走仔仔……」
左司徹默然望定葉翠芸臉上的不安,心頭好不是滋味。
「不管他是怎麼對待你,他是仔仔的父親,他有權利知道仔仔的存在。」
「她說的沒錯,我的確有這權利!」
葉翠芸僵住臉,震驚到無法言語。
柯幼賢雖只在五年前見過左司徹一面,但由他懷中仔仔的面相,加上床沿上的雜誌封面,她很肯定,他就是左司徹,再者他英俊不凡,誰見過他一眼,都忘不了。
「叔叔,我要去媽咪那裡。」仔仔指著葉翠芸開口。
這個稱謂,叫得左司徹痛心,也叫得葉翠芸不敢正視他。
父子倆礙…是她的隱瞞下造成這個結果,但若不是他的絕情,怎會有今日?
「翠芸,別讓他這樣叫我,告訴他,我是誰。」左司徹放下仔仔,仔仔沒走,反而站在他腳邊,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他。
「不……」葉翠芸哽咽,她心中掙扎,想讓孩子喊他一聲爹地,卻又害怕他依舊對她不聞不問,甚至帶走她僅剩的寶貝。
「翠芸!」左司徹低吼。
「他不是你的……不是……」除了否認,葉翠芸已不知用什麼方法才能保有孩子。
「你胡說什麼!這孩子幾乎跟我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左司徹雙手握拳,厲色咬牙,她竟敢否認那是他的孩子?!
柯幼賢見這情況,搖搖頭,前去抱起仔仔,瞧了瞧怒目懾人的左司徹,再看著滿臉悚懼不安的葉翠芸。「仔仔在這裡,你們可以心平氣和些嗎?」
左司徹悶哼一聲,轉向柯幼賢道:「把孩子帶開,我要跟翠芸談談。」
柯幼賢抿一抿嘴,頷首道:「可以,乾媽帶你出去吃飯。」
仔仔在柯幼賢的環抱下,突然抓住左司徹的手臂,「媽咪快要哭了,不能讓媽咪哭喔!」
左司徹凝神看著葉翠芸泫然欲泣的模樣,沙啞低語:「我再也不會讓你哭了。」
葉翠芸瞪大雙眼,豆大的淚珠因此滑落下來。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待柯幼賢和仔仔離開後,葉翠芸開始顫抖,他嚴厲的目光,像是要審判她,進而教她猶如罪人般,不知所措。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了我的孩子?」
葉翠芸愣了一愣,她以為他的口吻會隨著他的目光而憤怒,可她錯了,他的語氣摻雜著揪心的苦澀、悵然,卻沒有她害怕的斥責。
左司徹看不慣她總是別過頭去,走近她,強硬地轉過她的臉蛋。「看著我!告訴我為什麼!」
「不為什麼,孩子又不是你的。」她兀自反駁。
葉翠芸試著走下床,左司徹竟快她一步,按著她的肩膀,逼她不得不坐在床沿。
他真的快火了,但見她濕濡的眸子,他又降低自己的慍怒。「這句話我不想再聽第三次。」其語氣雖然平緩,卻充斥著懾人的警告。
「你懷孕了,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不提還好,一提,葉翠芸的心就像教他狠狠地抽了一鞭。
她奮力推開他,「我能找你嗎?當年你絕情的告訴我,你根本不愛我時,我能去找你嗎?讓你再次羞辱我?」
「不!」他想解釋,無奈,他沒有理由,他的的確確徹底傷害了她一番,如今他頓悟,他的殘忍皆是自己的驕傲使然之際,心頭突然裂了道傷口,教她每滴眼淚皆刺痛著他。
「在你離開後……我就如你所願,像是萬念俱灰的人!」提及過去,她又痛苦難當地落下難以抑止的眼淚,「現在我好不容易重新站起來,你卻又回來了。」
「翠芸?」她哭得他好生心疼,想伸手擁住眼前的嬌軀,卻教她躲了開去。
「你是看準我放不開對你的感情,想回來再次傷害我的是不是?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她激動到產生頭疼,加上身子原本就虛弱,暈眩更是倍增。
「不是這樣的!」他不再理會她的閃躲,衝動地環住她,牢牢地將她擁在懷裡,如果她停止不了哭泣,就在他懷裡哭。
「放開我!我不要再受你的迷惑!從今以後再也不要……」
「你從今以後再也不願受我迷惑,但我卻從今以後再也不放開你了。」
「你說什……唔……」
她來不及明白他所說的話,就教他封住了雙唇。
她想開口拒絕,竟讓他逮著機會,探舌進入口中強烈地翻攪,然而她愈是掙扎,他吻得愈是狂熱。
他是霸道的,霸道的令她失去拒絕的權利,強硬地控制她的慾念,用他熟稔的吻技吻得她全身酥麻。
「翠芸……」他停下動作,看著兩頰通紅的她。
她喘著氣,愕視那不再懾人的模樣。她所認識的左司徹,是不會這樣溫柔的,是她看錯了,還是他又想玩弄自己一次?
