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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風]自找麻煩(BL)[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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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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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5 00:5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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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風]自找麻煩(BL)[全文完]
自找麻煩(BL)
作者:千風
一個年輕有為、前途光明的青年,
為何會變成流連酒吧、生活糜爛的醉漢?
這一切,都要從離婚說起……
遭逢情場兼職場失意的雙重打擊,史考特天天藉酒澆愁,
卻沒想到,一通電話會給自己惹來天大的麻煩……
這陌生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只是想找人聊天,對方幹嘛沒事亂摸自己?
害他迷迷糊糊『失身』就算了,還一步步入侵他的生活……
糟的是,自己怎麼好像有點樂在其中?
真是的!
想他安德魯可是堂堂的夜店紅牌,今天難得『到府服務』,卻碰到一個酒鬼。
不過,這爛醉如泥的男人,還真是可愛!
好吧,本著「顧客至上』的精神,
他可以委屈一點,免費贈送一次『床上服務』……
見他清醒後那氣急敗壞的模樣,逗弄他真是有趣,自己簡直『欲罷不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0:56:04
楔子
「我要和你離婚。」
史考特結婚不到半年的妻子突然對他這樣說。
「其實我一直在等那個男人,現在他回來了,所以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史考特,請你原諒我。」史考特愣愣地望著妻子,只見她右手拉著一個行李,左手拉著他們的孩子。
「珍妮,那孩子……」他看著孩子,困難地吐出這個問題。
「對不起,孩子我要帶走。其實……他也不是你的孩子。」珍妮愧疚地說。
史考特聽到這句話,有如五雷轟頂。
他疼了這麼多年的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他和珍妮已認識五年,他很喜歡珍妮,交往沒多久珍妮便告訴他她懷孕了;他相當高興,便向她求婚,但是她卻有些遲疑,最後僅僅答應他先訂婚。
訂婚之後,又等了四年多,珍妮才點頭嫁給他。
可是才結婚不到半年,她居然要和他離婚?
原因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
「史考特,對不起,我真的很愛他。我當然也愛你,我原本以為在你身邊,能夠讓我徹底忘記他;但是當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只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我……我對不起你。」
珍妮說完就走出大門,留下史考特一人愣在那兄。
珍妮要走了?要和他離婚了?
連查理都不是他親生的孩子?
其實關於查理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他之前也存疑過,因為查理出生的日期怎麼算都提早了兩個月,又不像早產兒,但是他並不介意。孩子是無辜的,他也喜歡小孩子,所以他一直把查理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聽見查理叫他「爸爸」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等……等等!珍妮!」他終於回過神來,追了出去。
當他追到樓下時,只見滿街的車水馬龍,哪裡還有珍妮和查理的影子?
「怎麼會這樣……這太突然了吧……」
他茫然地看著眼前駛過的一輛又一輛的車子,腦袋裡一片空白。
這麼說……他真的被妻子拋棄了!
他變成「棄夫」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0:56:55
第一章
史考特.法蘭西斯,三十歲,紐約日報經濟版副主編。他是個典型的美國大男孩,樂觀進取,長相討喜,有著一頭柔軟的栗色髮絲,溫柔的眼眸,雙頰一笑起來就會有個深深的酒渦,看起來十分可愛;但他一工作起來,卻十分認真,甚至可以說是嚴厲,有時候還會乾脆徹夜不睡,留在辦公室等著第一手新聞。
他的妻子珍妮,是他的同事,兩人雖然在同一家報社工作,卻只聽過其名,從未見過對方,直到有一次兩人共乘一部電梯出了意外,電梯卡在一半動彈不得,他們互相交談之後,才對彼此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兩人交往不久,珍妮懷孕了,史考特十分高興,得知這個消息的當下就向珍妮求婚,但她卻面有難色,說是還沒計劃這麼早結婚,最後兩人協議先訂婚。
這一訂就訂了四年多,史考特好不容易耐心等到娶進美嬌娘,結果才不到半年的時間,老婆就帶著孩子和別人跑了。
既然珍妮和史考特在同一家報社工作,珍妮拋棄他的消息,當然也很快傳遍了整棟辦公大樓,許多人都用著同情的眼光打量史考特;即使有些人想要裝作不在意,但依然會時不時對史考特投以注目的眼光,讓他很不舒服。
然而他並不想讓這件情傷成為工作的絆腳石,但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實在太大,在幾次業務上的錯誤之後,總編輯終於下令要他休息一個月,之後再來上班。
史考特當然極力反對,但總編輯卻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只說:「去休息。休息完了再回來,這裡隨時歡迎你。你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適合擔任這個職位,不要為你、為我們大家都製造麻煩。」
聽到上司這麼說,史考特只好沉著臉,慢慢地離開辦公室。
老婆沒了,兒子也是別人的,現在連工作都出問題。
真是諷刺!兩個月前他才剛過三十歲生日,當時還洋洋得意自己三十而立,年紀輕輕就有了房子、車子、老婆、孩子,事業也算有前途,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卻沒想到人世無常,上一秒還在歡樂的頂端,下一秒就被打入痛苦的深淵。
史考特離開報社大樓之後,也不想回家。
那個家裡有太多他和珍妮的記憶。
想當初那棟在曼哈頓鬧區的高級住宅區房子,還是他和珍妮一起貸款買的,現在珍妮連房子都不要了,只要她的男人。
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這些事情,但是理智卻抵擋不了強烈的負面情緒衝擊,關於珍妮的記憶如潮水般不斷湧上,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就這樣走在曼哈頓街上。
這時街上有人在散發宣傳單,抱著一大堆宣傳單的男孩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滿臉笑容地遞給他一張。「先生,有空來坐坐喔。」
紅著眼的史考特瞪了一眼那不知輕重的男孩,隨手就把那張傳單扔了。
男孩吐吐舌頭,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又塞了一張在他西裝口袋裡。
那天晚上,史考特一個人在酒吧喝得爛醉,他不想回家,但還是被酒吧老闆叫了輛計程車給送回家。
大樓管理員把他扶進家門,讓他半躺在沙發上後,便帶上門離開。
史考特醉得亂七八糟,心裡卻有說不出來的苦,像酒一樣塞滿他整個胸腔……好想找個人說說話,好想找個人狠狠的擁抱自己;就像小時候自己受了挫折,都會跑進母親的懷抱一樣……
可是,現在他只剩下孤伶伶的一個人了……有沒有人能陪他……
他伸手摸著自己的西裝外套口袋,覺得手上的觸感有些怪異,翻了翻,掏出一張紙來。那是一張宣傳單,上頭還有電話與地址,以及詳細的「服務內容」。
「唔……陪客人聊天……嗯……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他只看到「服務內容」的其中一項,喝醉酒的他也沒有多想,一想到可以找人陪自己聊天,就很天真地拿起電話,按照宣傳單上的號碼撥了下去。
「喂?是的,我想找人陪我……今天晚上……帶出場比較貴?沒問題……這裡地址是……」掛上電話,他醉眼矇矓地看著話筒好一會兒,然後醉倒在沙發上。
「喂!起來!」
唔……頭好痛。
「喂!快點起來!我可是算鐘點費的喔!」
誰在他耳邊大呼小叫的,吵死了!
史考特皺著眉,慢慢張開眼,看見一張帶著些微怒氣與無奈的男人臉龐。
他揉揉眼,男人的身材十分高大壯碩,有著好看爽朗的眉眼,英挺的鼻子,黑色的髮絲梳得很整齊,整個人看起來很乾淨清爽。
「你……是誰?」史考特迷迷糊糊地問。
「不是你打電話要我來的?」男人揚起一邊眉,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真是的,想他堂堂FakeTruth的紅牌,只因為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招待店裡客人,所以找了個機會溜出來,卻沒想到碰到一個醉鬼!
男人深呼吸一口。
不行、不行,客人中就是客人,即使自己心情再不好,也不能發洩在客人身上,做這行就是要「專業」,要懂得尊重客人的要求,這樣才能讓客人不斷上門。
男人按捺住性子,扶起躺在沙發上的史考特,自己順勢坐在沙發上,醉得全身無力的史考特剛好半躺在他強壯的胸膛上。
史考特眨了眨迷濛的雙眼,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你的胸肌好強壯。」
男人笑了起來,胸腔隨著他的笑聲震動起來。
史考特更能感受到身後的男人有多強壯。「你是誰?」他微吐出酒氣問。
「叫我安德魯就行了。」
「那……安德魯……你為什麼會在我家出現?」
安德魯的額頭上冒出一條青筋,但還是很「溫柔」地說:「是你叫我來的啊!你忘了?你打電話到我們店裡,說要找人帶出場過夜──」
「過夜?」史考特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搖頭,「不對……不是過夜。」
看到史考特這樣孩子氣的動作,安德魯愣了一下,隨即有種異樣的感覺從胸口生起。
「不是的……我不是要找人來陪我過夜……我只是想找人陪我說說話……我好寂寞……好痛苦……大家都不愛我了……只留下我一個人……」
儘管安德魯早就不知道聽過幾百次喝醉的客人如此訴苦,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客人卻讓他特別有感覺,不知道是因為難得的同情心浮現,還是因為……
「我老婆不愛我,不……或者應該說,她不是不愛我,只是愛得不夠多……當她最愛的人出現時,她還是離開了我……我的兒子也不是親生的……我的工作……我的同事……我這裡好痛……嗚……」他按著自己的心窩處,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三十歲的大男人,喝醉酒之後和三歲的小孩沒兩樣,說兩句就哭了起來,一面哭又一面繼續說,把自己心底最悲痛的事情與感覺都說了出來。
安德魯半抱著他,聽他說個不停,心裡慢慢相信這個男人也許真的只是要找人來「聊天」,而不是找人陪他「過夜」的。
雖然如此,他的鐘點費可還是要照算的。
安德魯捺著性子,聽著史考特訴說自己的處境,偶爾他問幾個問題,喝醉酒的史考特也乖乖地一五一十地回答,連安德魯問他銀行帳戶和信用卡卡號這些極私人的資料,史考特也是有問必答。
安德魯哭笑不得,他還沒見過哪個人喝醉酒這麼不設防的?
幸好這個笨男人今天遇到的是他,他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不該拿的就不會拿,會問他銀行帳戶密碼,也不過是想測試看看他到底醉得有多厲害罷了。
史考特說了很久,說到最後也累了,他的身子已經整個靠在安德魯的身上。
安德魯的大手有意無意地撫摸著他,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安慰。
當安德魯的手伸進襯衫裡,摸到他平滑的小腹時,他輕輕呻吟了一聲。
那一聲呻吟居然讓安德魯的下半身起了反應。他揚起眉,看著自己兩腿之間蠢蠢欲動的傢伙,心裡嘀咕:奇怪,今天是怎麼回事?
明明就是不想「上工」,才會找機會溜出來的,為什麼現在見到這個喝醉酒的男人,身體卻會有反應?
既然他難得有興趣,那他可以委屈一點,只酌收「聊天費」,但是可以免費贈送一次「床上服務」。他相信這個醉鬼明天醒來之後,一定什麼都記不得,這種人他遇得多了。
打定主意,他的手更加肆無忌憚地伸往衣服深處撫摸著,他的胸膛意外平滑柔細,不像一般歐美人有著濃密的胸毛,摸起來很舒服。
胸膛上的凸起被撫摸時,史考特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他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安德魯,問他:「你在幹嘛?」
這男人幹嘛沒事亂摸他?他對男人並沒有興趣,而且他還沒有醉到把眼前這個男人味十足的大男人誤當成女人好嗎?
不管他醉得有多厲害,被一個同性這樣「騷擾」他還是會有感覺的;雖然他並不討厭,但是那感覺就是很奇怪。
安德魯有些訕訕地把手伸出來,又假惺惺地替他整理一下襯衫。「沒事,看你衣服沾到酒,幫你清一下。」
史考特聽了,真的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襯衫,然後抬起頭說:「喔,謝謝。」
安德魯忍住笑,乾脆後退一些,看清楚這個男人的可愛模樣。
史考特的臉頰已經酡紅,栗色的髮絲散亂在額頭上,看起來很年輕隨性,襯衫剛剛被安德魯弄亂了,如今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有兩顆扣子還沒扣上,露出裡頭白皙平滑的肌膚;他的唇因為身體發燙而有些乾渴,於是不斷伸出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那模樣看起來……很誘人。
為什麼一個明顯看起來是異性戀的男人,喝醉酒之後能做出這麼誘惑人的舉動?說不定他很有潛力,能成為一個吸引男人的「尤物」?
安德魯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既然如此,那麼今晚也許他可以來「試試看」!
他捧起史考特的下巴,閉上眼,正要吻上去的時候,史考特卻突然吐了。
史考特根本就不能喝那麼多酒,一下子把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吐得安德魯滿身都是。
安德魯跳了起來,看著自己滿身狼藉的亞曼尼襯衫與高級休閒褲,又氣又無奈,卻又拿這個醉鬼無可奈何。
只見史考特摀住自己的嘴,似乎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安德魯歎了一口氣,決定乾脆好人做到底,於是他把史考特扶起來,東張西望了一下,找到浴室之後,把他給帶進去。
一進入浴室,安德魯就不客氣地拿著蓮蓬頭,打開冷水往史考特身上衝!
史考特嚇了一跳,全身打了一個顫,一瞬間酒也醒了不少。
處理完史考特之後,安德魯把他趕出浴室,自己在裡面脫下一身名牌衣物,順便洗了個澡,然後身上只圍條大浴巾就走了出來。
至於那些被弄髒的衣服……他煩躁地看了看上頭的嘔吐物,心想大概也不能再穿了,看來今天的鐘點費要多加一點了,不然他可不就虧本了?
而且他要穿什麼回去啊?他身材這麼高大,總不能要他穿史考特的衣服回去吧?那簡直就像大人偷穿小孩的衣服一樣可笑好嗎?
安德魯煩惱地走出浴室,看見史考特已經換上乾爽的衣物,臉色蒼白地坐在餐廳旁的吧檯椅子上等著他。
「啊……對不起……」史考特一見他出來,連忙道歉。
雖然他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又是什麼時候進到他家裡來的?
「你的衣服……我會請人洗好送還給你的。」
「不用了。」安德魯聳聳肩,「髒成那樣,不能穿了,直接丟掉比較快。」
「對不起,我可以賠錢給你。」說完,他拿起皮包,準備掏錢出來。
安德魯卻走過去,一手按住他的皮包,對著史考特露出自以為最性感的笑容。
「先不用這麼急著付錢吧?」
史考特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這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既然我都來了,就乾脆把『服務』做到底好了。」安德魯低沉著嗓音,在史考特的耳邊呢喃著。
從沒被男人這樣挑逗過的史考特,全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然後用著怪異的眼光看著安德魯,心想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隨便?
「什麼服務?」
「你該不會連我們店裡是做什麼的都還不知道,就打電話叫人『出場』吧?」
史考特歪著頭想了一下,「不就是陪人聊天嗎?」
安德魯決定不再和這個醉鬼多話,強壯的手臂一把橫抱起他,轉身就往臥房走去。
史考特根本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轉眼間就被扔到床上,接著男人高大赤裸的身體就覆了上來。
他張開嘴想要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雙熾熱的唇已經吻了上來,狂野又飢渴,而且極富技巧,史考特已經醉得沒有力氣反抗,也沒有力氣思考,更何況男人的性慾本來就很容易被挑起,即使對方和自己是同性,只要用對技巧,身體的反應還是很誠實的。
史考特頓了下,讓安德魯有機可乘,他三下兩下就熟練地褪去史考特上半身的衣物;當他的手伸往史考特褲子的拉煉時,史考特終於有些清醒,他趕緊用雙手壓住那只作亂的大手。
「你想做什麼?」
「放輕鬆,你第一次和男人做這種事,是嗎?」安德魯壞笑起來。
「我對男人沒有這種興趣……啊──你、你放手……」
安德魯的大手趁著史考特稍微放鬆的時候,火速拉開拉煉,然後兩手並用,一隻手扯下一隻褲管,另外一隻手毫不客氣地伸進去,一把攫住男人最脆弱也最敏感的地方。
安德魯看了他一眼,露出性感野性的笑容,大手有技巧地隔著內褲愛撫。
沒多久,史考特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很悲哀地起了反應,不僅內褲底下開始升旗,因為興奮而溢出的體液也將內褲浸得微微濕潤。
「雖然嘴裡說對男人沒興趣,但是你的身體好像不是這樣說喔……」安德魯露出更惡意的笑容,手上的力道開始加重,搓揉的速度也更加快。
「啊……啊……你放、放手……」
史考特很想掙脫,或是乾脆狠狠一腳把這個討厭的男人給踹下床去,但是他的雙腿被自己的褲子卡住,根本動彈不得;他越掙扎越扭動,安德魯的手就動得更快,他很快就滿臉通紅,身子被迅速竄起的慾望席捲,無法思考。
「不……不要……你……」
「真的不要嗎?」安德魯更欺上前來,赤裸的身體散發著很好聞的氣味,是男性用的古龍水與乾淨的體味混合的味道,聞起來有一種……能刺激身體深處衝動的功用。
見他低頭要吻自己,史考特立刻左躲右閃,但安德魯手上更加用力,令他忍不住輕輕呻吟一下,雙唇才剛剛開啟,就被他乘虛而入,狂熱的舌放肆的侵佔他口裡所有的空間,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史考特的雙手努力推拒著他,但他氣餒地發現,自己的力量和這個男人比起來,居然是那麼微不足道!好歹他也一個星期上健身房一次,平常也會去中央公園騎馬健身,怎麼就比不過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家的男人?
但是安德魯的吻技實在高超,處於被動的他,很快就被吻得意亂情迷,不知不覺地回應對方的熱情。
史考特剛剛匆忙洗過澡,也用漱口水去除嘴裡嘔吐的那股酸味,他嘴裡此刻帶著薄荷的味道,薄荷本來是用來提神的,但在這個時刻,卻讓兩人更加的興奮。
推拒的手慢慢遲疑起來,原本緊繃的下半身也開始放鬆,並不時配合著安德魯手上的動作扭動著,史考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脫離了控制,有什麼東西急著想要宣洩出來……
「啊……你……」好不容易在男人的熱吻之間找到空隙,他卻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
要他住手嗎?但他的確把自己弄得很舒服啊……
安德魯伸出另外一隻手,猛地將他抱進懷裡,近乎凶狠地吻著他的唇。
沒多久,史考特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好痛!他的唇被咬破了。
突來的痛感反而更帶來一種無法言喻的刺激,然而就在史考特即將要達到巔峰的時候,安德魯居然惡意的停下所有的動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0:57:13
第二章
史考特大口喘著氣,忍著唇上的疼痛,泛著水光的眼眸帶著不解又乞求的眼神望著眼前的男人。
為什麼突然停下了?這檬子……他很難過啊……
身體裡還殘餘的酒精,這時候起了作用,讓史考特大著膽子,主動去握安德魯放在自己腫脹慾望上的大手,試著想要推動那隻手,卻發現對方根本毫不動搖。
「你……」他難耐地扭勤身子,緩慢又粗重地喘著氯:「你到底要怎檬……」
「想要嗎?」安德魯的眼眸散發著異樣的光彩,他看著眼前男人那副情動卻又無法發洩的模樣,心裡有一種久違的獸性正在快速的甦醒。
他想要好好的玩弄他,就像貓捉老鼠一檬,一次又一次地玩弄,直到老鼠精疲力盡,再也沒有能力反抗,只能乖乖地任貓宰割。
史考特點點頭,迫不及待地舔了舔自己被咬傷的唇,好、好想要……
「那先把你的腳抬起來,對,就是這樣……」安德魯的手放在史考特褲管上。
史考特乖乖照做,安德魯輕而易舉地就褪掉他的褲管。
「然後是另外一隻腳,對,也是這樣抬起來……」
安德魯的手很慢很慢,甚至是優雅地褪去史考特剩下的那只褲管,史考特的雙腿修長,肌肉不會過分僨張,順著肌肉的線條摸下去很舒服,安德魯的手在他光裸的腿上來回摩挲著,最後停在他大腿內側。
「你……」史考特看著他,眼裡滿是渴求。
「吻我。」
「嗯?」史考特發出疑問。
「吻我,我就給你……你想要的。」
史考特哀怨地看著他,無奈弱黠被人掌握在手上,他也只能屈服。
他閉上眼,身子往前傾,乖乖送上自己的唇。
安德魯順勢將他的身子帶進自己懷裡,讓他的雙腿張開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這種稅密的姿勢"讓史考特很不習慣,怎麼看他至少都是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這樣抱在懷裡,實在很奇怪。
但是他很快就燕法思考這個問題。
安德魯的手再次動作起來,另外一隻手滑通史考特光滑的背脊,一路往下,試探地來到身後的那個入口。
「你……輕一黠……啊……」史考特的身子突然一緊,頸子往後仰,像尾跳出水面的銀魚一樣;接著他軀慢慢地放鬆下來,半依偎在安德魯的手臂上。
「舒服嗎…」
熾熱的氣息噴吐在耳隙,史考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點了點頭。
「還有更舒服的喔……」
當他的手指伸入史考特的身體內時,史考特卻整個人跳了起來,急著要逃離安德魯的懷抱。
史考特突然意識到現在是怎麼回事,他可不想糊里糊塗就和一個男人過了一夜!他是很悲慘沒錯,但也沒有慘到要找男人才能安慰自己吧!
