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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衣沅]香檳玫瑰[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0:37     標題: [衣沅]香檳玫瑰[全文完]

香檳玫瑰 作者:衣沅

一場意外事故,
將海珞的平靜毀於一旦,
不但得知未婚夫的不專情,
莫名承受了許多責難,
更要接受他的報復?!
被深愛的女友戴了一頂綠帽,
司徒傲麟滿心的怨忿亟須找到出口,
而她——姦夫的未婚妻,
理所當然是最佳的出氣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0:55

  楔子
  
  摩天八十五層,晶華酒店
  
  「嘩!好熱……才五月就熱成這樣?真是一個熱情的城市呵!」
  
  甫進入位於最高樓層的套房,「慶登傳播」的負責人——葉冀慶便急忙扯開束縛整天的領帶,一面迅速脫掉襯衫,一手剝開眼前金髮美女的清涼衣著,調情道:
  
  「嘻嘻,特別是有你在的地方,更熱得讓人受不了!你不覺得自己穿太多了嗎?蔓莎小姐?」
  
  「討厭!這死色狼,快放開你的髒手……再敢放肆,看我向你親愛的海珞妹妹告狀去!」
  
  長腿美女眨動嬌艷大眼,雖然嘴裡嗲著,身體卻順他的魔掌扭轉,任他褪去上衣,大方袒露出西方女性獨有的大胸部。
  
  「哦?你想告我的狀?」
  
  她的妖嬈魅惑很快讓葉冀慶瞳中燃起慾火,熾熱雙掌用力摩挲她胸前柔軟,粗喘啞聲道:「你想死了?背著未婚夫和別的男人搞……我想火爆的司徒傲麟絕對容不下這種事的喔?」
  
  「哼!少來了,諒你沒這個膽……他……他會先拆了你!」
  
  羅蔓莎虛軟著身子,半癱在床沿,yin蕩喘息。「礙…你別搔那裡……」
  
  「說我沒膽?我偏要搔……呵呵……就怕他拆了我之前會把你剁成醬,你啊,肯定死得比我難看……說真的,你向他提過帛琉出外景的事了嗎?」
  
  「說了——啊!你……你弄得我快死了……」女人驚叫。
  
  「哈……同樣是死,你想怎麼死呢?喂,你確定他沒懷疑?」
  
  「喔……他,相信我,不會壞疑的……礙…不要不要……求你!」
  
  羅蔓莎禁不住男人挑起的狂火,不自覺扭腰擺臀。「喔……冀慶,給我!給我!寧可現在死礙…死在你手裡……」
  
  「莎……喔,喊我的名字……快……」他撫弄女人發燙的皮膚,睜著紅眼欣賞她在身下狂放浪蕩的模樣。
  
  「嗚……真夠辣!」
  
  「妖女,怪不得……連商場上精明一世的司徒傲麟都讓你予取予求!」
  
  一連串的污言穢語從他口中吐出,難以想像平日衣冠楚楚的傳播名人竟有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
  
  確實地,葉冀慶正如同許多男人,在床上是完全的獸——包括他的未婚妻在內。
  
  海珞,葉冀慶訂婚多年的未婚妻,個性畏縮羞澀,思想傳統保守,簡直叫他倒胃兼陽痿的地步!
  
  他喜歡放蕩淫慾的女人,像羅蔓莎。
  
  她渾身充滿性感的致命吸引力,寧可冒著被肢解剁碎的生命危險,他就是愛她,忍不住狂野需求,一次又一次地上她……
  
  「啊!葉冀慶……冀慶……喔!我喜歡……最喜歡你……喔!用力……」
  
  羅蔓莎忘情叫喊。
  
  葉冀慶忘情在她身上奔騰馳騁,太過投入的歡愉讓他們忽略了實身豪華裝潢的飯店套房也會有被偷窺的危險——
  
  此時,在某個不明顯的地方,早裝置就緒讓人防不勝防的電眼,正滴水不漏地記錄下這場瘋狂上演的現場春宮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1:19

  第一章
  
  宇企業大樓員工餐廳
  
  灑落在兩人青春無敵的臉龐,散發活力自信的光采。眾所周知,宇對員工諸多令人稱羨的超優福利,首先就表現在價廉物美自助餐上,這遠近馳名的美味餐點不僅員工享受,連帶員工的親朋好友也沾了福氣,只是——
  
  飄逸佳餚清香的俊男美女之間,氣氛竟有些凝滯……
  
  「那不叫信任!是漠不關心,他根本不想瞭解,也不願瞭解你的心啊!」
  
  正切著香烤豬排的男孩頹然放下刀叉,長歎道:「不是我危言聳聽!我的海珞姐姐,你要有危機意識……」
  
  「好——」女孩開開心心啃著雞腿,根本不當回事。
  
  「喂!我是跟你說真的——」說話的男子約莫二十歲,身材瘦高、外形狂狷,留著一頭及肩的長髮,濃眉間鎖的死緊,似乎正煩惱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
  
  「唉,不管你怎麼替他說話,我總覺得不對勁!就算葉冀慶是大忙人,但哪有人成天高雄、香港、新加坡、上海、北京到處飛來飛去,連至親的准老婆都得向秘書打聽才知道他正確去向?太扯了吧?」
  
  女孩放下啃一半的雞腿,靜靜聽著男孩忿忿不平的指控,表情仍絲毫不以為意,美眸巧然流轉,輕聲倩笑。
  
  「齊鋒,瞧你緊張的樣子倒像冀慶是你老公似的!沒那麼嚴重啦,你一定是連續劇看多了!」
  
  「哼!是我老公我早休了他了!」酷似香港叛逆小天王的齊鋒一臉憤慨。
  
  「海珞,不是我故意嚇你,男人真的寵不得,你一寵他就無法無天了!」
  
  名喚海珞的美麗女孩仍一派怡然自得,微嘟著誘人的菱唇道:
  
  「那糟糕,已經寵了耶!怎麼辦?」
  
  「現在拴緊他還來得及嘛!你應該常常『關心』他上哪裡?做些什麼?跟誰在一起?還有最重要的,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噢!這種碎嘴八婆才會做的事,我做不來再說,哪有女孩子求人家結婚的?好丟臉喔!」海珞不以為然地搖頭。「事到如今——」
  
  齊鋒焦躁撩了撩長髮,不吐不快道:「唉!我也不瞞你啦,昨天我上電台錄音的時候,聽那製作人說,他親眼看見葉冀慶跟一個外國模特兒出現在晶華酒店……」
  
  「哈,看你多八卦?哪天你不做唱片歌手就改行當狗仔隊好了!」
  
  海珞叉起一塊醃鮭魚優雅地伴著生菜送到嘴裡。「冀慶是傳播公司老闆,就算和模特兒一起出現在飯店也沒啥大不了啊!人家搞不好約了談公事呢?」
  
  「舉止親膩地談公事?」齊鋒冷哼。「你在自欺欺人……」
  
  「齊鋒,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但是,你真的太多心了!我和冀慶訂婚都快五年了,如果連這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還做什麼夫妻呢?」
  
  「海珞姐姐,看在我們多年好姐弟、好朋友的份上,我真的要勸你一句:不聞不問可不是信任哪!愛情,本來就要疑神疑鬼才正常,因為愛才會多心啊!你不要再用『信任』來自欺欺人啦!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的……」
  
  「好啦好啦!真是的,好好一餐飯被你搞得胃口全無——」
  
  海珞頹然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抹抹嘴,微皺眉。「好心的,拜託你以後不要這樣破壞我的食慾了!」
  
  「好嘛好嘛!姐姐別生氣啦!我也是一片好意……」
  
  齊鋒最怕海珞不高興,連忙討好地敬她一塊冰涼的西瓜。「來!吃水果消氣。」
  
  「好好的你幹嘛危言聳聽?我最禁不起嚇了。」海珞不悅皺眉。
  
  「有道是:忠言逆耳。我的話或許讓你不高興,但一定值得參考。你就聽著,參考看看!人家不都說:預防重於治療。為了幸福將來,預防一下!」
  
  齊鋒嘻皮笑臉地,雖然海珞擺明不高興,他還是鍥而不捨。「吃嘛……」
  
  「你喔!就是那張嘴厲害!」
  
  看他耿耿忠心的樣子,海珞柔媚眼中盛滿笑意,張開粉潤的櫻口吃下他的「好意」。「嗯,好意收到。齊鋒弟弟,你應該去錄音了喔!」
  
  「對喔!」
  
  他一看腕表,大夢初醒跳起。「完了!又遲到了……唉!」
  
  「快走吧!製作人不是說遲到十分鐘罰一萬嗎?你有多少讓他罰?」
  
  如同小時候提醒他記得上課、補習,此時海珞不忘克盡姐姐的本分,幫他把東西收拾好,叮嚀道:「遲都遲了,騎車小心點!命還是要顧的。」
  
  「知道了。海珞再見!」
  
  齊鋒匆匆忙忙地,三步並兩步走了。
  
  ☆☆☆
  
  姐弟倆溫馨甜蜜的一幕,看在與老闆一同用餐的程珊蒂眼中另有解讀。
  
  「你看,媒體的功力真是無遠弗屆啊!連談戀愛都要趕流行——瞧那邊,又是一對姐弟戀……」
  
  「什麼?你說誰啊?」
  
  司徒傲麟從堆滿食物的盤中抬起頭,順著秘書努嘴的方向望過去——
  
  投注眸光的瞬間,他被那女子優美側影吸引住了……一頭及肩長髮,低頭斂眉,粉柔紅唇輕抿,巧翹的鼻尖微微擰皺,她的美麗竟連沉思都眩人神魂呵!
  
  「剛你沒看到,那小男生餵她吃水果耶!噢,真的夠了!現在的男人是怎麼了?嬰兒期母奶沒吸夠嗎?個個都有戀母情結?」
  
  「咳咳!怪了?你憑哪點確定女的年紀大?再說別人怎樣是人家的事,犯得著讓你這麼義憤填膺嗎!」
  
  「唉喲,我一看那男生就是青澀得剛過青春期那種!女的嘛,應該比我青春不到哪裡去……」
  
  「哦?看起來你比她老很多呢!你啊,嘴巴留點口德就更美麗啦!」
  
  司徒傲麟戲謔訕笑著,邊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哼!你們這些男人,看到女人長得美就什麼都忘了!管她是可以當姐姐還是當媽媽全數照收。真受不了你們這種感官動物!」
  
  「哇!誰惹你了?火氣這麼大?嘖嘖!你是該找個男人平衡一下荷爾蒙了……」
  
  「你——胡扯什麼?討厭!」
  
  程珊蒂仗著和老闆有同學之誼,和司徒傲麟獨處時,常常忘了他是老闆,說起話來沒大沒小的。
  
  「實話嘛,人家那位小姐又沒得罪你……她喜歡找弟弟情人關你啥事?」
  
  司徒傲麟嘴裡數落程珊蒂說話刻薄,心中還真掩上一陣莫名的酸意,微微地在五臟六腑冒著氣泡……
  
  奇怪!那女孩確實嫻雅美麗得令人動心,但畢竟是陌生人啊?!他怎會在意起陌生女孩和誰談戀愛呢?
  
  心中的波濤洶湧無以名狀,司徒傲麟忍不住回頭又看了她一眼——
  
  而這一眼,便讓他牢牢將她的容顏記在心底……
  
  ☆☆☆
  
  另一邊,看著齊鋒削長的身影離去,海珞不覺陷入沉思——
  
  以前,她總怨父母沒給她生個弟弟或妹妹,幸好有從小一起長大的齊鋒彌補這缺憾。齊鋒的雙親和自己的父母是至交好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幾乎就像親生的姐弟一般,特別是海珞的父母發生意外過世之後,與齊鋒相依為命的感覺更是深亥!
  
  那種「相信相依」的彼此緊靠,竟是最親的未婚夫所不曾給予的……
  
  齊鋒是對的,她和葉冀慶之間平平淡淡的,與其說是關心,不如說是冷漠,因為感情根本不夠濃烈,所以不會想緊緊追逐對方的腳步——
  
  但是,再怎麼不濃烈,他們畢竟也互許了終身啊,雖然父母之命佔了多數,海珞仍舊感受得到冀慶對她的疼惜寵愛……
  
  難道,那不是愛情嗎?她一遍遍自問。
  
  走回辦公室途中,齊鋒所說的話突然轟上腦海,海珞這才猛地想到——未婚夫已經好幾天沒打電話了。
  
  他真的有這麼忙嗎?
  
  海珞一向不隨便疑神疑鬼,可是被齊鋒這麼一說,心中不免開始杯弓蛇影……
  
  確實啦!葉冀慶是太疏忽自己,連訂婚五週年的紀念日都不記得,那天她打了好久電話也沒找到人,最後還是問了他秘書才知道他人去了上海——
  
  看來他的秘書還比自己重要,起碼知道他去哪裡。不自覺地認真思索種種不尋常,海珞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按下一組許久沒按的號碼。
  
  結果,正如心中的預期無人接聽。
  
  按掉電話,海珞的心像吊了無數吊桶,不只七上八下,而是紛亂無序的恍惚忐忑……
  
  ☆☆☆
  
  月夜迷離,星光依檄…
  
  陽明山上頂級華宅——孤雲居的主臥房裡,兩副激烈交歡後的身軀緊緊纏繞,酣暢淋漓之後的男女仍止不住喘息,歡吟伴著山間的蟲鳴風啼,奏出性感美麗的樂曲。
  
  「礙…麟……好棒,你最棒了!」
  
  金髮女子仍在高chao的餘波裡蕩漾,潮紅的臉蛋寫滿興奮,她雙手扣著他的頸項滿足道:「沒有人能像你,讓我死了幾次又活回來……啊!你真的真的太棒了……」
  
  「最棒?言下之意你比較過喔?說……你到底跟過多少男人?」
  
  司徒傲麟微皺眉,搔著金髮女子的胳肢窩。
  
  「老實說!你有多少男人?說啊!」
  
  「哦……不要!不要再來,我受不了……」
  
  女子放聲嬌哦求饒,實際卻大膽伸出修長美腿勾牢他的熊腰。「求求你嘛,人家……真的好累了!」
  
  「說!你不說實話,今晚絕不放過你——快說!」
  
  「呵呵,好癢……好癢……我偏不說!」女人受不住他的逗吻,放肆笑得花枝亂顫。
  
  「你哦,自找罪受!看我的——」
  
  如海底蛟龍般,他迅速翻騰起壓住女人的身軀,望住她帶媚盈水的大眼,稱讚道:「喔!我的蔓莎,你是人間尤物,只屬於我!是我的專屬寶貝呵!」
  
  「說,說你只屬於我,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司徒傲麟伏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喘息。「你——嚇死人,簡直是吸血女巫!」
  
  「怎麼?你不喜歡啊?」羅蔓莎水蛇一樣滑溜的身體纏住男人撒嬌道:
  
  「人家這可是搏命演出哪,你一句讚賞都沒有?說我是女巫?哼……」
  
  「唉!我的一條命都快被你買了,這讚賞還不夠?」
  
  司徒傲麟寵愛地吻她的唇,情深意濃望著她的藍眸。「不過,即使給你索了這條命,我也心甘情願!」
  
  「我知道嘛,麟最愛我了!把命輸給我也不要緊喔?嗯……親一下!」
  
  羅蔓莎攬著他的脖子不住親吻,並在他耳邊吹著氣。「麟,人家下星期天要到帛琉出外景耶,去一個星期喔!」
  
  「帛琉?好端端幹嘛跑到那麼遠去出外景?」
  
  司徒傲麟立即皺起俊眉。「不是早說過了?司徒家不會餓著你,幹嘛讓自己這麼辛苦掙錢?要多少我給你就是了!看,大哥送我的這幢孤雲居,你一句喜歡我也二話不說就登記在你名下了。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麼還要那麼辛苦四處接CASE走秀賺錢?」
  
  「哎呀!人家知道你最疼我啦!」
  
  羅蔓莎撒嬌地在他胸膛磨蹭。「可是,當模特兒走秀表演是我的興趣嘛!人家接
  
  CASE,也不是純為賺錢啊!那是一種成就感、滿足感。你懂不懂?」
  
  「不懂。」
  
  他不明白地搖頭。「你要獲得成就感和滿足感,大可到我的公司去上班嘛!宇這麼大,總有你發揮的空間。」
  
  「不一樣不一樣……」羅蔓莎一看情人心有不悅,即刻變成一團麻薯似地在他身上賴滾。「人家喜歡做自己想做的事,況且我對坐辦公室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拜託啦,讓我去嘛!我一定快快結束工作,快快回來陪你,好不好嘛!」「說了一大串,這趟帛琉你非去不可?」他無奈苦笑。
  
  「是啊,我已經答應廠商了。夏天泳裝促銷競爭多激烈啊!我可不能爽約耽誤人家商機。」
  
  「唉……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司徒傲麟重重歎口氣。
  
  「可憐的我,美好假期又要獨守空閨——你夠殘忍呵!」
  
  「親愛的,你別這樣想嘛……」
  
  羅蔓莎轉動那古靈精怪的大眼,嗲聲嗲氣道:「你可以當是放假啊!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和朋友去吃吃飯、打打球,維繫一下友誼也不錯!不然你又要被朋友譏笑有異性沒人性了——」
  
  「是喔!你的建議真好。」
  
  他連瞪視她的眼神都充滿溫柔疼惜。「怪了,你不怕我趁你不在的時候出去鬼混?」
  
  「不會。」羅蔓莎信心十足、天不怕地不怕道:「人家對你、對我自己都有信心啊!」
  
  「哦?謝謝你的信任!」
  
  司徒傲麟打趣微笑。「唉,真沒見過像你這麼粗線條的女孩!不知說你善良還是愚蠢?」
  
  「我才不蠢呢!現代女孩本來就該給自己也給愛人留點空間,黏得愈緊反而讓對方窒息,恨不得找到機會就逃之夭夭呢!」
  
  羅蔓莎一副新女性的口吻。
  
  司徒傲麟被打敗了——他的年紀其實不大,才剛過三十歲,但面對比他小十歲的親密女友羅蔓莎,卻感到兩人之間彷彿隔著深深一道馬裡亞納海 溝——
  
  他永遠弄不懂她心裡在想什麼?她想要什麼?
  
  天底下女人不都喜歡讓愛她的男人供養嗎?他已經讓蔓莎大小姐吃穿不愁、揮金如土面不改色,她竟還不安於室,口口聲聲要追求成就,追求成長空間?
  
  「空間?男人一旦空間太大就會搞怪哦?女人也是一樣吶……」
  
  「哼,又話中有話了?你不要這麼小心眼嘛!」
  
  羅蔓莎使出渾身解數,俯首在他脖子上猛親。「人家知道你最疼我,對我最好了!現在整個人整顆心都在你身上,你還要怎麼樣?」
  
  「好啦!你說了算!」
  
  他溺愛地拍拍她粉臉。「千萬記得哦!去到那裡,任何人要追你都說不可以!知道嗎?」
  
  「知道——這還要你說!」羅蔓莎心滿意足偎進司徒傲麟懷裡。
  
  她幸福地閉上眼,心想:這頭肥羊什麼都好,就是頭腦簡單了點!
  
  年輕如她,仿如朝陽初綻,天闊地大等著她去開創呢!她的心胸怎可能只裝一個男人?
  
  任何一個像她前途似錦,走在時尚尖端且美麗妖嬈的漂亮寶貝都不可能輕易靠岸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1:41

  第二章
  
  上午九時整,位於繁華南京辦公商圈的「宇大樓」一片朝氣蓬勃。
  
  雖然打卡上班時間剛剛才過,各部門上下主管職員已完全進入工作狀態,沒有人敢看報、吃早餐、摸魚打混,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在自己份內工作上。
  
  為宇盡了幾分力,宇就獎賞你幾分利——
  
  這是知名「宇集團」的企業精神,對員工合理要求絕不虧待,徹底落實利潤與同仁共享的分紅制度。
  
  員工努力所賺的每分錢都會進到員工的口袋,相反地,如果膽敢摸魚混日子,公司也會毫不客氣將米蟲狠狠扔出去!
  
  就因這套司徒傲麟獨特的管理營運模式,讓「宇集團」在全球不景氣當中逃過一劫,技著業績月月飆高的優勢,傲然挺立在一片關廠倒閉聲瀰漫的寶島。
  
  「早安,宇總管理處您好!我是海珞——」
  
  桌上鈴聲響不超過三秒,海珞以最快速度接起。「請問需要幫忙嗎?」
  
  「需要需要!我太需要你了!」
  
  話筒彼端傳來管理部庶務組長裘姐的大嗓門。「海珞啊,我是裘組長,你……你趕快到對街的優士咖啡店拿回我上星期訂的特級藍山……那是大老闆要的……」
  
  「對街?藍山咖啡?」
  
  裘組長上氣不接下氣地,海珞不能即刻了悟,忙問道:「現在上班時間不能外出啊!幹嘛非要現在拿?」
  
  「拜託!海珞小姐,這可是非常事件,赴湯蹈火也得去啊!我們司徒大老闆只喝這一款,昨天他那個虎姑婆秘書還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上班前送到……唉,偏偏我家小鬼生病,現在要帶他上醫院——你快去拿啊,萬一那虎姑婆發起關來就慘了!你快填個外出單,我回來補簽名就是了!」
  
  「好好!我馬上去!直接送到程秘書手上是嗎?」
  
  「對!麻煩你了。一定要馬上去喔,誰的事都可以耽擱,就是大老闆的事不可以!知道嗎?」
  
  「我立刻就去。應該趕得及在他上班前送到!」
  
  「那最好。不然虎姑婆又有話說了……」
  
  海珞丟下手頭上工作,抓起包包就往外衝。
  
  拿出學生時代跑百米的速度,不消十分鐘,海珞已經拎著兩大袋「御用」咖啡往公司大門走,心裡還慶幸能趕在總裁上班前送到,這下程秘書沒話說了。
  
  「天啊!他的車已經到了!」
  
  沒料,司徒傲麟的座車比她更快一步駛入停車常
  
  「慘了!我一定要比他先進辦公室——」
  
  海珞一咬牙,顧不得自己穿著三件頭套裝短裙,拎起兩袋沉甸甸的藍山咖啡拔足狂奔,一路跑到電梯口,直上二十樓總裁辦公室。
  
  「啊!小心……」
  
  海珞一個勁兒往前衝,沒在意迎面走來提著滾水壺的老伯,沸騰的滾水滋滋冒著熱蒸氣,她速度太快根本煞不住腳——
  
  「啊!小姐快閃!小心燙礙…」
  
  老伯嚇得腳發抖,一壺水不知該提起還是放下?
  
