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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沅]午夜玫瑰[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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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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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沅]午夜玫瑰[全文完]
午夜玫瑰
作者:衣沅
司徒傲麒喜歡掌控自己的人生,
因此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生物。
怎麼也沒想到一向冷靜的他,
卻在遇上這個美麗的女人後失去了控制。
他該與她保持距離的——
可他卻只想貼近她那甜美的身子……
天底下再沒有人比杜泆澐更倒楣了!
一個千金大小姐淪落至路邊擺麵攤也就罷了,
才死心想過個平凡的生活,
卻又飽受被暗殺的威脅!
更可怕的是唯一能保護她的人,
竟是那個偷襲她身心的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5:38
楔子
「截冰行動?北貂村?這是什麼東西?什麼地名啊?」
司徒傲麒搔著他藍金色的頭髮,賣力想從書面的字裡行間去瞭解即將接下的行動任務到底是啥東東?
「北貂村,北部一個不起眼的小漁港,它可是偷渡走私最新興的地點。這次浦口幫運了一大櫃子的『冰』就是從那裡上岸,所以我才派你過去『截冰』啊!」
接話的是染著紅髮的中年男子姓南,綽號南紅鷹。
他和司徒傲麒、傲麟兄弟在南美洲的哥倫比亞有共患難之誼,過去在南美專做毒品交易,現在回到亞洲也闖出一片天——
他所組織的「煉煞盟」,除了本行毒品,還接做任何黑白兩道沒人敢做的生意。
正確應該說,檯面上、陽光底下不能做的,只要出價高,「煉煞盟」就沒有辦不到的——不管你想殺人或防止被殺,想綁人或防止被綁……
總之,只要是出得起錢,「煉煞盟」的鷹老大就有辦法幫你心想事成。
在他的「煉煞盟」裡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好手,像司徒傲麒便是他極力爭取加入的重要角色——
可惜此人本領高超卻心存玩票過過癮,並無意專心投入。
「鷹老大,你何苦跟對岸的那些人過不去?」司徒傲麒很是不解。
自從回來之後,他安分受雇為大富豪的私人保鏢,在與南紅鷹接觸之前,他就是擔任知名企業家——榮灝青的隨身護衛。
若非榮大少結婚後覺得兩人的甜蜜不該被他干擾,因而辭去保鏢一職,司徒傲麒恐怕會繼續當保鏢且樂在其中呢!
離開「江湖」太久,也難怪許多的「江湖」規矩都搞不清楚了。
「是他們先來挑釁的整個東南亞,毒品的市場早就劃好了,是他們硬要殺進來,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我就是要你去截住他們的貨,讓他們吃一次虧,以後就知道鷹老大不是好惹的!」
「哎!我不喜歡這種行動,它只是宣揚勢力範圍,根本毫無建樹。」
當初,走入黑道是為保命不得已。
離開之後,司徒傲麒盡量不涉入黑暗江湖路,這次是南紅鷹極力招攬他加入,向他討回當年救命恩情,礙於情面才勉強答應的。
「喂,大理想家,我是請你回來幫我辦事的,你的遠大抱負可不可以先收起來?」
「算了……反正,我已經跟你談好,只此一次,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司徒傲麒一再重申立常
「不管下次有例無例,你這次一定要幫我搞定就對了!」
南紅鷹拍拍他的肩膀,丟給他一個大背包,叮嚀道:「北貂村的房子我已經幫你租好了。所有設備全在這兒,你現在出發,我的將來是黑白還是彩色全靠你了!」
「是,鷹老大!」
司徒傲麒扛起背包,往東北部那小漁村赴命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6:02
第一章
午夜,偏僻的小漁村沉入睡夢,四周闋靜一片……
唯一有商店的街道,攤販商家皆已關門收攤,只剩下杜泆澐的攤子,黑暗中兀自亮著銀白燈光,滾燙的鍋子冒著裊裊氤氳熱煙——
遠望去,那攤子竟縹縹緲緲仿如一方仙境,特別是攤子的女主人——她長得眉目清靈、美麗而秀逸,娉婷玉立就像天上的仙女。
她專注地收拾餐具,沒注意前方一名短髮黑衣男子往她的攤子上走來,他的臉龐佈滿辛勞疲 憊,但仍絲毫不減他的狂驚俊美……
「先生,我差不多要打烊了,請問你還要點什麼嗎?」
「你……還剩什麼?」
男子顯然餓了,他看著玻璃食物櫃裡殘存的幾團略乾的麵條,乾涸喉嚨道:
「隨便你剩什麼就煮什麼吧!」
「這樣礙…」
杜泆澐猶豫著,她剩的東西還真不多。「好吧,麻煩你等一下。」
將所有的食材全丟下鍋裡滾,再找到兩顆雞蛋,她打算給他一碗特調的大滷麵,對飢餓又缺乏營養的大男人來說,美味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賣他一份能吃飽的食物。
不消幾分鐘,她利落地裝好熱騰騰的麵食,外加一份滷菜,連同醉人的甜笑一併遞給他。「不好意思!剩下最後的菜尾,若先生不嫌棄的話,這份滷菜就算是小店招待的好了!」
「不!這樣不行,多少錢我照付。」男人堅持地從皮夾抽出五百元大鈔。
「等等,我找你錢。」杜泆澐著急地從腰間霹靂包裡掏錢。
「不用找了,謝謝你。再見!」
男子突然拎起食物像逃避什麼似的,神色緊張拔腿就跑。
「真是怪人一個!」她咕噥著。
其實,杜泆澐注意他很久了。
從他第一次到攤子來買東西,她就覺得這男人很不一樣,從外表上看,他絕對不是村子裡的漁夫;而且他的行徑也很奇怪,總是白天四處晃啊晃地,直到近午夜的時候才到攤子找東西吃,若非他說話的口音很純正,她真會懷疑他是否對岸摸上岸的偷渡客?!
古古怪怪的他,到底是做什麼勾當的啊?
許許多多疑問在杜泆澐的腦海盤旋……
******
某貴族醫院頭等病房
「閻……律師,我……交代你辦……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頭髮花白的老人癱在雪白病床上,他的身體插滿了各種管子,滿室先進的醫療設備謹慎仔細記錄他的生命現象,而在病房外,幾個醫護人員小心看守他,彷彿一個不留神病人就會停止呼吸……
「董事長,我已經快馬加鞭地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有杜泆澐小姐的消息。」
「唉……」病得奄奄一息的老人吃力地長歎。
「很快?已經一個多禮拜了……我……沒有時間了礙…唉,怎麼……會讓她……失蹤了呢?,她是……我杜家……唯一的血脈。你,無論如何要找到她,繼承杜家的……一切。」
「是!董事長,您的意思我完全瞭解。只是,杜泆澐小姐她,似乎有意躲避您,所以——」
「這我知道——她恨我……也非常……恨杜家……但……閻律師,我在遺囑裡說的,很清楚……除了她,沒有人可以拿走杜家的一分一毫,必要時,不論任何代價,要保護她的生命……」
「是,您放心,我一定會照辦的。」
「好了!閒話不必多說……快去把給我……找出來,至少,在我走之前,我……要親耳聽她叫我一聲爸爸……」
「董事長,您安心休養吧!我馬上去辦!」
閻律師迅速告退,脫去無菌衣,拭淨額頭上的汗水,憂心向護士詢問道:
「他……能撐多久?」
「這要看他的造化了。」護士搖搖頭,十分無奈地答覆。
閻律師回頭望了可憐的老人一眼,自言自語道:「童羽歆是最後一條線索,如果還找不回小姐,董事長可不就含恨……唉……」
******
東北部某漁港
日漸凋零的傳統漁村,除了假日來尋找鄉土味或思古幽情的遊客,平常日子顯得十分靜默安詳。
這裡的村民多半捕魚為生,安安分分過著樸實無華的生活,在單調且無大起大落的生活步調裡,村裡隨便多隻貓狗都會變成互相流傳的新聞。
如同杜泆澐的魚酥羹攤子——
一個月前,她在零星開著幾家商店的老街上做起生意,開張那天起她便成為一條為村民津津樂道的超大新聞——
來自繁華都會,年輕貌美又身材豐勻修長的氣質美女,怎會莫名其妙跑到漁村來賣小吃?在當地居民的眼中,姣好神秘的美女掌櫃——杜泆澐,絕對比她親手烹煮的魚穌羹要有「賣點」多了!
當然,這也是小攤開幕以來生意出奇好的原因!
「,你看那邊……」
童羽歆,杜泆澐最要好的朋友,一個以寫愛情小說為生的作家。為了勸好友回到城市,她已經來了不下五六趟,而效果完全等於零!
她委實想不透杜泆澐到底想和誰過不去?
此時,坐在攤子上的童羽歆正狐疑地把眼波投向港邊駐立多時的偉岸男子。
「一個男人。」
杜泆澐淡淡地道:「怎樣?沒看過男人啊?大驚小怪……」
「男人我看得比你多了!只是,你不覺得他怪怪的嗎?」
童羽歆一向就討厭杜泆澐對所有男人都不當回事的樣子,真懷疑她是不是異於常人的「性取向」?
「哪裡怪?我覺得蠻正常,怪的是你吧?」杜泆澐一貫的冷淡。
「他長得……太高!太師!太酷了!雖然看得出來他故意把衣服穿得很聳,但就不像是村子裡的人。」「廢話!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已經連續好幾天看到他了,老在那附近踅來踅去……」
「沒啥大不了,一般遊客都在那兒逛來逛去……」杜泆澐無所謂的聳聳肩。
「但沒有人會在淒風苦雨的季節到這裡來旅行。」
「他跟你說了他是來旅行的嗎?」杜泆澐笑問。
童羽歆搖搖頭,拆開免洗筷搓了搓。「猜的。依我專業作家的職業敏感……」
「省省吧!趁熱吃你的魚酥羹……既然是來放假,何不收起你小說家的好奇心好好放鬆一下?」
「你錯了!,小說家的雙手可以放假,腦袋可是不能放假的嘿,你瞧那個德性,會不會失戀來療傷啊?」
「你乾脆說他是來跳海的。」
沒好氣將一盤切好的滷味放到她面前。「求你不要再往他那裡看了,姑娘家這麼不害臊,真是丟臉……」
依照男人幾天以來神出鬼沒的行徑判斷,杜泆澐推測他應是查緝走私的警調單位。這種人通常不會洩漏自己的身份,她也就識趣不問了。
「看一下而已嘛!法律有規定女人不能隨便在路邊看男人嗎?」
童羽歆喝著可口的魚酥羹,大言不慚道:「何況,打從我懂事以來就不知道害臊這兩字怎麼寫?嘻嘻……說真的,你該不會因為他所以才對這裡戀戀難捨,丟著病危的親生父親不管,死也不肯回去吧?」
「神經病!」
杜泆澐瞪視口沒遮攔的好友,怒呻道:「很多事情你根本弄不清楚,請你不要亂想像又亂牽拖好不好?我不回去,因為這裡是我媽的故鄉,她為了養育被生父拋棄的我,為了愛那個畜牲而痛苦一生,最後含恨而終……我做女兒的想多陪她一會兒,多盡點孝心,這樣有什麼不對?」
說起苦命的母親,杜泆澐忍不住紅了眼眶。「至於,躺在加護病房的那個——我壓根兒不想認他做父親,若非我媽堅持,我連姓杜都不屑!」
「事實上,你就是姓杜啊,是鼎鼎大名企業家,杜泆澐躍峰的女兒。如假包換的嘛!」童羽歆挾起一塊海帶豆乾,邊吃邊歎息。
「唉……我不知道你彆扭什麼?你那兩個異母哥哥全遭意外死了!你是唯一的繼承人,這個位子有多少人羨慕的流口水?你大小姐卻棄之如敝屐……」
「哼!沒了兒子才想要女兒送終?他想都別想!你知道他以前是怎麼對我?怎麼對我媽的嗎?」杜泆澐情緒激動喊道。
「好啦!不管杜泆澐躍峰怎麼對不起你們母女,他終究死光了兒子,也算遭到報應了對不對?他現在躺在醫院,那德性……我看是差不多了,對一個瀕死的老人,你何苦呢?你真的想一輩子在這裡賣面?」
「算了,我懶得跟你辯。」
杜泆澐噤聲不語,專注地往沸騰的鍋裡加入親手熬的高湯。
「喂喂!他走過來了!他走過來了……礙…怎麼辦?我好緊張……」
童羽歆興奮地向她努嘴。「一定是發現我在看他啦,嘻,沒想到我還蠻有吸引力咧!」
「真被你打敗。」
杜泆澐一副受不了地對鍋子翻白眼。「是我的湯有吸引力,關你啥事啊?」
「老闆,我要一碗魚酥羹面。不要味精,帶走。謝謝。」
男子面無表情走到攤子前,平穩磁性的嗓音迅捷地點了東西,一雙鷹眸卻遠遠落在他處,彷彿小心防禦著什麼,對於近在眼前的兩位美女根本是視若無睹!
「麻煩你等一下,馬上就好。」
杜泆澐微微一笑,熟練飛快地在鍋裡滾煮麵條。
甜笑,是她的招牌,無分男女老少,只要來光顧的就欣賞得到。然而,她的笑可不帶心眼兒,即便來者是玉樹臨風、器宇不凡的大帥哥也一樣。
「先生,你只點一碗麵不會太少了嗎?」
童羽歆堆起千嬌百媚的笑臉,她對這類永遠一號表情的酷哥最感興趣了。
「不如加一份燙魷魚吧?我們的魷魚都是這兒的漁民出海現抓的哦!新鮮美味極了,再沾上我們祖傳的醬料,好吃得……嘖嘖!包你連舌頭都想吞下去!」
「哦?那好吧,就加一份。」
她誇的天花亂墜,男子似乎有聽沒有到,他望向海 邊的眉眼蹙起,俊朗的五官愈鎖愈緊……
「先生?你看起來不像本地人,是來玩的嗎?」
童羽歆拿著面紙抿了抿油嘴,準備發揮她最擅長的搭訕功力。「一個人啊?我也是一個人耶!不如……」
「對不起!我的東西好了嗎?」男子毫不客氣打斷她。「我趕時間。」
「好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總共一百二十元。」
「謝謝!不必找了。」
男子丟下兩張鈔票,隨即跨開大步,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哇!這男人是練過輕功啊?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童羽歆不服氣地噘著嘴。「真是的!不過長得稍微像樣嘛,什麼?本小姐問他話,他連理都不理耶?」
「是我也不會理你。」杜泆澐瞟她一眼。「你真的很無聊——」
「哼!什麼好朋友?有了異性就沒人性……」童羽歆曖昧地挑挑眉。「男人都一個樣兒,愈喜歡的愈不敢正視。我看他啊,連正眼都不敢看你一眼,八成是煞到你了!你老實說,他是不是常來買面?」
「是啊,已經連續幾天了。又怎麼樣?」
「看!我猜得夠準吧?」
童羽歆得意地晃晃肩膀。「我看男人最準了!你們兩個……嘿!絕對不單純……」
「准你的大頭!人家既不害羞也不是煞到誰,是連看都不想看啦!你童大花癡想像力太豐富了。」
杜泆澐拿起大鍋杓作勢敲她。「快吃!吃飽了滾去搭車吧!錯過最後一班客運,你今天又別想走了。」「好——好——算你狠!」童羽歆抓起背包。「急著趕我走?哼,老朋友一片好心被你當驢肺!好,我走就是了!」
「快走,快走,吵死了!」
杜泆澐實在被她轟炸得害怕,不知道那「瀕死的老頭」給了她多少好處?讓她三天兩頭不厭其煩下鄉當說客!唉……
******
「南紅鷹!你的情報恐怕有嚴重的錯誤……」
拾著熱騰騰的食物回到租宿的磚造平房,司徒傲麒第一件事就是先撥電話。
「拜託!你還大言不慚說什麼搜集情報銳如鷹?我看啊,你鈍到該被獵人打下來當烤小鳥了!MYGOD!連續錯三次……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對方真的厲害到讓我們完全掌握不到行蹤嗎?」
「黑麒,你冷靜點……慢慢地想清楚,如果你亂了手腳,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唔,我夠冷靜了!只是一股不好的預感環繞我,相信我,真的很不對勁!」
司徒傲麒抓著略染藍金色的短髮,多年保鏢生涯讓他對危機十分敏感。
「不對不對……我的處境太危險!或許,他們早掌握一切……我可不想跟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件事,應該再從長計議。」
「想打退堂鼓?咦?這是司徒傲麒的作風嗎?」
「難不成你認為應該留在這兒挨冷槍?平白無故白送條命給他?我的命就這麼賤嗎?」
「兄弟……別說得這麼嚴重。」南紅鷹在電話那頭安撫著。「你先靜下來,我再查查那邊的夥計有沒有新的線索。千萬不要亂動,等我消息……」
「等?還要等?」
司徒傲麒邊說邊打開麵碗,飢腸轆轆地吃起來。「就怕不用吃碗麵的時間,我就到下面去報到了!唉……真後悔答應你接這單案子。」
「不錯!聽你吃得津津有味,表示你心情並不太壞。」
南紅鷹呵呵笑道:「別急,別慌!好好享受美食,我保證事成之後讓你天天鮑魚燕窩,美女左擁右抱,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不必!我只想快快還你的人情,然後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機警的他立刻壓低聲音。「鷹老大!不說了,有人敲門——記得隨時跟我聯絡。」
「誰啊?!」他放下碗筷,起身走到窗口張望。
「我啦!不好意思……」原來是房東李太太!
