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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征服大怒神【愛情遊樂園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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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38:46
標題:
[菲比]征服大怒神【愛情遊樂園之二】[全文完]
征服大怒神
(愛情遊樂園之二)作者:菲比
身為初出茅廬的菜鳥秘書,她其實有些居心不良
因為他曾是父親的學生,加上被他的不凡見解深深懾服
毅然決然的遠渡重洋,就是要擔任最能貼近他的職位
儘管他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殘忍的在商場上殺戮
又彷彿冷血的大怒神,高傲嚴謹得令人不自覺的懼怕
還是妄想能跟他從陌生變熟悉,滿足對他的遐想與好奇
不料她太過忽略他的魅力,莫名的為他怦然心動
甚至愈陷愈深,幾乎壓抑不了飛蛾撲火一般的衝動……
唉,她怎麼會天真單純到如此地步?
不論家世還是外在條件,她與他都有如天壤之別
即使他特別關照她,總是對她做出親暱又曖昧的舉止
那也是因為受到父親的請托,然後順便報恩
根本不應該誤以為是出自愛情,更不應該企圖征服他
畢竟他永遠不可能屬於她,首次暗戀注定心碎收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39:23
楔子
愛情,是需要勇氣的一項行為。
踟躪的站在以愛情為名的自由落體遊樂器材前,我是不是缺乏了跨出第一步的勇氣?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倘若我鼓起勇氣踏出自我界線,那麼是不是能成功的擁有他所有的目光?
如果,我是說如果,假如我勇敢追求愛情,那他狠狠的拒絕,我與他還能回到最初嗎?
那個他連一眼都懶得看,連勾一個嘴角都捨不得的當初?
而我,還能因為他的冷淡而感到放心與雀躍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5:15
第一章
兩天前接到許久沒聯絡的老師打來的電話,嚴寬廷才知道他不在台灣的日子裡,秘書團成員出現微乎其微的變動。
是,對他而言,秘書團的二十名成員裡,他永遠都記不住絕大部分只負責文件翻譯與統整的小秘書姓名。
所以就算今天有一名新成員加入團隊,頂替為他工作兩年多,因為結婚而離職的職員,出現在面前,他一定也是渾然不覺吧!
沒辦法,誰教他的大腦組織結構是能看一眼就馬上記起一連串的數字與專有名詞,但是對於記人物的面貌與姓名總是使不上力。
然而對於秘書團出現了這號人物,如果不是接聽那通電話,許久沒聽見的聲音傳來這項消息,他絕對會直到退休前,還不曉得這個人的來歷與姓名吧!
兩天前,在日本商談汽車零件進出口與技術合作事宜的嚴寬廷,帶著成堆工作回到下榻的飯店,卻接到了這樣一通電話。
「嚴總裁,你好,不曉得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你在哈佛念研究所時的指導教授岑籍。」
這是遠從美國打來的越洋電話,電話裡傳來的爽朗聲音跟嚴寬廷記憶中的一摸一樣。
「岑教授,您真是愛說笑,我怎麼會不記得您呢?」他這輩子最感謝的人就屬岑籍了,即使記人一事再怎麼不濟,也絕對不會忘記對他照顧有加的教授。
「聽你這麼說,我真的非常開心,在打這通電話前,我著實有些慌張,好在嚴總裁還記得我這老頭,也非常慶幸你的手機號碼從學生時代就一直都沒換過。」岑籍開朗的笑了幾聲,可見嚴寬廷非常不擅長記得週遭人物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
「不曉得教授今天打電話給我有什麼指教?」嚴寬廷笑了幾聲後,決定將話題轉向正軌。
「說來慚愧,我今天會打電話給你是有個不情之請。」
「您請說。」既然能讓八年沒聯絡的岑教授親自打電話給他,這件事對教授而言一定非常重要。
「我的女兒五天前到嚴捷集團上班了,你的秘書團裡有個女孩因為結婚而離職,她是接替那人的工作。我家這丫頭從小就是個闖禍精,所以她堅持一定要從美國到台灣工作,我還以為依她的莽撞個性一定會到處碰壁,沒想到一考就考上嚴捷集團的秘書一職,讓我嚇了一大跳。」年過五十才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孩子,所以岑籍是把女兒捧在手心疼,卻也造就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令做父親的頭疼不已。
「我只能說令千金的能力一定十分優秀,才能一次就考上嚴捷集團的秘書團一職。」
並不是嚴寬廷自吹自擂,嚴捷集團向來是以資本雄厚、發展潛力十足,且富有創造力與活力之姿,橫跨歐亞美三洲的跨國企業,薪水福利優渥,一直都是許多上班族與即將就業的學生心中夢幻企業排行榜第一名。
每年只要一到徵才期間,國內外的頂尖名校高手擠破頭都想進入嚴捷集團工作,然而岑籍教授的愛女能打敗眾多敵手,爭得唯一一個秘書團職缺,想必她的能力一定不在話下。
「我家這丫頭唯一的一項優點,就是讀書和考試一把罩,其他的事情,我和我妻子可是不敢恭維。老實說,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最大的目的就是想麻煩你一件事。」一講到自己的鬼靈精女兒,岑籍也是煩惱多多。
「教授,請說,能夠幫得上忙,我一定會幫。」當年在求學的過程中,嚴寬廷受了岑籍許多幫助,所以也該是他回饅的時候了。
「今天我拉下老臉,就是想請你多多關照我女兒,如果她有犯任何錯誤,當然請你狠狠的指導她,但是待人處事方面,她真的不是很懂,而且她在台灣舉目無親,所以麻煩你能不時的幫我關心她一下。」
岑籍的性格向來耿直,嚴寬廷很瞭解,也知道他最討厭關說這種陋習,但是如今他的寶貝女兒獨自來到陌生的台灣,年邁的父親擔心女兒的心情,嚴寬廷是可以理解的。
「教授,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令千金。」這對嚴寬廷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他說什麼都會答應。「請老師將令千金的名字告訴我,我才好馬上找到她。」
「岑晰,我家女兒的名字叫做岑晰,清晰的晰,麻煩你多多關照了,無論是公事或私事,都拜託你了。」
「教授,請放心,我會的。」嚴寬廷又與岑籍聊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在床頭邊,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
就算他接下嚴捷集團的總裁一職,三天兩頭住在國外的飯店是常有的事,但經常用到的東西,他總是一絲不苟,一定得擺放在對他而言是正確的位置才會安心。
兩天後回到台灣,凌晨兩點時分,嚴寬廷站在房間裡,腦海卻不期然的浮現這陌生的名字。
「岑晰?」
望著落地窗映照自己略顯疲憊的面容,他輕啜了一口紅酒,才赫然發現自己對於兩天前岑籍教授口中的女兒充滿了興趣。
但是,那完全出自於對自己照顧有加的教授之女感到興致盎然所致。
「老闆,我要一樣的。」岑晰七點準時出現在嚴捷集團附近巷子口的早餐店,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昨晚熬了大半夜,只為了做出讓秘書長無可挑剔的資料文件。
她穿著天藍色連身洋裝,外罩米白色的針織外套,腳上踩著黑色漆皮高跟鞋,這種裝扮對從小生長在美國的她而言,完全足以抵擋台灣三月初的冷空氣。
「沒問題,馬上來一份培根夾蛋吐司和一杯無糖冰奶茶。」早餐店老闆對岑晰的印象非常深。
一個月前,她第一次出現在早餐店前,接下來只要非假日時間,她總是會神采飛揚的在早晨七點站在店門口,高喊著她要跟往常一樣的餐點。
老闆在這裡開了十二年的早餐店,原先也是附近的上班族,因為人員縮減而被迫離職,於是選擇開一間早餐店養活一家人。
對於週遭形形色色的上班族,他可是看了不下五、六萬人,但每天能和岑晰一樣一早起來便神采飛揚的,真的是屈指可數。
「這是你的餐點。」老闆動作迅速的替她包好早餐。
岑晰一手接過早餐,一手拿了張百元鈔票給老闆。
老闆趁著找錢的空檔,忍不住開口,「寒流已經來了,你難道都不怕冷,還要喝冰的奶茶?」
瞧她的穿著,身為男人的老闆穿了兩件毛衣都覺得冷了,更何況是眼前這名身材纖細的女孩。
「冷?怎麼會冷呢?我覺得現在的溫度剛剛好。」岑晰接過老闆找的零錢,心想,她才不懂,路上的行人為什麼要穿這麼多?「老闆,謝謝你啦!我明天會再來光顧的。」
她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跟早餐店老闆哈拉,得要趕在秘書團的成員上班之前,先進辦公室替大家擦好桌子才行。
雖然她身為嚴捷集團所有員工都羨慕的秘書團成員,因為這是能貼近總裁的職位,而且薪水也比其他員工要來得高上許多,但是剛進入團隊,依然要攬下替總裁與前輩們擦桌子的雜事。
她一點也不覺得委屈或不甘願,畢竟只是剛進公司的菜鳥小資女,幫老闆與前輩們服務本來就是該做的事情,尤其是總裁辦公室裡頭擺滿了公司的機要秘密文件,從來就是秘書團派員入內打掃,絕不假清潔工之手。
岑晰好心情的邁開步伐,拎著早餐走入嚴捷集團總部大樓,由於時間尚早,上班的員工寥寥可數,因此她不需要跟其他人擠電梯,獨自一個人搭乘寬敞的電梯直達頂樓。
走出電梯後,她火速至更衣間換下身上的衣服,穿上領口綁蝴蝶結的白襯衫與同色系的西裝外套和窄裙,盤起長髮,模樣看起來十分專業。
向來做事俐落的岑晰很快的擦好所有前輩的桌子,接著從置物間取出打掃工具,走進總裁辦公室,總裁正展開為期兩個月的巡視分公司與簽約行程,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出現在辦公室,因此黑色百葉窗全都拉上,裡頭漆黑一片。
她拉起百葉窗,讓陽光照射進辦公室,然後仔細的清掃鋪上短毛地毯的地面,還擦拭了辦公桌與一旁和沙發成套的木桌,甚至搬來梯子,將落地窗擦拭乾淨,直到確定一塵不染,才放心的離開。
「秘書長早。」岑晰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時,看見年逾五十歲的秘書長,開心的點頭打招呼。
「岑小姐,早安,昨天交代你做的荷蘭分公司營運數據已經弄好了嗎?」秘書長穿著一身黑西裝,一見到岑晰便馬上要她繳作業。
其實秘書長也不想對岑晰如此嚴苛,但是在岑晰上班的第五天時,他赫然發現她的工作能力與熱忱完全不輸給其他老鳥,令他想在六十五歲退休前好好的栽培她,希望她能成為總裁的得力助手,所以對她,他也就苛刻許多。
「我已經做好了,昨天晚上將文件傳至秘書長的信箱裡,麻煩查收。」岑晰得意得很,這回的資料建檔,她花了許多心思,相信秘書長絕對會滿意。
「我等一下就去收信。」對於岑晰的工作速度,秘書長也是大大的讚賞,不過不會在嚴肅的面容上表現出來,以免她因為太早接受各方讚美而鬆懈。
「麻煩秘書長了。」岑晰開心的點頭,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享用早餐。
八點一到,秘書團的二十名成員全數到位,接著在半個小時的緩衝時間後,在外「征戰」兩個月的總裁終於進入辦公室。
當正對秘書團辦公室的電梯門一打開時,二十名秘書隨即站起身,恭敬的行禮,讓岑晰總算有了皇帝班師回朝,眾大臣緊繃神經的感覺。
「總裁早。」秘書長開口,隨即從桌上抓起早已準備好的成堆資料,等著報告。
「嗯。」低啞的嗓音在安靜得只有冷氣出風口傳來聲音的空間裡響起。
岑晰隨同其他同事挺直腰桿後,目光忍不住落在背對自己的嚴寬廷身上。
擦得光亮的手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響全被短毛地毯吸收,雖然她還未與他正式打過照面,但是他的背影在她的眼中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等著敵人進入他的方寸之地,在商場上殺戮一番。
「跟我進來。」嚴寬廷再次徐徐開口,伸手打開自己辦公室的原木實心門,走了進去。
岑晰看著嚴寬廷寬闊的肩頭與頎長的身形,短而俐落的黑髮整齊好看,修長的五指拎著黑色鱷魚皮公事包,完全是她想像中的嚴寬廷,從頭到腳全都沾滿了不可一世的孤傲氣質。
「岑晰,你在想什麼?」坐在岑晰旁邊的同事小芹疑惑的問。
小芹瞧大家都因為總裁進入辦公室後紛紛坐下來開始工作,只有岑晰一人呆呆傻傻的站著,顯得十分突兀。
岑晰回過神來,才赫然發現大家都各忙各的,於是趕緊坐下,對著小芹傻笑。
小芹比岑晰年長三歲,這已經是秘書團裡年紀與她最相近的成員了,根據小芹先前的自我介紹,岑晰知道她在公司待了五年,一開始是做庶務方面的工作,一直到兩年前秘書團因為業務繁雜,所以決定增加人手,她以優秀的成績進入秘書團,成為眾人羨慕的對象。
進入嚴捷集團五天後,岑晰才知道秘書團的成員不只在集團裡擁有絕對的地位,而且全都是頂著首屈一指的頂尖大學碩、博士光環,重點是他們還有一個共通點,那便是在集團的工作經歷至少有三年以上,跟她第一次出社會工作就得到這個職位完全不同。
所以她的來歷惹人非議,在秘書團私底下可是傳得沸沸揚揚,不過在到職的一個月時間裡,靠著她在哈佛大學博士班所學的知識與聰明伶俐,加上勤奮與認真工作,漸漸的讓說她走後門的背後話銷聲匿跡。
然而,還有一人尚未領教岑晰的努力奮發。
「怎麼會想讓她進入秘書團?」嚴寬廷聽完秘書長的業務報告後,端起桌上剛剛送進來的咖啡,高大的身軀靠在黑色牛皮椅背上,蹺起長腿說話。
「咦?」秘書長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著實摸不著頭緒。
嚴寬廷先喝了一口咖啡,才又開口,「我是說一個月前進入秘書團的女生。」
「總裁怎麼會記得這件事?」秘書長對嚴寬廷主動問起這件事感到萬分詫異。
秘書長可以說是看著嚴寬廷從上任總裁嚴閥手裡接過公司後,靠著自己的努力與用心,才逐步對嚴捷集團繁雜的工作上手,他這兩代老臣可是對嚴寬玨瞭解甚多。
他知道人沒有十全十美的,即使像嚴寬廷這樣內在冷靜聰明又頂著哈佛大學企管博士的光環,外表俊逸,身形高跳,品味更是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男人,總還是有一、兩個缺點。
嚴寬廷的缺點,秘書長看得清清楚楚,雖然身為商場戰將,但是總裁不容易記得別人的長相與姓名,而他也是跟著他進進出出三個月,他才好不容易將他的名字與長相兜起來。
因此嚴寬廷對於秘書團的成員完全是用「不熟」兩個字來形容,秘書長不曉得該說總裁對於能賺錢以外的事情沒有興趣,還是他早已放棄與部屬打好關係的念頭,反正秘書長認為在總裁的心底,秘書團的成員只要做好分內工作即可,其他的,他應該都不甚在乎。
如今,對秘書團的成員沒有任何興趣的他居然會主動提起新進成員,讓秘書長著實嚇了一大跳。
「你一個月前錄用了新成員,不就打電話跟我報告過了?我當然記得這件事。」嚴寬廷把秘書團成員的去留與考績全交予秘書長煩惱,而一個月前有新進成員,他知道秘書長也只是禮貌性的報備一下。
「因為總裁總是對秘書團的成員不甚熟悉,不,應該說你只在意秘書團這個團體的工作成效,所以我才會如此訝異。」秘書長實話實說。
「我的確是認為與其花心力與底下的成員打好關係,倒不如將心思花在如何拓展嚴捷。」嚴寬廷喝了一口咖啡,接著將杯子放在桌上,望向秘書長,才繼續說話,「她這一個月來的表現如何?」
「岑晰小姐不僅擁有高學歷,做事認真又肯學,而且交代她做的任何事情,總是照單全收,完全沒有擺出不屑簡單工作的高姿態。」對於岑晰,秘書長是讚賞有加。
還記得岑晰第一天上班時,他要求她必須每天提早四十分鐘來公司打掃,她完全沒有露出驚訝或不願意的神情,而是笑著接受這項雜事,一點也不認為憑自己的高學歷,做打掃工作太委屈了。
「嗯。」嚴寬廷輕勾嘴角。
他知道,那一定是教授父親從小教導她的工作態度。
「還有,岑晰小姐雖然才剛從研究所畢業,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甚至連在咖啡廳打工的經驗也沒有,光看履歷,的確會讓人懷疑她的工作能力與態度,但是我會在五千名應徵者中選上她,全是因為她的考試成績是所有應徵者之冠,面試時落落大方,完全無畏主考官刻意擺出的臭臉,在一問一答中,可以看得出她是一名十分優秀的好女孩,我害怕這樣的好人才會被其他企業網羅,所以心底馬上決定錄用她。」秘書長以為嚴寬廷對岑晰何能進入公司產生疑慮,因此長篇大論的解釋。
「我知道了,我會期待她未來的表現。」嚴寬廷認識秘書長也不是一天、兩天,他在爺爺嚴閥還主導公司時就已經任職秘書長,對於他的知人善任,早已深刻瞭解。
而岑晰竟然能在面試中得到秘書長如此高的讚賞,並在工作一個月裡還能讓他對她讚譽有加,這讓嚴寬廷真想見見岑晰這女孩,想看看昔日恩師一手栽培的獨生女有多麼優秀。
「請問總裁還有任何指示嗎?」
「沒了。」嚴寬廷低頭看著桌上成堆的公文,準備開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那我出去了。」秘書長點頭,抱著資料,轉身就要離開。
「把岑小姐叫進來,我有話跟她說。」嚴寬廷扯動嘴角,看著一手握住門把的秘書長轉頭,露出驚詫的神情,與他預設中完全吻合。
「總裁要單獨見岑晰小姐?」總裁回異於過去的作風,讓秘書長一時之間回不了神。
「嗯,請她進來。」嚴寬廷重申。
「我知道了,我馬上請她入內。」秘書長急忙點頭,走出總裁辦公室。
嚴寬廷看著辦公室大門被緩緩的關上,薄唇上的笑意依舊不減。
他知道自己的異樣作風讓秘書長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向來只重成果的他根本不興「與員工交流,共創公司未來願景」那套。
在他的眼底,旗下的員工都只是他邁向成功的士兵,身為將領的他,只需要提供優渥的福利和薪水,以及源源不絕的成就感,自然能留住優秀人才。
不過他卻無法克制想見見岑籍的愛女一面的衝動,在方纔之前,他還想在暗地裡先觀察岑晰的工作能耐與交友狀況,好在老師下回打電話詢問女兒的近況時,能給予完整的回覆。
他想,百思不得其解的不只秘書長,還有他自己吧!
平靜的內心竟在秘書長簡迤了岑晰近日的狀況後悄悄的騷動,讓他在毫無防備下說要見她。
待會兒該要怎麼跟她開口呢?
嚴寬廷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同時後悔自己說話不經大腦,這一點也不像他。
秘書長把資料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隨即走到岑晰的身旁,小聲的說:「岑小姐,總裁說要見你。」
「咦?」岑晰一臉疑惑,目光從電腦螢幕轉至秘書長的臉上。
她依稀記得秘書團的人跟她提過,總裁不喜歡跟下屬親近,每次都只有公事公辦,更遑論會找秘書團的成員單獨進入辦公室談話。
「總裁在等著你,快進去。」不等岑晰回過神來,秘書長提醒她趕快行動。
「我知道了,我馬上進去。」岑晰站起身,順了順身上的衣物,走到總裁辦公室前,深吸一口氣,才敲門入內。
她眼前所及是拉開所有黑色百葉窗,顯得窗明几淨的辦公室,原木辦公桌後空了兩個月的牛皮椅上如今坐著一名高大男子。
嚴寬廷俐落的短髮下有一張略顯方正的臉,高聳的眉頭底下是一雙精銳有神的狹長眼眸,高挺的鼻樑接著微薄的雙唇,只可惜那好看的雙唇沒有任何弧度,教她瞧了心頭慌張。
「請問總裁有什麼吩咐?」岑晰想破頭,才想出這不失禮貌的開頭。
對於總裁大人破天荒的找了新進員工進入辦公室,她感到疑惑與不解,如果他召見的是其他人,想必她一定也會是外頭正交頭接耳、不斷猜測的人群中的一員,但今天被召見的是她本人,可就少了那份猜度的興趣,多了慌張與不安。
嚴寬廷深黑色的眼瞳望著她白皙的小臉,一時之間還無法將眼前的嬌小女孩與教授搭在一起。
「怎麼了?」岑晰怯怯的開口。
他這種筆直看著對方眼睛的瞧人方式是哪招?看得她心跳不斷漏拍,口乾舌燥,就連吞口水都不敢。
「你是岑籍教授的女兒,對吧?」嚴寬廷總算開尊口,低沉的嗓音不慍不火。
岑晰聽了,胸臆卻掀起滔天巨浪。
天呀!嚴寬廷居然知道她是他念研究所時指導教授的女兒?
她的心跳得飛快,白皙的臉頰無意識的泛起紅暈,天知道她因為他的這句話而開心得快要飛上天了。
岑籍有蒐集歷屆他指導過的研究生畢業論文的習慣,而踏入父親學術領域就讀企業管理所的岑晰當然看過收藏在父親書房裡的所有優秀論文。
對於嚴寬廷,她一點也不陌生。
她還記得那日在父親的書房裡找到嚴寬廷的博士論文,欲罷不能的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看完,深深的為他的不凡見解懾服。
因此她才毅然決然的決定在畢業後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台灣,想成為他的下屬,一睹他工作時的風采。
「我是,我是岑籍的女兒岑晰,請總裁多多指教。」岑晰趕緊彎腰低頭行禮,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他一起工作。
嚴寬廷微笑,看著她直起身子後,才接續說話,「今天下班後有空嗎?」
「有,我當然有空。」只要是嚴寬廷的邀約,就算當天要去聽她最愛的LinkinPark的演唱會,她也會把門票視為廢紙,說什麼都要赴他的約。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對了,你今天是怎麼來公司上班的?」瞧她興致盎然的模樣,嚴寬廷顯得冷淡許多。
「我是坐捷運來的。」她才不管他擺出什麼冰塊臉,能與他一起用餐簡直像是作了一場美夢。
然而夢雖美,卻不是現實,讓她心底悄悄滋生疑竇。
「那個……今天晚上我真的有榮幸能與總裁一起用餐嗎?」岑晰怯怯的發問,從不認為這種好事會落在她頭上。
「當然有,我不都已經開口邀約了?下班後你就到地下停車場,我會在我的車子裡等你。」嚴寬廷撂下話,又低著頭,開始審閱公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5:44
第二章
總裁還沒離開辦公室,秘書團就必須留下一半的人員輪班待命,這是岑晰上班第一天閱讀到的工作倫理守則。
然而她進入秘書團工作已經一個月,今日總算是見到自日本返國上班的總裁,但是他不像秘書團的成員所說的,每次進辦公室,晚上八點離開是基本限度,今天他準時在六點走出辦公室,無視秘書團眾成員的疑惑眼褲,兀自搭乘總裁專用電梯離開。
她無法揣測總裁大人的心思,不曉得他是因為今晚與她有飯局,所以提早離開?還是他身體的疲憊已經到達上限,想趕緊跟她吃完飯,然後返家休息?
「岑晰,今天再一起吃飯好嗎?」小芹開口打斷岑晰的思緒。
由於年紀相近,在岑晰到任後,小芹時常與她一同出門逛街,是岑晰來台灣交的第一個朋友。
「今天沒有辦法耶!我已經跟人有約了。」岑晰當然也想跟小芹一起用餐,但是更不想錯過能與寫出精闢論文的嚴寬廷共進晚餐的機會。
「那就沒辦法了。」小芹扯動嘴角,隨後拉住岑晰的手腕,曖昧的問:「今天跟你一起吃飯的是男生還是女生?」
「別問這麼多嘛!」岑晰笑著回應。
「是是是,那我就不多問了。」小芹是個明白人,既然人家岑晰都這麼說了,她又何必說白呢?
鐵定是跟男人吃飯!