但是安德魯哪會讓他得逞?
他早就忘了今天晚上他根本不打算「開工」,只是想來這裡純聊天,騙騙這個笨酒鬼的錢而已。
「過來!」他粗魯地拉回史考特的手臂。
史考特當然不從,拚命掙扎著。
兩個男人在床上幾乎要打起架來,最後當然是安德魯贏了,他把史考特壓在床上,露出勝利的笑容。「你今天晚上逃不掉了。」
「你到底是誰?」史考特到現在都都還搞不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為什麼他會一絲不掛的和一個男人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他到底是喝得有多醉?
「你……啊……放手……」
安德魯的手挑逗著史考特胸前的粉色凸起,不時低下頭輕咬幾口,那怖滿敏感神經的地方傳來一陣又一陣強烈的快感,史考特很羞恥地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好像又開始蠢蠢欲動。
不要啊,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誰來救救他……
「嗚……」
當安德魯從他的背後進入時,史考特疼得連呻吟都喊不出來,全身冷汗直冒,差點要支撐不住,跪倒在床上。
「噓……第一次都是這樣,習慣就好了……」安德魯低聲安慰,雙手摩挲著他顫抖的腰身,一面幫助他支持重量。
「習慣……習慣個頭啦……啊……不、不要動啊……嗚……」
「看你還有力氣罵人,應該沒那麼痛吧?」
「你……啊……」
史考特決定不再說話,但是卻止不住口中的呻吟一直逸出。
最後他乾脆洩憤似地咬住枕頭,不再理會安德魯的調侃。
但是安德魯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劇烈,他整個人隨著他的動作擺動著,沒多久他就無法安穩地咬著枕頭,身體被對方的律動牽引著,身體後方一開始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也早就麻木,只剩下說不出的快感和刺激。
安德魯連連換了幾個進入的角度,終於在最後一次,頂到了史考特身體深處最敏感的地方。
史考特幾乎整個人要從床上跳起來,喉嚨也不由自主地逸出低沉的聲音。
「找到了……」安德魯低聲笑著,更加攻擊那一點。
「不……那裡……啊……好奇怪……那裡不要了……嗚……」史考特完全沒發現自己的眼眶已經溢出無法控制的淚水,淚眼矇矓地努力回過頭,想要再次阻止對方的猛烈侵略,卻迎上他低下來的熾熱雙唇。
安德魯熱情地吻著他,不只吻遍他的唇,也一路吻下他的頸子,交纏著的銀絲婉蜒地流在史考特頸子上,配合著他不斷的喘息與低吟,感覺起來非常色情。
「沒想到你真是個尤物,如果以後好好調教,一定會迷死不少男人。」
「你……」史考特睨著他,「你住嘴::啊……」
安德魯心裡嘖了一聲。明明是男人,為什麼剛剛那一眼竟然如此嫵媚?他忍不住更興奮起來。
史考特一驚,明確感覺到在自己身體裡面的火熱似乎又更脹大了。
這個男人是怪物!
而史考特直到自己失去意識前,都還在想著,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腰好酸啊……還有,那個男人的手,不要又伸到那裡去……
果然不出安德魯所料,史考特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荒唐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他看見自己赤身裸體地和一個高大男人睡在一起,而且對方也沒有穿衣服時,簡直嚇壞了。
他想馬上從床上跳起來,腰部卻一陣莫名的強烈酸痛,身體的那個地方也有一種奇異酸麻的感覺。
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安德魯聽見他的喃喃自語,於是睜開了眼睛。
「早安。」他很大方的向史考特說早安,好像這兒就是他自己的家。
「早安……呃」史考特疑惑地看著他,「我知道這樣問很失禮,不過,請問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裡?而且還……」他低頭看了看兩人赤裸的身體,眼裡的意思很明顯。
「你真的記不得了?」安德魯用一隻手臂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傭懶地看著他。
「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史考特搖搖頭。
「我們一起度過那麼美好的一夜,你居然真的不記得了?」安德魯故意這麼說。
史考特一聽,臉色倏地一下子變得蒼白。
喔,上帝!不會吧?難道他真的醉到和一個男人上床了?
可是……他對男人真的沒興趣啊!
怎麼會這樣呢?
他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腰際,照自己身體這種感覺看來,昨天晚上他鐵定是在下面的那一個。
「你到底是誰?」史考特生起氣來。
但他其實更氣的是自己!怎麼可以因為暍醉酒就做出這種糊塗事情來?
要是被珍妮知道了,或是被其他同事知道了……
天啊!他簡直不敢想像那後果。
「是你自己叫我來的。」
「我叫你來的?」怎麼可能?
看著史考特滿臉不信的模樣,安德魯聳聳肩,也不是很在乎。
反止昨天晚上他已經「服務」過了,也已經盡了責任,至於史考特怎麼想,他不在意,也不關心。
他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看在我昨天也算愉快的份上,我就只收你純聊天的費用就夠了。帶出場聊天一整個晚上,一共是一千塊美金。」
「一千塊美金?你是誰?頂極紅牌牛郎嗎?」史考特雙手橫胸,氣呼呼地看著他。他已經清醒過來,也不會覺得兩個大男人這樣赤身裸體有多曖昧,反正他本來就對男人沒有興趣。
「沒錯!本人正是FakeTruth的N0。1,你可以叫我安德魯。」安德魯說完,突然又道:「對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並不需要知道……」
史考特話還沒說完,屋裡的門鈴突然響了。
他嚇了一跳,慌張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臥房,頭開始痛起來。
不管來的人是誰,都不能讓他見到自己這副模樣,還有正優閒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
「快去穿上衣服!」史考特低聲催促。
「我的衣服昨天都被你毀了。對了,我還沒和你算衣服的錢喔。」
「我……算了!總之你先待在這房間裡,不准出去!」
「是,顧客永遠是對的。」安德魯假惺惺地說,還不忘送給快氣炸的史考特一個飛吻。
史考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動作艱難地慢慢走下床,到衣櫃前隨便翻了件衣服穿上,便走出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孩子,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淡棕色的及肩頭發,清秀的瞼上戴著銀框眼鏡,身材不是很高,穿著白色襯衫和棕綠色的亞麻質料長褲,看起來相當清爽。
「請問你是?」史考特從來沒見過這個男孩子。
「你好,請問安德魯是不是在這裡?」
「安德魯?」史考特狐疑地問。
他依稀記得,剛剛那個欠揍的男人說他的名字就叫作「安德魯」?
史考特還沒有回答,清秀的男孩已經從身後拿出一個大紙袋,遞給他。「這是安德魯要的東西,請你轉交給他,謝謝。」
「等等,你是誰?」
男孩對他笑笑,「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需要記得我。」他說完就離開了。
留下史考特一個人拿著紙袋,站在門口發了好一會兒的愣。
不一會兒,那個欠揍的男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連被單都懶得披,赤裸精壯的身子一覽無遺。
史考特瞪著他,把紙袋遞了過去。「是你要人送來的?」
「沒錯。看來亨利很準時,時間算得剛剛好。」不愧是跟了他多年的小弟。
昨天晚上他用史考特的電話打回店裡,吩咐亨利第二天早上記得替他送衣服過來。
「穿上後你就快點走吧!」史考特轉過頭,不想再看見他,尤其是他早上壯觀的生理反應……
天啊,同樣是男人,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雖然他自信自己也沒有差到哪裡去……
「親愛的,你好無情喔,昨天晚上明明還那麼熱情的……」
「你住嘴!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是說了什麼!」
「你是說,昨天晚上那美好的一夜都不算數?」安德魯故意裝出很哀怨的樣子。
「你有病。」史考特不想再理他。
他找出自己的公事包,拿出支票簿,簽下一張一千五百美金的支票,撕下來遞給安德魯。
「拿去。一千美金是你的過夜費,另外五百美金算是賠償你的衣服。」
安德魯接過來,心裡嘀咕著:五百美金還不夠買他一件襯衫呢!這小子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
但是他也懶得計較,昨天晚上他意外的愉快。沒想到欺負一個醉鬼會這麼有趣,特別是這個醉鬼一上了床就Y•D得那麼可愛,一看就知道很有「發展」的潛力,真想找機會好好調教一下。
「你……又在想什麼歪主意了?」史考特看見他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心裡覺得毛毛的。
「沒事。親愛的,謝謝你的支票了。」安德魯又送給他一個飛吻,然後回房間去換衣服。
史考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這男人真是夠了,不要沒事一直對自己送飛吻好不好!他對男人根本沒有興趣,才不吃這一套呢!
安德魯換好衣服出來後,史考特還是板著臉不想看他,而且他坐在離客廳很遠的吧檯上,擺明了不想再理他。
安德魯笑了一下,並不急著走。
反正店裡晚上才開始營業,現在回去也沒什事情做,不是睡覺就是和那群牛郎一起去逛街買衣服,想想也挺無聊的,不如陪著這個可愛的男人;雖然他清醒後就沒那麼可愛了。
「你怎麼還不走?」史考特警戒地看著他。
一看見安德魯朝自己走過來,史考特不禁全身繃緊,一副準備隨時要逃跑的樣子。
「你不用這麼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安德魯大方地走進吧檯裡,簡直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瀏覽起吧檯上的酒瓶。
史考特瞪著他,心裡直犯嘀咕,卻又不敢說出來。
不會吃了他?那昨天晚上又是怎麼回事?
可惡!一想到昨天晚上,再加上現在全身酸痛……他的臉頰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可惡!他幹嘛臉紅啊!
史考特氣惱地轉過頭去,不想讓安德魯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但是安德魯全看到了。
他暗地裡搖搖頭,真是不坦率的男人。
看來他還是喝醉酒,或是在床上的時候,比較坦誠可愛呢!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安德魯拿起一瓶荷蘭琴酒,自己找了一個玻璃杯倒酒。
史考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史考特。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先生。」安德魯露出職業笑容,奉上那杯琴酒,「請用。」
要知道,在店裡他可是從來不做端酒這種事情喔,只是因為他今天心情好,所以才願意服務史考特的。
史考特顯然不願意領情,把酒杯推到一邊,「我不喝酒了。」
他已經知道喝醉酒的下場有多恐怖了,他大概短時間內部不敢再碰酒了。
安德魯聳聳肩,顯然不以為意。他自己把酒暍了,然後兩手支在吧檯上,上身微微向前傾,他的臉幾乎就要貼在史考特臉上。
面對這大一張的特寫俊臉,史考特本能地後退,卻發現後面就是玻璃窗,他根本無路可退。
「你說,你老婆和別的男人跑了?」安德魯說話的時候,帶著一點琴酒獨特的杜松子氣味,有些醉人。
史考特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他只想拚命往後退,或是找個空隙逃走。
他真約怕死了這個男人!
雖然他現在穿上了衣服,看起來人模人樣,但他知道他根本就是個衣冠禽獸,不然為什麼會佔一個喝醉酒的人的便宜?
而且,還佔得那麼徹底!
史考特其實很想哭,他已經夠慘了,為什麼還會去招惹到這種男人?
「你說,連你的兒子也不是你老婆替你生的?」安德魯不放過他,繼續逗著他。
他真的愛死了史考特這副驚恐又慌張的模樣,平常他在店裡,見到的都是奉承討好的面孔,男女客人都有,大家都搶著要他,希望得到他的注意,這種日子過久了也會煩的!
難得遇到一個對自己又愛又怕的可愛男人,像只見到貓的小老鼠一樣,嚇得動也不敢動,全身還在發抖……
「你在發什麼抖啊?」安德魯又湊近他的臉,最後乾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這下真的把史考特給嚇到了。
史考特整個人跳起來,一個重心不穩就摔到地上,只聽見砰的一聲。
等安德魯從吧檯後采起身子往前看時,史考特已經和椅子抱在一起,頭昏腦脹地躺在地板上。
安德魯哈哈笑了起來,心情意外的好。
這個男人真是有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0:58:04
第三章
FakeTruth俱樂部——「老大今天心情好像很好?」酒保偷偷問在一旁打掃的亨利。
清秀的男孩轉過頭,看看正在哼著歌曲的安德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大概吧。」
「什麼大概?根本就是心情好得不得了!」酒保做出誇張的動作,「昨天晚上明明還繃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他三百萬美金一樣,今天上午回來,整個人就感覺不一樣了。老大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聽說你今天早上還特地幫他送衣服,老大是和哪個漂亮的男人或女人度過一夜良宵嗎?」
亨利聽下打掃的動作,認真的想了想。
漂亮的男人?
這樣說起來,今天早上他看見的那個男人是滿漂亮的,但不是女人柔若無骨的那種漂亮,也不是娘娘腔,而是……健康得很漂亮、很舒服,整個人的感覺很乾淨清爽,讓人看了會忍不住想去親近。
「喂,你看、你看,老大真的心情很好耶,他居然主動和傑克打招呼!天啊!這簡直太恐怖了!店裡王不見王的兩個人居然這樣假惺惺地互相問好!」酒保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傑克是店裡的NO。2,長得一張女人面孔,眼睫毛長得可以媲美少女漫畫裡的那些女主角,一雙眼睛水汪汪,只要他用那雙眼深情一望,幾乎沒有人能抵擋他眼裡的電力。
不過那也只是「幾乎」,還是有人不吃這一套,老覺得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雖然傑克長得高頭大馬,身材整體來說並不會輸給安德魯。
傑克老是私底下搶安德魯的客人,不然就是在客人面前有意無意地散播一些中傷安德魯的謠言;安德魯也常常因為這樣,被傑克搞得很不高興,要不是看在店長的份上,他早就找人把傑克拖出去狠狠打一頓了!
傑克隱約也知道安德魯背後來頭不小,所以除了一些小動作之外,他也不敢做什麼太囂張的舉動。
但是今天安德魯真的很反常,看到他居然會主動打招呼,這實在太詭異了。
趁著安德魯不注意的時候,傑克趕忙偷偷跑過來問亨利:「喂,小子,你老大是怎麼回事?」
亨利靜靜地看他一眼,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騙誰?這裡就你最瞭解你老大的事情,如果連你都不知道,那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白吃白喝啊?」
「我白吃白喝也沒礙到你吧!」亨利不再理他,東西收拾收拾就離開了。
傑克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
不過就是一個小跟班而已,總有一天他會逮著機會,好好教訓這兩個討人厭的傢伙;而且總有一天他要搶到店裡N0。1的位置。安德魯,你就等著瞧吧!
這天,史考特在收拾客廳的時候,在沙發的縫隙發現那張已經皺得亂七八糟的傳單。「FakeTruth俱樂部,服務周到,絕對讓客人滿意……」
該死的,是誰在街上發這種傳單啊?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更該死的是,自己怎麼會把這張傳單給帶回來,還打了上面的電話……
唉!酒真是害人不淺,他以後一定要戒酒了。
因為還在休假期問,史考特把家裡略微收拾一下之後,就暫時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以前總是要忙工作,忙完工作之後要帶小孩,就算不用帶小孩,也要忙著和珍妮親熱,如今這些曾經佔據他生活空間與時問的事物都沒有了,他就像整個人一下子被抽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想去中央公園騎騎馬,但是後面又酸痛得緊……
想到昨天晚上的荒唐事,史考特就很想乾脆跳樓算了,他怎會做出這種糊塗事情?他可是堂堂正正的Straight,一點也不Gay啊!
當然他並不是歧視同志,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和這種事情沾上邊;更令他懊惱的是,現在回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好像還挺享受的。
喔,上帝!救救他吧!他不想被女人拋棄之後,從此轉性去愛男人啊!
難道……自己其實是男女都來者不拒的嗎?
他該不會被男人上過一次之後,從此就對女人沒有興趣了吧?
不行!這個問題太嚴重了!
他一定要想辦法確定才行!
他想了想,最能確定的方法好像就是——「可是……這樣好嗎?」史考特有些苦惱地皺皺眉,自言自語著。
昨天已經找了一個牛郎回家過夜,今天又想去酒吧找個女人來場二僅情,這樣的生活會不會太糜爛了一點?
然而……糜爛又怎麼樣?反正現在不管自己多墮落,也不會有人在乎了。
史考特自嘲地笑笑;心卻痛得想流淚。
再也不會有人在乎了……
接近凌晨的時候,正是曼哈頓夜生活的開始。
史考特以前總是要忙著工作和照顧家庭,即使偶爾有些空檔,也只是做做運動或是騎馬,從來都不會涉足這些夜生活的場所。
走在五光十色的酒吧街上,他只感到內心一陣空虛。
什麼時候,他也需要到這裡來慰藉自己的寂寞了?
雖然路上經過的都是打扮入時的熟男熟女,但看在他眼裡,卻覺得這些人和自己一樣,空洞又寂寞。所以大家才會來這裡,藉由那些絢爛的燈光與唁一鬧的人聲,來暫時掩飾自己的孤寂吧!
醇酒、美食、調情、曖昧、情慾……在酒吧裡都可以找得到,可是背後卻是滿滿的空虛,怎麼填也填不滿,但又只能用這樣的方武來麻痺自己。
真悲哀。
史考特發現自己居然也落到這種悲哀的地步,難免欷吁起來。
唉!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了。
被甩就被甩,全世界又不只是他一個人被甩,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他剛好被甩,然後又發現疼了多年的小孩不是自己親生的而已……
史考特有些沮喪地隨便推開一問酒吧的門,才進去他就發現氣氛不太對,怎麼裡面全是男的!
而且他才推開門,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他身上,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好像是Gay吧耶,他怎麼運氣這麼「好」,隨便選一家就是這種酒吧?
腦海裡瞬間想起安德魯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史考特馬上關門走人。
真是夠了!他才不要到這種地方,還想起那個男人討厭的嘴臉!
他就是要來忘記安德魯,還有那天晚上的傻事的啊!