  就在她差點兒撲到熱水壺的千鈞一髮之際,後面伸出有力的臂膀扶住她往牆角一轉,滾水噗地潑在她跟前約十公分處,而她手上兩袋咖啡也甩落地上。
  
  「糟糕!我的咖啡……」
  
  光只顧咖啡,沒發覺及時護住她的那雙臂膀還緊擁著自己纖削柔肩。
  
  「先別理它!重要的是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傷?」
  
  臂膀的主人微鬆開,關心問道:「小姐,你也沖得太猛了吧?萬一跟這壺滾水撞上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哪!」
  
  「我就是為了趕在老闆之前把咖啡送到,所以……」海珞懊惱看著灑在地上的咖啡粉,憂心忡忡。「老伯,麻煩你幫我把沒灑出來的紮好,程秘書還等著呢!」
  
  「跟你說了別管它,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
  
  司徒傲麟轉過她的身,望著她倉皇失措的大眼安慰道:「咖啡再買就好了。」
  
  「啊!」
  
  海珞三魂七魄全嚇掉了,蒼白臉色囁嚅道:「是……你……司,司徒先生,對不起!我沒注意……」
  
  初時只覺得男人的聲音好熟,但海珞完全沒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大老闆。
  
  天,她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那雙照照生輝的黑眸直瞅住自己,他充滿男人味的氣息是一種掙脫不開的毒蠱,一張逃不開的迷網,密密實實將她籠罩……
  
  況且,他的臂彎好結實溫暖,叫人捨不得放開
  
  雖然,最後他還是鬆開了。「沒事了。你別緊張,下次小心點,你的運氣可不會每次都這麼好,剛好遇上武林高手相救!哈哈……」
  
  「謝謝!謝……謝……司徒先生。」
  
  「不客氣。你快回去上班吧!」司徒傲麟友善地拍拍她的肩膀。
  
  「好。」
  
  說是說好,但海珞像被施了魔咒似地,黏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他的眼神好深邃溫柔啊!
  
  完全不同於冀慶的平淡漠然,她彷彿可以從他看自己的眸子裡汲取溫暖和安全感,好像他是掌舵世界的神,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必然有擷取不盡的陽光……
  
  「外面發生什麼事啦?」
  
  程珊蒂聞聲出來一探究竟。「我的天!咖啡怎麼全灑在地上?噢!總裁你沒事吧?有沒有潑到你?」
  
  「我沒事。你叫清潔工過來清一清。」司徒傲麟輕描淡寫隨即轉入辦公室。
  
  程珊蒂看到一旁呆立的海珞,當然不輕易放過。「你是庶務組的人?」
  
  「對不起,是我把東西搞砸了!」海珞恭敬彎身致歉。
  
  「喂!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早就通知過你們咖啡沒了要訂,偏拖到最後一秒才送?!你看吧!現在怎麼辦?」
  
  「我……我……那我賠好了!」海珞小聲委屈道。
  
  「這不是賠不賠的問題,問題是總裁喝什麼?他早上沒咖啡是不行的。」
  
  「可是,他,司徒先生剛剛明明就說……說沒關係埃」
  
  海珞覺得這女人似乎心理不太正常,好像故意要找自己的碴,主人都說沒關係了,她還緊抓著大作文章。
  
  「哦!你還有理由?膽子很大嘛!知不知道各大企業現在流行什麼?裁員啊!像你這種辦事不力的笨員工,早該被開除了!」
  
  程珊蒂惡狠瞪視海珞,她一向對長相出眾的同性懷抱敵意,再想到那天就是這女人和俊俏的年輕男孩調情,缺乏異性問津的她,心中的不是滋味更無邊無際地擴大……
  
  「說!你叫什麼名字?主管是誰?」程珊蒂是玩真的,她一步步逼近海珞。
  
  「我……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而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海珞被她母夜叉似的惡形惡狀嚇出一臉淚水,她覺得自己真夠倒霉,為了兩包咖啡要被開除,但這怎叫她能心服口服——
  
  「珊蒂!你夠了吧?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改進就好了嘛!」
  
  裡面聽不下去的司徒傲麟出來解圍,他平緩地對不知所措的海珞說:
  
  「沒事了!你回去上班吧!」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程珊蒂不客氣逼問。
  
  「海珞。」她低著頭,哽咽地吐出兩個字。
  
  「哼,我記住了!下次你小心點,不要被我逮著了。你走吧!」
  
  海珞揮拭眼角滴不停的淚,微顫著纖弱的身軀轉身離去。
  
  ☆☆☆
  
  「你也收斂一下好不好?貴為總裁秘書有必要這樣欺負一個基層女職員嗎?」
  
  司徒傲麟對程珊蒂的行事作風頗為感冒,要不是念在她的工作能力強,且兩人又曾是同學,她的情緒化實在令人受不了!
  
  「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同情心了?」
  
  程珊蒂還不過癮,箭靶子轉到老闆身上。「你一直強調宇用人用賢的原則,那種光有外表的空殼花瓶,本來就不適合留在我們這裡——好不容易被我抓到一個剷除冗員的借口,竟被你老闆大人搞砸了……唉!」
  
  「那是你對她有偏見——而且,人事問題不在你職責範圍內。」
  
  「我有偏見?你才反常吧?以前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你才不會有意見呢——不知道是不是人家的美貌讓你『暈船』哦?」
  
  「夠了沒有?」
  
  司徒傲麟氣憤地一拍桌子。「我懶得跟你辯!快去工作了。」
  
  打發走程珊蒂,他搖頭歎息坐定位子上,開始展閱一天的工作內容,才打開第一份文件,眼簾映入的竟是海珞含著淚水、滿是委屈的臉龐!
  
  海珞是完全不同於羅蔓莎的東方女性典型,她美麗而內斂,儘管受了委屈也只能楚楚可憐地獨自落淚……
  
  他的心沒有被這樣的小女生撼搖過!之前,他最討厭軟弱的東方女生動不動掉眼淚,所以一遇上法國籍開朗奔放的羅蔓莎,情不自禁跌落愛的漩渦裡爬不起來了。
  
  可是,現在他竟為了海珞的眼淚而不能釋懷?
  
  「哎!我今天是怎麼了?」他抄起幾張濕紙巾往自己臉上抹。
  
  ☆☆☆
  
  「武林高手!哈哈哈……他說的倒也是事實——」
  
  庶務組長裘大姐聽完海珞早上的「送咖啡奇遇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唉……人家覺得倒霉透了!為了你的咖啡飯碗差點不保,你還笑得出來?」
  
  海珞憋了滿肚子委屈,講起來仍是眼角銜淚。「那個程珊蒂真的變態……我不知道哪裡招惹她了?奇怪!我的工作跟她有衝突嗎?」
  
  「別理她!不干你的事!」
  
  裘大姐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凡是比她年輕貌美都招惹她,你再不犯她,她也會想辦法按你罪名——懂吧?反正『武林高手』都站在你這邊,你怕什麼?嘿,老實說,咱們老闆很迷人吧?」
  
  「你胡扯什麼?我,我都訂婚了……」海珞滿臉通紅,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別土了!訂婚就不能欣賞別的男人嗎?照你這麼說,那些明星偶像都不要混了——」
  
  裘大姐瞇著加菲貓似的小眼睛,興味濃厚道:「少裝了!看你滿臉撞見白馬王子的嬌羞狀……還想騙我?」
  
  「你不要亂說啦!萬一,被冀慶知道他會生氣的!」海珞戒慎恐懼。
  
  「天!」
  
  裘大姐誇張一拍額頭。「媽媽咪呀!我想你是誤坐了時光機,不曉得從哪兒古朝代冒出來的?小姐,對優秀的異性純欣賞既不犯法也不必繳稅!你不要這樣死腦筋好不好?」
  
  「我……我知道,就是『純欣賞』而已,你不要說得那麼曖昧嘛!」
  
  「嘻,承認你欣賞他了吧?告訴你喔,他可是真正的武林高手、黑道奇葩呢!當年他跟他二哥,司徒傲麒在中南美也算是狠角色哦!聽說只要付得起錢,他們兄弟沒有殺不掉的人,也沒有保護不了的人……嘖!簡直是小說裡才有的傳奇人物嘛!」
  
  海珞聽的一愣一愣,吃驚吐舌道:「哇!他……他背景這麼複雜?看起來不像啊?他外表長得挺斯文的……」
  
  「唉!小姐,黑道份子臉上不會刻字好不好?」
  
  裘大姐喝了一大口茶水,準備好好來場司徒家族大剖析。「我告訴你啊,如果從他大哥說起那就更精彩絕倫了!你知道鼎鼎大名的騰龍集團吧?」
  
  「啊!老闆也姓司徒是他大哥吧?」海珞自然而然推理。
  
  「聰明!答對了,還有礙…」
  
  裘大姐的如數家珍才剛要開始,海珞桌前電話倏然大響,她急忙接起。
  
  「是啊!我是什麼?拖曳傘在海上失事?這……這怎麼可能!」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海珞拿著電話的手開始劇烈顫抖。「不會吧!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沒聽他說要去帛琉,也不認識什麼外籍女人……你們再查查好不好?冀慶他不是這種人,他不會無緣無故、不明不白就去了!」
  
  「怎麼了?」裘大姐緊急扶住海珞搖搖欲墜身子。「什麼去了?」
  
  「裘大姐……我……」
  
  喀!海珞手裡的話筒滑落地上,眼前一黑便厥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2:06

  第三章
  
  葉家
  
  踩著千斤重的步伐,海珞來到遭逢巨變的葉家,從接獲惡耗那一刻開始,她的心肝肺臟像被拋到外太空丟棄,整個人是空泛的、虛軟浮飄的……
  
  原來,齊鋒說過的話並非危言聳聽,葉冀慶真的變心了!
  
  他早和法籍模特兒羅蔓莎偷來暗去,兩人如火如荼發展地下情,同玩刺激危險的禁忌遊戲。這次,渾然忘我的兩人囂張地攜手同赴帛琉度假偷情,若非死於意外不得不曝光,這段地下情還不知玩多久?
  
  感情裡最傷人的並非變質不愛,而是背叛欺騙;最慘是負心的人已一命歸天,永遠不能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失去情人也失去對人的信任,海珞頃刻間從幸福的天堂摔落悲慘地獄,想哭卻哭不出來,內心至痛無以言喻!
  
  「爸!媽!我來了。」她恭敬喊了長輩。
  
  無論如何,她總是和葉冀慶訂了婚,不管感情在不在,名分總要顧的。
  
  「你來做什麼?給我滾!」
  
  葉老太太顯然受到太大打擊,披頭散髮見人就追打叫罵。「你這個掃把星!我打死你這個掃把星!嗚……嗚……天啊!地啊!你還我兒子來!你還我親愛的冀慶來……」
  
  「媽!媽!你冷靜點……不要激動啊!」
  
  海珞才踏進葉家門,莫名其妙就被葉老太太一陣追打,老年喪子的哀痛她能體會,但為什麼要她來承擔這罪名呢?
  
  「爸,媽她……」海珞轉向公公求援,他一向把海珞當女兒疼愛。
  
  「哎!這事來得太突然了,也難怪她受不了——」
  
  葉老先生扶起過度悲慟的老婦人勸慰道:「你怪海珞做什麼?是咱們冀慶對不起她呵!如果他不和那洋婆子去偷情,也不會發生這種慘事啊!」
  
  「就是她!就是這臭掃把害死我兒子!她要是拴得住冀慶的心,他會去招惹那洋婆子嗎?我早說了她不適合我們冀慶嘛!你們父子倆全一個樣,都愛風騷惹火的女人,海珞寡言木訥根本不討兒子喜歡,就你堅持非要她當媳婦!嗚嗚……這下兒子給她剋死了!你高興了吧……」
  
  葉老太太毫無理智哭天搶地起來。
  
  「哎,你這……這是說到哪兒去了?冀慶用情不專是他的不對!你這是……是難過得糊塗了?」葉老先生悲切勸阻老伴再胡言亂語下去。
  
  「您……這是……」
  
  莫名被數落的一文不值的海珞臉色蒼白,不知該從何說起。「媽,您在怪我?明明是冀慶他背叛我啊!我什麼也沒做,是他見異思遷——」
  
  「哼!我當然怪你!不怪你怪誰?」
  
  葉老太太愈說愈離譜激動。「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命格跟你媽一樣賤,專門剋夫克子,當初是老頭子貪你們家的股份才攀這門親,你以為自己憑哪一點配上我們家冀慶——」
  
  「媽,您愈說我愈不明白了!我一生的幸福只值『慶登』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嗎?慶登也有我爸爸的心血,倘若爸爸沒過世,現在的董事長不會是冀慶!聽您這麼說,倒像早就預謀好奪我這份似的……」
  
  海珞不可置信瞠大美目,麗容蒼白質疑。「倘若真是如此,顯然冀慶他從頭到尾都在騙我?難不成他五年來都在演戲?」
  
  「好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吵這個做什麼?」葉老先生揮手制止她們。
  
  「礙…我們葉家祖宗是犯了什麼孽?這輩子遭她們母女倆作賤,老的偷人丈夫,小的謀財害命啊!」
  
  「夠了夠了!你吵夠了沒?」葉老先生硬把老伴拉進房裡。「你少說兩句,海珞已經夠可憐了!」
  
  「嗚……我命苦啊!她可憐,我死了兒子就不可憐啊?你一心就向著那個小狐狸精……」
  
  「你——算了!自己冷靜冷靜!」
  
  「唉……我們葉家對不起你啊!海珞。」葉老先生從房裡搖頭歎息走出來。
  
  「你媽媽是太傷心了!她說的全是氣話,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我瞭解。可是媽媽她說的那些話,好奇怪礙…」海珞悲慟追問。
  
  海珞委屈地紅著眼,她沒有這樣被人詆毀過!何況婆婆還罵到自己的母親,從前只覺得婆婆對自己冷淡,而今把話說的如此難聽,聚結在心中的疑團可不能用」句「悲傷過度」就解得開的。
  
  「別理她!女人家啊,到了某個年紀就愛亂翻舊帳……她確實是傷心得糊塗了,她說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哎,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眼前我們還是先想怎麼處理冀慶的事吧!」
  
  海珞沉住氣,姑且把疑團放一邊。眼前當務之急是解決未婚夫的後事。
  
  「這小子啊,唉……搞了別人的女人,我看很麻煩了!」
  
  「怎麼了?意外已發生,人也都去了,還能有什麼麻煩?」
  
  男人的背叛深深傷害海珞的心,傷心的她還沒空去弄清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詳情你還不知道,今天我在辦公室接到一通奇怪的電話,他們指名要冀慶的未婚妻,也就是你親自去帛琉處理冀慶的後事,所有費用他們承擔,就是不准對外洩露風聲……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洋婆子的男人,且應該是個滿有來頭的男人!」
  
  「我去也沒什麼不對,畢竟他是我的未婚夫,您和媽年紀都大了,哪禁得起折騰?」
  
  海珞想得很單純。「我已經向公司請假了……讓我去吧!」
  
  「聽那男人的口氣,我實在擔心——擔心他會對你報復!」
  
  「報復?」
  
  海珞淒悵一笑。「我也是受害者哪!他向我討公道,那我向誰報復?」
  
  「希望是我多疑了。 畢竟,平白戴了頂大綠帽,哪個男人受得了?」
  
  葉老先生擔憂道:「萬一,對方是什麼黑道狠角色,你應付得來嗎?」
  
  「爸,您放心。不管他是誰,盡可把事情都交給我處理,我會很小心的。就讓我陪著冀慶走完最後一程吧!」
  
  說到這兒,葉老先生哀傷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落下。
  
  「海珞,我……我替冀慶向你道歉!他,他這死小子,幹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簡宜是混蛋!我們葉家對不起你礙…」
  
  「您別這麼說!」海珞連忙安慰道:「或許是我不夠好,所以才捉不住他的心,但是不管怎樣,逝者已矣——我不想再追究什麼,就算他人已經走了,您和媽都是我的長輩,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我……海珞,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葉老先生涕淚縱橫。「你的心地更是好啊!冀慶他沒福氣,他對不起你,但你永遠是我們葉家的媳婦,葉家永遠有你的位置……知道嗎?」
  
  「知道,您的意思我都懂。順利的話,我明天就出發,您和媽媽要節哀,要多保重啊!」
  
  海珞紅著眼踏出葉家,想著即將獨自面對的諸多不堪,內心不由茫然——
  
  ☆☆☆
  
  突來的死訊對葉家而言是晴天的霹靂。
  
  同樣的,宇總裁辦公室兵荒馬亂地仿如原子彈炸過,堪稱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接獲惡耗那刻開始,司徒傲麟從不願相信到悲憤難過、發飆抓狂終至瀕臨崩潰……
  
  獨佔整層樓的大辦公室凡他目光所及,能砸能摔的全給他砸爛了!
  
  程珊蒂一面安撫失去理智的老闆,一面快手調查葉冀慶的來頭,還要阻擋不斷打進來探虛實的各界人士。
  
  「不准向任何人透露羅蔓莎是我的女朋友。聽見沒有?」
  
  「是,我一定會封鎖這條消息。」珊蒂肯定答覆。「放心吧,反正你以前也沒公開承認過……」
  
  當初,凡事有主見的羅蔓莎堅持不公開承認兩人的戀情,說是保留各自的空間。他彼時不以為然,現在可慶幸了,起碼不會有太多人知道這等丟臉丟到太平洋的糗事!
  
  司徒傲麟的女人暗地裡偷別的男人?這傳出去他還要不要混?
  
  「還有,把那個姦夫祖宗八代的資料全查出來!我立刻就要!」
  
  司徒傲麟其實喝得差不多酩酊大醉,卻仍堅持在清醒邊緣,一想到摯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偷情偷到死在國外,遭人背叛的痛楚羞辱,像一把鋒利的鋸子來回切割他的心……
  
  「是。總裁,您要的東西全在這兒」
  
  程珊蒂把委託徵信公司快速調查得來的資料攤在他面前。「真沒想到,蔓莎的外遇竟是海珞的未婚夫。」
  
  「海珞?好熟的名字……」司徒傲麟微皺眉頭。「誰是海珞?你認識嗎?」
  
  「你忘了?就上次在辦公室外灑了一地咖啡粉的庶務組員,長得還挺不錯那個,我們不是為了她還鬥嘴呢?!
  
  「喔,想起來了!她——怎麼可能是葉冀慶的未婚妻?」司徒傲麟覺得不太搭調。
  
  印象中的她清新如生長在山野,不染世俗的百合,她怎麼會和市儈的葉冀慶配成對?
  
  「你覺得奇怪?我也納悶呢!」
  
  拿起海珞的人事資料,程珊蒂逐項分析。「她是個沒父沒母的孤女,在宇也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卻有個擔任傳播公司老闆的未婚夫?而且還已經訂婚五年沒人知道?這未免太奇怪了!」
  
  她不懷好意鄙夷撇嘴道:「依我看,這個海珞肯定有問題……搞不好啊,就是她常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所以葉冀慶才會不安於室和蔓莎混在一起!否則,你對蔓莎那麼好,她怎麼會背叛你?一定是男人勾引她的嘛……」
  
  程珊蒂叨叨絮絮、喋喋不休狠狠把她對海珞的偏見「硬掰」成合理的推論。
  
  她是討厭漂亮的女人!
  
  特別像海珞這種擁有出色未婚夫,又能輕易打動一竿子男人心的美人兒,更是讓她恨不得速速除之而後快!
  
  聽著她的指控歷歷,司徒傲麟只是靜默地看著眼前的資料。
  
  直到目前,他都還不接受羅蔓莎背叛他的事實,情緒一直陷於谷底的最低潮,無法正常思考……
  
  「是!蔓莎是愛我的!她絕不會對不起我……她是被騙的,一定是被那個男的騙的!」
  
  打擊過重的司徒傲麟面無表情、喃喃自語。「哼,這一切都是海珞的錯!如果她管好她的男人,牢牢看緊他,蔓莎就不會被勾引了……」
  
  「可不是嗎?」程珊蒂拚命火上加油。「那種女人啊,生得一雙桃花眼,一看就知道她不安於室啦!自己的男人都管不好,真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麼?」
  
  司徒傲麟像被她催眠,竟失常地狂笑起來。
  
  「哈哈哈!她不安於室?她的不安於室害死我的蔓莎,就是她,就是她害死蔓莎的!我要她付出代價……」
  
  「對嘛,像這種行為不檢的女性留在公司只會違法亂紀,妨礙工作士氣!依我看還是請人事部開除她算了!」
  
  「嗯……」他痛苦地揉按著太陽穴,腦海亂哄哄的思緒讓人窒息。
  
  這筆帳,該從哪裡算起?幾年毫無保留的真心誠意,只換得蔓莎在外偷人不貞,讓他綠巾罩頂的回報!
  