小芹目送岑晰收拾好隨身用品,然後走出辦公室,心底可是期盼著明天能有八卦可以聽。
岑晰當然不曉得小芹在打什麼主意,離開辦公室後,火速前往更衣間,換上今天穿來的天藍色連身洋裝與針織外套,進入電梯,直達地下一樓的停車場。
當厚重的電梯門打開時,她看見一輛嚴捷集團旗下品牌的嶄新頂級黑色Jupiter系列七百西西款房車就停在距離總裁專用電梯口最近的停車格,毋需多想,她知道能駕馭得了這樣時尚與品味完美結合的房車車主肯定是嚴寬廷本人。
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岑晰急忙打開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坐進車裡,這才笑著開開,「總裁,你好,讓你久等了。」
「不會。」嚴寬廷一邊說話一邊啟動汽車引擎,彷彿一氣呵成,將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
當車子行駛在以霓虹燈點綴的繽紛街道時,岑晰望著嚴寬廷放在方向盤上的修長十指,既驚詫又佩服的說:「Jupiter系列果然不同凡響,不僅車型時尚俐落、內裝配備走低調的高品味,就連行駛間也順暢得完全沒有任何顫動,真不愧是嚴捷集團目前最頂級的房車。」
她只看過嚴捷集團生產的所有車型圖片,連親眼瞧見都沒有過,更勿論是坐在車上親自體驗。
嚴捷集團是在六0年代由嚴寬廷的爺爺一手成立的公司行號,專門製作車子相關產業,一步一步在各國汽車廠牌裡穩健切實的發展,直到現在,全球市占率高達百分之十一。
然而在嚴寬廷接手嚴捷集團的五年裡,他率領旗下員工朝頂級房車與跑車方向研發,最新上市的Jupiter系列大受好評,國內外訂單大爆滿,讓公司接到手軟。
「你很懂車子嗎?」嚴寬廷轉頭,望向她,略帶驚奇的問。
「我之前不是很懂車子,但是在到職的這一個月裡,接觸了不少關於車子的相關知識,而且我認為深入瞭解公司的產品是員工該做的事情。」岑晰很誠實,之前她的確對車子完全不在行。
嚴寬廷扯動嘴角,沒有回話,深黑的眼瞳中有著對她的讚賞。
當黑色房車在一間佔地寬闊的日式料理店門口停下時,泊車小弟趕緊上前,幫兩人打開車門,等他們下車後,接著將車子停妥在停車場裡。
岑晰望著以日本風格裝飾成道地的風味餐廳大門,擦拭得光潔的玻璃自動門裡,分兩排站著穿上和服的服務生,每個人都面帶笑容,讓顧客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她跟著嚴寬廷走入餐廳,來到落地窗前的座位坐下。
「好漂亮的餐廳。」邊打量四周,她邊發出讚歎。
「這間餐廳的食物非常好吃,待會兒你可別客氣。」嚴寬廷笑說,然後接過服務生遞上來的菜單。
「請總裁放心,我絕對不會客氣的。」一生能有幾次機會吃得起如此豪華的料理?以老饕自居的岑晰當然不會客氣。
雖然說了不會客氣,但是看著菜單,她的眉頭都快打結了。
「怎麼了?」瞧她一副彷彿面臨了人生中難以抉擇的重大難題的模樣。
「這裡的菜看起來都好好吃,我真的不曉得該選擇什麼才好。」天呀!光看菜名就能讓她食指大動,再佐以食物圖片,教她不曉得該如何選擇。
「有這麼難以抉擇嗎?」看她好像在解史上無敵困難的數學題目,令嚴寬廷很想放聲大笑。
「沒錯,真的很難選擇。」
「那就由我來幫你選擇,如何?你有沒有不吃什麼呢?」他揚起嘴角,決定幫她解決這道難題。
「我這個人什麼都吃,那現在就麻煩總裁決定。」岑晰點頭如搗蒜,既然有人肯幫她決定,是再好不過了。
他看了一會兒菜單,接著抬起頭,將菜單還給服務生。「來兩人份金磚無骨牛排套餐。」
「是,請稍候。」服務生接過菜單,做四十五度的鞠躬後才離開。
「總裁,你是這裡的常客嗎?」岑晰傾身,望向隔著桌子,坐在對面的嚴寬廷。
「怎麼說?」嚴寬廷拿起放在桌上、裝盛麥茶的瓷杯,深黑的眼瞳直瞅著她。
「從你看菜單的方式,我覺得你不僅對這裡熟門熟路,圖文並茂的菜單也才看了一眼,就點了價格不菲的牛排套餐,如果不是常客,應該會審慎評估一下是否要點這麼貴又不曉得好不好吃的套餐,所以我才會這麼認為……如果是我猜錯了,那我跟你道歉。」她並不是刻意觀察他,只是身高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配上一身筆挺手工西裝就夠嗆了,還好死不死的生了一張俊俏的臉蛋,別說身為女孩子的她了,就連男生都會忍不住想多看他幾眼。
「我的確是這裡的常客,每次我來這間餐廳用餐,如果不是人數太多坐不下,服務生都會帶我到這桌。」嚴寬廷狹長的眼眸直盯著岑晰,雖然嘴角微微勾著,卻讓人有種難以親近的距離感。
他無法否認,昔日恩師的獨生愛女岑晰不僅外型出眾,高跳的身材穿著天藍色及膝洋裝,放下綁了一整天末端微鬈的黑色長髮,再搭上淡淡的合宜妝容,無嶷就是一個現代美女。
她不矯揉造作,落落大方,擦著粉紅色唇膏的雙唇總是微微揚起,在坐上他的車子後,一直用甜膩的嗓音說著得體的話語,令他忍不住在心底讚賞眼前這名優秀的女子。
「那就是我猜對了?真開心。」岑晰喝了一口香醇的麥茶,微笑的說。
在等待餐點上桌的期間,兩人開始閒話家常,但大多是岑晰說話,只有少少的幾句回答是屬於嚴寬廷所有。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對了,我有一件事想請教總裁。」
「你請說。」
「總裁,你為什麼要請我吃飯?」你向來不是不想跟員工打好關係嗎?不過後面這句話,她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說。
「你認為呢?」他喝了一口麥茶,饒富興味的勾著嘴角。
「這個嘛……」岑晰微微瞇起眼,望了望沐浴在昏黃燈光下猶如帝王轉世的天之驕子,自顧自的傻笑。
嚴寬廷還真的想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又想到什麼,於是耐心的等待她開口。
笑了一會兒,她的手肘放在桌上,身子往前傾,佯裝曖昧的開玩笑,「因為我漂亮又聰明,所以總裁才要請我吃飯?」她當然知道自己並沒有美到讓人一見傾心。
「你說呢?」他挑起一邊眉頭,反問。
岑晰瞧他似乎沒有興趣同她玩假扮遊戲,不禁努了努嘴,「我當然知道一定不是這樣,但是總裁為什麼要請我吃飯這點,我真的非常好奇。」
「岑籍教授要我好好的照顧你,今天約你出來吃飯的目的就是想問你,在台灣還有缺什麼東西需要我幫你採買?以及工作一個月,你有什麼心得?」嚴寬廷不打算隱瞞岑籍對女兒的呵護備至。
「原來總裁是因為我父親的關係才刻意照顧我,我還以為老闆看上我了哩!」她假裝洩氣的說。
明知道父親對她獨自前來台灣感到無比擔憂,在決定放行後,居然還背著她,拉下臉打電話給昔日的學生,要他好好的照顧她,讓她心底對父親存有諸多抱歉與感激。
至於她以說笑的方式,笑問嚴寬廷是否看上她這些話,當然是開玩笑的成分佔了百分之兩百。
她心知肚明,人橋大怒神的老闆眼光高得很,像她這種姿色中上的無名小卒,他是看不上眼的。
「原來是我老爸請總裁照顧我,在此我先謝謝總裁的關心,不過我目前完全不需要什麼。」原來這頓飯是老爸的跨海傑作,岑晰暗暗感謝老爸。
「是嗎?如果你有任何的需要或麻煩,一定要告訴我,千萬別跟我客氣。」
「謝謝總裁,我會的。」她默默的佩服起老爸,沒想到老爸的一通電話,居然能讓大怒神許下承諾,願意替她擺平所有的煩惱。
看來下回回美國時,她應該要好好的孝敬老爸才是。
當豐富的菜餚全部端上桌時,岑晰早已餓得恨不得將每一樣菜都掃入自己的肚子裡。
從前菜的和風沙拉與明蝦沙拉開始,接著是端至兩人面前、以頂級去骨和牛製成的主菜,再來是壽司拼盤,然後又上了炸物、蒸蛋、關東煮,以及入口即化的頂級生魚片,最後是一道好吃得不得了的紅豆麻糟甜湯,吃得她肚子圓滾滾還意猶未盡。
「我的天呀!這間餐廳的食物未免也太好吃了。」岑晰跟著嚴寬廷走出餐廳,滿意的拍拍肚皮。
雖然她流著百分之百的台灣人血液,但是因為父親任教於哈佛大學的緣故,自她呱呱墜地以來,就一直居住在美國的麻薩諸塞州,接受美式教育,朋友也多為美國人,自然打小吃慣了國外的食物。
她還以為自己不是美食主義者,然而當她獨自拎著行李踏上台灣的土地,住進父親替她打點好位於台北市中心的租屋處後,那天晚上她閒晃至住家附近的小攤子,吃了第一口蚵仔煎,就知道自己瞬間蛻變為美食主義者了。
「我看你瘦瘦的,沒想到這麼會吃。」在等待泊車小弟將他的車子駛至大門口時,嚴寬廷忍不住笑睨著她。
「誰教這間餐廳的東西這麼好吃,我完全是欲罷不能。」回想起方才吃進肚子裡的食物,岑晰又吞了口口水。
他勾起嘴角,沒有回話,不過好心情全寫在臉上。
泊車小弟將黑色房車開了過來,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走了出來,雙手奉上車鑰匙時,忍不住開口,「請問你是嚴緯裁嗎?」他笑得有些生澀,深怕自己認錯人,那就尷尬了。
「嗯,我是。」嚴寬廷倒是很大方的承認。
「天呀!你真的是嚴寬廷總裁!」泊車小弟大喊,開心得差點跪在地上,順了一口氣後,趕緊又說:「嚴總裁,你開的這輛車是嚴捷集團出產的Jupiter系列,對吧?」
「嗯,你對車子很有研究?」
「我當泊車小弟已經兩年了,對車子的型號還頗有研究的,只是我真的很想說,嚴捷集團出產的車子不只外型時尚,性能與順手的程度是我開過的所有車子中最讚的,而且我的同事們也一致這樣認為。」泊車小弟興奮不已,大大誇耀嚴捷集團出產的車子,每句話都出自肺腑。
嚴寬廷微勾嘴角,話還在喉頭滾動著,身旁的岑晰已經搶先開口。
「這是當然啦!我們嚴捷集團可是秉持公司的最終信念製造每一輛車子。」她以身為嚴捷集團的一員感到得意。
這下好了,他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話,全讓他身邊的小秘書替他發言,也落得輕鬆。
他看著她一臉得意的樣子,只覺得她可愛得像一隻毛茸茸的白色小兔子。
至於為何是白色小兔子?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公司可是秉持著『極致工業,完美巨獻』這句箴言,每一輛車子都是頂級的傑作呢!」一說起嚴捷集團,她可以滔滔不絕,說個三天三夜都還意猶未盡。
「沒錯,我也是這樣認為。」好在泊車小弟對嚴捷集團的車子十分感興趣,要不一定會被她的熱情嚇得說不出話。
隨著小雞似的兩人說話的時間拉長,嚴寬廷的嘴角緩緩下墜,他可沒有閒到站在這裡聽著他們談論自家品牌的車子。
「岑小姐,我們是不是該走了?」他壓低嗓音,提醒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的丫頭。
岑晰這才猛然驚覺自己又忍不住跟陌生人哈拉,趕緊露出尷尬的笑容,抓了抓頭,坐進副駕駛座。
「真的很抱歉,我最大的缺點是只要一開心,話就會源源不絕。」她先認錯,然後報出住所的地址。
她的確是不應該,居然讓總裁大人乾等。
嚴寬廷微微一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岑籍教授對女兒不放心到還打電話給女兒的頂頭上司,希望他能多多擔待這丫頭。
岑晰偷偷瞅著嚴寬廷輪廓分明的側臉,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好看的淺薄嘴角微微上揚,著實讓她放心不少。
安靜不了多久,看著霓虹燈不斷的由車窗向後退,她又忍不住開口,「請問……」
「你說。」他的嗓音低啞。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通常公司推出新系列的車種時,系列名都是誰取的呢?」
這個問題困擾岑晰很久,當她決定離開美國,來到台灣參加嚴捷集團總公司的秘書招考時,找了嚴捷集團所有的汽車資料,發現車子的系列名字不只取得貼切,還有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的魔力。
「怎麼了?你對公司車種所取的名字有任何建議嗎?」嚴寬廷可是一點也不想小看這丫頭。
瞧她身形嬌小,瘦不拉機,還話多得嚇人,著實沒啥殺傷力,不過一想起她可是受到秘書長大力稱讚的未來之星,她的意見,他說什麼都要聽聽。
「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只是很好奇,這些名字都是誰取的?」開玩笑,她知道自己只是小人物,哪敢對公司的營運方針有任何懷疑?
「很多名字都是大家腦力激盪想出來的,只有Jupiter這個系列和即將上市的另一款跑車系列是我命名的。」嚴寬廷向來不多話,但是不曉得為什麼,卻不吝嗇跟她多說一些。
「Jupiter這個系列是總裁的構想?」岑晰詫異的望著他。
「怎麼了?」相對於她的訝異,他比較好奇的是,她怎麼會有這種表情?
「不,沒什麼。」她搖了搖頭,頓了下才又開口,「Jupiter與這輛車非常合拍。」
她應該要知道的,像Jupiterli個名字,也只有嚴寬廷這般男人能想得出來吧!
「怎麼說?」嚴寬廷淡笑的反問。
「Jupiter是羅馬人用來稱呼宇宙之神宙斯,對吧?我高中的時候還去過Jupiter神殿,恢弧的古代建築讓我差點落下感動的淚水,久久無法忘懷。多年後我在網路上看到了嚴捷集團發表的Jupiter系列,剎那間想起當時的驚詫,因為這個系列的車體外型氣度恢弘,而且有誰與爭鋒的桀騖不馴態勢,猶如紳只翮然降臨,真的讓人印象深刻。」岑晰忍不住大力讚揚,說的全是當時驚見這個系列車種的實話。
她偷偷覦著他剛毅的側臉,以及開車時的自信神情與動作,彷彿一位王者睥睨眾生,這時才有深刻的感覺。
這就是嚴寬廷!能寫出見解不凡的博士論文的高材生。
這就是嚴寬廷!接手爺爺傳承的基業,帶領嚴捷集團進軍國際,造就不凡成績的現任總裁。
這就是嚴寬廷!在她心底一直將他當成企業之神的高端男人,如今有幸成為他的下屬,怎麼不教她興奮?
雖然進入嚴捷集團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但是今天她才有真的在欽佩不已的嚴寬廷手下工作的真實感。
神經大條的她竟然心跳開始加速,那是一種緊張與興奮融合的情緒。
「怎麼了?」嚴寬廷感受到她直盯著自己,微微揚高一邊眉頭,轉頭望向她。
「不,沒什麼。」岑晰知道自己造次了,趕緊收回視線,尷尬的笑了笑。
他扯了扯嘴角,繼續看著前方,卻忍不住暗暗詢問自己,他對她怎麼會有一種特別寬容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就不是一位會與下屬培養感情的上司,向來待人處世只有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及「公事公辦」的嚴謹態度,卻因為她破了戒。
從今早開始,一直到方纔,他總是毫無懷疑自己開口邀約岑晰一起用餐,全是看在老師的面子上,答應老師要好好照顧他的女兒所致。
然而現在他開始心生懷疑,自己對她是不是太過特別?
對她過多的話全然沒有不悅的感覺,甚至一絲嗜雜或不耐煩感受都沒有,反倒一反常態的細心聽她說話,甚至看見她支支吾吾的模樣時,居然會開口的反問與關心。
這是他嗎?嚴寬廷沒有答案。
「麻煩總裁在下一個紅綠燈右轉。」岑晰的聲音突然響起,打亂了他的思緒。
嚴寬廷動作俐落,隨即在下一個紅綠燈將方向盤打往右邊,黑亮的車身映照馬賂兩側光亮的霓虹燈,像一頭黑豹用優雅的姿態奔馳在水泥叢林裡。
「我家就在前面那間便利商店旁的巷子裡。」岑晰指著前方說話。
「咦?」
聽見他充滿疑惑的聲音,她懷疑的轉頭,「怎麼了嗎?」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嚴寬廷覺得自己不夠細心,當她說出目前居住地的地址後,他應該要發現這個地址就在定居英國的妹妹嚴晴的住所附近。
當他聽從岑晰的指示,將車子駛入一條安靜的巷弄內,最後停在一扇黑色大門前時,才猛然驚覺昔日恩師的愛女和自己的妹妹住在同一棟大樓裡。
這真是太好了,以後被迫暫居妹妹留下的房屋時,可以順便關心岑晰,好報答恩師當年的傾囊相授。
是,只是「順便」,並沒有其他意圖。嚴寬廷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
「我妹妹也住在這裡,如果她有回台灣,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他拉上手煞車,車子的安全系統瞬間解除。
「真是太巧了!總裁,你二一定介紹我們兩個人認識。」想到又能多交一位朋友,岑晰開心得無以復加。
他扯動嘴角,「今天工作辛苦了,你早點休息。」
「謝謝總裁今晚請我吃飯,你也辛苦了。」岑晰點頭,笑著回應。
嚴寬廷優雅的下車,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座旁,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
「謝謝。」岑晰有點受寵若驚,怯怯的開口。
她從小接受西方教育,身邊的朋友大多是西方人,每每出外遊玩時,總是由同行的男士幫女士開車門,對於這種禮節早已習以為常。
但是不曉得為什麼,當她看向站在門邊、穿著一身手工西裝的嚴寬廷時,粗線條的她竟會莫名的怦然心動。
嚴寬廷沒有多說什麼,目送岑晰走入大門後,才再度上車,揚長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5:58
第三章
「爹地,我是岑晰,現在你那邊是早上吧?」岑晰站在窗前,由五樓俯瞰夜景,露出淺淺笑容,手執話筒,跟遠在千里之外的父親閒話家常。
「你這丫頭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你去了台灣,就忘了美國的爸媽。」
「才沒有,我怎麼會忘了爹地和媽咪?只是工作忙,回到家,想要打電話時,都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岑晰誇張的說法,逗得電話線那頭的岑籍哈哈大笑。
她總是有辦法讓一件事變得有趣又好笑,無論是嚴肅的事情,還是艱難的事情,她都能用一貫輕鬆的口吻化解眾人內心的不安。
「你這丫頭又亂說話了,只是上個班,哪來的奄奄一息?」岑籍沒好氣的笑道,接著突然想到什麼,著急的開口,「還是公司裡有人欺侮你,故意讓你每天忙得不得了,回到家都累得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
「爹地,你想太多了,哪來的人欺負我?我在公司過得非常好。一岑晰努了努嘴,老爸就是老愛擔心她。
「既然是我多想,那就好了。」擔心兒女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寶貝女兒遠在台灣,岑籍可是日日憂心她在異國過得不好。
「爹地,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想要問你,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的老闆,要他好好的照顧我?」岑晰的口吻裡隱含著一絲疑惑,畢竟這一點也不像父親會做的事情。
她當然不會責怪父親多事,反而萬分感謝他的雞婆,如果不是父親用昔日恩師的角色來請求嚴寬廷多多照顧她,她還吃不起今晚的豐盛大餐。
「你一個女孩子家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工作,做父母的當然會擔心你,所以只好拉下老臉拜託我的學生好好的照顧你。」唉,孩子都不知道父母難為呀!
從出生一直到拿到博士學位的二十幾年時間裡,岑晰總是賴在父母的身邊,連住在外頭最長的時間也不過一個星期,所以當她任性的決定要到台灣工作時,十分清楚的知道父母會憂心忡仲也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了?難道我打電話給寬廷這件事讓他感到困擾?」
岑籍教了這麼多年的書,作育了不少在商場上地值無可撼動一分一毫的人才,卻還是得為了寶貝女兒,破天荒的打通帶點小小關說的電話。
「沒有,總裁今天晚上請我吃一頓豐盛大餐,還告訴我,以後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他商量。」岑晰趕緊解釋,「我只是很好奇,依老爸的個性,怎麼會打這通電話要老闆好好的照顧我?」
「這就是我上輩子欠了你一屁股債的證明,這輩子只能不斷改變我的堅持,一次又一次的為冤家做事,好還上輩子的債。」岑籍沒好氣的說。
雖然他嘴裡說著對女兒沒有跟父母商量就決定一個人離開美國的生氣話語,但不難從語句裡發現慈父的無邊關愛。
「爹地,謝謝你。」父親的愛,岑晰感受到了。
人在千里之遠的美國,岑籍的嘴角輕輕勾起,「跟爹地講講工作的心得吧!」
「嗯。」她開心的答應,接著開始滔滔不絕,從頂頭上司一直講到總公司大廳的接待人員,鉅細靡遺的告訴父親。
才不管電話費可能已經破表,她只是想聽聽父親的聲音,在這個思念家人的夜晚。
因為忙碌,岑晰穿著黑色漆皮高跟鞋的雙腿沒有優閒走路的時間,從星期二下午開始,一直到星期五的午休時間,都是在約莫一百坪的總裁與秘書團共用的辦公室樓層來回奔跑。
秘書長一看見她抱著一堆資料從辦公桌前跑過去,立刻開口,「岑小姐,與史帝芬集團簽約後一年內獲利的預估報表做好了嗎?」
岑晰停下腳步,望向秘書長,「已經做好了,現在我正讓程式運作當中,預計再五分鐘,電腦就可以算出數據。」
「等電腦算出數據,你檢查一遍,然後馬上傳給我看看。」秘書長下指令。
「我知道了,我現在要到會計室一趟。」岑晰點頭,秘書長交代的事情,她牢牢的記在腦海裡。
「你快去吧!」秘書長的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岑晰也是一樣忙碌,拔腿就衝向電梯。
從嚴寬廷回總公司坐鎮的第二天開始,秘書團全體總動員,像輪盤一般賣命的轉動,只求下週三的簽約會議能順利完成。
是,嚴寬廷再度進入總裁辦公室的第二天早上,先是叫秘書長與五名經理級以上的員工進入辦公室,談了將近三個小時,然後秘書長在當天午休後召集了秘書團成員,接著發表重要工作分配表,以及要所有成員繃緊神經的宣言。
沒錯,嚴寬廷在英國視察當地的分公司時,順道拜訪了居住在倫敦肯辛頓公園附近的史帝芬爵士,與年近六十的老爵士相談甚歡,兩人口頭約定了未來的合作關係。
史帝芬爵士是世界上首屆一指的頂級皮革供應商老闆,不少國際名牌與沙發公司都想與他簽訂合約,從他手上拿到最高檔的皮革,製成商品販賣。
但也許是祖先留下萬貫家產,讓他有揮霍不盡的金錢,從小便眼高於頂,不太容易親近,又或許是青少年時期因為騎馬而跌斷了一條腿,之後都得拄著枴杖走路,讓向來趾高氣揚的他受到嚴重的侮蔑,因此史帝芬爵士的個性不但十分古怪,也顯得孤僻。
就算成年後,得到英國女皇頒給的爵士頭銜,他依然不改冷傲個性,只要覺得不爽,即使想與他合作的廠商捧著大把鈔票上門,時常也是不得其門而入,碰了一鼻子灰回家。
儘管如此,高傲萬能的天神嚴寬廷卻還是能不負眾望,得到史帝芬爵士的賞識,不只受邀至他位於郊區的葡萄酒莊品酒,還與他共構了合作藍圖,著實讓人不得不欽佩嚴寬廷的交際手腕與辦事能力。
「我們總裁即將與史帝芬集團的總裁史帝芬爵士簽約,爵士承諾每年大約會提供我們五百噸的頂級皮革,簽約的時間就在下週三,史帝芬爵士會親自前來台灣,因此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總裁在簽約當天所需要的報表,於這週五前全數交給總裁審核,並與公司所有的部門一起合作,製作當天會議需要的所有文件,時間不多,請各位努力工作。」當天,秘書長在小會議室裡是這麼跟所有成員宣佈。
公司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能圓滿的與史帝芬集團簽訂合約,今年的加薪幅度與年終獎金鐵定令人滿意,因此大家都動了起來,共同努力打拚,就算加班到爆肝也毫無怨言。
岑晰進入企司才一個月又十五天就面臨這般大陣仗,一開始還有些手足無措,不過事情做著做著便開始上手,每次都能順利完成秘書長交代的工作。
雖然秘書長沒有公開表示讚賞她的絕佳工作能力,但是只要他閱讀完她呈上的所有資料後,二話不說的收下,對她來說,這就是莫大的鼓勵。
「呼,快累死了。」岑晰看著電腦螢幕上最後一份由她負責的資料,傳送至秘書長的信箱後,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早過了吃晚餐的時間,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同她一般賣命工作的,除了小芹以外,還有六名秘書團的成員。
「岑晰,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坐在隔壁的小芹轉頭,開口發問。
「總算是都做完了,不過我還有一些地方想要多加確認一下,所以還不打算離開公司。」
「是喔!可是你這樣不要命似的工作,長時間後,身體會出現警訊的。」小芹邊收拾桌面邊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我會小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岑晰當然知道不能這樣折磨自己的身體。
「的確是該這樣沒錯,要不然你的身體一定會撐不了太久的。」小芹點頭,表示贊同。
「感謝你的關心,對了,你今天不是跟男朋友有約?快點去吧!我想你們應該很久沒見面了。」岑晰不想耽誤小情人們約會,笑著催促。
「嗯,那我先走了。」小芹也想快點見到親親男友,抓起包包就往外走。
笑望著小芹的背影離開視線範圍,岑晰才又低頭,繼續與一堆數據奮戰,完全忘了時間的流逝。
「你怎麼還在這裡?」嚴寬廷站在她的辦公桌前,看著埋頭苦幹的她,忍了好久才出聲。
聽到白頭頂上方傳來的低啞嗓音,岑晰疑惑的抬起頭,眼底不期然的映入他雋朗的面容,「總裁?」詫異的張著嘴,傻子一般直盯著他。
老闆不是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離開辦公室了嗎?怎麼現在又出現在這裡?