史考特氣惱地重新回到大街上,這次他特別注意了一下,挑一間有女子進出的酒吧。
這是一間位於地下室的酒吧,空氣中充滿酒精與大麻煙的氣味,讓他聞得有些飄飄然。
酒吧裡頭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幾乎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他本想打退堂鼓,換一間人比較少的酒吧,但這時有個女子牽起他的手,對他妖魅地笑。
「嘿,帥哥,第一次看見你喔。」
女子的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香氣,非常濃郁,史考特覺得自己的神智似乎有些模糊起來。她像水蛇一樣纏上他的身子,細長的雙手不規矩地亂摸著,史考特只覺得心跳不斷加快,呼吸也漸漸加重。
「帥哥,看來你很純情呢!」女子在他耳邊舔了一口,「要不要來一下?」她塗著艷紫眼影的眼眸往角落的廁所看去,意圖不言而喻。
史考特猶豫了一下,事情會不會進展得太順利?
但他也只猶豫了一下,女子身上的香氣,還有酒吧裡飄浮著的奇異香味,都讓他的腦袋無法正常思考:他不由自主地被女子牽著走,來到位在角落的廁所邊。
那兒已經有不少對男女正在「辦事」,喘息艷語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迷幻搖滾音樂聲中,只看到一具具蒼白的軀體在交纏著,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閃著詭異的色彩,如同一出荒謬的默劇。
女子不再說話,把史考特拉到牆邊用力一推,身子便壓了上來。
她身上的香味如同催情劑一樣,逼得史考特釋放出自己心裡深藏的慾望,一發下可收拾……
夜已經很深了,酒吧招牌的燈光依然閃爍著,它們會為這些大都市裡找不到伴侶的寂寞男女一直亮著,到天破曉的那一刻為止。
史考特一個人走在街上,心裡異常空虛。
他現在肯定了自己對女人還是有慾望的,只是沒有愛情的性關係,竟讓他感覺特別空虛,彷彿那只是機械性的發洩運動而已,而他不過就是一具機器人,需要定時發洩儲存的精力。
但是他不想這樣啊……
他的衣服凌亂,襯衫的扣子掉了幾顆,梳得整齊的頭髮也被剛剛的女子扯亂,整個人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就那樣走在街上,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好像他和這個世界已經格格不入,不管怎麼樣,都無法再次融人。
他是不是完全被拋棄了呢?
想著想著,他愁苦地看著夜空,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當他收回目光時,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一家有著熟悉店名的俱樂部門口。
「FakecTruth。」虛假的真理?真正諷刺的店名。
那個叫作安德魯的男人說,他是這家店的NO。1,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只是騙騙他而已。
他……現在在裡面嗎?
史考特微微歪著頭,端詳了那看似平淡無奇的大門。,過了一會兒,他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剛好要進俱樂部裡,和他撞個正著;因為男人太過高大,史考特沒有留心,一不小心就被撞倒在地。
他皺著眉,抬起頭望著那個冒失的男人,發現那高大的男人居然有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看起來真是詭異。
「喂,你幹嘛走路不看路啊?」傑克不耐煩地問。
這男人怎麼看怎麼落魄,一副被人甩了幾百次的模樣,剛剛見他在門口徘徊了半天,八成是想找牛郎但是又怕自己沒錢會被趕出來吧?
非常勢利的傑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句道歉都不給,冷笑著走了進去。
史考特愣在那兒,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那個高大的男人都應該向自己道歉吧?
他剛剛走進了那傢俱樂部……會去那種地方的人,都是這樣無禮又討人厭嗎?
這樣比起來,安德魯那傢伙似乎還好一點呢!
史考特一面想著一面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他真的累了,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管。
即使明天醒來又是無聊悲傷的一天,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看著停在大樓門口的那輛法拉利,還有坐在上頭的那個男人,史考特懷疑今天晚上自己足不是吃錯了什麼藥?
他明明沒有喝酒,為什麼還會見到不該見的人?
而且他也沒有亂打電話啊!
那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再度出現在自己家門口?還開著一輛這麼囂張的火紅色法拉利跑車,像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人在這兒!
史考特正考慮要不要從後門溜進去,或是乾脆到外面隨便找一家旅館睡一晚時,安德魯已經看見他了。
安德魯不客氣地按了按喇叭,直接把車開到史考特面前,一臉不滿地問:「你跑哪兒去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史考特看著他,心想為什麼這男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他和他非親非故,連朋友都談不上,這男人有什麼資格用責問的語氣對他說話?
安德魯今天晚上心情一樣很不好。
他的幾位忠實客人被傑克用惡劣的手段搶走了,雖然他對那些客人也不是很在意,畢竟他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對客人怎麼可能會有真感情,可是對於傑克的這種搶生意方法,他覺得很不爽。
但是紅牌之間的明爭暗鬥,本來就是牛郎店裡的常態,老闆也不管事,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店裡有生意做就行了,至於客人捧誰的場,他並不在乎。
安德魯其實也不是那麼在意自己的紅牌地位,對他來說,NO。1只是一種隨時可以換掉的頭銜,他並不是有意成為NO。1的;也許是天生魅力使然,或是他那種不愛做虛假奉承的個性討客人喜歡,從他進入這傢俱樂部開始,他就是NO。1,這個事實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改變。
而傑克那個混蛋,則是用盡各種下流手段才爬到現在的排名,那個死娘娘腔沒事就愛在自己臉上作文章,明明是個男人,還學女人用保養口叩,每天臉上都用上一堆香料,還上了薄薄的粉底,怎麼看怎麼不像男人,真噁心!
偏偏這種男人也有很多人喜歡……這個世界真是奇怪。
總之,他今天又被傑克惹得很不高興,乾脆也不上班了,開著法拉利就跑出來逛,吹吹風,讓自己輕鬆一下。
要是傑克還是這麼欠揍的話,他開始考慮找個機會把傑克狠揍一頓,最好把他的臉給打成豬頭,然後在老闆念他又惹禍之前,自己先遞上辭呈,遠走他鄉。
反正他又不缺賺錢的本領,以他的條件,不管到哪裡也都能吃得開,就算牛郎做不成,再回頭做老本行也沒關係,只是這樣又要辛苦亨利了……
安德魯在高速公路上飆著車,夜風吹得他的腦袋清醒一下,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突然想起一個男人的面孔。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那個喝醉酒的笨男人……
突然很想看看他、很想欺負他,看看他又氣又無可奈何,甚至還有一點點害怕自己的表情。
想著想著,他把方向盤打彎,找了一條最近的交流道下去,開往市中心。
他記得史考特住的地方,但是史考特卻不在家,大樓的管理員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安德魯有些悶,難得他主動想來找「客人」,卻撲了個空,這在俱樂部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嗎?
從來都只有客人等他,還沒有他等客人的,而且一等就等了這麼久,大半夜都快過去了!
史考特有些怕怕地看著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安德魯。
「你……」
「上車!」
「不用了,我很累,我想休息……」
「上車!不要讓我再說一次!信不信我當場就變成色狼把你剝光,然後吃了你!」
史考特聞言,二話不說地乖乖上車。
他相信這個男人絕對說到做到,就算只是開玩笑,他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憋了一肚子悶氣的安德魯一等史考特上車,也不等他繫上安全帶,油門一踩,車子就衝了出去。
安德魯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也不曉得要去哪裡,車子胡亂飆著,最後開到河邊一處偏僻的角落,這是他以前一個人常常會來想事情的地方,很幽靜,晚上幾乎沒什麼人會經過,就算偶爾有人想打他的主意,也會在他的拳頭下打消了念頭。
平常他不會隨便帶人來這裡,因為這裡是他隱藏自己秘密的地方,每次遇到挫折或打擊的時候,他就會一個人開車來到這裡,靜靜望著河水,還有遠方的布魯克林大橋,想著一些事情,或是什麼都不想。
這就像他重新振作自己的儀武一樣。
在這裡,沒有人會打擾他,只有他一個人與自己獨處,許許多多的心事便可以在這時赤裸地攤開,他也不得不去面對自己軟弱的那一面。
可是,今天他為什麼把這個笨男人也帶來了?
他把車熄了火,轉頭看著史考特。
已經累了一個晚上的史考特,臉色很蒼白,剛剛在車上他就已經快要睡著了,現在他只是勉強撐開眼皮,努力讓自己清醒而已。
安德魯皺起眉,直到現在才聞到史考特身上奇異的香味,還有一股‥…大麻與其他藥物的味道。
「你去哪裡了,身上怎麼有股味道?」這小子,該不會是跑去吸毒了吧?
史考特聽他這麼一說,本能地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袖子,一股甜香撲鼻,讓他的腦袋更加昏沉。
「吸毒……沒有啊……」他的神智越來越迷糊,說話也越來越不清楚。
好累……真的好累……
安德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個笨男人居然就在自己面前倒頭就睡!
「喂!喂!你醒醒啊!你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安德魯不客氣地拍著史考特的臉頰,但史考特卻一聲不吭,顯然睡死過去了。
原來他之前去的那家酒吧,是紐約一家很有名的地下毒品酒吧,裡面的空調系統放置了微量的安非他命,很容易讓客人上癮,想要一來再來;而晚上十二點之後,更開放讓客人吸食大麻,因為酒吧老闆和警察的關係還算很好,賄賂了不少警察,所以至今還沒有被查辦過。
「說你笨,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啊……」
安德魯放棄叫醒這個睡死的笨男人,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真是奇怪,為什麼看到史考特這副蠢樣,他心情就好了不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0:58:19
第四章
史考特醒來的時候頭很痛,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他才稍微動一下,就覺得頭暈眼花,好像暈船一樣。
嗚……他到底怎麼了?
「醒來了?」
一道性感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
「頭好暈……」史考特又閉上眼睛,他覺得連張開眼睛都會頭暈。
「廢話……跑到大麻煙味道那麼濃的地方,又不知道被下了什麼奇怪的藥,沒突然暴斃已經很不錯了。」男人似乎在不滿地抱怨。
「嗯……」史考特皺起眉,很難受的樣子。
一隻微涼的大手撫上他的臉頰,又輕輕按摩一下他額頭兩側的太陽,減輕一些暈沉的不適感,史考特的眉間暫時舒展開來。
「好一點沒?」那個男人又問。
史考特點點頭,微微側過頭,在男人微涼的大手上蹭了一下。
他這個舉動讓男人低聲笑了起來。
真是可愛的男人。看來他根本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吧!
昨天晚上他在他車上睡死之後,他開車把他送回來,大樓管理員見他三番兩次與史考特同時出現,以為他是史考特的朋友,也沒有多加攔阻,就放兩人上樓。
他從史考特的衣服內掏出鑰匙開了門,本想就此離去的,但史考特滿身大麻味道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於是他乾脆好人做到底,把史考特抓到浴室去,洗得乾乾淨淨。
說實話,面對著史考特的裸體,其實他有點動情,替史考特洗澡的時候,他的手也很不規炬地到處亂摸,很可惜的是,史考特睡得很沉,整個人重得像石頭不說,對他的愛撫更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樣讓他感覺有點氣餒。
「笨蛋,你可是第一個對我這麼沒反應的人哪!」安德魯隨手彈了一下史考特毫無反應的那個地方,突然又覺得不甘心什麼都沒做就這樣離去。
這豈不是太便宜這小子了?
而且說實在的,他也有點擔心,畢竟史考特一看就不像是會沾毒品或是到那種複雜的酒吧去,萬一那些藥物在他身上有不良影響怎麼辦?
他太熟知毒品的危險性,而且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有些人就是會對特定的藥品過敏或是有劇烈的不適反應,嚴重的話,很可能會突然暴斃,或昏倒了從此再也醒不過來。
於是安德魯留了下來,陪在史考特的身旁。
他連衣服也沒給史考特穿上,就讓他那樣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他自己也爬上床,本想好好再上下其手一番的,但看史考特睡得那麼熟,他也沒興趣了。
開玩笑,要是他對這樣的人還有興趣,那不是和「奸屍」沒兩樣?
他才沒有這變變態哩!
史考特醒過來的時候,安德魯幾乎也馬上就醒了。
安德魯很訝異自己居然也跟著睡著了。
他看見史考特張開了眼,又馬上閉上,臉上露出十分難受的模樣,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些擔心。
「還好嗎?」他的手仍按摩著史考特的額頭兩側。
安德魯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舉動有麼多溫柔體貼,當史考特像只撒嬌的貓一樣往他的大手裡磨蹭時,他心裡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浮現起來。
好可愛的男人……
真奇怪,為什麼他會覺得一個男人這樣可愛?
史考特又不像亨利那樣年輕,說實在的,他的個性也不算討喜,固執又喜歡逃避現實,不然就是藉酒澆愁,不肯面對現實,而且他又怕自己怕得要命;這樣的男人,到底哪裡可愛?
安德魯低下頭,在史考特的頸子旁嗅了一下,那是帶著香皂味道,以及乾淨體味的氣味,他想起來這是第一次,他真正聞到屬於史考特身上的氣味。
第一次這傢伙根本就是喝得爛醉,昨天晚上他又滿身大麻煙味,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史考特身上的味道有多好聞,乾乾淨淨的,不帶一絲淫糜或F•B的氣味。
和他所處的那個世界的人,很不一樣。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被他吸引吧!
人總是會被與自己相反的東西所吸引,因為他可以在對方身上找到自己所沒有、或是自己渴望的一切。
「親愛的……」安德魯歎了一口氣,輕輕吐在史考特的脖子上,然後他發現史考特全身打了一個顫。
咦?這該不會是因為……
安德魯又在他頸子上吐了一口氣,只見史考特又打了一個顫,鼻間還發出幾乎聽不見的細小呻吟。
安德魯壞笑起來,原來這裡是他的性感帶嗎?
他伸出舌頭,在史考特的頸子上舔了一口,果然聽見他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啊……」史考特本能地想躲開。
安德魯哪裡肯放過他?
開玩笑,自己可是在他身邊守了一個晚上,等的就是這個笨男人醒來的一刻,好讓自己可以好好「玩弄」他,現在他好不容易醒了,怎麼可以放過他?
「親愛的……該起床了喔……」
安德魯又是一口舔在史考特的頸子上,又伸出一隻手摸進薄被裡,攫住史考特剛甦醒的慾望。
他只是套弄了幾下,就感覺到那個地方迅速硬挺起來。
史考特有些難耐地輕輕扭動腰身,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老虎的嘴邊,馬上就要被吞吃入腹。
安德魯一面挑逗他兩腿間的慾望,一面舔著他的頸子,偶爾還會停下來壞心地問:「喜歡馮?」
「嗯……」史考特只能用濃重的鼻音來回答。
身體深處猛然爆發的快感來得如此迅速,原本就昏沉的腦子根本來不及思考,理智也還沒有開始運作,情慾就已經喧一賓奪主,操縱了他的身軀。
兩腿之間的熱流越來越緊繃,那在自己敏感頸子上挑逗的舌,帶著一道又一道濕滑的愛撫,讓他整個人因為興奮而開始微微發抖。
「不……啊……不……要……」
「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要……」史考特睜開了眼,眼裡已經溢滿被情慾逼出來的水光,他有些迷惑又有些遲疑地望著安德魯,還沒完全恢復意識的腦袋裡迷迷糊糊地想著:為什麼又是這個男人?
自己還在作夢嗎?可是為什麼連作夢都會夢見他?
好可怕!
「唔……」
安德魯吻住了他,高超的吻技讓他不再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不管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身體最原始的慾望都已經被喚醒,再也阻止不了。
史考特主動地伸出舌,追逐在自己唇間挑逗的唇。
他的舌舔過安德魯的下唇時,安德魯競感到全身一陣戰慄。
他已經好久沒有嘗到這種慾望被真實喚起的感覺了。
在俱樂部裡面對客人時,他總是逢場作戲居多,只有少數幾個客人,他是願意真心去「服務」,但也從來不會有這樣動情的時候出現。
「你這該死的笨男人……」
「嗯……」
安德魯一口咬在史考特的頸子上,讓史考特的身子弓了起來,發出難耐的呻吟,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快感。
「你昨天去哪裡了?」看見史考特這副模樣,安德魯瞇起了眼,想起昨天晚上他滿身的大麻煙味:心裡就一陣不舒爽。
奸像在吃醋一樣。
這男人是不是和其他人去鬼混了?
「嗯?」史考特迷惑地睜開眼看著他,好像在懷疑為什麼連做個夢,這男人都要這樣逼問他的行蹤?
「說啊……」安德魯知道他還沒有完全清醒,於是改用魅惑的語氣問著,另外一隻手卻惡意地停住動作。
史考特已經被喚醒的腫脹慾望被他握在手裡,卻又沒有辦法發洩,他扭動著自己的腰身,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我……我想要……」他微微仰起脖子,將自己的弱點更加暴露出來。
「想要就說啊!說你昨天去哪裡了?」
「一問酒吧……」
「去那裡做什麼?」
「找……找女人……啊!!」
史考特才說完,安德魯的手就用力一握,他疼得整個人差點要從床上跳起來!
找女人?這小子去找女人?
雖然常理上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史考特本來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可是為什麼他聽了還是一肚子火?
「你去找女人做什麼?」安德魯的聲音已經變得危險又低沉。
「痛!你放開我……」
「你不是很想要嗎?」
「可是會痛……」史考特淚眼汪汪地看著安德魯,那副模樣實在很想讓人更狠狠欺負他。
「為什麼要去找女人?」安德魯放開手,開始技巧地愛撫史考特的大腿內側與根部,但他就是故意不去觸碰那慾望的中心點,更把史考特逼得快要崩潰。
他低下頭,伸出舌頭在已經溢出透明液體的硬挺上重重舔了一口,史考特的臀部馬上本能地往上抬,但安德魯只舔了一口就不再舔。
他繼續逼問:「你去找女人做什麼?」
史考特沮喪地放下身子,轉過頭去,無意識地咬著枕頭套子,看來他就算頭再昏也知道在這個男人面前,最好還是別說實話。
「快說!」安德魯又舔了一口。
「啊……我想要……」
「想要的話就說實話,不然我就這樣把你丟下不管喔。」安德魯帶著威脅的口氣說。
史考特咬著下唇,像是在思考,自己的手卻伸往兩腿之間,想要自己解決這磨人的慾望。
安德魯瞇細了眼,這個不坦誠的笨男人!
他乾脆發起狠,走下床來到衣櫃前,翻出兩條領帶,一條將史考特的雙手反綁起來,一條惡意地繫在他的脖子上。
史考特平常就不喜歡打領帶,即使出席正式場合,他的領帶也刻意保持著略微鬆垮的狀態,不會系太緊: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脖子是很敏感的地方,領帶系太緊的話,他很容易就會有反應,珍妮以前還因為他這點而取笑他好久。
如今安德魯把領帶直接繫在他脖子上,質料極好的純絲領帶不斷摩擦頸子上的肌膚,史考特忍不住喘息起來,他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脖子上摩擦的快感不斷傳來,再這樣下去他知道自己會受不了,但是他的雙手卻被反綁住,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要……啊……」
安德魯只要輕輕扯動領帶,史考特就像被電擊一樣,全身戰慄,像小狗哀鳴似的呻吟也不斷由那薄薄的性感雙唇中逸出。
安德魯低聲咒罵著,這笨男人,在床上真是個尤物,任何人見到他這模樣都會控制不住吧!
想到這點,安德魯就又氣又妒,他才不要讓別的男人看到他這誘人的模樣!
他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快說,你昨天去找女人做什麼?」他的手上加勁。
史考特只能大張著嘴喘氣,幾乎沒有辦法回答。
其實安德魯並沒有勒得很緊,只是那種感覺讓他受不了。
史考特已經無法思考,全身的快感不斷逼來,他仰起脖子,無助的喘息呻吟著。
直到安德魯終於再也控制不住,決定先好好懲罰他,之後再來逼問他到底去找女人做什麼!
他把史考特粗魯地翻過身,用力的在他結實的臀上狠狠拍了一下。
「啊——」史考特整個人一僵,隨即頸子上的領帶一緊,他整個上半身不得不往後仰,像只被勒緊韁繩的馬一樣。
「腿張開。」安德魯命令他。
史考特沒有猶豫,聽話地跪在床上,將自己的大腿緩緩張開,把自己的身體全部呈現在他的面前。
安德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自己又不是沒見過這副景象,主人和奴隸的遊戲他也玩過幾次,但這次倒真的是最刺激的。
看來史考特很有玩SM的潛能!