  這種難堪—
  
  任哪個男人都想討回公道,但最恨的就是冤家債主已一命歸西,徒留他滿腔滿肚的怨氣無處發洩!
  
  追根究底起來,那放任未婚夫為所欲為的女人是該要付起責任了?
  
  「噢……頭好痛!我不想再談了……」司徒傲麟閉眼長歎。「你出去,我想休息一下。」
  
  「那我剛說的事……」
  
  「不要再說了!出去!」他不耐煩大喝。
  
  ☆☆☆
  
  帛琉,夢幻的國度。
  
  海珞素顏黑服在充滿度假愉悅氣氛的飛機上暗自神傷……
  
  曾經,她嚮往偕同心愛的人一起到這個遺世獨立,舉目望去綿延白沙海灘的島上浪漫度假。
  
  卻怎麼也沒想到,企盼多時終於成行的夢幻海島之行,居然是為自己的未婚夫處理後事。唉……
  
  葉冀慶死的實在不光彩,以至於後續事宜尚未開始,就讓她覺得心力交瘁——
  
  早先葉老先生就說了對方是有來頭的,事實恐怕也是!
  
  因為代表女方的人始終神秘兮兮,堅持強勢地主導一切,他們包下特定的飯店,安排好殯儀人員,她不能對任何人透露隻字片語……總之對方說什麼,她全照做就對了。
  
  想著葉冀慶留給她的種種難堪,心酸悲愴不斷煎熬她整個路程——
  
  好不容易捱到了目的地,她一出機場就看見接機的飯店人員持牌等候,待她上了車,連坐都沒坐穩車子便揚長而去……
  
  「請問……」
  
  「對不起!」接機的人不客氣打斷她。「小姐,你什麼都不用問。我們只負責把你送到飯店,其他一概無可奉告!」「哦。」她噤聲不語。
  
  本想問對方到底是誰,能不能先見個面談一談,結果真是白問了。
  
  海珞無趣地望著窗外飛逝而去的景物,內心的不安愈來愈強……
  
  她不住地揣想:這個人,未免太故作神秘了吧!
  
  ☆☆☆
  
  泛海度假村。
  
  跨國企業——龍騰集團在帛琉投資的高級度假飯店。
  
  它在國際享有高知名度,而終年爆滿的高住房率,使它成為集團中獲利極高的事業。
  
  司徒傲麟為了不受任何干擾地解決這件意外,特地向騰龍的總裁——也就是他的大哥,司徒傲龍商借了全度假村視野最遼闊、擁有私人棕櫚椰林及綿延無垠白色沙灘的獨幢度假木屋。
  
  面對羅蔓莎偷情並死於非命的巨變衝擊下,他需要一個寧靜的地方療傷止痛……
  
  他要好好思索往後該如何重新踏上已傷痕纍纍的情感路途?而摧折殘破的身心若不整修,將如何度過漫漫人生長路……
  
  正是日落時分,一天最美的時刻,他穿著單件浴袍半坐臥在面海竹籐躺椅上,大口吸著煙,喝著度假村裡最貴的醇酒,想藉著煙酒來平息心口洶湧的恨火——
  
  可惜,一點兒用都沒有!
  
  特別當他拿到帛琉警方交給他一袋兩人留下的遺物,從中發現那對姦夫淫婦的機票、護照及濃情蜜意的合照之外,竟還有各式各樣新潮刺激,望之叫人臉紅心跳的情趣用品時,他全身的細胞膨脹得幾乎爆炸,血液亦氣憤沸騰到幾乎衝破血管!
  
  真是寡廉鮮恥的狗男女啊!
  
  他心中恨罵:連調情的東西都隨身帶著,可見兩人荒淫縱慾到什麼程度?
  
  最叫他心痛悲憤不能自己,是想起當時羅蔓莎以工作為借口,一再堅持非到帛琉不可,她眼中綻放興奮期待的光芒他仍記憶深刻……
  
  原來,她發亮眸子中燃燒的是渴望!是賁張沸騰的需索!是蠢蠢欲動的情潮以致她無所不用其極就是要和男人搞在一起!
  
  他悲不可抑地揚首灌下半杯烈酒——
  
  喝!好苦……好澀……
  
  天底下還有什麼比這更傷男性自尊?難不成自己從不曾滿足過她?所有發生在他身下的歡吟呼喊、癲狂高chao全是裝的?
  
  是那臭婊裝出來讓自己看著爽,好容許她掏空司徒家的荷包、肆無忌憚地揮霍下去?
  
  「媽的!這婊子耍我!還耍得真徹底啊!」
  
  司徒傲麟對著墜落的餘暉,重重噴出一口煙霧,未料煙吸得太深—吐出時不慎嗆得滿眶熱淚。「哈……羅蔓莎,還有你的姦夫葉冀慶,我絕不會這樣算了!你們以為死了就沒事嗎!不!這帳我會討回來!總有人要為這事付出代價……」
  
  叩叩叩!
  
  輕脆敲門聲揚在沉澱的空氣中,他抽出面紙抹去臉上被煙嗆得鋼馳不止的淚水。「誰?不是說了不准打擾的嗎?」「三少爺,有位海小姐堅持要找您。」
  
  派駐在度假村的華籍高層經理仍以家族排行稱呼他,事實上,自他獨立創業以後就很少和兩個哥哥牽連在一起,也很少人再喊他三少爺了。
  
  「宇」的成功,證明沒有兄長提攜他仍大有作為,甚至更加超越。司徒傲麟也一直很自豪自己不論事業或感情上都走得比兩個哥哥順遂。
  
  誰知他最心愛的羅蔓莎會大方地送他這麼一個人生中最不能承受的挫敗!
  
  「哎……」
  
  他抹了抹臉,心裡並沒有做好見她的準備,唯低聲回覆道:「好吧!既然來了,就請她進來。」
  
  一襲簡單黑衫、她的長髮與裙祖齊飄,在晚風夕陽中亭亭玉立的麗人,清靈脫俗如天上謫降的美麗神仙。即使背對她,仍能從房中落地鏡將她姣好優美身影盡收眼底,她的娟秀緘默讓他亂糟糟的心緩緩沉澱……
  
  「對不起,打擾您了。」
  
  海珞恪守未亡人的本分,素白淨顏,安靜地移動步伐來到他房門口。
  
  隱約看到男人只穿白色浴袍,於是禮貌地在玄關處留步,她直接說明來意。
  
  「您似乎在休息?那我就長話短說……我已經到了大半天了,到現在還沒看到我未婚夫的遺體,連簡單的祭拜都沒有,心裡很過意不去……所以,可不可以請你——」
  
  「好了!」
  
  司徒傲麟大聲喝止,起身面對她,火山爆發似的咆哮吼叫。
  
  「你這女人腦袋有沒有問題啊?姓葉的是怎麼對待你的?他瞞著你在外面搞女人,你一點兒都不知道嗎?都不在意嗎?現在,人家恩恩愛愛共赴黃泉去了!你還巴巴的苦著臉,黑衣黑服來哭葬?你以為自己是誰?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嗎?還是想等誰頒你一座貞節牌坊?你省省吧!」
  
  「你……是你……我的天啊!」
  
  被他連珠炮怒罵轟得一頭一臉的海珞頓時張口結舌,活像遭到雷極渾身動彈不得!
  
  葉冀慶勾搭上的法籍模特兒,那所謂有來頭的男人,竟就是自己公司那高不可攀的總裁大人——「天啊!是你?怎麼會是你?」
  
  「怎麼會是你?」海珞一再喃喃地重複她的訝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2:28

  第四章
  
  「對!就是倒霉的我!那個被你未婚夫偷了女人的龜兒子就是我!」
  
  喪失理智的人通常口不擇言——司徒傲麟痛苦地扭曲著五官,內心強烈的不平衡、不甘願已徹底擊敗他!
  
  為什麼?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問天、問地、問自己——
  
  像葉冀慶那種不要臉、不道德的人渣敗類,既擁有這麼賢德美麗的未婚妻又享有嬌艷絕色的羅蔓莎?
  
  反觀自己,對愛情一向忠誠,只換來粉身碎骨的惡運——這未免太沒天理!太不公平了!
  
  「事到如今,你應該冷靜下來——」
  
  海珞對他投以同情的眸光,那種身心一併焚燬的摧折感受自己也正承受著,她抿了抿唇柔聲安慰他。「我瞭解你的難受。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接受事實而已——」
  
  「去你的接受事實!我為什麼要接受這天殺的事實!」他掄拳咆哮大喊。
  
  同遭情人背叛,她的通透釋然反增他忿恨激動,傲麟上前欺近,怒吼道:
  
  「你知道我是怎麼對她的?我全心全意呵護她,成全她在事業上的企圖心,竭盡所能滿足她的虛榮心,她又是如何回報我的真心?」
  
  連串的問號,問出內心吐不出道不盡的哀慟,他再怒吼道:「你很有風度嗎?一派的處之泰然是什麼意思?襯托我的沒風度嗎?哼,我是小心眼沒風度!要我原諒他們?門都沒有!」
  
  「司徒先生,你先聽我說不管他們有多可恨,人已經死了,你跟作古的人計較能得到什麼快樂嗎?」
  
  「閉嘴!你懂什麼?做壞事的人死了一了百了,反而活著的人可憐要受煎熬?」司徒傲麟以研究的神情看著她。「你怎麼能說得不痛不癢?哼,我沒辦法接受!我是人,平凡的人,怎麼也不能像你說得輕輕鬆鬆,哼,依我看,事實是你根本沒愛過你的未婚夫,就因為沒有愛才能滿不在乎!」
  
  「不!你錯了。」
  
  海珞深吸口氣,反駁道:「我就是愛他,所以凡事都信任他,我也不是不在乎——只是,只是……」
  
  海珞詞窮,默默低下頭,不發一語。
  
  任他咻咻的鼻息在她胸臆間鑽出鑽入,他的兇惡和他的可憐,全伴隨他獨特的氣味薰染人頭昏目眩——確實地,她沒辦法自圓其說。
  
  自事情發生後,海珞雖也痛心疾首,但她沒法恨他呵——
  
  葉冀慶的心或許難懂,但自相識以來,他對待自己始終是溫柔照拂,就像至親的家人,像大哥、像爸爸……她怎麼能恨自己的家人呢?
  
  「是什麼?你說啊?說不出來了吧?」
  
  司徒傲麟噴火的眸焰幾乎要吞噬她0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你一定不能體會!」
  
  「能,我瞭解你的感覺!只能說,過去幾年我信任他,百分之百相信自己建築的愛情堡壘很堅固。在我的觀念裡,需要疑神疑鬼的,就不是愛情了。」
  
  她合上眉睫幽幽說道。
  
  「荒謬!我看是你把人性想得太完美吧?你知不知道愛情是不能有縫隙的?所謂信任,正是提供愛情病菌滋生的機會,你錯得太離譜!太離譜了!」
  
  他發狂抓住她的柔肩。「都是你的錯!是你的錯啊!」
  
  海珞被晃搖得快吐出來,喝阻道:「放開我!你憑什麼責怪我?憑什麼?」
  
  好不容易制止的淚泉又源源不停湧現,她覺得無辜無助……
  
  不知是命裡沖犯了誰?為什麼葉冀慶的死,全世界都怪她?他的母親,還有這失去愛的男人都把箭頭指向自己?「就因你放任的態度,才會造成今天的不幸,你知道嗎?」他嚴聲指控。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再談下去,你已傷心地失去理性——」
  
  海珞抹乾眼淚,清楚肯定說道:「我來並不是找你辯論『愛情管理學』,而是請求你讓我順利完成喪事,其餘的我都不想管了……」
  
  「慢慢等吧!我恨不得將他倆挫骨揚灰,剁碎了餵狗!喪禮?他們配嗎?」
  
  「司徒先生?你理智一點!」
  
  海珞感覺眼前男人似乎喪失心智到需要就醫的程度!簡直無法和那天出手相救的仗義執言做同一人想!
  
  「跟死人過不去是於事無補的。況且,你也沒有權力阻撓我!我是死者家屬啊!」
  
  她堅持立場,不管面對是什麼豺狼虎豹,長輩交付的任務她必須完成!
  
  然而,海珞的據理力爭無疑令他更光火!
  
  司徒傲麟何許人也?豈容她在自己跟前大小聲?!他陰鷙地捏住她固執的小臉蛋。「沒權力?天真的姑娘,你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方?」
  
  「對不起,我沒興趣知道。」海珞冷毅的眸子盯住他。「求你讓我見他一面……」
  
  「辦不到!」
  
  司徒傲麟大掌一拖,她整個人跌落他懷中。「我明白告訴你好了!在確認身份後,我已經通知手下把他們火化了。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不慎得你掛心……」
  
  「你!你憑什麼?他是我的未婚夫啊!你怎麼可以擅作主張?你太過分了!你……簡直是惡棍!混蛋!土匪!」海珞慌了手腳!
  
  她沒想到司徒傲麟這麼霸道、不講理,更不能接受竟連未婚夫最後的一面都看不到?倒在司徒傲麟寬闊懷裡的她不住地哭、喊、捶、打、踢、罵。
  
  「你以為自己是誰?連女朋友都管不好的男人,有什麼了不起啊!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女人,還好意思怪別人?你不要臉!你活該……」
  
  他不為所動像一座撼不倒的城堡,任她踢打哭鬧,只默默看她淚如潮水滔滔奔騰不止,她的小嘴叨絮不止地討伐他的狂肆罪行,她癱軟的身子因激動而不停抖顫……
  
  啊!她的哀毀欲絕,其實他也懂的。
  
  他們同是情變的受害者哪!司徒傲麟緊鎖眉心,瞬也不瞬地瞅住她連哭泣都哀絕的動人容顏,那份純淨恬適的美麗,竟讓他暈暈地醉了……
  
  驀地,他俯首攫取她落英般柔美的唇瓣,深深地、沉沉地、密密實實地將她封吻!
  
  「唔……你放開!」她驚惶睜大眼,掙扎使力抗拒他的輕薄!
  
  「別動!」
  
  如飢餓多時的野獸擒住瘦小獵物,他強取攫奪她芳唇的甜美,以嘶啞嗓音撩搔她敏感的耳際。「你很美麗!很迷人!讓人想不顧一切一親芳澤……唉,何不開放自己呢?他們可以在這裡爽快地大做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我們不行?」
  
  說著,他用力扯開她的衣襟,袒露她細緻美白的胸乳,他火熱褥濕的舌從頸部滑溜而下……
  
  「你在說什麼?你幹什麼?我看你根本就瘋了!」
  
  「瘋了就瘋了!遭受如此打擊,瘋了也是應該的——」司徒傲麟忿恨地低啐!
  
  「你——快放開我!」
  
  海珞緊張害怕地手腳不聽使喚,怎麼也擋不了他強勢的探索!
  
  他的熱吻,他的撫摸都燃著足以燎原的慾火。愈抵抗,只會燒得愈熾烈……
  
  眼看連身黑衫已被剝去一半,雪白柔軟充滿彈性的ru房在他的掌內恣意搓揉,每一回揉弄都激出強烈電流,每一波都電得她渾身虛乏無力……
  
  「嗚……你……放手礙…」她抿緊嘴唇,強忍不洩露一絲不該有的呼吟。
  
  但,最坦白的是身體啊!
  
  「少來了!何必裝呢?明明你也喜歡的……哼!」
  
  司徒傲麟冷冷嗤笑道:「想開點!人生得意須盡歡。失意時更是要努力尋歡礙…」
  
  「你的男人和我的女人同赴黃泉了!再守貞他也不會感動的,搞不好人家還在地底下笑你傻呢!乖……開放自己接納我,人家可以昧著良心找快樂,我們就比他們更快樂!嗯?」
  
  「你神經病!」
  
  下意識夾緊雙腿,海珞本能保衛自己的純貞,然此危及之際,她除了尖叫呼喊,完全無計可施。「你!你這個變態!你在報復嗎?要報復也不能報復在我身上啊!我也是受害者!跟你一樣可憐無辜的受害者啊!求你放了我吧……」「不……我要你,他上了我的女人,我又怎麼能放了他的女人?」
  
  「唔……不要礙…求你不要……」她哀哀哭泣求饒。
  
  受傷過重的他嘴裡含糊道:「哈哈……你逃不了的!我非要了你,一遍遍地要你,竭盡所能地要到你!他拿走的,我要雙倍、三倍、無數無數倍地拿回來!」
  
  「你不能……不能這樣對我礙…」他的狠話使她全身血液凍成寒冰。
  
  「這時候,再不能也得『能』了!」司徒傲麟撕扯褪去她白色褻褲,蠻力扳開海珞夾緊的雙腿……
  
  「不……你這樣做,對我不公平啊!」她哀號哭泣,對他完全暴力相向無計可施。試問如何能讓一頭憤怒的野獸善待到口的獵物?
  
  它必然要撕咬蹂躪才能發洩心中的憤懣啊!
  
  海珞清楚瞭解壓在身上的司徒傲麟已非平日那個冷靜理智的青年企業家,他被報復與發洩的惡魔佔據了腦袋,他把自己當作是發洩遭人背叛的目標。
  
  然而,自己也是受害者啊!該找誰伸冤?
  
  「公平?我想不出什麼比這個更公平的。」
  
  「荒謬啊,這筆帳我不會算……也不要這樣算……」
  
  「啊!痛——好痛!你放開我!」海珞殺豬似地狂喊!
  
  緊窒身體被貫穿的刺痛感讓她痛出冷汗眼淚。
  
  過去她無從想像第一次的交歡會這麼這麼痛徹心扉……在她的想像中是浪漫甜蜜的,因為想保留這份獨一無二的甜美,她堅持守身如玉。
  
  即使和葉冀慶訂婚五年,但他們一直都沒有發生進一步的親密關係,只是希望能把最初最美的留到新婚那一夜,而未婚夫也一直都尊重她,從不跨越邊界一步!
  
  「有沒有搞錯?你哀叫得像第一次開苞的處女!不可能吧,你已經訂婚五年,他哪可能放著上好貨色不動?」
  
  「你渾蛋!王八蛋!我恨死你!」她大聲哭泣,為了疼痛也為了冤屈……
  
  ☆☆☆
  
  「老實說,我不能理解……五年了!這怎麼可能?你到底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司徒傲麟很是懷疑地問。
  
  翻身,她縮在被裡躲得遠遠,不想說話,身體的疼痛持續,心底的疼痛更甚……
  
  「回答我!」
  
  他伸出長臂一攬,海珞冰冷瑟縮的身子在抱,看著床單渲染深淺紅色的蝴蝶印,委實讓發洩過後回復理智的他大感吃驚。
  
  「你別告訴我,幾年來,你們談的是柏拉圖式的戀愛?!」
  
  「誠如你的眼睛所見便是事實,有什麼好問?」
  
  「可是,你們理應是相愛不渝呵!不然為何訂婚?」他決心打破砂鍋。
  
  「如假包換,他是我的未婚夫。他尊重我,在婚禮之前絕對不逾矩。」
  
  她冷淡回答,試圖推開他的抱擁,卻讓他以蠻力壓回。
  
  海落真的不習慣男人的擁抱,特別是他濃郁檀香混合尤加利味兒的懷中,她容易迷惑……
  
  「天大的笑話!公元二千年都過了,一夜情發生的比例高過進電影院看電影的現代,哪還有人遵從這種『古』禮?」他忍住笑嗤之以鼻道:「唉!傻子,你被騙了!他根本不愛你呀!」
  
  聞言,海珞一愣,怔怔望住他。「你憑什麼妄下斷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2:50

  第五章
  
  「因為,我愛過!而且是刻骨銘心的愛過……愛情滋味我嘗透了。」
  
  司徒傲麟幽幽長歎。「再不然,我也見識過兩位大哥在愛情上的轟轟烈烈!」
  
  「胡說!何以見得你的愛就是愛,別人的就不足呢?」
  
  海珞從小嚮往純純的愛,可惜命運捉弄未曾獲得,歷經一夜荒唐,她不禁感慨。
  
  「我覺得,不做那件事,不代表不愛,做了——也不代表有愛。」
  
  「喔?你說話挺有哲理呢!幸好我夠慧根,否則可能還聽不懂——」
  
  「跟你上床的女人你都愛嗎?」她認真問。
  
  他歪著頭,略為沉吟道:「那當然不一定!不過,依常理判斷,相愛戀侶有肌膚之親是天經地義的,沒有那才奇怪,你們五年來都沒有就更奇怪了!就男人觀點來看,葉冀慶十成十對你不是男女之情……」
  
  「唉,隨便啦。死了化成灰,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她淡漠幽歎。
  
  「好吧,今晚不提舊傷口——談點別的!」他轉換話題。
  
  海珞幽怨的眼神,不知怎地竟讓司徒傲麟十分揪心,忍不住衝口而出。
  
  「沒有愛,無所謂啊,沒有愛是眼前的現在,或許,過了今晚就不同——」
  
  「不!不會有任何不同……」海珞逃避地緊閉雙眼。
  
  「聽著,沒有任何不同。 過來是怎樣的我,回去必然相同的我,任何以暴力威權脅迫他人的男人,我都討厭!討厭!」
  
  「小姐,你太執著了吧?他根本不愛你嘛!你為什麼要自欺欺人?」
  
  她的控訴讓司徒傲麟軟了口氣。「現在的我們,應該給自己找點快樂才實際,說到底,是他們對不起我們!不是嗎?」
  
  「人家背叛我們,所以我們就聯合起來,翻天覆地做一場愛,給他們好看?」
  
  海珞不住地搖頭,熱淚盈眶。「如果,羅蔓莎不只一個男人呢?你是不是要一個一個抓他們的女友逐一強殲洩恨?」
  
  「這……她……」
  
  司徒傲麟語塞,她的提問如同一顆深水炸彈,砰地扔入他深不見底的心海。
  
  是啊!倘若她真不只一個男人,他要有多強的體力才能應付?
  