嚴寬廷挑起一邊眉頭,看見粉嫩的雙唇張得大大的,完全有違像岑晰這般的美女應有的表情。
「你的嘴什麼時候才要合起來?」他是等不到她主動合嘴的時候了。
「咦?」岑晰一時之間還會意不過來。
呆愣了一會兒,她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傻樣全都被老闆看見了,急忙吐了吐粉舌,笑著站起身。
嚴寬廷真的如眾人所言,態度冷淡外如不苟書笑,神色淡定的他總是被戲稱為大怒神,是不發怒則已,一發怒實在驚人。
佐證是,一般人在這個時候應該會做點表情或說些話化解尷尬,他卻是一句話也沒講,面無表情的直盯著她。
這男人的確是不好惹,岑晰雖然是初出茅廬的小資女孩,不懂得社會險惡,但看了這麼多的書也該明白,越是不動聲色的人越難以猜測與預料。
然而當她望進他狹長的黑眸時,烏石般的瞳孔卻透露一股強烈的慾望,那是一雙想要征服世界的堅定眼眸。
「不好意思,我現在馬上合起來。」岑晰傻笑,卻暗暗警告自己要努力的求表現,絕對不能丟父親的臉。
薄唇上的淺痕沒有消失,嚴寬廷看著她咧嘴的模樣,不曉得為何,累積好幾日的疲憊竟然瞬間消失殆盡。
但是,他絕對不會承認。
在達到自己所訂的目標之前,他不想也不能談論任何感情,更絕對要做到心無旁騖。
縱使眼前出現如斯女子,夾帶美貌與高學歷,毫無嬌氣又耐勞的恩師女兒,他也不會為了要把握突如其來出現的女子而改變初衷。
「工作做完就快點回家,女孩子家晚上十點還不回去,實在非常危險。」他好意提醒,倘若不是折返辦公室拿一份文件,還不知道她竟一個人加班到這麼晚。
「十點?現在已經十點了?」因為認真工作,岑晰完全沒注意到時間。
她低頭,看了眼手錶,赫然發現時間不早了,環顧辦公室,只剩下她與他,其他人老早離開了。
「我送你回去。」看著一臉詫異的岑晰,嚴寬廷脫口而出,這是心思縝密的他從未有過的現象。
「咦?」她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反射動作的出聲。
「時間太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家。」他耐著性子說明,並在心底不斷的自我解釋這過於詭異的舉止,他告訴自己,她是恩師的女兒,也是老師親自打越洋電話來要他好生照顧的獨生女,所以他對她熱心點、關心點是理所當然的。
「謝謝總裁的好意,不過我還是自己回去就好了.」雖然也想坐總裁的高級房車,舒舒服服的回家,但岑晰還是有拒絕的理由。
中午的時候她只吃了一份總匯三明治,而且還是一邊吃一邊工作,好不容易工作告一段落,今晚她打定主意要去夜市買一大堆小吃,回到家裡,一邊補看進度落後很多的連續劇,一邊恣意享用美食。
因此她當然得拒絕總裁大人的好意,就算再怎麼神經大條也知道,總不能要他開車載她回家,還要求順道至夜市買美食吧!
「我堅持。」嚴寬廷口吻堅定,沒有反駁的餘地。
他當然知道台灣的治安還沒差到晚上十點多一名女孩走在路上會遭遇什麼危險,但就是忍不住為她擔心。
「你在這裡等我五分鐘,我回辦公室拿資料,馬上出來。」
不等她抗議或反應,他邁開步伐,直接走向總裁辦公室。
岑晰看著他高挺的背影,然後安分的著手收拾桌面,心想,世界上有哪個人能對抗得了他?就連向來有話直說的她,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他要她等他五分鐘,果不其然,他在五分鐘後走出辦公室,手裡多了一隻裝了文件的牛皮紙袋。
「久等了。」他在她的面前站定。
「不會。」岑晰拎起皮包,跟著嚴寬廷走進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當他們坐進他的黑色房車後,她正想開口,向來話少的老闆居然率先說話。
「我餓了,陪我吃頓飯好嗎?」
剎那間,岑晰的心彷彿遭逢雷擊,有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受在體內流竄。
她當然沒有自戀到以為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她餓得前胸貼後背,為了避免她一個女孩子家嚷嚷肚子餓,所以搶先要她陪他去吃遲來的晚餐,但是依然無法平息與他有這一瞬間感受相通的悸動。
「怎麼?你有事,所以無法一起用餐嗎?」瞧她遲遲沒有開口,嚴寬廷又問。
「不……不是的……」岑晰舉起手,揮了幾下,正欲反駁,肚子居然在這時候不爭氣的咕嚕作響。
由於車內沒有播放音樂,因此那聲響清晰可聞。
「我……」真是太糗了,她急忙按著肚子,窘得雙頹泛紅。
「我們的肚子真有默契。」嚴寬廷扯動嘴角,直盯著前方,接著將方向盤往右打,很碰巧的在路邊找到一個停車位。
「這個時間居然還有停車位,真幸運!」岑晰忍不住驚詫,笑睨著他的側臉。
她居住在台北也將近兩個月,雖然屬於無車階級,但是有很多機會搭乘同事的車子出門,所以十分瞭解台北的停車位一位難求的狀況。
「的確是。」嚴寬廷將車子熄火,轉頭,望著她,「下車吧!我知道附近有一間很不錯的港式飲茶餐廳。」
「港式飲茶餐廳?」天呀!岑晰慶幸自己的嘴巴閉得夠緊,要不然口水一定從嘴角流下來。
「怎麼?不喜歡港式飲茶?」瞧她的神情,他不禁心生疑惑。
「怎麼會?我非常的喜歡。」她趕緊嚴正澄清。
開什麼玩笑?光聽到「港式飲茶」這四個字,她的腦海瞬間浮現二、三十種菜色,口腔裡分泌的口水都要將她淹沒,興奮的尖叫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嚴寬廷打開車門,下車後,繞過車頭,替她開放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看著她拎著皮包下車,才又關上車門,開放中央控制鎖。
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特地放慢腳步,讓跟在他身後的嬌小岑晰能跟上自己的步伐,耳朵聽著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答答聲響,剛毅的嘴角竟然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岑晰望著他寬闊的背部,高挺的身形搭配簡單的素面T恤與休閒褲,昂首闊步的姿態完全是天之驕子的模樣,一顆心莫名的狂烈躍動。
天呀!她是怎麼了?
猛然意識到心跳加速,她趕緊搖搖頭,捏了捏手背,強迫自己盡快冷靜下來。
嚴寬廷突然回頭,看見她蹙眉的詭異模樣,一臉不解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岑晰趕緊搖手,陪笑臉。
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因為看了他的背影,忍不住臉紅心跳吧?
輕扯嘴角,他的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接著轉身,走入一間佔地竟廣的港式飲茶餐廳。
她緊跟在他的後頭,只見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半,餐廳裡依然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嚴先生,您好,我馬上幫您帶位。」站在餐廳門口,穿著旗袍的服務人員,一見到嚴寬廷,馬上打招呼,笑望著世間少有的帥哥大富豪,隨即帶領他和岑晰來到緊臨餐廳中庭小花園的靠窗位置。
「坐下吧!」嚴寬廷紳士的替岑晰拉開椅子,等她坐定後,接著在她的對面坐下。
服務人員替嚴寬廷與岑晰點完餐,隨即送上一壺熱呼呼的香片,然後離開。
「這間餐廳好漂亮,我從門口經過好幾次,總是鼓不起勇氣進來用餐。」岑晰一邊喝著香味四溢的茶水一邊說話。
「進來餐廳用餐需要什麼勇氣?」他不懂。
「這間餐廳的外頭放了菜單,一看就知道每道菜都不便宜,我掂掂口袋裡的錢,只能暗自歎氣。」她誇張的歎了口氣,顯示自己多麼扼腕。
她可不是什麼有錢人,就算父親是哈佛大學的教授,從小生長在經濟寬裕的家庭,但是離開美國時,口袋裡只有長年幫忙教授得到的微薄報酬,一點一滴存下來的少許財產,因此總是能省就盡量省。
「今天你就好好的吃一頓,如果菜叫得不夠多,千萬別客氣,拿起菜單點菜。」嚴寬廷說得豪氣干雲。
「謝謝老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岑晰才不玩臉皮薄這種遊戲,向來是以大方又厚顏著稱。
昏黃的燈光照射在他稜角分明的俊顏上,她佯裝替自己倒茶,眼角卻忍不住看向他端著青花瓷杯的修長手指,他的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沒有戴任何象徵愛情所有權的戒指,她不禁好奇了起來。
他的身邊有女人嗎?他的心底住了女人嗎?他……
一連串以「他」為開頭的問號在腦海裡轉呀轉的,岑晰的心裡積滿了莫大的疑惑。
這時,她抬起頭,不期然的與他四目相對,一顆從未為誰猛然悸動的心竟然在電光石火間亂了套。
「怎麼?」嚴寬延不解的揚起眉頭,瞧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又遲遲沒有開口,引起他的好奇心。
「沒有。」岑晰趕緊搖頭,像是欲蓋彌彰,望著前方,佯裝開朗的說話,「肚子好餓,不曉得我們點的菜什麼時候會上來?」
她的心無法克制的狂烈跳動,眼睛難以控制的悄悄偷覦。
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對嚴寬廷有任何遐想,也知道不能多問關於老闆的私人秘密,她很努力的把不該有的情感壓至心底深處,揚起笑容,開始享用好不容易上桌的菜餚。
老闆肯與她單獨吃飯,她就該感到開心與得意了,人稱大怒神的嚴寬廷待她雖然不到和顏悅色的地步,卻也是充滿好感,那就夠了。
岑晰知道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麼,也知道心中那把尺要好好的緊握著,其他的,毋需多想,也不能多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6:20
第四章
說什麼?人稱大怒神的嚴寬廷待她雖然不到和顏悅色的地步,卻也是充滿好感,那就夠了?
還想什麼?她知道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麼,也知道心中那把尺要好好的緊握著,其他的,毋需多想,也不能多想?
岑晰現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和所有秘書團成員想的一樣,親手把大怒神殺一千萬次,絕不寬待。
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推理小說女王作家阿嘉莎?克莉絲蒂的作品「東方快車謀殺案」,仿造書裡十二位看似毫不相關的乘客,卻每個人都對從溫科夫齊登上東方快車的死者雷切特懷有極深的恨意,接著一人一刀殺害雷切特,以混淆故事主人翁白羅偵探辦案。
哼哼,秘書團有二十名成員,還比東方快車謀殺案的十二名犯人多了八位,只要聯合起秘書團的成員,一人踹大怒神一腳,就不信高高在上的嚴寬廷不會跪地求饒。
岑晰坐在辦公桌後,眼睛流露出凶光,完全沉醉在自己構思的「謀殺大怒神事件簿」劇情裡,對於坐在她身邊,一直朝她使眼色、打暗號的小芹視而不見。
「岑小姐,麻煩改一下報告書裡我圈起來的錯字。」一道低啞的嗓音不疾不徐的響起。
她回過神來,接著看見嚴捷集團專用文件夾映入眼簾,這時才微微不解的抬起頭,愕然發現嚴寬廷冷著一張千年寒冰臉站在她的面前,嚇得心臟差點從口裡跳出來。
「岑小姐,時間不多了,麻煩你動作快一點。」嚴寬廷的語氣不慍不火,卻讓人瞬間冒出雞皮疙瘩,尤其是剛剛一群人才被他狠狠的刮了一頓,對老闆的恭敬程度更上一層樓。
「我知道了,我馬上改。」岑晰急忙站起身,雙手接過他手上的文件夾,露出諂媚的笑容。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心底也住著名喚「小順子」的太監靈魂,要不然誠惶誠恐的接下老闆退回的文件這個動作怎麼做得如此嫻熟?
嚴寬廷看了岑晰一眼,剛毅的嘴角連動都沒動一下,轉身,又回到他的辦公室繼續辦公。
當總裁辦公室的原木實心門被輕輕的帶上時,秘書團的成員才敢放膽大聲呼吸。偌大的空間猶如冰雪融化,瀰漫著春天瞬間降臨的怪異氣氛。
「岑晰,我只能說你太大意了,總裁剛才站在你的面前好一會兒,我很努力的對你使眼色,你都沒有反應,真的嚇死我了。」小芹嚇得臉色發白,心臟都快停止跳動。
「真的很抱歉,我太大意了。」
岑晰真恨自己太不用心了,進入公司才沒多久,做任何事情都應該謹慎小心,要是被老爸知道她上班時間偷偷想著要怎麼殺害老闆,想必老爸一定會氣得吹鬍子瞪眼。
雖然今天早上秘書長在嚴寬廷指定的時間內將與史帝芬集團首次交易會議的最終報告書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負責的秘書們以為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但是嚴寬廷上班後,拿起報告書瀏覽,居然發現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岑晰還記得那是今天早上九點零三分的事情,秘書長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那是由總裁辦公室撥打出來的內線電話。
對談不到十秒鐘,秘書長臉色鐵青的放下話筒,站起身,環顧在座的秘書團成員。
「負責統整與史帝芬集團開會資料的同仁,你們的麻煩大了,現在總裁在辦公室裡等你們,進去總裁辦公室後皮繃緊一點,知道嗎?」秘書長的眉頭緊蹙,眼中流露出慌張的情緒。
這是岑晰到任以來,第一次看見向來冷靜自持的秘書長露出這樣的神情。
當負責報告書的八人小組敲了門,走入總裁辦公室後,只見坐在黑色牛皮椅上的嚴寬廷神色如同以往,平靜且面無表情。
就在岑晰偷偷的鬆一口氣之際,嚴寬廷修長的指頭指著放在桌上厚厚一疊的報告書,冷冽的眼神掃過一字排開的八名秘書團成員,完全沒有散發出怒氣,卻讓站在他前方的八人不寒而慄。
「我付給你們薪水,難道在你們的眼底只是我錢太多?」嚴寬廷低啞渾厚的嗓音不帶任何情感,不疾不徐的說。
「真的很抱歉。」小李身為八人小組的總召,隨即彎腰道歉,縱使他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很抱歉?」嚴寬廷的左側嘴自微勾,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小李。
「是,我真的很抱歉。」小李感覺一陣涼意竄過背脊,直衝腦門,覺得自己像是毫無反抗能力的小蟲子,只能不斷的蠕動,企圖躲避狂鷹的緝捕。
嚴寬廷的雙手交抱胸前,高挺的身軀靠在黑色牛皮椅背上,似笑非笑的開口,「那我問你,今天我找你們幾位進來我的辦公室會有什麼事呢?」
「是……是我們的報告出了錯嗎?」小李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是。」嚴寬廷頓了下,「身為總召的你,知道你們這組飯桶組員做了什麼事?」
「這……」小李語塞,他的確不曉得發生什麼事。
冷冷的觀了小李一眼,嚴寬廷挺起腰,順手抓起桌上的報告書,往地上一丟,口吻依舊是平靜無波,平淡得讓人戰慄,「拿去看吧!好好瞧瞧你們這群人做了什麼事。」
岑晰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瞠目結舌,不期然的與他四目相接,正義感瞬間消失殆盡。
小李顫抖著手,帶領其他七位成員,蹲在地上,撿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誠惶誠恐的神情。
當一行人撿拾完畢後,小李急忙帶著成員們離開總裁辦公室,來到同層樓的小會議室裡,逐字檢查錯誤。
「天呀!是這裡。」小芹率先發現被紅筆圈起來的幾組數字。
眾人全都擠到小芹的身邊,順著她發抖的手指看去,抽氣聲此起彼落。
岑晰現在才明白嚴寬廷會如此憤怒的原因,甚至應該說她瞬間明白秘書團的所有人為何會願意忍受他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態度。
負責報告書的八人小組經過了一個多禮拜的不斷開會與檢查,卻沒人發現這項致命錯誤,他卻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找出足以害這動輒上千億美元的交易落入失敗窘境的錯誤。
「總裁是怎麼發現這裡我方的預估進價打錯的?」其中一名男性秘書不解的問。
「我想應該是總裁先看了我們提供的預估試算淨賺金額吧!」小李也只能這麼猜測。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只能說總裁的算數未免也太好了。」小芹忍不住讚歎。
岑晰站在一旁,沒有搭話,心底卻升起了一股對嚴寬廷不同於敬佩的詭異隋陳。
他睿智中透出無比沉穩的眸子躍上她的腦海,令她的心在毫無防備昀情況下縮緊;他溫暖的關慰之情化成溫度染上血液,讓她的體溫在瞬間沸騰至最高點。
岑晰一直都是知道的,對於嚴寬廷,她存有一種激進信仰的崇拜,從她在父親的書房裡找到他的博士論文開始,她從他的字句間,一點點、一寸寸的佩服這位素未謀面的男人。
與他共事的這幾天以來,她還以為自己對他的敬佩僅止於此,但是經過今天的事件,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瞭解了些什麼。
「岑晰,你在想什麼?」
小芹的聲音傳進耳裡,岑晰回過神來。
「沒什麼,對不起,我出神了。」她自知理虧,不應該在這個分秒必爭的重要時刻渙散神志。
「沒關係,我想你是被總裁的嚴厲嚇到了,第一次看見總裁大發雷霆會害怕失神也是理所當然的。」小李一點也沒有責怪岑晰的意思,反而出聲安慰。
岑晰擠出笑容,不敢多做解釋,聽著小李分配工作,等著一會兒坐到辦公桌後,趕緊補救所有的過失。
當八人小組從小會議室裡走出來時,每個人都沒將總裁方纔的過分舉動放在心上,反而是懷著佩服他們的頂頭上司之心,分別回到自己的座位,準備今天加班也要重新算好預估淨利。
這時,嚴寬廷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冷淡的撂下話,「今天中午休息過後,把正確的報告書放在我的桌上。」然後轉身,又回到他的辦公室。
什麼?今天中午休息過後?
八人小組面面相䝼,咒罵聲不約而同的在心底爆發出來,神情中儘是憤怒與不可置信。
從現在早上九點半開始,一直加班到晚上十二點能修正好報告就已經是萬幸了,天殺的大怒神竟然要他們中午休息過後就得交出報告書,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但是他們敢怒不敢書,也只能埋首朝自己的極限奮戰。
「呼。」岑晰用力的吐了一口氣,看著雷射印表機快速輸出文件,一顆緊張的心好不容易才鬆懈下來。
但是苦難彷彿沒有結束的時候,因為就算這份報告在嚴寬廷指定的時間內完成,還是得經過他的火眼金睛瀏覽一遍,確定正確無誤,才算大功告成。
好在這回的校正並沒有出太大的紕漏,有的只是打錯字而已,更改這些錯字比重算獲利金額要簡單上千萬倍。
「總算是結束了,明天史帝芬集團的總裁史帝芬爵士就會抵達台灣,馬上與大怒神進行第一次的會面,如果合約成功的簽訂,我們秘書團的成員應該能在年終拿到不少的紅利吧!」小芹一邊收拾凌亂的辦公桌一邊同岑晰說話。
光想到合約一旦簽訂後,年終時戶頭就會轉入一大筆金額,讓小芹不想偷笑也難。
「嗯,希望明天的會議能夠成功,只是我無法親眼目睹這屬於嚴捷集團歷史性的一刻,還是頗有不甘心。」岑晰努了努嘴,心中有些許的遺憾。
她無意識的想著,嚴寬廷穿著一貫的深色西裝坐在大會議室裡,修長的指頭從西裝外套的內袋裡取出名牌鋼筆,用穩重工整的字體在合約上簽下他的名字,想必這動作必定會迷倒不少女孩。
「岑晰,你在想什麼?怎麼覺得你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小芹忍不住發問,印象中,岑晰是個做事伶俐快速的女孩,怎麼今天像是變了個人,老是傻傻的發呆?
「我哪有發呆?我只是在……想事情罷了!」岑晰越說越小聲,越來越心虛。
小芹不置可否的扯動嘴角,睨了她一眼,才繼續收拾辦公桌。
這時,電梯門無預警的打了開來,接著高跟鞋踩著大理石地板的聲音傳入秘書團辦公室,讓眾人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來者。
一名身材高姚,穿著棕色合身迷你洋裝的女子緩緩的走了過來,身後跟了五名一身黑的冷面女子,不消多做解釋,一看就明白後頭的五名女子即是前方美人的隨身保鏢。
「請問你找誰?」岑晰是秘書團裡資歷最淺,座位乜是距離門口最近的菜鳥,理所當然的站起身,迎接沒有通報就隨意上總裁辦公室樓層的不遠之客。
奇怪了,通常能搭乘通往總裁辦公室樓層電梯的客人,全都得經過樓下大廳接待人員先打電話給秘書團,待秘書團成員請示嚴寬廷後,才會決定是否放行。
更何況能夠直達總裁辦公室樓層的電梯全都采晶片管理制度,除了總裁與秘書團成員持有晶片卡外,只剩待在樓下大廳的總管擁有,難道這名女子是總管答應放行的?
「我找嚴總裁。」女子以英語回話,一雙桃花眼看著岑晰,艷紅的唇瓣雖然微微揚起,卻沒有一絲笑意。
「請問你有與總裁預約嗎?」岑晰也用英語問話,她知道這名女子非富即貴,是不好惹的嬌客。
在面對面的交談當中,岑晰發現眼前這名女子似乎是亞洲與歐美地區的混血兒,深棕色的微鬈長髮柔軟有光澤,白皙的皮膚彷彿上好的美玉,毫無瑕疵。
女子睥睨著岑晰,似乎對她的問話頗有不耐煩,毫不掩飾的「嘖」了一聲。
「我已經先跟嚴總裁約好了,嚴總裁要我自行上樓到他的辦公室即可。」女子很努力的耐著性子解釋。
「這……」岑晰猶豫不決,畢竟沒經過總裁的許可與樓下大廳接待人員的通報,她委實不敢放行。
「我說你……」女子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正想開口罵人,卻因為看見走過來的人而揚起燦爛的笑容。
岑晰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不懂眼前的大美女怎麼突然變臉,話還來不及講,身後便傳來說著英語的熟悉低沉男聲。
「蕾娜小姐,怎麼不直接進來我的辦公室?」嚴寬廷嚴峻的面容上有著不同方纔的溫暖淺笑。
「我是想直接進去嚴先生的辦公室,卻被這位盡職的秘書小妹擋在門口。」名為蕾娜的女子笑得好不開心。
秘書小妹?她才不是什麼小妹,她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應該被稱為小姐才對吧!
岑晰滿懷不悅,想開口辯駁,不過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嚴寬廷望了岑晰一眼,映入眼簾的是她略顯不滿的噘著嘴,卻又很奮力擠出職業笑容的怪異模樣,嘴角不自覺的放鬆不少。
「我的秘害可能沒料到你直接撥打我的手機,問我現在有沒有空能同你談明天的會議內容吧!」他替岑晰找台階下,一點也不想讓即將合作的企業代表誤會他的秘書。
岑晰望向嚴寬廷,隨即笑著朝蕾娜深深一鞠躬,語帶歉意的說:「真的很抱歉,耽誤你的行程。」
「沒關係,你也只是盡忠職守罷了。」蕾娜搖搖手,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在嚴寬廷的面前教訓他的員工。
「蕾娜小姐,這邊請,關於明天與你父親商談的合作事宜,有一些細節,我想我們應該要在會前好好的談談。」嚴寬廷溫文的說,領著蕾娜走入總裁辦公室。
當總裁辦公室的原木實心門再度關上時,原先因為嚴寬廷親自出馬迎接嬌客而一片死寂的秘書團辦公室又開始竊竊私語。
總是高高在上的嚴寬廷,縱使面對征戰商場二、三十年的老狐狸,也從未展現主動的一面,今日竟然會走出辦公室接待客人,尤其又是一位不僅面容姣好、身材火辣,身後還帶著五名保鏢的嬌客,著實讓秘書團成員嘰嘰喳喳好一陣子。
「進去裡面的那位小姐究竟是誰呀?看起來挺不可一世的摸樣。」小芹一臉疑惑的問。
「我也很想知道那位小姐究竟是誰,不過根據總裁剛才跟她談話的內容,我想,她會不會是史帝芬集團的高級幹部?」岑晰也很想知道蕾娜小姐究竟是哪號人物,雙眼不自覺的看向早已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大門,一顆心莫名的惶恐。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她無意識的抓著襯衫領口,腦海裡無法克制的出現好幾個關於嚴寬廷與蕾娜小姐的疑問。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尤其是明天即將面對她進入公司以來第一次的大型會議,身為專業的秘書,應該要將全副心思放在工作上頭,而不是胡亂想著關於總裁與大美人之間的曖昧互動。
然麗秘書團成員的疑惑與好奇,在隔日全都得到了解答。
岑晰很清楚的發現,當她瞧見踩著黑色漆皮七寸高跟鞋的蕾娜時,她的心響起了連自己也解釋不了的悲傷警鐘。
在關閉了所有燈光的會議室裡,投影機投射在白色布幕上的資料不斷的巒化著。
岑晰不曉得自己應該要稱為幸運還是不幸,昨天下班前十分鐘被秘書長招了過去,他破格讓進公司不到兩個月的菜鳥加入這次的會議,而她的工作就早站在與投影機連接的筆記型電腦旁,以便輔助報告者做最完整的報告。
小芹知道這件事之後,直為岑晰開心,笑著拍她的背,說她不是一直想進會議室裡瞧瞧會議進行的情形,如今可真是美夢成真了。
一開始岑晰也這麼以為,秘書長將這件事交給自己的當口,她開心得忘了總裁辦公室裡還待著一位貌美的妖艷女子,孤男寡女一待就是兩個多小時還不見出來。
今日她踏著雀躍的腳步走入會議室,開心的與其他工作人員準備會議所需的物品,早上十點整,她先瞧見穿著深藍色手工西裝的嚴寬廷,接著是一位半百有餘、拄著枴杖的男性外國人,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入會議室。
想必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史帝芬爵士吧!