「你根本拒絕不了我,就別想說什麼不要再受我迷惑的話。」說話之餘,他的手悄悄來到她胸前,解開她襯衫的鈕扣。
「不!我可以的……只要我忘了你、不再愛你……」她顯得心虛,低下頭,陡地發現,她上衣的鈕扣全被解開了。
正在她羞赧驚愕之際,他直撲過來,壓著她,兩手撐在她肩旁,局勢很明顯,他佔了上風。
「那就證明你所說的話!」
說罷,他再度俯首,親吻她的耳際、粉頸……
「不……」說話啊!葉翠芸,告訴他你不再愛他了……她在心裡不斷命令自己,但話到喉頭,反而發出意料之外的申吟。
天哪……她不該再受他誘惑的,儘管他給予的是如何的醉人,她都必須拒絕的。如果今天他如同以往,對她狂狷毫不珍惜的索取,或許她會盡全力逃開,壞就壞在他今天異常溫柔,這真的是他嗎?
她好迷惘,又忍不住受他吸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 00:47:41
第十章
是早晨了吧……
葉翠芸感覺好累,但已清醒。
昨夜的激情令她全身酸痛,左司徹是那麼瘋狂地一再佔有自己,也使她不得不放下矜持,沉浸在他營造的美妙情慾裡,甚至毫無保留地呢喃對他的愛。
正因如此,她明明清醒,卻不敢睜開眼睛。
她怕一切就如同夢境般,隨著醒來而幻滅,緊接而來的,又會是他無的玩弄、打擊。
「你還要睡多久?」
低沉且具磁性的熟悉嗓音,驀地傳入葉翠芸的耳裡。
徹!是他的聲音……
葉翠芸立即睜開眼,看著他迷人的笑容,她一時無法相信這是真實的。「徹?」
「天都亮了,小懶豬。」雙手由他的後腦勺轉移到她的腰際,摟著她。
依偎在他懷裡的葉翠芸,因兩人於被窩中一絲不掛地擁抱,不禁臉紅心跳。
左司徹笑得更燦然,他親了她一口,她那羞答答的模樣真令他喜愛。
「我以為……你走了。」
左司徹親吻著她的額頭,笑道:「傻瓜。」
對於他的溫柔,她很迷惑,卻還是會為之迷醉。她知道他心裡根本沒有她,也知道他只想證明她是否還愛著他,來滿足他的驕傲,即使如此,那也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溫柔埃
「肚子餓不餓?」
「我一直在等你醒來做早餐。」
葉翠芸嬌羞地低頭笑笑,隨即起身,一見自己裸露的樣子,趕忙搶起子遮掩。「你別看!」
左司徹刻意目不轉睛,「我都看了一整天了。」
葉翠芸頓時臉紅得像什麼似的。
「好吧,你轉過身去,我依你不看就是了。」
葉翠芸努努嘴,毫不存疑地轉身下床,全身裸露的感覺讓她心跳加快,很快的,她拿了件睡袍穿上,待結上腰束轉身回去時,才發現左司徹根本沒遵照他說的話閉上眼睛。
「你不守信用!」葉翠芸又羞又氣的。
「誰教我的女人身材好。」
葉翠芸牽強地笑一笑,接著走出臥房,開始在廚房準備料理。
那算是他哄女人的招數嗎?令人幸福洋溢,也難怪他女人不斷。
「你準備做什麼?」
才從冰箱拿出材料,左司徹就以整齊的裝束出現在她身後,並且親暱地摟著她的腰,臉上還有些許慵懶。若不是想吃她做的早餐,他現在一定延續昨天的激情。
「不過是一般的食物,我怕你吃不慣。」她的確擔心這一點,像他這人,是吃慣精緻菜餚的,一般食物也許會不合胃口。
「你做的我都吃。」
「是嗎?」她只是笑笑,明白這只不過是敷衍,等他把仔仔帶走,他也許連這機會也不會再給她了。
此時,門鈴大作。
左司徹不悅地皺皺眉頭,不滿意有人打斷他和她相處的甜蜜。
「你忙,我去幫你看是誰。」
「好……」
左司徹轉身走出房子,臉色很臭,管那是誰,他會叫那人滾!