  「我……『如果』的事情,我是不會去想的……」
  
  司徒傲麟避重就輕。「我只知道心頭的那把恨火不想辦法先滅,悶在心裡我會瘋掉!真的,我會瘋掉……」
  
  他喃喃自語起身,到露天設計看得到星空的浴室沖澡……
  
  而埋在床褥裡的海珞獨自落著悲傷無奈的眼淚,耳畔充斥水聲和濤聲和諧的樂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揪著心痛了多久,才緩緩墜入夢中——
  
  臨入夢,海珞似乎聽見他開門關門的聲音——
  
  他走了。
  
  或許,是離開自己冷靜,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療治心裡的傷口吧!
  
  ☆☆☆
  
  晨曦微露的清早,他們在銀色沙灘上共餐。
  
  司徒傲麟像是釋懷多了,臉上肌肉不那麼僵硬,他換了一身活力十足的沙灘短袖短褲運動服,古銅色健康肌膚,乃結雄偉的體魄,充分散發女人看了要心跳加速的性感魅惑……
  
  海珞正相反,沒有換洗衣服,她草草束了飯店的浴袍,無精打采腫著眼泡,全身骨頭像被拆了又重組過的疼痛,光看著琳琅滿目一桌子佳餚,什麼也吃不下!
  
  連醉人的美景也無心覽賞,一徑低頭不語。
  
  「吃吧!你光看填不飽肚子……」
  
  司徒傲麟為她舀起一匙香濃奶油炒蛋。「這廚子我們挑過,做出來的菜絕對合乎東方口味。」
  
  「我……吃不下……」海珞只啜飲沁涼的椰子水,她覺得腦袋熱烘混亂,需要冰鎮的東西好好冷靜。
  
  「吃不下也得勉強吃一點……」
  
  司徒傲麟臉龐線條柔和多了,語氣也變得和善。「人家快活地死去沒感覺了,我們活著的又何必糟蹋自己?」
  
  與之前凶神惡煞的魔鬼德性相較,海珞訝異他的一百八十度改變。
  
  「你不恨他們了?」
  
  他聳聳肩,又夾起烤得香酥的蒜味麵包放在她盤裡。「恨有用嗎?感情的摧毀和建立都不是一朝一夕,我需要時間撫平——你……也一樣,不是嗎?」
  
  「哼……你說得好聽!」
  
  海珞拭去眼淚,抽噎道:「你現在想通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我呢?平白又遭二度傷害……你真的很過分!」
  
  屈辱不甘表現在她蓄滿淚水的眼眸,海珞哽咽道:「你找到宣洩情緒的自,我呢?」
  
  「海珞——」司徒傲麟看著她的眼淚和委屈,吶吶不知從何說。「我……我……那個,因為我更正不知道你是」
  
  「是什麼!處女嗎!」海珞不屑冷哼。「不管我是什麼!你都不該這樣對付我!」
  
  恨恨推開桌椅,她起身離去。「對不起,辜負你豐富的早餐,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再見!」
  
  「等等,你別走啊!喂……」他尾隨拔足狂追,及時拉住她。「聽我說,我確實是太衝動了,我……」
  
  司徒傲麟想說對不起,自尊強烈的他從不向人低頭,婉轉道:「你的委屈我懂!不如這樣吧,讓我為自己做過的事補償你,往後,你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竭盡所能——」
  
  「不必!你補什麼都補不回來的!」
  
  海珞面無表情地摔開他的手。「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就好!那是你能給我最大的補償,最大的恩惠!」
  
  話一口說絕,司徒傲麟也愣祝「其實,對你……我是很過意不去的,我是誠心誠意……」
  
  「就這樣吧!什麼都不要再說了!請你讓我快快處理完葉先生的事,完成任務飛回來後,我們之間再沒絲毫瓜葛……」
  
  一口氣說完,海珞決絕地頭也不回跑走了。
  
  目送她哀戚離開的背影,司徒傲麟的心五味雜陳,百轉千回。
  
  他不知道報復的快感消褪得這麼快引取而代之的,竟是疼惜、同情和許多細微不能分辨的情愫……
  
  揉著開始發疼的太陽穴,他拿出手機撥電話回去。
  
  「珊蒂,我要你查葉冀慶的公司底細,進行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珊蒂語氣興奮。「告訴你哦!我有個驚奇的發現,海珞擁有慶登不少的股權呢!」
  
  「哦?真的嗎?」他瞪大眼睛。「立刻把所有資料傳到商務中心,一點兒都不能漏!」
  
  「總裁,我還有一件事稟報:我收到一張奇怪的磁碟片,提供者要你出一千萬台幣領回,待會兒我一起傳給你看看……唉,這個羅蔓莎實在是……」
  
  「廢話少說,快傳過來就是了!」司徒傲麟惡聲惡氣命令。
  
  隱約地,他可以想像磁片會有些什麼精彩有料的東西,以羅蔓莎的肆無忌憚,被人偷拍了什麼來勒索威脅也不讓人意外啊!
  
  ☆☆☆
  
  「海小姐!司徒少爺請您到泛海商務中心談一談。」
  
  拿起話筒,海珞心情低落地回絕,很不客氣。「對不起,我不去。」
  
  「可是,我們少爺說,海珞小姐你一定要來,否則恐怕會後悔!」
  
  「請你轉告他,叫他不要裝模作樣了!快點辦好運骨灰回去的事要緊,除了讓我領回葉先生的骨灰,其他事情我都沒興趣……」
  
  海珞沉重堅決回答,她可不願讓他在自己的傷口再灑一次鹽。
  
  「如果海小姐堅決不去,那我就直說了——少爺在商務中心設了簡單的靈堂,希望您過來弔唁一下葉先生……」
  
  「靈堂?他想通了?真的願意好好送他們最後一程?」海珞有點不敢相信。
  
  「是的。您過來一趟就會明白少爺的用心。」
  
  不需一秒鐘的考慮,她立即答應。「那好。我馬上過去。」
  
  ☆☆☆
  
  設立於泛海度假村的所謂「商務中心」,是提供給度假的商業人士處理公事的小型辦公室,裡面各項先進的辦公設備一應俱全。
  
  當海珞踏進造型獨特,海島風味十足的白色小屋,首先飄入鼻內是濃郁的花香味,鋪滿純白色玫瑰及百合的室內,一幅葉冀慶和羅蔓莎的合照高掛牆中央;桌上擺滿兩人共游帛琉遺留下來的隨身物品、照片,也包括沒機會再用的那些情趣玩具。
  
  海珞默默看著牆上那對笑得好幸福、好契合登對的美麗璧人;再逐一檢視排在桌上的各項物品,她驚訝之外,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
  
  彷彿牆上的葉冀慶和羅蔓莎才是速配的一對,她自己才是格格不人的闖入者,交往以來,他們從來沒有這般親暱地擁吻過,他也沒有用這樣含情脈脈的眼光看過自己……
  
  再看那些讓她臉紅到脖子的情趣玩具,對於堅持純純的愛的她而言,那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情節啊!
  
  長久以來,她被一種「類愛情」的假愛給騙了!原來,葉老太太所說的一切並非只是喪子打擊下的情緒發洩,她說的全是真的!
  
  葉冀慶根本就是貪圖自己名下的股份才結這門親事,即便父親生前和葉老先生情同手足,葉家靠著海珞父親的資助才有今天,但葉冀慶表面上尊海先生為貴人和恩人,心底打的主意竟是這般卑鄙下流!
  
  「葉冀慶,你有沒有心肝?你有什麼臉下去見我爸爸啊!你根本是卑鄙無恥的混蛋!」
  
  海珞難過匍匐哭倒在地。
  
  欺騙的滋味與背叛的滋味糾葛成勒人窒息的繩索,纏得她哀毀欲絕,她撲簌簌猛掉眼淚……
  
  想到在他哄騙下,為一份假愛不斷委屈求全。所有榮耀好處全給撐起一片天的他,而自己乖乖做個默默無聞的小職員。
  
  單純善良的她相信他的建議:磨練過後的自己更適合當老闆娘,所以她才甘心在「宇」認分地打卡上班。
  
  殊不知,這竟只是疏遠她以利向外發展的好借口啊!那些擺在眼前、鐵證如山的事實夠殘酷了,她翻看兩人的偷情甜蜜的合照近乎崩潰!
  
  之前表現在司徒傲麟面前的豁達大度已經撐不下去了——
  
  她想離開,有多遠便飛多遠地,永遠不要再看到這些割人心腸的東西……
  
  「看到這些,你是不是瞭解昨天我的情緒為什麼會嚴重失控了吧?」
  
  一雙溫暖的臂膀擁緊哭泣不已的她,司徒傲麟以平復過的聲調安慰。
  
  「你一再告訴我,發生就發生了,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接受事實說總是簡單哪!一個我用生命愛過的女人,竟用這種方式報答我!你是女人都受不了,何況我是個男人?!」
  
  他溫柔撫著她的髮,像慈愛的父兄,也像貼心的情人。「哭吧!想哭就好好哭一場,在這四處充滿歡樂的島上,我看也唯有我能瞭解你的無奈和哀傷……」
  
  「嗚……你不瞭解!你只失去愛情,我卻失去比愛情更多更多……」海珞覺得自己建構好的小小幸福世界全給他砸壞、崩塌了!
  
  司徒傲麟柔柔地吻去她頰邊的淚。「我承認自己是過分了。同搭一艘失望的船,不如讓我們共同陪伴,一起度過這個悲傷。好嗎?」
  
  「我恨他!我恨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海珞激動捶打他的胸襟。
  
  「他可以辜負我的感情沒關係,但是他怎麼可以枉顧上一代的交情,欺騙我爸爸又侵佔我們海家的家產……嗚!他真的該死!」
  
  「唉,你實在單純,完全不知人心的險惡……」他語重心長問:「慶登的財務狀況不佳,你不知道嗎?」
  
  「應該不會吧……慶登生意很好,好到他一天到晚在天空飛來飛去,我雖然沒有參與,但那畢竟是我父親一手創立的公司,我都持續在關心著它……」
  
  「可見你的消息來源不正確!據我收到的資料,它要撐下去會很辛苦!」
  
  「不管再辛苦我都要撐!畢竟那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海珞肯定道。
  
  「……可憐哪,背叛的情人走了,夠傷心的我們竟還要替他們擦屁股,處理善後……哼!天理何在?」司徒傲麟有感而發。
  
  「我只想快點結束這惱人的折磨。求你快點讓我帶回他骨灰好嗎?」
  
  司徒傲麟瞅住她,頓了一會兒。「你倒好,領了骨灰就解脫了。而我,卻還有棘手的在後頭——」
  
  「什麼意思?」
  
  「唉,應該不要告訴你的。不過,既然你都問了,說也無妨!有人偷拍了他們在酒店偷情的影片,喊價一千萬……剛看了一下內容,還更活色生香、精彩無比!」
  
  「噢!他們……天啊!」海珞掩面,淚水又落下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真的是太過分了!」
  
  「是我們太相信愛情——」司徒傲麟有感而發。「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傻了……再不會了……」
  
  「你會把影片買回來吧?!一定不能流出市面礙…」
  
  海珞只擔心葉老先生受不了打擊。「萬一讓他爸爸看到可不得了!」
  
  「當然,我也不願讓自己變成笑話。」
  
  羅蔓莎帶來的困擾何止如此,司徒傲麟想到就頭大,他仰天一歎。
  
  「雖然我沒有正式承認她是我女友,但他們絕對找得到題材大做文章,極盡醜化讓我受不了!唉,說真的,我真想將他們兩個挫骨揚灰!要不是你一再說過去的不必計較,要寬大原諒,我才不會大費周章擺這麼個排場,讓他們恩愛走完這一段……想想我自己都覺得偉大,竟然能以德報怨?!夠媲美先賢先烈啊!哈哈……」
  
  「你笑什麼?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她冷冷打斷。
  
  聽他的自我解嘲,似乎他已慢慢接受了事實,但海珞卻覺得自己更沒法放開,畢竟過去依賴葉冀慶慣了,現今孤獨一人的她,沒有勇氣面對不可知的未來……
  
  「噫?好像換成是你看不開了!」他盯住她的眸,緊擁她的肩。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敏感地摔脫他的護擁。「我們之間沒這麼好交情,請你尊重!就算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不代表我已接受你什麼!」
  
  「說半天,你在氣我?」
  
  「不該嗎?你自己摸良心問問看,我有什麼罪?而你竟……」她哭了起來。
  
  「海珞——」他溫柔呼喚。
  
  「……」
  
  好半晌,他又深深吻住她哭泣的櫻唇。「讓我照顧你吧,不管這感情是否為移轉或投射,早在我第一次撞見你,印象就好深刻,命運安排我們一起碰上不幸,我想她或許有其他的安排……」
  
  「不必說得這麼好聽!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報復而已!」海珞可沒忘記他加諸自己身上的屈辱呵!
  
  「不是,我不是……」他急急辯解。
  
  「你什麼都不要再說,我不會原諒你,關於你所做的一切!」她用力推開他!
  
  「海珞……」
  
  司徒傲麟啥都沒再說,他直接以行動表示,狠狠護她在懷抱中,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唔!你不可以……」
  
  海珞起初還掙扎,慢慢地,陷落他的柔情陷阱中,任他一遍遍深吻,任他一遍遍的撫摸……
  
  不可否認地,他的懷抱好安全,窩在寬寬暖暖的胸膛真的好舒服,特別在心情低落的時候,再沒有一件事比擁有他溫柔懷抱更讓人覺得幸福!
  
  然而,她心中卻想:自己是累過頭需要休息罷了——她的理智在找借口以便能合理地細細享受他給予的身心歡愉。
  
  那感覺像是不小心跌落海的溺水者,驚惶失措地有什麼便抓什麼,抓到稻草也無所謂!
  
  海珞很清楚,自己是太傷心了,需要一個肩膀靠靠,一旦面到現實,說什麼她也不可能接受他!畢竟,司徒傲麟所做過的一切不容抹滅……
  
  主意打定後,她辦妥手續領了骨灰便回去交差,一字一句都沒對司徒傲麟交代。
  
  直到回到家,司徒傲麟都還沒搞清楚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3:18

  第六章
  
  一路風塵僕僕,海珞從帛琉帶葉冀慶的骨灰回到家。
  
  折騰多日終於踏上故鄉土地,她累得啥都不想地大睡幾天幾夜……
  
  在單身租賃的套房裡關了好些天,她沒去公司上班,也沒有跟任何人聯絡包括情如親姐弟的齊鋒也一樣。
  
  她知道熟識的朋友都關心自己,然而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們的關心?
  
  其實,更清楚地說應是她死也不願再想起在帛琉發生的種種……
  
  她百般躲避外界、幾天沉睡不起,為的就是逃避,逃避到可以把那段志得乾淨不留痕跡為止——
  
  「唉,很難礙…」
  
  海珞一再對著空氣歎息,反覆的夢境中仍難脫他冷冰嚴酷的形貌言語!
  
  經過「那些事」後,司徒傲麟之於海珞,像是一匹染了墨的綾絹,再怎麼清洗也難恢復最初的純白無瑕。
  
  啊!再不願醒,終究要醒——
  
  海珞從床上昏沉起身,走入浴室將蓮蓬頭轉至最大,熱水嘩啦啦蒸騰澆灌在她雪白身軀,不知沖泡了多久的熱水,屋裡電話鈴響不停她沒聽見,接著門鈴響到爛也沒反應……
  
  「……海珞!海珞!你在家嗎?拜託你出來開一下門好不好?」
  
  與她失了音訊的齊鋒在門外焦急敲打鐵門,扯著喉嚨大喊。「海珞?你怎麼了?快開門啊!」
  
  也難怪齊鋒放下如火如荼的新唱片宣傳專程來找。
  
  他聽房東太太說,確實親眼看到海珞進了房門,卻一直沒看到她出來過?!齊鋒打電話怎麼也連絡不上她,公司方面的回答更令人驚訝:海珞被開除了,請不要再打!
  
  海珞一向熱愛工作且安分敬業,好端端怎會被開除呢?
  
  齊鋒的憂心讓他無法按部就班上通告,最後冒著毀約賠償的危險「蹺」掉一個無聊的綜藝節目,飛車直奔海珞位於公寓頂樓的居所。
  
  「少年仔!我看你要進去看一看才保險,她喔……怪怪的,臉色好差!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房東太太在一旁加油添醋道:「哪有人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好幾天不出門?人總要吃東西吧?」
  
  齊鋒被她說得緊張起來。「那……可不可以麻煩你,借把鑰匙給我?現在情況危急,我只有先開門再說了!」
  
  「好!好!這是人命關天的事,當然沒問題!」
  
  雞婆的房東太太飛也似地找鑰匙去了!
  
  喀!
  
  房門被打開的一刻,海珞濕淋淋正從浴室出來——
  
  她披著一頭濕長髮,圍著大毛巾的美胴曲線畢露,對望的兩人皆張口結舌。
  
  「啊!齊鋒!你……你……怎麼進來的?哪來的鑰匙?」
  
  「我」
  
  齊鋒靦腆微低頭,但他的眼光不自覺盯住她豐滿胸部。「對不起!對不起!海珞,我不是故意闖進來。只是因為你好幾天都不接電話,也沒消息……我伯你出事,所以……」
  
  「唉喲……你實在……未免太婆媽了吧?」
  
  海珞邊抹乾頭髮,邊歎氣苦笑。「你等等!我去換件衣服。」
  
  「你……去了這趟帛琉應該順利沒事吧?」
  
  「嗯,很順利啊,」海珞擦著濕頭髮,換上清爽的休閒服,她妍麗的臉上掛著明顯的黑眼圈。
  
  齊鋒打開冰箱拿出可樂,關心外帶好奇眸子望住她的熊貓眼。「你,似乎是歷劫歸來的滄桑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打電話去宇然後……」
  
  「然後?」
  
  最壞的結果海珞都想過,以司徒傲麟一心將她當作「代罪羔羊」的心態,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他們說,說你被開除了?太可惡了嘛,大公司就可以隨便開除人嗎?」
  
  「嗯。」海珞反應平常地點點頭。「我並不意外。現在經濟不好嘛,任何借口都可以開除人。」
  
  「可是,不過離開幾天而己啊!」齊鋒忿忿打抱不平。
  
  「你在宇也辛勤工作了好多年了,豈能不明不白被掃地出門?你以後怎麼辦?現在工作不好找呢!」
  
  「再說吧。反正我心情不好,也想休息一陣子。」她若有所思地啜飲冰鎮過的日本梅酒。「現在失業的人那麼多,不差多我一個。」
  
  「哼,你大可不必因為他心情不好。」齊鋒想到葉冀慶的卑劣,火氣很大罵道:
  
  「老早該把他忘得一乾二淨!葉冀慶那種男人不值得你這麼傷心——甚至該慶幸,早離開那種沒良心的爛人早超生!」
  
  「齊鋒,真沒想到,之前你說的全應驗了……」
  
  海珞有些後悔當初沒信他的警告。
  
  「唉!是他對不起你。」齊鋒說起他的負心仍義憤填膺,咬牙切齒。「報應啊,老天有眼,讓他死於非命……」
  
  「過去的就算了。」海珞幽幽然輕歎。「死都死了,罵也沒用……」
  
  又吞下冰酒,幾天沒正常進食的胃部一陣痙攣抽痛,讓她美麗五官全皺起……
  
  「怎麼啦?你沒事吧?」
  
  齊鋒焦急攬住她的肩,輕撫她的背,體貼問道:「又胃痛了?哎!你一定又沒好好吃飯對不對?走!我帶你去吃一餐營養的——」
  
  他溫柔攙扶因過勞更形纖弱的她。
  
  「不用了!冰箱裡還有快煮麵,我自己煮來吃就好了。你別管我吧,你不是應該在忙碌宣傳期嗎?趕快忙你的去吧!」
  
  撐起身子,從藥櫃中倒出幾顆維他命丸和酒吞下,海珞勉強擠出笑臉。
  
  「從廣播裡聽到你的新歌,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成為最新一代少女殺手啊!」
  
  「別管啥鬼少女殺手,先解決你的頭號殺手胃病吧!走,吃飯去!」
  
  「我說了沒關係……」海珞搖著手。「我好累,累得只想睡覺。一點兒都不想出門。真的,你就別管我吧!」
  
  拍拍他的肩,海珞以好姐姐的口氣勸道:「齊鋒,我知道你重感情、重義氣,你的關心我都知道……別忘了——現在你有約在身,任何不守規矩都會讓你惹上大麻煩呢。 乖,聽話,快回去工作吧!」
  
  「但是,你的身體……」
  
  「放心!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我會照顧自己的。」
  
  海珞打開門,不留情地將臉色猶豫的齊鋒往外推。「快走吧!套句廣告辭:小心狗仔隊正盯著你最新一代少女殺手若被發現跟『姐姐』約會,嘖!活脫又是聳動的題材喔……」
  
  「噢!敗給你了,這時候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被偷拍的風險和麻煩齊鋒當然心知肚明,但海珞憔悴失意的模樣讓他無法放心走心。「這樣好了,晚上收工後我帶東西回來給你吃,現在想休息就好好去睡個飽。行了吧?」
  
  「好好好。」海珞仍繼續推他。「下次麻煩你不要自己開門了,我會嚇死!」
  
  「可以。但你不准不接電話……」齊鋒跟她談起條件來了。「也不准鎖住自己不開門!」
  
  「好!都依你。咱們姐弟已經有一個加入失業大軍了,拜託你顧好自己飯碗,OK?」送走齊鋒,海珞終於能把大門合上。
  
  一個人環顧空蕩蕩的屋子,寂寥落寞兜頭兜臉籠罩,是那種殺死人的孤寂啊!
  