岑晰看著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同時聽到高跟鞋踩在光潔地板上的聲音,轉頭一看,是穿著合身黑色迷你裙套裝的蕾娜隨後走進會議室。
蕾娜將蓬鬆的浪漫鬈發綁成俐落的馬尾巴,微勾的桃花眼用黑色眼線框起,令人不得不將目光停留在貌美、身形姣好又帶著一千萬分自信的她身上。
岑晰毫無戒備的感覺失落,一顆心無法克制的隱隱作痛,一雙總是璀璨的眼眸在看見蕾娜與嚴寬廷並肩而站之際,默默的垂下眼瞼,遮住被失望佔領的眼睛。
「時間差不多了,史帝芬爵士,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嚴寬廷微笑的說著英語,目光加炬,言行舉止中,融合了少年得志的自信與穩重的內斂氣質。
「當然可以,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聽聽嚴捷集團的報告,我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能帶動全球另一波市場潮流。」史帝芬爵士的英語帶著濃濃的英國腔,坐在嚴寬廷的左側,慈祥的老臉上佈滿了皺紋。
嚴寬廷拉過椅子,笑看著一直待在史帝芬爵士身邊的蕾娜,「蕾娜小姐,請坐。」
「謝謝嚴總裁。」蕾娜笑睨著他。
縱使岑晰再如何大而化之,憑著女人的直覺,也看出蕾娜的眼裡充滿了愛慕。
她知道,蕾娜與嚴寬廷必定有什麼,要不就是將來他們必定能有什麼,而這些全都不是僅打著恩師之女的名號就能介入的關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6:46
第五章
令人放鬆的傭懶鄉村樂輕輕柔柔的在燈光昏暗的酒吧裡迴響,秘書團全員到齊,浩浩蕩蕩的二十人圍坐在環繞式沙發上,每個人的神情不再緊張、緊繃,反而顯得鬆懈、輕鬆。
「辛苦各位了,這次有你們的幫忙才能完美的完成總裁交代的所有事情。」秘書長站起身,舉起裝有六分滿香檳的杯子,對著下屬們說話。
「感謝上帝讓我們能完好無缺的坐在這裡慶祝,與史帝芬集團合作的案子終於是圓滿的簽下合約了,想起這幾天日日加班,就連回到家睡著了,也老是被惡夢驚醒,今天總算是完滿的結束了。」小李誇張的呼了一口氣。
「怎麼?小李,你口中的惡夢,該不會是指夢到被總裁拿刀追殺吧?」一名男性秘書打趣的問。
「差不多了,光想起這幾天的惡夢,我還是心有餘悸。」
聽了小李說的話,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
岑晰的嘴角微微揚起,柔美的臉龐堆滿笑意,一顆心卻被鑿了個大洞,空虛得無法打從心底感到開心。
好在酒吧裡燈光昏暗,才不至於讓體貼入微的小芹發現她眼中流露的落寞。
岑晰當然知道自己的失落源頭來自嚴寬廷與蕾娜站在一起的模樣,好看得就像一幅雷諾瓦的油畫。
蕾娜小姐舉止優雅從容,姣好的面容有著隱藏不住的滿滿自信,渾然天成的大器,與天之驕子的嚴寬廷堪稱天作之合。
岑晰理所當然也這般認為,嚴寬廷這種猶如狂獅的男人,就該搭配如斯女子,心卻是克制不住的隱隱作痛。
她告訴自己,一點也不訝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戀上了高大俊挺的嚴寬廷,因為他身上擁有了太多令女子傾心的元素,只是這份二十八年來首次有的暗戀,注定是心碎收場,令她有一些些難過罷了。
是,只有一些些難過罷了。
「岑晰,快舉起酒杯呀!」
小芹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入岑晰的耳裡,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輕輕的推了幾下。
回過神來,她瞧見隔桌站著的秘書長舉起杯子,狐疑的望向自己,快速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只見每個人都流露出疑惑的眼神,讓她一時之間差點慌了手腳,急忙擠出笑容,跟著舉起酒杯。
「岑小姐,你果了嗎?要不怎麼會發呆呢?」秘書長心情好得很,卸下職場上的嚴肅神情,同她說笑。
「真的很抱歉,我的確是累了。」岑晰只覺得雙頰火熱,窘得手足無措。
秘書長知道她羞窘了,體貼的不再多加著墨,於是對著大伙說話,「為了慶祝我們輔助總裁成功的簽下台約,特此乾一杯。」
「萬歲!」眾人開心的舉杯互碰,一飲而盡。
在連續舉杯慶祝三巡過後,同事間開始天南地北的聊天。
突然,有人提到「總裁」兩個字,所有的人都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
「今天在會議室裡,坐在史帝芬爵士身邊叫做蕾娜的美女,似乎跟總裁的關係不錯,我記得昨天她也有來辦公室找總裁,總裁這個石頭做的大怒神居然會親自出來迎接,搞不好兩人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曖昧。」小李忍不住說起老闆的八卦,雖然這不是專業秘書應該有的行為,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秘書長,你有聽說蕾娜小姐這號人物嗎?」一名進公司已經十五年的女秘書看向秘書長。
「別再說這些。」有二十年資歷的秘書長攬起眉頭,神情嚴肅,「總裁的事情,我們不能隨意在背後談論,這是身為秘書的基本職責。」
被秘書長上了一課,在場所有的人都低下頭自我反省,好在小李再度炒熱氣氛,才讓場子又熱絡了起來。
「大家好,今天辛苦各位了。」一道操著詭異國語腔調的女聲突然響起。
霎時,眾人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岑晰與同事們一塊抬起頭,看向聲音來源,黑白分明的水亮瞳眸瞬間睜大。
怎麼是她?為什麼蕾娜小姐會知道他們在這裡?
下一秒,在看見高挺筆直的身影時,她滿腹的疑惑隨即有了答案。
「總裁,你怎麼來了?」秘書長一見到嚴寬廷,立刻站起來。
秘書團成員後知後覺,也紛紛起身。
「我聽秘書長說你們今天會在這裡慶祝工作告一段落,所以我是來這裡同你們道謝,以及買單。」嚴寬廷走出公司便卸下總裁身份,向來話少的他因為心情不錯而多說了些。
「這怎麼好意思?認真工作本來就是秘書的職責。」秘書長覺得無功不受祿,直想拒絕嚴寬廷的好意。
「適時犒賞員工也是上位者應該要做的事,我想秘書長就不需要替大家拒絕了吧!」蕾娜笑著替嚴寬廷說話。
「既然蕾娜小姐開口了,你們就接受我的好意。」嚴寬廷的嘴角微微勾起,雖然對著秘書團成員說話,卻是忍不住的直瞄向站在最左邊的岑晰。
被昏黃燈光映照的岑晰露出微笑,看向做了光療指甲的蕾娜將貼著粉紅水鑽的手擺在嚴寬廷的手肘上,看起來親暱萬分,錯過了他與她四目相接的機會。
心猶如被細針紮著,由寬度約莫一厘米的疼痛為中心,無情的向外擴散,痛得她五臟六腑都緊揪著。
眼睛彷彿被辣椒恣意的薰染著,難受得讓她垂下眼瞼,企圖阻擋兩人親密的模樣映入眼底。
岑晰心知肚明,嚴寬廷決計看不上她。
英挺的他,至高無上的他,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全球經濟波動的他,當然會選擇與他匹配的美人蕾娜,而不是彷彿發育不全的自己。
「我謹代表我的父親,亦即史帝芬爵士,向各位致上最高謝意,如果不是各位的努力,今日的會議就不會如此順利。」蕾娜語出驚人的說,然後從服務生的手上取過兩隻裝有香檳的玻璃杯,一杯留給自己,另一杯則是遞給嚴寬廷。
「史帝芬爵士的女兒?」
除了蕾娜、嚴寬廷和秘書長老神在在外,其他的十九個人全都是詫異得眼珠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
「是,史帝芬爵士在我一歲的時候領養了我,所以我是他的女兒。因為父親身體微恙,方才與嚴總裁餐敘後便返回飯店休息,無法親臨現場,於是交代我要來這裡跟各位致謝與致歉。」蕾娜用不太標準的中文輕輕的說,再搭配風情萬種的桃花眼與披散的浪漫鬈發,震懾在場絕大部分的男人心魂。
岑晰努力維持嘴角上揚,告訴自己這是工作場合,絕對不能失態,萬萬不可丟了父親的顏面。
踩著高跟鞋的雙腳卻不受控制,顫抖著、虛軟著,讓她差點就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她沒有多大的印象了,只記得自己回應了蕾娜的敬酒,也喝了好幾杯同事遞過來的香檳,完全數不清白己究竟喝了幾杯。
蕾娜看了眼手錶,然後站起身,「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回飯店。」
在場所有的人,包括嚴寬廷,跟著站起來。
「我想我也該離席了,你們盡興,沒關係。」嚴寬廷開口,與蕾娜並肩離開,在離開前,他還不忘前去櫃檯結帳。
望著俊男美女相偕離去,被留下來的秘書團成員又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
「沒想到蕾娜小姐是史帝芬爵士的養女,我還當她只是史帝芬爵士的秘書之類的角色。」小李一瞼詫異。
「真好,人長得美就算了,就連命都這麼好。」一名女性成員呆呆的望著蕾娜離去的方向,欣羨不已。
「我看總裁跟蕾娜小姐好像有那麼一回事,要不萬年冷石頭刻成的大怒神怎麼會微笑,甚至還跟著女伴來下屬的慶功宴露臉?」另一名男性秘書也開口。
「什麼萬年冷石頭刻成的大怒神?今天大怒神轉變成愛神了吧!」小李自以為有趣的反嗆。
大家你一句、我一言,議論紛紛。
坐在最左側的岑晰一句話也沒搭上,拿著切片西瓜,慢慢的吃著,然後又將玻璃杯裡的香檳暍光。
秘書長藏在鏡框後的雙眼掃向神情明顯落寞,但是嘴角仍不認輸的努力上揚的岑晰,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別再說了,我說過不准在總裁的背後談論他的私事。」秘書長冷書勸阻,有效的遏止大家的猜測言論。
老實說,他真的很不喜歡在工作場合以外的地方還得發號施令,一方面無法看著同事們不斷的臆測上司的交友狀況,另一方面也不想再讓岑晰接收到任何有關嚴寬廷與蕾娜的林林總總。
在他的心目中,岑晰是個值得栽培的後輩,對於她,他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歡,那是長輩對上進晚輩的喜愛。
況且他曾經親眼看到嚴寬廷邀請岑晰上車的晝面,那時雖然震撼,但是隨即想起冷漢的上司在出差回國後,開口就要見當時素未謀面的岑晰,因此他心底已經有譜了,自己的上司與下屬之間似乎有著淡淡的關聯。
「已經晚上十點了,明天早上還得上班,所以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秘書長決定宣佈解散,畢竟明天還必須打起精神工怍,因此不希望大家晚歸。
眾人開始著手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接著在得知嚴寬廷替這場慶功宴買單後,每個人都直呼真的是賺到了。
走出酒吧,略帶涼意的夜風吹拂而來,讓大家忍不住拉攏外套保暖。
「岑晰,你怎麼回家?」小芹看向站在身邊的岑晰。
小芹瞧見同一路的幾名同事攔了一輛計程車離去,剩下約莫七、八人還留在原地商量該怎麼回家。
「我搭捷運回去就好。」不想讓小芹發現自己的不適,她努力的笑著回應。
其實方才走到外頭,冷冽的風吹得岑晰有點頭疼,再加上剛剛似乎喝多了,腦袋混混沌沌,覺得自己需要走走,清醒一下。
「你不找同路的人一起搭計程車嗎?」小芹有點不放心讓她在晚間獨自一人離開。
「不必了,捷運站就在前面而已,而且我家附近也有捷運站,很方便的,比坐計程車還快抵達家中呢!」岑晰笑著搖手,堅持要自己搭捷運回家。
「既然如此,我陪同岑小姐走到捷運站,再回頭開車回家。」秘書長頓了下,又接著說:「岑小姐,我們走吧!」
「秘書長,我真的不需要人陪我到捷運站。」岑晰認為自己只是小小的菜鳥,怎麼好意思勞駕秘書長?
「我的車剛好就停在捷運站附近,所以也不盡然是陪你。」秘書長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跟同仁們揮了揮手,便往捷運站的方向走去。
「大家再見,明天見了。」岑晰不好意思讓秘書長等她,趕緊跟剩下的同事們道別,加快腳步,追上前方的秘書長。
眼看岑晰跟了上來,秘書長沉吟了一會兒才嗓音低啞的開口,「總裁與蕾娜小姐的事讓你感到挫折吧!」
「咦?」她詫異的望向秘書長,很確定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
秘書長繼續往前走,不過側頭與岑晰相接的眼神卻充滿慈愛與關懷。
岑晰知道秘書長在等自己的回覆,皺了皺眉頭,誠實的點頭。「難道我的舉止這麼明顯,看得出來我對這件事厭到難過?」
「不,我想應該是沒有人看得出來,我認為你隱藏得很好。」秘書長嘴角輕勾。
恍惚中,岑晰還以為父親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用微笑安撫受傷的女兒.
「但還是被秘書長看出來了。」她低垂著頭,神情有些落寞。
「是我一直以來都在注意你的一舉一動,包括你跟總裁曾經外出單獨吃晚餐的事情,我也略知二一。」
「怎麼秘書長會知道這些?」岑晰還以為自己同嚴寬廷外出用晚餐一事沒有人曉得。
雖然不曉得秘書長為何對她的事情彷彿瞭若指掌,但是她很清楚的知曉,秘書長對她絕對沒有不良心思,至於原因,她也說不上來。
「岑小姐,我真的認為你是可造之材,從你上任當天,看見你的學歷與進入公司時的筆試和口試的資料後,接著又見到你的工作態度,以及待人接物和隱藏自己私底下的感情種種,我想好好的栽培你,讓你在我退休之後能成為總裁的左右手。」
「謝謝秘書長如此看重我,但我真的不像你說的這般優秀。」岑晰從來不認為自己天賦異稟,就算是頂著哈佛大學博士的光環,也從不感到驕傲與自負。
因為更優秀的人是父親的得意門生嚴寬廷,對她而言,他就像是她永遠追不上的巨人,無論她多努力、多認真,他都是她無法望其項背的絕頂天才。
「你優不優秀,我心底清楚得很。」他出社會時,岑晰這小丫頭都還沒出世呢!他的眼光之精準,絕對不是她能想像的。
捷運站的入口就在一公尺前,秘書長停下腳步,看著岑晰。
「總裁的確是擁有絕對的吸引力,任何女孩喜歡上總裁,我從來都不感到訝異,我看得出來總裁對你似乎有特別的情感,但那是不是愛情,我就無法向你說明了。」他低沉的口吻不似上司對下屬的命令口氣,反而像慈祥的長輩對晚輩的殷殷叮嚀。
「秘書長說的,我都明白。」岑晰才不會傻得以為嚴寬廷對她的特別照顧是出自於愛情。
「我只想告訴你,如果在愛情中是失敗者,那你應該要在工作中找回自信,這才是好女孩應該有的行為,我相信這些你早已明白了。」秘書長很清楚的知道岑晰不是那種被愛情擊敗後就會一蹶不振的傻丫頭,但還是忍不住提醒。
「秘書長的話,我會牢牢記在心底,明天開始我會更加努力的工作,絕對不會事負秘書長對我的期待。」岑晰仰首,自信的笑了。
雖然她無法管住自己飛蛾撲火一般愛上嚴寬廷的心,卻能控制自己努力向上進取的心。
「快進去吧!路上小心。」秘書長看著前面的捷運站入口,催促著。
「是,我知道了。」岑晰朝秘書長揮揮手,便走入捷運站。
晚上十點的台北東區,打扮新潮的年輕人紛紛出籠,他們有說有笑的擠在捷運車廂裡,愉快的討論今天的血拚戰利品。
被包圍在人群之中,岑晰卻莫名的感到一股寂寞無情的侵蝕著她。
略顯疲憊的臉龐倒映在捷運車廂的玻璃上,她卻不爭氣的想起蕾娜今日將纖纖手指搭在嚴寬廷的手肘上,那畫面清清楚楚,想忘也忘不掉。
她的心隱隱作痛,眼睛微微濕潤。
用力閉上眼睛,她不敢看玻璃上挫敗的自己,因為那一點也不像她,不像從來就沒有感覺過頹喪的她。
今天就好,只要今天就好。
讓她沉浸在不顧一切的愛情中,盡情的沉醉,盡量的愛戀,而明天之後,她將會努力把天之驕子的他排除在心底之外,任憑誰也無法阻擋她想在工作上發光發熱的決心。
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岑晰告訴自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嚴寬廷落下的絕望眼淚。
岑晰走出捷運站後,拎著皮包,踩著高跟鞋,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靜謐的巷子不見人影,只有幾隻野貓在車頂上曬月亮,就在她享受涼風拂面的清涼感時,一輛停在大樓大門口附近的黑色房車映入眼簾,讓她的心臟不爭氣的狂跳。
那是一輛嚴捷集團出產的Jupiter黑色房車,恰好與嚴寬廷的座車是同款同色。
下一瞬間,岑晰扯動嘴角,暗暗取笑自己,怎麼會把這輛車直接聯想成嚴寬廷出現在這附近?縱使他的親妹妹曾經住在這棟大樓裡,也不表示這輛車就是嚴寬廷的車子。
畢竟住在這附近的居民,經濟能力都屬於中上,絕對買得起一輛價值七百多萬、號稱名車新秀的Jupiter。
呵……自己實在病得不清!
岑晰搖搖頭,走到大門前,自皮包裡撈出鑰匙開門,進入電梯,按下她居住的五樓按鈕。
當電梯門一打開時,一道高挺的身形無預警的竄入她的眼底,嚇得她倒抽一口氣。
「回來了?」嚴寬廷穿著黑色V領針織衫,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模樣看起來十分優閒。
「總裁?」岑晰不可置信的睜大眼,詫異的望著他。
「可以請我進去裡面坐坐嗎?」
他想,倘若他不先說些什麼,讓她回過神來,恐怕兩人要相對無言的站在外頭一整夜吧!
「當然,請進。」她這才發現自己傻愣住,趕緊自鑰匙串中找出自家大門的鑰匙,纖白手指微微顫抖的開了門。
「那我就不客氣了。」瞧她緊張的模樣,嚴寬廷忍不住想起妹妹小時候曾經養過的小倉鼠,毛茸茸又可憐兮兮,讓人不得不憐愛。
岑晰先進到屋裡,按下電燈開關,陰暗的客廳頓時燈火通明,整齊溫馨的擺設全然暴露在日光燈下。
「你家非常乾淨。」嚴寬廷好像將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將手裡拿著的紙袋放在小茶几上,高挺的身軀接著坐在鋪有玫瑰花布的柔軟沙發上。
「謝謝稱讚。」她摸不著頭緒,對他的突然造訪感到萬分不解。
他扯動嘴角,狹長的眼眸望著站在左前方的岑晰,低沉好聽的嗓音徐徐說道:「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瞧他說得理所當然,卻震撼了她不知所措的心湖。
「洗……」岑晰還傻傻的準備附和,卻很不恰巧的瞬間驚醒,微醺的眼眸張得老大,「什麼?叫我先去洗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7:32
第六章
貼著純白色磁磚的乾濕分離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岑晰站在蓮蓬頭下,舒服的沐浴,淋浴間裡滿是玫瑰香味。
一張俏臉被溫熱的水柱打濕,讓原先因為誤會而泛紅的雙頰更顯紅潤。
岑晰很不願回想方才在嚴寬廷面前的窘困模樣,腦袋卻一直忍不住浮現他疑惑的神情。
才進到屋裡,他便開口要她兔去洗澡,讓她馬上聯想他是不是想對她做些有的沒的,不過當時她怔愣了一會兒,隨即發現自己是誤會了。
他可是與蕾娜彷彿天造地設一對的人中龍鳳嚴寬廷,怎麼可能會對她這初出茅廬的菜鳥秘書有興趣?人家只是要她去洗澡,根本與情愛無關。
「怎麼了?」那時嚴寬廷瞧她一動也不動,不解的問。
當下岑晰才知道自己不只發花癡,還發傻了,趕緊露出笑容,「不需要先洗澡,我等總裁離開後再洗澡就可以了。」
「沒關係,我晚上沒有事情要做。」他嘴角微勾,「對了,我可以看電視嗎?」
「當然。」她點頭回應。
「快去洗澡吧!今天累了一整天,洗個澡,衝去身上的疲憊。」嚴寬廷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逕自打開電視,轉到新聞台,看了起來。
岑晰這才拎著皮包回到自己的房間,很快的脫去身上的衣物,進入淋浴間洗澡。
就算早已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她的心卻依舊卜通狂跳,即使很認真的洗了臉,臉上的紅潮還是無法消退。
約莫三十分鐘後,她吹乾長髮,穿了一件白色雪紡紗長洋裝,罩上寬鬆的粉色針織外套,走出房間,只見嚴寬廷神情專注的看著財經新聞,好像沒有發現她已經來到他的身後。
「總裁,請問你要喝什麼嗎?」看見小茶几上只擺了他帶來的紙袋,讓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忘了在沐浴前先詢問他有沒有要喝點東西。
嚴寬廷眨了眨眼,視線離開電視螢幕,轉頭,望向岑晰,內心突如其來的振動是確確實實的。
「不用了,今晚我喝了不少。」他婉拒她的好意。
從第一次見面,截至方才離開他的視線為止,岑晰總是穿著一身合宜的套裝,微鬈的長髮整齊的綁在腦後,完全是專業秘書的造型,就連笫一次與他共進晚餐,也是穿著端莊的天藍色洋裝。
一直到現在,眼前的她換上細屑帶白色雪紡紗長洋裝,外頭罩著寬鬆的粉色針織外套,一頭長至背部的深棕色秀髮披散在身後,小臉卸去所有的彩妝,模樣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的女孩,是這般天真爛漫。
「是嗎?」岑晰傻傻的笑著。
氣氛有些尷尬,至少在她看來,她的不知所措多過於自在,縱使這裡是她的居所,依然無法安然在他的面前做最真實的自己。
她想,自己的突然轉變是從發現對嚴寬廷不該有的心動開始吧!
「你怎麼不坐下?」嚴寬廷瞧她一直站著,開口提醒,「這裡是你家,又不是我家,還要我請你坐下你才肯坐下,難道我真的這麼令人害怕?」
他覺得她好像變了一些,似乎少了第一次見面時的無拘無束,多了拘謹與拘束,他想,一定是自己在工作中的嚴肅神情嚇壞了她吧!
「不,不是的。」岑晰這才發現自己失禮了,趕緊整好裙擺,坐在他左側的單人沙發上。
「我真的很可怕嗎?」他揚高一邊眉頭,疑惑的問。
「這……」她遲疑了一下,決定不說謊,斟酌用語後,半誠實的說:「有時候是很嚴肅,讓人心生畏懼。」
不過她在心底將「有時候」三個字打了個大叉叉,更正為「時常」,這才是正確的字眼。
嚴寬廷勾起嘴角,睨著岑晰,「那你現在怕我嗎?」
「這……」岑晰皎了皎紅唇,遲疑著自己應該要怎麼回話,才是不得罪上司的標準答案。
她是真的懼怕他!
懼怕的是他不帶任何溫度的狹長眼眸,凌厲的目光彷彿可以看透所有的人,令她不寒而慄。
但,她又是如此的敬佩他。
敬佩的是他沉著冷靜的清晰思緒,敏捷的思考總能解決任何困難,使她佩服不已。
她想親近他,卻又怕他的拒絕。
她想同他多說些話,卻又怕碰觸了他的底限。
這算是怕嗎?岑晰完全不明白。
「別想了,才問你這個可以回答是或不是的問題,就足以讓你思考這麼久,我想答案是呼之欲出了。」嚴寬廷的話語裡隱含著淺湊的自嘲。
不需要多去揣測岑晰的心思,他便能知道她心底的答案一定是「是」。
他是該佩服自己嚴肅總裁的形象塑造得太好?還是該頹喪自己離開工作崗位後,依然在她的腦海裡留下冷酷的印象?
「我……對不起……」岑晰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她的眼一對上他的:心跳隨即亂了節奏,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但,是她的錯覺吧!為什麼她會感覺到他口語裡的無奈?
她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名下屬與昔日恩師的女兒,除此以外,再無其他才是。
「有什麼好道歉的?你同我道歉才奇怪。」嚴寬廷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岑晰,她對他存有敬畏是她無法克制的感覺,為何會要開口同他道歉?
「說得也是。」是呀!怕他有什麼好道歉的?