安德魯挺入史考特的身體裡,可以感覺到他的緊窒不斷收縮,肌肉內壁層層按摩若自己,舒服得他幾乎當場就要控制不住。
「親愛的,你的身體裡面好熱、好緊……舒服得我差點都要忍不住了……」他低下頭,惡意地在史考特耳邊說著Y•D的話語。
史考特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被侵入與佔有的莫名興奮。
自己為什麼會對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反抗呢?而且還這麼享受?
難道自己其實骨子裡也是男女來者不拒嗎?
「我和那個女人,哪一個比較厲害?」帶著幼稚的比較心理,安德魯這樣問。
史考特根本沒有辦法回答,他全身都被籠罩在快感之下,簡直要瘋了,哪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說啊!」
安德魯一扯手上的領帶,史考特的上半身更往後仰,他的脖子被扯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更多的快感卻從即將要窒息的恐懼中竄出,他真的不行了……
「你……你比較棒……啊……」史考特情不自禁地張開唇,伸出舌尖,無助地喘著氣,身體極度不自然的姿勢讓他很難正常呼吸。
安德魯算是滿意這個答案,手上放鬆了力氣。
史考特頸子上原本快要讓人窒息的力道一鬆,他馬上努力呼吸,一不小心還嗆了幾下。
安德魯解開了反綁著他雙手的領帶,帶著他的手,扶住床頭。
史考特不解地回頭看著他,只見安德魯一臉壞笑,然後他突然用力一挺腰,幾乎要挺進他身體的最深處。
「啊——」好可怕!原來身為男人的自己,可以被另外一個男人這樣深、這樣猛地侵入!
史考特的雙手緊緊抓住床頭,承受著來自身後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進攻,安德魯像是要挺入他身體中心似的,每一下的力道都幾乎要把他整個人給頂下床,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並且伴隨著低沉如野獸般的吼聲。
史考特無法想像,兩個男人之間可以有這麼狂野又激的性愛:而他更無法想像的是,他居然還這麼樂在其中……
他是不是完了?
早上那場狂野的之後,史考特癱在床上,安德魯把頭枕在他的頸子上,不時惡作劇地吐著氣。
史考特回頭瞪他一眼,「我不是同志。」
安德魯沒有回答,只是持續在他頸子上吐氣。
「我真的不是。」
「我知道。」
「知道你還……」
「那有什麼關係,你不否認你其實很享受和我做愛吧?」
「可是我真的不是啊……」史考特很氣餒。
即使不是同志,也能接受和男人做這種事情嗎?
這個問題根本不在他平常的思考範圍內,所以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解答。
安德魯又在開始咬他的頸子,史考特不耐煩地拍開他。
「我真的不是同志,你別煩我。」
「你真是無情哪!」安德魯裝模作樣地搖搖頭,「其實是不是同志又有什麼關係!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事情,一個人不一定一輩子都只會喜歡男人或是女人。如果把『男人』或『女人』的標籤撕下來的話,大家都是人,只是性別不一樣而已。」
「聽不懂。」史考特下意識地否定安德魯的話。
他才不聽這個男人的胡說八道呢!
「人本來就有慾望,慾望發洩的對象不一定非要限定性別,這樣講你就懂了吧?」
「可是……」可是他不想被女人甩了之後,從此轉性只對男人有興趣啊!史考特一臉的苦惱。
「親愛的……」安德魯又膩了上來。
史考特很想翻白眼。「不要這樣叫我!還有你不要又膩上來,我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沒關係,我會好好服侍你的。」
「我不需要!」
砰的一聲!
安德魯搗著自己的眼睛,一臉痛苦。「你真打我?可惡!雖然我自信不靠這張臉吃飯,但也不需要這麼狠吧?」
史考特瞪著他,「我說過不要再碰我了!」
只要他意識還清醒,就別想再佔他便宜!
安德魯突然露出一臉邪笑,看得史考特不寒而慄。
「親愛的,看來你也不是全沒力氣嘛,居然還有力氣揍我。」
「你不要過來……你……」
「乖,不要掙扎,我會好好疼你的。」
「唔唔唔唔……」我才不要你疼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0:58:50
第五章
這樣下去不行,真的下行!
「不行啦……你快住手……住手啦!」史考特氣得恨不得能一口把這個男人的舌頭咬掉!
他的舌為什麼那麼可惡……
安德魯嘴裡沒閒著,同時挑起眉望著正拚命用手推開自己的男人。
每次一開始都這樣,拼了命地不讓自己碰他,但只要沒過多久,他就會開始投降,甚至還會主動配合。
果然,過於幾分鐘,史考特抗拒的意志便徹底融化,只剩下濃重的呻吟不斷迴盪在狹小的空間裡。
這時兩人是在車子裡,而且還是在安德魯的車子裡。
不是那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而是另外一輛較為內斂的墨綠色Lcxus
轎車,史考特被安德魯壓在前座上,腿上的褲子已經不翼而飛,他艱難地在窄小的空間裡彎起腰,雙腿的膝蓋被推開,而那個該死的男人正在他的兩腿之間……
「啊……不、不要……不要了……」
安德魯早就知道,這只是史考特被快感逼到不行的時候胡亂說的囈語,他根本不理他,繼續加快嘴上的動作。
他平常不會為客人做這種事情的,但是他卻很想看看史考特在自己嘴裡投降的那一刻,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光是這一點,就能讓他的「辛苦」值回票價了。
「啊——」史考特的身子突然緊繃,大腿內側的肌肉漂亮地滑動一下,他的手反射性地突然拉緊安德魯的頭髮。
安德魯吃痛,差點一口就要咬下去。
就在他慶幸還好自己把持得住,沒有真的咬下去時,一股溫燙的液體射入他的嘴裡,情慾的味道瞬間漫了開來。
他趕緊抬起頭,看見史考特大口喘著氣,凌亂襯衫底下的胸膛急速起伏著,平常總是正經的臉龐線條柔和起來,染著薄薄的汗,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微的光芒,他的眼睛閉著,粉舌不時輕舔著自己有些乾燥的唇,全身都放鬆到一個極致,暫時沒有任何掙扎的力氣。
安德魯看著史考特這副模樣,已經蠢蠢欲動許久的胯下幾乎就要爆發。
他幾乎要上癮了,戒也戒不掉這個男人。
安德魯不想去想這背後有什麼意義,他並不是一個相信愛情的人,他認為全世界只能相信自己,不能夠和其他人有任何牽扯。
也許這就是他想脫離那個行業的緣故吧……
「親愛的……」安德魯抬起身子,狹小的車子讓高大的他行動很不方便,他擠了半天才勉強擠到史考特的身上,在他的頸子上舔了一口。
史考特全身打了一個冷顫,然後張開眼,哀怨地瞪著他。
「這樣下去不行……」
「為什麼?」安德魯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難道你不喜歡這樣?還是我『服務』得不夠好,你不滿意?」
「不是……」史考特轉過眼,不敢看安德魯。他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安德魯的確很有「天分」,讓他根本無從抗拒,每次都敗在他手下。
「那為什麼你覺得這樣不行?」安德魯咬著他的脖子,另外一隻手也開始不規炬起來。可惡,這車子真是小,下次他絕對不要再選在車子裡做這種事情,雖然的確是滿刺激的。
因為空間很小,史考特也沒什麼逃避的空間,只能任由這個放肆的男人繼續上下其手,可是他真的不想這樣啊……
已徑一個多月了,這些日子以來,安德魯幾乎每天晚上來找他,也沒別的事情好做,抓到他就往床上帶,如果他反抗或是逃跑,也會被他捉回來,像今天他就故意不回家,可還是在街上被他逮個正著,被丟進他的車子裡載到這人跡稀少的河邊倉庫一旁……
這男人為什麼總能找到他?難道他在自己身上裝了監視器不成?
史考特懊惱地坐在車裡,眼睛看向窗外,完全不想理會身旁的男人。
「親愛的……怎麼了?」隨著問話,一隻不規矩的手伸了過來。
史考特拍掉那隻手,瞪了回去。「不要這樣叫我。」
我才不是你的「親愛的」哩!
「不然要怎麼叫你?親親史考特?」
史考特簡直要吐了。「拜託你不要把我當成女人好不好?」
「我從一開始就沒把你當女人。」安德魯收回手,一本正經地說:「是你自己對這種關係無法接受,所以才找借口不想繼續下去。」
史考特覺得他的話似乎有點道理,但是理智馬上又否認:這個男人說的話能有什麼Scnsc,根本是胡址而己!
「可是……」史考特深呼吸一口,終於鼓起勇氣說出自己心裡藏了很久的話:「我不知道和你之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關係?我對你並不熟識,或者說,除了知道你的名字,還有知道你在哪裡上班之外,我對你的其他背景一概都不瞭解:而這種關係……這種純粹肉體式的關係到底有什麼意義?」
「你不喜歡?」安德魯的聲音似乎低沉了一些。
「也不是……」
安德魯的床上技巧真的很棒,在沒遇到他之前,史考特根本不知道男人與男人之間也能有這樣美妙的性愛經驗,而且安德魯對他算是很體貼了,並不像他從前聽說的,在下面的那個做完之後大概三天都起不了床,或是根本不能坐下。
但是他真的不想莫名其妙就一頭栽進這個圈子裡,而且他到現在都還不確定,自己是真的對男人也有意思,還是因為對方只是個經驗豐富的牛郎,所以他根本抗拒下了?
「你不想繼續下去?」安德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不太高興。
天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
也許是因為覺得自己做了這麼多白工,卻得不到該有的回饋?
他幾乎天天來找史考特,分文不收,使出渾身解數去取悅這個笨男人,但他還是不滿意?可是自己又想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什麼?
一段關係?還是愛情?
安德魯突然冷笑起來,他是怎麼了,居然會想要發展一段關係?
別說他現在的工作不允許,他想,他之前那份工作的後遺症,也讓他不再安心的去擁有一份穩定的關係,而他和史考特的關係本來就建立在一夜情式的純肉體關係,根本沒有什麼感情做基礎,又怎麼可能會穩定?
他真是在做白日夢!
史考特見他臉色很難看,忍不住擔心地問:「安德魯……你還好吧?」
「我很好。」他口氣冰冷地回答。
史考特不是笨蛋,馬上感覺到了那份疏離。一瞬間他覺得鬆了一口氣,同時卻又感到失落,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矛盾的感覺?
安德魯一路上變得異常安靜,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尷尬起來。
史考特自嘲地笑笑,瞧!除了肉體關係,他們兩人根本沒有什麼共通的話題與特點,這種關係隨時都能結束,也不用去負什麼責任,不是嗎?
他看著映著夜色的車窗,上頭映著安德魯英俊剛毅的側臉,他抿著唇,專心開著車子,不再有平日嘻皮笑臉或是一臉壞笑的模樣,讓他很不習慣,卻也讓他心裡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此刻感覺起來好神秘……他真的只是一個牛郎嗎?
史考特低下頭,制止自己胡思亂想。
安德魯載著史考特回到喧鬧的市區,在經過中央車站時,他突然停下車,煩躁地說:「下車。」
「咦?」
「囉唆!我叫你下車,你聽不懂英語嗎?」
「可是……」
史考特不再多話,馬上就下了車,但心裡卻有一種受辱的感覺。
沒錯,的確是他先提出要結束這段關係的,可是安德魯也不用這麼沒風度吧?
他是惱羞成怒嗎?
史考特才下車,安德魯就把車開走了,臨走前他把頭伸出車外,對他丟下一句:「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留下史考特一個人錯愕地留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看都像是他被那個負心的男人給拋棄了一樣。
可是……明明是他先提出分手的要求耶。
不過,他們根本沒在一起過,哪來的分手?只是很簡單的各取所需而已,不是那麼,安德魯在自己身上又希望得到什麼呢?
單純的肉體關係,還是有些什麼別的期待?
而自己呢?
史考特垂下眼,看著骯髒的石板地,心裡的感覺很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楚。
和安德魯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裡,雖然荒唐,但的確也讓他不再分神去想那些傷心的過往。
他每天要擔心的就是要如何躲開這個男人,不然就是努力去克制這個男人的挑逗,挑起自己的慾望;雖然他最後總是失守。
可是在自己剛成為棄夫,最需要安慰與陪伴的時候,安德魯的出現的確適時發揮了作用,讓他在不知不覺之間開始淡忘曾經讓自己悲痛到無法呼吸的往事,還有珍妮……
想到珍妮,史考特也想到了查理,那個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孩子的小男孩。
不知道查理現在好不好?
其實他真的很喜歡查理,就算他不是自己親生的也沒關係,反正他自己也是被領養的孩子。
從小父母就不特意隱瞞他的真實身份,雖然他也有過想要尋回自己親生父母的念頭,但養父母對他真的很好,簡直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用的穿的吃的都是給他最好的,生病的時候,養母也整夜不睡地照顧他,他還記得有一次他半夜發高燒,外頭又下著大雪,車子無法開動,還是養父背著他走了十公里的路到醫院去掛急診,這才救回他的一條小命。
不一定非要有血緣關係的人,才願意為對方全心付出自己的愛:這是他在自己的養父母身上學到的。
所以,即使一開始他也曾懷疑過查理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但隨著他與查理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他早已經不再在乎這個問題了。
他是真的喜歡查理這個孩子,不論他是不是親生的都沒有關係。
史考特發現,自從和安德魯糾纏不清之後,他幾乎就沒有再想過任何關於珍妮與查理的事情了,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他聽人說過,要治療一段情傷,最好的方法就是馬上再找一個新戀人,那安德魯是不是就是他臨時找來的新對像?
如果是的話,那他出現得還真是時候。
史考特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管怎麼樣,都該結束了。
不管是自己的悲痛,或是生活中無意義的墮落,或是與那個男人莫名其妙的關係,的確都應該要結束了。
人生還很長,他也不過才三十歲而已,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史考特轉身慢慢走回家,他突然想,也許他該找個機會向安德魯道謝才對。
如果有機會的話……因為他不確定自己以後是不是還能再見到他?
安德魯一路飆上高速公路,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悶氣無法發洩。
有沒有搞錯,那個笨男人居然說要「結束」?
自己對他還不夠好嗎?
他更氣的是,自己為什麼要對那個男人的言行如此耿耿於懷?
不過就是一個被妻子拋棄、需要人安慰的笨蛋而已,什麼時候他已經在那個笨蛋身上投注了那麼多感情?
竟然……還會想著要一直持續下去。
這樣太危險,因為他不能和任何一個人有著太密切的關聯,不然悲劇只會再次發生……
安德魯猛地加足油門,車子的速度更快了。
不行……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絕對不可以!
就在他有些出神的時候,一陣警笛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喔……不會吧?」他不過是時速一百五十公里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警車幹嘛要攔下他?
他翻了個白眼,乖乖放慢速度,把車子停在路邊。
可惡!都是那個笨蛋害的,他以後再也不要去找他了!
安德魯回到PakeTruth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
躺在沙發上的亨利,從他一進門就醒了過來,他馬上跳起來,一面揉著眼睛,一面找眼鏡戴上,然後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
「你回來啦?」
安德魯只是「嗯」了一聲,心情很惡劣。
他走進休息室之前,突然又回頭沒好氣地說:「不是叫你不要等我了?要是被別人誤會你和我感情很好怎麼辦?」
亨利想了一下,「應該不會吧?」
「隨便你,反正以後不要和我這麼親近就是了。」至少在店裡的時候不要。
亨利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聳聳肩,也不多說什麼。
他和安德魯一直就是這樣,雖然兩個人明明生活在一起,但是安德魯卻一直很排斥對他有任何感情或親情上的依賴或表現,總是把他當成陌生人一樣。
他是不知道安德魯對其他人是不是也這樣,但他們都已經住在一起快五年了,安德魯沒必要還是這麼生疏吧?
亨利有些氣餒,歎口氣,然後收拾一些東西,便離開店裡先回去了。
安德魯重重地關上休息室的門。
已經很晚了,其他人不是已經下班,就是和客人出場,裡頭只有他一個人。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大剌剌地找了張沙發坐下,又把一雙長腿蹺起放在茶几上,傭懶的模樣如同一隻正瞇著眼睡覺的黑豹。
他不該對一個人這樣執著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都不可以再愛上另外一個人,也不能再讓其他人愛上自己。
安德魯原來並不是一名牛郎,在成為牛郎之前,他曾經是一家保全公司裡非常受重視的保鏢,受雇於許多知名的名人與企業。因為職業的關係,他知道許多殺手們習慣使用的伎倆與武器,換句話說,為了要瞭解敵人,他花了許多心思去研究各式武器以及追蹤的技巧,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總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史考特。
只要掌握了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以及常出沒的地方,他就有把握能掌握那個人全天的行蹤。
如果他是保鏢,那麼他可以時時刻刻保護他的僱主,但如果倒過來,他成為一名殺手,他也能找到最有利的時機,取人性命。
也由於他的傑出,許多殺手集團曾暗中與他接觸,想要收買他,但都被他一一拒絕。
直到有一天,一個黑手黨不甘被他再次拒絕,於是暗中派人殺了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弟弟,他弟弟剛新婚不久的妻子,以及他的未婚妻潔西卡。
安德魯又氣又怒,悲痛欲絕,復仇的瘋狂使他第一次大開殺戒,一個人衝進黑手黨的大本營,幾乎殺光他眼裡看到的所有人,只留下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孩。
那個男孩就是亨利。
當安德魯喘著氣、放下手裡的槍時,他看到亨利全身發著抖,躲在掉下來的水晶吊燈後面。
那一瞬間,他突然省悟過來,大開殺戒的自己,又和那些以殺人為樂的人有什麼不同?他曾經痛恨那種人,但如今他卻成了他們的一份子。
是自己,都是因為自己,那些自己深愛的人才會喪命……
他痛苦地喊叫著離開了現場,從此失去蹤影,再也沒有人找到他。
很久以後,才有人說,好像在紐約的某間牛郎俱樂部裡見到安德魯的身影,身邊還帶著一個青澀的男孩。
聽到的人都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把它當成笑話一樣看待。
堂堂的保鏢,怎會自甘墮落去當以身體取悅別人的牛郎?
但那個人的確是安德魯沒錯。
在這之前,他的名字其實不叫作安德魯。
安德魯刻意遺忘了自己的名字,不想再被人記起。
他不再信任人,也不再付出自己的感情,而每天面對不同客人的皮肉生涯,正符合他那種根本不想有任何情感羈絆的心境。
現在的他,只想漫無目的地活下去就好,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在乎。
即使是一直跟在身邊的亨利,他也認為那小子總有一天會離開自己,所以他也不曾放什麼心思在他身上,把他當成小弟一樣使喚來使喚去,偶爾帶到店裡讓他打打工,賺點零用錢。
亨利曾說過,他想念大學,安德魯聽了之後只是點點頭。
等到他念大學的時候,就會離開自己了吧?
也好,那樣自己又是一個人,他也不用再擔心亨利了。
再也不用擔心任何人了。
連那個笨男人,也不用再擔心了。
哼!安德魯冷笑一聲。
原來……他在擔心史考特嗎?
不過從今以後,那也不關他的事情了。
今天晚上之後,他們兩人分道揚鑣,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再也不會有交集,就像白天與黑夜一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0:59:26
第六章
七個月後——紐約進入了冬天,連日來的大風雪使得道路不但封鎖,甚至連學校與公司都不得不暫時停止上班上課。
即使如此,媒體還是不得休息,新聞從業人員依舊頂著大風雪辛苦上班,將第一手的災情消息用最快的速度報導給社會大眾知道。
而身為紐約日報經濟版的副主編也不得偷閒,照樣得晚睡看曰盤,早起看歐洲股市,還得密切注意紐約證券交易所的關閉對世界股市影響有多大!