  海珞打開電視,想借聲音驅逐寂靜。然後,她虛弱地撫著痙攣疼痛的胃,囫圖嚥下幾粒安眠藥——
  
  如果,「他」的言行身影如此難以忘記,那麼,就讓睡眠幫助自己脫離恐懼吧!
  
  ☆☆☆
  
  這裡的夏天,是那種熱到讓人頭頂生煙,熱到無力哀號、無處可逃的恐怖熱法!
  
  外面,燒滾滾的熱氣四處流竄,而玻璃帷幕內的總裁辦公室一陣獨一無二的咖啡香氣,正在冷氣開到最強的室內飄浮氤氳。
  
  聞著這抹清香,司徒傲麟從堆積如山的工作裡失了神——
  
  幾天以來總是這樣,每當程珊蒂把新鮮現煮的咖啡端到他面前,一聞到香味任再清晰的思路都會剎那間渾沌失序、雜亂無章。
  
  隨著熟悉的咖啡香,往往嗅聞便令他控制不住地想起關於海珞的點點滴滴……不論是那天倉皇失措的純真青澀;或在世外桃源共度的夜晚,她貼緊於身下喘吟的嬌甜美好;甚至,最初在得知她是葉冀慶未婚妻時,心中掀動的震怒狂恨巴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衝擊——
  
  反正是好壞不分,一股腦兒全擠在腦海裡,直到精明的腦袋攪成一坨漿糊,什麼都分析不出來為止。
  
  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最終選擇不告而別?
  
  在帛琉彼開誠佈公地敞開心之後,他還滿心以為海珞原意接受自己做為攜手走出陰霾的夥伴,結果海珞默默返回,沒有留下任何交代,甚至回到公司幾天裡也沒有她的消息——
  
  海珞到底在想什麼?司徒傲麟猜不透,唯能坐在辦公室心神不寧……
  
  嘟——嘟——嘟
  
  桌上電話機紅燈閃爍,召喚他回過神。「什麼事?」
  
  「總裁,晚上在寰宇飯店舉行的新世紀珠寶發表會您去不去?贊助商說您決定去的話會把首飾和禮服送過來。」「我要去嗎?你不認為我去,只是徒增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話嗎?」
  
  「可是,廠商說消費者就是想看像您這種有錢有權的單身富豪,你不去會讓很多人失望,相對銷售也會有影響……」
  
  程珊蒂拚命拍馬屁勸說,因為她早收了廠商好處,一枚名鑽戒指啊!
  
  他撐著千斤重的腦袋,低喃無力問道:「以前,純粹是蔓莎愛出風頭,喜歡參加各種晚宴好秀她的華服,秀她的身材,也秀她所擁有的一切……我都是為了陪她才去的,現在醜事曝光,我司徒傲麟被人家笑得還不夠難看?你覺得我還有去的必要嗎?」
  
  「當然要去啊!愈是這樣你更要去!」
  
  程珊蒂振振有辭。「你就是要打扮得神采奕奕、英氣風發,讓看笑話的人覺得沒有羅蔓莎,你一樣過得很好,甚至更好!」
  
  「唉……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去吧!」司徒傲麟草率答應了。
  
  他根本不能判斷她說的到底正不正確,隨便敷衍了事算數。
  
  「沒問題!我會把一切行程安排好,你只要人到就可以了。」
  
  「你還有事嗎?」他略顯不耐。
  
  「嗯……我是想,想說你……」程珊蒂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司徒傲麟喝著咖啡,隨意翻閱手上的公文。「你知道我心情並不太好,別挑戰我的耐性。」
  
  「今天晚宴……可不可以讓我當你的女伴?」
  
  「嗄?你要去?為什麼?」
  
  司徒傲麟以為聽錯了,程珊蒂擔任多年秘書,從來不曾主動提起陪伴出席宴會。
  
  「是。我陪你去!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嘛……」
  
  她戰戰兢兢說出潛藏內心多時的願望。「因為啊,今天參加的貴賓很多是我認識的,如果我去不但方便介紹給你認識,你一個人萬一遇到什麼麻煩,我也可以幫你擋……」
  
  「好了!好了!要去就去,幹嘛講這麼多?」司徒傲麟打斷她。「你去準備準備,需要添購衣服的話,儘管掛我的帳就是了!」
  
  「謝啦!慷慨的總裁大人!」
  
  程珊蒂喜孜孜按掉電話,忙不迭張羅她邁向總裁夫人的第一步。
  
  ☆☆☆
  
  香檳.玫瑰
  
  五星級寰宇飯店附設的英式酒吧,城中名流淑媛熱衷的聚會新點。
  
  大咧咧佔據飯店最頂層,擁有最璀璨的夜景,別出心裁的原木設計,使它充滿濃濃英國鄉村氣息。
  
  挾著「景美酒醇」的優勢,在開幕之後沒多久,它儼然成為台北高薪白領階層下班後最喜歡小酌聚會的好地方。
  
  丟了宇那份工作,一介平凡的海珞為求生計,白天在未婚夫留下的「慶登傳播」幫忙,晚上則經裘小姐介紹下到「香檳玫瑰」當女服務生。
  
  她想,只要不眠不休的工作,許多不想記得的事情就會因忙碌而遺忘……
  
  「ROSE,動作快一點!前面第一桌客人的飲料還沒送,人家又在催了!」
  
  「對不起!我馬上送。」
  
  海珞匆匆忙忙端起托盤,穿梭在座無虛席的酒吧內。她總是不斷地被吆喝來吆喝去……一方面生意太好,另一個原因是當職的女主管似乎對她特別有意見!
  
  酒吧的主管是海外回國的女華僑,外表看似斯文美麗,管起人來卻絲毫不留情。在她嚴格操練下,海珞幾乎硬撐到午夜下班就累得不支,回家正好倒頭沉睡,辛苦捱過幾天她甘之如飴,因為,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先生,這是您的飲料,很抱歉讓您久等了。」她恭敬地端上飲料。
  
  「日做夜做,你會把自己累死的……」好熟悉的聲音!
  
  男子微抬棒球帽,露出銳利中略顯疲倦的湛眸。
  
  「齊鋒,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去香港做宣傳嗎?」海珞驚訝望著他。「你該不會又犯規了吧?」
  
  「沒錯,我先脫隊回來了。裘大姐跟我說你晚上在這裡打工,一想到你白天做晚上也做,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哎……我只是想用工作排遣無聊嘛!你不要緊張兮兮的」
  
  海珞四處張望了下,佯裝擦拭桌子低聲道:「你答應我要好好專心工作的。上次,你蹺了綜藝節目的通告跑來我這裡被人家拍到,唱片公司已經很不高興警告你,還扣了你違約金,竟敢又犯!齊鋒,你不是小孩子了!這麼任性而為萬一被解約怎麼辦?你不要辛苦拼來的事業了嗎?」
  
  「海珞,你光是教訓我,為什麼不想想你自己呢?你如此虐待自己,別人看了不心疼嗎?最起碼我就不許!」
  
  「我很好。真的!」她加強語氣。「你別管那麼多,就讓我忙個一陣子,等我心情平復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口口聲聲要我別管,說會照顧自己?好!那我問你,胃痛的毛病看過醫生沒有?每天的三餐都正常嗎?我看你上了妝黑眼圈還是遠不轉—說,你是不是睡眠不足?」
  
  「嘿,親愛的弟弟,你好像在審犯人喲!那麼凶?我怕怕……」海珞故作輕鬆。
  
  「不正面回答我?哼,肯定是沒有?對不對?」
  
  「其實……嗯,是我覺得好多了,就想說等有空的時候再去看醫生也無妨。」
  
  「你?你叫我如何能心安哪?」齊鋒又氣又心疼,不由分說拉起她荏弱的手腕。「走!跟我回家!」
  
  「放手!放手!你瘋了!我正在上班耶,拜託你不要在這種場合胡鬧好不好!小心人家叫警衛把你帶走,到時你少女殺手的寶座就丟定了!」
  
  「去他的偶像!誰稀罕?」
  
  齊鋒的火爆個性一激動起來根本是六親不認。「反正我也受夠他們多如牛毛的規定,不唱就不唱嘛!有啥了不起?大不了我去做工嘛,就不相信養不活你!」
  
  「傻瓜!你胡說什麼?我工作不純粹為了錢,就是打發時間嘛。好心點,不要再鬧了,我主管很凶的……求求你!」「跟我走吧,海珞!我不要你吃苦,也不要你傷心呵……看你這樣,我的心好痛!」
  
  他握緊她的手,眼裡逸出不尋常的深濃情意,她望著不禁心驚——
  
  這豈是弟弟對姐姐該有的神情!
  
  天哪!十幾二十年的姐弟情分難道也變質了嗎?
  
  「ROSE!你在幹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寒著臉的女主管厲聲問。
  
  慌亂地拿起托盤,海珞快速附在他耳畔道:「乖乖坐著等我下班,求求你!」
  
  「生意忙成這樣,你居然偷懶和客人聊天?你不覺得過分嗎?」
  
  「對不起,主任!也不是我愛和他聊,客人他……他……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就跟他聊兩句?」
  
  「聊兩句?你有沒有搞錯?我們是高質量的五星級飯店酒吧,可不是賣笑陪酒的夜總會!哼,上班時間陪客人聊天?我看你似乎沒弄清楚地方哦?」
  
  女主管愈罵愈起勁兒,極盡諷刺道:「如果你那麼喜歡陪客人聊天,乾脆換地方算了,賺得還更多呢!」
  
  「我……我不是……哎……」
  
  早習慣忍氣吞聲的海珞知道自己理虧,唯有道歉了事。「主任,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我咧他XX的!海珞,你又不是犯啥大錯,幹嘛委委屈屈跟這巫婆道歉啊?」
  
  「噢!我的天哪!」海珞快昏倒。「不是叫你乖乖的等我下班嗎?你窮攪和什麼啊?快坐回去!」
  
  怒氣沖沖的齊鋒突然地跳出來,指著女主管的鼻子大罵。「你不要以為大飯店就了,惹毛了我,照砸不誤我告訴你!死巫婆!」
  
  「你?你!你們敢在我的地方放肆?去給我報警!」顧不得高級酒吧應有的形象,女主任對著忙碌的吧檯大喊。「報啊,你去報啊,我怕你啊?我還想趁機會投訴你虐待員工,怠慢了客人呢?」天不怕地不怕的齊鋒跟她卯上了,「少說兩句吧,我求求你……」海珞拉住他揮舞的拳頭哀求。「你為什麼就是沉不住氣呢?人活在世界上,總是要向現實低頭,什麼大不了的忍過去就算了嘛!」
  
  「我說報警,你們聽到沒有?」
  
  「通知警衛了。」吧檯回答。
  
  「快走!快走!等下警察一來你就慘了……」海珞急得快哭出來,拚命催他離開。
  
  辛苦得來出片的機會,她怎能任他恣意斷送?
  
  「夠聰明的,快夾著尾巴逃吧!小伙子,雖然你上過電視,進了警察局可是沒優待喔!」女主任瞪著他的俊臉,意有所指。
  
  「沒關係趕我走可以,你跟我一起走!」他執意拉住她。
  
  「走?你的意思是班不要上?然後辛苦幾天的薪水也不要領了?」
  
  「區區幾千一萬的,需要你委屈求全?難道你認定我沒本事,會讓女人餓肚子嗎?」齊鋒用一種大男人保護心愛女人的熊炙目光,霸道的口氣道:
  
  「放心好了,我絕不像葉冀慶那個混蛋,一定不讓你傷心」
  
  「你給我閉嘴!」海珞摔開他的手。「……簡直要把我氣死!」
  
  「發生什麼事了?」兩名高大兇惡的警衛走進來張望問道。
  
  「保安隊長,」酒吧主任惡人先告狀。「這裡有酒客鬧事!快把他給我架出去,」
  
  「對不起,您誤會了!他不是鬧事啦,只是有點小意見,沒事的……」
  
  圍觀的人愈來愈多,有人認出齊鋒歌手的身份拚命指指點點,海珞看情況不對,無論如何得讓齊鋒先脫身才行!
  
  「什麼叫沒事?」雙手插腰的主管凶巴巴對海珞吼。「你算啥東西啊?在香檳玫瑰輪得到你說話嗎?」
  
  「你又是哪根蔥?哪顆蒜啊?」齊鋒氣呼呼地掄起拳頭。「你也不是老闆,也不是股東,就是個領薪水的小角色!你什麼?」
  
  「夠了!你們都不要吵好不好!現在還在營業時間耶!」
  
  在酒客及圍觀者眾目睽睽之下,海珞氣得淚眼汪汪,她解下圍裙,走到主管面前。「對不起,我先把朋友帶走,以免影響客人情緒……沒上足的班就當請假好了!齊鋒,我們快走!」
  
  「請假?我看不必吧!」女主任以鼻孔對著她。
  
  「我現在慎重宣告:海珞小姐,你被開除了!」
  
  「什麼意思?開除?你不能無緣無故開除員工啊!」海珞驚呼。
  
  「不好意思,在這裡我說了就算!你滾吧!再也不必來了……」
  
  「他媽的!你這女人根本不可理喻,欠教訓——」怒到最高點的齊鋒一拳揮中女人的鼻樑。「媽的,你找死!」
  
  砰!又一拳打在她顴骨上。
  
  「啊!救命啊!殺人啦!打死人啦!」
  
  凶女人摀住流血的臉部哀號。「你們這些警衛死光了?眼睜睜看人動手?」
  
  「齊鋒,快住手!你今天是吃錯藥啦?」海珞不可置信瞠目驚惶,奔向前阻止。
  
  然而,一擁而上的警衛和餐廳侍者比她動作快,三兩下將他架出餐廳——
  
  喧嘩的酒吧於頃刻間鴉雀無聲,此起彼落鎂光燈趁隙間個沒完……
  
  偶像歌手為愛動粗?
  
  新生代優質偶像大玩姐弟戀?
  
  偶像歌手齊鋒的姐姐戀人是酒吧女?
  
  一個個聳動的標題在腦海閃過,海珞的心往不見底深淵沉落下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3:44

  第七章
  
  寰宇飯店一樓宴會廳舉辦的珠寶展接近尾聲,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熙熙攘攘穿梭衣香鬢影,各有來頭的貴婦豪客……
  
  滿場閃爍的令人張不開眼睛的珠光寶氣,外加閃不停的鎂光燈,將整個一樓大廳妝點華麗非凡,彷彿神明的宮殿,讓一般凡夫俗子望之卻步。
  
  「今晚在你身邊,我第一次感覺幸福……」
  
  親暱挽著身穿亞曼尼西裝的司徒傲麟,程珊蒂對自己一個晚上成為鎂光燈焦點而驕傲滿足,大家都對司徒總裁公開帶出來亮相的女伴好奇不已——
  
  過去,即便是美艷模特兒羅蔓莎陪伴在側,兩人對彼此關係永遠三緘其口,或是笑而不答。
  
  可是,今晚的司徒總裁大大不同喔!連記者試探問他身邊的美女是否就是自己屬意的賢內助時,他居然只是扯了嘴角笑笑,連一點點否認都沒有?!
  
  不否認差不多就是承認了,程珊蒂以他的內斂個性判斷,私底下高興得簡直快飛起。
  
  「啊!我們總是拼了命去尋尋覓覓……幸福啊,其實就在身邊,是我們沒有伸出手去把它抓緊罷了。」
  
  「你怎麼啦?」司徒傲麟狐疑轉過頭看著她。「酒喝多醉了嗎?怎麼講起話來文謅謅的,一點兒也不像你。」
  
  「哪有?我的酒量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那麼容易醉?」
  
  紅著臉,她嬌羞往他雄壯的胸膛靠近。「唉喲,人家……人家我說出肺腑之言,你沒有同感嗎?我覺得自己好笨,原來幸福早握在掌心了,自己竟然沒察覺,好傻喔!」
  
  其實,他整晚都沉默,除了禮貌的微笑,司徒傲麟始終沒把任何人說的任何話放進耳朵裡去。他的腦裡空白一片,看不見艷冠群芳的絕色佳麗、醇酒美味到口裡也沒滋味了……
  
  他甚至奇怪自己怎會坐在陌生的地方,跟一大群陌生的人不知所謂混一晚上?
  
  夢遊似的一整晚,令他覺察自己失心病已太嚴重——這樣頹廢下去不得了啊!
  
  「老實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感覺啊?」
  
  不認為自己會錯意的程珊蒂,厚著臉皮問道:「我們一起朝夕相處那麼多年,你早就對我有好感,只是不好意思說對不對?」
  
  「走吧……」
  
  他還是什麼也聽不進去,淡漠催促。「我很累,想回去休息,麻煩你自己搭計程車回家。」
  
  「你要我自己回去?喂!現在好晚了,我一個單身女孩子很危險耶!」
  
  程珊蒂瞪大了眼睛,溫柔盡失,母夜叉恐怖模樣馬上顯露出來。
  
  「我看不會吧!依你的兇惡程度,哪個歹徒敢找死?」徒傲麟說笑地。「不然,我幫你叫無線電計程車總可以吧?」
  
  「呃……人家不一定要回家嘛!如果方便,我想到——」
  
  「改天吧,我說過我很累了。」司徒傲麟邊打呵欠,邊推卻。「啊,好睏。」
  
  「要改到什麼時候啊?我……」程珊蒂失望地跺腳。「我們都已經這樣,難道,我沒資格到你家討杯茶水喝嗎?」
  
  「什麼東西這樣那樣?唉,你不要淨說些我聽不懂的怪話好不好?何況我家你又不是沒去過?幹嘛非要三更半夜去?走走走,我先送你搭計程車。」
  
  就在兩人爭吵不休的時候,一道拔高的男嗓在他們耳畔流竄。
  
  「走就走!才不信香檳玫瑰有啥了不起?等我上媒體去做反宣傳,你等著瞧好了!」
  
  「好了好了……你要讓多少人看笑話啊?閉嘴!」輕柔如鈴的女聲跟著響起。
  
  「噫?那不是海珞嗎?她怎麼在這裡?」
  
  性格八卦的程珊蒂瞪大眼睛。「哇,那個小帥哥是當紅的偶像歌手嘛!嘖……剛死了未婚夫就明目張膽和男人混酒吧?有夠荒淫哦!」
  
  採訪名流夜宴的記者一看有小天王發飆,即刻轉移目標圍攏 過來。
  
  各式各樣新興起的、講求辛辣八卦的媒體競爭中,偶像歌手在公眾場合鬧事的新聞無疑是最有看頭。
  
  「看樣子,似乎海珞有什麼委屈,小帥男幫她出頭喔!」任何受男人保護的小女人都會引起程珊蒂的妒恨,她酸溜溜道:
  
  「唉—有辦法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可以讓男人心甘情願為她赴湯蹈火!」
  
  「……奇怪?!」
  
  司徒傲麟沒理會她的批評,逕自狐疑沉吟道:「她身上穿著『香檳玫瑰』酒吧的制服?難不成,她在這兒打工?」
  
  「可能吧!那種女人最適合送往迎來,招攬生意。哼!不要臉的風騷女人。」
  
  程珊蒂開口沒半句好話。
  
  看到海珞的出現,司徒傲麟眼前一亮,遲鈍大腦開始恢復正常運轉,如慧星晶燦的眸子盯在她身上,劍眉緊鎖。「這是怎麼一回事?公司不是明文規定不准兼差的嗎?」
  
  「她已經,其實……」程珊蒂面有難色。「她已經被公司開除了!」
  
  「開除?為什麼?」他不解問道:「她犯了什麼錯?」
  
  「就……就是……她,你說!是她沒管好葉冀慶,所以才會勾引羅蔓莎——我就……」
  
  「住口!當時我有同意你的提議嗎?嗯?我不記得我有同意喔?」
  
  司徒傲麟的眼中噴出忿怒的火花。「你憑什麼自做主張?我親口答應過你嗎?程珊蒂,你不要仗著位高權重做得太過分了!」
  
  「你,你不能怪我啊!當時我提出的時候,你也沒反對……」她心虛為自己辯解。「況且,公司本來就該精簡人事的——」
  
  「早警告過你,不要插手管人事!」
  
  司徒傲麟緊盯著他倆的一舉一動,海珞柔中帶點威嚴的模樣,深切關懷溢於言表,顯示她和齊鋒之間並非單純姐弟關係!
  