「只能說我這大怒神的形象深植人心,導致下屬們都對我產生畏懼。」嚴寬廷自嘲的說。
「原來你都知道了?」岑晰訝異的遼著嘴,還以為他不會曉得員工在背後都怎麼喊他。
「從我上任的第二個月開始,就已經聽聞不少人私底下這麼稱呼我,聽著聽著,也就習以為常。」嚴寬廷可是耳尖得很。
噗哧!岑晰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她好想親眼證實,當嚴寬廷第一次聽見有人這般喊他時,他的表情二疋是恐怖得嚇人。
「你這是在笑我嗎?」他揚起眉頭,佯裝生氣。
「沒有……我沒有在笑什麼。」她趕緊閉上不知輕重的嘴巴,拚命的搖手,「我真的沒在笑什麼。」
「是這樣嗎?可是我怎麼覺得你的嘴角還是不斷的上揚?」他瞇起一隻眼,頗有審問犯人的氣勢。
「我只是……覺得大怒神這個別名取得非常貼切。」岑晰知道自己不應該說實話,但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景仰率先稱呼嚴寬廷為大怒神的創始人。
嚴寬廷的嘴角弧度不減,對於她的實話實說,心底有種莫各的悸動。
他知道自己不是被虐狂,也不喜歡別人在他的背後說三道四,但是「大怒神」三個字出自岑晰的口裡,他竟會覺得這個綽號還挺可愛的。
「是嗎?原來我真的在員工的心目中是這種形象。」
「總裁的確是非常嚴肅,不過我認為總裁身為一間跨國企業的主事者,肩上背負了幾萬名員工的生活經濟重擔,因此嚴正的對待每一件公事是應該的。」岑晰真切的這麼認為,嚴寬廷的嚴苛代表了他的職業道德。
「謝謝你替我下這麼好的註解,我這個人從以前就被稱作木頭,早已不以為意。」
「其實可以想見,我個人認為總裁生性就是律己甚嚴,對員工也不會太過寬待。」倘若不是嚴謹的個性,她絕對無法相信他能夠帶領一間跨國企業,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低氣壓中還能穩定成長。
嚴寬廷淡淡笑著,無語。
其實他肩上的擔子重到從未有片刻鬆懈的時候,有時夜深人靜,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抽煙,在煙霧瀰漫中望著彷彿沉睡中的城市,他也有疲憊與孤獨將他團團圍繞,直想躺在床上,不理會書桌上急待他立即批閱的公文的慾望。
沉默的氛圍讓岑晰不敢大聲喘氣,看向電視螢幕正在播放的道瓊指數,卻又禁不住好奇心,眼角餘光偷瞄著他的側臉。
「喔!差點就忘了今晚前來拜訪的目的。」
「咦?」她用疑惑的眼神望著嚴寬廷,等待解惑。
「這袋給你。」他將茶几上的紙袋推向她,要她收下紙袋裡的東西。
「這是?」岑晰從紙袋裡取出一隻紅色保溫瓶,一臉不解的看向他,「請問,保溫瓶裡面裝的是什麼?」
一手拿著保溫瓶,感覺沉甸甸的,顯然裡頭裝滿了液體之類的東西,而他把保溫瓶給她的用意為何,她完全不明白。
「是我請廚師特地準備的解酒湯,我看你今晚喝了不少,明天起床時身體應該會有些不舒服,到時喝下保溫瓶裡的解酒湯,想必會好上許多。」嚴寬廷很仔細的解釋今夜造訪的緣由。
「總裁,系實在不需要為我如此費心,你的這番好意,我怎麼好意思接受?」岑晰被他的貼心舉動嚇了一大跳,他就算是答應恩師要好好的照顧她,也不需要如此上心吧!
「一點也不會費心,只是你今晚似乎喝了不少香檳。」他瞧著她,那張沒有任何化妝品的白皙小臉透出淺淺紅暈,模樣看起來就像貪杯的小白兔,令他的下腹無預警的傳來一陣火熱。
他知道自己會有這種反應十分下流,對於認識不久的女孩有著無法控制的慾望,讓他在心底咒罵自己。
「我想只是香檳而已,應該不會醉的。」岑晰也知道自己理虧,說話的聲音明顯的小了很多。
其實她非常瞭解自己的酒量不是很好,往往在家中同父親喝半杯加了冰塊的白蘭地就能醉上一整夜,早上起床還昏昏沉沉的,大半天沒辦法做事。
今天晚上她居然忘了之前的教訓,一口氣喝了十多杯香檳,看她明天早上要怎麼面對成堆的工作?
「香檳是有氣泡的白葡萄酒,酒精濃度在百分之十二至十四左右,剛喝下去不容易感覺醉意,但隔天早上醒來可就不一定了。」嚴寬廷瞧岑晰白嫩得像是每天躲在家裡認真讀書的書蟲,想必她的酒量應該好不到哪裡。
「真的?」她的雙腳微微顫抖,這時才猛然驚覺,難怪今晚連喝了這麼多杯香檳卻一點醉意也沒有,還以為是來到台灣,酒量神奇的變好了。
「所以我今晚才會拿解酒湯給你,以防你明天早上起床宿醉,還得上班。」他板著一張臉說話,對於這丫頭,可是一點也放不下心。
「謝謝總裁如此關心。」他的好意,岑晰滿懷感恩的收下了。
「嗯。」不曉得為什麼,嚴寬廷的視線無法從她不搽唇蜜就能透出淡淡粉色的雙唇移開。
她拾起頭,看了眼放在電視櫃上方的時鐘,「總裁,已經十一點多了,你是不是應該回家休息了?我記得你的住家距離這裡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
「你不必擔心我太晚才能回到家裡休息,我今天晚上住在我妹妹的房子裡,所以不需要任何車程,只需要走出去,按一下電梯按鈕,搭乘電梯到樓上,很快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嚴寬廷向來不喜歡跟任何人報備自己的行蹤,唯獨對岑晰,卻有一種想要把他所有的一切告訴她的詭異慾望。
「所以今晚你會住在這棟大樓裡?」岑晰記得他說過,他妹妹曾經住在這裡。
「嗯,我妹妹和妹夫現在定居英國,這裡的房子就空著了,所以我妹妹要我在公司工作太晚時,來她的房子裡過夜,畢竟這裡距離公司不過五分鐘的車程,比我的居所要近多了。」
「總裁的妹妹真貼心。」聽說他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她從來沒見過他們,身為獨生女,她非常想體驗有兄弟姊妹的感覺。
「貼心?我看不是吧!」嚴寬廷對岑晰的話頗不以為然,揚起一邊眉頭,「她根本是想要一個不用發薪水的警衛。」
說到嚴晴,做哥哥的他可是有一肚子苦水不知道往哪裡吐。
「她目前定居英國,所以這間屋子長年沒人居住,你也清楚,房子如果太久沒人入住,對房子本身不是一件好事,雖然一開始管家一個月會派人來打掃一回,但是這樣根本算不上有人在房子裡走動,所以她是以要我爭取休息時間為由,累的時候就來她家過夜,對我弟也是講一樣的話,說到底,目的就是要兩位哥哥當她家的警衛罷了。」
聽他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著實讓岑晰感到驚喜。
從認識他到現在,她聽他說話幾乎都不超過三句,今天晚上他怎麼這麼大方,同她說個沒完?
是因為今天太開心了嗎?龍心大悅的他才對她敞開心房?
想必是的,她瞧他總是微皺的眉頭鬆懈了,冷冽的嘴角因為春天降臨而融化開來。
是呀!是春天來了!
岑晰的腦海裡浮現蕾娜姣好的身材與自信的神情,再配上她龐大的身家背景,與嚴寬廷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的心又隱隱作痛,很努力的不去回想嚴寬廷與蕾娜說話時,嚴肅面容不復在,有的全都是溫文有禮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郎有情、妹有意的佳偶。
「怎麼了?」嚴寬廷看她沉默不語,粲然眸子罩上一層薄薄的失落,不由得開口關心。
「沒有呀!我沒有怎麼了。」岑晰旋即勾著嘴角否認。
是她太大意了,竟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任由依附在心房上的疼痛恣意蔓延,她非常的明白,他對她的好只是出於父親的請托,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我想你一定是累了,要不我先上樓,你好好的休息。」
嚴寬廷非常肯定她一定是想著什麼,導致鬱鬱寡歡,縱使她很努力的隱藏,不讓任何人看透,但悲傷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謝謝總裁,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都沒好好的招待你。」看他起身,岑晰隨即跟著站起來,滿臉歉疚。
走至玄關,他不忘回頭,望著她,殷殷交代,「不需要招待我,沒關係,倒是你得快回房間休息,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我會的,等會兒我就上床睡覺。」她笑著承諾。
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她清楚的嗅聞到他身上好聞清爽的皂香味。
心無法克制的顫動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心跳聲是她愛慕的證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心儀永遠不可能屬於自己的嚴寬廷,但是早已大亂的方寸怎麼能說放就放?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還立於她面前時,貪婪的、恣意的吸取屬於他的味道,待他離去,她獨處時,再任由心碎、疼痛啃咬她的骨髓。
岑晰相信,當太陽升起時,她會是嶄新的岑晰,是一名只想在工作上力求完美表現,用工作能力來讓嚴寬廷承認、讚賞的員工,而非以女人的身份獲得他的認同。
「總裁,謝謝你的關心,請慢走。」微微俯身,她不改秘書本色,有禮的道別。
「你也早點休息。」她在私底下過分有禮,不曉得為什麼,一股無名火在嚴寬廷的體內延燒開來。
在他的視線中,素顏的她肌膚自得透亮,腮幫子泛著淡淡粉色,微啟的芳唇粉嫩,全然捕獲他的目光,下腹不該有的悸動與軀幹的怒火合而為一,令他失去最自豪的理智。
「總裁?」瞧他直盯著自己,岑晰不解的怯怯開口,想瞭解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溫柔有禮的甜膩嗓音灌入嚴寬廷的耳裡,淡淡玫瑰花沐浴乳味道鑽進他的鼻腔,那雙不因為疲憊而黯淡的睿智明亮眼眸直瞅著他,他竟開始感謝上帝欽點他為幸運人兒,才能得到她如此真摯的眼神。
沒有任何思索的機會,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他俯T身,用雙唇銜住她的上嘴唇。
當她的玫瑰味髮香攻佔他的嗅覺時,那原先是輕輕含著的薄唇開始放大膽子動了起來。
岑晰就像是被武林高手封住穴道,傻愣愣的,一動也不敢動,就連呼吸也戛然停止,彷彿因為他藉由嘴唇碰撞過渡給她的溫度,導致嬌小身軀全都替換成屬於他的體溫。
嚴寬廷的薄唇往下,含住她的,舌頭肆無己i憚的采入開馭的檀口中,用舌尖點弄她的芳舌,企圖解開她的穴道。
岑晰控制不住的淺淺吸了一口氣,努力想隱瞞的嚶嚀不小心逸出口,那是甜膩、美好的天籟。
聽著她柔美的聲音,他的舌頭更加狂放,在溫熱的檀口中興風作浪,無法
停止用舌尖掃蕩她的口腔內壁的行為,頗有不將她的甘津全數占為已有絕不罷休的氣勢。
「嗯……」感覺他的熱度藉由雙唇碰觸傳至骨血裡,她的下腹一陣縮緊,腿心竟傳來一股濕熱。
岑晰的嬌吟是最好的春藥,讓嚴寬廷無法克制的用右手捧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唇與他的更加緊密貼合,完完全全的吸納對方,沒有留下任何間隙。
寬大的左手緊抓著她瘦小的手臂,不讓她有任何逃脫的機會,要她完全接納他的攻擊與愛意。
是,嚴寬廷明白岑晰對他有一定的好感,但是礙於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心思細膩的她絕對不敢越雷池一步,因此主動採取攻擊她所設下的防線,才是兩人能進一步的唯一方法。
是,嚴寬廷明瞭自己對她有莫名的喜愛,那是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有過的澎湃感情,倘若他再不做出任何舉動來宣洩綿延不絕的愛情,相信自己一定會崩潰。
岑晰能明顯的感受到他的慾望隔著褲子布料抵上她的大腿,不過她一點也不覺得羞恥或是噁心,反而十分享受他的火熱直往她身上貼來,讓早已染濕的底褲再度因為花液泌出而更加濕透。
天啊!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淫蕩與不知足,腹部底層燃燒著熊熊大火,讓花徑傳來陣陣空虛的感覺,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經驗。
岑晰的理智逐漸被嚴寬廷的溫度融化,怯生生的丁香小舌開始回應他的火熱大舌,先是輕輕點著、柔柔舔著,接著在下一瞬間被他的舌頭瘋狂似的捲著、裹著,打算將她的柔軟全數占為已有。
嚴寬廷用火熱的大舌誠摯的邀請岑晰與他共舞,她的羞怯與生澀激起他想要惡意侵佔與毀壞的邪惡念頭。
他們不斷的吮著對方,就算她來不及吞嚥而溢出口的甘津染濕了他的下顎,他也無法停止想佔有她的念頭。
火熱的慾望催促他即刻佔有她,尚存的一絲理智卻告誡他現在還不是要她的時機,如果一意孤行,只會傷害懷裡嬌柔的人兒。
嚴寬廷總是自豪的理智戰勝強大的慾望,當兩人的唇瓣緩緩的分開時,一道銀絲橫亙在他們之間,閃耀著屬於情慾的光芒。
「岑晰,你討厭我嗎?」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開口就是問一句廢話。
絕大多數陷入熱戀的女人會變得遲鈍,岑晰正好屬於這一掛,迷濛的雙眼看著狹長的眼眸,輕輕搖頭。
「我怎麼會討厭總裁?」她愛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呢?
「那……你喜歡我嗎?」他嗓音低醇的問。
他的雙眼彷彿無邊無際的網,讓與他對視的水亮眸子無所遁逃,只能乖乖的陷入情網裡,沒有掙扎的餘地。
「喜歡……我喜歡總裁……」岑晰無法隱瞞了。
她的愛鋪天蓋地而來,驅趕原先墊伏在心中不敢愛的林林總總原因,真誠的在他面前坦白自己。
酡紅的小臉,羽扇般的睫毛遮住羞赧神情,輕輕開啟的紅唇吐納著芬芳,如此的誘人,這般的騷動,讓嚴寬廷再次低下頭,狠狠的吻上她的雙唇,無法無天的索取她的全部美好,一直到兩人再度氣喘吁吁方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7:47
第七章
昨夜嚴寬廷的體溫還存留在岑晰的血液裡,鼻腔保存了他好聞的皂香味,想起火辣辣的法式熱吻,一顆心依舊是無法無天的躍動。
今天早上鬧鐘還沒響,她就已經醒來,雖然下床的瞬間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但是心情亢奮異常,完全沒有宿醉後不想上班的怠惰狀況。
刷矛洗臉後,她想起他昨天送來的解酒湯,於是走進廚房拿了碗,回到小茶几旁,將保溫瓶裡溫熱的解酒湯倒進碗裡,就口喝了起來。
溫熱的湯滾入喉頭,頓時溫暖了脾胃,就連隱隱的暈眩也好了大半,她可以說是恢復至平時的上班狀態。
當岑晰在固定時間打開大門,準備上班時,赫然發現家門口堵了一道肉牆。
「早。」穿著一身深藍色手工西裝,繫上鐵灰色領帶的嚴寬廷英氣逼人,薄唇微微勾起。
「總裁?你怎麼會在這裡?」完全沒料到他此刻會出現在自家門前,她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難道你忘了?昨天晚上我住在你家樓上,今天早上上班順道載你不是人之常情嗎?」相較於她的大驚小怪,他顯得自在許多。
「是這樣沒錯,只是總裁早上出現在我家門口,還是讓我嚇了一大跳。」岑晰不敢望向嚴寬廷,因為她的心臟早在他出聲的瞬間就狂跳個不停。
「為什麼不敢看我?」嚴寬廷對於她一直偷瞄他身後的櫃子的舉動非常不滿,一個箭步上去,手指掐著她的下巴,強硬的抬起白皙的小臉,逼迫她得與他四目相對。
「我……」她支支吾吾,卻暗暗咒罵,這可惡的大怒神,不敢看他是因為她好歹也是女孩子,女孩子當然有嬌羞的權利,昨天晚上他們火辣辣的熱吻過,今天早上她見到他感到害羞是人之常情吧!
嚴寬廷垂眸,望著她像金魚一樣又開又合的粉嫩唇瓣,昨夜唇瓣的柔軟觸感再次攻佔他所有的感覺,下腹的火熱不斷攀升,幾乎要崩斷他的理智。
在她還沒回過神來時,他的薄唇貼上微殷的粉唇,控制不住的舌頭肆無ld憚的探入檀口中,邪惡的撩撥她生嫩的丁香小舌,強逼她與他共舞。
「唔……」岑晰沒料到他一早就這麼熱情,先是滿臉錯愕,下一刻卻無法克制自己的回應他的采求。
他們火熱昀舌頭渴求又瘋狂的舔舐對方,嘖嘖聲響不絕於耳,明知道在無人的電梯前,隨時都會有其他住戶出門上班、上學,不應該在公共場所做出這樣既曖昧又淫靡的行為,但是身陷愛戀中,完全沒有克制采求對方的意志力。
依依不捨的緩緩分離後,岑晰感覺自己的雙頰熱燙,垂下雙眼,不敢看正俯視自己的嚴寬廷。
「岑晰。」
聽到他低啞的嗓音叫喚自己,卻遲遲沒聽見他接續下一句話,她疑惑的抬起頭,望向他,嬌怯的問:「怎麼了?」
他性感的薄唇勾起淺淺弧度,從氣窗灑入室內的陽光照射在他嚴峻的臉上,讓她眼底的他是如此雋朗、英俊,宛如天之驕子,令她遲遲無法移開眼。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你看著我。」嚴寬廷一向給人冷然的面容,在她的面前,竟然顯得無比溫柔。
「我……」岑晰感覺非常不真實,昨天以前還離她遠遠的總裁,今日卻近在眼前,同她情話綿綿,令她好不習慣。
一股甜絲絲的氣味竄入血液,流遍全身後,甜上心頭,小臉又不自覺的紼紅。
「時間不早了,如果我們在這裡磨蹭,上班就要遲到了。」上任以來,嚴寬廷從未遲到或早退,這是身為領導者的堅持。
他按下按鈕,讓在一樓的電梯來到他們所在的樓層。
岑晰看了眼手錶,一臉慌張,「天呀!已經這麼晚了。」
寬大溫暖的手一把捉住纖細的手腕,嚴寬廷略顯霸道卻又不失溫柔的將岑晰拉入開啟的電梯裡。
「一起上班的滋味好特別。」他按了一樓的按鈕,低下頭,笑睨著她。
從前他總是一個人出門,一個人搭乘電梯,一個人開車,最後一個人抵達公司,開始一天忙碌的行程,所有的動作都是一個人完成,而今早當他睜開眼睛,腦子尚未完全清醒之際,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揚起,露出愉快的神情。
昨天與岑晰分開後,他回到妹妹的家裡,暗暗決定明日一定要在岑晰的家門口逮人,軟硬兼施,就是要她同他一起上班。
而今天早上,一想到她那化了淡妝的白皙小臉,以及看見他出現在她家門口,既詫異又不可置信的瞠大水潤眼眸,他就能像傻子一樣,自顧自的笑著。
「咦?」岑晰對嚴寬廷的話感到不解,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看著她微微皺眉的模樣,嚴寬廷覺得可愛極了,不,應該是說她無論露出什麼樣的表情、說什麼樣的話,對他而言,都是賞心悅目的。
這是愛情的魔力吧!
是,這一定是戀愛的力量,讓疲於忙碌工作的他眼中有了彩色的光芒,感染了他總是平靜無波的胸腔,絢爛了他除去工作後堪稱無趣的人生。
「我說,能跟你一起上班,讓我的心情好得像是飛上天。」嚴寬廷俯下高大的身軀,在她的耳畔說話,然後薄唇貼上她潔白的耳殼,輕柔卻深情的啄吻。
他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朵上,一股燥熱自下腹蔓延開來,雙腿之間突如其來的濕熱染濕了她的蕾絲內褲。
岑晰感覺自己就像蕩婦,他明明只是親吻她的耳朵,卻輕易的點燃她體內的慾火,渾身燥熱,雙腿發軟,幾乎要站不住了。
「總……」她咬著唇,很努力的嚥下幾乎脫口而出的嚶嚀,想要提醒他這裡可是公共場所。
「我知道。」嚴寬廷意猶未盡的採出舌尖,惡意的舔舐她的耳垂,這才願意乖乖的收口。
電梯裡也算是公共場所,雖然目前只有他們兩人,但是難保下一秒電梯門在其他樓層打開,到時可就尷尬了。
「總裁,你……」岑晰雙頰酡紅,怯怯的偷䝼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他突然對她做出親密舉動的理由。
「我怎麼了?」他眉頭微揚,瞅著她。
「你……」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望著他,想問問他昨天和今天究竟存著什麼心思,要不怎麼會突然反常的做出如此親暱的行為?
眼簾倒映著他饒富興味的俊逸面容,腦海裡閃過昨夜蕾娜與他站在一起,猶如天造地設一對的畫面,想說的話頓時卡在喉嚨,痛得她無法出聲。
他對她是真心的嗎?
岑晰很努力的說服自己,像嚴寬廷這般律己甚嚴的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會同她這名菜鳥秘書開這種惡意的玩笑?
是,他一定是對她有什麼情感吧!要不依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吻恩師的女兒?
她不斷的自我安慰,給自己源源不絕的心理建設,強迫自己相信在他的心底,她是比家財萬貫又婀娜多姿的蕾娜小姐要來得吸引他的目光。
笑話!你怎麼贏得周蕾娜?
一句再真實不過的正義之聲響徹岑晰的腦海,每個回音都像是最尖銳的硬刺,一下又一下戳在脆弱的心版上,用血淋淋的景象告訴她,嚴寬廷會捨去蕾娜而選擇她是天方夜譚。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瞧她遲遲沒有下文,嚴寬廷忍不住詢問。
「沒什麼。」岑晰搖頭,就在她不知所措時,電梯剛好抵達一樓大廳,門打了開來,解除她的窘境。「電梯門開了。J
他不解的瞅了她一眼,心底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隔閡,阻擋在兩人之間,讓他有說不上來的鬱悶。
她率先走出電梯,替他打開大樓大門,等他走出去後,她才鬆開手。
嚴寬廷領著岑晰走向停在附近的房車,解開中央控制鎖後,打開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上車。」
「謝謝總裁。」她這時才發現,原來昨晚見到的車子,果然是他的座車。
岑晰坐進車子裡,嚴寬廷替她將車門關妥,接著來到駕駛座,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內,發動引擎,動作俐落的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開上大馬路。
輕柔的古典樂在車內迴盪,她的眼裡流動的是車窗外向後退去的街景。
明明是晴朗的好天氣,明明是方才才被他用溫熱的舌尖舔過耳殼,怎麼她覺得一顆心沉甸甸的,被熱氣噴灑的肌膚傳來陣陣刺痛?
偷偷䝼著專心開車的嚴寬廷的側臉,那狹長的眼眸在她的眼底是這般高深莫測,難懂得讓她判別不出他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他是在玩弄她吧!
還是他看出了什麼端倪,刻意給她一點甜頭吃吃?
不,在岑晰的心中,嚴寬廷並不是放蕩隨便的男人,他對她一定是存著什麼想法,才會在昨夜吻上她,才會在剛剛用曖昧的熱氣噴灑她的耳朵。
但是她知道面對蕾娜,自己沒有勝利的把握,天之驕女的蕾娜與樸實的熙師之女,孰勝孰敗,立即分曉。
下午,接近五點的下班時間。
雖然昨天才跟史帝芬集團簽訂合約,推估能替嚴捷集團一年營收少說增加以兆計算的金額,但是秘書團今天仍舊忙翻了,一點也沒有幹了大事後理當小憩的氛圍。
「呼,剛才營業部門好不容易把上半個月的營業額算出來,我想總裁一定很不滿意他們的辦事效率。」小芹動了動肩膀,對於今天中午前就應該交給秘書團的數據,居然拖到四點才提交,讓她有點替營業部門的同仁擔心。
「總裁很有可能會不滿意,畢竟他可是出了名對時間斤斤計較的領導者。」岑晰努了努嘴,也開始為營業部門的人擔心。
「反正我先把營業部門結算的營業額交給總裁,只希望他別遷怒我就好了。」不是小芹缺乏同胞愛,而是她都快要自顧不暇了,哪還有時間管別人?
「那你快去吧!」眼看小芹專用的雷射印表機已經停止吐出紙張,岑晰要她抓緊時間向嚴寬廷報告。
小芹拿了印著滿滿數據的A4紙張,整理好後,夾在文件夾裡,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等小芹嬌小的身形消失在總裁辦公室的原木實心門之後,岑晰才低下頭,繼續完成手邊的工作。
下個月中旬就是嚴捷集團研發了兩年後,即將要問世的劃時代頂尖超級跑車發表會,以火種為名的Hephaestus系列超跑,不僅採用最新航太技術的超薄鐵板鑄造而成,使車體輕盈得彷彿能融入風中,與自然合而為一,加速速度更是目前跑車之冠,未上市先轟動,讓各家媒體與玩家引頸期盼,期待火神現身的世紀時刻。
因此,岑晰被秘書長指定為下個月新車發表會籌劃團的一員,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出任何錯誤,一定要讓發表會完美無缺,才不愧這麼多人的殷殷期盼。
當她專注心神的盯著電腦螢幕時,一道女人的聲音傳入耳裡,她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剎那問,她怔忡的望著前方女子,隨即發現自己的行為有些失禮,急忙站起身。
「蕾娜小姐,你好,請問你是來找總裁的嗎?」露出職業笑容,她恭敬的開口,很努力的壓抑內心不應該存在的嫉妒與不安情緒,扮演好秘書的角色。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岑小姐,對吧?我已經跟嚴總載約好了,他要我直接進入他的辦公室即可。」蕾娜識人的能耐驚人,一眼就認出岑晰是昨天負責操作電腦的秘書團成員。
「蕾娜小姐的記性真好,總裁在辦公室裡,既然你已經跟總裁約好,我就不事先通報了。」岑晰笑容不減,一顆心卻因為蕾娜充滿自信的笑容而陣陣抽痛。
她早已知道嚴寬廷與蕾娜交情匪淺,既然蕾娜說已經與老闆約好了,她就不該再質疑,決定放行,不讓前天的窘境再次上演。
蕾娜對著岑晰微微一笑,揍著往總裁辦公室走去,敲了敲門,便打開原木實心門,走了進去。
不到五秒鐘,那扇門又被打了開來,這回是小芹從裡頭走出來。
「岑晰,剛剛你有看見蕾娜小姐走進總裁辦公室嗎?」小芹彷彿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努力壓抑幾乎要喊出來的興奮尖叫聲,在岑晰的耳邊低聲嚷著,準備獻寶。
「有,方才蕾娜小姐有知會我一聲,才進入總裁辦公室。」
岑晰一點也不想掃小芹的興,微笑的點頭,心底卻是不停的抗拒著,其實一點也不想知道蕾娜進入嚴寬廷的辦公室後,兩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
因為這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縱使兩人在昨夜深情的相擁,就算今早兩人在電梯裡分享彼此的體溫,但是,那又怎樣?