走到庭院,一開門,發現來人竟是自己的司機,他更是直接開罵:「混賬!」
司機嚇得縮起脖子。
「你從昨天一直待到現在?」左司徹還是很沒好氣的問。
司機使勁搖頭,「昨晚副總來電問您在哪兒……我向他報告,他就讓我回去,吩咐我早上給您送衣服來,說您可能會住在葉小姐這裡……公司的事他會代您處理。」
「當這傢伙……」左司徹看一看司機手中的手提袋,忍不住笑笑。
是要說當聰明還是狡猾?可如果當還猜不透他的心思,就枉為他的莫逆之交了。
「這不用了,你先回去,我會打電話給你。」
司機頷首,依言開車離去。
「左先生。」
正要旋身進屋時,左司徹因這陌生的聲音而停下腳步。
左司徹側目看去,愀然變色。
眼前這人像個不修邊幅的浪子,但不管他變成什麼模樣,記憶力驚人的左司徹,仍然認得出他就是葉翠芸的哥哥——葉成輝。
「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是誰。」葉成輝神情凝重道。
在今天以前,左司徹還以為自己若再次見到葉成輝仍會有怨,但此時,他的心情卻是平靜的。
看來,他的怨都因為對葉翠芸的愛而不復存在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左司徹挑高眉問道。「翠芸跟你說的?」
「我一輩子也不指望翠芸會對我談到你。」
左司徹一臉茫然。
葉成輝接著道:「她太保護你了,也許她不希望我怨你,我會知道,是由她朋友柯小姐口中得知的。」
左司徹沉默不語。
「在這裡看到你,就表示你也知道翠芸為你生了個孩子。」
左司徹點點頭,他沒想過五年後,他能心平氣和地與眼前這人交談,當然不只是葉翠芸的原因,時間也有可能淡化他的憤怒,以前他不相信,直到面對了,才明白真有這麼一回事。
「你會帶走孩子?」葉成輝揪眉問道。
「那是一定的。」左司徹的語氣再肯定不過了。
「然後將翠芸留在這裡?」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葉成輝歎了好長一口氣,「讓我來承擔吧……明明是我的錯,怎能讓翠芸受到傷害?」
「你希望我原諒你?」
「不,我從來不敢這麼想,如果……你要我償還什麼……」葉成輝自暗袋中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我在這裡,你來找我,我會一直等。」
左司徹望定手中的名片,這個葉成輝……別人的怨恨都已消逝,他卻還背著愧疚開了這間花園,難道他不知道這只會讓他的日子過得更痛苦?「我知道了。」
葉成輝如釋重負地笑了。
「但我沒空去找你,我要帶翠芸和孩子回美國,以後除了工作,其他時間都是屬於他們母子倆,誰有空理會你!」
「左先生……」左司徹那番話令他好生驚詫。
「再不原諒你,翠芸可能就不嫁給我了。」
「你要娶翠芸?!」
「我從來就沒怨過翠芸。」
這下葉成輝明白了,若沒有怨,左司徹又是為了什麼接近她?是愛啊!
「左家會接受翠芸嗎?」他害怕自己犯的錯,會造成左家人對翠芸的嫌惡。
「當年我擔心兩老過分激動而告訴他們,司琳是服藥過量猝死,到現在他們仍被蒙在鼓裡。」
「我能有一個請求嗎?」
「你說。」
「為了保護翠芸,這件事就讓雙方的家人永遠都不知道的好。」
「就算你不提,我也會這麼做。」
「謝謝……」
左司徹看他轉身離去,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喚住他:「葉成輝!」
葉成輝旋身回來,等待著左司徹良久,左司徹才道:「Chicago!」
「什麼?」
「司琳的墳葬在Chicago北邊的公墓,你去看看她。」
「謝謝!」
儘管葉成輝很快的轉身離開,左司徹仍看見那雙瞬間泛起淚光的眼,他想……葉成輝一直在等這一刻。
比起失去心愛的人的葉成輝,他幸福太多了。
思忖及此,他便走回屋子。
到了大廳,看不見葉翠芸的身形,他不禁心慌,最後在臥房找到了她,他方始安心。「你在整理什麼?」
「仔仔的衣服……」葉翠芸低著頭,沒敢讓他看見自己不斷淌下的淚水。
「到美國再買就好了。」
「這些都是他喜歡的……讓他帶走一些我買給他的東西好嗎?別讓他完全遺忘我。」
「你在說什麼?」她不對勁,左司徹擒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那像斷了線的淚珠教他揪心,也大感茫然,「翠芸,你又怎麼了?」
「我不該傷心嗎?仔仔是我的惟一,我卻沒有辦法留住他……」
「你以為我只要帶仔仔走?」這女人腦袋都在想什麼啊?
「你總不可能連我也一起帶去。」葉翠芸酸楚道。
「為什麼不可能?」
「你根本就不愛我……怎麼會希望我和你一起生活……」
左司徹突然跳腳。「你還不明白嗎?」
「我已經夠明白了。」
「你不只要跟我生活在一起,還要嫁給我!」
「為什麼?有必要為了仔仔這麼做嗎?」左司徹的宣佈並不能令她雀躍,反而大感痛苦。如果是這樣,他總有一天還是會遺棄她。
「不是為了仔仔!孩子還沒資格讓我作這決定!」他真快被這個腦筋轉不過來的女人給氣得抓狂。
「那又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他頓了頓,心想,要說嗎?可他從來沒說過那三個字,真難以啟齒。
「因為我……」葉翠芸凝神的模樣,看得他更加尷尬。「我……」
末了,左司徹還是將那三個字組吞了回去,以一貫的霸道對她吼叫:「你現在最好準備護照跟我去美國結婚!」
「我不要……」
「誰要徵求你的同意!你不去,我就扛著你走!」
看來,要這驕傲的男人說出那三個字,真的很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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