  「發生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甩脫程珊蒂死黏不放的手,傲麟快步衝到她面前,情深意重呼喚。「海珞……」
  
  「啊?司徒……總裁……你……你也在?」
  
  海珞微蹙眉,很無奈自己又在落魄難堪的時候遇到他。
  
  「冷血無情的大老闆,你來湊什麼熱鬧?」見到狠心裁退海珞的宇老闆,齊鋒老早想削他一頓,當下自是不客氣。「你想趁機作作秀是吧?哦?我忘了,你今晚本來就是參加珠寶秀的嘛!」
  
  「年輕人,你的態度不太好喔?我確實真心想來幫海珞,你囉嗦什麼?」司徒傲麟對出言不遜的他反感至極!
  
  氣頭上的齊鋒如同刺媚,誰惹他誰倒霉。「少假惺惺了,一個連員工基本生活都照顧不好的人在這裡裝慈悲?呸,不要臉嘛!」
  
  「齊鋒!你夠了沒有?」海珞用力挽拉齊鋒的手臂。「不看看四周圍是什麼?你還不住嘴?」
  
  「這位齊先生,要不是看在海珞的份上,我真的想揍得你滿地找牙!」
  
  「請尊重點,司徒先生——」海珞眼看圍觀的人愈來愈多,不能再胡鬧下去。
  
  「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麻煩你讓一讓,我們要先走了!」
  
  一連好幾個「我們」,聽得司徒傲麟焚燒於胸口的火苗愈竄愈烈……
  
  海珞毫不隱瞞地護衛,顯然他們的關係不會僅是單純的情同手足而已!
  
  「你還愣著幹嘛?快走吧!」海珞苦寒著臉,拉住齊鋒往人牆外鑽。
  
  「海珞……你等一下!」司徒傲麟想喊住她,她卻頭也不肯回。
  
  傲麟目睹被「圍剿」的媒體包圍的兩人鑽出人牆後一箭步跳上齊鋒的越野機車,海珞竟緊抱男人的腰呼呼地揚長而去——
  
  當下,彷彿有數以千百萬計的炸藥在他的心海引爆!
  
  轟隆隆炸毀的是他從沒為誰碎成斷垣殘壁的驕傲城堡!心底竄出一股想立即問個水落石出的衝動,高傲自信的他此時一刻也忍耐不了,非得馬上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雖明知有這麼大的反應是不合理,但他就是已經「反應」了!
  
  啥也不管地跳上自家豪華的賓士房車,他冷酷吩咐司機。「跟著前面那台越野車,小心點!不要跟丟了!」
  
  「喂,你等等我啊!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這身大禮服怎麼回家啊?喂!」
  
  不管程珊蒂禮服高跟鞋在後面追著跑,他全心指揮司機緊追不捨,發了狂似,就是容不得她落入其他男人手裡。
  
  即便「號稱」是姐弟的也不行!
  
  ☆☆☆
  
  「海珞,你不要這樣嘛!我是真的忍不住,也看不慣那個老巫婆欺負你嘛!」
  
  「你走!我不想跟你說話——」
  
  海珞拚命壓緊大門,鐵心趕走他。「今天你夠威風了?!誰不知道你大鬧寰宇酒店?你辛苦建立起來的知名度,可以想見明天將如何被發揚光大?『X週刊』封面非你莫屬,恭喜你了!」
  
  「好嘛,我是衝動了點,我錯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唱片公司道歉,你不要生氣嘛!好姐姐!」齊鋒不斷道歉,他感覺海珞是真的非常非常生氣了。
  
  「不必說了!再見!」海珞使勁用力一推,將大門鎖上。
  
  送走齊鋒,海珞脫掉制服,換上輕便的睡衣,癱倒沙發上。擋不住哄亂紛擾思緒撞擊,連串運氣多舛令她頭大……
  
  被宇開除,現又丟了「香檳玫瑰」的工作,她該如何維生呢?
  
  葉冀慶留下來的「慶登傳播」根本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但虧損連連,每個月連發薪水都有問題,她身為股東貼錢補洞可以,若要挖出什麼油水是不可能的。
  
  「找裘大姐幫我求個情吧!無論如何,這份工作一定要保住啊!」海珞心裡暗下決定。
  
  叮……叮……門鈴聲又急促響起,中斷了她的思考。
  
  「誰啊?」
  
  海珞納悶,猜想是齊鋒那傢伙又折回來給她送消夜什麼的。
  
  「我說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海珞小心翼翼把門開一小縫。「每次都這樣講不聽……」
  
  砰!大門被撞開那張熟悉的,英俊中帶陰鬱臉龐闖入她視線。
  
  「啊!你……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你想,憑我司徒傲麟會有查不到的事嗎?」
  
  「我的私人住所,你憑什麼硬闖?」海珞厭惡極了他的自以為是。「我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哼,只要我想來,就沒有人趕得走!何況你自己開的門——」他口氣頗大,窮兇惡極道:「嗯……看起來要做你的入幕之賓不算難嘛?」
  
  「你在說什麼?憑什麼這樣詆毀我?」海珞氣憤壓緊門。「滾!」
  
  司徒傲麟用力扳開門,大步跨入並冷哼著環視她的住所。「你剛以為我是誰?『每次都這樣?』是指哪個有幸得美人青睞的男人?」
  
  無力阻擋他蠻橫地登堂入室,海珞滿腔恨火卻無計可施,總不能在夜深人靜還召警察什麼,到時只讓鄰居看笑話罷了。
  
  「你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私事?」她冷面問道。
  
  「喔?以你對我的瞭解,你覺得我有沒有呢?」
  
  他攬住她氣得發抖的削肩,修長手指拂撥她柔絲長髮。「動作很快嘛!才死了未婚夫,你馬上跟那店小子是不是以姐弟之名,行同居之實?嗄?」
  
  「是又如何?你又是誰?憑哪點資格管我?」海珞扭轉身子,掙脫他的懷抱,狠狠怒瞪。「奇怪!你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我喜歡跟誰做什麼事,你管得著嗎?」
  
  「沒資格?哼,顯然你是不瞭解我——」
  
  她的疾言厲色、跟別的男人鬼混還無愧無慚的態度大大激怒他!
  
  司徒傲麟此刻終於瞭解為什麼她不願真正開放心胸接納自己,原來她早有「備胎」!
  
  堂堂擁有市值百億價值的青年企業家會比不上未滿二十歲、吊兒郎當的小兔崽子?這實在叫一向唯我獨尊的司徒傲麟面子掛不住!
  
  忿忿不平的他緊捏海珞尖削下巴,低哮道:「你給我聽好,或許,在法律上我沒資格管你,然而,實質上跟我上過床的即等同我的女人,我絕不允許我的女人有任何對不起我的行為發生!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和痞小子或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小心——」
  
  「對不起!請你說話客氣點……」
  
  纖纖柔掌揮斷他的惡言恐嚇,海珞一字一字清楚道:「總裁先生,你的論點太古板老舊,我既不同意也不會接受!」
  
  閉上眼,海珞深吸口氣。「上過床又怎樣?在帛琉發生的事並非出於我自願,再者,我已經被貴公司開除,再沒必要畏懼你的權威……你快走吧!再不走,恕我不客氣!」
  
  不留餘地,海珞打開房門。「這種寒酸地方不適合您尊貴的地位。您請——」
  
  「你給我聽好——」
  
  他古銅色臉上青筋浮現,砰地反手奪門關上。「從來沒有人能決定我的去留,相信你也不能破例!」
  
  「你到底想怎樣?」她抬起眼,無所畏懼問道:「有錢的人可以不講道理嗎?」
  
  「講,但我的道理是看人講的。」
  
  司徒傲麟不比其他有錢公子哥兒,他不是逐美獵艷的高手,只因海珞的漠寒堅毅大大激發出他內心底層征服的慾望。
  
  「所以?」海珞詢問地挑了下眉。「你不打算跟我講道理?」
  
  「某些事……例如感情,是不必分析道理的!」
  
  說著,司徒傲麟猛地擁緊她,火速吃住她的唇,一遍遍深深重重汲取屬於她的芬芳。「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就是想要你……非常想要你……」
  
  「唔……唔……」她試圖逃離他的強吻,本能退縮並奮力推拒!
  
  「乖,別動……」他輕而易舉將她抵制的雙手鉗制,呼吸沉重地向她的頸部、胸部探去。「喔……寶貝!我想念你——」
  
  「滾!滾!討厭……你這個惡霸……」她杏眼蒙霧,激動唾罵。
  
  「哈哈,你這樣子最迷人了……」司徒傲麟更強勢地抱起她,往簡陋的雙人床走。
  
  「嗚……嗚!為什麼?你非要這樣對我?」海珞無助啜泣。
  
  她的反抗掙扎不但擊不退他如驚濤駭浪撲湧的需求,反更加添他的原始征服欲。
  
  下身已呈高度備戰的司徒傲麟抱緊她滾落床上,他的大手掌帶著強烈電力往她柔脂的圓臀撫摸,時輕時重地捏揉她的圓滑彈性。「喔!你最性感的地方,就是微翹的臀部礙…」
  
  「放開我!」激噴的海珞恨恨嚼咬他厚如鐵壁的肩膀——
  
  啊,牙齒好痛!總之這一次,說什麼她都要反抗到底——
  
  上次在帛琉,人落在他地盤任其為所欲為就算了,現在是在自己的家裡,豈容他如此放肆?
  
  「喲!你咬我?!」
  
  他痛得低呼,速速以唇封死她的利嘴,吻到她喘不過氣為止。「想用暴力?這方面,我自信比你還行。」
  
  司徒傲麟橫了心要得到她,不理會她含淚的掙扎,大手隨意擺弄,身上薄衫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全部除淨。「你膽子夠大喔?嘿,就看我等下怎麼修理你?」
  
  耗費太多無謂的掙扎,海珞全身沒力任其擺佈,清楚感受他的探索正慢慢燃點沉潛心海最底部的慾望火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4:05

  第八章
  
  司徒傲麟想來就來,在她還沒弄清楚來意,任他狂風肆虐一陣又走了……
  
  海珞因為身體疲倦而熟睡,但意識卻沒有完全靜止,她反反覆覆思索他加諸自己身上的報復,在她隱密私體讓他侵犯蹂躪後,烙在他心底被愛人背叛的恨意就會消失無形嗎?
  
  她對葉冀慶的恨可以隨他rou體消滅而逐漸淡去,為什麼他就不行?
  
  「司徒傲麟!事實上你不是個為非作歹的壞人,為什麼下手如此狠心?怎麼樣你才願意放過我?」
  
  她真的很想很想問他這句話。
  
  就在似睡似醒間,夢魘連連的海珞終被電話鈴聲吵醒。
  
  「海珞?現在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出門哪?!早上有重要的股東會議,你不來不行啊!」葉老先生喪氣問道。
  
  「爸爸?」海珞從床上彈起來0對不起!我……昨天沒睡好,我現在準備一下,馬上就出門。」
  
  「海珞啊!你最好快一點,有人出高價購買慶登傳播的經營權,大部分的股東都傾向賣出……唉,我們是最大的股東,一定要站在同一陣線上。」
  
  「天啊!您知道買主是誰嗎?」海珞昏沉腦袋陡然清醒。
  
  「我也不清楚,你快點來就對了!」
  
  ☆☆☆
  
  那晚,離開海珞住所後,司徒傲麟不知怎地沒啥心思辦公,好些天他都沒有到公司,而是留在他位於市郊、背山臨溪的別墅豪宅「孤雲居」。
  
  這天,他出外打球返家,行駛在蜿蜒漫長的山路,不知不覺地,他又開始思索檢校自己對海珞究竟是哪一種感情?
  
  倘若她和齊鋒真存在男女之情又該如何自處?以他司徒傲麟要女人隨便抓就有幾大卡車的身價,若跟二十歲不到的少年郎搶奪海珞,那必是繼綠巾罩頂之後的另一個大笑話!
  
  怎麼做能贏得她的心,讓她自動自發靠攏,這才是他目前思索的重要關鍵。
  
  「歐嫂!我回來了,麻煩你幫我準備一點吃的!」
  
  一入家門,他走進景觀視野遼闊的主臥室,放鬆地解開領帶、脫掉西裝,一面對廚房大喊。「歐嫂,麻煩你快一點!我快餓死了!」
  
  拼了幾小時球技耗盡他的體力,再不補充能量怕要餓昏了。
  
  「傲麟,我剛煮了什錦海鮮面,還熱騰騰的呢,快出來趁熱吃吧!」
  
  「你!珊蒂!你怎麼會在這兒!現在是上班時間耶,歐嫂呢!」
  
  只穿一件海灘短褲的他看見居家小女人打扮的程珊蒂,訝異得目瞪口呆。
  
  「誰讓你上班時間私自外出?還有……是誰作主讓你進來的?」
  
  「唉喲!你開機關鎗似問了一大串,叫我從哪兒回答你啊?」
  
  一改平日鐵娘子作風,程珊蒂溫婉賢淑地遞給他罩衫。「穿著吧!室內冷氣開很強,你不穿上衣會著涼的——」
  
  程珊蒂的雙頰酡紅,司徒傲麟才驚覺自己上身赤裸,結實粗壯的肌肉完全袒露。「怪怪?!你連我的衣服都知道放哪裡?這……是不是太超過你秘書的職責了?程小姐?」
  
  「有啥關係?就算超過也是我自願的啊!傲麟,我們都那麼熟了,不必太計較嘛!」
  
  程珊蒂親熱拉住他的手。「快,你不是喊餓嗎?歐嫂去買菜之前交代我說你一到家就會要東西吃,我特地算好你到家的時間,還真準哪,熱湯麵剛剛起鍋呢!」
  
  「不對勁喔!你怎麼突然間轉變這麼大!」他後退一步,端詳她的神情,自然地掙開她的手。
  
  「其實,一點兒也不突然啦,在我心裡早就……早就想這樣了。」
  
  她的含羞帶怯又眉飛色舞,充分洋溢居家小女子的幸福。
  
  「唉……我真不懂,只不過一場晚宴而已……你好像想太多了吧?」
  
  他搖頭歎息,一副不知從何說起的無奈。「請你快離開!我不習慣有『外人』在我的屋子裡,這會讓我很沒安全感,不好意思!現在我真的很想一個人安安靜靜休息,好嗎?」
  
  「什麼?你說我是外人?可是,你,你那天——」她馬上斂起笑,苦皺著臉。「外面雜誌都寫成這樣了?!你……當時什麼也沒反駁,現在才反口否認?人家……我一個女孩子家,以後怎麼做人啊?」
  
  「拜託!你講一句完整的話行嗎?我實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不明白?好,我讓你自己看個清楚好了!」她從背包裡拿出一份新出的雜誌,斗大標題映入眼簾——
  
  鑽石單身富豪與貼身秘書好事近……
  
  司徒傲麟大聲讀出來,不禁失笑。「哇!太誇張離譜了吧?我們同窗同事都好幾年了,就一張照片決定我們的終身?別人搞不清楚沒關係,連你也昏頭?」
  
  「我沒有頭昏!」
  
  他的不當回事讓程珊蒂轉羞成怒,一把奪過標題聳動的雜誌。「這裡面的報導是根據記者對我的訪問,上面寫的全是我真實的心聲……」
  
  「真實心聲?程珊蒂,你瘋了?怎麼可以沒經過我的同意隨便在傳媒發表談話?你已經嚴重犯了公司規矩,我可以直接開除你知不知道?」
  
  他懊惱地拍打額頭。
  
  那晚滿腦子想著海珞而心不在焉,根本沒在意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沒料這小小的一個不注意竟就惹出大麻煩——
  
  「傲麟,從認識的那一天,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才是最懂你、最瞭解你並適合做你終身伴侶的女人。即使你心中只有羅蔓莎,我還是堅信終有一天你們會分手,而你會發現最愛你的人是我!」
  
  「夠了!你根本癡心妄想……我們之間不可能!」
  
  司徒傲麟簡直聽不下去。「坦白說,不管我和誰談戀愛,和誰分手都跟你沒有關係!再怎麼樣,我只當你是好同事、好朋友,你不要混淆了……」
  
  「我看你才混淆不清……連自己心底的聲音都聽不到!」
  
  程珊蒂頑固地一廂情願。「在你身邊這麼多年,除了我,誰能在生活上與事業上幫助你?平常照顧你無微不至,為什麼我得不到你的愛?平白便宜別的什麼都不必付出的女人?」
  
  「這……我……」
  
  她說一串似是而非的道理,一時間他也不知該如何反駁。「當然啦,我是感激你在公司裡竭心盡力地幫忙。但是,那不能用來換愛情啊!公歸公,私歸私,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這點我很清楚。」
  
  「……不用說得那麼圓滑好聽,哼!我有自知之明——」倔強的程珊蒂驀然紅了眼眶。「如果,上天給我像她一樣迷人的美貌,你就不會這麼避之唯恐不及了吧?」
  
  她再遞給他同期雜誌另一冊。「沒猜錯的話,你跟海珞應該不單純吧?帛琉那邊傳來許多流言……其實,我早猜到了,美成那樣的女人,按理沒有男人抗拒得了,連當紅的少女殺手都迷她迷到差點兒放棄江山!哈哈哈,誰說內在美比外在美重要?根本是騙死人不償命……」
  
  「新偶像齊鋒為愛酒吧動粗,姐姐愛侶香檳玫瑰曝光。」
  
  他急速翻閱雜誌內圖文並茂,編的像連環故事書的報導,大大驚訝道:
  
  「什麼!我的天!海珞又丟工作了?她以後靠什麼生活啊?齊鋒真是莫名其妙!怎麼老是找她麻煩!這海珞也奇怪,竟心甘情願讓他牽著鼻子走?」
  
  「唉,人家心裡愛嘛!這上頭明白寫了:癡心女為愛藏身複雜深夜酒吧,不計代價為弟弟情人默默付出……」
  
  鄙夷地癟著嘴,程珊蒂唯恐天下不亂加油添醋。「我看哪,他們搞不好在葉冀慶出事前就搭上了!不然,哪有人才死了未婚夫那麼快就找到後補,一定老早就備好的!」
  
  「可惡!齊鋒這不要命的傢伙,他是吃撐活膩了我看!」傲麟盛怒下將雜誌摔在桌上。「他是哪家唱片公司?之前在做什麼?你有查過嗎?」
  
  「傲麟,你未免太激動了吧?」珊蒂不解望著他的氣急敗壞。「你真這麼在意她的一切……難道,你真的喜歡上海珞了?」
  
  「我喜歡誰不喜歡誰,不必向你交代!」傲麟捏住封面,齊鋒的肖像在他掌心裡扭絞、變形。
  
  從他緊張在乎的神情,程珊蒂心知肚明自己是白問了。
  
  初才升起不多久的歡愉情緒陡地往下低降,濃濃酸霧瀰漫她的思維,薰嗆出妒嫉辛酸的淚水。
  
  「快!你趕快查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這家叫香檳玫瑰的酒吧是什麼來歷?」
  
  司徒傲麟一下子把注意力移轉到海珞,哪有空閒去發現程珊蒂情緒轉變。
  
  「報告總裁,我早料到你會有興趣,所有相關資料都準備好了。」
  
  吸了吸鼻子,她努力忍住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除此,還有一個你會更感興趣的東西……」
  
  「噢?你挖到什麼猛料?」他認真閱讀雜誌裡提到的關於海珞的描述,頭也不抬地問。
  
  「有一個自稱擁有慶登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葉太太,她願意以極優厚的條件把股份賣給我們——」
  
  「真的?快把東西都拿到書房給我!」司徒傲麟公事化的交代,肅著臉走到書房去了。
  
  他喜悅地想:若能掌握她在意的慶登,或許就是讓她自動自發靠近的好機會。
  
  而站在外面白忙一場的程珊蒂傻傻愣在原地。她精心煮的東西差不多已冷卻走味,他再不會有興趣看它一眼,而自己和他之間,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機會了……
  
  哀傷、失望、落寞拌成一鍋咕嚕沸騰的恨意、不甘蹉跎情感的她滿心憤懣。
  
  「司徒傲麟,你絕情絕意沒關係,我總有機會報答你的!等著吧!」
  
  ☆☆☆
  
  隨手帶了程珊蒂搜集來的資料,司徒傲麟獨自開著車子來到齊鋒所屬唱片公司位於市郊的錄音室。
  
  「不好意思,齊鋒還在忙著配唱,麻煩您稍等一會兒……」
  
  接待的秘書客氣地端來茶水,趁機搭訕道:「司徒先生,您看起來比雜誌上登的照片還帥!」
  
  「喔?謝謝誇獎。」他客氣而冷淡地。「小姐,我的時間不多,可不可以麻煩轉告齊先生撥個空先兒我一面?」
  
  內心底,他已經等不及要問到真確的答案了!
  
  「沒問題。我這就去!」接待小姐花蝴蝶地飛奔通報去。
  
  等待的空檔,他一遍遍讀著八卦雜誌上繪聲繪影的報導,司徒傲麟關心的倒不是自己和秘書的緋聞,而是她和小她五歲的齊鋒之間究竟是什麼感情?
  