司徒傲麒緊張的神經隨即鬆弛下來。
「什麼事?我欠你房租嗎?」他看著和藹的房東太太問道。
「哈……不是啦!真是歹勢!今天我兒子媳婦和孫子他們要從台北回來,阿你的房間可以不可以先讓出來給他們睡?一晚就好!就今天晚上,明天他們就會回去了!」
「啥?這……不對吧?」他覺得莫名其妙。「這房間我付過錢,我租下來的!為什麼要我讓一晚呢?今晚你要我睡哪裡?」
「不好意思哦!」
純樸的李太太自知理虧的紅了臉。「實在是因為我那兩個孫子都會認床,不睡這間一定會鬧整晚……阿我也不知道他們今天突然跑回來。所以,要委屈你哦,去隔壁我們的老房子暫住一晚,你不要擔心,那房子我都有在整理,很乾淨清潔,床單被子都是新的,跟這裡差不多啦!唯一麻煩就是衛浴設備要和隔壁共用,阿不過我們鄰居已經搬走很久了,沒有人會跟你搶,這個你放心……」
「唉……一定要我搬嗎?」司徒傲麒內心實在不願讓出房間。
畢竟,這環境他已經摸熟了!何況晚上就要出任務,他哪有多餘的心力再去弄清另一個新環境?他低頭雙手抱胸,沉吟再三……
「先生,你幫幫忙啦!體諒老人家疼孫子的心情……」
「誰?是誰?」
沉思中的他突覺身後有一股氣息流動,眼波可即的範圍似乎有團黑影閃過——他警覺地四處張望。
「噫?奇怪了,明明覺得有人……」司徒傲麒不對勁地喃喃自語。
「人?有嗎?我怎麼沒看到?」李太太也跟著他東張西望。「先生,你怎麼了?現在是大白天耶,你看到什麼了?」
「呃,沒有。可能眼花了。」嘴上這麼說,但他相信訓練多年的敏銳直覺。
方才確實有人入侵了他的範圍——可得小心了,他警告自己。
「那,晚上你考慮得怎樣?」李太太不放棄地靦腆拜託。「要不然,我把房租都退給你啦,算是給你對不起,這樣好不好?」
「唉……那,好……好吧!我收拾一下,半個小時後,你來帶我過去。」
「啊!你答應了?謝謝你,謝謝!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
純樸的漁婦如此低聲下氣的拜託,司徒傲麒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只能勉為其難接受。
送走房東後,他拿起沒吃完的面繼續吃,邊吃邊咒罵道:
「媽的!吃這種東西叫美食?吱!南紅鷹給我記著!哪天讓你親嘗吃沒好吃,睡沒好睡的滋味!唔……我是餓過頭了嗎?這燙魷魚還真蠻好吃的!雖然涼了點。嗯……好吃!」
他一口接一口吃,快樂品嚐獨特小吃的風味,暫時將「工作」的不順遂和臨時被逐出房間的倒霉給忘記了。
甚至,他耿耿於懷搞不清真假的那團黑影也忘了……
或許真的是眼花吧!他安慰自己。「媽的,南紅鷹淨給錯誤情報,正常人也被他搞得錯亂了!」
吃完,他丟了碗,滿足地拍拍肚子,一點兒也沒懷疑那碗曾經離開視線的食物會不會出現問題?按理這應是敏銳謹慎的他不會忽略的小細節,然而這次不知怎地,竟被他忽略了……
他安心自在地收拾簡單物品,等著李太太帶他搬到另一處居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6:26
第二章
熱……好熱……
一撮焰火從下腹熊熊竄燒,他彷彿聽得到體內嗶嗶剝剝焚燒的猛烈!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脫去上衣露出精壯臂膊的他呼吸喘急、熱汗狂致,似有一道蠢動的慾念在體內轟然爆炸,化成灼熾熱流,往四肢百骸奔馳而去!
他不停擦拭汗水,一面忍不住咒罵。「SHIT!在最重要關頭出紕漏!媽的,萬一事跡敗露,威震四海的東方黑麒丟臉可丟大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搞鬼?
司徒傲麒左思右想,一點兒線索也想不到!自從接下任務,他自詡一言一行都小心謹慎到滴水不漏的程度,究竟在哪裡出了差錯呢?
炙火焚身的他只想沖水,真他媽該死的——
這棟老房子竟沒有衛浴!
唉,他終於領教了什麼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下子莫名其妙被換了房間,又莫名其妙中了怪毒,難不成這一切的巧合全是對方搞的鬼?
此時,體內的不明的野火愈燒愈旺……
救命啊!處在頭腦被生理慾望佔據,四肢全不聽使喚的情況下,不管身手再厲害的保鏢又如何能出任務呢?
該死的南紅鷹!
司徒傲麒恨恨地槌打牆壁——早告訴他情況不對,勸他先撤退再觀察,他偏要自己不顧一切繼續待命。這下可好了!自己不但會死,而且會死於難堪的慾求不滿,或死得更難看的縱慾過度!
「可惡……我一定要知道是誰搞的鬼?!」
傲麒抄出手提電話,按下熟悉的號碼。「媽的!我早說過會有事……」
「小子,怎麼了?我的情報尚沒送到呢,你暴跳如雷什麼?哈,你打來正好,我告訴你,他們改期了!那批『貨』不是今晚到。你呢,終於可以安穩地睡一晚了——」
南紅鷹剛拿到最新資料,胸有成竹地告訴司徒傲麒。「小子,這次我拿人頭擔 保,我的情報肯定正確!但是……你也別掉以輕心啊!對方很有小聰明,據說整人的小把戲也挺厲害……」
「什麼?你再說一次!」
傲麒耐不住痛苦低號著。「噢!有沒有搞錯!你這樣玩我!唉,天哪……我……現在快不行了,看來,對方的小把戲恐怕在我身上……已經發作了。啊!」
他覺得自己憋得快不行了,恨不得一舉跳進冰庫裡冷靜冷靜!
「發作?小子,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八成中了十倍強的『瘋馬飆』……天!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瘋馬飄?哈哈……肯定是他們下的毒手沒錯!」
南紅鷹幸災樂禍地打趣道:「那可是中國西南邊陲特有的催情劑哪!你今晚有得忙了!呵呵……就不知是哪個幸運的女孩能得此恩寵?嘖!咱們鼎鼎大名的東方黑麒可不隨便臨幸女人呢!」
「去你媽的!給我少廢話!」
司徒傲麒火氣愈升愈高。「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漁村耶,上哪兒找紅燈青樓讓我『解毒』真被你害死!早說有問題了,你……」
「噫?小子!你一個勁兒都怪我也不對吧?」
南紅鷹把責任推得乾淨。「瘋馬飄這玩意兒要吃到嘴裡才『生效』的,是你自己吃東西不小心!怪誰啊?」
「算了,我沒精神跟你鬥嘴。告訴我,什麼東西可以解?」
司徒傲麒頹喪得不知如何是好,確定自己中了催情毒,再爭論什麼都沒用了!
「解?當然是女人嘍!」
「如果沒有呢?」
司徒傲麒真想出拳打爛那個只會廢話的傢伙。
「那……就看你平常怎麼安撫你的小兄弟嘛!」南紅鷹不痛不癢道:「別浪費時間啦,眼前當務之急,可得快點想辦法『解決』,若你沒辦法而非用『手排』的話,我看呵呵呵!恐怕要打手槍打到手斷……哈,祝你幸福啦!小老弟!」
「SHIT!」
摔掉南紅鷹毫無同情心的調侃,他埋頭往外面的衛浴沖,一面思考。
「吃到嘴裡才算?我……沒吃什麼啊?」
睿智冷靜的司徒傲麒愣傻了,他在浴室衝著涼冰冰的冷水,用心細想自己整天喝過的、吃過的東西一一過濾。「噢!媽的,見鬼了……」
他恍然大悟地槌打牆壁。「一定是那碗麵有問題!一定是她!就是那個怎麼看都不像賣面的年輕女人搞的鬼——哼!早該想到那丫頭不簡單,一個長得如花似玉的漂亮寶貝,怎會跑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擺攤子?哼,說不定她是『對方』派來臥底的!」
「這次真是……太疏忽!太不小心了!」
司徒傲麒愈想愈氣,當初會到她的攤子買面,因為整條街只剩她開著,雖然初時有些懷疑她來歷,但肚子餓起來也管不了那麼多。
後來的幾天便慣性地直接就上她那兒買,連吃幾天也都沒事,誰想到……
「可惡的女人!你就不要讓我遇到……哼,我東方黑麒可不是讓人欺負假的!」
頭上的冷水嘩啦啦猛衝,他體內沸沸揚揚的慾火沒有澆熄的跡象,反而因藥性發作更強而愈熾烈了……
******
「真討厭!每次都這樣,洗澡洗到一半熱水器才壞掉!唉……舅舅他們也真是的,熱水器壞那麼久了也不花錢買個新的?幸好李太太舊家的浴室沒人用——」
頂著濕淋淋的頭髮,杜泆澐只穿一件簡單的浴袍,露出性感光潔的藕臂和美腿,她雙手抱著換洗的衣服和盥洗用品往李家的浴室跑。
即使天色已暗,她仍四周張望小心不被人窺視她春光外洩的模樣,在純樸的漁村裡,可沒有哪個良家婦女會這樣衣不蔽體!
萬一被閒人看到,不知會傳得多難聽……
杜泆澐顧著埋頭往前跑,壓根兒沒注意到李家浴室嘩啦啦水聲正響,她砰地開門闖進,映入眼廉竟是一個衝著水、高大威猛男人的全裸背部——
「啊!救命啊!是誰?」
她連忙以手遮面,衣服什物掉了一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民宅?」
「呃……是你?」
司徒傲麒抓起浴巾圍住下半身,看著驚惶失措的杜泆澐,原本就沒處發的火氣一股腦兒全冒上來。「哼!原來是?!你還真巧呢,我正想找你算帳——」
「你?你怎麼在這兒?」
杜泆澐從指縫間看清他的面目,一臉迷惘問道:
「這是李家的房子耶,你是誰啊?怎麼隨便跑到人家家裡洗澡?」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嘖嘖,你的演技挺好的嘛!瞧你一雙無辜的眼神,任誰都不會懷疑你的底細。可惜,遇上我……你栽定了!」
他半瞇著眼,刀鋒寒利的眸光足以殺死人。
「底細?栽什麼?對不起!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一徑搖頭。
定定瞅住她,司徒傲麒瞳中慾火與怒火齊焚,他大喝道:「不用裝了!還不從實招來?是誰派你來的?」「喂!我在問你是誰耶?你……你嘰哩咕嚕說了一大堆,我半句也沒聽懂!你講清楚點好不好?」
「這時候還給我裝死?好……我看你撐多久?」
司徒傲麒佩服對方的「臥底」訓練精良,大敵在前仍面不改色。「我是李家的房客,因李太太臨時要用房間,所以要我暫住她的舊家。請問小姐,你呢?你又是什麼來歷?今天賣給我的那碗麵裡,到底下了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下了什麼東西?」
杜泆澐還是一頭霧水,她昂起濕濕的小臉,認真解釋道:「你買的那碗麵,就跟你平常吃的一樣嘛!你吃了那麼多天,現在才追問我那碗麵是什麼東西?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至於我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不隨便向人透露自己真實的身份,因為「瀕死的老頭」正想盡辦法要抓她回杜家,為了安全,杜泆澐打定主意在村子裡隱姓埋名,絕不透露半句。
「哦?跟我打馬虎眼?我再問你一句,是誰指使你來的?」
「指使?!沒人指使我,是我自願返樸歸真,自願到漁村來賣面的!不行嗎?」
哈,洩底了吧?
死也不供出主謀同夥,這是對方訓練手下的一大特色——
這妮子果然到家,確實厲害啊!司徒傲麒陰鷙深沉地點點頭。
「寧死不說?哼,我看,今天你肯定要倒大霉了!過來——」
「你……你凶什麼凶?既然李太太把房子租給你,了不起,我不跟你搶浴室總行了吧!放我走!」
「話沒說清楚你休想走!」
司徒傲麒自信地陰惻一笑,從她的守口如瓶便可認定女人確為「敵方」所派,遂使勁用力鉗制她柔弱雙臂。「我知道你在演戲……到死也不會說出真相。但是,我要你……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喂,先生,我覺得你腦袋有問題哦?為什麼你講的每一句話我都聽不懂?」
杜泆澐拚命想摔開他鐵箍般堅固的遒勁手臂。「你放開我!礙…」
然而,她的掙扎於事無補,反而讓她寬鬆的浴袍整件往下滑落!
涮她美好曲線、傲人的美胴於片刻間袒露在他目前。
「咳……你……」
他幾乎被她的美震懾地無法呼吸,特別是那對洶湧柔軟的雪乳就在他胸前微微摩擦過,這無疑是在悶燒的火堆裡澆上汽油!
他火山爆發似的欲求賁張滿漲,一發不可收拾……
「放開我——先生!我想,你一定對我有什麼誤會?」
杜泆澐覺察到他的眼神燒著不尋常的紅火,她隱約知道眼前的男人對自己有不軌企圖,她試圖說服他冷靜,然後找機會逃脫。
「誤會?哈哈哈!你很風趣嘛……」
司徒傲麒更用力將她拽進懷裡,捏住她的下巴。「你什麼實話都不肯說,我們之間怎麼可能沒誤會呢?來,把話說清楚——你是誰?」
「你……請你放開!我們……男女授受不親,我們是陌生人,不可以這樣!」
杜泆澐真的恐懼慌亂了!
杜泆澐嚇得淚眼婆娑。「嗚……你到底是誰?我沒得罪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
「還在演?你行了吧你!」
司徒傲麒完全失去耐心和理智,「瘋馬飆」的效力已發揮到極致!本來他還煩惱找不到人來舒解,這會兒始作俑者自己送上門來,他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呵!
「哼,你可以再裝不懂沒關係,反正,等下我保證讓你什麼都懂……」
司徒傲麒狠狠攫住她的柔唇,闖入她芬芳檀口,粗獷狂暴地汲取屬於她的甜美。
******
「唔……放開我……」
仿如鷹爪下的幼兔,杜泆澐毫無抵禦能力,裸著身被他拖回房裡,重壓在他身下,任由濕舌粗掌狂虐地親吻和撫弄!
「別浪費力氣了!你該留點體力參與接下來的節目……」
「噢……痛!求你不要啊!」她低低吟泣。
司徒傲麒盯著她充盈珠淚的迷濛大眼。「唉,你放鬆一點嘛……我不會讓你難過,相反地,如果我們好好配合,你會非常快活……相信我!」
「不!我不要!誰要跟你配合?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你……嗚……」
她用力推他、握拳打他、用腳踹他,甚至企圖咬他,可是全都於事無補,司徒傲麒像一面厚牆,普通人力所不能撼動的鐵漢一個!
杜泆澐掙扎累了,頹然放開四肢,忿恨地別開臉,靜靜淌淚。
「好了,別顧著掉眼淚,怪就怪你不該闖進我的眼界範圍,聰明的話,聽我的,全身放鬆,跟著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6:45
第三章
司徒傲麒捱著疲 憊,深深不解地望著蜷縮在床上的女人。
床單上灑落的斑斑紅跡讓他暗暗吃驚——
「不會吧!混江湖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個處子?」
他已耗盡精神,也無餘力去研究她的落紅是否真實?但種種不合理的情況讓他無法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
這女人床上反應實在太生嫩嬌澀,完全不像混跡黑社會的浪女嘛!
萬一弄錯,那可糗大了!唉……
司徒傲麒懊惱揉著短髮歎息,心想:「慾火攻心、熱血沸騰果然會讓人變鈍!但事情都已造成算了!反正是一場湊巧的露水姻緣而已,現今開放社會,什麼一夜性、一夜情到處俯拾皆是,沒什麼大不了……」
他匆匆穿衣,一邊自我安慰以舒解心中小小愧疚。
這時,被扔在床角的手機陡然大響——
「嘻……可憐的黑麒小子,你『解除』警報沒?」
「嗯。沒事了……」
司徒傲麒含糊其辭轉移話題。「怎麼樣?有動靜了嗎?消息確不確定?」
「我用人頭保證,這次絕對正確!貨就快到了,趕快行動!」
「支援呢?」
他快速專注逐一檢查「傢伙」,手槍子彈發出喀喀聲響。
「放心,已經出發了,全聽你指揮。」
「好。再信你一次,希望這次不要白跑——」
「快行動啊!你還婆媽什麼?」南紅鷹焦急催促。
他裝備妥當,臨走前不安地望了望緊鎖愁眉的女人一眼,隨手拉起薄被覆上她,然後轉身離開。
******
天母磺溪畔杜家大宅
平常冷冷清清的杜家大宅忽然多了熱鬧的人氣,三層高的獨幢別墅不停有忙碌的傭人急促地走來走去。
他們的緊湊忙碌,全因兩大主人——杜泆澐和杜泆澐躍峰都回家了!
幾度幾乎病危的杜泆澐躍峰,在獲知手下已找到僅存的獨生女兒後,竟奇跡般好轉,不但不用機器維繫生命,甚至可以下床走動。
他堅持出院回家看女兒,誰都攔不住,最後連主治醫生拗不過也只好同意。但私下醫生卻向閻律師宣佈道:杜泆澐躍峰的突然好轉是迴光返照的現象,其生命該是撐不了多久了……
「咳咳……閻律師,……她……她醒了嗎?」
「報告董事長,大小姐還在睡呢!我想她可能還需要再多休息一陣子。」
「混帳!是誰給她下那麼重的安眠藥?萬一出什麼意外誰負責?她是我杜家唯一的希望啊!」
「是!董事長請息怒!」
閻律師恭恭敬敬向主子說明。「是這樣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在劉映卿女士的老家找到大小姐!而她的個性倔強您也是知道的,屬下怕她萬一醒來不願回杜家,不得已才——」
「唉……在映卿的老家?這孩子太想她媽媽了!可憐礙…」
杜泆澐躍峰坐在輪椅上深深歎息。「咳!閻律師,我要交代的遺囑,還有要交接給的文件都準備好了吧?」
「都齊了。」
「好吧,等一清醒我們馬上開始。這身子我清楚,沒多少時間了……」
「董事長,您多慮了。這兩天您進步很多哪!」
「不用安慰我……」杜泆澐躍峰虛弱地揮揮手。
「人生至此,什麼大風大浪都過了,沒想到老婆兒子個個死於非命,先我而去——
唉,我造孽太多,能活到現在已經沒什麼遺憾……唯一的牽 掛就是而已!我虧欠她,虧欠映卿實在太多了!趁著最後這一口氣,我一定要……好好和她談……咳咳……」
「董事長……」
閻律師緊急輕拍他的背。「您需要休養,千萬別激動!」
「沒關係……啊,保鏢的事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我們已決定聘用『東方黑麒』——這個人是透過各方管道打聽來的頂尖高手,學識人品都不錯。之前曾在哥倫比亞受過嚴格訓練,聽說身手矯健從未曾失誤過!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董事長,您隨時可以安排接見!」
「嗯,我需要的是能百分之百保護生命安全的保鏢!你可不要弄個三腳貓啊,我已經賠掉兩個兒子了,這個千萬不能有半點差錯。」
「我瞭解您的顧慮,這位司徒先生絕對可以信賴。您放心!」
「好。就姑且信你一次……你約他明天到家裡來一趟。做的貼身侍衛,我一定要親自看過才行。」「是。屬下照辦!」
******
彷彿睡了一世紀,杜泆澐知道自己該醒了,卻怎麼也動不了四肢,連眨動眼睛都耗盡力氣,她不斷掙扎,直到另一波更濃的睡意再次擊退清醒……
反覆幾次過後,她開始害怕了!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沉睡啊!