「剛剛蕾娜小姐一進入辦公室,總裁馬上站起來,換下對我說話時的大怒神經典凶臉,笑著和蕾娜小姐擁抱了一下後,馬上請她坐在沙發上。」小芹噘著嘴,明明都是女人,雖然蕾娜長得比她漂亮了點,身高高了一點,家產多了好多點,但是也不需要瞬間在她的面前變臉吧!
肌膚上,岑晰直覺的憶起嚴寬廷擁著她時,那略高的體溫與好聞的男人氣味,令她想忘懷卻怎麼也忘不掉。
腦海裡,岑晰心痛的浮現嚴寬廷抱著蕾娜的畫面,她想,這一定是令人讚歎不已的賞心悅目圖像。
一總裁也許是禮貌性的抱了蕾娜小姐,不過讓我不能釋懷的是,他們倆分開後,總裁好像才想起我的存在,轉過頭,冷冷的要我先離開。」小芹講得咬牙切齒。
而岑晰聽了卻是一顆心彷彿被緊緊的揪著,痛得五臟六腑同時顫抖。
「岑晰,嫁怎麼了?」小芹總算發現她的不對勁。
「沒有,我會有什麼?」岑晰趕緊揚起下滑的嘴角,搖搖頭,雙手放在電腦鍵盤上,佯裝忙碌,「我得快點把事情做完,要不今天可能要加班到晚上十一、二點了。」
「說得也是,這回你被分配到新車發表會籌劃團,工作一定很忙,那我不吵你,你忙你的吧!」小芹突然想到岑晰這幾天一定又得忙翻了,因此要她把握上班時間,趕快工作。
岑晰朝小芹扯了扯嘴角,接著又埋頭工作,利用忙碌,忽視傷痕纍纍的心。
晚間十點,燈光暗了一半的秘書團辦公室裡,只剩下一道嬌小的身形坐在電腦螢幕前,全神貫注的工作著。
突然,仿鋼琴音色的手機鈴聲響起。
岑晰的思緒被打斷,翻了翻放在桌上的皮包,取出不斷唱著蕭邦「小狗圓舞曲」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隨即按下通話鍵,疑惑的開口,「小芹,怎麼了嗎?」
她記得今天下班前,秘書長找了連同小芹一共五名秘書參加總裁與史帝芬爵士的晚餐之約,餐後史帝芬爵士預計會與總裁商討昨天未盡完善的細節,因此總裁才帶著秘書前往。
「岑晰,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儘管小芹的聲音自電話線的另一端傳來,不過依然讓人感受到她努力壓抑無比的雀躍。
「什麼秘密?你說,我聽著。」岑晰靠著椅背,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冷氣出風口,一邊休息一邊聽小芹說話。
「剛才我們與總裁、史帝芬爵士和蕾娜小姐在他們下榻的飯店附設的餐廳用完晚餐,商討了一下合約的後續內容後,總裁與史帝芬爵士父女便離席了,而我剛好有朋友在這間飯店工作,所以我去找他,卻意外發現總裁進入蕾娜小姐的房間,兩人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這是不是世紀大八卦?」
岑晰聽了,卻覺得早已傷痕纍纍的心再次被鞭笞、凌遲。
「是嗎?那真是天大的八卦。」她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聲音。
很好,聲音聽起來平穩、冷靜,彷彿嚴寬廷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是呀!拋跟他能有什麼關係?
只不過是親吻了,只不過是擁抱了,只不過是耳朵感受他的體熱罷了,對新世代的人來說,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岑晰,如果你會因為他的這些親暱舉止而誤以為兩人心意相通,那你就太不上道了。
小芹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岑晰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卻無法反應,只能用「嗯」、「是呀」隨便帶過,放任淚水染濕臉頰,一顆心隱隱作痛。
結束通話後,她環顧空蕩蕩的辦公室,心慌又難過無助的咬緊牙關,這時好想回到有父母居住的美國,而不是回去空無一人的租屋處,一個人挨過漫漫夜晚。
岑晰,請你勇敢一點,你忘了當初離開美國、來到台灣的初衷嗎?
一道聲音傳入她的心底,讓她瞬間想起當初在美國的家裡,她不顧父母的反對,上網訂了飛往台灣的單程機票,決定拿到博士學位後就前往嚴寬廷所在的總公司努力工作,以求能學以致用,並親眼目睹他工作上的丰采。
是呀!你不是來台灣談戀愛的,難道你忘了自己答應過秘書長,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期望有朝一日能坐上秘書長的位置,一圓當時從校長手中接過博士學位證書的夢想?
岑晰抽了張面紙,拭乾臉上不該殘存的懦弱淚水,拉回心神,將全副精神投入工作,希望成為嚴寬廷身邊不可或缺的工作夥伴。
就在她即將結束今日工作的晚間十一點半,電梯門不期然的打了開來,窄小空間的充足光線射入昏暗的辦公室,就算她多麼認真的工作,都無法匆視週遭的異樣。
心驚了下,她怯怯的抬起頭,看向電梯,深怕電梯門開啟了,卻沒有任何人走出來,但是又怕有陌生人進入秘書團辦公室,她一介女流哪有足夠的力氣對抗?
眼前出現一道高挺的人影,背著光的男人臉龐陰暗一片,讓人看不清來者的長相。
「怎麼還在這裡?」嚴寬廷看著岑晰,當他走到光線較為充足的地方時,雋朗臉上的詫異顯而易見。
「總裁?」岑晰站起身。
他怎麼會在這時間出現?他不是跟蕾娜小姐在一問房間裡獨處嗎?
嚴寬廷似乎沒有時間籌她回話,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留下呆立的她,但不到半分鐘,高大的身軀再次出現,走到她身邊,大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快走。」他拉著她,快步走向安全門。
岑晰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呆呆的跟著他在樓梯問不斷的往下跑。
突然,嚴寬廷轉入其中一個樓層,打開安裝在白金鐵門上的電子鎖鐵蓋,按了一串數字,又按壓指紋,接著白金鐵門緩緩的打了開來。
他不等鐵門完全打開,拉著她往裡頭鑽,鐵門則在全開後又立即關了起來,把兩人關在不知名的空間裡。
猶如白晝的光線在兩人入內後全數感應式的打開,照亮偌大的詭異空間。
岑晰完全不曉得公司內部竟然有這樣一個場所,彷彿太空艙,三面牆壁全都是超合金製成,另一面靠右側的牆則是強化玻璃,讓人能看清楚自己的腳底下有一間約莫一千坪、類似實驗室的地方。
就算他們進入幾乎密閉的空間,奔跑的腳步依舊沒有停歇,兩人的鞋跟踏上鐵製地板,發出聲響,但神奇的是,明明是幾乎用金屬鑄成的空間,卻沒有迴盪兩人的腳步聲,想必是在設計這個空間時安裝了防噪音裝置。
「這……」岑晰一邊跑,一邊望向玻璃牆面下的空間,只見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停在他們的腳底下。
「怎麼了?」嚴寬廷回頭,關心的問。
「下面這輛不是Hephaestus嗎?」因為加入新車發表會籌劃團,所以她率先目睹了嚴捷集團的劃時代發明。
「沒錯,是世界上僅有的一輛超頂級跑車。」薄唇微勾,那是他近來最值得驕傲的成就。「等會兒我就會讓你見識到Hephaestus的威力。」
他低啞的嗓音傳入岑晰的耳裡,那是充滿自信與自負的興奮聲音。
是,嚴寬廷是興奮的。
蝥伏了這麼久,獵物終於上鉤,這教天生的獵人怎麼會不躍躍欲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8:15
第八章
嚴寬廷拉著岑晰跑到長廊盡頭,一扇與挑高天花板相連的鐵門檔在他們的面前,他在安裝於牆面的電子操控鈕上按了一串數字,再次按壓指紋,鐵門才緩緩的開放。
「往下走。」他將她拉至身前,要她先走,自己殿後,以保謹她的安全。
岑晰看著腳下約莫五十階鐵製的樓梯,深吸一口氣,然後往下衝,完全不擔心他究竟打什麼主意。
嚴寬廷跟在她的身後,也往樓下跑去。
當他們分別踏上平坦的地板後,他立刻狂奔向火紅色的Hephaestus,同時從西裝外套的內袋裡取出一把鑰匙。
岑晰站在樓梯邊,看著穿著合身手工西裝的他解除跑車的中央控制鎖,打開車門,俐落的上車,發動引擎。
原本安靜無聲的偌大空間瞬間充滿了強而有力的引擎聲,她從擋風玻璃看見他轉動方向盤,猶如戰神坐騎的跑車迅速衝向她。
還以為自己一定會被跑車撞上,就在跑車車頭距離她兩步之遙,輪胎摩擦地板的聲音響起,她看見火紅色的流線型車體在沒有踩煞車的狀態下九十度高速轉彎,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剛好對準她。
「上車。」嚴寬廷對著她大喊。
岑晰不曉得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就像傻子一樣,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坐進車裡。
「繫好安全帶,我要開車了。」他一邊說話一邊拿起紅外線遙控器,朝車頭前約莫二十尺寬的鐵門按了開欣鈕,對開式鐵門像是自動門一般打了開來。
「我繫好了。」她望著前方,顯示安全出口的警示綠燈是眼前陌生空間的唯一照明,依稀可以辨別黑暗盡頭似乎是一扇像電梯的鐵門。
半秒鐘後,嚴寬廷腳下的皮鞋踩足油門,火紅的Hephaestus疾駛前進,嚇得岑晰臉色慘白,連尖叫聲都卡在喉嚨。
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從緩慢開啟的電梯鐵門流洩出來,破風而行的跑車不到三秒鐘便來到一百公尺之遙的電梯前,就在她以為自己無法活命的剎那間,看見他將方向盤往左打死,跑車以側身行駛的方式,不偏不倚的進入完全開馭的電梯裡,車頭與車昆距離電梯牆壁剛好隔著二十公分的距離。
「好……」好厲害的開車技術。岑晰臉色蒼白,話都說不清楚。
跑車一進入專門用來運送車子的電梯後,電梯門立刻關上,接著高速下降,當鐵門再度打開時,是總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嚴寬廷寬大的手掌放在排檔桿上,火速打至R檔,單手轉動方向盤,就在車尾即將貼上電梯牆壁時,瞬間把排檔桿移至D檔,然後車頭跨出電梯門,他俐落的再來一個大回轉,火紅色跑車隨即向前行駛,奔馳在地下停車場。
就算隔音玻璃全數關起,岑晰還是能聽見穩重有力的引擎聲在無人的停車場迴響,接著他讓車子駛上爬坡道,載著他們,輕鬆俐落的出了地下停車場。
沒有熄火的火紅色跑車在夜裡叫囂著,彷彿蓄勢待發的野獸,張牙舞爪的定立在停車場入口,等待靜不下心的對手向自己奔跑而來。
岑晰眼前是無人的深夜街頭,安靜佇立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早已轉換成閃爍的黃燈,因此五輛不同廠牌的頂級超級跑車排列在嚴捷集團總公司大門口的詭異情景,馬上吸引了她的注意。
「果然跟來了。」嚴寬廷低啞的嗓音裡有著嗜血的得意。
「咦?」岑晰似乎聽見他的聲音,卻聽得不太清楚,正想向他證實時,卻看見那張總是淡定的臉龐出現詭異的笑容。
她轉頭,看向他,驚覺好看性感的薄唇竟然勾起得意的弧度,頓時,讓她無法將身邊的男人與坐在辦公室裡的大怒神視為同一人。
「岑晰,等一下一定要坐好,如果我下車,你一定得緊緊跟在我身後,知道嗎?」
「什麼?為什麼下車後要……哇……」她還來不及說出自己的疑問,便瞥見原本停在公司門口的五輛跑車全數啟動,直直衝向他們。
嚴寬廷似乎早有準備,方向盤向左轉,腳踩油門到底,車子像一頭黑豹往前方狂衝,將那五輛跑車甩得老遠。
「我們要去哪?」岑晰只見車窗外的風景疾速後退,從後視鏡還可以見到五輛跑車的車燈閃爍個不停,似乎一直追著他們的車子。
「這是秘密。」
她沒想到在這種緊急的狀況下,他還能說笑,而她也沒有打算問太多,反正都上了車子,只能被動的被載去不知名的地方,她相信他不會把她載去碼頭賣了,或是將她丟在無人的山頭。
車子駛離市區,轟轟的引擎聲代表Hephaestus有一顆強麗有力的心臟,聽在耳裡,讓她感覺自己正坐在年輕力壯的黑豹身軀裡,整顆心被它的生命力強烈的撼動著,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但是這莫名的熱血持續不到半個小時,當岑晰回過神來時,才赫然發現嚴寬廷將車子駛向道路旁邊的草堆,沿著彎曲的山路疾遠行駛而上,而後頭五輛跑車仍然直追著他們,像是緊皎著獵物不放的鱷魚。
不過嚴寬廷駕駛的Hephaestus可不是省油的燈,就算以時速兩百五十公里奔跑了半個多小時,依舊不顯疲乏,彷彿放出牢籠、躍躍欲試的豹子,跨著穩健的步伐,在蜿蜒的山路飛奔。
「總裁,我們到底要到哪裡?」岑晰有滿腹疑問,臉色鐵青,怯怯的望著他的側臉。
放眼所及全是荒涼與黑暗,唯一的光源是奔馳在前頭的Hephaestus,以及緊追在後的五輛跑車,這讓她怎麼能安心的坐在車上,等著嚴寬廷解惑?
「就快到了。」嚴寬廷專心的望著前方,寬大的雙手握住方向盤,靈活的隨著山路轉動。
約莫過了十秒鐘,他的右手放在排檔桿上,快速打檔,再猛催油門,Hephaestus突然瘋狂的衝向山頂,接著他再打檔,將方向盤往左打死,Hephaestus在山頂平嶺上一百八十度轉彎,車頭對準來時唯一的山路。
「目的地到了。」嚴寬廷揚起嘴角,透過擋風玻璃,笑睨著五輛姍姍來遲的跑車。
「這裡是目的地?」
「是,這裡就是我的目的地。」放了三年的長線,總算釣到大魚了,對嚴寬廷來說,這是如此的令人雀躍、興奮,比半個月內賺入一百億美元還要來得開心。
終於要結束了,積壓在心頭,墊伏了三年的憤怒,總算在今晚即將煙消雲散,過了今晚,他就是一個自由的人了。
「嚴總裁,你總算是不逃了吧!」一名穿著西裝、滿臉猥瑣的中年男子走下藍色Ferrari,一邊走向嚴寬廷,一邊痞痞的說話。
「逃?誰說我逃走了?」嚴寬廷的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一派優閒輕鬆。
面對五輛跑車並排在面前,從車子裡走下約莫十名凶神惡煞一般的高大男子,嚴寬廷面不改色,嘴角輕勾,毫無畏懼,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英雄氣概。
岑晰卻無法同他一樣冷靜無感,嚇得臉色更加慘白,嬌小的身軀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不自覺的躲在他的身後。
「真不愧是嚴總裁。」為首的男子拍了拍手,勾起的嘴角突然下垂,變得張牙舞爪,大聲吼道:「少跟我打哈哈,我們的主子無心傷害你,只要你簽下保密合約,我們就不會找你的麻煩。」
「合約?」嚴寬廷挑起左邊眉頭,冷冷的回話,「向來都是別人求我跟他們簽約,我可不曾被逼著簽約。」
「那今天晚上就是你的第一次。」
「恕難從命。」嚴寬廷向來不吃軟也不吃硬,他不想做的事,就算請來神仙,都無法令他屈服。
「看來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是不會乖乖的聽話。」男子氣得額頭冒青筋。嚴寬廷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根本是讓他在弟兄們的面前拾不起頭。
高大的身軀一動也不動,筆直的站在深夜的山頭上,此刻的嚴寬廷就像頂天立地的神祇,而身後依舊轟隆作響的Hephaestus是他的坐騎,隨侍在主子身後,同仇敵愾。
「弟兄們,給我上!狠狠的打嚴總裁幾拳,讓他乖乖的聽話。」男子大吁。
手拿鋁棒的弟兄們蜂擁而上,衝向嚴寬廷與岑晰。
嚴寬廷處變不驚,左手大掌抓住岑晰的手腕,將她牢牢的護在身後,接著微彎身子,躲過了第一波的鋁棒攻擊,接著右手握拳,快速揮向弟兄甲的臉龐,霎時,弟兄甲騰空飛了出去,倒在草地上苟延殘喘。
凌厲的攻勢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受過自由搏擊訓練的嚴寬廷一邊拉著岑晰往後退,一邊揮拳佐以狠踢,在兩分鐘內撂倒了八名弟兄,每一招都往人類的弱點攻擊,讓高大的男子們無法站立,只能倒在地上哀號。
岑晰望著嚴寬廷的側臉,只見平時冷然的面容轉換成因殺戮而興奮的神情,完完全全是她不認識的嚴寬廷。
不過拋一點也不害怕,就算鋁棒在她的頭頂上、鼻尖前、手臂旁用力揮動,造成旋風襲上她的肌膚,她也不會慌張。
因為是他。
他的手掌溫度滲透她的皮膚,讓屬於他的溫度火熱她的血液,令嬌小的她不由得勇敢了起來。
「你們這群笨蛋,攻擊他後面的女孩。」為首的男子眼看弟兄們一個接著一個被打倒在地,憤怒的大吼。
最後一名弟兄聽見大哥的指示,雙手緊抓著鋁棒,直接衝向岑晰,而為首的男子則是衝向嚴寬廷,說什麼也要打倒他,以重振幫派的威武雄風。
那名弟兄眼看大哥做為自己的後盾,瞬間信心大增,手上的鋁棒用力揮向躲在嚴寬廷身後的岑晰,想以女人操控不受控制的野獸。
岑晰看見有一名男人往嚴寬廷的左手邊衝來,而他的左手緊握著她的手腕,右手在他一個側身後握成拳頭,打上為首男子的脆弱肚子,在電光石火之際,想必是沒有空閒英雄救美。
為首的男子冷不防被鐵拳重擊,悶哼一聲,雙腿虛軟的跪倒在地上,現在只能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那名弟兄的身上。
岑晰知道自己可能得受點皮肉痛了,攬著眉頭,準備接受來不及閃躲的鋁棒迎頭襲來的疼痛,卻發現痛楚遲遲沒有降臨,疑惑的仰起頭,才赫然發現嚴寬廷用右手手肘擋在她的頭頂上,替她受了毫無留情的重擊。
嚴寬廷放開她的手腕,一個揮拳,打在那名弟兄的臉頰上,讓他呈拋物線往後飛了出去,然後低下頭,關懷備至的望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岑晰失魂一般無意識的搖了搖頭,眼底儘是他堅毅無比的狹長雙眸。
一顆心不期然的揪疼著,她無法原諒自己的懦弱,害得他得替她擋下這一記攻擊。
淡淡一笑,嚴寬廷心疼的看著泫然欲泣的她,她那雙總是充滿生氣與睿智的明亮眼眸因為受到驚嚇而略顯黯淡。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情話綿綿的好時機,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辦妥。
冷冽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車子,他露出嘲諷的微笑,朗聲用英語說道:「究竟要躲到仟麼時候才肯出來?」
車子裡好像有了一些動靜,不過車上的人遲遲沒有下來的打算。
岑晰直視著銀灰色的藍寶堅尼,能感覺到似乎還有人坐在裡頭看戲。
過了一會兒,嚴寬廷再度用英語說話,「史帝芬爵士,你是不是該下車看看?就算你老到行動都不方便了,我想應該還有下車的力氣吧!」他的口吻依舊平淡無波,不過隱含著些許譏笑的成分。
岑晰聽了,驚詫不已。
這時,車門緩緩的開殷,率先下車的是腫了半邊臉的蕾娜,接著她轉身,攙扶老邁的史帝芬爵士步下跑車。
「毛頭小子,還真有你的。」史帝芬爵士方才在車上將嚴寬廷一人撂倒十名壯漢的經過看得一清二楚。
「爵士過獎了,他們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地痞流氓,根本不足以為懼。倒是爵士與他們沾上邊,不曉得是他們高攀了?還是爵士眼盲了?或者是爵士跟這群烏合之眾沒有分別呢?」嚴寬廷淡笑的說。
「你這毛頭小子竟然敢笑話我?難道你不想活了?」爵士頭銜可是英國女皇授予的,高貴如他,怎麼能忍受年紀不到他一半的小子對他大不敬?
「我當然還想繼續活下去,畢竟現在尚無妻無兒,還想跟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生孩子,所以我很珍惜這條命。」
「很好,既然你想繼續活下去,那就聽從我的建議與我簽訂保密合約。」史帝芬爵士似乎很滿意嚴寬廷的答案,口吻自然緩和了不少。
「很抱歉,我無法替爵士保密。」嚴寬廷雙手一攤,笑著回話。
「你說什麼?你不肯幫我保密,是嗎?那我只好……」史帝芬爵士的話還沒說完,草叢裡突然傳出聲響,接著約有五十名手持步槍的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包圍。
岑晰驚悚的看著環繞在週遭的陌生人,每個人手上拿著的不再是鋁棒,而是能輕易奪取人命的步槍,她想,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回不了美國,倒是今天很可能回老家去見天主了。
「就算剛才你多神勇,一個人輕輕鬆鬆的撂倒十名流氓,但是我不相信你有什麼神力,可以不讓五十枝槍齊發的子彈打成蜂窩。」史帝芬爵士可是忘在必得,不過當他瞧見嚴寬廷依舊是毫無畏懼的揚起嘴角,老臉瞬間變色。
「是嗎?那我們就來瞧瞧。」嚴寬廷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取出一隻手機,撥打了一組電話號碼。
很快的,天空響起巨大聲響。
岑晰抬起頭,驚見數十架直升機在天空盤旋,然後從直升機裡丟下繩索,一群荷槍實彈的FBI從天而降,在同一時間,草叢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埋伏在陸地的台灣員警衝了出來,百來名持槍員警將史帝芬爵士的手下們團團包圍。
「史帝芬爵士,你已經罪證確鑿,乖乖的跟我回美國受審。」一名留著俐落短髮的外國男子大聲喊著。
怒火攻心的史帝芬爵士正要反駁,卻被嚴寬廷冷冷的打斷,氣得他七竅生煙。
「馬修,這個就交給你了。」嚴寬廷從口袋裡取出錄音筆,拍了拍馬修的肩膀,「欠你的人情,我已經還了,現在累了,想回家休息。」
「謝謝你,我的好兄弟。」馬修接過錄音筆,豪氣干雲的說。
「好兄弟就免了,再見。」嚴寬廷拉著岑晰就往尚未熄火的跑車走去,貼心的替她打開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等她上車後,他才坐進駕駛座。
他將排檔桿打至D檔,腳踩油門,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倚靠著開啟的車窗,對馬修搖了搖,然後駕駛Hephaestus穿過人群,沿著來時路下山。
岑晰一臉莫名其妙的坐在車上,五分鐘後才回過神來。
「總裁,我們現在又要去哪裡?」這種像電影場景的警匪持槍對峙,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嚴寬廷轉頭,笑睨著岑晰,低啞的嗓音伴隨著夜風,悠悠傳入她的耳裡
「回家。」
凌晨三點,岑晰穿著過大的黑色浴袍,坐在以黑色為基調的簡約客廳裡,神情慌張,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當一道高大的身形走入客廳時,她趕緊站起身,開口就是道歉,「真的很對不起。」這已經是她在兩個小時內說的第十五次對不起了。
「說什麼對不起?我一點也不在意。」嚴寬廷搖手,笑望著她。
他穿著一件V領黑色長袖T恤,寬鬆的米色休閒褲包裹著長腿,微濕的短髮讓他看起來夏是性感無比。
「可是要是我當時記得抓起皮包,今天晚上就能回家了。」岑晰真是怨恨自己。
一個半小時前,嚴寬廷開車載著岑晰回到她的住處樓下,她才突然發現自己將皮包放在公司,裡頭裝了她的皮夾和鑰匙。
這下好了,今天晚上可能要露宿街頭了。她不禁心想。
「已經很晚了,我們就別繞到公司去拿你的皮包,今晚你跟我回家吧!」他直截了當的說,沒有徵哅她的意見,轉動方向盤,將車子再次開上大馬路,載著她回到他的居所。
岑晰一踏入嚴寬廷位於市區、佔地一百五十坪的豪宅時,裡頭所費不貲的設計師風格裝潢嚇得她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
當她怯怯的站在他家的客廳時,他將一件男用毛巾布浴袍遞到她的面前。
「今天晚上你就睡客房吧!你先穿這件浴袍,明天一早我讓管家拿我妹留在台灣的衣服給你穿。還有,等你洗好澡,來客廳一趟。」
岑晰心懷感激的接過浴袍,並在他的帶領下來到客房門口,走進去,關上門。
很快的,她洗了個舒服的澡,走出客房,來到客廳,端正的坐在黑色沙發亡。
當嚴寬廷一邊用毛巾擦拭濕頭髮,一邊從房間裡走出來時,岑晰趕緊拉攏過大的浴袍領口,站起來,向來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個性再次展露無疑,劈頭又是一句道歉。
他笑著要她別再道歉,在沙發上坐下,長腿很舒服的蹺起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既然你覺得這麼對不起我,就替我煮點東西吧!我肚子餓了。」嚴寬廷真不曉得該怎麼說岑晰才好,都說了要她別這麼客氣,卻怎樣都說不動。
「沒問題,我的廚藝還算可以。」待在烹飪教室三年可不是學假的,她對於烹煮食物頗有自信。
「那就麻煩你了,你看廚房裡有什麼東西就煮什麼。」他卸下大怒神的招牌表情,眼神溫柔的望著她。
「我知道了。」與他四目相接的瞬間,她那不中用的心再衣狂跳,於是趕緊轉身,走進廚房。
她的心無法再承受有關於嚴寬廷的傷害,離他遠遠的才是上策,她相信總是有那一天能回到當初崇拜他的純粹心情。
「岑晰。」
岑晰回頭,疑惑的望著嚴寬廷。
「你……」他眼底的她是一身白淨肌膚,略顯寬大的黑色浴袍罩在嬌小身軀上,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她誘人的溝壑,教他不禁愕然。
是,他是愕然了,因為這一刻才知道他的愛比他想像的還要濃烈千百倍。
是,他是驚詫了,因為這一刻才明白他的慾望比他假想的還要強烈萬千。
下腹一陣緊縮,他向來律己甚嚴,沒想到慾望竟然毫無羞恥的挺了起來。
瞧他遲遲不說話,岑晰疑惑的問:「怎麼了?」
「飯……等會兒再煮。」嚴寬廷知道藏在心底深處的男孩衝出潛意識,主宰了他所有的心神與理智。
「好。」她遲疑的點了點頭。
突然,她想起怎麼也不該忘的事情,趕緊跑到他的面前,仰起頭,妓好的面容佈滿慌張與內疚。
「你的右手手肘痛,對吧?怎麼了?很痛嗎?」她的腦海裡浮現他用右手替她擋去凌厲攻擊的畫面,就算事過境遷,現下想起來,她依舊膽戰心驚。
她以為他叫住她,是因為他的手突然犯疼,想要先處理傷口,再填飽肚子。
「讓我看看,好嗎?」雖然她不懂醫術,但是簡單的包紮和上藥還難不倒她。
知道她為自己擔憂,嚴寬廷狹長的雙眼沒有一刻離開她的面容,被動的坐下,翻開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肘,上頭約有十五公分的淤青和點點傷口。
「天呀!總裁,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們是不是該去掛急診?」岑晰慌張得快要哭了。
「岑晰。」他伸出左手,輕撫著她的小臉,低沉的嗓音是最好的鎮定劑。
臉頰感受到溫熱,她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
「沒有人會因為淤青而掛急診,只是皮肉傷,我想連骨頭都沒制痕,掛什麼急診?」她的慌張,嚴寬廷看在眼底,卻甜在心裡。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岑晰這不懂隱藏情緒的小丫頭,將所有的愛慕寫在臉上,一覽無遺。
他不需要證實,因為她白皙的雙頰染上點點粉色就是最好的佐證。
那是他們相愛的證明。
高大的身軀往下傾倒,薄唇貼上她微啟的粉唇,用他的體溫來安撫她,要她別輕易的為了他而不知所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9:12
第九章
靈活的舌頭竄入芬芳的口腔裡,舌尖點弄丁香小舌,讓她與他一同墮落在無邊的慾望浪潮之中。
「嗯……」岑晰覺得自己的下腹爆出火焰,體溫直線上升。
兩人的舌尖難分難捨的舔弄著彼此,共享對方的唾液,彷彿不成為彼此的唯一絕不罷休,不斷的轉動接吻的角度,發出嘖嘖聲響,是安靜的空間裡唯一的聲音。
當她感覺快要窒息時,他離開她的唇瓣,讓她及時深吸一口氣。
他高挺的鼻子貼著她的,彼此的火熱呼息噴灑在對方的臉上,如此貼近的距離讓她清楚的聽見他的心跳聲。
「總裁……」岑晰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溺於他瘋狂的熱吻中,早已決定要抽離,就不該再與他有更多的接觸。
「喊我的名字,我不想聽你在私下還喊我總裁。」嚴寬廷命令著,薄唇吮了下她的鼻尖,以示懲罰。
「別這樣,我覺得我跟總裁不該發展成這種關係。」她決定堅決抗拒他的親暱行為。
縱使她沉醉在他的魅力當中,還是得強力拒絕。
心知肚明自己沒有被再次傷害的勇氣,她退縮的想,倘若終究有必須失去他的一天,倒不如從未擁有。
「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嚴寬廷當然不會自戀的認為所有的女孩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不過他有濃烈的感覺,岑晰一定是與他心意相通的女子。
他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有這般的念頭,難道這只是他的一相情願?