  看放大照片裡,海珞為他驚慌求情的模樣,還有齊鋒為了她不惜犧牲偶像地位的慷慨激昂,兩人互相疼惜的柔情如利刃猛地刺來,他的心居然用力抽了好幾下……
  
  這是什麼情緒?吃醋嗎?
  
  肯定是的,已經不只一次對齊鋒產生強大的敵意。
  
  然而,一般不是蘊藏愛意的情侶間才會如此在意對方言行嗎?如果自己在意她對其他男人透露出絲毫情意,是否自己已經愛上她呢?恐怕答案也是肯定的——
  
  司徒傲麟閉上眼,細細回顧相識以來的每一景、每一幕,想著想著當真墜落思念的困井,他想念她的凝脂柔膚,想念她的哭泣和做愛時候交錯歡樂痛苦的反應……
  
  他心知肚明對海珞絕不僅止於玩玩,或僅是洩恨的工具,他對她有愛意,千真萬確的愛意啊!
  
  「為什麼?我竟對她下得了如此重手?」他不斷自責。
  
  「冷血無情的有錢老闆,勞您大駕前來我們荒郊僻壞,請問有何貴幹?」
  
  便裝的齊鋒手插褲腰袋,一臉的不羈狂放。「我很忙,麻煩你有話快說!」
  
  「哼,你這種臭屁德性,真讓人忍不住想痛扁你一頓!」司徒傲麟斜著眼瞪視他。「說實在,我不相信海珞會喜歡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你們,到底有沒有關係?」
  
  「喔?你看到雜誌了?」齊鋒不以為意揚揚嘴角。「不過,我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啊?司徒總裁大人!」
  
  「你只要回答有或沒有,其他不必囉嗦!」司徒傲麟煩躁大吼。
  
  「喂!你發什麼瘋啊?我都沒問你呢,你倒先逼問起我了?海珞是你什麼人?需要你大老闆千里迢迢問這一句話?你的樣子還真像是抓老婆出軌的丈夫耶!」
  
  齊鋒研究他糾結的五官表情,從他眼神迸射的奇特光芒,明白顯露司徒傲麟內心澎湃洶湧的愛潮正激盪。
  
  「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司徒傲麟再度進逼。「你跟海珞到底是不是戀人?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不是葉冀慶死之前就開始了?」
  
  「閉嘴!不准你懷疑海珞的人格,還有她的忠貞!」齊鋒激動拍桌。「她對姓葉的死心塌地,在婚約的五年之中,她從不曾有一絲一毫的逾矩!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任何男人都沒法靠近她一步!」
  
  「哦!聽你這麼說,確實你對她是很有意思!」
  
  「我——」
  
  齊鋒愣了一下,隨即對住傲麟欲看穿一切的鷹眸,深歎口氣。
  
  「是。我喜歡海珞!一直都很喜歡,非常喜歡……可是,她的心裡並沒有我!」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她心中沒有你,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徹底死了這條心。」
  
  「為什麼?難道,是你和海珞……」齊鋒擰緊眉心問道:「不會吧?你們?」
  
  「我也不拐彎抹角——是,我們在一起了,就在帛琉一同處理那對背叛我們的男女,因同仇敵愾,所以……」
  
  「真的?」
  
  齊鋒雖已猜到些許,但還是難以相信沒有什麼交集的兩人會產生愛火撞擊?
  
  「對!我愛海珞……她是我的,」
  
  司徒傲麟定定望著齊鋒充滿懷疑的眼瞳。「我確信她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愛人,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也不准再對她有任何不當舉止,否則——」
  
  「你在警告我?」齊鋒不能接受再一次失去海珞的事實。
  
  「不然,你以為我在唱歌給你聽嗎?」
  
  傲麟一字字鏗鏘有力道:「她是我的!你一定要記好,唯有我才能給她安定幸福的生活,這點你絕對贏不了我,如果你真心要她幸福,就應該幫助她往幸福的路上走。而我,就是那條路!」
  
  「我懂。你的意思就是我給不起她幸福,而你可以!」
  
  齊鋒偏著頭想了一會兒。「沒錯,你的財力權勢比起我這唱歌的是要好多了……」
  
  「我就事論事,實話實說。你應該贊同我的說法吧?」傲麟仍咄咄逼人。一我會給她一般人給不起的幸福,我有把握她的心終歸向我,所以,你是肯定出局的。」
  
  「……哼,出局不出局都無所謂。」
  
  齊鋒心底也清楚海珞不會改變把自己當弟弟的想法,失落一歎。「不管你所言真或假,我支持海珞的決定,只要她愛的,我都當朋友。」
  
  「哈哈,我們這個朋友絕對是交定了!」司徒傲麟確定自己佔了上風,高興往齊鋒的手重重握祝「是朋友就要開誠佈公、彼此坦然!哪怕你需要
  
  以幫助,我一定義不容辭!」隨即給了他一張名片。
  
  「謝謝。不必了!」齊鋒笑得有些勉強,隨手將名片塞入口袋。「總這,你好好對待海珞,萬一她有什麼委屈,我也絕不會饒你!」
  
  「當然,你有權為情同手足的姐妹出頭。」他慨然承諾。「但我想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不會最好。」齊鋒看看手錶。「不奉陪了,我得繼續工作,這裡的租金很貴的。」
  
  說完,他逕自往裡面走,而傲麟看他失意的背影,知道自己殘忍斷絕一個年輕人癡心愛戀……
  
  然而,在愛情的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4:26

  第九章
  
  從齊鋒的錄音室回到公司,他又仔細閱讀程珊蒂搜集來的資料——
  
  海珞在離開宇之後就到香檳玫瑰上班,才沒幾天就被選為最受歡迎的服務員,多半的顧客都認為這名喚作ROSE的甜美女孩,最適合「香檳玫瑰」的高格調,幽靜淡雅的氣氛。
  
  可是,酒吧的主管卻一直不喜歡她,常常藉機挑她毛病,那天會和齊鋒發生那麼劇烈的衝突,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司徒傲麟端詳照片中海珞被開除時的滿腹委屈,無處傾訴的楚楚可憐,心下一個念頭閃過,立刻撥了秘書的分機。
  
  「珊蒂,幫我叫餐飲投資部門的經理過來!」
  
  「餐飲?我們有任何投資餐飲的新計劃嗎?」程珊蒂死性不改,老是問些不該問的。「總裁,你該不會對那家叫香檳玫瑰的酒吧有興趣?」
  
  「你管太多了!」司徒傲麟喀擦掛她電話。
  
  回到想念海珞的情緒裡,他霍地想到,那晚離開她頂樓小套房時,她疲累地沉睡,幾天沒聯絡也不知她究竟怎麼樣了呢?身體好不好呢?
  
  司徒傲麟突然對那晚的粗暴感到後悔,而自己不告而別又不聞不問更罪加一等!
  
  虧自己在帛琉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要做她走出悲哀的夥伴,可他做的竟是推她入另一個地獄,啊天,司徒傲麟懷疑自己不但傷心失去理智,還可能被惡魔附了身,才會做出這等卑劣醜事!
  
  自責和懊惱鞭笞他的靈魂良心,他又再拿起話筒按下另一組號碼。
  
  「你好!請問是花店嗎?麻煩你幫我選最漂亮的香檳玫瑰,送到……」
  
  「沒問題,先生請問要多少呢?」
  
  「九十九朵!」
  
  「好的,我們盡速送到。」
  
  「謝謝!請一定選最好的花村,價錢貴沒關係!」
  
  訂好花,他深吸口氣撥了海珞的電話,響了許久才傳來她濃濃的鼻音。
  
  「誰啊?」
  
  「是我,你怎麼了?生病了嗎?聲音怪怪的?」
  
  「不要你管!」海珞明顯拒人於千里之外。「從今爾後,我倆井水不犯河水,我再也不會理你!」
  
  「海珞,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司徒傲麟軟著口氣問:「或許,我是真的誤會你跟齊鋒了……那天我是看你們……」「好了!少在那裡假惺惺!你現在說不該有什麼用?你已經做了!」
  
  海珞似乎是哭啞嗓子罵道:「我和齊鋒怎樣是我的事,你沒資格管,如果你認為葉冀慶做的孽,需要我償還相信我也還夠了!可不可以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求求你!」
  
  「不要這樣子……」她的如泣如訴讓他心碎,極盡耐心地安慰。
  
  「我知道現在你丟了工作很傷心難過,所以我打電話的目的就是問你是不是需要幫忙?你願意的話,甚至可以安排你回宇上班,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點兒都不好!」
  
  海珞歇斯底里大喊。「這輩子,我就算要餓死,也不會和你扯上任何關係,絕不!」
  
  「海珞……你……」
  
  「不要叫我!你不配叫我!司徒傲麟,我永遠恨你,永遠……」
  
  哭泣中海珞掛了電話,司徒傲麟聽著話筒嘟嘟聲響無計可想,自己真正傷透她的心,要補救可要費上好大一把勁兒呢!
  
  ☆☆☆
  
  秘書室裡,程珊蒂和葉老太太關門密談……
  
  「葉老太太,不是我不幫您,而是我能幫的有限啊!您的條件我都轉告他了,下一步他想如何,我沒辦法左右啊!」「程小姐,我知道你是司徒總裁面前的大紅人,有你幫忙說項一定成的——」
  
  為了脫手慶登股權,葉老太太不只一次塞好處給程珊蒂,可惜都還沒好消息。
  
  「我聽說,程小姐極有希望登上總裁夫人的寶座,這麼崇高的地位,還有什麼擺不平呢?」
  
  只為將股權賣出最好價格,葉老太太猛拍馬屁。
  
  結果,馬屁還是拍到馬腿上!只見程珊蒂灰敗著臉,冷哼道:「唉,那件事別提也罷。」
  
  「怎麼了?難不成司徒先生見異思遷?」
  
  「天曉得,男人的心思捉摸不定,下一秒鐘碰到什麼美女又全變了……」
  
  程珊蒂有感而發。「要說服他,還不如先搞定海珞那丫頭,現在的司徒傲麟滿腦子全是那妖女。」
  
  「什麼?海珞這不要臉的小狐狸精又搭上司徒總裁?」
  
  葉老太太的憤怒倒像自己的丈夫被搶似。「那你也沒反應?就眼睜睜看自己的男人被搶走?」
  
  「你說我能怎麼辦?貌不如人,也沒有人家的功夫高!」
  
  「哼!真是有什麼娘教出什麼孩子,當年,她那個風騷母親偷了我老公,也不知道給他灌了什麼迷藥?我那老頭這一輩子給她們海家做牛做馬,身上的錢全投資海家的企業,整個人整顆心全往他們那裡靠攏,到頭來還賠上兒子……嗚……嗚,你說我能不怨嗎?」
  
  程珊蒂客氣地為老太太斟了茶,又遞紙巾,安慰探詢道:「我就覺得奇怪,算起來海珞是您媳婦,可是打從第一次見面,您提起她就沒半句好話,彷彿積存幾代的深仇大恨……」
  
  「可不是!你不知道我一看到那騷蹄子心裡就有氣!」葉老太太話匣子打開便沒完沒了。「當年,我為了唯一的兒子對她母親忍氣吞聲,後來,又是為了兒子覬覦海珞繼承的百分之五十股份,勉強同意接受她做葉家的媳婦,但誰想到,我的忍耐全白費了!如今兒子沒了已夠悲哀,那個要仰賴後半輩子的老伴也一心向著她?!你說我會不會氣死?」「哦,你是說葉先生也不想賣股權?」程珊蒂一邊套她的話,精明的腦袋開始醞釀某種可怕的思想……
  
  「對呀,他竟敢說不想留下海珞一個人孤軍奮鬥,海珞不賣他也不賣!真是氣死我了……」葉老太太愈講愈氣,整個臉都漲紅,雙手發抖。「哼!要不是殺人要償命,我真的毫不考慮拿刀砍死這個賤人!」
  
  「哈!葉太太您先別激動——」程姍蒂心懷詭計,一步步引她走入陷阱。
  
  「我確實沒想到您和海珞之間有這麼大的衝突,不過啊,要修理一個人或要一個人的命,也不是非要動刀動槍的啦……聽您這麼說,連我這個局外人都替您抱不平了!」
  
  「哎,只要是女人都會同情我的遭遇……」葉老太太說著又流下眼淚。
  
  「您別太傷心了。」程珊蒂又遞給她面紙。「怎麼說,我們兩個都算海珞的受害者,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達到機會,好好修理她一頓!」
  
  ☆☆☆
  
  慶登傳播會議室
  
  焦頭爛額的第N次股東會議結束,海珞像打完一場仗虛脫無力,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
  
  「依你看,我們該怎麼辦?」葉老先生憂心忡忡問。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慶登在我爸爸手上的時候體質一向都很好的。怎麼冀慶會把它搞到不可收拾?」海珞空茫地看著遠方。
  
  「嗯……海珞啊!爸爸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葉老先生困難地吞了下口水,難以啟齒。
  
  「怎麼啦?您有什麼話儘管說嘛!」
  
  「昨天,你媽媽吵著要我賣掉股份……我想,你的那份是不是也賣掉算了?」
  
  「不!我爸留給我的紀念,說什麼也不賣!」海珞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你的想法,爸爸當然瞭解,但是你媽媽一再要我說服你,不斷給我壓力,我被她逼得快沒辦法了……」
  
  「我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堅持?那是我的東西啊!」海珞不解。
  
  「她是認為說,冀慶走了,憑我一個老人和你一個女人家,必然不能在競爭的市場求生存,不如,趁公司還有得救,價錢還沒到谷底的時候趕快脫手」
  
  葉老先生說得有些牽強。「她覺得現金入袋為安,對我們比較好。」
  
  「然後呢?不會只有這個理由吧?」海珞嚴正肅穆地問:「爸,有件事我想不透,為什麼媽媽討厭我?我不記得自己有哪裡冒犯她老人家?冀慶死了以後,她的態度更是嚴苛,甚至連我母親也一併遭殃!您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母親和她有過節嗎?」
  
  「這……她……海珞啊,其實你想太多了,她突然失去了獨生兒子,精神上的打擊太大,所以才會失常;以前你小時候,她也很疼你啊!你不要亂猜,等過一陣子她心情平復就會正常了。」
  
  「不對……」海珞不能接受。「那是很小很小時候的事了,之後她一直對我冷淡,對我母親也保持距離我體會得到,她討厭我們……」
  
  「海珞……」葉老先生歎息,無言以對。
  
  「咳!咳!會都已經開完,你們兩個還在嘰咕什麼!」
  
  「你?你怎麼跑來了?」葉老先生驚訝地望著門口太太穆寒的神色。
  
  「媽——」海珞恭敬而冷淡地打聲招呼。
  
  「海珞,以後不要再叫我媽了!」葉老太太嚴竣拒絕。「冀慶被你害死了,你和他又沒結婚,我們兩家當然不必攀親帶故。」
  
  「請你不要亂栽贓!」既然人家不領情,海珞也不客氣翻臉。「葉冀慶他不是我害死的,那是一場意外,你憑什麼把過錯都算在我頭上?」
  
  「你什麼態度啊?敢這樣對長輩說話?真是什麼人教出什麼女兒……沒教養!」葉老太太以輕蔑不屑地口吻道。「住嘴!不准你污辱我媽!」海珞忍耐多時的怨氣終得以紓發,不平怒吼道:「最起碼,我媽從來不隨便批評別人,她的修養比你好多了!」
  
  「可惡,你這死丫頭——我就不信收服不了你!」老太太氣得冒煙,舉起手作勢要打。
  
  「好了,拜託你們別吵了!」葉老先生不耐地厲聲阻止。「慶登的事還不夠我煩嗎?還有心情吵?」
  
  「哼,有什麼好煩的?」葉老太太得意洋洋、喜不自勝。「我替你們找到好買主——宇集團,人家出手可大方呢!不如就把手上股權賣個好價錢,從此一拍二散!咱兩家再無瓜葛斷個乾淨,免得我看了心煩!」
  
  「嗄?宇集團?司徒傲麟的宇做集團?」
  
  海珞感覺自己後腦勺如被鎯頭敲到,一陣天旋地轉外加金星直冒,滿天金條……
  
  好不容易逃脫司徒傲麟的魔爪啊,現又要與他牽扯在一塊兒?
  
  ☆☆☆
  
  香檳.玫瑰
  
  流洩爵士藍調慵懶的節拍沉沉敲在酒吧客人的心靈深處。
  
  高腳杯裡盛著華麗流金液體,迷絢燈光下冒著霓虹變幻的七彩氣泡……
  
  他的如意算盤果然打對了!
  
  原本堅決保持距離的海珞在搬出慶登股權的問題後,她也不得不態度軟化,接受司徒傲麟的邀約。
  
  是晚,心情愉悅的司徒傲麟不打算享用任何名貴美酒,他點了最平易近人的香檳,靜靜等待朝思暮想的玫瑰佳人。
  
  「嗨……呂,這裡這裡!快點,你遲到喔,司徒先生等你好久了呢!」
  
  遠遠朝著酒吧走過來的海珞只見昔日同事興奮地猛招手,對於這個發生不愉快回憶的地方,在跨進門的一刻,她的心仍然忘了心……
  
  「上班時間你不工作,不怕挨老巫婆刮?」她好心提醒。
  
  「別提她了,我們早換了新主管!」
  
  「真的?什麼時候的事?」海珞驚訝問道:「不是說她後台很硬嗎?」
  
  「哎呀!先別提這個……」女侍急忙將她引到全酒吧視野最佳的位置。「貴客等很久了,你快先過去打個招呼!」海珞望著他偉岸的背影,順著他視線往外看去,正是俯瞰華燈璀璨的夜景,也是香檳玫瑰除了酒之外的最佳賣點。
  
  走到司徒傲麟面前落座,他啜著沁心脾的香檳,諱莫如深的表情絲毫不顯喜怒,特別是懾人的深瞳利芒一探,海珞倏地心臟縮緊,再有美景當前,她也無心瀏賞。
  
  「抱歉,讓你久等了。」她禮貌地致歉。
  
  「確實很久,你也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喜歡享受被男孩子枯等的虛榮?」他開門見山問道:「還是,你一直在掙扎,心裡根本不想來?」
  
  「嗯。」海珞誠實點頭。「沒錯,因為你剛好約在我不想到的地方,談我最不喜歡談的事……還有,我已經說過不只一百次,我不想再見到你,若非談的是慶登,打死我也不會赴約的……」
  
  「慶登的股權,你確定不讓?」司徒傲麟款款深情看著她,企圖以眼神將她軟化。
  
  「老實說,我不明白以宇龐大的資源,要開什麼大規模的傳播公司沒有?捨一家虧損連連的公司有什麼意思?」海珞不解問道,膛大美目浮動淡淡的憂。
  
  「這個問題應該由我問——留著一家不賺反虧的公司有什麼意思?」
  
  「……我有我的私人理由,沒必要向你解釋。」
  
  「你根本沒辦法撐得下去……何必呢?」司徒傲麟劍眉攏皺。
  
  寫在她臉上的無力煩憂讓他隱然心疼,好想好想伸出手撫慰她的疲倦。
  
  「我會的。只要沒人搞破壞……」
  
  她語氣堅定,態度已然遲疑。「若非葉冀慶中飽私囊虧掉太多,它也不至於周轉不過來,給我多點時間,我相信一定有起色。」
  
  「你懂得做生意嗎?」他再往核心逼問:「資產負債表你看得懂?最基本的會計常識,借方和貸方怎麼分?你會嗎?」「我……我……可以慢慢學啊!」她倔傲昂起下巴。「真的,我可以學!」
  
  「哈哈哈……說得簡單啊!要學你早該學了。」
  
  他輕蔑地笑了出來。「小姐,慶登算起來是癌症未期,你有多少時間學?再說,你確定自己學得成?底下人每個都能服你這個門外漢?」
  
  「可是,我不想放棄,真的不想放棄啊!」海珞微微哽咽。「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紀念,我知道自己不夠力,撐不起它……可是,不努力撐著,我怎麼對爸爸交代?」
  
  「就是因為它對你很重要,你更不能讓它倒!」
  
  司徒傲麟溫柔握緊她冰涼手心。「讓我幫助你吧!聽公司的人說,葉老先生堅持與你同進退,為了這點還跟他太太弄得很不高興!」
  
  「嗯,葉伯伯一向待我如女兒,他就是對我太好了,好到他自己的老婆都妒嫉得不得了!」
  
  「所以,如果你願意放手,葉老先生就會跟著讓出他們擁有的百分之三十,再加上你的百分之五十,若能擁有近八成的股權,宇一定可以發揮得很好——」
  
  他迷人的眼神透射自信的光芒。「它會成為最POWERFUL的傳播公司,我有自信,你覺得呢?」
  
  「你,宇集團的司徒傲麟出馬,誰不聞風喪膽?」
  
  海珞不得不懾服於他的魅力,冰雪覆顏的冷傲撐持不久,便不自覺癡迷地欣賞他眉宇間不經意散發出來的王者之風……
  
  她咬了咬嫣紅唇瓣,慨然一歎道:「由你接手,我當然相信你做得到。只是,當它納入宇集團成員之一,這樣對我、對我父親又有何意義!賣掉股權,慶登不再屬於我們了?!」
  
  「……海珞,你真的太單純,想法也太簡單了!」
  
  司徒傲麟微挪身軀換個坐姿,俊顏緩緩向她明媚的臉龐靠近。「說了半天,你沒弄清楚我的意思?」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1-18 01:45:14

  第十章
  
  海珞本能向後靠,但他濃郁男性氣息仍在短短的瞬間迷惑她。
  
  「在商言商,砍頭生意有人做,賠錢生意沒人做——你既花下時間金錢買下慶登,在它轉虧為盈之前,你必須先付出可觀的成本,大把大把燒銀子這種事該不可能是只為了『好玩』吧?」
  
  「你說呢?我是貪玩的公子哥兒嗎?」
  
  他愈靠愈近,俊挺鼻樑裡噴出的溫熱氣息幾乎將她融化。「不是為了好玩,是為了你……」
  
  「為我?」海珞還是不懂,退無可退的情況下,她乾脆伸手推開他的臉。
  
  「……老實說,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這份交情。或許你的錢太多,丟掉一些無所謂,但是我不想欠你人情……」
  
  「沒交情?你確定?」
  
  他低啞性感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吹。「海珞,你說這話太沒心肝!我們……不是什麼都做過了嗎?怎麼會沒交情?嗯?」
  
  司徒傲麟順勢抓住她的柔柔小手,覆在自己溫熱的臉上,再放到唇邊仔細親吻。
  
  「你不是做過就算的那種女人吧?」
  
  做過就算的女人?他竟敢這樣說?
  