她從沒經歷過的這般想醒卻不能醒的可怕夢魘,不但起不了身,腦海更不能控制地播放一段段似乎剪接錯亂的記憶片段……
有她小時候和母親相依為命的片段,有被情人拋棄的可憐母親落淚心傷的模樣,還有她回杜家被父親和他眾太太們欺負的慘痛經驗——
當然,也有剛剛發生過,而她不敢再想的……
啊!就是和那來路不明的詭異男人瘋狂一夜——他英俊卻沉鬱的五官,他充滿情慾的沉重喘息,他的親吻愛撫,以及那又痛苦又快樂的衝刺撞擊……
那強壯的身軀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一直傾軋她到瀕臨昏厥邊緣,這場莫名的酷刑才結束。
事後,因精神受到太大的驚嚇,且徹夜歡合過度消耗體力,她撐著最後殘存的清醒回到睡房,匆匆梳洗後便倒臥床榻,一睡不省人事……
沉夢中,她腦海的影片又換成小時候寄居打漁為生的舅舅家——
六歲的小腳下跎著小板凳,一板一眼幫媽媽切滷菜。
「媽媽,你好棒啊!一個人煮出這麼多、這麼好吃的菜菜,好好吃哦。」
「跟媽媽一樣棒哦!年紀這麼小就會幫媽媽切滷菜了。」
劉映卿欣慰地摸了摸小的頭,失去愛情的她,女兒是唯一的依靠。
「媽媽,將來也要和媽媽一樣,在市場賣好好吃的面哦!」
「不行!要讀書,要上大學,不可以像媽媽……千萬不可以!」
想起自己未婚生女,帶著女兒回到保守漁村,除了鄰居的異樣眼光,竟連親生父兄都唾棄,思及兄嫂的冷嘲熱諷,映卿再度落淚了……
她為了養育女兒,獨力在市場擺攤子討生活,但她絕不讓流有杜泆澐躍峰血液的親女兒繼續過著卑下的日子!
她要女兒享有富家小姐的權力,要女兒受到最好的教養,如同杜家大宅裡兩個姨太太所生的兒子一樣……
杜泆澐躍峰可以在和自己一夜風流之後不認帳,但是他的親骨肉絕對假不了,他不想認也得認呵!
「為什麼不行?喜歡啊!也會煮麵面哦!」
「不,不可以!是有錢人家的小公主,是最高貴、最漂亮的杜泆澐大小姐,媽媽一定會想辦法,讓爸爸接回天母的大房子篆…」
「嗚……不要不要!不要住大房子,我要跟媽媽篆…我討厭大房子!」
「為什麼?跟爸爸住不好嗎?爸爸會買好多玩具給你耶!」
「不要!大房子有巫婆,好凶的巫婆會打,會搶的玩具……」
「誰?誰欺負?你說!誰是巫婆?」
劉映卿可以猜到杜家三個大小老婆對女兒的仇視,她心疼地抱擁著哭得抖顫的女兒追問道:「是不是大媽媽和兩個阿姨?」
「嗚……是啊,她們都欺負我……」
「噢!可憐的,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抱著才六歲卻已超齡成熟懂事的女兒,劉映卿的心碎成千萬片,她後悔不該生下她,也不甘被杜家輕賤的對待!
個性堅毅的劉映卿不向命運低頭,透過在大使館幫傭的姐妹淘介紹,她把杜泆澐送給美國駐地大使當乾女兒,讓她到美國接受西方的教育,直到大學畢業也工作了幾年才回來。 孤獨在漁村承受痛苦的她,終因積勞成疾,沒多久就過世了!
「……你一定要爭氣!要成功!不要讓杜家人看扁了!」
杜泆澐在美國生活的十多年,每封信、每通母親的電話,她一定不忘叮嚀這句。
「媽……媽……你不要走啊!回來了……」
母親和藹的笑容淡去了,她的身影愈飄愈遠,杜泆澐驚惶睜開眼——
看到的竟是自己住過的房間,那個幼時惡夢連連的場景。
「天啊!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讓我走——」
「大小姐!大小姐!您醒了嗎!這裡是您的家,您要走去哪兒!」
閻律師喜出望外吩咐女僕。「快!通知董事長,大小姐醒了!」
「啊?他……他……怎麼在家?」
杜泆澐虛弱搖頭。「他不是在醫院嗎?那我又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天!發生什麼事了?」「大小姐!請聽我解釋——」
閻律師小心翼翼扶她坐起。「不瞞您說,老董事長身體……恐怕不行了!他堅持見你最後一面,親手將杜家產業交給你。」
「誰要什麼鬼產業?我不稀罕!」
杜泆澐氣得鼓起腮幫子。「你說!是童羽歆出賣我的嗎?這可惡的女人!有錢就不要朋友了!」
「大小姐!別誤會,是我們自己跟蹤童小姐循著線索找到您的——」
「你……太卑鄙了!」
杜泆澐激動拔掉身上的點滴跳下床。「讓我走!我討厭這裡!不要攔我!」
「……你,真的連……老爸爸都不要了嗎?」虛弱蒼老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
「你……」
杜泆澐瞠目凝望房門口,那殘喘生命坐在輪椅上的老先生。
「唉,我已是將死的老人,你連最後的機會都不願給嗎?」
「董事長,既然大小姐已清醒,不如一起到書房去談吧?」
閻律師深知把握時間的重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7:05
第四章
「不行!我不做女人的貼身保鏢,價錢再好我都不接!」
司徒傲麒甩動頭髮,堅決抗拒。「鷹,當初我們可說好了,『截冰』的案子了結我就收手,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黑麒,咱們一場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的,你幹什麼跟我錙銖必較?事主要求的人選,在我的組織裡沒人能勝任,只有你——而且,人家價錢出得比天高,我也需要業績啊!難道,你希望大哥我一輩子當毒蟲?」
南紅鷹對自己一手創建的煉煞盟充滿企圖心!
他希望成立一個縱橫天下、穿梭黑白兩道無所不能的行動組織,而非僅靠賣毒品、逞強鬥狠的小幫派。
當知名杜氏企業找上門來,要求一個「萬無一失」的保鏢保護社小姐的安全,南紅鷹心想這是建立口碑不可多得的好時機,他寧可失信於傲麒,也非要逼他好好表現一下不可!,
「當不當毒蟲那是你的事!」
傲麒不為所動,拿起酒瓶直往嘴裡灌。「煉煞盟是你的事業,不是我的!我沒必要為你的『業績』負責……」
「哇!你是不是人啊?我知道司徒傲麒一向冷血,但沒想到除了冷血,你還沒肝沒肺?!當年你們兩兄弟漂流海上可憐兮兮是誰救你們?是誰培養訓練你們?還卯足全力幫你們回來復仇血恨的?還有——」「夠了夠了!」
司徒傲麒連忙制止。「你要說的我全可以背給你聽!是的,南紅鷹對我們司徒兄弟恩重如山,仿如再造父母,我們應該無怨無悔結草啣環以報!」
「但是,鷹老大——我之前已說過千百遍,刀光血影的日子我厭了……想過尋常平淡的生活。如果非報你的思不可,我情願用其他方式報答你,就是不做女人的貼身保鏢,噫……光想起來就全身不對勁!」
「唉,說了個大半天,又是你心裡的、恐女症作祟?」
南紅鷹長長一歎。「你沒救了啦!女人跟你有什麼仇啊?幹嘛這麼討厭女人?唉……要不是傲麟那小子忙著和金髮妞約會,你以為我會把這種好康給你?算了!不幫就算了!枉費這位杜泆澐小姐是個大美女呢!你了不起?不肩去?哼,老頭子我自己出馬總可以吧!」
南紅鷹揮著手上的檔案,欣賞稱讚道:「嘖!這麼美的女人,別說是為她擋子彈,要我死在她裙下我都願意呵……」
「等等,借我看一下!」
司徒傲麒瞄到檔案上放得清楚大張的杜泆澐笑靨燦爛的照片,他腦海一片空白。「天,是她……怎麼會……」
「麒,你怎麼了?」
南紅鷹看著他的神色失常,疑問道:「你認識她?」
「我——我懷疑是她給我下的藥!她……這個女人為什麼需要保鏢?」
「不可能!你一定搞錯了!」
南紅鷹摸摸他的額頭。「清醒點,人家是剛剛認祖歸宗的富家小姐,知名大富豪——杜泆澐躍峰的獨生女。一個好端端的良家婦女誰給你下藥啊?」
「那……到底是誰下的藥?」
司徒傲麒穩固的腳步突然一個踉蹌,雙手微顫0面是她賣給我的……」
「你確定從頭到尾視線都沒離開那碗東西嗎?」
南紅鷹微皺眉頭。「你的判斷力應該很縝密啊?這次卻變草率了!難道是藥性發作的關係?讓我告訴你吧,那天你去、截冰。的時候,組織裡的人已經通知我,下藥的是一個嘍囉,趁你吃麵吃到一半不注意摻到你的碗裡,為的就是要你癱瘓不能行動,幸好你那天解得快,不然……」
「糟!誤會大了……」
他咬牙狠敲牆壁一記。「告訴我,這個女人有什麼危險?竟要出如此天價請保鏢?」
司徒傲麒愈聽臉色愈難看——原來自己真的搞錯了,而且是天大荒謬的錯誤呵!
「喲,突然有興趣了?不錯不錯,顯示你還算正常男人,對美女有反應。你有救了!」
「廢話少說!快告訴我答案!」
他凝著俊臉,心裡莫名產生歉疚。因為自己的魯莽竟毀掉她的清白,基於這份虧欠,他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全。
「杜家不知招惹了什麼仇人,打從幾年前開始,他的兒子連同三個老婆一一死於非命!開始時,杜泆澐躍峰還請了保鏢護衛兒子,可是,仇家似乎擺明要他絕子絕孫,兒子連同保鏢在去年先後遭槍殺身亡,警方完全束手無策。杜泆澐躍峰傷心絕望之下,身體愈來愈差,苟延殘喘著找回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就是這位杜泆澐小姐。杜家僅存的血脈,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的安全!」
「嗯……聽起來很有挑戰性!」
司徒傲麒一把搶走南紅鷹手上的檔案。「我接了!」
「啊?真的?你想通了?」
南紅鷹瞠目結舌。「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過兩天安排你到杜家報到。」
******
杜家書房
「不必說了……我不需要保鏢。」
杜泆澐冷寒著美麗的秀顏,斬釘截鐵否決父親的決定。
「,你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虛弱的杜泆澐躍峰看著踞傲的女兒憂心仲仲道:「你是沒見到哥哥當街……被亂槍打死的慘狀……咳咳!可憐哦,難道要讓我到了地下還為你擔憂?聽話,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一定要找專業的保鏢護衛你的安全,我們杜家全靠你啊!」
「哼!你現在才想要『寶貝』你唯一的女兒,不覺得太慢了嗎?」
她愁怨銻睨老邁的父親,累積多年的新仇舊恨瞬間一湧而上。
「仇人是衝著杜家來的!如果我和杜家沒半點瓜葛,他們哪會找我麻煩?不做杜家人什麼麻煩都沒有……」
杜泆澐冷冷一笑,緩緩執起攤在桌前的各式文件,毫不客氣往地上扔。
「我不簽!一張都不會簽!任何與杜家有關的東西我都不要!杜泆澐已過慣尋常百姓生活,我只想繼續平淡下去……」
「,你太任性!太固執了!」
杜泆澐躍峰滿臉漲紅,激動得喘不過氣。「我撐著這口氣……就是要看你高興回到杜家來,高興地叫我一聲爸爸,結果……你……」
「董事長,你歇會兒別動氣啊!大小姐年輕,有話好好跟她說嘛!」
閻律師翻出遺囑,冷靜道:「大小姐,恕我直言,您現在不是耍脾氣的時候,我勸您靜下來,聽我把遺囑宣讀完畢。不管您接不接受,在法律上,您必須履行做為杜家繼承人的責任!」
「讀吧!快點……我好難過……」杜泆澐躍峰張大口鼻拚命想吸進氧氣。
「董事長,您不要緊吧?」
女僕趕忙上前按摩他急喘的胸腹。「我看先送董事長到醫院吧?」
「我不去!」
杜泆澐躍峰吃力大喊。「快讀,我要親眼看聽進去……才放心!」
「大小姐,董事長是您親生父親啊!你非要氣死他嗎?」
女僕焦急氣憤地哭起來,不斷呼喚自己伺候多年的主子。「董事長,振作點礙…」
「爸……你先到醫院吧!」
看著老父在生死邊緣掙扎,杜泆澐再倨傲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一個沒兒沒孫送終的瀕死老人,臨走仍有縷縷牽 掛不得安寧,而自己正是他最大的睪礙,徐倔強如她怎能不心軟?
「好!很好!你終於願意叫我一聲爸爸了……閻律師,快點!」
律師一條條讀出老人最後的交付,杜泆澐重重握住她恨了十多年父親的手,感覺老父的生命正一點一滴地流逝,她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答應爸爸……好好活著,幸福地活著,讓杜家的事業延續下去,不要辜負爸爸的期望礙…」
逐漸失去意識的杜泆澐躍峰滿意地看著女兒流淚點頭,他才安心閉上眼睛,鬆開手……
「爸爸——」杜泆澐哀慟地大喊,可惜父親再也聽不到了。
******
市立殯儀館杜泆澐躍峰的告別式會場
「不好意思啊!司徒先生,讓你在這種場合見大小姐——」
閻律師領著司徒傲麒來到掛著白色喪布弔唁的大廳內。
「老董事長的事,我很遺憾。」
司徒傲麒肅穆面容,加上全身黑到底的衣裝,他的酷寒冷峻又多加幾分。
他應酬閻律師,眼神定定望著一身純白縞素,默然跪坐靈前,優雅清妍如出水蓮花的杜泆澐……
即便只看到她的側臉,那份出塵脫俗、懾人神魂的美仍然強烈撼動他堅石剛硬的心弦——
啊!她美的不可方物,讓人不忍離開視線!
他依稀彷彿記得第一次在漁村裡看見她就覺得驚艷,而此刻,經歷「某事」之後感覺更深刻……
該死!身為保鏢是不能對當事人產生私人情愫的!他責備自己。
「大小姐,這位是司徒傲麒先生,從現在開始由他負責您的安全——」
「啊!我的天!怎麼?是你……」
她緩緩抬頭,一見眼前頎長偉岸的男子,超強震驚力駭然讓她秀顏僅存的淡粉色片刻褪荊「你!你做我的保鏢!這……真是,太好笑了!」
「大小姐,您儘管放心!司徒先生是業界一等一的高手,絕對能保護您的安全。」
「哈?哈……安全?他保護我的安全?閻律師,你在說什麼笑話?你去哪裡找來這種人渣?他不配,不配!」
那一夜,恐怖的記憶排山倒海湧來,幾乎將她淹沒滅頂!
沒人能瞭解杜泆澐難言的痛,此時再見兇手只想將他千刀萬剮不足洩恨!
誰料對方搖身一變,竟以她的貼身護衛身份出現?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謬可笑的嗎?
她揪著受傷的心,閉上眼淒楚搖頭。「這真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話!叫他走!我不要見到他……不要!叫他滾!滾!」
「冷靜點!大小姐,您親口答應董事長要愛惜自己的性命的!怎麼在老人家靈前又反悔呢?」
「是!我願意好好活下去。但是,要他做我的貼身護衛,我寧可被亂槍打死!叫他滾!聽到沒有?閻律師!」
「你這……到底在彆扭什麼啊?天!」
閻律師沒力直拍額頭,面對歇斯底里又性格剛烈的任性新主子,實在叫他一個頭四五個大!
他當律師什麼人沒見過?就沒領教過女孩子這麼乖戾又陰暗不定的!她究竟遺傳了誰?
「大小姐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司徒傲麒語氣平和,彷彿兩人之間啥事也不曾發生過。
「有誤會?是嗎?你們認識啊?」閻律師眼睛睜得好大,看到救星似地高興。
「認識就太好了!你們年輕人好溝通,幫我說服她——大小姐的命絕不能開玩笑的……」
「嗯——閻律師,我想單獨和大小姐談談。」他走向縮在牆角的杜泆澐。
「不要過來!滾開!我什麼都不想聽……」
她更縮緊身子,恨恨瞪視讓自己終生難忘的男人。「我們之間沒有誤會,總之,我不想看到你!我討厭你!我恨你——」
「杜泆澐小姐,麻煩你先冷靜一下好嗎?」
司徒傲麒小心翼翼欺近,她的蒼白恐懼加深內心的愧疚,是自己的魯莽造成她的痛楚。所以,驕傲如他願意寬宥她的惡言相向,好言平和道:
「其實……那天,真的是一場誤會,我可以解釋。」
「不!我不要聽!」
她搗住耳,閉上惶惶然迷濛雙眼,完全封鎖自己。
「你一定要聽!」
他上前握住她的肩。「這可不是耍脾氣的好時候!」
「拿開你的髒手!」杜泆澐聲如裂帛,高聲地叫喊著。「不要碰我!不要——」
咻!
伴著她的呼叫,一顆子彈冷不防從眾人面前狂飛而過——
「藹—」在場的人,包括杜泆澐全嚇掉了魂!
閻律師和幾個公司職員更是動作飛迅地躲在大柱子後。
「天……天啊!他們還真會選時間——司徒先生,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啊?」
閻律師直翻冷汗,倉皇失措顫慄問道。
「不出所料,他們果然出手了!你還要命的話就安靜點……」
司徒傲麒掏出槍屏息靜氣,雷射光似的利眸觀察四方動靜,他的雄臂緊緊圈護她,輕聲在她耳畔道:「此時此刻,生命受威脅的可不只你一個人,勸你先拋開私人恩怨,度了這關再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杜泆澐不解問。
為什麼一個陌生男人在重重傷害自己之後,又以溫暖的懷抱護衛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
那晚的他,凶殘如來自地獄的魔鬼;而此時他渾厚安全的擁抱卻似來自天堂的使者,兩個極端特質全兜在同一個人身上!
太詭異了——杜泆澐深深迷惘……
「告訴我,你是誰?」
她緊貼他寬厚胸膛,嗅著他散發的濃烈陽剛氣味,十足迷人心魂的男人味呵!
不受控制的身體竟傾醉在他的護擁裡,彷彿每個細胞都張開大口,用力想吸進屬於他的剛勇!
「我是你的貼身護衛!」他酷冷簡答。
忽地,他擎起槍準確往遠方迅速移動的黑點射擊——
砰,砰!砰!砰!