史考特已經兩天沒睡了,他看著窗外呼呼作響的大風雪:心想反正不回家也沒什麼關係,他現在是單身一個人,回到家也是孤伶伶沒人陪,倒不如留在報社,同事都在這裡,感覺還比較溫暖。
「史考特,辛苦了!」經濟版的主編史東遞上一杯剛泡好的熱咖啡。
史考特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接過,同時對史東一笑,「哪裡,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工作。」
史東搖搖頭,「唉!其實也不能這麼說……」他轉頭看了看已經所剩不多的同事,不好意思地笑笑,「其他人都有家人要照顧,只有你……真是辛苦你了!這陣子忙完之後,要不要我介紹幾個不錯的女孩子給你認識?」
史考特笑笑,說了聲謝謝。
他也知道,因為自己是單身,目前又沒有女朋友,所以才能把全副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別人要趕著下班接小孩放學,或是去超市添購一個星期的存糧,只有他不需要,隨時都能待命。
但是史考特並不在意,對他來說,也許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
暫時不要再想感情的事情,將全部的心力放在工作上,至少這樣還有一些寄托,不會無所事事:不然一旦有了空閒下來的時間,腦袋就會不聽話地亂想,這讓他很困擾,卻又無法控制。
所以他總是把自己弄得很累,回到家就只是倒頭大睡,家的功用如今就和過夜的旅館差不多。他也不在家裡開伙,因為一個人吃飯實在太寂寞,煮飯又麻煩,雖然他的手藝很不錯。
史考特又望了一眼窗外的風雪,這場風暴真的很大,甘迺迪機場已經數度關閉,許多班機因此而延誤,紐約市內、外的交通大亂,即使他現在想要回家,大概也是困難重重。
莫名地,他突然想到那個男人。
不知道在這種惡劣的天氣裡,他是不是還需要出來工作?
好久沒見到他了呢,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那天晚上,風雪終於暫歇,紐約市內出動大量的鏟雪車,將主要道路上的積雪清除,地鐵、火車以及機場也逐漸恢復運作。
史考特伸了個懶腰,終於可以回去睡個覺了。
他本想先向史東說一聲,但轉頭看過去,他的上司已經直接睡倒在編輯室旁的沙發上,他也就不忍心去吵醒他。
離開了辦公大樓,他本想開車回去,但見外頭積雪還是很厚,於是打消念頭,決定坐地鐵回家。
走到地鐵站的路上,會經過幾條暗巷,史考特加快腳步,卻在經過一個轉角的時候,被一個高大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吭也不吭一聲,突然就伸手架住他的脖子,把他拉進一條小得不能再小的巷子裡。
史考特嚇了一跳,還來不及掙扎,腰身突然一痛,那人暗中使力在他腰間揍了一拳,史考特的下半身瞬間無力,那人趁著史考特腳軟往下倒的那一刻,順勢用力,兩個人一起往地上撲倒。
那人的重量重重壓在史考特的背上,令他幾乎要窒息了,張嘴想要喊救命,那人的手馬上伸了過來,緊緊摀住他的嘴。
那人的手上有著濃重的血腥味,史考特突然一陣反胃。
他是碰到搶匪了嗎?
紐約市內的暗巷中的確常常會藏著一些專搶人錢財的宵小,但是他沒想到這些人在大風雪天裡也會出來犯案。
不遠處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還有人呼喝著,不知道在尋找什麼,那群人越來越近,最後卻又在不遠處轉了個彎,然後聲音越來越遠,顯然是找錯了方向。
那些人是警察嗎?他們是不是來搜捕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搶匪?
他可以感覺到身後的那人正不斷喘著粗重的氣息,心跳也很快,那人身上的血腥味似乎也越來越濃,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慢慢從自己的脖子流下……
那不是他的血,因為他很確定自己的脖子並沒有受傷。
那麼那個男人受傷了?而且感覺起來傷勢不輕的樣子。
那人的手突然離開他的嘴,史考特正想喊出聲音,他的脖子一緊,那人竟然勒住他的脖子!
那人的手勁越來越大,要讓史考特窒息而死的意圖非常明顯,史考特慌張地掙扎起來,他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啊!
「啊……放、放開……」他嘶啞著嗓子,掙扎地發出微弱的聲音。
那人聽見他的聲音後,居然真的住手了。
史考特馬上咳了起來,又大口呼吸了幾下,這才相信自己真的死裡逃生。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身子突然被整個翻了過來,一張佈滿血跡的臉龐出現在他面前。
「是你!」那人驚訝地說。
史考特一時認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他也聽不出那沙啞的聲音中除了驚訝之外,競還有一點驚喜。
「你……咳咳……你是誰?」
那人臉色一沉,「你怎麼還是這麼笨?」
一聽到他罵自己笨,史考特馬上睜大眼,不敢置信地道:「是你!」
「噓!」他迅速摀住他的嘴,示意他小聲說話,「不要太大聲。」
「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史考特沒忘記剛剛流淌在自己脖子上的溫熱液體,他伸手一摸,果然是血。
「沒事,小傷而已。」他雖然這樣說著,但語氣卻很虛弱,看來傷勢不輕。
「我帶你去醫院!」
「不行,不能去醫院……」他突然咳了幾聲,鮮紅的血液被咳了出來,印在潔白的雪上,看起來既詭異又帶著艷麗。
「你……可是你的傷勢很嚴重……」史考特急得都慌了。
他想要扶起身材高大的男人,但是兩個人的體型相差太多,加上男人的腳又已經沒了力氣,即使勉強站起來也必須整個人都靠在史考特身上。
史考特勉強走幾步路就喘得厲害,他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這麼的重!
「算了,沒關係……你快走吧……別讓人看見你和我在一起……」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史考特,自己則跌倒在一堆垃圾裡。
「你說什麼傻話?」史考特想要去扶他,卻被拒絕了。
「你快走……不要和我有任何牽扯……快走……咳咳……」
又是幾朵鮮紅的血花吐在男人的胸襟上。
就著昏暗的燈光,史考特這才發現,他的腹部與胸膛上有好幾個彈孔!
天啊!這男人到底是做了什麼,被人用槍打成這樣?
難道是客人之間爭風吃醋?還是他去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或勾當,被警察下了格殺令追捕?
「安德魯!安德魯!你不要昏過去啊!」
史考特的聲音在安德魯耳裡變得越來越模糊,他的臉上卻出現了笑容。
「能在死前見到你,也算上天可憐我了……」
他的笑容更大了,史考特卻看得一頭霧水。
「你在說什麼啊?」
安德魯沒有再回答他。
安德魯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一陣迷惑。
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他緩緩轉頭觀察四周環境,自己是在一問普通的房問,怎麼看都不像飄滿白雲的天堂,也沒有長著翅膀的天使來接他。
那他大概是很倒楣地又被救活了吧?
煩死了!為什麼不乾脆讓他死掉算了,這樣大家都沒事,以後也不會有人因為他而受到傷害?
「你醒了?」門口傳來驚喜的聲音。
安德魯轉頭看去,冷笑一聲,「是你!」
他這種冷漠的態度讓史考特有些遲疑,但他仍快步走上前,想要檢查一下他的傷勢。
「這裡是哪裡?」安德魯問。
「一家私人診所的病房,我剛好有認識的人在這裡工作,可以請他們把你安排在後面的私人病房,比較不引人注目。」
安德魯看了一下這間房間,感覺起來並不像病房,反而像一般臥房,除了他身邊多了一根點滴架,桌上也有一些藥物。
「既然你醒了,我請醫生再過來幫你看看。」
史考特轉身就要離開房間,安德魯開口道:「不用請醫生過來了。」
他既然能醒過來,就表示已經熬過最危險的時期,現在並不需要醫生了。
「我昏迷很久了?」
「快兩天了。」史考特想了一下。
安德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胸腹上的傷口,子彈都已經被取了出來,傷口也包紮得很整齊。
他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煩躁。為什麼要救他?
他很想把脾氣發洩在史考特身上,但怎麼想他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樣做實在很失禮。
「你好像很不高興?」史考特看出他心情的確不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興了?」安德魯沒好氣地回答。
還說沒有不高興……
史考特偷偷觀察著他,心想他大概是不想提到為什麼會受傷的原因吧!雖然他現在不方便過問,但是……
「安德魯,你還好嗎?」他還是忍不住問。
「很好。」
很好才怪!算了,既然他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就暫時不要那麼多事好了,病人本來就需要好好休息,他為什麼會受傷這件事,以後再問也不遲。
史考特沒有多說什麼,又靜靜離開了房間。
過了不久,一個面目慈祥的老醫生走了進來,他對安德魯笑笑,便開始檢查他的傷口。「嗯……果然是年輕人,生命力很強,傷口恢復得很好,再過幾天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他現在還能回到哪裡去?
安德魯苦澀地想著,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苦笑。
「你是史考特的朋友?」檢查完畢,老醫生這樣問。
安德魯愣了一下,想要點頭卻又覺得不妥當,但如果他搖頭,那他又要怎麼解釋自己和史考特的關係?總不能說是路上撿到的陌生人吧?
「我們是……很特殊的朋友。」想了半天,安德魯勉強湊合出這個回答。
老醫生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仍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史考特是個很善良的孩子,我是他們家的家庭醫生,也算從小看著他長大。
說老實話,我見到他帶你過來的時候,還真嚇了一跳!那可是在下著大雪的半夜啊!他一個人扛著你,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才走到我這兒,那時候你胸膛上全是血,傷勢真是嚴重啊!「老醫生一面回想,一面搖搖頭。
安德魯低頭沒說話。
這種傷還算好的,他曾經因為要保護一位石油大王,結果從直升機上掉下來,還好當時直升機離地面的樹林不遠,他一路摔下來都靠樹枝提供緩衝,但最後他兩條腿還是摔斷了,打石膏打了兩個多月,成天只能待在家裡,悶得他都要發霉了。
「我看史考特很關心你啊……年輕人,既然他把你當成好朋友,你也要好好待他,知道嗎?他這孩子就是太善良,我很怕他被人欺負……」老醫生叮囑道。
就是太善良,才會做人家現成的爸爸,戴了綠帽那麼久了都不知道,最後老婆還和別人跑了,這像什麼話?
安德魯輕咳了幾聲,他總覺得老醫生好像是在指桑罵槐,雖然他認為史考特應該不會把兩人之前的關係告訴任何人才對。
反正……也不是什麼能見得了人的關係,不過就是兩個男人一天到晚沉溺在肉體的快樂裡而已。
「好了,我不多說了,你慢慢休息吧!對了,史考特也要回去上班了,他待在這裡守著你也快兩天,報社都沒去,聽說他上司已經氣得快瘋了……唉……」老醫生又開始搖著頭。
「他一直在這裡?」安德魯有些不敢置信。
「是啊,而且擔心得都睡不著呢!」
那個笨男人居然會這麼擔心自己?安德魯揚起一邊眉毛。
「唉……沒睡好又要回去上班,我實在擔心那孩子的身體,不過現代人都這樣,工作老是擺第一,健康都丟到後頭去。我就搞不懂,拚命工作賺了大把錢之後,身體也搞壞了,然後再用賺來的錢去治病,這樣到底有什麼意義?」
老醫生還在碎碎念個不停,安德魯已經起身開始穿衣服。
「咦?年輕人,你要去哪裡?你身上還有傷啊!」老醫生驚訝地看著安德魯。
安德魯的襯衫早就沾滿了血跡,在急救的過程中還被老醫生用剪刀整件剪破以方便處理傷口,所以他只穿上褲子,然後又四處看了一下,隨手撈了一件掛在牆上的風衣穿上。
那件風衣穿在他身上顯得很短,只勉強能當作外套來穿,但幸好風衣的袖子夠長,讓他看起來不至於太滑稽。
不理會老醫生驚訝的喳呼,安德魯直直走出房間,外頭是一條走廊,他走到底,打開門,剛好看見史考特正好要上車,準備開車去上班。
安德魯快步定過去,在史考特驚訝的眼神中,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鑰匙。「我開車送你去上班。」
史考特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望著他,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上車!」安德魯用下巴示意他乖乖上車。
史考特只好照做。
雖然安德魯身上有傷,但他剛剛走過來的時候仍頗有氣勢,一點都不像受傷的人,而他命令自己的語調更是高高在上。
為什麼他總是對這個男人沒有辦法呢?
明明就是他救了他的啊……至少也要說聲謝謝吧?
安德魯一打開車門,就聞到一股血跡幹掉的氣味。
他摸了摸副駕駛座,又把手拿到自己鼻前聞了聞,的確是血跡的味道沒錯。
「你開這輛車送我來的?」他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問。
史考特點點頭。他一個人實在扛不動安德魯,情況又危急,只好先把安德魯留在原地,然後跑回報社把自己的車開出來,再把安德魯送到佈雷德醫生這兒。
「血跡不是這樣清理的……算了,先把你送到報社去再說。」安德魯關上車門,插上鑰匙,發動引擎。
「你知道我在報社上班?」史考特再次驚訝。
他並不記得自己曾經和安德魯說過他在報社上班的事情。
事實上,那時候他們兩個人只要在一起,不是在床上滾來滾去,就是忙著在其他地方做壞事,而他的嘴除了拚命拒絕和呻吟之外,也沒什麼多餘的時間來說點關於自己的事情。
安德魯沒吭聲也沒看他,只是專心開車。
史考特沒趣地看了他一眼,他只穿著一件有點小的外套……這是風衣?那衣服根本遮不住他精壯的胸瞠,潔白的繃帶露了出來,更襯托出他形狀漂亮的胸肌。
漸漸地,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在他完全進入黑暗的夢鄉之前,腦袋裡還迷迷糊糊地想著,其實安德魯的胸肌真的很漂亮,自己雖然偶爾也會去健身,可為什麼就是練不出這樣漂亮的胸肌?
果然,人的體質是天生就有差別,後天是無法補足的嗎?
才上車不到三分鐘,史考特就睡死了,安德魯看了他一眼,他早就知道他會這樣,所以才會堅持要開車送他去上班。
或者是,乾脆直接送他回家,把他扔在床上,讓他好好睡個夠算了?
反正報社的工作應該有其他人可以暫時頂替,以他這麼優秀的條件,老闆也不會捨得輕易開除他的。
其實安德魯老早就把史考特的背景打聽得一清二楚,這本來就是他的本行,做起來一點也不費一力。
車子在一處紅綠燈前停了下來,安德魯轉頭看著睡得酣熟的史考特,忍不住思忖,他為什麼要救自己?當時不就是他說要結束這段關係的嗎?
如果他那麼在乎自己,為什麼當時要那樣說?
還是他只是單純的同情自己罷了?
想到這裡,安德魯皺起眉頭。
哼,他才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後頭突然響起喇叭聲,安德魯這才驚覺自己居然看著史考特的睡顏失神了。
「該死的!」他喃喃地咒罵一聲,一腳踩下油門。
他不能再和其他人有牽扯了,尤其是他關心與在乎的人……
他不想讓史考特變成第二個潔西卡,或是第二個亨利啊!
安德魯痛苦地咬著自己的下唇,幾乎要把自己的唇咬破。
不行,他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他是一個只會帶給別人不幸的男人!
他注定要一輩子孤單過日子,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
「你當初為什麼不乾脆讓我死了算了……」他像是抱怨似地對史考特說著。
史考特依然睡得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安德魯到底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從此就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再也逃不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0:59:52
第七章
史考特很久沒有睡得這麼甜了。
他覺得自己一直飄浮在溫暖的黑暗裡,沒有光,但是他卻一點也不害怕。
小時候他很怕黑的,養母常常得陪在他身邊,直到他睡著之後,才悄悄離開,但是如果他半夜醒來,看不到她在自己的身邊,又會害怕的哭起來。
但是他不敢大聲哭泣,只敢偷偷地、小聲地啜泣,因為他怕會吵醒別人,怕會被人討厭。
他知道自己不是法蘭西斯夫婦親生的孩子,他總覺得自己和這個家格格不入。
在被收養之前,他一直住在市立孤兒院裡,那裡人很多,管理的修女每天都很忙,很難有時間照顧到每個孩子,偶爾修女們真的很累了,如果這時候孩子們還是吵鬧不休,修女們也會露出不耐的臉色。
史考特很怕見到那種臉色,因為他會覺得自己是被討厭的、是不被重視的,所以他總是很乖,盡量不吵鬧,有什麼事情也學會自己解決。
即使心裡感覺到悲傷的時候,他也只能自己偷偷想辦法排解。
即使是一個孩子,也會有悲傷的時候。
想念未曾謀面的母親,或是看到其他的孩子被領養時,他總是會感到悲傷。
為什麼不是他呢?他為什麼是沒人要的孩子?他做錯了什麼嗎?
即使在他被法蘭西斯夫婦收養好一陣子之後,他還是維持著小心翼翼的態度,一直沒辦法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而只是當成願意照顧自己的好心人而已。
但是慢慢地,法蘭西斯夫婦終於打開他的心扉,他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讓他覺得原來這個世界也能這樣美好,即使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能如此關懷信任彼此,就像完全的家人。
只要用心、只要願意去愛、只要不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被拋棄,那麼即使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能像親人一樣緊密連在一起,一起努力過日子,一起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樂。
在半夢半醒之間,史考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起久遠以前的往事,他覺得有點困惑,但他實在太累了,也懶得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些。
「還睡?」
嗯……好熟悉的聲音。
「你已經睡了一整天,你家的電話裡滿滿都是你上司的留言,答錄機都快爆了。」
這個聲音怎麼離自己這麼近?
史考特動了動,還是沒睜開眼睛。
「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啊?」男人的聲音裡有著埋怨。
「好累……好溫暖……很好睡……」史考特喃喃的說著,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醒了,還是只是在說夢話。
安德魯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好睡?溫暖?
當然好睡,這小子根本就是抱著他的手臂當抱枕在睡,害他根本沒辦法離開床鋪,溫暖就更別說了,他不但抱著自己的手臂,整個身子也都貼了上來,像只傭懶的貓一樣,捨不得離開。
他知道紐約最近風雪很大,天氣很冷,但室內空調應該還沒有壞吧?可是這傢伙為什麼越睡越往自己懷裡鑽?
好幾次他把他給攆開,沒多久他又鑽了回來,還好像會認路的貓一樣,鑽回原來躺著的位置,一不小心口水還流到他的胸膛上。
安德魯的心情其實很複雜。
他並不想和史考特這麼親近的,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再去惹事,又和別人牽扯不清,但是想歸這樣想,他心底深處卻還是渴望著溫暖與擁抱,因為這是每個人都渴求的。
不只是史考特需要他的溫暖,其實他也需要溫暖啊……
他矛盾地看著懷裡的史考特,雖然好幾次咬著牙把他推得遠遠的,但他總是不氣餒地又鑽回自己懷裡,像只怎麼趕都趕不走的笨貓一樣,讓人好氣又好笑。
這個男人看來不只笨,還挺固執的。
不知道之前他為什麼會被女人拋棄?
他還記得,他是被新婚不到半年的妻子給拋棄的,而且他一直以為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其實也是別的男人的種。
他看著史考特,暫時拋開其他雜念,想知道為什麼那個女人最後還是選擇了別的男人?