「我……」岑晰望進他堅定不移的深邃眼眸中,眉頭不自覺的輕蹙。
嚴寬廷決定耐心的等待她的答案,只要是她親自開口,就算回絕他的愛意,他也是心甘情願。
「你不是心底已經有人了?」一股酸澀隨著血液傳至全身上下,她微微顫抖。
「是,我心底已經有人了。」他肯定她的想法。
「既然你心底早已住了人,又何必要如此對我?」雖然早已明白他心有所屬,但是親耳聽見他的確認話語,她忍不住心痛又心寒。
「那你說,我心底住的人究竟是誰?」嚴寬廷倒想聽聽看她的說法。
「是……」岑晰撇開頭,刻意不看他直盯著自己的眼眸,她恕,現在的她在他的眼底,一定是充滿妒意的醜陋表情吧!
她低垂著又長又捲的睫毛,掩蓋眸子,牙齒咬住粉嫩的唇瓣,隨即又放開,露出失戀女孩才有的悲傷表情,教他看了不禁竊喜。
那是她為他心底有了人而展現出來的悲傷神情吧!
如此動人的憂傷少女面容全是為了他,他怎麼能不暗自歡喜?
「是蕾娜小姐,對吧!總裁心底住的人是蕾娜小姐。」岑晰瞅著自己交纏的十指,很努力的想要隱藏不該有的脆弱情緒。
「蕾娜?怎麼會是蕾娜?」嚴寬廷揚高眉頭。這小妮子是怎麼聯想的?怎麼會把他跟蕾娜搞在一起?
「難道不是蕾娜小姐?」她總算抬起頭,晶亮的眸子如今被憂傷佔領。
「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覺得我的心上人是蕾娜?」他忍不住伸出手,將落在她臉上的髮絲塞到耳後,大掌輕輕的撫摸白透的小臉,柔聲的問。
岑晰感受到他熾熱的溫度,那粗糙手掌摩擦她的肌膚,令她舒服得不希望他停下來。
「告訴我,我想聽你心底最真實的答案。」
「因為蕾娜小姐不僅是史帝芬爵士的女兒,還是牛津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而且她長得十分艷麗又充滿自信,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令女人羨慕的丰采,以及吸引男人目光的本事,儘管我不曉得史帝芬爵士與蕾娜小姐究竟犯了什麼錯誤,今晚必須被美國與台灣的警方包圍,不過我想她依然是充滿讓人欽慕的氣質,所以總裁喜歡她、在意她,我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岑晰無法忘懷,今晚蕾娜半邊臉紅腫不堪,卻沒有減損一絲一毫的美貌,反而更有我見猶憐的感覺。
「就這樣?你認為我的心上人是蕾娜的理由就是如此一般?」嚴寬廷有些失望,難道在岑晰的眼底,他竟然是個只會看女人長相與家世背景的膚淺男人。
「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
「說來聽聽。」
「因為總裁對蕾娜小姐非常特別。」關於這一點,岑晰有些小小的抱怨,但是倘若兩人是愛侶的關係,那她當然玎以理解。
「我何時又對蕾娜特別了?我個人覺得非常一般。」奇怪了,他怎麼不記得自己對蕾娜有特別待遇?
「第一,總裁允許蕾娜小姐與你在電話上預約,然後直接進辦公室找你,完全與平日和你見面會談的流程不一樣。」
岑晰的工作之一是負責接待總裁的客人,蕾娜第一次出現在總公司,完全跳過樓下大廳接待人員的通報與秘書向總裁請示的程序,還勞動嚴寬廷走出辦公室接人,這不叫特別,那要叫做什麼?
「那是因為蕾娜出現在公司的大廳後,就用手機打電話至我的私人電話,接著她將手機交給在大廳的主管,讓他直接得到我的允諾,因此我便在電話裡答應讓蕾娜上樓,這真的是純屬意外。」嚴寬廷可要喊冤了,是因為蕾娜先打電話給他,才讓她跳過一般流程,上樓與他會面,沒想到卻在岑晰的心底蒙上一片陰影。
「那我瞭解了。」經過他的解釋,岑晰明白他與蕾娜並不如想像的那般親暱。
「還有呢?」他勾著嘴角,發現自己很愛欣賞她吃醋卻佯裝無所謂的可愛模樣。
「第二,簽約的當天晚上,總裁與蕾娜小姐一起出現在秘書團慶功宴的會場,我想也許是你們與爵士共進晚餐,接著兩人相約前往會場,在秘書團所有人的面前,你們卻毫無避諱的一直站在一起,還坐在一起,最後還一起離開會場,這當然會讓人有所聯想。」她真的不願意回想那天晚上他們倆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偕同出現在秘書團成員的面前。
「我承認當天晚上我是一直與蕾娜在一起,那是因為她在現場只與我熟識,基於東道主的身份,我理該陪在她身邊。」
「的確是。」她點點頭,頗有同感。
「再來呢?還有第三點、第四點,甚至第一千點,足以讓你認為我心底住的人就是蕾娜嗎?」嚴寬廷可是耐著性子聽她訴說女孩心事,對於其他人,他就沒這個興致與時間了。
「是不到第一千點,不過……第三,今晚……不,正確來說是昨天晚上,總裁不是與史帝芬爵士和蕾娜小姐共進晚餐嗎?有人看見總裁茌餐後進入蕾娜小姐的房間,久久都沒有出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加上蕾娜小姐如此迷人,怎麼會不讓人有所聯想?」
「我跟著蕾娜進房間是有事要談,而那件事與凌晨時史帝芬和蕾娜被逮捕有關,這就容我稍後再說,但讓我不得不反駁的是,現在你不就與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我反問你,當你跟著我進入屋裡時,有認為我會對你做出任何腧矩的行為嗎?」嚴寬廷揚起一邊眉頭反問。
「我……的確是沒想過總裁會對我做任何事情。」岑晰猛然驚覺,她只當嚴寬廷是大色魔,跟身材火辣的蕾娜獨處,一定會被慾望宰制。
「這就對了,難道我在你的心底是精蟲附身的色鬼?」他勾起嘴角,瞧她一臉愧疚的可愛模樣,忍不住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
他粗糙的長指磨蹭她粉嫩的下唇瓣,看見她微微開啟的雙唇裡頭是雪白的貝齒,迷濛的雙眼直盯著他,令他下腹的慾火疾速燃燒。
這下他決定不再虐待自己,倘若他能讓她親口承認她的芳心落於他身上,今晚他即將擁有她,讓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還有嗎?說來聽聽。」嚴寬廷微笑,溫柔的語調猶如大提琴,是這般低醇與誘人心弦。
「最後一點是……」岑晰感覺自己跳動過快的心臟即將不能負荷了,全身上下因為他的親暱撫摸而輕輕顫動,就連話也說不清楚。
「是什麼?怎麼不說了?」他再度嗓音低沉的出聲,蠱惑她的心靈,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他沒有停止以手指磨蹭柔軟嘴唇的動作,反而以拇指揩著她誘人的上唇,讓濕熱的甘津染濕了他的指頭,既曖昧又親密。
「我會認為總裁與蕾娜小姐是一對愛侶,最大的原因就是……總裁對她非常的溫柔……完全不像印象裡的大怒神……」岑晰氣若游絲。
他深如黑海的眼眸散發出柔情萬千的光芒,直盯著她。
她感覺體內的慾火被他的手指輕易的點燃,唇瓣感受他粗糙指腹愛撫一般的磨蹭,唾液不自覺的快速分泌,讓她只能不斷的吞嚥。
「我可以解釋成你在吃醋嗎?」嚴寬廷真的好想在此刻緊緊的擁住嬌小的身軀。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以前的他認為女人爭風吃醋是令人反感的辜,那是因為還沒過上常駐在心底的那個人。
「我……」岑晰心底猛然一驚。
這算是吃醋嗎?她竟然幼稚到因為暗戀的對象對其他女子好聲好氣,就幾乎抓狂。
不!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這樣智能不足、被愛情沖昏頭的女人,就算是,她也絕對不承認。
「我沒有,真的沒有。」她堅決否認。
嚴寬廷淡淡一笑,高挺的身軀往前傾倒,鼻息噴灑在她細嫩的肌膚上,輕輕的說:「有也好,沒有也好,我只想將話題轉回第三點。」
他無法再忍耐了,全身細胞高喊著要他別凌虐自己,要他做他現在、此刻最想要做的事情。
「第……三點?」岑晰的腦袋混沌一片,根本想不起自己說的第三點究竟為何。
「第三點的重點是,你認為我跟蕾娜是一對愛侶的佐證是因為我跟她待在同一個房間裡,過了老半天卻還不出來,你這不曉得裝了什麼壞壞基因的小腦袋瓜便設定我與蕾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是做一些男女之間的瞹昧情事。」嚴寬廷幫她複習一番。
「嗯……好像是這樣……」岑晰微微點頭。
「現在我要反駁了。」他探出舌尖,舔了她的鼻尖,溫熱的氣息在說話之際,噴灑在她毛細孔全都張開的臉部肌膚上。
「咦?」她有點不明就裡。
「你說,你認為我與你單獨待在同一個空間裡,我不可能會對你做出路矩的行為,但是現在我要駁回你對我的假想。」他的薄唇猛然貼上她開殷的雙唇,舌頭探入其中,狂掃誘人的芬芳口腔,彷彿不將她拆吞入腹絕不罷休一般狂肆。
「嗯……」岑晰被動的接受他的強烈攻擊,丁香小舌在他的鼓舞下生澀的回應。
她的反應令他十分興奮,狠狠的吸吮著嫩幼的唇瓣,溫熱的唾液在彼此的嘴裡互通有無,發出嘖嘖聲響,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曖昧不已。
當嚴寬廷收回攻擊的舌頭時,四片唇瓣好不容易分開,他望著她的眼睛,捧著她的小臉,說出真摯的表白,「我愛你,我的心全都是你的。」
「總裁。你喜歡……我?」心上人的告白狠狠的敲進她的心坎,讓她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不,我不是單單喜歡岑晰,而是愛著岑晰,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傾盡心力的愛岑晰,直到離開人世間為止。」
他如此火熱的剖白,讓岑晰原以為注定傷痕纍纍的心瞬間縫合,眼眶火辣辣的,很想大哭一場。
「你的回答呢?」嚴寬廷其實不需要她的回覆,瞧這丫頭完全藏不住心底感受的小臉就已經明瞭一切,但他還是想親耳聽見她的示愛。
「愛,我愛你,是非常非常的愛你……」岑晰不擅長說謊,毫不羞澀的點頭。
她愛他,早在閱讀他的論文後,便時時刻刻都在構思能寫出如此獨到見解的頂尖論文的男人,一定擁有堅定的雙眸。
她愛他,就在她親眼瞧見本尊後:心頭毫無空隙的塞滿了他的眸光,讓她認為能與他一起工作、能讓她出現在他堅毅的瞳眸裡,便是無邊的幸福。
嚴寬廷攫住她的唇瓣,舌尖長驅直入,攻佔芬芳口腔,手掌開始不安分的在她窄小的背部游移。
「唔……」即使隔著厚重的毛巾布料,岑晰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手掌的熱度熨燙著她的肌膚。
她意亂情迷的採出舌尖,與他交纏著、互舔著,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抓住他側腰上的衣服,完全臣服在他火熱的魅力之下。
寬大的手掌由她的背部為起點,開始揉搓著,以畫圈的方式緩緩往下移動,來到她的側腰時,還不斷的揉捏著、愛撫著,最後捧著圓翹的臀部,愛不釋手一般擠壓、揉擰,逼迫她嬌小的身軀得與他寬厚的胸膛緊密貼合,不准留下一絲空隙。
不斷分泌的甘津越過她的嘴角,緩慢的劃過尖細的下巴,染上他的下顎,如此相濡以沫的親暱貼近,讓她與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完滿感受。
四片唇瓣緩緩分開的那一刻,銀絲般的唾液橫亙在兩人之間,但是他沒有時間與空閒抹去濕熱,張開嘴,含住她的下顎,誓言在今夜要嘗逼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岑晰仰起頭,感受位濕熱中略帶堅硬的雙唇啃咬著、吸吮著她的皮膚,從她的下巴開始一路向下,吻上她白皙的頸項,在上頭流連了好一會兒,又是輕啃又是輕咬的,烙印下點點紅痕。
「嗯……」細小的嬌吟逸出口,她的視線逐漸模糊,下腹傳來源源不絕的火熱,融化藏在花心裡的凝固花液,讓火熱的液體隨著她的私密花道緩緩流下,溢出花穴,染濕了大腿內側。
嚴寬廷的舌頭不斷的舔弄她白嫩的肌膚,揚起眼眸之際,映入眼簾的是雪白一片、落下點點櫻花色彩的誘人春色,他滿意的勾起嘴角。
他的另一隻大手順著她勻稱的小腿肚一路向上,粗糙的掌心恣意摩擦她幼兒一般細嫩的皮膚。
岑晰敏感的肌膚上毛細孔全張了開來,身子微微顫動,舒服得嬌吟出聲。
「真美……我的岑晰真美……」看著她雙頰酡紅、神情迷濛的模樣,他的理智瞬間消失殆盡。
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視力明明好得很,為什麼卻看不清他的臉孔?只有他剛毅無比的堅定眸子是這般的清楚。
「總……」
嚴寬廷吻住她的小嘴,薄唇在嫩唇上吸吮了好幾下,才不甘心的離開。
「我要你喊我的名字,我不喜歡你用『總裁』兩個字在我們之間劃出一道界線。」他低下頭,嚴正聲明。
他知道岑晰向來是謹守分際的好員工,她喊他總裁也是職業需求使然,但是在私底下,他恨透了她用這兩個字束縛了他們之間的親暱感,說他孩子氣也好,說他無聊也罷,他就是想聽她柔柔軟軟的呼喊他的名字。
「來,現在練習一次看看。」嚴寬廷淡笑,好聲哄騙。
「寬……寬廷……」岑晰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輕聲喊出口。
「是,等會兒你必須這樣喊我,知道嗎?」他滿意極了,聽見她親口喊出他的名字,他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全身飄飄然。
不等她回話,他吻上浴袍衣襟之間的溝壑,邪佞的舔舐她的雙乳邊緣,原本擺放在翹臀上的大掌輕輕扯下她身上寬大的浴袍,而另一隻停留在小腿上的手則是繼續往上探索。
柔軟的大腿內側肌膚忠實的呈現在他的指拳之下,像晴天飄浮在空中的綿柔白雲,令他愛不釋手。
岑晰感覺到粗糙寬厚的手掌緩慢的靠近自己的禁地,於是低聲抗拒,「別……」
「你?」嚴寬廷滿臉詫異,微微起身,直瞅著她,下一刻,卻忍不住露出壞壞的曖昧笑容。
他的手掌在貼上她誘人的腿根時,猛然發現懷裡意亂情迷的害臊寶貝竟然如此大膽奔放,私密的花園只用浴袍遮著,就大刺剌的衝出浴室,來客廳與他見面。
長指感受到細如絲線的恥毛,觸動他的感官神經,讓火熱的慾望在褲子裡不斷的叫囂。
「我……」岑晰早已酡紅的小臉瞬間爆紅,像是垂涎欲滴的紅透蘋果。
這真的不能怪她呀!他只給她一件浴袍,而穿了一整天的內衣褲總不能反面再穿,只有將它們洗淨,用力擰乾後,掛在客房裡,祈禱明天能乾透,好讓她穿去上班。
她真的以為自己只要注意點、留心些,沒穿內衣褲在老闆家裡趴趴走的行徑就不會被察覺,怎麼也沒料到嚴寬廷與她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沒關係,我喜歡熱情奔放的女生。」嚴寬廷明知道她羞得只想挖地洞把自己埋起來,卻惡意的開笑話,企圖捉弄害臊的小情人。
「我……」岑晰真的是欲哭無淚。
他沒有給她辯駁的機會,俯身,將她張開卻無言的雙唇含入嘴裡,舌頭采入裡頭,與丁香小舌複習著互舔的技法,而埋入雙腿之間的大掌罩上她毫無掩蔽的私密,輕輕的愛撫著。
「嗯……」她忍不住嬌喊出聲。
早已濡濕的花穴因為他的揉搓而更加狂肆的泌出香甜愛液,腹部底層未曾消滅的火焰如今更加熾熱,燙得她白嫩的肌膚泛起淡淡粉色。
「天啊!我的岑晰真的好美。」嚴寬廷放開被吻得紅腫的雙唇,端詳懷裡的嬌小人兒,忍不住開口讚歎。
依偎在寬厚胸懷裡的嬌美身軀雖然裹著寬大的浴袍,但是敞開的衣襟裸露出大半渾圓,浴袍下擺被他拉至大腿中段,修長的美腿毫不吝嗇的展露在他的眼底。
更令他無法自持的是,她雪白的肌膚彷彿罩上一層粉色薄紗,原先水亮有神的眼眸如今被情慾佔領,迷濛的直盯著他。
這時,嚴寬廷打橫抱起嬌柔身軀,邁開大步,直往他燈光昏黃的臥室走去。
岑晰不僅來不及驚呼自己的雙腿突然離地,也無暇欣賞他寬敞的私人房間,只感覺到自己在他開門後的下一刻被拋至柔軟的床上,裸露的皮膚接觸到質感上好的蠶絲被套時,舒服得想要好好的伸展一番。
嚴寬廷沒有給她施展筋骨的時間,高大沉重的身軀直接壓在她嬌小的身子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卻又喜歡自己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真實的嚴寬廷就在咫尺之間,未曾離去。
薄唇無法等待的欺上雪白胸脯,長指輕輕拉開遮蓋在花蕾之上的浴袍,令渾圓的乳蕊毫無隱藏的呈現在他的眼底。
「岑晰……你好美……」他低下頭,張嘴含住挺立的粉蕊,舌尖在頂端畫圓圈,滿意的感覺嘴裡的乳蕊逐漸綻放。
「廷……嗯……」岑晰扭動雙腿,方才被撫摸過的花心竟傳來羞恥的空虛,讓她只能交錯著膝蓋,才能稍稍平息難耐的慾火。
「岑晰……我的岑晰……願意把你的一輩子交給我嗎?」嚴寬廷的目光柔情萬千,癡迷的撫著她的小臉。
「願意……我願意……」岑晰毫不考慮,開口允諾一生一世。
現下她眼底的嚴寬廷不再是職場上人人懼怕的大怒神,而是一個與她心意相通的普通男子。
能與心愛的人互相愛慕,這是她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想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8:59:40
第十章
嚴寬廷無比感動,茫茫人海間,他認識了許許多多來自於不同國家、不同風俗民情,抑或是朋友,又或是敵手的人,但是到底有多少,想必算個三天三夜也無法算清楚。
不過從未有人像岑晰一般躍上他的心頭,並且常駐,像是以愛為名的鐵釘,隨著時間越陷越深、越釘越牢,讓心跳屢屢為了她而亂了節奏。
「我的岑晰……我要你成為我的……」嚴寬廷含住挺立的花蕾,先是輕啃,再來拉扯,讓敏感的乳蕊綻放誘人的色澤。
花乳被牙齒啃咬的輕微痛楚令岑晰的眉頭微微皺著,下一瞬間,疼痛卻轉化為心癢難耐的酥麻快意,由他嘴裡的紅蕊為中心,向外往四肢擴散開來,她不禁逸出吟哦,忘情的出聲,「嗯……總裁……」
「你這壞丫頭,我不是要你喊我的名字嗎?」他吐出被染得晶亮的花蕾,俯瞰神情嬌柔的她。
「我……」這真的不能責怪她,從以前就喊得順口,一時之間還改不過來。
「你說,你該不該罰?」嚴寬廷纘起眉頭,佯裝不悅。
「這……」岑晰混沌的腦袋理不出頭緒。
罰?他是要罰她什麼?總不會是扣她薪水吧?
「你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在我的嚴氏法典裡,沉默就等於認罪。」他勾著嘴角,迫不及待要懲罰可人的她。
不等她回過神來,他張嘴,加重些許力道,夸啃硬挺的花蕾,埋在修長雙腿間的長指扳開嫩厚的花瓣,找到藏在裡頭的珍珠小核,輕柔的按壓著。
「啊……別……」岑晰強烈的感受到他口中的懲罰,竟是如此令她欲仙欲死,原先如貓叫一般嗚咽聲音愈來愈大。
她一開始只覺得花乳疼痛得令她幾乎無法忍受,但是當他的長指欺上她羞人的敏感小核時,疼痛與麻癢在嬌小的體內融合,迸射出驚人的電流,猛烈攻佔她所有的神經系統,讓她就像拉緊的弓弦,全身僵硬不已。
「舒服嗎?告訴我,嚴氏法典裡的刑責有讓我的小愛人舒坦嗎?」嚴寬廷嗓音低啞,像在調情。
一反平時冷淡自持的模樣,他好看的薄唇微微揚起,說出口的儘是令人臉紅心跳的渾話,這樣的轉變除了讓岑晰感到陌生以外,更多的是害羞與歡喜。
姑害羞的是,他用那雙她摯愛的睿智眼眸直盯著她,在他烏黑的瞳孔中,反射她的面容,令她感覺自己彷彿是他眼底的唯一,這讓她如何不害羞?
她歡喜的是,總是一臉漠然的大怒神老闆,卻在她的面前卸下擔任總裁時高高在上的外衣,讓她感覺到眼前的人不是嚴捷集團的老闆,而是屬於她的男人,這要她如何不歡喜?