連續幾聲轟隆槍響幾乎震破她的耳膜,也幾乎震碎她小小的膽……
「礙…礙…救命啊!」她除了尖叫還是尖叫,完全失去控制。
「冷靜點,別害怕!有我在啊,你照著我的話做,別自亂陣腳!」
真正實身生死邊緣,臨場的深切恐懼令她手腳冰寒,唇齒打顫……再也說不出寧願被亂槍打死的氣話。
司徒傲麒努力尋找掩護,長腿一踢勾下整條布幔遮住兩人,他仔細巡視四面八方,彷彿聞得到重重殺機瀰漫在凝重空氣中……
「移動你的腳步,慢慢地——對方派的顯然是高手,而且數量不少,我們得沉著應付,跟我走!快!」
他火速擁著驚嚇至腿軟的她往另一面鮮為人知的防火梯逃逸,隱藏四周緊迫盯人的殺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兇猛的子彈四散飛竄,濃濃煙硝味充斥鼻間……
杜泆澐感覺自己隨時會中槍升天與父親同在。
即便不是中槍,光嚇也夠嚇死了!
而利落閃躲槍林彈雨的司徒傲麒始終冷凝平穩,伺機持槍反擊。
憑著超快反應和睿智的判斷,他很快就帶著她遁入地下室,奔至停車場跳進他預留的防彈車內飛馳而去!
******
「呼!暫時安全了!」
穩穩抓住方向盤的司徒傲麒大大鬆了一口氣。「你還好吧?」
「不好!很不好——天,這種生活我怎麼能過?」
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小臉依然驚魂未定,杜泆澐空茫著大眼,嚶嚶哭泣。
「討厭!是誰讓我變成這樣?我為什麼要過這種生活?!討厭!我討厭姓杜,我為什麼那麼倒霉要姓杜——嗚……嗚……我寧可回漁村賣面,也不要被人當槍靶子!」
「是的,算你倒霉。但對方已經鎖定你,因為你是杜家合法的繼承人。這時候你應要勇敢面對問題,哭泣抱怨於事無補……大小姐,清醒點你活著不光是為自己,杜家旗下的所有員工都靠你吃飯呢!」
他嚴峻地告知事實引惹她更大的不悅!
甫逃出鬼門關的她不禁又想起那晚不愉快的遭遇,口氣更壞了。
「你這算什麼?教訓我嗎?你是哪根蔥?哼,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討厭你?」
「我說的是實話,不愛聽就算了!」
司徒傲麒瞭解兩人心結難解,無奈歎息道:「你說討厭我……我無話可說。但是,我發誓!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我身不由己礙…」
「無論如何,我只希望你馬上消失眼前!」她別開臉,不願再看他一眼。
「這……恕難從命。」
他牽起嘴角露出迷人淺笑。「我接下任務就不能半途而廢,而你為了活命就忍耐點吧!」
「不!我一見你就想到那天,你對我……」
限制級畫面湧上腦海,她羞得漲紅臉。「總之,我就是無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天,我是真的中了毒,又……不小心誤會了你,我可以向你道歉……」
「誤會?你現在願意承認是誤會了?那天我求你為什麼你不信?」
她激動得揮動粉拳。「一句道歉就沒事嗎?你!你知道我是——」
「處女」這兩個字她說不口,而他也保持緘默。
事實就是事實,做已經做了,還能說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7:37
第五章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已經道了歉,你要再恨我也沒辦法……」
司徒傲麒無所謂聳肩,平穩把車子開回杜家大宅。
「大小姐,你們可回來了!都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沒有。」
杜泆澐沒力地癱在沙發裡,反問道:「你們大家都沒事吧?」
一進客廳,等在家裡的閻律師關切道:「主要是大小姐的安全!我們倒還好,嚇都嚇飽了就是。司徒先生,你出神入化的槍法胡打一陣,真的有打中對方的人啊!你果然夠厲害……」
「當然!在國際頂尖的貼身護衛中,『東方黑麒』可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否則知名企業榮家,又怎麼會聘請他做總裁榮灝青的反綁架顧問兼隨身保鏢呢?閻律師你確實有眼光!」
一個陌生的男人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著酒杯,仿如主人似的指揮女僕向大家斟酒。「,這麼多年沒見,你愈來愈漂亮了!」
「你是……」杜泆澐狐疑看著發話的斯文白淨男子。「很抱歉,我不記得曾見過你?」
司徒傲麒不動聲色觀察眼前以男主人自居的高傲男子,一股職業敏感告訴他:這人不簡單!
「哈哈……都十幾年了,也難怪你不記得!」
端起女僕遞過來的名酒,閻律師朗朗笑開。「你仔細想想,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兩個哥哥最好的小玩伴?他是你父親生前最要好的摯交——舒繼展的獨生公子——舒詮治啊!小時候你常哭著要詮哥哥陪你玩啊,你完全沒印象嗎?」
「沒印象……」
杜泆澐搖頭漠然道:「那是一段我最不願記得的往事!抱歉哪!舒先生,今天就當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她公式化起身向舒詮治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請多指教。」
「這……呵,呵!」
舒詮治很沒面子,白皙書生臉露出尷尬笑容。「閻律師,你瞧!咱們杜泆澐小姐不但變漂亮了,個性也變得自信爽例多了!我記得她小時候是個膽小鬼兼愛哭包,動不動哭哭啼啼的……哈,女大十八變真是有道理啊!」
「是該變得勇敢自信的——」閻律師以欣賞的眼光看著新主子。「畢竟,大小姐身份不同了,杜氏龐大家業全靠她承繼下去呢!」
發覺司徒傲麒正一旁冷眼睨視舒詮治,閻律師熱絡介紹。「喔,對了——詮治啊,這位司徒先生是大小姐的保鏢,他全權負責大小姐的人身安全。今天殯儀館那場突擊多虧有他在,不然我們大家全成蜂窩了!哈哈……」
「真是有勞司徒先生!謝謝你!」
舒詮治紳土地和傲麒一握。「可是我們的心肝寶貝啊!請您一定要多費心……」
「哪裡!舒先生大客氣了!」司徒傲麒皮笑向不笑的,姓舒的傢伙打一進門就以賊亮的眸光在杜泆澐身上流連忘返,左一聲、右一聲寶貝,聽來委實令人生厭,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收了杜家昂貴的保安費用,我就必須負全責為了確保門禁管制,從今以後請舒先生不要再任意進出杜家,請你比照一般訪客經過通報過濾……」
「你——這……」
舒詮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通報過濾?你有沒有說錯?憑我和杜家二十年交情,還要你來過濾?」「憑我是杜泆澐小姐的貼身護衛——」
司徒傲麒張張炬眸望住舒詮治的傲慢臉色。「請您配合。否則,任何發生在杜泆澐小姐身上的閃失我都不能負責!」
「喂!你這個黑道痞子——」
舒詮治不爽到了極點!有哪個人敢用這種語氣對堂堂「權技集團」的舒董事長說話?他斯文外表下的火爆脾氣一股腦兒全掀了底!
舒詮治不客氣威嚇。「我可警告你,不要才說你胖就開始喘……我跟杜家交情是你這外人不能理會的,你算什麼東西?你沒資格對我下命令——哼,全世界幹保鏢的可不只你一個!」
司徒傲麒聞言亦不慍不火,挑著眉冷笑。「沒錯!有錢人的保鏢大把人願意當,舒先生的說法我完全同意——只是,能百分之百擋住子彈的……那還真沒幾個,不然,杜家兩位公子也不會英年早逝了!」
「說得是!說得是!」閻律師點頭如搗蒜。
他花了多少力氣才聘到司徒傲麒這個頂尖高手,他可不想被舒詮治搞砸了。
「我說詮治,拜託你就海涵一下,畢竟大小姐的安全才最重要!既然司徒先生堅持,我們配合就對了嘛!」
「閻律師,連你也怕他!嘩!這是什麼情形!」
舒詮治不以為然的看著沙發上保持緘默的杜泆澐。「湊湊,我看這種目中無人的保鏢不能用!他搞不清誰是出錢的老闆嘛——你放心,我保證找一個比他更厲害的女保鏢,你一個女孩子用男保鏢多不方便?何況……」
「不必。就照他的意思!」
杜泆澐淡淡表達她的心意。「舒先生,我們並不太熟還是請你稱我杜泆澐小姐吧!今天我真的嚇壞了,現在很疲 憊,我想上去休息了!」
「是啊,大小姐應該休息了,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司徒先生也累了吧?您的臥房就在小姐隔壁!」
「什麼?」杜泆澐嚇得差點兒掉了下巴。「為什麼讓他睡我隔壁?」
「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大小姐!唯有這方法。才能讓司徒先生二十四小時都看顧著你,這樣我才能安心啊!」閻律師苦口婆心勸道。
「太過分了!他不能稍微離開我的視線,讓我有喘息的空間嗎?」
杜泆澐氣得幾乎抓狂,她飛奔上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任誰叫都不開門!
******
嘩啦嘩啦的水流正沖刷她全身的疲 憊……
水流衝過她美麗柔滑的臉龐,不知道流下來的到底是水,還是淚?
杜泆澐陷落迷惘,回顧千驚萬險的槍擊時刻,他拼全力保護自己,說沒有絲毫的感動和感激是騙人的!
但是,在漁村的那一晚,同樣的這個男人卻以最殘酷的獸行來對待自已!
杜泆澐怎能不錯亂?她該對他感激,同時又能讓他住在隔壁而不膽顫心驚嗎?
「我到底欠了他什麼啊?只是借了李家的浴室就活該讓他蹂躪嗎?」
她喃喃自問。
在杜家充滿危機的環境生活,現實是需要他的保護,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男人……
拿出大毛巾擦乾身子,杜泆澐將自己摔在大床上,她只想好好睡一覺,一切麻煩等睡醒了再說!
叩叩叩!細細的敲門聲響起
「對不起!我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杜泆澐小姐,是我。可不可以請你開個門,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談……」司徒傲麒客氣請求道:「一下子就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別人或許可以,你就不必了!」杜泆澐冷諷道:「誰知道今晚你是不是又中了啥怪藥?天大的事,明天再說吧!」
「杜泆澐小姐,我諒解你的心情,但是那天發生事情,我也算受害者。請你說話客氣一點!」
他的耐心一向不是很多,若有人在傷口撒鹽的時候,特別容易怒火狂燒!
看來,杜泆澐絕對是他情緒上的縱火者。
「你是受害者?笑死人了!哼,根本就是殺人的喊救人!不要臉!」
「我再說一次,人都有脾氣,你最好不要存心挑釁,不然……」
他果然輕易被她激怒,出言阻嚇。「我很難保證不對你怎麼樣!」
「你在威脅我!」杜泆澐更火大了。「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是我家耶,你在我家出言不遜?你以為擋得了子彈了不起了?沒人動得了你?」
「沒錯!我相信如果你想活命,就必然非靠我不可!」司徒傲麒自信十足。
砰!
憤怒到最高點的杜泆澐把門打開,眼冒火花罵道:「你……到底想怎樣?」
「沒怎麼樣!希望我們忘記那場誤會,從今爾後和平相處。」他一針見血。
「忘記?誤會?你說得倒簡單?你以為這是吃錯一個便當,或搶了人家車位而已嗎?你……你掠奪的是我的人耶!女人最重要的貞潔……」
說著,她紅了眼眶,聲音也開始哽咽。「我好無辜……好倒霉……」
她白皙潔瑩的軀體只裹著毛巾,他忍不住將眼光留駐在偉大胸線上。
杜泆澐的確迷人……
身為成熟的男人,司徒傲麒坦然承認自己很被她的原始條件吸引,他目不轉睛注視她,吞了口口水。「是,我知道有些人把貞潔看得比命還重!」
「可是,小姐你也可以換個角度想啊!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你也不是全然痛苦的吧?你也獲得滿足,也獲得前所未有的快樂藹—時代不同了,女人也該重視自己的情慾需求。那天我需要發洩,而你需要滿足,我們互相配合,兩不相欠……」
啪!啪!
杜泆澐狠狠摔了他兩巴掌。「你這個禽獸!」
「我哪裡說錯了?你摸著良心,敢發誓那天你一點快感都沒有?」
「你給我閉嘴!我恨你!」杜泆澐手腳發軟,砰地一聲把門鎖上。
再聽一句他的狂言妄語,她難保自己不會氣得爆血管。
******
另一個房間內,氣呼呼的傲麒坐在床沿,撫著熱辣辣的雙頰,愈想愈不甘心……
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任何一個女人如此惡言相向,更別提動手打他了!
和她上了床又怎麼樣?
多得是女人想盡辦法要跳上自己的床咧!她不覺得光榮就算了,居然還拿此大作文章!罵起人來理直氣壯,打起人來更是勁道十足……
可惡!司徒傲麒如果忍得下這口鳥氣,他就不要在道上混了!
噴著火星熔岩的紅眸盯住牆壁中,那道用來緊急救援的「隱形門」,他理智和忿怒的情緒交戰著……
依生活禮儀,他不該隨便開啟那扇緊急狀況才能使用的門,但情緒上他就是忍不下那口怨氣!
牙一咬心一橫,他霍然起身按下開關——門開了!
「啊!這面牆怎麼會有洞?我的天啊!」
只著褻衣的杜泆澐正在抹乳液,一看到高大的司徒傲麒從牆中間走進來,不禁嚇得花容失色。「你——想幹什麼?」
「不要緊張,我現在沒中毒,不至於飢不擇食。」
「你憑什麼沒經同意就闖到我房間來?現在有什麼緊急狀況嗎?」
杜泆澐抓起被單包住身體,往床角坐下。儘管曾有肌膚之親,還是不習慣在他面前袒露。
「目前沒有。但難保什麼時候會有我有責任把你房間內的設備功能一一介紹,否則萬一有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他寒著那張留有五爪痕跡的酷臉,大咧咧往床邊一坐。「放心好了!我對會動手打人的母夜叉沒『性趣』……」
「你!真的討人厭耶!」她別過臉,嫌惡道:「有話快說,我累死了,沒力氣跟你耗……」
「首先,這扇門的開關你我房間都有,可雙向使用,開關在這裡——」
他不由分說伸出手往她臀線附近摸過去,輕巧越過她的臀在床墊下摸到開關。
「吶,你自已摸到正確位置,省得真要用的時候找不到!」
「喔!你亂摸什麼?」
被他大掌搔過的肌膚像烈火燒過,滋滋電流透過表皮往體內燒竄延伸。
「抱歉!我可沒摸到。」他神間氣定,分明是來氣她的。
「再來,警報器位置——」他伸展雙臂伏向床頭櫃,正好牢牢將她圈祝
「喂,你很故意喔!」男人身上特有氣味噴在她臉上。
「哪有?是你太敏感吧?」
司徒傲麒不懷好意笑笑。「這裡和這裡,各設有兩個警鈴,你自己摸摸看……來!伸手探探,一定要熟悉它們的位置,即使在黑暗中也要摸得到。」
他邊說邊拉起她的手往床頭櫃方向扣去。
如此一來,他們的身體更加貼近了,稍一挪動,她柔軟的胸脯便似有若無摩拳他堅實胸跡
「唔,放開我可以嗎?我不習慣和男人這麼靠近!」
一把火從臀部燒到小腹,再燒到胸間臉龐,她水漾的晶眸、紅撲撲的臉蛋,微顫的雙唇已昭明一切……
司徒傲麒就是想點燃她的慾火,之後棄之不顧,讓她體會女人也是有情有欲的,一旦慾求不滿會是如何痛苦煎熬!
「嗯……這樣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你快起來好不好?」
她呼吸開始急促了,且喉嚨乾涸,體內細胞都張大了口,激切渴求著什麼。
「怎麼了?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他不但不移開,還刻意貼伏身軀,讓自己胯下堅實觸抵在她敏感兩腿之間。
「沒有!沒有,叫你起來聽見沒有?」她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
身體慾望清楚傳達想要靠近他的訊息。然而,她用力抵制自己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內心交戰讓人殘悴呵,她想伸手推開他,不覺間四肢竟已癱軟無力,這時,她已完全被情慾愛火俘虜,一點兒無謂的掙扎都做不到了!
「怎麼樣?慾火焚身的滋味不錯吧?想不想要?」
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整個人往她身上壓,在她耳邊吹氣。「你是正常女人,正常女人都會有需要啊,就像現在,你就很需要我,對不對?」
「嘩!你的身材真的很棒!特別是胸部,渾圓飽滿,彈性十足——真是人間極品哪!」
原本只打算煽惑慾火就逃之夭夭的司徒傲麒這下也失控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7:57
第六章
在男人微鼾的鼻息中醒來,杜泆澐從他精壯的懷中驚跳而起!
「起來!起來!你不可以睡在這裡!」
她拚命想搖醒他,深怕萬一給下人看到就糗斃了!然而,過分耗損精力的司徒傲麒卻睡死了似的,動也不動……
「唉……」杜泆澐擁著棉被深深歎息懊悔!
犯第一次的錯可以說是誤會,犯第二次同樣的錯呢?是愚昧?還是被情慾沖昏頭?她實在恨自己的毫無定性啊!
怪就怪司徒傲麒的「功夫」太高竿,讓人嘗過後忍不住食髓知味!
她貪戀地輕撫他那道勁有力的鐵膀,彷彿仍感覺到他烙在自己肌膚上滾燙的痕跡——
「天……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他?」
杜泆澐喃喃自語,失神地跌進前夜激情過後的餘溫中……
「嗯……」
他終於清醒,一骨碌跳下床。「天亮了,我先回房去。」
司徒傲麒連正眼都沒看她一下,逕自從隔在兩房當中的隱形門到回自己房裡去了——
什麼啊?杜泆澐當下傻眼,他當自己是免洗筷用完即丟嗎?
她忍不下這口鳥氣,跟著走到他房裡。「司徒傲麒,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杜泆澐小姐,我們……不是說好你情我願的嗎?」
「可是……」她一時語塞。
確實沒錯,在激情高chao來臨時她答應過他——你情我願,兩不相欠。
可是可是,說是這樣說,他怎麼能真的當真照做?難道曾經有的水乳交融全是他的獸慾發洩而已?對她完全沒有半點情感成分?
杜泆澐定定看他一絲不苟地梳洗換裝打理自己,她感覺碎過的心,再次碎成千片萬片,然後輾轉碾成粉屑,呼地風一吹,全體灰飛煙滅……
「司徒傲麒,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都說好了你情我願,你還在鬧什麼?」他淡淡反駁。
「你……」她痛心眩然。
明顯的不為所動與漠不關心足以讓杜泆澐認清他的冷血無心。
是呵!都說好了,還鬧什麼……她反芻他的冷言冷語,忿然轉頭離去!
她暗暗在心底發誓:再不會為他付出一絲感情!一咪咪,一點點都別想!