  海珞沒沾半滴酒,她的粉頰驀然燒紅,這種形容簡直是侮辱嘛!
  
  「你……還好意思說?是你卑鄙無恥地脅迫我,哪一次是我心甘情願?」
  
  海珞一說起這個就有氣,恨得想推開他的手,卻反被他緊抓祝
  
  「不!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感覺……明明我記得你也熱情反應過,不全是遭人蹂躪的痛苦吧?從我身上你才領略男女之間的歡愉不是嗎?」
  
  「閉嘴!我不要聽!」
  
  海珞搶住耳朵,不想再聽他說出任何污言穢語。「你再這樣,我要走了!」
  
  「海珞,你要聽……請你靜下心來聽我說。」
  
  司徒傲麟強制拿下她的手,誠意道:「我承認,最初的動機是錯了!我不該拿你做報復的工具,可是,到後來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啊!」
  
  「哼!」海珞嗤之以鼻。「若把你齷齪下賤的行為解讀成『喜歡』,那真是褻瀆了這兩個字!」
  
  「你……你非要誤解我?」他痛苦看著她決絕無情的臉龐。「一點點機會都不給我?」
  
  再遲鈍的女人也可感受司徒傲麟不斷放出的超級電力,但是,海珞可不是胸大無腦的傻豬,就算兩人不只一度有過肌膚之親,那也是他發洩情變的自罷了!
  
  堆積在心底的仇怨不是他隨便哄兩下就得以化解,她執意拒絕他示好。
  
  「你所說是真是假,我無從辨別——」海珞迴避他的精銳眸光,冷靜道:
  
  「再說,我現在還處於感情的傷痛之中,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那麼快去接受一份新情感,你或許很快便忘記羅蔓莎的一切,我卻不能當作不曾有過五年的婚約……」
  
  「僅是不能釋懷?還是另有他人?」
  
  「我知道你指的是齊鋒——」海珞光明磊落坦蕩蕩道:「雖然已經澄清過一百次,我還是要說,我和他沒有什麼,你不要又把帳算到無辜的人頭上!」
  
  「是嗎?」
  
  司徒傲麟投以試探的眼光。「他為了你拋棄前途事業,聽說和唱片公司解約了,你知道吧?齊鋒為了不願和你劃清界線,已遭唱片公司解約,有哪個志在演藝圈的年輕人,會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所謂姐姐扼殺大好前途?」
  
  「那是因為他重義氣!我們明明沒什麼,為什麼要劃清界線!齊鋒就是這點可愛。他不像你,薄情寡義兼沒心肝,女友才死沒多久,大咧咧和新歡甜蜜地上雜誌封面……哼,看了叫人作嘔!」
  
  「很好!會作嘔表示你很在意。海珞,你根本就在意我,對我有感覺,幹嘛死鴨子嘴硬?」司徒傲麟熄滅的熱火又慢慢燃燒。
  
  「感覺是你自己的穿鑿附會,我可沒感覺!我怎麼可能對一個絕情寡義的男人有感覺引笑話!」
  
  她不放棄任伺挖苦他的機會。
  
  「唉,不是我絕情寡義,喜新厭舊——」
  
  司徒傲麟舉著杯,凝視杯裡繽紛氣泡,若有所思。「是懂得放手,至少在假面具揭穿的那一霎,我對她的萬千寵愛就全拋入汪洋大海——他也不值得你留念,更不值得你為他放棄新的感情……」
  
  「如何療傷止痛是我的事,每個人採取的方式不盡相同。」
  
  海珞乾脆把話說得更明白。「我當然不會永遠單身,但是,若新情感的對象是你,那絕對過不了我心裡那一關……這樣講,夠清楚了吧!你應該趁早死了這條心……」
  
  「你?真夠狠礙…」司徒傲麟陡地歪了酒杯,倒出淺琥珀液體。
  
  他失望搖頭,肅穆端詳她的無畏無懼,不卑不亢。「海珞你變了,變了好多,一點兒都不像我剛認識你的時候……」
  
  「人生,終究要找到自己的出口,不變就會被消滅。何況,以前的我總認為天塌下來有另一半可以靠,現在我不這麼想,凡事都要靠自己,能不變嗎?」
  
  「你現在的樣子,很難相信你和那個摔掉兩包咖啡就嚇得發抖的海珞是同一個。」司徒傲麟再次表白心跡。
  
  「然而,無論是哪一個你,無論你如何變,我都要定了你!相信我,等我把慶登做起來,我會親手把它交給你,我會努力把蛻變成熟的慶登做為我們結婚的禮物!」
  
  「結婚?你說結婚?」
  
  喝到嘴裡的水差點噴出來,海珞頭搖得像波浪鼓。「不可能!無論你再怎麼說,我都希望繼續和葉伯伯把慶登撐下去。這兩件事請你一概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海珞,用理智想一想好不好!怎麼樣做對你最好其實已經很明顯,你幹嘛耍脾氣,逢『傲麟』必反呢?」
  
  司徒傲麟的耐性消失得差不多,他努力保持和善的帥臉此時出現猙獰的慍色。
  
  「難道你非要人家脅迫你才願意妥協嗎?」
  
  「你休想威脅我!」海珞忿然起身,推開椅子轉頭就走。
  
  「你這是幹什麼?」
  
  「沒幹什麼,就是不想浪費彼此時間,先失陪了!再見!」
  
  ☆☆☆
  
  不顧「香檳玫瑰」裡眾人錯愕詫異的眼光,也不聽司徒傲麟緊追在後一聲又一聲的呼喚,海珞幾乎是連走帶跑地飛奔到大街上。
  
  突然駛來一輛計程車停在她面前,她想也沒想就跳上去了。
  
  「小姐,你到哪裡?」
  
  「我……」她目的地沒說出,皮包內手機鈴聲急促響起。
  
  「喂,我是海珞。」
  
  「海珞,我是葉媽媽!」
  
  「喔,有什麼事嗎?」葉老太太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找她,海珞心裡有些遲疑。
  
  「今天剛好是冀慶的冥誕日,你不過來祭拜他嗎?好歹你們也做了五年的未婚夫妻啊?前幾次做七你都沒來……哼!果然是沒把我們冀慶放在心裡,也難怪他要另尋管道啦……」
  
  「葉媽媽!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嗎!」海珞對這位專門找碴的長輩已失去耐性。「我沒有去是因為你也不歡迎我,不是嗎?」
  
  「隨便你愛怎麼說!反正,今天是他的冥誕,有良心的話,你就過來給他上個香。」
  
  「是啊,今天真是他的生日呢——」海珞沉吟靜默數秒,才看了看表地猶豫道: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恐怕不太方便……」
  
  「有心的話,再晚都方便。」葉老太太諷刺道:「依我看是急著去『姘』別的男人吧?」
  
  「你!你非要含血噴人嗎?」海珞實在不知要怎麼說下去。「算了……總之我現在過去就是了。」
  
  氣到快吐血的海珞吩咐司機。「麻煩你到XX路。」
  
  ☆☆☆
  
  車子往郊區的葉家駛去,那不是一條容易找的路,但司機似乎很熟門熟路……
  
  他的熟悉讓海珞起了疑心,遂按照她平常的習慣,拿起手機撥電話給齊鋒。
  
  「喂,我現在要往葉冀慶他家,你在哪兒?」
  
  海珞故作和朋友聊天的輕鬆。「噢,也沒什麼事啦,我是想如果你方便的話,一個小時後過來接我一程好不好?否則晚了不好叫車……」
  
  碰!
  
  「啊!好痛——」
  
  突然間,海珞的後腦一陣劇痛,像是被重物狠狠砸中,強烈疼痛讓她發不出聲音,手機咚地掉落……
  
  「喂喂喂!海珞?海珞你怎麼了?」齊鋒在電話那頭猛叫!
  
  滿臉橫肉的司機粗暴將手機扔出車窗外。「哼!笨女人!本來你可以多活幾小時,誰叫你多事打這通電話,我只好現在動手!」
  
  「你……你是誰啊?」
  
  劇痛中的海珞用殘存的清醒詢問狀似流氓兄弟的司機。
  
  「如果要搶劫,我把錢都給你,所有的錢都給你……請你不要傷害我,好不好?」
  
  「小姐,很不幸地,這不是搶劫,是有人要你的命……」
  
  司機老大彷彿從座下掏出利刃之類的凶器,刻意用陰慘慘的怪聲怪調。「告訴你,今天你是死定了!就算你的朋友一個小時後找到你,恐怕你的血已流光,剩乾屍一具!哈哈哈……」
  
  「不!我不要死!先生,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你要多少錢,我都想辦法給你……」
  
  她開始感覺汽車中瀰漫奇異的怪味……
  
  除了原先挨撞的疼痛,現在又多了鼻腔的刺痛,那不知名的怪味讓她昏昏欲睡,眼皮重得幾乎張不開——
  
  「你省點力吧!現在的你只能求我讓你好死……」司機拿出一個白色信封放在她手心。「拿好!」
  
  「什……麼……啊?」海珞在昏迷的邊緣掙扎。
  
  「你的遺書。」司機抓起她手腕,拿起利刀比畫。
  
  「遺書?」
  
  海珞昏沉的腦袋更沉重了,她人活得好好的,幹嘛要遺書?
  
  「今天是你訂婚五年的未婚夫的冥誕,深愛未婚夫的你,因為太過思念他而決定輕生……」
  
  司機邊說邊往她的手腕劃下。「我會劃准一點,讓你快點下去陪伴他……」
  
  「不,我不要!」海珞哭叫著要收回自己的手。「我不要死!天……到底是……是誰編這個劇本害我!是誰!」
  
  「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搶人家老公罪孽深重礙…」
  
  答——答——答——
  
  「啊!流血……我流血了……」
  
  殷紅鮮血一滴滴沿著她的手腕往下流,海珞已經說不出話了——她的眼皮已經張不開,不斷流出的血液讓她的體溫持續向下降低。
  
  此刻,死亡的恐懼開始攻擊非常脆弱的她,從來不知道「死」是這樣令人害怕?
  
  何況她一點兒也不想死,她還太年輕,還有好多好多的事來不及做,還有該愛的人還沒有好好愛過……
  
  「先生,我不……要死,求你……救我……」
  
  海珞氣若游絲,仍不放棄哀求歹徒,希望喚醒他的良知。
  
  「不必求了!你這樣死得算淒美的,大家都會為你的癡情喝采啊!」
  
  「不要礙…」海珞眼前闔黑一片,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的腦海竟浮現司徒傲麟的身影——想到就要看不見他,海珞絕望無助地只想落淚……
  
  那才是她該愛的人,她卻為了自尊驕傲硬生生拒絕了。
  
  當傲麟放下身段對自己闡明心意,海珞不是真的鐵石心腸無動於衷,她只是礙著心頭一口怨氣難平而不願馬上就接受,一心想好好磨磨他的耐性再說……
  
  誰想得到?僅是二小時的分離,竟就天人永隔?!
  
  叫她如何不悲哀——難道,他們緣分竟薄如草紙,禁不住一陣風吹就破了?
  
  「傲麟,傲麟……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她無力低泣。
  
  「喂,現在怎麼樣了?差不多了吧!」
  
  掙扎生死的邊緣,海珞突然聽到一個極熟悉的女人聲音。「記得啊,做得像一點……她有沒有哭啊?遺書上最好沾點眼淚血跡,這樣才像嘛!」
  
  閉著眼的海珞聽出她是誰了!竟是傲麟最信任的秘書——程珊蒂。
  
  天啊!她無法相信設計出狠毒詭計的,會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
  
  這時海珞全部弄清楚了,葉老太太打的那通電話也在謀殺她的計劃之中……
  
  「放心啦!我都照你的吩咐做了,保證萬無一失啦!」
  
  就在狼狽為奸的兩人得意地佈置現場,等海珞斷氣的時刻,一台重型機車呼呼飛馳而來!
  
  「完了!有人來了!怎麼辦?」司機嚇得幾乎屁滾尿流……
  
  「快進車裡!他們可能只是路過,這裡很黑不容易被發現,你冷靜點!」
  
  程珊蒂連忙坐回她的車子指揮若定。
  
  「齊鋒,那裡有部計程車,快過去!」坐在機車後座的傲麟緊張得一顆心快從嘴裡吐出來了!
  
  當他接到齊鋒打來緊急電話,知道海珞可能有危險時,他不敢想像失去海珞該怎麼活?海珞在自己的心裡生了根,那深度遠比羅蔓莎還要更甚……
  
  「喂!你真的確定我們可以搞得定?不必等警察來嗎?」齊鋒風馳電掣騎著車扯開嗓子問道。
  
  「放心,以我過去的『專業訓練』這只是小CASE!待我處理完,他們接手剛好……」
  
  「喔,我聽說了,你和你二哥傲麒都是道上出名的狠角色……」齊鋒頓時增加不少勇氣。「經你這番捨命相救,海珞一定會感動的!」
  
  「若不是她,我才不會重踏這條路。」
  
  他深吸口氣。「剛交給你的。傢伙。給我——」
  
  「嗄?那都是真的槍喔?」齊鋒咋舌。
  
  「廢話!快給我……」
  
  全心全意想救回海珞的他早忘記自己承諾要徹底脫離黑道生涯的誓言,二話不說接過齊鋒遞給他,那隱藏許久沒用的傢伙——
  
  「哪個人敢動她一根腳趾頭?我司徒傲麟不把他打成蜂窩誓不為人!」
  
  他心底一再對自己發誓。
  
  聰明的程珊蒂這次算錯了!她沒想到齊鋒和司徒傲麟並非過路客,他們的重型機車直直往他們撞過來,當她發現情況不對發動引擎想逃的時候——
  
  砰!砰!砰!
  
  司徒傲麟職業殺手的精湛槍法瞬間將她四個車輪打破,另一邊計程車也被打得動彈不得。
  
  「出來吧?讓我看看是哪一路英雄好漢?」
  
  「……嗚……嗚……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都是她,這一切全是她指使的!」
  
  受流彈打傷的歹徒痛苦哀號,跪地不斷求饒。
  
  「天啊!海珞流好多血!別管他們了……再這樣流血,她會死啊!」齊鋒緊張大叫。
  
  「你先看著她,救護車快來了!」
  
  司徒傲麟舉著槍走到另一部車,發現在車裡發抖的女人,正是他懷疑的兇手,程珊蒂。
  
  「對不起!我……我……是太愛你了……傲麟,我真的好愛你!」
  
  她泣不成聲,推開車門下來跪地求饒。「求你!看在……我們多年情誼的份上……饒我一條命吧……」
  
  「你還有臉說?」
  
  司徒傲麟鐵青著臉,舉槍抵在她的太陽穴,看著被齊鋒抱住的她蒼白失血容顏,心痛無以復加。「噢!我的海珞……你敢傷害我最最最愛的海珞?你——」
  
  「對不起!對不起……」
  
  濃濃煙硝味傳遞死亡威脅,程珊蒂怕到快尿褲子,她很瞭解司徒傲麟的個性,知道自己大概也活不過今晚……刺耳警鈴聲由遠而近,救護車來了。
  
  「你這條命暫時保留,從現在開始你最好開始祈禱,祈禱海珞好好沒事活回來,否則,我司徒傲麟不取你這條命就跟你姓,你敢把她弄成那個樣子?相不相信,我十倍還給你!」
  
  他用槍口使力戳打她的腦袋。
  
  「嗚……我錯了!不要!不要殺我……」程珊蒂沒有把握海珞能存活,她被割的是腕動脈啊!
  
  「不要殺?你祈禱吧——」
  
  砰!
  
  「藹—」
  
  司徒傲麟還是開了槍,子彈沿著髮際飛過,她絲毫無傷,卻嚇得昏倒癱在地上!
  
  解決完兇嫌,他快速奔上救護車,握住海珞已然沒有溫度的手,哭著低喊。
  
  「撐下去!你一定要撐下去啊!海珞,你千萬不能留下我一個,你不記得我們要一起度過感情的傷痛嗎?海珞……海珞……你一定要醒來!我愛你!」
  
  許是他真切的呼喚感應了她的靈魂,海珞由昏沉迷恍中睜開眼。
  
  「你……你……來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不!海珞……你會好好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在這裡陪你啊!」
  
  「可是,我好冷……快……快不能說話了。」海珞無力地靠攏他溫熱掌心。
  
  「那就別說,現在的你很虛弱……乖,閉上眼,醫院就到了!」他溫柔細心撫順她的髮,輕吻她的額。「相信我,只要我在,你一定會好好的……我愛你!」
  
  海珞閉著眼,靜靜流淚。「你說愛我?你真的愛我?」
  
  「是的!我怎麼會騙你?我愛你,很早很早以前就愛上你了啊!」傲麟挖心剖肺地低喊,紅著眼眶安慰。「我這樣深愛你,別讓我失望礙…」
  
  蒼白的海珞吃力地點下頭,模糊囈語。「……愛我……那就好……」
  
  假使死神堅持要取走自己的性命,有他這一句也就不遺憾了……
  
  在完全喪失意識之前,海珞失血的心臟是滿滿的,被他的真愛所填滿。
  
  ☆☆☆
  
  一個月後醫院頭等病房
  
  清晨,海珞在充滿香檳玫瑰的馨香裡醒轉……
  
  她愉快地睜開眼睛,映入眼際是佈滿整間病房,芳香撲鼻還帶著凝露的新鮮玫瑰。「哇!好多花啊!好香!好漂亮……」
  
  海珞感覺自己像在做夢,用力深吸一大口氣。「如果每天都能從這樣的花海醒來,噢!我一定高興死了……」
  
  「呸!在醫院裡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你喜歡從花香裡醒來,以後我照做就是了。怎麼樣?這種慶祝出院的方式很不錯吧?」
  
  「你說,我可以出院了?!」海珞喜出望外,雖說醫院裡有他悉心照料,但是躺一個月也怪無聊的。
  
  「我說的話有哪次騙過你?」司徒傲麟端出剛煲好的鮑魚粥。「來!聞花香不會飽,快趁熱把這碗粥吃了!吃完粥,我們就一起去辦出院手續。」
  
  「太棒了!終於重獲自由——嗯,好香,是歐嫂做的嗎?」
  
  住院休養的一個月,海珞吃的全是出自「孤雲居」管家之手,整個孤雲居上下已經把她當作三少奶奶來看待,對他們而言,這樁婚事就等海珞點頭而已!
  
  「不,這次是我主廚,歐嫂在旁協助啦……來,快嘗一口看味道不一樣?」
  
  司徒傲麟舀起一口粥,體貼仔細吹涼,然後放到她唇邊。「藹—」
  
  嘴裡吃著他的愛意,眼裡看著他的溫柔,海珞的心暖呼呼地好感動!
  
  眼前像司徒傲麟這樣的男人還不足以托付終身,恐怕天底下再沒有好丈夫人選了。
  
  「傲麟,你會一輩子幫我煲粥嗎?」
  
  心底深處的渴望脫口而出,經過一個月嚴格的考核,她覺得是公佈成績的時候了!
  
  「你願意跟我一輩子嗎?」他促狹反問:「你說出院後就開始考慮的……」
  
  「嗯……」她故意吊他胃口。「看你的表現和誠意如何啊?」
  
  「天!還不夠?」司徒傲麟喪氣垂下肩。「小姐,我買下『香檳玫瑰』酒吧送你當求婚禮物,慶登傳播也全數歸你名下,連你那情同姐弟的齊鋒先生的音樂學院學費我也繳清了……你還需要什麼誠意?」
  
  「這裡——」
  
  她含情脈脈指指他的心臟。「我要你給我這裡的『永久居留權』。」
  
  「海珞,你早就得到它的『永久居留權』了……」
  
  司徒傲麟雙手捧握她的,深情無限。「除了永久居留,你還可以永久獨佔權,永久踐踏蹂躪權、永久揮霍錢財權……反正隨便你想怎樣都好——總之請答應我,嫁給我好嗎?」
  
  「傲麟……」感動紅了眼眶的她撲倒他懷裡。「我愛你!」
  
  終於,她說出欠他很久的那句話。
  
  「海珞……」他興奮擁緊,用力揉她入懷。
  
  辛苦兜轉許久,吃過種種愛情的苦頭,司徒傲麟也終於採擷到那世界上獨一無二,心中最美最甜的那朵玫瑰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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