以他對史考特的瞭解,這個男人有工作、有房子,長得也英俊,尤其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那深深的酒渦讓他看起來十分可愛與孩子氣,是個人見人愛的男人,他的個性也很善良,一生之中沒做過什麼壞事,紀錄清白,雖然父母不詳……他知道史考特是個養子,但這卻無損他與養父母之間良好的關係,他們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而且史考特也從他養父母身上學到了善良與關懷,願意對其他人付出……
看著他安詳的睡顏,安德魯突然有些心疼,這麼善良的一個好人,卻被一個不長眼睛的女人拋棄了,他真該有個人能好好待他、愛他、疼他,讓他能一直露出笑容,而不是悲傷的面容。
而那個人……會是誰?
安德魯自嘲地笑笑,反正一定不會是自己就對了。
像他這種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免得惹禍上身。
安德魯想到了亨利,心突然一陣疼痛。
可惡,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關係,亨利也不會……
他痛苦地咬著自己的唇,連咬破了都不知道。
無盡的懊悔與心痛不斷湧上,如果不是他的話、如果不是……
「你哭了?」
安德魯一驚,定睛一看,才發現史考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那雙黑色瀅潤的眼眸正定定地看著他,說不出裡面是什麼情緒,卻有一種心疼與溫柔滿溢。
那是安德魯很久不曾感受到的關懷與溫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安德魯裝出不屑的神情轉過頭。
不,他並沒有哭。在潔西卡的墓前哭過最後一次之後,他就從沒有再掉過眼淚。
「你的心在哭。」史考特動了動身子,「我可以感覺得出來。」
「胡說八道。」
「你怎麼了?」
「不關你的事。」安德魯粗聲粗氣地回答,很明顯地在逃避問題。
史考特看了他好一會兒,看得安德魯很不自在。
最後史考特聳聳肩,「奸吧,不想說就算了。」既然他不想說,一定有他的原因,自己也就不用強逼。
安德魯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放棄了。
他這是體貼,還是剛才他那樣問只是一種敷衍,所以他也並不是真的那麼想知道答案?
史考特抓了抓頭髮,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件內褲之外,其他衣服都不見了,大概是安德魯幫他脫掉的吧?
他愣在原地想了想,突然問:「我怎麼會在家裡?」
他不是要去報社上班的嗎?
「你在車上睡死了,我就乾脆把你帶回家,讓你繼續睡個夠。」安德魯也從床上起身,他在這兒也待了一夜,是該走了。
「你要走了?」史考特問他。
「不然呢?留下來嗎?還是你要包養我?」安德魯諷刺地說。
「可是你的傷口……」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料理。」安德魯有些煩躁的回道。
該死的,他幹嘛這麼關心自己?一般人見到這種情況,不是都會盡量少惹事,巴不得趕快把這燙手的麻煩踢出去嗎?
「可是……」
「你煩不煩啊!」安德魯突然爆發開來,「不要以為你不小心救了我,就有權利像個雞婆的女人一樣,管東管西的!我要去哪裡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欠你的錢和人情,以後我一定會還你!這樣你滿意了嗎?滿意的話,就請閉上你的嘴!煩死了!」
看見史考特那驚訝的模樣,安德魯馬上就後悔了。
好歹史考特的確是真心待自己好,自己又何必要那麼絕情?
安德魯懊惱地轉過身,不想再看史考特,不然他伯自己會再度失控。
他聽見後面傳來衣服的聲音,史考特應該在找衣服穿上吧?昨天他把他帶回來之後,為了讓他睡得舒服,替他把衣服都脫了,只剩一條內褲。
要是在以前,他二話不說就會把史考特全身的衣服都剝光,順便再好好欺負他,但是昨天晚上,他一點心情都沒有。
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對史考特在某種程度上的依戀,只是肉體上的吸引,除此之外,史考特這個人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
但是昨天晚上,他看著毫無防備、即使被自己趕走,仍然不氣餒地鑽回自己懷裡的史考特,心裡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他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什麼時候對史考特有過這種感覺。
還是,這只是一種幻覺?
只是因為他其實也很渴望他人的關懷與溫暖,所以才會衍生出來的幻覺?
以為這個男人會和其他人不一樣,以為他是真的關心自己、真的在乎自己……
「我出門了。」
聞言,安德魯從出神中驚醒,他轉過頭,房間裡已經沒有史考特的身影,而房外的大門傳來關上的聲音。
他就這樣走了,什麼話都沒再多話,也沒再過問自己到底要去哪裡。
安德魯瞬間感覺到失落,可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不要牽扯太深、不要糾纏太過,最好從此都不要再見面。
可是,為什麼他心裡還是在期待些什麼?
也許……他真的把自己封閉起來太久了。
他卸下硬撐著的堅強神情,臉色黯然,慢慢坐在床沿,這時候的他就像一隻被打敗的猛獸,即使曾經擁有再高貴的自尊心,此刻也只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舔舐自己的傷。
他不想讓別人見到自己軟弱的模樣,也不想承認自己真的被史考特影響了。
既然習慣了孤獨,也注定要孤獨,就不需要對史考特存有什麼幻想與期待,不然他怕自己會再次失去,而他絕對無法承受。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為什麼他卻偏偏只在乎史考特?
但是安德魯沒有再繼續往下想,他現在只想逃避。
他慢慢站起來,猶豫了一下,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他曾經和史考特一起睡過的那張床。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回到工作崗位,被快要發瘋的史東操了一整天之後,史考特才精疲力盡地回到家裡。
家裡空無一人,安德魯果然已經離開了。
他大概猜得出來,安德魯絕對不會留下來,只是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承認自己還是有一點失望。
他就真的那麼討厭自己?還是他習慣獨來獨往,不習慣接受別人的關心與照顧?
可是他身上還受了傷,不知道他會不會回到佈雷德醫生那裡?
史考特放下公事包,打了一通電話給佈雷德醫生。
不,安德魯並沒有回去那兒。
那麼他去哪裡了?回到俱樂部了嗎?
應該不可能的……今天回去上班的時候,他迅速瀏覽了下昨天的報紙,其中的社會版上就刊載了Pake
Truth這傢俱樂部被人燒燬的消息。據說是因為俱樂部裡的牛郎為了搶客人而明爭暗鬥,還扯上黑道與毒品交易,才會爆發衝突。
這件消息讓史考特很震驚,他相信安德魯一定和這件意外有關,但是他也知道不管他怎麼問,安德魯都不會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發現自己很不瞭解安德魯,想起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安德魯總是一副急色模樣,以欺負他為樂,唇邊總帶著一抹性感又邪惡的笑容,讓他看了就頭皮發麻、全身發軟,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想跑也跑不動。
但是現在的安德魯,卻像受了傷的豹子一樣,警戒心很強,不肯讓人家發現自己的傷勢與弱處,逼急的話,他甚至還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反撲。
史考特歎了口氣。算了,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照理說遇到這種情況,他應該直接把安德魯送到醫院去,讓警方處理,而不是偷偷把他帶到私人的家庭診所去治療,而且今天看到報紙新聞之後,他也應該要馬上報警,因為安德魯一定是那件意外的相關人物,說不定還能提供重要的線索。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
其實他也只是希望安德魯能平安而已,而且他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洩露了安德魯的行蹤,那安德魯將會有非常可怕的下場……
史考特搖搖頭,不再去想那些他不懂也無法瞭解的問題。
既然走了,他也沒辦法。
他從來就不知道關於安德魯這個人的身家背景,只知道他的床上功夫真的很好。因此,他只希望安德魯今後能夠好自為之了。
史考特猜想的沒有錯,俱樂部被焚燬的確和安德魯有關。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很複雜,簡單地說,俱樂部裡的牛郎分成兩派,一派以傑克為首,目的就是要搶客人賺錢,另外一派背景來歷比較複雜,多半都和安德魯一樣,只是暫時在這個俱樂部裡過著不想與過去接軌的日子,一日又一日漫無目的、在取悅客人與被客人取悅之間度過。
傑克看安德魯不順眼已經很久了,安德魯從一進來俱樂部就一直是N0。l,不管傑克用盡什麼辦法都沒用,於是他開始惱羞成怒,將目標放在安德魯四周的人,他想辦法拉攏安德魯身邊的人,或是使一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去拉攏原本是安德魯的客人。
安德魯的客人裡頭有一位相當美麗的貴婦人,她每次來誰都不點,只要安德魯的服侍。貴婦人出手大方,態度優雅,長相美艷,早已經是俱樂部裡牛郎們覬覦的對象,但她對安德魯十分忠誠,有時候甚至不介意在店裡空等安德魯出現。
儘管傑克試著想要討好這位美麗的貴婦人,但貴婦人對傑克卻總是視而不見。
終於傑克惱火了,一把抓住貴婦人戴滿珠寶的纖細手腕,問她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安德魯?
貴婦人聽了只是哈哈大笑,最後說了一句:「你從頭到腳都比不上他!」
傑克氣得打了貴婦人一巴掌。
那貴婦人哪被這樣對待過?她來牛郎店可是來找樂子,不是來找侮辱的!
貴婦人怒氣沖沖地離去。
後來傑克才知道,那位貴婦人居然是紐約地下幫派老大的情婦。傑克一開始很害怕,但轉念一想,老大的情婦跑來俱樂部找牛郎,這豈不是一個很好利用的把柄,說不定他能利用這個貴婦人,徹底把安德魯整倒!
於是傑克瞞著所有人,偷偷跑去找那位幫派老大。
老大知道了自己的女人居然背地裡去找牛郎,馬上勃然大怒,示意手下把情婦給殺了!
傑克這時又火上加油,說安德魯其實是利用老大的情婦想要套消息,計劃將老大買賣毒品與軍火的消息出賣給警方,賺得一大筆線民獎金。
老大一聽更氣,派了幾個手下去俱樂部想要堵安德魯,把他帶到暗巷「解決」
或是狠揍一頓,要他知道厲害。
卻沒想到派去的人反而都被安德魯給揍得住院了。
老大更加氣惱,第二次派人帶槍去俱樂部,想要給安德魯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安德魯剛好不在,幾個人對著俱樂部的門口無聊地掃射一番,便回去了。
第三次老大親自帶人上俱樂部抓人,沒想到安德魯只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要他滾蛋。這老大曾幾何時被人這樣歧視過?一怒之下,老大下了格殺令,俱樂部裡所有的人都不放過!
只見安德魯冷笑一聲,然後在大家都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已經奪下老大身旁手下的槍,而冰冷的槍管就抵在老大的頭上。
「滾!別煩我!」安德魯只說了這句話。
老大惱羞成怒地離去。
可在一旁觀看的傑克早已經嚇得雙腿發軟。他沒想到安德魯居然這麼厲害,連幫派老大都贏不了他。
然而對方可是紐約黑幫的老大,哪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果然不出傑克所料,不甘心的老大第二天就把傑克抓過去,逼問安德魯的弱點,於是傑克出賣了安德魯身邊的亨利。
無辜的亨利被老大派人抓走,囚禁起來,丟給那些性好男色的手下們欺凌折磨,亨利幾乎半條命都沒了。
當安德魯找到亨利的時候,他渾身赤裸,已經被折磨到精神失常,一接觸到人就開始不停大喊,全身發抖,連安德魯都認不出來。
安德魯氣得當場殺光了那些凌虐過亨利的男人,然後又一個人單槍匹馬地殺人幫派中,幹掉了幫派老大還有其他的手下,最後他餘怒末消,回到俱樂部裡把傑克拖出來揍得半死不活,又在他的胯下開了兩槍,讓他永遠不能再靠下半身討生活,然後一把火燒了俱樂部。
警方得到消息後,紛紛出動人員尋找安德魯,一來想要問明白為何他要殺掉一直讓警方頭痛的幫派老大,二來安德魯可是縱火犯,又犯下重大傷害罪,不管怎麼說,他都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警方一直找不到他。
在幫派槍戰中受傷不輕的安德魯一路躲避警察的追捕,他並不想去醫院,也不想治傷,只要一想到亨利的遭遇,他就愧疚懊惱不已,恨不得自己能馬上死去以贖罪。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這種生死板頭,他居然又遇到了那個人。
也許上帝還是可憐他的,所以讓他在臨死前見到了自己很想見的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1:00:42
第八章
一個星期後……
紐約再次被大風雪襲擊,所有的交通都中斷,史考特被困在家裡,連報社都去不成,雖說覺得對不起史東,但他也樂於忙裡偷閒,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
他剛吃完外送的中國菜,正想要去洗澡時,電鈐響了。
史考特有些疑惑地走去開門,這麼大的風雪,連郵差都放假了,還有誰會來找他?
門一打開,原來是大樓管理員。
管理員對史考特說:「法蘭西斯先生,剛剛我和外送店員聊了一下,他說他在我們大樓附近的轉角巷子裡見到了一個流浪漢,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要我注意一下。他走了之後,我拿著木棍走過去看,發現他好像是您之前的一個朋友,就是一個很高大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長得挺英俊,還常常開著紅色法拉利……」
「他在哪裡?」史考特一聽就知道管理員在說誰。
不會吧?安德魯居然淪落到成為街頭的流浪漢嗎?
他
史考特跟著管理員來到大樓轉角的巷子,在一堆被白雪覆蓋的骯髒垃圾桶邊,果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倒在那兒,還有幾隻大膽的老鼠在他的衣服邊緣嗅著,想要找點甜頭吃。
「法蘭西斯先生,要不要叫警察來?」管理員也拿不定主意。
「等等,我先確認看看是不是我認識的人……」史考特深呼吸一口,要自己鎮定下來。
不會的……不會是他……就算真的是他,安德魯那麼強壯,也不會就這樣凍死在這裡的……不會、不會……
史考特注意到自己的手抖得非常厲害,他伸出手,輕輕抬起那個男人滿是鬍渣的下巴,然後驚呼一聲。
真的是安德魯!他怎麼會落魄成這個樣子?
史考特迅速打量了一下安德魯,只見他身上居然還是穿著一個星期前的衣服,這麼說他這些天都沒有回家?
那他的傷口……
史考特連忙翻開安德魯身上的外套,只見繃帶都已經髒得發黑,上頭還有乾涸的血跡。
「喬治,快幫我把這位先生抬進去!」史考特連忙請管理員幫忙。
「法蘭西斯先生,您確定他還活著嗎?」
管理員這句話讓史考特愣了一下,然後他很不情願地再次伸出手,去探安德魯的鼻息,這次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微弱的鼻息噴吐在他的手指上,史考特終於暫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他說給管理員聽,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那應該要送醫院吧?」管理員不解。
「不……先送到我屋裡。」史考特想起之前安德魯不肯去醫院,加上警方現在很可能還在找他,所以最好不要送到醫院,以免他的行蹤暴露。
「可是……」
「沒關係的,我朋友只是太累了,他身子一向很強壯,不需要去醫院的。」史考特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子,遮住安德魯胸膛上的繃帶。
管理員雖然還是感到疑惑,但他也怕麻煩,所以還是照著史考特的吩咐做了。
安德魯真的很狼狽,鬍子沒刮,身上又髒又臭,身子也瘦了一大圈,史考特也顧不了那麼多,直接就請管理員把安德魯抬到他床上。
管理員一離開,他就趕緊查看安德魯的傷口,繃帶都已經被乾涸的血液黏在一起,他怕一撕開繃帶,會把傷口也撕開,於是找出雙氧水,倒在乾硬的繃帶上。
當繃帶終於解開的時候,史考特幾乎要倒抽一口氣!!
天啊!他的傷口怎麼惡化得這麼嚴重?
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嗎?
史考特又急又氣,心想這次不管安德魯再抗議,他也要把他送進醫院急診室他氣呼呼地把一整罐雙氧水都倒在嚴重發炎的傷口上。
劇烈消毒的疼痛,讓安德魯暫時恢復了一點意識。
他睜開疲累不堪的雙眼,疑惑地看著似曾相識的景物。
怎麼,他又回到天堂了嗎?
然後他聽到史考特打電話的聲音!!
「喂?市立醫院嗎?我這裡有一個急診傷患……」
喀的一聲,電話突然被掛斷了。
史考特嚇了一跳,轉過頭發現是安德魯硬撐著身子走過來把電話掛斷了。
「你想死是不是?」史考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安德魯只是瞪著他,沒有回答。
「你……我快被你氣死了!」史考特丟下電話,走到沙發上拿起外套,準備要出門。
「你要去哪裡?」安德魯沙啞著嗓子問。
「去找佈雷德醫生!」
史考特更氣的是,自己為什麼還要關心那個臭男人?他擺明了就是一副不想活的樣子,自己幹嘛還要雞婆拚命去救他?
「你不准走!」安德魯像只垂死的野獸,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架住史考特,把他狠狠頂在牆邊。「你不准離開!」
「不離開?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嗎?」史考特也火了。
為什麼這個男人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讓我死不好嗎?」安德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卻異常淒涼,甚至還帶著一些瘋狂的恐怖。「議我死了最好!只要我死了,我身邊就不會再有人因為我而受害了!我是災禍!是瘟疫!是厄運!只要和我在一起,一定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血紅的眼看向史考特,一隻骯髒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
史考特被掐得不能呼吸,臉頰漲紅,想要喊救命,卻發現安德魯似乎是真的想置自己於死地,手上的力氣不僅越來越大,眼裡的瘋狂火焰也越來越熾。
「你也是!你為什麼要三番兩次地救我?你這個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落到這種地步?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要救我,干預我的生活?」
史考特拚命掙扎,心裡卻也在嘀咕,你什麼都不說,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你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不想活了嗎?只要和我沾到邊,就一定會死!像我爸爸……我弟弟……還有潔西卡……」當他吐出潔西卡這個名字的時候,雙腿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潔西卡……潔西卡……」
想到了自己深深愛過的那個女人,再堅強的武裝也在一瞬間粉碎。
他好累,心好痛。
他其實很想念他的父母、他的弟弟,還有潔西卡……她有著一頭紅棕色的頭髮,明亮的墨綠色眸子,還有特別愛笑的唇……
「潔西卡……」
史考特驚愕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真的在哭了。
像是終於崩潰的野獸一樣,強壯高大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嗚咽地不斷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她是他的愛人嗎?
那麼安德魯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曾經被一個女人拋棄過?
滿滿的同情與心疼湧了上來,史考特不顧危險地抱住跪在地上的男人。
安德魯身子一僵,隨即反過來緊緊擁住他。
在這一刻,他真的太寂寞、太脆弱了,他好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好需要有人能愛他、關心他,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孤單一個人。
「噓……噓……沒事了……」史考特撫摸著安德魯一頭凌亂的頭髮,輕聲安慰著,像是在安撫一隻受了重傷的野獸。
安德魯只是把臉埋在他胸口,強壯的手臂把他的腰身摟得緊緊的,像是永遠都不想放開。
誰能救救他?誰能救他脫離這種不斷喪失自己所愛的悲痛?
如果他所關愛的人,最後都是這種下場,那他是不是真的再也無法去愛,也無法被愛?
突然,安德魯劇烈咳嗽起來,他放開了史考特,整個人痛苦地倒在地毯上,蜷縮成一團。
「安德魯?安德魯……」
史考特呼喚他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安德魯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突然感到心情無比的放鬆:也許他終於能得救了……
當安德魯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無奈地發現自己還是沒有死。
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物,他知道自己又回到那家私人診所的病房裡。
煩死了……為什麼他想死都死不了?
他吃力地從床上立起上半身,發現自己身上很乾淨,有人幫他洗過澡,頭髮也洗過,鬍子也刮了,連胸口的繃帶都換上新的,原來劇痛的傷口也已經不再那麼難受。
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繃帶,一時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活下來之後,還能做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能去哪裡?
俱樂部沒了,家也不想回了,更何況,對他來說那個地方從來就不是家,只是他晚上用來睡覺的地方而已,作用和旅館差不多。
為什麼一個人活著會這麼麻煩?