聽她遠離的腳步,外表不為所動的司徒傲麒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他的冷漠並非無情,他的淡然並非不在乎。只是啊,從不曾亂過方寸的他犯下專業保鏢最不該犯的錯——與事主發生肉體關係。
甚至,他不能否認自己心裡已經對她萌發情芽,一旦有了這層關係,他將如何冷靜客觀護衛她的生命安全?
穿上防彈衣,安置好不同部位的大小枯枝,司徒傲麒長長吐了一口氣,他一向斷情斷愛心如死水一潭,然回想起和她之間如火山爆發的轟烈纏綿,不禁對自己的失控、反常感到不可思議!
該調整腳步了——他警告自己,無論做殺手或保鏢都不可以滲入太多私人感情,否則早晚要誤大事!
甩甩頭,下樓用完早餐——便開始他一天的生活。
而杜泆澐有意留在房中,不與他同桌共餐從他冷言離開的那刻開始,她擺明不再和他有任何接觸,並且堅持了兩個禮拜……
******
兩個星期後
杜氏企業大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所費不貲的大理石辦公桌上,一束散逸馨香的紫色玫瑰開得花團錦簇,新鮮的柔瓣還沁染露珠,望見著實令人驚艷!
「哇!好漂亮的花!」杜泆澐喜悅地捧起花束輕聞。
「放下!讓我檢查清楚!」
司徒傲麒凝著臉一箭步衝來,拿起花不由分說拆解檢查。
「喂!你不要這麼粗魯好不好?花都給你揉壞了……」
幾片花瓣在空中飄零,好好一束花到他手馬上被摧殘得不成花形——杜泆澐怒不可遏地吼罵。「花又沒得罪你!幹什麼找花出氣啊?」
事實上,這束花的確得罪了他!
光看到花束上卡片的署名舒詮治,司徒傲麒的眉頭不自覺蹙緊……
從繁瑣的喪禮結束,杜泆澐正式入主杜家企業開始,舒詮治對她的熱烈追求沒多久即達眾所周知的地步!
某些專報影視政商名人緋聞的小雜誌,已多次刊登兩人熱戀且即將步入禮堂的消息,只是那些報導幾乎都是舒詮治在自說自話,杜泆澐從沒反駁隻字片語,人家當然也愈報愈煞有其事了。
舒詮治這男人司徒傲麒怎麼看都不順眼,他油嘴滑舌、詭詐多端,老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整體感覺就是不配她的美麗聰穎大方,他衷心不希望他們成為一對!
「你的秘書是怎麼辦事的?不是規定過任何進你房間的東西都要經過檢查嗎?」司徒傲麒的臉色既黑又臭。
「你太小題大作了!一束花而已能怎樣?」
從他手上搶過備受摧折的花束,杜泆澐苦著臉不耐煩道:「我看哪,不必誰出手暗殺,光你的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就夠整死我了!」
「雖然這陣子外面風平浪靜,但並不表示你已經安全了!」
司徒傲麒義正辭嚴。「別說是一束花,一粒花生米都能要你的命……」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聽你囉嗦!」
知道辯不過他,她揮揮手下逐客令。「隨你想怎樣就怎樣,我該工作了,你去忙吧!」
「真是!一束漂亮的花搞成這樣?不如丟了算了。」
「你?需要反應這麼大嗎?我只是做我該做的!」
看著她把花丟進垃圾桶,他感覺這任性大小姐分明是衝著自己來的,心裡大大不悅!
「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
她翻翻白眼,睥睨道:「這花是送給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你還是去注意你的保安設施吧!雞婆!」「你……簡直……莫名其妙!」他低疲
十幾天過去了,她一直這樣,只要是他的意見,她絕對「為反對而反對」。
司徒傲麒從來沒耐心,也沒興趣伺候小姐臉色,可是,他居然能一一忍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你去死……去死……」
丟掉花束,還用三寸高跟鞋踩它幾腳,杜泆澐擺明不把舒詮治放在心裡。
雖然外面傳得風風雨雨,閻律師也一再鼓吹說舒詮治是父親心目中理想的女婿人選,在他的遺囑裡還附加有「獎勵條款」——只要做成舒家的媳婦,便可額外從杜氏基金會領取嫁妝五百萬美元!
可是,再優渥的條件她也沒辦法喜歡他——
一點點都沒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就被填滿了……
******
「喲……這束花招誰惹誰啦?它犯了什麼錯要被凌遲至此?」
童羽歆隨後踏入辦公室,先看司徒傲麒一張臭臉,又看到垃圾桶裡的「花屍」,靈機一動。「啊!我看這倒霉的花肯定是『獎勵條款』送的,沒錯吧?」
「你又知道了?」
杜泆澐低頭審閱堆積如山的卷宗,對好友的來訪不甚熱絡。
「瞧,你那個冰山保鏢的俊臉上活像塗了屎似的!除了吃醋,啥事需要他氣成這樣?!」
「他吃醋?」杜泆澐從鼻子裡冷哼道:「我看他是吃了尿吧!」
「小姐,人家哪裡對不起你了?」
童羽歆對她消不去的敵意很是不解,雙手抱胸搖頭道:「好歹在殯儀館的槍襲事件中人家救過你的命,加上在漁村裡,他也算是你攤子的老客戶,你幹嘛老是跟人家過不去?」
「不要再提漁村的事了!」她動氣喝道。
那晚的遭遇,是杜泆澐最不能釋懷的惡夢一場,任何人再提起鐵定挨轟。
「他……真的惹到你啦?我覺得——他的眼睛好憂鬱!好深沉喔!礙…即使塗了屎還是一樣帥的臉!」
「拜託夠了吧!你那麼喜歡他,乾脆送給你好了!」杜泆澐簡直要吐血。
什麼叫塗了屎還一樣帥!這童羽歆想男人想到神經不正常了啊!
「真的?你捨得?唉,就算我想要人家,可惜人家未必理我咧!噫……」
童羽歆從好友盛怒的臉上覺察到事情似乎頗嚴重。「你們之間,怎麼會弄得水火不容?喔……是不是那個……你們已經?」
「童羽歆你少無聊了好不好!今天你不會是專程來找挨罵的吧?」
一聽到她嘴裡曖昧的「那個那個」,杜泆澐難免又想到兩人之間不該發生卻又一再發生的糾葛……
「當然不是嘍!」
童羽歆驕傲地從包包裡拿出一張識別證。「我現在可是『緋週刊』的特約記者耶!我們雜誌特別開闢一個專欄報導『保鏢』這個神秘的行業,而你這裡剛好就有一個國際級頂尖的好手,所以……」
「他不會接受你採訪的!」
杜泆澐不假思索、斬釘截鐵道:「那個人脾氣硬得像糞坑裡的石頭,你問得到東西才怪!」
「喔?相處沒多久,你倒是挺瞭解他的嘛!」
羽款意有所指地糗她。「你這麼洞悉他的個性,那你來下命令嘛,老闆的命令他敢說不嗎?」
童羽歆故意拉高嗓門,刻意想讓他聽見。「再說,現今社會誰不想出鋒頭當明星?自從他獨力打退一幫子神秘殺手的事跡曝光後,大家都在猜測他的來歷,只是外面眾說紛紜,若透過我們的暢銷雜誌報導後他會更有名啊,下次可以索價更高喔!」
「我沒興趣!要你自己去找他。」
杜泆澐兩手一攤,眼波餘光飄向外頭守候著的他,而他也正好往房間裡面看,兩人四目接觸的一霎猛地又彈開!
「嘖嘖……有人牢牢守在身邊的感覺更好!」童羽歆萬分欣羨。
「好你的頭,我想到他管東管西就火大!」
「人家是關心你才會管,況且,他也是敬業嘛!」
童羽歆一個勁兒的幫他說好話。
但對杜泆澐來說,任何有關司徒傲麒的事,聽到耳裡都讓怒火如蒸汽火車頭不斷往上冒。「煩死了!看他老是杵在外面虎視眈眈的樣子,害我做什麼事都沒心情……」
合上一桌子的卷宗,她起身拿起包包和外套。「羽款,陪我去逛逛街吧!」
「好啊好啊!」
童羽歆興高采烈附和道:「還有什麼比陪富家大小姐逛街更有樂趣的呢?」
兩人才走到電梯口,司徒傲麒很快地跟過來——
「噢!不會吧?」
杜泆澐斜腴他一眼。「我只是和好朋友出去走一走,喝杯咖啡而已,你不必這樣緊迫盯人吧?」
「你說呢?」
司徒傲麒微撇性感的薄唇。「老實說,要我跟兩個嘰嘰喳喳女人一起出門,內心也是萬分不願意。」
「不願意?那最好!」杜泆澐勾起童羽歆的手臂。「哼!我們走別理他!」
「等一下!」
他大步兩跨就追入電梯裡。「不願意歸不願意,我既然接了任務,在你沒有確定安全前,我還是得盡到我應盡的責任!」
「你真的好煩耶——」杜泆澐朝天花板翻白眼。「討厭的跟屁蟲……」
「,不要為難人家啦!」
童羽歆對著司徒傲麒轉動她滴溜慧黠的大眼。「反正,你的好朋友我也沒享受過讓保鏢隨扈身後的尊榮感受,就讓我虛榮一下嘛!」
「吼!真受不了你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8:17
第七章
百貨公司的咖啡座
「喂!你小心看好我們的東西,少一袋可不得了!」
杜泆澐和童羽歆共坐一桌,腳下堆滿衣服、鞋子、化妝品等各色戰利品。
在大談她們女人話題的同時,司徒傲麒孤獨坐在隔壁桌,一方面看守人,一方面看守東西。
「,我們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竟然叫一個身手不凡的保鏢幫我們看東西?」
「活該!誰叫他非要跟來?」
杜泆澐端起咖啡優雅地啜飲,美麗臉龐毫無愧色。
「嗯……實在奇怪耶!像他這種頂尖好手,怎麼會願意讓你這樣恣意妄為、隨便地搓圓捏扁?」
搖筆桿的人比較敏銳,童羽歆感覺他在某些方面是很忍氣吞聲的,高傲的國際頂尖保鏢會委屈自己,這可是天下奇聞喔!
「哪有什麼奇怪?誰叫他領的是杜氏的薪水。」
「NO,NO!你錯了,我相信除了高價薪水,一定有其他原因。」童羽歆曖昧眨眼。「……莫非,他愛上你了?」
她興奮的星眸泛著好奇的波光,湊近杜泆澐耳邊細聲道:
「這不是不可能喔!你看過電影終極保鏢吧?」
「你找死啊?童羽歆,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提那些莫名其妙、有的沒的!」
抓起包包往她身上打,杜泆澐最受不了好朋友老愛捕風捉影,動不動愛啊愛的放在嘴邊——
如果要讓那顆臭石頭愛上,她寧可跳海死了乾脆!
「沒有就沒有嘛,你激動什麼?」
童羽歆裝鬼臉糗她。「老實說,他……每天睡在你隔壁,中間只隔一道門喔,你們孤男寡女,又是男的壯女的美……嘻嘻,擋得住嗎?」
「拜託,你真的好齷齪!我懶得理你!」杜泆澐刷紅雙頰,摀住耳朵不想再聽下去——
唉,最討厭的是——童羽歆又說中了!
那道門的確是沒擋住熱血沸騰的年輕男女,而他們確實也莫名幹了「齷齪」的事……
「噫?那個不是你的『獎勵條款』嗎?他怎麼來了!」
童羽歆遠遠地向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招手。「舒先生,我們在這裡……」
「,我找你們好半天了!」
舒詮治開心咧嘴笑道:「我知道你對古董拍賣有研究,剛好我有朋友在這家國際拍賣公司上班,他弄了兩張票,我們正好一起去……」
「古董拍賣?」杜泆澐眼睛瞬間發亮。「哪一類啊?」
「清朝的磁器和玉器。」舒詮治抬頭挺胸道:「你最喜歡的!」
「啊!真是太好了!」
杜泆澐高興地手舞足蹈。「前幾天我還四處托人幫我弄票呢,我以為沒希望了……舒先生,真是謝謝你!」
「都說過好幾次別叫我舒先生,多見外啊!叫我詮治吧!」
「那……謝謝你嘍!詮治!」
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增添幾許嫵媚,別說舒詮治看了迷醉,連一旁的司徒傲麒都不禁湧起醋酸——
她這麼容易就被姓舒的「俗仔」討好了嗎?
她心花怒放的模樣讓人傾倒,那是已與她發生過親密關係的自己都不曾看到過的!
難道,她真的對附帶在舒詮治身上的五百萬美元動心嗎?反而與她有肌膚之親的自己讓她不屑一顧、棄之如敝屐?
他不能嚥下愈來愈濃的醋酸,被人比下去的窩囊挫折感,正用力鞭撻他高高在上的自尊……
心中的波濤洶湧難遏,司徒傲麒忍不住往他們身旁一站。「杜泆澐小姐,那種場合恐怕你不適合去。」
「你搞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憑什麼限制老闆上哪裡去?」
舒詮治一看他就有氣!對待司徒傲麒這個眼中釘從沒客氣過——
他氣這個男人以保鏢身份名正言順每分每秒跟在她身邊;除此,更連睡覺都睡她隔壁,真是叫了心想當杜家女婿的他不平衡到了極點,
「司徒先生,如果你擔心的是保安,我想你可以放心啦!」
童羽歆打好她的如意算盤,先把他倆送進拍賣場,留下落單的司徒傲麒就有機會接近他做訪問了!
於是她卯足勁說服。「一般大型國際拍賣會都有滴水不漏的保全系統及安檢,不會有問題的!」「可是,只怕萬一啊!我覺得不太好……」
他雖認同童羽歆的說法,但私心就是不願讓他倆單獨相處。
「你這個人莫名其妙嘛!好像全天下只有你懂得做保鏢似的?你放心,我既然敢帶你進去,就該為你的安全負責!」
「舒先生,請你客氣一點!我不能讓我的委託人拿生命開玩笑,如果你真的誠心邀請杜泆澐小姐參與這個盛會,最好的辦法就是我陪她進去。」
司徒傲麒語氣堅決道:「相信我,杜泆澐小姐的安全只有我負得起這個責任!」
「你鬼扯,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你哪邊涼快給我哪邊滾吧!」
舒詮治火紅雙瞳怒目相向,完全沒有文明人的風度。「我們走,不要理這個瘋子!」
「杜泆澐小姐——」
舒詮治霸道地拉著她就走,司徒傲麒著急地上前阻擋。「大小姐,這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愈安全的地方愈危險,你最好相信我!」
「哦?真的嗎?你只考慮安全問題?」
在發生「親密交流」後,她在他的心裡仍沒有特殊的地位嗎?他全心只想到對工作盡責而絲毫沒有妒嫉醋意嗎?杜泆澐的心微微刺痛著——
她仔細端詳他微蹙的眉頭,想辨別他不形於色的表情底下到底蘊藏了什麼?
「當然!我的專業就是護航你的安全。不是嗎?」他一派表定。
杜泆澐熱切的眸子黯淡下來,冷言道:「我懂了。謝謝你的盡責!但是,這場拍賣會我真的非常感興趣,無論如何我都想進去看看——」
說著,杜泆澐主動勾起舒詮治的手臂。「時間已經到了,我們得快點去,遲到是進不了大門的。」
「是!是!我們快走吧!」
露出戰勝的笑容,舒詮治抬頭挺胸護緊她,一副體貼情人的模樣。
「你……這是……」
他胸口蓄滿苦汁,香不下也吐不出,不解她為什麼要這樣跟自己過不去。
「小姐,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我還要向上面交代。」
「你不須負擔任何失職的責難。我會通知閻律師,表明這段時間是我自己堅持單獨行動,你放心。」
不容他再出言辯駁,杜泆澐和得意洋洋的舒詮治相偕連袂離開他的視線……
「咳咳……司徒先生,你別介意啊!他們那種有錢公子說話就是這樣也不是有意為難你,她很單純啦,一心只想看拍賣會,天塌下來都不管。放心!他們沒事的……」
「哼!命是她的,她自己都不在乎,誰保得了她?」
司徒傲麒嘴上蠻不在乎,但眼底冒出的火花星點騙不了人!
一邊旁觀的童羽歆已經把兩人之間幽微互動、暗湧的情懷全看進眼裡。
「別生氣嘛!來,我請你喝咖啡賠罪——」童羽歆笑臉燦爛。
她活該倒霉要為好友善後,雖然原本的詭計是藉機做雜誌稿的專訪,可是從司徒傲麒難看的臉色推測,這任務沒有成功的可能!
「不了!我想自己去走走……」
他果然是不給任何人面子,當下把熱騰騰的咖啡推開,一陣疾風似的消失不見……
******
濛濛雨霧,華燈初上的繁華街頭點綴得迷離浪漫……
司徒傲麒孤獨一人在街頭漫無目的遊走,每隔幾分鐘,他便不自覺低頭察看手腕上的液晶顯示器,那是他裝在她身上的精密追蹤器,只要有危險物品貼近,追蹤器便會發生警訊。
四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毫無動靜
「SHIT!一點兒感應都沒有!這是什麼情形?她怎麼了?他們到底在哪裡?在做什麼?」
他在騎樓下躲雨,心緒煩躁地敲打牆壁。
腦海不斷迴旋無數懷疑:是拍賣會場的保全電波干擾追蹤器的運作?還是,另一種更大膽的推測——
難道……她已被除去了衣物,以至於追蹤器發揮不了作用?
天!舒詮治這殺千刀的混小子!敢借拍賣會和她獨處佔她便宜?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司徒傲麒深深懊惱不該放他們獨自行動,千不該、萬不該啊!
他的思緒如一部故障的放影機,不斷播放杜泆澐姣美的同體被壓在舒詮治身下的片段……
她的柔唇被男人恣肆品嚐,她的凝脂乳房被男人邪惡的手撥揉,她修長光滑的腿緊緊纏在男人腰際——
該死的!SHIT!SHIT!
司徒傲麒愈想愈痛苦,他不斷拉扯自己的頭髮,槌在牆上的拳頭隱隱滲出血絲,一思及猥瑣的舒詮治和她可能發生的種種,司徒傲麒仿如熱鍋上煎熬的螻蟻,內心掙扎、痛苦忐忑折磨他至心魂俱裂……
他控制不住自己,狂跑到馬路上淋雨,愈下愈大的傾盆雷雨打在身上在所不惜,碩長碩壯的體格和俊穎帥逸的外貌引來路人投在好奇的眼光。然而,他一點兒都不在意,只盼雷聲雨點能打散心底的謎團——
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在意她?委託人的感情世界可不關他貼身保鏢的事啊?!
誰說上過床的男女就再不能以平常的感情來對待?可是,話說杜泆澐也不是第一個和他有關係的女人啊!
回想過去的那些床伴們,沒有一個他記得住臉孔的。
這……到底是什麼怪病?