「嗯?怎麼不回話?」嚴寬廷揚起一邊眉頭,加重揉擰敏感小核的力道,以示懲戒。
「啊……」岑晰弓起腰桿,下腹傳來強烈的收縮,讓藏在花穴裡的蜜液瞬間崩洩而出,染濕了他的手掌。
「舒服是吧?如果不舒服,你怎麼會有這樣動情的表情與反應呢?」他非常滿意她敏感的表現。
「討厭!別……這樣笑話我……」她滿臉嬌羞,氣喘吁吁,話說得斷斷續續。
被他蹂躪一番的秘密禁地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麻癢浪潮,夾雜其中的是花穴空虛的不適感覺,讓岑晰難受的蹙起眉頭,雙唇微馭,直瞅著他,一副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我怎麼會笑話我可愛的岑晰?」嚴寬廷低下頭,親吻了下她修長的頸項,「我只是想確認我的懲罰有沒有讓小愛人滿意,僅此而已。」
他的長指也沒有閒著,輕輕的采入誘人的水穴,緩慢的抽撤。
「嗯……廷……」岑晰攗著眉頭,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啃咬著她,讓她感覺難受,卻又在下一刻舒服的扭動身軀,宛如天籟的吟哦是最誠實的表白。
「怎麼?」他可是很滿意她的火熱反應。
暫且不論采入水穴的長指勾出甘甜花液,染濕了他的手掌,在在顯示身子底下的她是如此敏感、誘人,只消瞧著她慧黠的眸子變得迷濛,就足已讓他意亂情迷。
「舒服嗎?」他加快手指玩弄她的速度,原因無他,就是想逼出她最真實的答案。
「啊……舒服……好舒服……」岑晰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中載沉載浮的一葉扁舟,載重量已經超過她所能負擔的,即將陷入沉船的危機。
狂洩的花液從水穴噴灑而出,嚴寬廷知道是時候到了。
他猛然抽回邪惡的濕漉漉長指,接著址去她浴袍上的腰帶,讓早已鬆亂的黑色袍子往兩邊垂落,露出她完美的胴體。
「天呀!我的岑晰真美。」他發自內心的讚歎。
在他眼中的她,原本白嫩的肌膚泛著淡淡粉色,高高挺立的花乳上頭還綴著水澤,平坦的小腹下是覆著柔軟烏絲的花丘,而大腿內側更是沾滿了濕潤,她就像最美麗的祭品,躺在他的身子底下,等待大怒神恣意享用。
方纔高潮將要降臨之際,岑晰遺以為自己會翻覆在慾望的深淵,然而他的長指突如其來的撤出,卻讓她感覺自己就像即將攻頂的攀巖者,一個不小心便從山壁上往下直直墜落。
花穴傳來難以隱忍的空虛,她只能磨蹭雙膝,用大腿內側互相摩擦的方式好減緩慾求不滿的不適。
「廷……」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無助得像一隻白兔,可憐兮兮的直盯著嚴寬廷。
「我的小岑晰,想要我,對吧?」他曲起一條長腿,跪在她的側腰邊,長指抬高她的下顎,逼迫她迷濛的眼眸只能映滿他的面孔。
「要……我想要……」岑晰不曉得哪來的勇氣,放蕩的點頭。
「真是誠實的乖女孩。」他的手掌輕撫她的臉頰,旋即站起身,在床畔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昏黃燈光下,嚴寬廷一絲不掛的站立在床邊,他的身軀結實有肌肉,有力的手臂浮起幾條青筋,而無法忽略的慾望十分誠實的高高聳立,彷彿蓄勢待發的將軍,一心想直搗黃龍。
她羞紅了臉,害臊的用雙手遮住自己的小臉,不敢看他,因為他宛如米開朗基羅親手雕刻的大衛像,是這樣的壯碩與美麗。
嚴寬廷勾起嘴角,向來知道岑晰是一隻害羞的小兔子,而且他的慾望不斷的顫動,以示叫囂,讓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捉弄她。
剛硬的雙腿曲起,分別跨跪在她的大腿外側,接著他用燙人的手掌抬起她勻稱的小腿,讓她的腳掌貼在柔軟的床上,誘人的水穴因而完全展現在他的眼前。
沾滿晶亮花液的秘密就像粉嫩花瓣,一層層包裹著水穴,誘惑著他,他無法再多做停留,拉過她的長腿,圈住他的健腰,高大的身軀埋入修長美腿之間。
「奠的好美。」嚴寬廷低聲讚歎,將慾望頂端抵上她的嫩穴,感受她因為他的碰觸而輕輕顫抖著。
「嗯……」硬物抵著早已腫脹不堪的水穴入口,讓岑晰不自覺的輕吟出聲。
「我的小岑晰,可以將你自己完全的交付給我嗎?」他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輕問。
那低沉渾厚的嗓音彷彿化成渺渺香煙的麻藥,捕獲她所有的理智與心神,讓她沒了羞赧與自我,完全被體內無邊的慾望牽著鼻子走。
「願意……我願意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你……」岑晰愛嚴寬廷愛得深切,怎麼可能不願意完全交出自己?就算下一刻他開口要她的靈魂,她也是心甘情願的全數奉上。
她的承諾像是海浪鼓動嚴寬廷的心臟,露出甜蜜的笑容,此時,他將慾望的頂端輕輕的埋入又濕潤又緊窒的花穴之中。
「啊……」被撐開的感覺讓岑晰有些不適。
下一刻,火熱的欲龍抵入花道底端,衝破她的純潔象徵,完完全全的將自己埋入嬌小的身軀之中,與她毫無縫隙的合而為一。
說不吃驚是騙人的,嚴寬廷沒料到從小生長在美國的岑晰竟然沒有任何男女經驗,不過欣喜卻在瞬間蓋過詫異,胸腔內溢滿的是自己是她的第一次,也是唯一,愛憐油然而生,在這時刻暗暗發誓,絕對以生命來照顧她一生一世。
「疼嗎?」輕撫著她的臉蛋,瞧見她蹙起眉頭,忍受著疼痛,他萬分不捨。
「疼。」貝齒咬著下唇,岑晰微微點頭。
「等會兒就不疼了,忍耐一下,好嗎?」天知道他得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衝動,不讓火熱的慾望在窄小的水穴裡恣意奔馳。
她乖乖的點頭,過不了幾秒鐘,被撕裂般的疼痛悄悄的轉換成難耐的麻癢,快意像一個又一個的光點緩慢的聚集,接著化成一股大過一股的電流在她的體內瘋狂流竄。
嚴寬廷端詳著她的臉部變化,當發現她的眉頭不再緊皺,小嘴輕輕吐出細碎嬌吟後,才試探性的淺淺抽撤了幾下。
「嗯……」花穴內壁被摩擦的快意席捲了岑晰,讓她舒坦的輕逸出聲。
她的反應無疑是默認他的舉勤,這時他開始漸漸加快律動的速度,先是輕輕緩緩的前後擺動腰桿,直到實在無法忍受後,進出頻率越來越快,力道愈來愈重。
「啊……廷……」她的聲音逐漸加大,配合著喘息聲,迴盪在昏暗的房間裡。
被充實的快感讓她的體內炸出一簇簇火光,火花碎片隨著血液流竄全身上下,讓她的毛細孔全數張開,無一不高聲吶喊著舒服。
此時,大掌握住纖腰,讓嬌小的身軀直往健壯的身形猛烈衝撞,嚴寬廷恨不得自己能與岑晰完完全全的緊密結合,扎扎實實的佔有她。
「啊……廷……別這樣……」被捧起的腰肢離開床鋪,讓她只能像洋娃娃一樣任由他隨意逗弄。
「為什麼別這樣?難道不舒服?」他沒有停歇的打算,反而加快探入的速度,在她嬌弱的花穴裡瘋狂進出。
「舒服……是……太舒服了……」岑晰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承受他的下一波攻擊,搖著頭,想要暫時歇歇。
「既然舒服,就繼續。」嚴寬廷明知她第一次感受男女歡愛,理當要讓讓她,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握住纖細腰肢的大手轉而捧起圓潤的翹臀,讓她的臀部靠在他跪坐的健壯大腿上,接著雙手分別拉著兩隻皓腕,將嬌小的身軀往上拉起,令渾圓貼上他的寬闊胸膛。
「來,用手環著我。」他一邊說話,一邊輔助她的手掛在自己的肩上。
岑晰體內的力氣被抽走了七成,只能任由他擺弄。
當他擺好她的動作後,手掌再度回到被他握得泛紅的腰肢,將嬌弱的身軀固定好,一個挺身,又是紮實的貫入。
「啊……」花心深處被用力抵著,讓岑晰瞬間達到高潮。
緊窒的花穴此時狂烈收縮著,像是一張小嘴緊緊吸吮他的慾望,逼得他差點抵達高點。
好在他有強大的自制力,努力忍住,不讓自己隨著她的攻頂而早早洩出。
「壞丫頭,你怎麼能背著我先到達高潮?」嚴寬廷可沒打算草草結束與岑晰的第一次歡愛。
健壯的腰桿彷彿有永遠都用不完的力氣,不斷的向上頂著,讓滾燙的欲龍瘋狂抵上脆弱的花心深處,一下又一下猛烈戳刺,令分身完完全全與心愛的女人緊緊貼合。
岑晰虛疲的癱軟在他的身上,小手環住他的頸子,下顎靠在他寬闊的肩頭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原以為自己已經無力再給予任何回應,但是當她感受到他一下下采至深處的慾望頂端,又不斷加深她的難耐快意。
「寬廷……我要受不住了……」巨大的慾望火焰在她的體內熊熊燃燒,體溫不斷的向上攀升,嬌美的肌膚此刻浮著一層薄汗,讓岑晰感覺即使自己下一秒陷入昏厥也不足為奇。
與他結合的水穴泌出源源不絕的濕熱花液,在他狠狠的采入時噴灑而出,化作水花灑上她與他的大腿內外側,更沿著他們的腿部滴至被褥上,形成一片片歡愉證明的水漬。
「等會……再等會……」嚴寬廷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撫。
他可以感受到花穴的第二波猛烈收縮,在在預告她又將抵達絕頂高峰,然而他還是要不夠她,想以柔情攻勢要她為他等等。
高潮說來就來,岑晰連擋都擋不了。
就在嚴寬廷一連串又深又猛的攻擊中,岑晰的腹部底層開始狂烈抽搐,花道內壁彷彿觸電一般狂顫著,像是緊吮著又如排擠著他的慾望,水穴瘋狂的泌出大量香甜花液,是她到達高潮的證明。
「啊……」岑晰仰起頭,嬌軀癱軟,喪失力氣的小手無法嚴寬廷的肩頭,整個人即將往後傾倒。
好在他眼明手快,有力的手掌適時扶著她的纖腰,將嬌美的身軀再推回自己的寬厚胸膛之間。
他的猛烈攻勢沒有因為她的第二波高潮而停止,反而再次扶著她的腰,輕輕的讓她平躺在床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瘋狂探入。
岑晰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裡塞滿了快意,使她沒有任何的思考空間,芳唇開啟著,逸出一聲又一聲的舒暢喊叫。
嚴寬廷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與精力,不斷的發起一波又一波的佔領攻勢,誓言要將她的全部美好佔為己有。
夜,還漫長著。
慾望,依然綿綿不絕著。
他捧著她的小臉,輕輕的吻著、舔著,腰桿卻沒有停止的跡彖,重重的戳刺著、強佔著,直到無法忍受後,才讓火熱的愛意灑滿她的花心深處。
「我愛你……我的岑晰……」
這是岑晰昏迷前依稀聽見的話語,是如此低沉沙啞的聲音,卻承載了無邊的不絕情意。
衣香鬢影的酒宴場合,挑高的雕花天花板下吊著一隻水晶吊燈,行走在微黃燈光下的是穿著正式禮服的男男女女,身穿燕尾服的服務生端著托盤,在人群裡穿梭,無疑是上流社會的宴會。
這場宴會在嚴寬廷的老家舉辦,是為了慶祝嚴捷集團前任總裁,亦是嚴寬廷的爺爺嚴閥生日,同時嚴閥要將准孫媳婦岑晰介紹給眾人認識,這麼重要的宴會,與會者無不是政商名流間響噹噹的人物。
身為長孫與準新郎的嚴寬廷當然必須肩負起主辦者的角色,但他在宴會進行至最高潮的切蛋糕後,便拉著岑晰躲到他的房間裡。
「這樣好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了?」岑晰一絲不掛的浸泡在注滿熱水的浴缸裡,嬌小的身軀埋在他張開的雙腿之間,背部倚靠著他寬厚的胸膛,口吻裡全是擔心。
「沒關係,我已經交代我弟弟廷爵替我頂著。」嚴寬廷扯著嘴角,用鼻尖磨蹭她的頸子,恣意吸取她身上的芬芳香氣。
這可是他第一次欣賞她穿著合身禮服的摸樣,他的慾望早在晚間六點瞧見被他派去的車子接她來老家時,就已經在褲頭裡不斷的叫囂著。
她身上的淡紫色斜肩禮服是他親自為她挑選的,不僅讓她裸露出修長的頸項,上好的布料還貼身的包裹著她平坦的小腹與渾圓的翹臀,下擺是大片的同色系雪紡紗,在她行走之間,開在膝蓋側邊的裙衩使她微微露出勻稱的小腿肚,美得令人屏息。
「對了,我今天在報紙上看見有關於史帝芬爵士的消息,報上說他已經被遣送回英國,正接受英國政府的調奎,除了可能會被撤下爵位外,還得被判終生監禁。」岑晰突然想到今天早上得知的消息,開口向嚴寬廷報告。
雖然誘捕史帝芬爵士的瘋狂之夜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但是她記憶猶新,想起當晚被一大堆拿著各式武器的人包圍,平凡如她依然是膽戰心驚。
「被奪爵位和判終生監禁是理所當然的,藉由皮革交易暗藏毒品買賣這點就已經是重罪了。」嚴寬廷一點也不意外英國政府的判決。
「的確是,我在報紙上還看見史帝芬爵士好像還把毒品賣給青少年,等青少年上癮後,沒錢買毒品,就以奴役的方式對待他們,實在可惡至極。」說著說著,岑晰開始咬牙切齒。
經歷了與嚴寬廷出生入死的那夜之後,她才從他的口中聽見他被賦予三年之久的任務,讓她一時之間詫異得說不出話。
原來嚴寬廷與擔任FB高級幹員的馬修是大學同學,而當時的他們還跟一名好友時常互相切磋學問與球技,但是當嚴寬廷回到台灣,接下總裁的職位後,馬修突然造訪他的辦公室。
馬修告訴嚴寬廷,他們的好友傑森因為一時走偏而染上毒癮,接著在販賣毒品的史帝芬爵士手下做事,最後竟然被推上火線,幫史帝芬爵士擋子彈,橫死街頭,沒人敢去收屍。
嚴寬廷得知此事十分震驚,於是接受馬修的請托,以合作為名,接近戒備心重,做事不留下任何尾巴讓警方逮捕的史帝芬爵士,他花了三年的時間得到他的信任,接著又以馬修提供的暗號,企圖引史帝芬爵士與他做毒品買賣。
好不容易在一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嚴寬廷藉著與史帝芬爵士商談具體合約內容的晚餐聚會後,破除了史帝芬爵士的心防,於是史帝芬爵士示意蕾娜與嚴寬廷討論要如何將毒品運至台灣的細節,所有的內容全被嚴寬廷用錄音筆錄了下來。
嚴寬廷當場告知蕾娜,史帝芬家族即將毀滅後,以回到公司的時間讓蕾娜有機會與時間同史帝芬爵士報告此事,並期待他們能多帶些手下追捕自己,以便一網打盡。
然而當嚴寬廷準備開著Hephaestus將緊迫在後的爪牙們引誘至與馬修約定的地點,卻不期然的撞見岑晰還沒下班。
雖然他不想讓心愛的女人捲入這場跨國緝毒案裡,但是難保史帝芬爵士的爪牙們不會衝破樓下的警衛防緣,上樓逮人,因此為了保護岑晰的安全,他才不得已將她拉至風暴之中,帶著她展開一場飛車追逐戰。
「我們不說這些了。」嚴寬廷張嘴含住她珍珠般的耳垂,大掌欺上她渾圓的雙峰,想要與愛人來個鴛鴦戲水。
「寬廷……你不是說洗個澡就要下樓……」火辣的舌尖舔著耳垂,徽溫的氣息噴灑在耳朵,岑晰因為發癢而縮著肩頭。
「我是說洗個澡就要下樓沒錯,但是沒有說清楚具體的洗澡內容是我的錯。」他可沒有作罷的打算,邪惡的長指擰著粉嫩的莓果,讓它慢慢綻放。
「咦?」他說的話。她怎麼聽不明白?
「我是要洗澡沒錯,但是要用舌頭幫你洗澡。」話落的那一刻,粗糙的手掌貼上她誘人的秘密,來來回回愛撫著。
「討……厭……嗯……」她羞得直想鑽入水裡。什麼用舌頭幫她洗澡?這未免也太羞人了吧!
「我看你好像不討厭嘛!」瞧她的小嘴不斷的吐出嬌吟,嚴寬廷怎麼看都不覺得她討厭他的行為。
「你……你老是愛捉弄我……」岑晰很努力的才能把一句話說得完整,因為被他訓練有素的花穴,在他撫弄的下一刻立即有了反應,舒坦得讓她無法清楚的說完一句話。
「我沒有愛捉弄你。」他低下頭,吻著她的側臉,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我是太愛你,所以才想看你羞窘的模樣。你知道嗎?我前幾天回想了一下,我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答案立即顯現在腦海裡。」
「咦?」她疑惑的抿著唇。
「我想是從你走進我的視線範圍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深深為了你靈動的雙眼所迷惑,所以才會假借老師之名,一次次的約你單獨吃飯。」嚴寬廷嗓音低啞的說,誠如他所言,他的心早在他尚未發覺動情前,就已經被她捕獲,成為她愛情網裡的漁獲。
他的聲音如此悅耳動聽,說出口的話語這般扣人心弦,教岑晰如何不感動。
「那你呢?我的小愛人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這個答案,嚴寬廷非常想要知道。
「是從……」甜膩的聲音輕輕響起,卻遲遲沒有接續下去。
好一會兒,她轉過身子,主動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小手捧著雋朗無比的面容,粉嫩的雙唇淺淺勾著。
「時間是我大三那年,地點則是我父親的書房。」
「咦?」這下換嚴寬廷疑惑了。
岑晰笑容甜美的俯瞰一臉不解的他,低下頭,粉嫩的雙唇貼上他的薄唇,原先要說的千言萬語就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什麼時候愛上對方又如何?重點是,此刻相擁的兩人心意相通,茫茫人海間,他們找到彼此,擁有彼此,這才是最重要的。
嚴寬廷閉上眼睛,享受丁香小舌自動自發的探入他的口中,腦海裡想著人稱大怒神的他竟被柔弱如小兔的岑晰完完全全的征服。
愛情,果真是無法準確預測的行為,但是,大怒神甘之如飴。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9 19:00:20
清澈的眼眸,真美
菲比
半年不見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在寫後記的時候打開「禾馬」官網,赫然發現上次作品是在去年十一月出版,轉眼間,二○二一年居然悄悄到來。
還記得二○一一年打響第一炮的書籍是《蔚藍海》,當時我在後記裡寫了希望能擺脫萬年考生的污名,只可惜我又得在今年出版的第一本書裡許下願望,希望二○二二年前能通過國家考試,開始為人民服務。(不寫二○二一年的原因,其實是今年我毅然決然參加另外一種考試,不過準備的時間少,所以上榜的機率是微乎其微,因此務實的我就祈求二0二二年能當上公職新鮮人啦!)
好啦!廢話不多說,先來個我對寫這本「征服大怒神」的感想吧!
這本書其實早在去年十月就開始動工了,期間經歷了參加考試,以及後頭我要說的發生在我們家的事情,總總原因,終於在今年參加完二月考試後寫完了。
「征服大怒神」的故事起源非常簡單,因為我很想在書裡寫飛車追逐戰的橋段,所以這本書就這樣誕生了。
自從大學時看了尼可拉斯凱吉主演的電影「扭轉奇跡」後,我開始愛上跑車的流線外型,不過對車子也沒多有研究,只是純粹喜歡欣賞罷了,接著又在其他電影裡看見男主角帥氣的開著跑車載著女主角跑給敵人追,對很會開車的男人更是無以復加的迷戀。
所以在寫嚴寬廷開車載著岑晰的橋段時,我的手指在鍵盤上動個不停,還忍不住揚起笑容,書中的岑晰有幸(還是不幸?)坐上嚴寬廷的跑車,來到顯無人跡的山頂,被一大群人團團包圍,岑晰對嚴寬廷的迷戀可是到達沸騰頂點,就說作者筆下的人物其實是作者的縮影,因此岑晰對嚴寬廷開車技巧的驚詫與著迷,正是在下我對開車技術一把罩的人投以崇敬與敬佩之心。
書中,嚴寬廷愛上岑晰那清澈透明的睿智眼眸,以及她不矯揉造作的活潑個性,在現實世界裡,幾乎每本愛情教戰手冊都告誡女孩,與心儀的男生進餐時,不能吃得太多,以免嚇到對方,岑晰卻是美食主義者,她熱愛進食且絕對不留下任何食物這點,我想,也是吸引看過許多名門淑女的嚴寬廷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吧!
然而岑晰擁有我非常喜歡的個性,她為了追求與嚴寬廷認識的機會,獨自一人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展開與偶像一同工作的日子,這樣的勇氣與毅然決然,著實讓我佩服不已,而文中,她以為自己失戀的時候,卻將失落化為前進的勇氣,這才是時代的新女性。
再來,讓我藉由這篇後記,感謝曾經給我們家人溫暖的網友與朋友們。
二○二一年十月三十一日下午三點,我們的狗狗馬大哥(我家一共養了八隻狗)突然在午睡醒來後兩隻後腳無力行走,它一邊哭一邊用前腳拖著後腳爬行,看起來觸目驚心,就算事隔半年,想起當時的情形依然是膽戰心驚與心痛不已。
那天我和爸爸連續三次開車載大哥至二十分鐘車程的家庭獸醫院,請醫生幫我們治療,但醫生似乎對大哥突發的後腳無力感到無能為力,還告訴一臉慌張的我,要做好心理準備。
隔日,父母開車載著大哥,從彰化到台中某間大學獸醫系求助,而他們的院長說大哥需要做針灸治療,但能不能站起來還是未定數。
聽到父母帶回的這個消息,我望著大哥,它露出羨慕的神情,用無助的眼神看著我們與其他狗狗自由奔跑的摸樣,便興起了想讓大哥再度奔馳的決心,因此立刻上網找了製作狗輪椅的店家,原本一直忍住沒有哭泣的我,就在看了狗狗安裝輪椅的圖片後,坐在地上痛哭失聲,這真的是我近十年來第一次如此心痛的哭泣。
然而那兩天我瘋狂的在網路上查資料,中間找到一間台北的獸醫,當晚我打電話給獸醫院,並將大哥的狀況告訴護士小姐,護士小姐非常熱心的幫我詢問了醫生,醫生要我們隔天一早將大哥送至台北某間大學的動物醫院掛急診。
隔天,凌晨四點,父母與妹妹從彰化前往台北,當天回家的只有父親與妹妹,大哥則是住在動物醫院裡準備進行開刀手術,母親住在親人家裡,以備不時之需。
正當我們以為大哥動完手術便會回復從前的英姿時,醫生打電話來告訴我們,經過核磁共振顯示,大哥並沒有他們認為的脊髓盤突出狀況,它的症狀非常奇怪,可能只有安樂死一途。
聽了醫生說的話,我心想,怎麼可能?大哥才兩歲,怎麼能說安樂死就讓它上天堂呢?於是我又瘋狂的在網路上查資科,發現了台北有一間非常有名的動物內科醫院,(避免有打廣告的嫌疑,所以我就不提是哪家了,如果有需要,可以私下問我喔!)隔天早上五點,爸爸和妹妹又從彰化出發前往台北,將大哥從醫院領回,並去了那間動物醫院。
奇跡就是從這裡發生的,在醫生的診斷下,認為大哥只需要吃他開的藥即可痊癒。聽到這個消息,我當然非常開心,不過心底卻又充滿了疑問,於是我又厚著臉皮用臉書問了素未謀面的另一名日本留學歸國的獸醫,並將大哥的X光片與核磁共振報告寄給他,他肯定我們最後去的那家醫院院長診斷無誤,因為醫生的無私幫助,讓我們猶如吃下一顆定心丸。
就在一個月後,大哥居然順利的站了起來,而且還能開心的跟著大夥一起到戶外郊遊,每每牽著大哥在路上行走,看見它恢復意氣風發的走路姿態,心底是無比的感動與感謝。
雖然大哥只需一個月就能站起來,但這個月對我們家人來說真的是非常難熬,其中的辛苦,在瞧見大哥於我打這段後記,用後腳站立、前腳掛在我的大腿上時,一切都不需要幫忙了。
感謝這段日子裡醫生們無私的幫忙、朋友們的殷殷詢問,以及不認識的網友們留言幫大哥加油,謝謝你們,因為有你們,所以我們才能拋下悲傷,全力幫助大哥。
文末,我低頭看著大哥,它那雙猶如棕色琉璃的眼珠盈滿了歡樂與自信,想起當初它認真的站起來的模樣,讓我深深的感覺到,純粹的眼睛,真美,生命的韌性,好美。
寫了好多,又不小心要爆字數了。
最後,請讓我藉由這篇後記來恭喜我親愛的妹妹,她參加了中國國際時裝周的開場賽,服裝畫不僅從各國的兩幹件作品裡脫穎而出,得到參賽機會,並在大會中得到優秀獎,她這麼熱愛服裝設計,甚至為了學習而離開台灣,遠赴英國,這樣的成績是她應得的,也期許她將來還能有更好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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