這時,門打了開來,老醫生走了進來,只是這次他的臉色嚴肅許多。
「你到底在搞什麼?傷口都發炎了,差點就要潰爛引起全身性的敗血症,到時候你鐵定就沒救了,你知不知道?明明還這麼年輕,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想死,麻煩你也死得有點用處好不好?起碼把自己的身體弄好,裡面的器官捐出去才有人要啊!得了敗血症器官也都掛了!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老醫生一開口就氣呼呼地說個沒完。
安德魯被說得啞口無言,乾脆閉上嘴巴,什麼都不說。
老醫生檢查完安德魯的傷口之後,又對他嘮叨了一陣:「要不是看在史考特那孩子的份上,我也懶得理你!我最討厭不愛惜生命的人了!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想要活下去,為什麼偏偏你就想死呢?上天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你要就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才對,不然你怎麼對得起那些愛你、關心你的人?」
安德魯的心抽痛了一下。如果……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還行人願意愛他、關心他,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想死了?
是這樣嗎?
可是所有愛他、關心他的人,都遭到了那樣的下場,教他如何敢再去相信、去依賴,以及去愛呢?
老醫生的嘮叨一直持續到他離開房間為止。
安德魯暫時鬆了一口氣,倒回床上就睡。
他不想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他累了,不只是身體,還有心理。
死裡逃生兩次,已經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命不該絕,不然為什麼想死都死不成,而且兩次都被那個笨男人給救了?
如果不是史考特……安德魯閉上眼,不想再去思考任何關於史考特的事情。
等他的傷好了之後,他想去找亨利,好好照顧他。
而這次,他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第二天傍晚,史考特才來看安德魯。
史考特穿著一身有些凌亂的西裝,看得出來是剛下班就過來的。他的臉色有些疲憊,但精神還算好。
他見到安德魯之後,只是問他傷勢怎麼樣,對於之前在他家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也沒有顯露出任何同情的表情或言語。
安德魯其實依稀記得自己做過了什麼,只是他並不確定。
看著史考特對自己的態度一如往常,他有些感謝,卻也有些失望。
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難道他對自己的態度沒有一點點政變嗎?
而白己對他,存的又是什麼感覺?
他記起來,自己前兩次面臨生死關頭時遇見了史考特,其實心裡有一種欣慰的感覺,好像只要見到了他,自己就可以沒有遺憾地離開這個世界。
那麼,他其實是很在意史考特的?是不是在自己心裡某一個連他也不知道的地方,史考特已經悄悄佔據了一個位置?
他並不討厭史考特,但如果要說到「喜歡」,甚至是「愛」的話,他不禁感到迷惑,因為他之前沒有愛過男人,也沒有對一個男人有過這樣的感覺,即使在俱樂部裡遇到的那些男客,他也只是逢場作戲,從來沒有認真過。
只有史考特是個例外。
安德魯回想起以前和史考特在一起的時光,自己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欺負他、玩弄他,覺得那時候的他既可愛又無辜,能滿足他心裡深處的壞念頭。
他一直以為史考特對他的吸引力僅限於肉體,所以他可以輕鬆離開史考特,自以為瀟灑。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剛離開史考特的那段日子,他曾經悶悶不樂過,只是他不願意去承認而已。
安德魯從床上坐起身子,認真地看著史考特。
他可以嗎?他真的可以再次去愛嗎?
他的愛,會不會對史考特造成負擔?他會不會害了史考特,就像之前他害了潔西卡和亨利一樣?
他有這個勇氣再去愛、再去保護自己所愛嗎?他有這個能力嗎?
史考特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安德魯從來沒有那樣看著自己,但是這一次,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因為安德魯的眼裡沒有頑皮的惡意或是瘋狂的火焰,而是最赤裸裸的感情,就像把靈魂敞開在他面前,一點都不遮掩。
「安德魯。」史考特喊他,想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安德魯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握住史考特的手腕。
「安德魯……你還好嗎?」
這個總是自大狂妄的男人,很少會有這麼安靜的時候。
安德魯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握著他的手腕把他拉近床邊。
越拉越近……他稍稍一用力,就把他拉上了床。
史考特的心跳開始加快,他可以感覺得到安德魯對自己有所需求,但是這樣的安德魯卻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不再那麼自信狂妄,臉上也不再帶著壞意的性感笑容,他的眼神此刻看起來純淨又無辜,只是很單純地想要自己。
「安德魯……你……」
安德魯扶著他的身子,雙手示意他跨坐在自己面前。
史考特被他的眼神吸引住,無法抗拒,也無法掙扎,身體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樣,乖巧地跟隨著安德魯的手而動作著,等到他發現自己居然爬上了床,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時,一張臉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
史考特不自在地轉過頭,下意識地想要看清楚房門有沒有關好。
等他回過頭時,安德魯的唇已經在他面前,吐著熾熱的氣息,一寸寸的逼近。
他可以逃走的,他也可以推開他的,他現在並沒有強迫自己,不是嗎?所以他隨時都可以拒絕的……
但是,他還是讓那張帶著渴望與試探的唇吻上自己,不再像以往那樣濃烈誘人,而是輕軟溫柔,彷彿把自己當成情人那樣疼惜。
不知不覺中沉溺在那個異常溫柔的吻裡,史考特放鬆了身子,慢慢開始回應,先是雙手圍住安德魯的脖子,接著胸膛貼了過去,當安德魯的手拉著他的大腿要他再靠近一點的時候,他也照做了。
氣息漸漸粗重起來,原本輕柔的吻摻進情慾的味道,身上的衣物鬆了開來,領帶鬆開了,襯衫的扣子也被解開,露出起伏不已的緊實胸膛。
總是在這種事情上很多話的安德魯此刻卻異常安靜,他像膜拜神祇一樣,用唇、用手指愛撫著史考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史考特整個人都在輕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期待與興奮。
他記起來與安德魯的歡愛有多美妙,雖然這半年多的時間裡他也曾經和幾個互有好感的女人發生過關係,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與安德魯在一起的時候,他最享受,因為安德魯總是用盡各種方法服侍他、取悅他,即使每次一開始他都拚命的掙扎,心裡也不願意,但最後總是會臣服在安德魯高超的技巧下。
但是這一次感覺卻很不一樣,不再只是單純的渴求肉慾,而是想要超越身體的界限,接觸到更真實的內心、更赤裸的情感。
「啊……」安德魯輕咬著他的乳尖,讓史考特的身子微微弓了起來,他可以感覺到安德魯的胯下之物興奮地在自己身下跳動,而安德魯身上那件寬鬆的病人服根本就沒有什麼掩飾的作用。「安德魯……」
「不,那不是我的名字。叫我丹尼爾。」
史考特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丹尼爾似乎有些氣惱自己終於把守不住最後的秘密,他突然抱起史考特,一個轉身,情勢便上下顛倒,史考特被他的身軀壓著,裸露的肌膚彼此緊貼,燙得似乎要著火。
「你……安德魯不是你真實的名字?」
丹尼爾不給他繼續發問的機會,用唇封住他的問話,大手開始扯去他身下的西裝褲。才褪下一隻褲管,他便抬起那只光裸的大腿,將他的身體推成側躺,就這樣進入他的身體裡。
被一個男人毫不留情的侵犯著,而且他的另外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掐著自己的脖子!!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那隻手在上頭不時輕輕摩挲,那種被禁錮卻又親密的感覺,讓史考特更加興奮,甚至忘了被侵入的疼痛。
「啊……好……好棒……」
「你還是這麼可愛……」丹尼爾咬著他的耳朵說。
史考特回過頭,像只貪婪的貓一樣伸出舌,主動吻著丹尼爾那張性感的唇。
身體與雙唇之間的交纏,比之前任何一次的肉體關係都還要親密,兩個人都無法自拔的沉溺在這種悖德又禁忌的快感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1:01:03
第九章
那天晚上,史考特留了下來過夜。
安德魯……應該是丹尼爾,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過往都告訴了他。
丹尼爾。伯爾斯,祖先是荷蘭人,後來跟隨荷蘭東印度公司來到當時被稱為「新阿姆斯特丹」的紐約經商,之後英國將這塊荷蘭殖民地奪定,改名為紐約,但並未改變荷蘭人在此的生活,一切依然照舊。
伯爾斯一家以製造荷蘭琴酒為業,後來漸漸發展別的行業,並經由婚配,子孫散居在美國各地,只是仍然有不少人居住在紐約附近,丹尼爾就是出生在紐約,並在此長大。
丹尼爾說了很多很多,自從家人和潔西卡死後,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麼多話,而且都是實話、真心話。
他像個大孩子一樣,高大的身軀窩在史考特懷裡,雙手抱著他的腰,閉著雙眼,輕聲講著自己的故事。
史考特靜靜聽著,手指輕輕梳理著丹尼爾凌亂的頭髮,心思有些飄移不定,但他的每一句話,他都聽進了耳裡。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已經跨越了那一步?
不再只是不相干的兩個人,不再只是夜晚尋求慰藉的替代品,而是彼此敞開了心胸,從此更加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是這樣子嗎?
那……這是不是就是愛情呢?
史考特的心思飄遠了,他想,男人與男人的愛情,和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愛情,是不是不一樣?
男人與女人之間,往往強與弱的分別非常明顯,那麼男人與男人之間呢?
在過去,他和丹尼爾的強弱之別非常明顯,但現在他並不確定了。
是不是即使是世界上最強壯的人,也會有最脆弱的時候?而他只願意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展露那一面?
而自己……被丹尼爾接納了嗎?
「你分心了。」丹尼爾抬起頭,語氣帶著一些埋怨。
史考特一直梳理著他頭髮的手慢慢停了下來。「丹尼爾。」
「嗯?」
「沒事……」他吻了吻丹尼爾的髮,手指繼續梳理著。
丹尼爾滿足地歎了口氣,閉上眼睛。
「以後你要怎麼辦呢?」史考特輕聲問,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還不知道。」
要一個本想用死來解決一切問題的人,突然去想日後的生活該怎麼過,實在太難了些。丹尼爾還需要時間再想想自己日後到底該怎麼辦。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從此他心裡放下了史考特,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輕匆自己的生命,或是去尋死,因為他有了想要守護的人。
丹尼爾抬起身子,高大的身軀慢慢籠罩住史考特。
史考特微微仰起頭,承受著那充滿愛意的吻。
這也是他一直在期待著的吧!
不只是肉體上的歡愉,在心靈上,他終於也能重溫愛情的滋味,即使對方是一個男人……
赤裸的身軀再次交纏在一起,曖昧的喘息與滿足的呻吟悄悄逸了出來。
那一夜之後,丹尼爾還是離開了。
他沒有說他要去哪裡,但是史考特知道,起碼他不會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因為他同時也摸走了佈雷德醫生診所裡的一堆抗生素和藥品,把老醫生氣得火冒三丈,鬍鬚都抖了起來。
幾天之後,史考特從報紙上得知,FakoTruth的縱火犯已經自首,並且承認一切罪行。
關於縱火犯的處置,報紙上卻沒有進一步的報導。
史考特放下報紙,有些擔心。
警方會對丹尼爾做出什麼處置呢?
他沒想到丹尼爾會跑去自首,看來他真的打算重新開始生活,才要把過去的一切都做個了結吧?
他端詳了一會兒報紙,突然想起一件事。
「查德,可以請你幫我查一件事嗎?」
一個小伙子從一張堆滿相片的桌子後面探出頭來,「沒問題,你說。」
「幫我查一下那家FakcTruth被縱火之後,裡面人員的下落。我想要找一個叫作」享利「的年輕人。」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查德說完又窩回位子上,沒多久就聽見他在拚命敲電腦鍵盤的聲音。
史考特來到市立療養院。
查德找到了亨利的下落,他因為受到過大的刺激,精神很不穩定,又找不到親人可以照顧他,所以被警方暫時安置在市立療養院。
這時候正是病人們自由活動的時間,亨利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戰戰兢兢地走到花園裡。
他驚慌的眼眸看了史考特一眼,隨即轉過臉,一副準備要逃跑的模樣。
「享利,你好!」史考特對他微笑,伸出一隻手,「我是史考特。」
亨利見到他伸過來的手,一度想要逃走,但是他好幾次抬眼看了看史考特,然後又低頭看著他的手,猶豫了好久,最後才把手伸出來,但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史考特的手指,便又快速縮了回來。
「享利,你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史考特一點也不氣餒,他收回自己的手,點頭示意請一旁的醫護人員離開,他想和亨利獨處一下。
醫護人員有些遲疑,但她見到亨利似乎並不害怕史考特,甚至還敢主動伸出手去接觸他,所以稍微放下了心,走回屋裡去。
但她還是透過窗戶,注意著他們兩人的互動。
沒有了醫護人員在身旁,亨利更緊張了,他不住地東張西望,想要找尋熟悉的面孔。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他就很怕單獨與男人相處,只要是男性的醫護人員碰他,他就會大喊大叫,激動得無法控制,只有女性的醫護人員能治得了他。
史考特從懷裡掏出一條巧克力,慢慢遞給亨利。
「享利,這是給你的。」
療養院裡規定不能吃零食,但是亨利見到那條巧克力之後,眼裡露出驚訝與欣喜,他像是個孩子一樣,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又抬頭看了看史考特。
「快點拿去吧,不然被別人發現,可就不好了。」史考特把巧克力往前遞。
亨利這次沒有猶豫很久,便接了過來,他小心地把巧克力放在自己衣服口袋裡,瞼上露出了許久不見的淺淺微笑。
史考特側過臉,見到躲在屋裡的醫護人員,其實她早就把花園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她沒有出來制止而已,雖然療養院裡不准病人吃零食,不過如果沒被發現的話,也就算了……
接受了史考特的好意,亨利也比較放鬆了,但他還是有些不自在,眼眸在史考特的臉上來來回回,就是不敢正視他太久。
「享利,你記得安德魯嗎?」史考特輕聲問他。
亨利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又快速搖了搖頭。
「那……你記得丹尼爾嗎?」
亨利這次張大了眼,定定地看著史考特,久久都沒有反應,然後他突然轉身跑進屋裡,丟下史考特一個人在花園裡。
史考特也不生氣,也沒有追上去,只是對著亨利的背影說:「享利,再見了!
我下次再來看你。「然後他向醫護人員點了點頭,便靜靜地離去。
「喂,看夠了嗎?可以走了吧?」穿著便衣的警探又抽完了一根於,不耐煩地看了看手錶。
真是的,這犯人說什麼也要在入獄前來這裡一趟,說他想探望一個親人,結果到了這裡,也不見他探望誰,只是呆呆站在角落裡,看著花園裡的人來來往往,一晃眼都快一個小時了。
丹尼爾一直站在花園的角落,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的眼眶濕潤,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他去自首了。
雖然他殺了令人頭痛的幫派老大,幫了警方一個大忙,但是傷人與縱火的罪名還是必須照辦,念在他是初犯,又情有可原,所以法官判給他的刑期只有一年,表現良好的話,得以假釋。
只要過了這一年,他就能重新開始。
但在服刑之前,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亨利,所以請求警方在他服刑之前能讓他見見亨利。
本來他只想躲在角落看看亨利就好,卻沒想到他竟看到史考特來探望亨利。
亨利和史考特非親非故,史考特為什麼要來探望他?
是因為自己嗎?
他看著史考特與亨利的互動,心頭一片發熱,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塞住一樣,讓他不由自主地猛吞口水。
史考特……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善良的人,即使是對陌生人,也都願意付出關懷?
相對的,一直封閉感情的自己實在該汗顏,不是嗎?
他在史考特身上見到了人性美好的那一面,而那一面終於深深感動了他。
明明是個被女人拋棄的笨男人,為什麼自己會被他給吸引了呢?
也許史考特這個人就是因為太善良,才會一直被女人欺負,可是對男人而言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吧?
丹尼爾胡思亂想著,直到警探不耐煩的聲音再度打斷他的思緒。
「伯爾斯先生,我們應該走了吧?」
丹尼爾回過頭,見到滿地的煙蒂。
他聳聳肩,乖乖地跟著走了。
只要一年^:但如果他表現得好的話,不用一年,他就可以出來了。
那時他就能去找史考特,並且把亨利帶出來,把他當成自己最親愛的弟弟一樣,一輩子好好照顧他。
離去之前,他又看了一眼療養院的花園,只見史考特已經走進屋內,正在和醫護人員談論著什麼。
丹尼爾鬆了一口氣,他相信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內,史考特會常常來探望亨利。
「拜託你了^:」他的唇低聲地吐出這句請求,而這也是他第一次這樣求人。
透過窗戶,屋裡的史考特仍在和醫護人員有說有笑,但是他突然感覺到有道視線投射在自己的身上,他轉過頭,卻只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花園的角落。
他眼一花,那不是……
他追了出去,轉過花園,卻什麼也沒看到。
也許,真的只是自己眼花了吧?
六個月後,紐約進入了炎熱的夏天。
因為全球溫室效應的關係,紐約的夏天越來越悶熱,人只要一離開冷氣房,就會熱得全身無力,巴不得趕快再鑽進另外一棟有著凍死人空調的大樓裡暫時避避暑氣。
史考特滿頭大汗地走在街上,他才剛採訪完一位華爾街股市的主管,和他討論下半年紐約股市的趨勢與預期的獲利狀況。
他忘了帶錢包出來,之前從報社過來採訪的時候,是查德順道送他一程的,現在他身上沒有錢,只好慢慢走回去。
他邊走邊擦汗,忍不住解開了領帶,又把襯衫扣子解開兩顆。
這天氣真是熱,他真怕自己會中暑……
耳邊傳來馬蹄清脆的聲音,他本能地略往街道內側閃,紐約市內常常會有騎著馬的騎警到處巡邏,不過通常騎警們都集中在觀光客較多的中央公園附近……可是這裡離中央公園好像有段距離耶?
史考特忍不住好奇地抬起頭,想要看一眼騎警的模樣,但他的眼睛剛好面對太陽的光芒,只見騎在馬上的男人整個上半身都籠罩在刺眼的陽光裡,他根本看不清楚。
「這麼熱的天氣還走在大馬路上,不怕中暑嗎?」馬上的男人說話了。
咦?這聲音怎麼這麼熟?史考特有些疑惑。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法蘭西斯先生?」
他認識自己?史考特仍納悶著。
這時,騎警低下身子,刺眼的陽光離開了對方的臉,他才終於看清楚這騎警是誰。
「是你!」史考特的下巴驚訝得都要掉了下來。
怎麼可能?他不是去坐牢了,怎麼會變成紐約騎警的?
「嘖,你有必要嚇成這樣嗎?你以為大熱天的穿成這樣去招攬觀光客,我很樂意嗎?」丹尼爾不滿地說。
「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丹尼爾看了他一眼,對他伸出手,「上來吧!我送你回報社!一路上再慢慢說。」
「可是……」
「不要就算了,我今天可是難得溜出來找你的,不然平常都要值勤,忙得要死,根本沒空到處亂跑。」
史考特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四周不斷對自己投來好奇眼光的路人,還是有些猶豫。
和紐約騎警共騎一匹馬回報社,會不會太招搖了一點?
「快點上來!我沒時間和你耗了!」丹尼爾不耐煩地說。
習慣了聽他的命令,史考特即使心裡再有疑慮,也不敢再多想,他握住他的手,乖乖地上了馬。
他平常就有到中央公園騎馬的習慣,所以騎馬這種事難不倒他,只是……為什麼丹尼爾要坐在自己的後面,而且還堅持要拉韁繩?這樣怎麼看自己都像個被保護的小情人一樣,可他明明是個大男人耶……
「這種小事情不要計較,而且哪有騎警把馬交給陌生人騎的道理,當然是我來騎。」
「那……我可以坐你後面啊!」
「那樣我就看不到你了啊!」丹尼爾理所當然地說著。
史考特不再作聲,心裡卻直犯嘀咕,這男人又恢復了以前霸道的模樣,看來他在獄中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丹尼爾突然在他的臉頰上用力吻了一下,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史考特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可是在大馬路上,而且還有那麼多觀光客在一旁,這男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該死的!我好想你。」丹尼爾低下頭在史考特耳邊說著。
史考特的耳朵馬上就紅了起來。
丹尼爾看得哈哈大笑。這個笨蛋還是一點都沒變。
「你克制一點好嗎?起碼你還穿著騎警的制服!」史考特瞪了他一眼。
「說到這個我就有氣!為什麼別人表現良好可以假釋出獄,我卻要被調來騎警隊充數?就算我之前受過類似的嚴格訓練,也不應該會調到這裡來做這種苦差事啊!」
別人都是去學校當義工,教教小孩子打球或是清掃環境,淨是一些輕鬆的活兒,他偏偏要在大熱天裡穿上這身厚重的制服,騎一整天的馬,在紐約街頭供觀光客拍照!