糾葛纏繞的情絲愁緒綁死他敏捷迅速的行動力,他在車潮洶湧的大馬路邊狂奔亂跑,沒注意身後緊逼而來的幾輛重型機車正欺近他——
涮!砰!
連續而來的大機車來勢洶洶地把他往路邊逼擠,他失神一嚇——
重心不穩往紅磚道飛摔出去!「藹—」
「找死啊!走路走到馬路上?你遲早跟閻羅王報到!幹!」
飛車騎士竟還轉頭過來惡罵,路人也沒有人願伸出友誼之手救援,他自己掙扎想站起來,一扯動膝蓋,陣陣劇痛直刺心臟!
他感覺受傷的膝蓋有異物刺入以致鮮血直湧,劇痛直徹心扉。
他繼續費盡週身力氣就是沒辦法移動半步,司徒傲麒此時禁不住又氣又急——堂堂出生入死的保鏢,竟被絆倒在紅磚道上?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
「傲麒——」
杜泆澐甜美的小臉突然出現在他逐漸模糊的視線範圍。「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愈來愈靠近,他竟沒有半點力氣回答,只覺眼前慢慢變黑……
「噫?那不是你那個龜毛的保鏢嗎?他躺在地上做什麼?」
舒詮治看好戲般幸災樂禍。「嘖,笑死人,連路都不會走了,還想當人家的保鏢?」
「你閉嘴!快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
杜泆澐撐起大傘為他遮雨,那蒼白失血的臉色,看起來狀況似乎不太對……
「喂喂喂!你出聲啊?你怎麼了?」舒詮治不客氣猛打他的俊臉。
「……我頭……頭昏……」
司徒傲麒氣若游絲,連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跌一跤而已竟會跌成這樣?
「快,你去把車子開過來!」杜泆澐厲聲命令。「快去,他大概淋雨感冒了!」
「叫救護車把他送醫院就好了嘛!我們正好一起去趕個晚場電影——」
「你快去開車——」杜泆澐摸摸他的額頭。「糟糕!好燙喔!」
舒詮治想到可以毫無阻礙和她獨處,心中竊喜不已!賊兮兮睨了他一眼。
「不說是鐵人嗎?鐵人也會有生銹時候?哈哈!」
「詮治,我叫你快把車開過來,聽見沒有?」
「幹嘛?他燒他的,你緊張什麼?」
她的著急在舒詮治看來老大不舒服。「,你不用對這種人太好了,他們都是冷血無情的。我還是打電話叫救護車好了!」
「你——算了,我坐計程車……」
杜泆澐要撐傘,又扶著意識不清的司徒傲麒,根本沒多餘力氣和小氣的舒詮治爭執。
她吃力的將他擺進計程車裡,飛車直馳天母家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8:40
第八章
司徒傲麒發燒了一夜,杜泆澐也照顧了他一整夜。
之前她一直恨他的寡情無義,與自己上了床後就翻臉不認人。現今他落魄病倒了,依照常理她應對他不理不睬,管他要死要活,死了最好!
只是啊,當他真正倒在自己跟前,杜泆澐遂成熔在火裡的蠟燭,千仇萬恨憑空消逸不見,再也硬不了心腸棄他不顧!
怎麼說,他們有過男女間最親密的關係,何況在危機解除前還得靠他保命呢!說什麼她也做不到視若無睹……
回家後,她悉心為他換衣服、擦過澡、替他清理被鐵釘扎到的傷口,隔在兩房中間的門沒關過。她不斷來來回回為他換濕毛巾,直到打完一整瓶點滴,稍恢復體力的司徒傲麒才慢慢清醒。
「噢!我的頭好重……」他粗嘎低喃:「我,怎麼了?」
「真沒想到,像你這種硬梆梆、鐵錚錚的漢子,居然也有雨中漫步的閒情逸致……」
杜泆澐以鑷子挾著消毒棉花,小心翼翼在他膝蓋上抹藥,酒精碰上傷口發出滋滋聲響,她繼續打趣道:「不過,你也真大意,雨中漫步也得看路啊,怎麼漫步到讓大釘子刺進肉裡面?待會兒我幫你打一針破傷風……還有,你連續幾個小時沒吃東西血糖降太低,又淋雨發燒,怪不得要昏倒!我吩咐阿嬸給你燉了雞肉粥,你好好給我吃一大碗下去。」
「誰喜歡淋雨啊?還不是因為急著找你對了!你……昨天沒事吧?我的顯示器一直收不到訊號?急死我了!」
「ㄍㄥ」不出酷模樣的司徒傲麒坦白道出心底真正的擔心。「你們到底上哪兒去了?你應該記得自己情況不允許出差錯的!」
「好啦,又碎碎念了!」杜泆澐斜瞪他一眼。
「現在我不是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嗎?人家拍賣場在地下室,訊號當然弱嘍!何況他們也有保全系統,可能互相干擾吧!」
「喔,是這樣啊!」
解開疑慮,他的心確實輕鬆多了。「那我……我是怎麼回來的?」
清醒後他發現自己好端端躺在杜家的客房裡,雨中發生的事情像是一場夢境……
整整四五個小時,他等不到她,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心裡忐忑不安可是又無能為力!別說沒胃口吃飯,根本連冷靜思考都沒辦法——
他入行以來,第一次破天荒地徹底失常,因為她……
「別說那麼多了——來,身體轉過去,我幫你打針!」
「你?打針?」
司徒傲麒原本是半睡半醒,這下全嚇醒了!
「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我們可不是在玩辦家家酒啊?」
「誰跟你玩家家酒引我可是真正護理學校出身的有照護士!你不要小看我,沒回來以前,我在美國也待了好幾年醫院。」
「嗄?護士?」司徒傲麒不可置信搖頭——
誰能聯想啊?麵攤女孩竟然是個護士?他眉心緊鎖,懷疑地瞅住她。
「不像嗎?我打針的技術和煮麵一樣好。」
她熟練地在針筒裡注入透明藥液,細細針頭泌出幾滴液體。「好啦,不要懷疑——快轉過去,我要打臀部。」
「為……為什麼?打手臂不行嗎?」司徒傲麒吶吶問道,自小他最怕打針了!
儘管走上私人保鏢一途,火裡來水裡去早是家常 便飯,可是他心裡對打針的恐懼絲毫未減……
「不准討價還價!轉過去,快點!」
如哄騙稚齡小童的語氣,她溫柔卻堅定聲音道:「跟你說喔,刺到你的那根釘子長滿了銹呢!如果你不乖不打針的話,萬一得了破傷風是會死翹翹的喔!」
沒辦法,這是杜泆澐的職業病,她以前專門服務兒童病房。
「咳,咳!那我……可不可要點獎品?」
司徒傲麒被她嬌甜可愛的模樣給融化了,忍不住淘氣地眨眼促狹道:
「聽話的小朋友都有獎品領,不是嗎?」
「不行。你又不是小朋友……快點,別拖拖拉拉的!」
杜泆澐嘟著嘴,一手翻過他沉重的身軀,利落拉下他的睡褲,眼明手快地一針往下扎——
「哦——你……未免太凶殘了!」司徒傲麒誇張大喊。「救命啊!殺人了……」
「住嘴!再叫就多打一針!」
她收起針筒,故裝兇惡,那紅撲撲的臉蛋漾著迷媚的笑靨,多令人意亂情迷的花樣麗顏!
司徒傲麒耐不住心中悸動,一把握住她的手,定定以含情的眼眸問道:
「你不討厭我了?不再擺臉色給我看了?」
「哼,少臭美!」她摔掉他溫熱安全的大掌。
「不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但照顧我一整晚,還幫我清傷口、打針?」
「我……我……」
杜泆澐愣住說不出話來,雙頰刷上醉人紅彩,水眸更染上灩瀲波光……
「你說啊?為什麼要勞煩你這金枝玉葉一整夜照顧我?」
司徒傲麒徹底降服在她以美麗與柔情築起的萬丈深淵,再不能自欺欺人,說當時自己意亂情迷上了人家的床,純為發洩慾望而已——
錯不了!那些莫名其妙亂髮的醋意全是愛她的緣故。他情不自禁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溫溫軟軟的唇傳遞濃深愛意。
這次,杜泆澐也感受他的情生意動,心頭湧出愛的熱泉在血管裡快速竄流。
「我……其實,其實……我只是……」
「其實什麼?」
傲麒以灼灼眸光逼問。「你會眼睜睜看我倒臥街頭嗎?」
她低低垂下頭,吞吐囁嚅著。「不會礙…任何人我都不會……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忍和生病的人計較罷了!何況我的命還要靠你救呢……所以,你不要亂想……」
「我亂想?」
司徒傲麒失望苦笑。「哈哈!我覺得這笑話不好笑!你……真的認為是我頭腦發燒,胡亂妄想嗎?」「嗯……我說真的。」杜泆澐咬著紅唇,用力點點頭。
或是矜持,或是一點點不甘心想要扳回面子,她不想讓他太輕易看透自己,於是堅持口不對心。「你不要再亂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去看阿嬸雞肉粥做好了沒?」
她心兒慌亂,砰砰砰地狂奔下樓,留下自尊受傷挫敗及滿肚子不解的他在房中怔忡……
******
杜家客廳
舒詮治氣沖沖攔下端著補藥湯水到樓上房間的杜泆澐。
「!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他算什麼東西!為什麼要你這大小姐親自端湯送藥?憑他?我呸!」
「你說話一定要如此刻薄嗎?知不知道你這種傲慢的態度讓人覺得討厭?」
杜泆澐沒好氣瞪著暴跳如雷的男人。
「刻薄?我是實話實說你現在是杜氏的總裁,在家紆尊降貴地幫員工親伺湯藥,傳出去像話嗎?」
「傳?誰會傳這種無聊的事?我看只有你吧!」
杜泆澐把熱湯交給傭人,吩咐道:「快端上去給司徒先生,請他喝完再吃藥……」
「是。馬上去。」傭人恭敬照辦了。
「哼!口口聲聲司徒先生,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再笨的人也感覺得到了!你還嘴硬!」
舒詮治恨恨咬牙。「老實說吧,你不肯答應我的求婚,是因為你已經愛上那怪裡怪氣的傢伙吧?」
「胡說,拜託你不要胡亂牽扯!」
杜泆澐圓睜杏眼,氣急敗壞吼道:「我跟你本來就不適合!對你半點感覺都沒有……跟他,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你很理直氣壯喔?哼!可惜我一點兒也不相信——」
舒詮治被強烈的妒嫉沖昏頭,他紅著眼,怒氣沖沖指控。「外表、家世、人品……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我們都是最合適的!遑論你父親遺囑裡交代的附加條款,還有,在聯姻之後,我必然會推動杜氏爬上最巔峰……如此無懈可擊的對象放在面前,任何人都不會放棄!唯獨你,一再聲稱不適合、沒感覺……我想問你,究竟誰才適合?誰才讓你有感覺?難道是那個保鏢?」
「那是生意,不是婚姻!別的女人或許會為了錢結婚,但我絕對不會!」
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
杜泆澐心想:乾脆挑明把話說清楚,省得讓他再癡纏下去。「要不是看在過世的父親跟你們交情匪淺,說實在,我還懶得理你——你想讓兩家沒朋友做就儘管再胡鬧好了……」
「我沒有鬧!我是真心對你……為什麼你不願接受?」
「抱歉,你的真心,我無福消受。不要再說了!」
杜泆澐懶得跟他多費唇舌,撂下狠話逕自走開——
「杜泆澐你!好礙…枉我一片真心誠意對待,你竟然……」
盛怒的舒詮治頭頂幾乎冒煙,他揪住她的臂膀。「不必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是愛上那個不知何時就要到下面報到的短命鬼!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一個以幫人家擋子彈為行業的男人有什麼前途?你愛上他的英雄氣概,但那可以當飯吃?還是當水喝?」
「給我問嘴!你沒資格羞辱他!」
杜泆澐忿恨摔掉他的臂,呻罵道:「對!我心裡已經有了人。很抱歉,那個人不是你——如果你非要聽到這結論才肯死心,讓我再重複一遍:我有喜歡的人!這輩子,你舒詮治沒機會了!」
「好!給你臉你不要臉!我舒詮治不是省油的燈……你看著辦!」
他惡狠狠放話,流氓似的尋釁道:「以舒家的財勢權勢,要撂倒你們杜家並非難事!從今天開始,你等著吧,好菜會一道道端上來……」
「你不必恐嚇我——」
杜泆澐嫌惡地怒瞪。「哼,我真慶幸及早看清你這小人的真面目——滾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杜泆澐,你必須為你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臨出門,舒詮治凶神惡煞地拎起一隻古董花瓶往地上狠擲,匡地一聲巨響,碎片四散分裂。「看!你們杜家,遲早會如這只花瓶一樣……哈哈哈!」
「滾!」杜泆澐別過頭,看也懶得看。
這一幕激烈的爭吵,被跛腳撐著走出來一探究竟的司徒傲麒看進眼裡。
情緒激動的杜泆澐縮在沙發裡低聲啜泣,無助地哭得肩膀一抖一抖地,他瞭解她所背負的強大壓力,一個女人承受那孤立無援的苦楚,確實讓他看得好心疼……
「那種卑鄙小人你何必跟他計較?」
司徒傲麒忍痛拖著步伐,坐到她身邊安慰道:「別哭了!為他流淚不值得……」
長久的委屈壓抑,從來只把苦水往肚子吞的杜泆澐剛好碰到這缺口,突地轟隆一聲全炸開了!
前塵往事不想則已,一想到心酸處,杜泆澐愈哭愈不能自己。
「嗚……我覺得自己好倒霉,該享受大小姐養尊處優生活的時候,好處全輪不到我……現在回來了,竟是一大攤爛泥,怎麼收都收不完……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了,生命受威脅,連帶婚姻也被當生意一樣,價碼合適就成交……嗚……我真的好可憐,好倒霉……」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停滑落,司徒傲麒的心隨著落下的珠淚,隱隱抽痛不已……
他好想好想啥也不管地把將她緊緊擁在懷中,撫慰她的傷痛!
然而,他終究沒敢這麼做——因為太瞭解她對自己的強烈誘惑,一靠近怕又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你……你不要想太多,事情總可以解決的。起碼在人身安全上,我會保護你!相信我。」
「誰保護都沒用!這種日子過起來一點兒都不快樂!我好恨……」
輕拍她削瘦的肩背,司徒傲麒輕言軟語安慰道:「會過去的,再難捱的日子都會過去……放心吧……」
「你懂什麼?什麼叫如坐針氈?你能體會嗎?你光講那些場面話有屁用?根本不瞭解我真正的感受嘛!」
他所說的那些不痛不癢的應酬話,讓杜泆澐沒來由義憤填膺。經過這麼多事,他還不懂她的心嗎?他不瞭解她企求安定的渴望嗎?
為什麼不肯認真說幾句內心話?還當她是一般委託人嗎?明明都聽見自己對舒詮治承認已有喜歡的人,他竟還無動於衷,連一句求證話都不問嗎?
杜泆澐真的徹底失望,她糊著眼淚鼻涕控訴。「我受夠了!明天,我叫閻律師結算你的薪資,你可以脫離苦海了!隨便那些人要殺要剮,我沒意見……反正,這種分分秒秒恐懼日子我也過怕了,不如一槍打死我來得痛快!」
她甩脫他的手,飛奔上樓,撲在床上痛快哭一抄…
「你不要自暴自棄礙…」
司徒傲麒忍著腳痛追上去。「相信我,很快地我就能把躲在暗處的歹徒揪出來,很快就可以自由了!」「你走!我想自己靜一靜……」杜泆澐哭聲仍未歇。
「不!你把門打開,讓我看看你好不好?」他瞭解她個性鑽牛角尖,不放心她一個人鎖在房間裡。
「你沒必要管那麼多,我的心情好壞,不是你負責的範圍……」
「工作上或許那不該歸我,但朋友總可以吧?」
他邊敲門邊勸說0開門讓我進去……」
「求求你!不要煩我!」
現在才說是朋友?哼,平常不都一副剛毅不阿、公事公辦的正氣凜然嗎?根本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嘛0誰跟你是朋友?我沒有你這種沒心沒肺、麻木不仁的朋友!」
想起他的殘酷狠心,他的無動於衷、他的有情似無情……杜泆澐委實生氣,煩躁地用力揮倒一整排CD架,嘩啦嘩啦CD片傾倒灑了一地——
「藹—好痛!血……」
尖銳的鐵架割破她蔥白幼嫩的手指,殷紅的血液如泉狂湧,叫人看了觸目驚心!
她堅強地捏緊出血部位,咬著牙忍痛去翻找急救箱。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砰!司徒傲麒從他的房間大力打開中隔的隱形門,焦急衝上前擁住她。
「讓我看看,傷到哪兒了?」
「沒事,被鐵架割傷了。」
她吸著鼻子,帶著濃濃鼻音抽噎道:「可是好痛啊!」
他蹙緊劍眉,以唇吮去沁出的血滴,心疼不已道:「你也真是的!幹嘛跟自己過不去?」
「我就喜歡跟自己過不去!不行嗎?要你管!你管躲在暗處拿槍的就好了!」
她紅著眼眶、癟著原本美麗的菱唇,哭紅的小鼻尖還抽抽噎噎地——
「要命!怎麼會割這麼大一個洞!」
她躲在床角攤開藥箱上藥,像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又要躲避殺戮,又要努力存活,任誰看了都心生不忍,就連一向沒血沒淚的司徒傲麒也不例外。
「來,我來幫你塗藥。」他輕柔握住她受傷的手,千年冰山的冷酷心腸也被她的楚楚可憐融化了……
「不用。我自己會——」
她嘟著嘴,吸著鼻子,小小臉蛋仿若一株梨花春帶雨,讓他風吹雨打不為所動的心旌徹底敗倒——再也想不到任何理由阻止自己愛她……
吸口氣,不由分說地,他輕輕掬捧起她的粉臉,重重往她迷人的嫣唇吻下去。
尋到她溫熱芳甜的小舌,他吸吮屬於她的醇美,只有她才能讓他忘記自己特殊身份!逕自陶醉呵!
「不,不要……」
杜泆澐下意識地要反抗,以為他又要趁人之危。即使身體已經被他的柔情電得微微輕顫,仍然奮力想掙脫!
「……確定你真的想拒絕我?嗯?」
他的聲音嘶啞而誘人,不停以品嚐人間美味的溫柔啃咬她豐潤的唇,擁緊她的雙手也開始在她光滑胸臆小腹間流連撫弄。「噢,你真是迷人的甜心寶貝……」
一邊溫柔愛撫,他還用力箍緊她,讓自己躁動難安的欲求獲得舒解。
「我……」
杜泆澐說不出話了,整個人像被丟到火裡焚燒的紙娃娃,除了隨著火焰化成灰燼,她別無選擇啊!
「噫?那是什麼?」
當火熱交纏的兩人正難分難捨的時候,杜泆澐突然感覺牆上射來一道奇異的光線,她用力推開司徒傲麒八爪魚似的擁抱。「你看,原本擺CD架的牆上好像有東西?」
「唔……天啊!」
他跳下床上前查看,臉色瞬地沉黯。「這裡一直都放那個CD架嗎?」
「是啊!至少我來住以後都是……怎麼了?你好像被嚇到了?」
「沒事!牆壁掉漆露出裡面鋼筋,沒事……」他沉住氣,努力粉飾太平怕嚇壞了她。
那不知藏在牆壁裡多久的,正是高倍率的針孔監視器——
司徒傲麒不寒而慄,渾身寒毛直豎!
這個無意間發現的針孔監視器昭明一個事實:他倆的一舉一動早被人家查看得一清二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9:04
第九章
煉煞盟總部
「能把這玩意兒裝在絕對隱密的地方,想必此人對杜家有相當的瞭解……」
南紅鷹把玩著司徒傲麒從牆壁挖下來的針孔監視器,了悟沉吟道。
「嗯,我同意!」
司徒傲麒瞳眸埋藏淡淡憂慮,他咬著下唇凝重點頭道:「但是,這個人跟杜家什麼關係呢?你查過杜家遠近親戚,有發現可疑的人物嗎?」
「所有人都在密切監控中,除了舒詮治——」
南紅鷹敲打電腦鍵盤,密密麻麻資料跳出螢幕,他一行行仔細檢閱,搖頭道:「就目前的資料看起來,舒詮治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啊!」
「無論如何,小心一點準沒錯!他和杜泆澐扯破臉了,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人,難保他不使出小人手段。」
「當然!我一定會密切注意……」南紅鷹關上電腦,呷一口茶,瞇著眼睛若有所指道:「我聽到一些風聲,關於你和杜家小姐……」
「茶餘飯後的緋聞八卦,何足掛齒?」司徒傲麒眨了下張張明眸,不以為意的清描淡寫。「連你也信這些?太無聊了吧?」
「哦?聽你的意思,報章雜誌上寫的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南紅鷹畢竟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對他瞭解甚詳司徒傲麒最沒興趣的就是女人,除了生理宣洩,他從不沾染什麼女人給自己惹麻煩,而今讓人家抓到題材大作文章,表示多少有些真實性。
「我沒看過!」
司徒傲麒嗤之以鼻。「我忙得很,沒時間理會那些無聊東西!」
「唉!說實話……我倒希望是真的呢!」
南紅鷹期望地看著他。「黑麒小子,你年紀也不小了,找個相愛的女人安定下來也不錯啊!杜泆澐小姐人美聰慧和你很相配呢!我樂觀其成……」
「嗄?鷹老大,你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他瞠目瞪視,不可思議長歎。「接任務的時候,你一再耳提面命,叮嚀我千萬不可和委託人發生感情!說這是職業保鏢的一大禁忌,又說太多感情會影響判斷,肯定會誤大事,這話全是你說的!怎麼現在……」
「哎呀,有什麼事比誤了終身大事還嚴重呢?規矩是人定的,感情這東西啊,經常是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我當然希望自己兄弟能獲得幸福……你看,你大哥結婚孩子都生了,你弟弟也交了女朋友,只剩你孤家寡人——」
「算了!算了!我聽不慣你說這些文謅謅、肉麻兮兮的文藝腔……」
司徒傲麒嚴肅正經道:「說重點!我覺得對方已經佈置得差不多,是準備要出手的時候了!自從上次在殯儀館之後就沒了消息,我還以為他們是死心了。原來並不是啊!他們一直沉潛準備著,等待最好的時機出手——我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將他們一舉殲滅!」
司徒傲麒的十根手指用力捏得嗶啪脆響,他信誓旦旦且志在必得,儼然是誓死護衛家人的萬獸之王,昂首挺胸準備與侵犯家園的敵人決一死戰!
「還說沒什麼?」
南紅鷹從來沒見他展露如此堅定的果斷決心,忍不住斜睨他打趣道:
「瞧你全身警戒、緊張兮兮,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樣子!說你對她沒特殊感情?哼……你騙鬼!」
「隨你愛怎麼說吧!我沒時間和你抬槓。」
司徒傲麒一把撈起桌面上的情報資料。「記住,隨時和我保持連給,任何消息都要先傳給我。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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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企業大樓
偌大會議室裡只有杜泆澐和閻律師,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你做事太欠考慮了!應該好好跟我商量才對……」
「哼!感情婚姻都是我的私事,我幹嘛跟你商量?你不覺得太荒謬了嗎?」
杜泆澐別開頭,不想看見閻律師那張灰敗如糞土的臉色。
「沒錯,你可以不接受舒詮治的追求,但不需要撕破臉啊!你難道不知道舒家一直是我們合作無間的生意夥伴嗎?」
閻律師如喪放妣的沮喪,指著厚厚一本投資計劃。「你看,本來談得八九不離十的投資計劃,你大小姐脾氣一耍,這下全泡湯了!平白讓其他人漁翁得利——何必呢?舒詮治那種公子哥兒,你隨便應付他一下就過去了,你偏要和他硬幹?現在好啦,生意沒做成,還讓他趁機對媒體大放厥詞,說你和保鏢有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現在,全世界都拿這件緋聞下酒配菜,杜氏不但沒了裡子,更沒了面子!你說,你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老董事長?」
「你罵夠了沒有?」
杜泆澐霍地拍桌起身。「對!我是笨!我沒有生意手腕,更沒有生意人爾虞我詐的心機……我早說過自己不適合坐上董事長位子,是你們逼我的!」
「沒有人生下來就會當董事長!你該花點心思學習,而不是任著自己性子耍個性……」
「對!我就是愛耍個性,我不會當董事長,我是白癡,拜託你開除我好不好?本小姐求之不得!從小沒有杜氏這口飯我也混這麼大了,不相信出了杜氏的門我會餓死!」
「你……你怎麼還是這脾性?天啊,杜氏該怎麼辦?」
閻律師猛拍額頭,一連串接踵而來的壞消息已搞得他心力交瘁,個性怪僻的女少主成不了氣候簡直讓他瀕臨崩潰……
「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
她喝下冰水冷靜自己,緩緩說道。「閻律師,你很清楚我不適合主導社氏,這樣硬撐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把杜氏賣掉吧?」
「你說什麼?」閻律師氣得兩眼要噴出火來。「你……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說得出來?老董事長墳土還沒幹哪!你把他的托付志得一乾二淨了嗎?」
「這樣不行!那樣不對!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杜泆澐也跟著火大,忿然發飄大吼。「告訴你!我早就不想當啥董事長!一個隨時要被暗槍幹掉的董事長有什麼好希罕?你喜歡讓給你好了!」
她的怒不可遏驚動公司上班的員工,許多職員紛紛探頭出來一窺究竟……
「看什麼看?再看全部開除!聽到沒有?通通給我回座位去!」
杜泆澐心情正蕩到谷底,再管不了什麼形象風度,扯開嗓門大喊,
邊往自己辦公室走,邊狂飄奔騰不止的淚水……她覺得自己莫名委屈極了。
打從一開始,她就是被押著坐上董事長位置,她做不好是應該的嘛;何況舒詮治那麼惹人討厭,為了生意刻意去討好這種人她也做不到啊!
再說,合作計劃失敗會比她的幸福更嚴重嗎?犯得著讓每個人爭相指責她的不是?天,這是什麼世界?
悲不可抑的她,在杜氏企業大樓裡逃無可逃,直覺就想找司徒傲麒傾吐內心悲淒,他是她唯一的支柱啊!
只有曾經陪她走過死亡的司徒傲麒才能瞭解自己的無力和無奈,也只有他的寬闊胸襟能安撫她受挫的心靈……
逃奔到與她一牆之隔的助理室沒發現他,杜泆澐不死心一層層往下找——
終於,在會客室看見他的蹤影——可是,她竟也看見不願意看見的……
一個美麗嬌柔的女人依偎在他懷裡,滿眼遮不住的笑意洩露幸福的秘密——
杜泆澐腳底寒涼,感覺自己就要昏倒——
為什麼?為什麼?
竟要在這最失落沮喪的一刻讓她親眼看見叫人心魂俱裂、心如刀割的一幕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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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先生,會客室有訪客。」
「訪客?誰啊?」
正在翻看大幅刊登自己緋聞的八卦雜誌,司徒傲麒對於莫名出現的訪客難免懷疑。「麻煩你問她貴姓,我不想隨便見客。」
「她說是你的親戚,一位小姐……」總機親切回答。
「親戚?小姐?」他沉吟數秒。「好!我馬上下去!」
走到會客大廳,銀鈴般的笑語在耳畔響起。「喲!才多久沒見,變這麼大牌了?見你一面不但要盤問祖宗十八代,還要先掛號呢!」
「大嫂!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誰呢!」
司徒傲麒怎麼也沒料到許久沒見面的嫂子——岑芝青竟親自來探。
「怎麼?你心裡猜想是誰?哪位佳人得此榮幸?我們都看到八卦週刊報導嘍!你還不從實招來?」
岑芝青伸手拂撥一頭如瀑的長髮,笑靨燦如繁櫻,青春美麗得令人心醉……
她的姣好身段一點兒都不像是已經嫁人生過孩子的小婦人!
「哈哈,你專程來這趟只為了求證?」
司徒傲麒一貫地四兩撥千金。「那種東西哪能信?你自己做廣告公司,在傳媒打滾那麼多年,真假還分不清嗎?」
「噫?我一句話都沒說,你那麼急著撇清做什麼?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大嫂,拜託拜託!別亂栽贓,我以後還要在這行混下去呢!」
「好啦,我不逼你!套句政壇上的流行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咱們等著瞧!」
芝青遞給眼前比自己老公更酷更冷更帥的小叔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老實告訴你吧!我和傲龍都希望這則緋聞是真的——你啊,飄浪多年是該成家了!人家小弟交了金髮女友,聽說好事也近了,你還不加油?」
「噢!早知道你來淨說這些,我就不來見你了,」傲麒苦惱皺眉。「你們到底在急什麼?我還不到七老八十,總有一天會成家的嘛!」
「唉……話不能這麼說喔!你這小子眼光高又固執,好不容易那位杜泆澐小姐美麗不可方物,連我看了都心動耶!你不把握機會,下次要等什麼時候?」
「她怎麼能和大嫂你比!」
司徒傲麒滿眼笑意,看著曾經是自己深深迷戀,如今已是大嫂的岑芝青。
「你沒聽過一句話: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人家自從為你動過心之後,再也沒有別人可以打動我了!」
他調皮地,故意學著瓊瑤文藝片男主角的聲調。「噢!芝青,你不懂我,不理我……噢……讓我死了吧……」
「你……這死孩子!你不要命了!膽敢吃起你大嫂的豆腐?」
岑芝青掄起拳頭往他身上槌打。「你要死了引幸好你大哥今天沒來,不然看你會不會被他卸成八塊丟到海裡餵魚!你敢調戲大嫂?真是反了你!」
「唉吆,難得咱們叔嫂兼好友單獨見面,開個小玩笑有什麼關係?」
他握住槌打的粉拳,定定望住她問。「好了!言歸正傳,你今天來絕對不是來談八卦而已吧?」
「是喔!被你一鬧,正事差點兒忘了!」
岑芝青從皮包拿出請柬。「吶,這是你們司徒家長孫——司徒維倫的週歲派對,你這當人家叔叔的應該要出席吧!」
「可是……」他馬上想到自己還擔負杜泆澐的安全,面露猶豫神色。
「別可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岑芝青瞭然於心拍拍他的手背。「你帶她一起來不就得了?順便讓爸爸看看他的准媳婦嘛!」
「唉,你又來了,哪個跟哪個啊!」
雖說心已淪陷,司徒傲麒對外還是不能坦然承認自己愛上杜泆澐的事實。
「好好好!我不開玩笑了!」
岑芝青從手提紙袋裡拿出一套名牌西裝。「看!你賢慧的大嫂知道你很忙,不可能有時間給自己添行頭,所以幫你選了一套西裝,你先試試看,沒問題的話就穿這套來參加維倫的派對——」
「哇!親愛的大嫂,你真是幫我設想得太周到了!」
穿起創意大師挑的品味卓絕西服,更顯傲麒的偉岸出眾!
「嘖!簡直是迷死人不償命,比你大哥更勝數籌!」
岑芝青對自己的眼光滿意得不得了!禁不住給他一個大擁抱。
「可別告訴大哥說我讚你帥,否則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喔!」
她半認真半開玩笑。「還有啊,你也不要光顧著注意子彈從哪裡飛過來,多用點心看看好女孩從哪裡來比較重要,別辜負你這張帥臉啊!」
「吱!人長得這麼年輕美麗,嘴巴倒像老太婆碎碎念……受不了……」
傲麒大呼吃不消,扶住她的肩向外推。「走吧,走吧!再念我耳朵要長繭了。」
「什麼?你有沒有良心?收了我的大禮就要趕我?哼!太過分了!」
岑芝青嘟嚷道:「死沒良心!你遲早遭報應……」
一陣嘻笑玩鬧,終於把岑芝青送出大門。
杜泆澐遠遠鵠立在後,把一切都看進眼底,一桶桶超強酸醋不斷澆蝕她的五臟六腑……
她沒有辦法騙自己,硬說那女人跟他沒什麼!
明明她就看見司徒傲麒從不曾有過的深情凝眸,也看到那美麗優雅的女人,從頭到尾不曾退滅過的幸福笑容……
也難怪杜泆澐目睹後要誤會,不認識的人看見這叔嫂的親暱言行應該都會以為他們是熱戀情侶,何況是已對他投注感情,感受更敏銳的杜泆澐呢?
她倚在大柱子後面,幾重打擊已抽乾她全身力氣,看著司徒傲麒頒長身影目送女孩遠去,才戀戀不捨去按下電梯,他的快樂滿足表現在如春風拂過的笑臉上,甚至沒看到站在柱子後的自己……
啊,唯有真正的愛情才會讓人眼中看不見別人,只裝得下佔據心靈的愛人
司徒傲麒已經有愛人呵!
杜泆澐心如刀割,搖搖欲墜滑坐地上,整個人似被掏空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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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董呢?」
遍尋不著,司徒傲麒有些微心慌,上班時間她不應該不在啊!
「剛剛在會議室裡和閻律師開會,一直到現在都沒進來……」
秘書聳聳肩,欲言又止。「她好像心情不好……」
「為什麼?是因為上了雜誌頭條嗎?心情不好也不能亂跑啊!太危險了……」
司徒傲麒又鎖上眉心,不斷察看手腕始終沒動靜的顯示器,不知怎地冥冥之中竟有不祥的預感襲上腦海——
他覺得對方可能就要出手了!
「秘書,麻煩你盡量找到她,不管用任何方法,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好,我試試看。」
又回到辦公室,再環看一圈偌大無人的空間——她到底上哪兒去了?怎麼老是不聽話呢!
各種奇怪的想法如夏日狂風暴雨襲來……他們會囂張到潛進來把她帶走嗎?還是她根本只是出去買個東西、喝杯咖啡而已?司徒傲麒焦急如一鍋燒滾的熱水,咕嚕咕嚕沸騰不已!
天啊,才離開她視線不到半個小時,不會就出事了吧?
不!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
任何對她一丁點的傷害他都不能原諒自己——司徒傲麒快速帶齊裝備,什麼也來不及想就拔足狂奔,紛亂的腳步顯示他的心急如焚……
他應該冷靜的,但是,那份不能失去至愛的深情讓他無法冷靜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39:42
第十章
夜太黑,心太累,情已疲 憊……
杜泆澐一個人躲在小酒館喝酒,喝得不見天日,喝到完全忘了自己是誰……
台上駐唱的女歌手一直反覆吟唱感性的歌,黑暗中許許多多不羈的靈魂幽幽浮動;狹窄的空間裡,微醺的她隱約感覺有幾雙灼熱的眼神,流連停駐在她堆滿愁雲的容顏。
滿街都是寂寞的人呵!她在心裡呼喊——
想不到自己回到杜家當大小姐,表面上是風光榮耀,實際上卻像千一座無形的苦牢——沒有自由、沒有自我,連生命都隨時不保!
原以為有司徒傲麒在身旁是上天補償自己最好的禮物。哼,誰又想得到,他竟帶來更多的心靈災害?哈哈,老天爺真是太愛開她的玩笑了!
她舉起酒杯,再灌下苦澀酒汁,卻怎麼都澆不滅狂燒的那把火,愛他愛到不能收的心火……
唉……說穿了,不就是自己太傻,太單純嗎?
上過床、做過愛又算什麼?像司徒傲麒那種經常和死神打交道、最寶貴的一條命都可以出賣的人會有什麼真心?
何況,自從相處以來,這個人何曾親口對自己說過「愛」呢!一切都是自己癡心妄想啊!
「小姐,借個火好嗎?」
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陌生男人,在她眼前伸出一支煙。
「對不起,我不抽煙。」
杜泆澐昂首將酒一口喝盡,連正眼也不看他,擺明不願搭理任何人。
「哦?小姐不抽煙,酒倒是喝得挺凶的嘛!來,我請你喝一杯……」
「抱歉,我不想被打擾。」她拿起酒杯,搖搖晃晃準備換位子。
男人不客氣的毛手搭上她光潔性感的肩頭。「別走嘛!心情不好,光喝酒解不了愁的,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不!放開我!」
杜泆澐努力要掙脫無聊男子的騷擾,但過多酒精讓她失去力氣,甚至連最基本站穩都成問題……
「你喝太多了!喝到連站都站不穩了……女孩子喝這麼多,會招歹徒覬覦的喔!嘿嘿嘿……」
男人不懷好意涎著臉笑著,大手不客氣摟抱她的細腰。「走,我帶你去醒醒酒!」
「我不要!放開……」她跌坐地上,短裙下美麗修長的腿袒露無遺——
「嘻,小姐身材不錯喔!」男人吱吱放肆淫笑。「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自個兒躲在酒吧哀怨呢?太可惜了!」
他更大膽伸手將她往自己身上攬,還湊過嘴在她頰邊親吻。「跟著我,讓我給你快樂……嗯?」
「走開!走開……不要碰我!」
天!誰來救我?傲麒!傲麒你在哪兒?
一時衝動跑出來,在此危急時刻才想起環伺四周的重重危機,無限膨脹的恐懼如海嘯瞬間將她席捲……
「放開她!」
一個陌生低沉瘖啞男聲,劃過紛擾嘈雜的酒吧。「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竟敢隨便放肆?三秒鐘之內給我滾!」
是他嗎?是他來救我了嗎?