說來說去都是那個曾經被他救過一命的騎警隊隊長異想天開!知道他入獄的消息後,用盡各種辦法想要幫助他,結果他的確是提早把他從監獄裡弄出來了,但卻是用這種方法……可惡!難道警察總署對這種事情都不管的嗎?真是官官相護,沒天理啊!等他服完刑之後,絕對不會再找這種要在大熱天裡穿著制服到處招搖的工作!
史考特聽完他的遭遇,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丹尼爾放開握著韁繩的一隻手,捏了一下他的腰。
史考特大叫一聲,差點從馬上摔下。「你幹什麼?這樣很危險耶!」
「取笑我?哼!坐穩了!」丹尼爾雙腿一夾馬肚,策馬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快騎起來,他騎術精湛,不慌不忙,腰身挺得筆直,看起來十分英俊威武。
馬匹跑得飛快,史考特不敢再說話,免得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
報社很快就到了,史考特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尷尬地下馬。
正巧也回到報社的查德,不忘舉起相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丹尼爾沒多說什麼,留給史考特一抹性感的壞笑之後,便呼喝一聲,又駕著馬快速離去。
「史考特,那是你的朋友嗎?」查德連忙上前興奮地問。
紐約騎警耶!多少男孩子崇拜的目標啊!
要不是他身高不夠的話,其實當年他也想去考騎警隊呢!
「呃……史考特?」查德伸出手在史考特面前晃了晃。
為什麼史考特的臉那麼紅?是天氣太熱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5 01:01:33
第十章
丹尼爾,好帥啊……
那天史考特一直心神不寧,腦海裡不斷浮現丹尼爾離去前那抹性感的笑容。
已經六個月了,這段日子裡,他一直要自己忙於工作,有空閒的時候,就去探望亨利。總之他盡量把自己的時間排得滿滿的,不想再分神去想東想西,或者是期待什麼……而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他其實也不確定丹尼爾出獄之後,會不會來找自己。
就算他真的來了,之後呢?他就要和丹尼爾在一起生活嗎?
雖然他並不討厭同志,但是這樣的轉變,還是會讓許多熟識自己的人感到吃驚吧?尤其是自己的養父母和珍妮,說不定他們會以為自己是因為被女人拋棄了,從此對女性反感,才會轉性變成同志的。
但是他卻忘不了丹尼爾,即使他要自己不去想,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想念那個男人熾熱的擁抱,以及高超的床上技巧……
原本以為時間會讓自己慢慢淡忘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沒想到今天在街上與他相遇,所有過往的記憶一擁而上,當然,最多的還是他與丹尼爾在床上的時光。
一直被壓抑的慾望猛地甦醒過來,史考特簡直坐立難安,心思都不在工作上,只盼望能快點下班。
他想去找丹尼爾,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都渴望著那個男人的擁抱。
丹尼爾在馬上騎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下班回去隊上臨時給他的宿舍休息。
他厭煩地脫去滿是汗味的制服,一面脫一面走進隊上公用的大浴室,留下一地的衣物。
洗完澡後,他也沒穿上衣服,只是在腰上圍了一條毛巾,便走出浴室。
他媽的!真是有夠熱的,這麼熱的天氣還要他穿上那身制服,騎著滿身是毛的馬在街上走來走去,簡直是活受罪!
他吐出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房裡,打開冷氣!!
「喔!不會吧!」
冷氣壞了!
丹尼爾忍住想要把冷氣給拆了的衝動,氣沖沖地走出房間,正想喊人來修冷氣時,差點撞倒一個人。
「咦?你怎麼來了?」丹尼爾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史考特已經換下西裝,穿著一身輕便的米色休閒上衣,以及白色的亞麻休閒褲,他的頭髮還有些微濕的氣味,應該是剛洗完澡才過來的。
「我……」史考特抬起頭看著他,眼裡流露出渴望。
一下子就看到這麼養眼的肌肉裸男,史考特只覺得血液瞬間往自己的腦袋還有兩腿之間湧去,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心裡卻為自己的身體有這樣誠實的反應而感到羞恥。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一看到丹尼爾的裸體就變得這麼興奮?
他簡直要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衝動……
「你……」丹尼爾話還沒說完,就被史考特給推進房間裡。
他驚訝地看著第一次這麼主動的史考特關上房門,然後像只餓了很久的貓一樣,不顧一切就往他身上撲了過來。
「你該不會真的禁慾半年了吧?」被撲倒在床上的丹尼爾不但沒有不高興,還用著開玩笑的語調問史考特。
史考特瞪了他一眼,不等他繼續調侃自己,便吻住了他。
那是一個很飢渴又很熱情的吻,瞬間就點燃兩個人身上的火焰。
史考特輕易地扯去丹尼爾腰上那本來就不甚牢靠的毛巾,丹尼爾已經半硬挺的興奮慾望馬上一目瞭然。
史考特吞了吞口水,感覺喉嚨異常乾燥。
他從來沒有想過男人的裸體會這樣吸引自己,看來自己真的是太飢渴了,不然就是被這個男人給養刁了胃口。
丹尼爾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只覺得腰際一涼,接著史考特就鑽進自己的大腿之間,低下頭去含住他。
他倒吸一口氣,沒想到史考特會這樣主動。
以前他常常這樣「服侍」史考特,但是史考特卻很少、甚至總是不太情願這樣對他,他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半年,史考特的轉變就這麼大,還是他真的已經禁慾禁到快受不了的地步,所以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等……等等,慢一點……」丹尼爾又倒吸了幾口氣。
史考特的技巧並不是很純熟,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替男人做過這種事情,丹尼爾只得慢慢教他。
「輕點……對……這裡,吸用力一點……用你的唇去感覺,稍微用力一點……
對……啊……就是這樣……「
丹尼爾性感低沉的嗓音讓史考持更受到鼓勖,他加上了手,藉著唾液的磨擦,讓丹尼爾舒服得不斷發出呻吟。
丹尼爾突然推開史考特,想要調轉姿勢,沒想到史考特又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迅速脫掉自己的衣服,整個人爬上他的身子。
呃……他想做什麼?
「史考特?」
「這次我要在上面。」
「啊?」丹尼爾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我要在上面!」史考特像足女王一樣,在他的領土上,宣揚著自己的主權。
「可是我們以前都是……」
「我不管,這次我要在上面,不然我每次都只有被你欺負的份!」
「可是……」
「難道你不愛我嗎?」史考特突然停下動作,像只小狗一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丹尼爾。
=「這愛不愛沒有關係吧?」這只是很單純的關係到男人的氣概而已。丹尼爾可是從來都沒有被男人壓過的喔。
「如果你愛我,就應該想到也要讓我滿足才行。」
「我哪一次沒讓你滿足啊!」丹尼爾馬上抗議。
他對史考特可是次次都盡心盡力,以前那些花大錢想包養他的客人,他可都沒這麼認真服務過呢!
「不是、不是……」史考特急了,拚命搖頭,「除了肉體上的滿足,還有心理上的滿足。好歹我也是男人,也會有征服的慾望,你一定可以瞭解。」
丹尼爾眼看再這樣爭論下去,也甭做了,他藏住嘴角的壞笑,故意裝出妥協的模樣,「好好好,你要在上面,就讓你在上面。」
丹尼爾……騙人!
「啊……啊……對,就是那裡……史考特你好厲害……」丹尼爾平躺在床上興奮的呻吟不斷湧出。
他的確是在丹尼爾上面沒錯,可是為什麼「受」還是他?
他雙手撐在丹尼爾結實的胸膛上,下半身被他的硬挺貫穿著,這種騎乘的姿勢雖然他擁有主控權,可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史考特咬咬牙,更加擺動自己的腰身,加快節奏,像是要報仇似的,不斷讓丹尼爾逸出一聲又一聲性戚無比的快樂呻吟。
丹尼爾的腰身不自覺地跟著史考特的節奏往上挺,奸幾次差點要把史考特給頂下來。「天啊!史考特,你真厲害……」
史考特咬著下唇,已經沒有辦法對丹尼爾的讚美有所回應。
他自己也快要到達巔峰了……這樣的姿勢,他每向上頂一次就能頂到他身體的最深處,刺激到敏感的那一點,讓他全身直打顫,被快感的電流席捲了。
「啊……丹尼爾……」不行了……他幾乎要撐不住了……如果不是丹尼爾的大手撐著他酸軟的腰肢,他大概早就軟倒在他懷裡了。
丹尼爾突然低吼一聲,整個身子一頂,然後抱著史考特翻了個身,把他壓在自已的身下。
「夠了吧,嗯?」丹尼爾露出壞笑,一面更深更用力的挺入。
史考特這時已經無暇去顧及什麼男性尊嚴,他現在只想讓身體裡不斷堆積升高的慾望能有發洩的出口,他難耐地扭動腰身,雙腿也主動纏上丹尼爾強壯的腰際。
「喜歡在上面嗎?」
「啊……喜、喜歡……」
「那這樣呢?」
「嗯……還要……再用力一點……」史考特已經完全放棄抵抗了。
反正,他大概一輩子都贏不了這個男人了。
「你到底是禁慾多久了,怎麼這麼飢渴?」
「唔……」
騎警隊的公用大浴室裡,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
已經很晚了,多數的騎警們都已經下班回家,少數住在宿舍裡面的,也和同事或朋友們去喝酒,整棟宿舍只剩下小貓兩、三隻,大浴室裡只有史考特和丹尼爾兩個人。
他們兩人在沒有冷氣的房間裡做了兩次,渾身都是汗,丹尼爾還好,但史考特卻幾乎要虛脫了。忍了許久的慾望終於得到解放,他難得地放縱自己,卻在完事之後,發現縱慾過度的後果。
「輕一點……」嗚,他的腰好痛。
一把冷水突然潑到他身上,史考特打了個冷顫,瞪著那個惡作劇的男人。
「我這可是為你好,替你澆熄慾火喔。明明身體就已經不行了,卻還一直要不停……真是的……」
抹了肥皂的大手伸了過來,粗略地把他的身體洗了一遍,又用冷水沖了一次。
史考特也沒什麼力氣了,乖乖地站在那裡,任由對方擺佈。
「你還要做多久的騎警?」史考特突然問。
「一個月吧?然後應該就能假釋了。」
「假釋之後呢?你要做什麼?」
丹尼爾默然不語。
「不要告訴我,你又想回去做牛郎了?」史考特發現自己這樣說著的時候,胸口裡有著滿腔的妒意。
「那種工作我不想再做了。」丹尼爾伸手揉亂史考特的頭髮,一臉寵溺的笑。
「其實我覺得你當騎警也滿不錯的。」至少穿起制服來,看起來很帥。
他以前總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堆男人喜歡穿制服的女人,空姐、辦公小姐……
日本甚至還有以制服為主題的色情片,他本來是對這種奇怪的制服癖好嗤之以鼻,但自從看過丹尼爾穿過那英挺的騎警制服之後,他大概可以知道那些人會瘋狂迷戀制服的原因了……
還真的挺吸引人的。
「可是夏天穿制服很熱,我不是很喜歡。」
「每一樣工作都不是十全十美的。」
「我再想想……」其實丹尼爾比較想看看史考特穿著騎警制服的模樣,如果能撲倒穿著制服的史考特的話……嗯……
三個月後!!
禁不住騎警隊長的一再挽留,以及破例的高待遇,丹尼爾終於勉為其難地繼續留在騎警隊。
紐約已經度過了炎熱的夏天,進入涼爽的秋季。
秋風一起,紅色、黃色以及橘色的葉子便紛紛離開樹枝,在空中旋轉跳舞著,之後飄然落地,成為大地的一份子。
騎著馬在秋意濃郁的中央公園裡散步,是很詩意的一件事……如果身邊沒有跟著這樣搶眼的一個人就好了。
「丹尼爾,你現在不是在值勤嗎?」史考特無奈地對自己身後的男人說著。
明明就應該是值勤時間,為什麼他卻穿著一般的服裝,連他最常騎的那匹紅馬也不見了,剛看到他這副模樣的時候,他還以為他被誰打劫了呢!
「沒辦法,制服和馬都被朋友借走了。」丹尼爾聳聳肩,不以為意。
反正他剛好也可以偷個空,和史考特一起騎馬。
他現在身上沒穿制服,史考特總不能又嫌他太搶眼、太囂張了吧?
「朋友?」史考特滿臉狐疑,「你什麼時候有交情那麼好的朋友?」
居然連制服和馬都可以借出去?
那可是騎警的象徵耶,萬一被壞人拿去利用怎麼辦?
「以前工作上認識的朋友。」丹尼爾含糊帶過。
「是壞人?」
「你的思想不要那麼單純好不好?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好人和壞人這兩種分法而已。」
「丹尼爾……」
丹尼爾沒有回應。
「說實話,不然今天晚上不准你回來過夜。」
「你捨得嗎?」丹尼爾壞笑幾聲,不把史考特的威脅當真。
「我這幾天剛好特別想騎馬,你不回來過夜剛好。」
這下丹尼爾有點緊張了。
史考特說到做到,他可不想又一個人孤獨地睡在騎警隊的宿舍裡:雖然現在天氣涼了,但是晚上一個人慾火焚身又沒處發洩的時候,也是很難受的啊!
「是什麼樣的朋友?」史考特再次問。
「以前……做保鏢工作時認識的。」
「你確定他沒有危險性?」
丹尼爾沉默了一會兒。
事實上,那個人的危險性相當高,他根本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一樣,沒事就愛扛著衝鋒鎗去炸大樓……
「丹尼爾?」史考特轉過頭,擔心地看著他,「我只是很擔心你。下次你不要這麼沒戒心就把最重要的制服和馬借給別人,知道嗎?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
「那就不做騎警了。」
「丹尼爾!」
「好,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丹尼爾在史考特臉頰上吻了一下,「以後我會小心的。」
被親了臉頰的史考特有點不自在,他轉過頭,眼神低調地掃過四周的人群。
好險!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兩個。
雖然和丹尼爾的關係已經算是穩定下來,但他還是不太能接受在公開場合的親密舉動,畢竟是兩個男人……
丹尼爾也很順著他,從來不因為這樣而感到生氣或是受到忽略。
他明白史考特本來就不是個同志,只是愛情這種事情很難說,他之前也根本沒料想到,只是純粹肉體式的關係,最後也能演變成精神上的伴侶與倚靠。
他承認,如果沒有遇見史考特,現在的自己就算還活著,過著的也是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吧?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又抱緊懷裡的男人。
史考特僵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
算了,反正他和丹尼爾的關係,遲早要見天日的,他總不能一直逃避,不願意去面對事實吧?
被別人指指點點又如何?只要他們過得好、過得幸福,那就夠了。
如果一個人太在意別人的目光,那他就無法為自己而活了,不是嗎?
「丹尼爾。」
「嗯?」
「亨利說他想申請大學。」
「真的?」
「嗯。上次我去療養院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恢復得很好了。他說他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大學申請的手續與資料了。」
「他怎麼都沒告訴我?」丹尼爾有些吃味。
現在的亨利簡直就像史考特的弟弟一樣,雖然他知道自己過去對亨利的態度很冷淡,但至少自己也照顧了他好幾年,亨利用不著這麼絕情,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訴他吧?
「他說他對你說過了。」
「咦?咦咦?有嗎?」
史考特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關心他?」
「我……我有啊!」
「那你知不知道他和療養院的小護士談起了戀愛?」
「咦?」丹尼爾更吃驚了,「為什麼你都知道?亨利根本就變成你弟弟了嘛!對你比對我還要親。」
史考特笑了笑,「我正打算今年聖誕節把亨利帶回老家過節呢。」
「喂!那我呢?」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吃起飛醋來簡直和一個小孩子沒兩樣。
「你?」史考特故意裝出驚訝的模樣,「你也想來?」
「我……」當然想啊。
可是看著史考特眉眼間那得逞的笑意,丹尼爾就一肚子不爽。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開始反客為主,學著把自己吃得死死的了?
「我……想去,可以嗎?」
可是他偏偏就是吃這一套,唉!
中央公園裡——一個小男孩坐在紐約騎警的紅馬上,滿臉興奮,還一直頻頻回頭向母親揮手。
「史考特,謝謝你。」珍妮向查理揮完了手,轉頭對身旁的史考特說。
「謝什麼,我本來就很喜歡查理。」史考特不以為意。
看見查理高興的模樣,他也是打從心底高興。
只是丹尼爾看起來不怎高興就是了。
這傢伙平時就常常濫用職權,今天不過是請他幫忙載著小查理去走走,他就擺著一副臭臉,不知道是要給誰看。幸好查理並不怕他,一上了馬就快樂得很,一點也不在乎身後的這位騎警叔叔一臉凶巴巴的樣子。
「查理一直很想你。」珍妮說。
史考特笑了笑,他看得出來。
當珍妮帶查理來找他的時候,史考特除了驚訝,還有欣慰與感動。
查理並沒有忘了他。
「史考特,你和那位騎警先生……」
史考特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你們過得好嗎?」
「還不錯。」
「你……」珍妮停住,沒有再問下去。
史考特當然知道她想問什麼,但是他也沒有鼓勵她繼續問下去。,反正,這都是自己的選擇,別人可以關心,但不需要過問太多。
珍妮歎口氣,然後笑了笑,「你想不想要一個孩子?」
「我?」史考特狐疑地看著她。
「可以去領養啊!你這喜歡孩子,何不考慮去領養一個孤兒?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沒有父母的可憐孩子,你可以給他們一個家,不是嗎?」
一個有兩個父親,但是沒有母親的家嗎?而且丹尼爾那副德行,怎麼看都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父親,將來說不定還會和領養來的孩子一起爭風吃醋。
「我考慮一下。」史考特很嚴肅地說。
珍妮沒有再多說什麼,真心滿意足地看著遠方的查理,又對著查理的方向伸高了手揮了揮。
「史考特,說老實話,我一直很擔心你。」
史考特看著珍妮,等著她說下去。
「不過,現在我不用擔心了。」她指指前方的丹尼爾,「有了堂堂的紐約騎警在你身邊,我想你一定再也不怕壞人了。」
史考特失笑。
丹尼爾就是個大壞人,有他在自己身邊,還真的的確沒人敢動自己的腦筋。
「總之,祝你幸福了。」珍妮鬆了口氣,「不管你的對象是誰,我都希望你會幸福。」
「謝謝你。」
兩個人伸出手,像是好朋友般地握了握。
不遠處,眼尖的丹尼爾見到這一幕,連忙快馬奔回來!
可惡!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回來找史考特絕對沒好事!
女人!把你的手拿開!不要碰我的史考特!
「叔叔、叔叔,你要去哪裡?」查理在馬上問著。
「閉嘴,不要吵!叔叔要去保護史考特!」
查理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又問:「叔叔,你是不是很喜歡史考特?」
「廢話,你看不出來嗎?」
「喔……」查理的小腦袋點了點,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雖然大人的世界好像很難懂,不過他看得出來,這位脾氣好像很壞的騎警叔叔真的很在乎史考特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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