啊!他的手腕繫著我的動態呵!是的,一定是他覺察有危險,所以趕來相救!杜泆澐欣喜若狂,虛空的心這一刻又漲得滿滿……
急忙抬眼尋找聲音來處,一看到矗立眼前的陌生男人,所有喜悅期待又破滅了
不是他……不是他啊!
可惡,該死的司徒傲麒死到哪裡去了?什麼世界頂尖的國際保鏢,全是騙人的!此刻的自己越過千驚萬險,他仍然沒出現?
「這算什麼嘛,好意思領我那麼高的酬勞?根本是坑人……」
杜泆澐嘟嚎著上邊扶住椅子,掙扎想站起來,卻又搖擺地跌坐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
男人以強勁的手臂扶起她到沙發上休憩。「真不好意思!小店管理不周,才讓那種人渣混進來,你還好吧?要不要喝杯茶,休息一下?」
「也好,謝謝你。」
杜泆澐用殘留清醒打量眼前的好心男人,覺得他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但又說不上哪裡見過?
「來,這是陳年普洱茶,醒酒最有效了!」男人細心吹拂熱騰騰的茶水。
「喝完茶,讓我送你回家,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面真是太危險了。」
杜泆澐被他輕柔的言語和眼底的善意感動了!絲毫沒想到他也是不明來歷的陌生人哪!
濃濃茶汁泛著清香,杜泆澐毫不猶疑大口喝下去——不消半分鐘,她便陷入昏迷,在失去意識前一秒,她聽到男人以低沉冷漠的聲音交代手下。
「快,先拿下她身上的追蹤器……」
「是。那東西很細小,先把她衣服脫掉再找比較快!」
「哼!這丫頭十幾年來一點兒長進也沒有,還是這麼好騙!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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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隨著手腕上的追蹤器急遽閃爍紅色警訊,司徒傲麒著急得一顆心吊在喉嚨,稍一不慎就要跌出來!
握方向盤的手是顫抖的——他入行這麼久,什麼棘手的案件沒碰過?只因為出事的人不一樣,內心感受有如天壤之別!
「鷹老大,現在追得到正確位置嗎?」他頻頻呼叫在總部坐鎮的南紅鷹。
「嗯……需要再等一會兒,追蹤器的附近有強烈的干擾。你先靜下心,一會兒我有消息馬上通知你!」「媽的!你做事太沒效率了吧?現在每過一秒鐘,她的生命就多一分不保!媽的,你懂不懂啊?」司徒傲麒像吃了幾噸炸藥,動輒發火。
「知道!我當然知道!追不出來我也沒辦法啊!大家都盡力在幫你了,你幹嘛這麼沉不住氣?冷靜點,隨時有機會……」
南紅鷹在電話彼端也氣得快吐血!沒料到一向冷靜自持的司徒傲麒會變得如此浮躁?簡直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像只無頭蒼蠅盲目亂闖!
如果他再不平靜下來,恢復平日條理分明、清晰睿智的水準,再簡單的問題都會被他搞砸!
「該死的!明知自己身邊危機四伏,為什麼要單獨外出呢?」
他懊惱責怪任性的杜泆澐,也怪自己太大意。「誰曉得我才離開她視線半個小時,她就不見了!」
「所以嘍!你槌胸頓足有什麼用?自己的疏忽怪得了誰?身為貼身護衛,怎麼可以隨便離開?」南紅鷹忍不住要放馬後炮。
「唉,我大嫂來找我嘛!和她聊了一會兒,誰知道……」
「唉呀!搞不好問題就出在這兒!她,那位嬌滴滴的杜泆澐大小姐該不會看到你和岑芝青在一起,產生了什麼誤會才不告而別吧?!」
渾沌的腦袋猛地一震——司徒傲麒往自己大腿一拍。
「啊!恐怕被你猜中了——但是,我和大嫂只是談談天而已,她犯不著反應這麼大吧?」司徒傲麒半信半疑。
「嘿!這你就不懂了……女人啊,吃起醋來搞得你天搖地動、天翻地覆都有可能!我看是八九不離十啦!」
「噢!怎麼會這樣?她好歹也該來問我一聲?」
「以你對那個小辣椒的瞭解,當看到你和美女一起有說有笑,沒馬上拿菜刀追砍你算有風度了。還會去問你?做夢!」
「好啦,別廢話了!正確位置追出來了嗎?」
司徒傲麒沒時間想別的,了心只想快快看到她安然無恙就好!
「有了!有了!」南紅鷹大叫。「快開你的衛星導航……」
******
「唔……好冷……」
迷濛中,杜泆澐聞到一股雨後泥土的潮腥味兒。
「醒了嗎?親愛的小妹——」
低沉的男聲泛著空曠回音,不很其實地飄在耳際,感覺像做夢。
「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裡?」
杜泆澐掙扎著張開沉重眼皮,映入眼簾是四面白牆,還有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親愛的小妹,你……不認識我了?」
「啊!你……你是誰啊?我,我不認識你啊!」
陰慘慘的一張臉迸射幽冥恐怖的眸光,杜泆澐定睛一看,正是酒館裡救他的男人,只是他和善的面孔換成猙獰醜惡,嚇得她全身抖顫,雞皮疙瘩全體起立。
「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把我綁在這裡?」
「嘖,連自己的哥哥都不認識了?,你真沒有手足之情啊!」
「什麼?哥哥?我哪來的哥哥?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杜泆澐彷彿墜落五里煙霧,根本聽不懂男人在說什麼?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早就被暗殺死了,哪還有哥哥?
「唉,果然是沒良心喔!我心愛的小妹妹……來,靠近一點兒,讓你看得清楚些——」
男人猙獰的笑臉不斷向前移動,她怔怔望著,一張隱藏在記憶深處的臉逐漸在眼前放大……
「啊!我的天哪!你……你是大哥!你是杜文昌?你不是已經死在菲律賓了嗎?天,是我有問題還是你不正常?人死怎麼能復生呢?」
杜泆澐三魂七魄嚇掉一大半,怪不得第一眼在酒館看到他就有似曾相識的感受!
「看出來了?我只是小小整了型,原來的樣子不至於全都消失吧?」
杜文昌不懷好意擰住她的下巴。「好久不見哪!小妹,沒想到當年被杜老頭眾老婆排擠掃出家門的小可憐,居然也坐上董事長的位子了……」
「哼,原來你沒死?那麼杜泆澐武昌呢?他是不是也跟你一樣在哪裡好好活著?」
「如果他活著,杜家還輸得到你?」
杜文昌加重手勁捏掐她的下巴,痛得她脫出眼淚。「反正,落在我手上,你也活不久了!看在咱們兄妹一場,我就做做好人,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你也不必做冤死鬼了!」
「為什麼要我死?我礙了你什麼?」
杜泆澐更迷惘了。「你以為我希罕杜家的產業嗎?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想做什麼鬼董事長!你要的話全部給你好了,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哼,你果然很單純啊?如果事情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我何必辛苦導演這一場?煞費苦心到菲律賓買屍體,假裝遭暗槍襲擊身亡?然後,故佈疑陣買兇殺死杜泆澐武昌和那群賤女人?」
「你……原來全是你做的!殯儀館那場槍襲也是你?你太可怕了!杜家到底欠你什麼?要你使出這種狠毒手段?」杜泆澐近乎昏厥,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竟是喪心病狂的殺人魔!
杜文昌一臉慍怒。「杜家欠我可多了……老頭立遺囑分財產那一年,大老婆串連最小的老婆揭發我不是老頭親生兒子的事實,老頭一氣之下把所有財產全歸杜泆澐武昌名下,我那個不要臉的媽氣不過,找我商量想除掉杜泆澐武昌及另兩個老婆奪產……哼,她的想法給了我靈感,仔細思前想後,我發覺唯有把自己也除掉,整件事才會天衣無縫……如果連我都死了,老頭才不會懷疑到我身上,轉向相信他惹上仇家,有人蓄意要他絕子絕孫……」
「……天,你的心好黑……你根本沒血沒淚!好歹沒血緣的杜家也把你養大而你竟然——」
「我親愛的、名義上的妹妹,不必對我講什麼仁義道德!這年頭,還有什麼比錢更重要?哈哈哈,除掉你,便是我征服杜家最完美的句點。要不是那個難纏的保鏢,你早該下去報到了!親愛的妹妹,再見啦!我會對你好一點,讓你死得痛快一點,淒美一點……舒詮治會來陪你的,下一期八卦雜誌的頭條將會是你和舒詮治分手而激烈爭吵,然後車子不慎失控雙雙落海 斃命的消息!哈哈哈,你佩服我的想像力吧!我自己都忍不住佩服我自己耶!」
「你?!你把舒詮治怎麼了?他人呢?」
杜泆澐驚慌問道:「我們杜家的恩怨不要累及無辜啊!你快把他放了……」
「來不及了!他比你早走一步,連車帶人都在我手上——反正,你不也很討厭他嗎?讓為兄的順手幫你解決……你該感謝我咧!放心吧,我會把你們擺得好好的,一起扔進海裡……」
「啊!不要!你殺了舒詮治?他是無辜的啊!你為什麼要下這種毒手?」
她蒼白著臉,不可置信搖頭。「杜文昌!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傲麒會來救我……就算我死了,你不是杜家兒子,況且你已經死了,杜氏不會落到你手裡……」
「唉,我說你單純,你還真是夠單純——我不是杜家子孫,但法律上是啊,你以為杜老頭那麼好面子,他會笨到把此等家醜到處張揚嗎?知道我不是杜家人的全死光了——包括你!哈哈,當初我在菲律賓的屍體根本沒有法官承認的驗屍報告,所以在法律上我沒有辦理死亡登記,現在再活回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你真是混世大魔頭!倘若我真的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哈,你儘管放馬過來吧,我等著——」
杜文昌走到外面得意洋洋看著水慢慢淹上來。
為了佈置這「刑潮,杜文昌可費了不少功夫:他將唯一連接隔壁棟地下室的逃生鐵門緊緊鎖死,待水淹起,把接連地面的活動鐵梯一抽再合上鐵門,那被綁在牆上的杜泆澐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
「杜文昌,你的奸計絕對不會得逞的,天理昭彰!老天爺不會放過你!」
「哈哈,不必精神喊話了!我親愛的小妹,你安心做鬼去吧!那個沒用保鏢被我用追蹤器誤導到距離此處十萬八千里遠的地方,等他趕過來正好幫你收屍。 哈哈……」
「如果讓我活著,你就死定了!」
杜泆澐發覺自己下半身全浸在水裡,她被綁在一座廢棄公寓地下室,杜文昌打算用水淹死她——努力環看四周,完全看不到可逃生的出口!
唉!完了,這下真的是完了……
杜泆澐洩氣絕對地流下眼淚,又想到可憐的舒詮治,平白無故被抓來當配角,莫名其妙就死了,他有夠倒霉。
水,愈淹愈快、愈淹愈高……
杜泆澐拚命蹬腳,抬高下巴,盡量拖延水淹沒鼻子的時間。一直到不留情的冰冷流水覆沒了口鼻,她才真的絕望——
不住地在心中默默祝禱:再見吧!傲麒,你既已有知心的人,祝你幸福……
來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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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著!姓舒的小子和他的車已經在貨車裡了,等丫頭解決以後,馬上把她弄進去,我們原先的計劃,愈快愈好!」
杜文昌站在廢棄公寓外,仔細吩咐屬下去做他劇本中最後的步驟。
精心安排演練許多年,杜家的一切就快名正言順地歸到他手裡了!
此時,他心中的喜悅悸動是不能言喻的,回想自己被揭露身份後,杜老頭對他不屑一顧,別說是當兒子,根本連條狗都不如!他一再地忍氣吞聲,就為了出這口氣——
而今,總算讓他等到了!杜文昌忍不住得意撫掌大笑。
「杜老頭,我送你寶貝女兒去陪你,你們一家算是團圓了!哈……」
「只怕,你是得意的太早了!」
不知不覺間,一把冰冷的手槍抵在他腦後,幾個原本在他身邊的嘍囉竟然全不見了!
杜文昌臉色一黯。「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南紅鷹牢牢抓緊他,冷冷要脅道:「要命的話,快吩咐他們停止放水!」
「辦不到!」杜文昌冷硬回答。
「你找死!」南紅鷹把槍口貼近他的太陽穴。「再給你一次機會,快叫他們停止放水!」
「哼,我杜文昌死過一次了,你以為用死可以嚇唬我嗎?你們那位神勇的司徒先生已經潛入地下室了吧?」
杜文昌不為所動,心裡快速運籌事先演練過的計劃,他陰沉的眸子望向某一定點,沉重而緩慢地點點頭,彷彿跟什麼人打著暗號。
狡猾如狐狸的他早想到「煉煞盟」的成員皆非等閒,他們會及時追過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便將兄弟們各個擊破。
同時,他也知道司徒傲麒一定會不顧一切潛入地下室救人,所以,他事先已布好另一個局——
當確定司徒傲麒進入地下室後,躲在暗處的手下一接到暗示便將他自己用來進出的活動鐵門焊牢鎖死。
如此一來,整個地下室完全沒有出路,連司徒傲麒都會浸死在裡面!
轟!突然一聲巨響,鐵門砰地合上,死死釘牢地面上——
「傲麒——天礙…」
南紅鷹聽到巨響,心底一陣發毛。「你居然……把唯一的出路封住?你——」
「沒錯。既然他倆互相意愛,我就成全他們吧!讓他們在水裡好好恩愛……」
「可惡!你這個人渣!死一千遍不足惜的人渣!去死吧!」
砰砰砰砰!南紅鷹盛怒下失去理智,對著他的腦袋連開數槍——
顧不得杜文昌像個軟布偶癱倒血泊中,他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最精銳的手下毀於一旦!
拿出迷你無線通話耳機,他大喊。「糟了!你快想辦法逃啊!鐵門被鎖死了,快找第二個出口,我去想辦法停止放水——時間不多了,你一定要給我活著出來!」
******
「!……你醒醒啊!」
杜文昌仨算得頗為準確,司徒傲麒從追蹤器所在的位置兜轉一大圈來到這致命現場,杜泆澐已浸水好一會兒,氣幾乎要斷了……
傲麒進入地下室時就想到杜文昌有可能會祭出「封死出口」這狠招,但他為了救出,哪管地下室的水淹到多滿,自己進得去能不能出得來?
於是,他真的啥都不管地下到水裡面,先找到他心愛的,狠狠灌她一大口氣——
確定她能自行呼吸後,他一手抱住撐高她,另一手用身上僅有的工具,在較薄的牆角敲出小洞,充作透氣窗口以確保空氣無虞。
「!你醒醒啊!我需要你幫助我……」
他輕拍她面頰,希望她快點清醒。
「啊!我已經死了嗎?是天使來接我上天堂了嗎?」
杜泆澐幽幽醒轉,感覺掌心傳來熱熱體溫,靠著這股熱力,她有了求生的意志。
「你醒了嗎?太好了!千萬要撐著點,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來,你自己扶好——我去找通往隔壁的鐵門。」
憑著一般公寓建築的常識,他知道地下室必然有互通的鐵門,他得把握時間去找。
「天!你幹嘛跑下來?」杜泆澐吃驚望著脖子以下潛身水裡的他。
「你傻瓜啊!萬一出不去,我們都會淹死的!」
「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何況……我們未必會死,等我一下下,找到鐵門我們就有救了!」
他的眸子門著希望的晶光!
「你……這是何必呢?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啊!」想到那個偎在他懷裡的美麗女人,杜泆澐心酸不能自己——
「沒了你,我還會有什麼人生呢?」他邊說邊專注以潛在水中的手腳搜尋鐵門可能的位置。
「你……說這話,不怕傷了別人的心嗎?」杜泆澐很為他的女人不值。
「我知道你很敬業,絕對不會見死不救,但是,萬一你為了我而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對得起人家?」
「我只有你,哪來什麼人家?噓,別吵……我快摸到門了!」
「可是,那天……你,明明就——」杜泆澐想問又不敢問,支支吾吾。
「會客室那位……是?」
「啊!在這裡!我找到了!」
司徒傲麒興奮大喊。「你撐著別亂動!我需要一點時間撬開門鎖。相信我,對我們混跡江湖的人來說,開個鎖不是難事,不會太久的!你等等啊!」
話說完,他一口氣潛進去,拚命用力敲打生銹的門鎖,浮上來換氣時,還要順便鼓勵她!
「快好了!快好了!再一次,再一次就開了!」
果然,不多久轟地一聲巨響,鐵門終於被他橇開了
「太好了!我們游到隔壁去,隔壁地下室的門一定可以通!」
傲麒擁緊她,仿如海中蛟龍奮力向隔壁泅泳,而她緊緊依靠他懷中,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全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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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往醫院的救護車上——
「還好嗎?冷不冷?」
傲麒全身濕透,包著大毛巾的他仍笑容滿面。
「嗯……能再見到你,什麼冷都不怕了!」伸出手緊緊與他交握。
「為什麼一聲不響跑出去?你差點兒把我給急死了!」
傲麒以溫柔的語氣責備。「如果我再慢個兩分鐘,結局就不是這樣了啊,光想到就覺得心臟好痛……以後不准再這樣嚇我!」
「人家……我跑出去,是因為你沒來得及回答我的那個問題。」
「什麼問題?」他愛寵地扶起她納入懷中。
「會客室裡,那個女孩是誰?」
「天!你居然為了她跟自己生命開玩笑?」傲麒沒好氣自她一眼。
「是誰嘛?快告訴我!」她撒嬌的在他胸前磨蹭。
「好!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曾告訴舒詮治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說,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哇!你好過分!現在還問我這個問題?」她又羞又惱,嘟起嘴道:「不講不講!死也不講!」
「真的?好,那我也不告訴你!」
「不行!你賴皮!」強烈的好奇蝕穿她的心。「快說!」
「好吧,我先告訴你,那個女人是我大哥的老婆!也就是我大嫂。」
「真的?可是,你們……不像礙…」
又是笑又是流淚,心上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鬆了口大氣!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如假包換!現在換你回答了——說!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瞅住他的凝眸,甜甜地笑著點點頭,然後昂首覆住他的唇,以熱吻來告訴他正確的答案;傲麒則是用力用力地把心愛的她揉在懷裡,一分一寸都不願分離……
他們就這樣在救護車裡旁若無人地又親又摟甜蜜幸福地完全不似需要急救的人!
啊,即使毀天滅地也無妨呵,甜蜜地想:她擁有的是一雙世界上最堅固的臂膀,他會護衛她、保護她,今生今世……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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