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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葶]回頭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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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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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葶]回頭轎(全文完)
回頭轎
作者:星葶
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的洞房花燭夜根本一如平常
不過是床上多了個夫君躺在那兒
然而第二天她居然被控不貞
而被逼坐上回頭轎回家
自幼讀聖賢書、習詩禮,她怎麼可能已失了清白
偏命運多舛:她有家歸不得、受盡眾人恥笑
投河自盡卻又教個多事公子阻止
還說什麼:「救了她,她就是他的人
該以身相陶礸炙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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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2:31
前言
夜深沉--月下兩人,舉杯邀月。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未了還不忘將手中的酒杯對著天上的明月,做出邀請的動作。
「哼!」
另一人只是冷哼一聲。穆子然可不相信王庭梁會無緣無故在大半夜拉他出來喝酒,就只是為了和天上的月兒共飲美酒。
「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喂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用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王庭梁走到穆子然面前,為他斟滿酒杯。
「人家李詩仙是胸懷大志卻無法施展而想消愁,你卻拿他的詩來譬喻自己目前的心境;他若知曉,不氣得從墓裡跳出來責罰你才怪。」面對滿滿的美酒,穆子然始終無動於衷;他可不想陪他喝悶酒。
「子然,你又何必計較那麼多?既是消愁,何必分大志或小志;反正同樣都要用酒來消。」
沒錯,他是想藉酒消愁,偏偏又不想獨自一個人喝悶酒,才會在大半夜拉他來作陪。
穆子然當然明白他心中的苦悶,可是,如此消極的作法,他真的無法苟同。
看到王庭梁又想灌下瓶中的酒,他不發一言地上前搶下。
「把酒還我!」王庭梁想搶回酒瓶。
「不還!」穆子然故意將酒倒下,將美酒賞給這片土地。
雖然糟蹋了好酒,不過總比讓自己的好朋友喝醉、喝死好。
「子然,你……」見他不但不還,還將酒給倒了,王庭梁雖然怒火中燒,卻是敢怒不敢言。
「也只不過遇到個小難關而已,你就藉酒澆愁,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穆子然不留情面地訓斥。
「你不懂!你不瞭解!我心中的苦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的?除了一醉解千愁外,我別無他法。」王庭梁大聲怒吼。
「一邊是對父母的孝,一邊是對葆音的情意;兩邊都是我在乎的人,我不願選擇一邊而辜負另一邊。」
「這樣就打倒你了嗎?你父母對你的期待,你全忘了嗎?葆音對你的癡情,你也不在乎了嗎?才這樣就要逃避,他們真是看錯你了!」穆子然毫不屈服於他的怒氣。
「你要我如何不逃避?爹、娘要我娶門當戶對的商芷蘭,我卻和青梅竹馬的葆音相愛。我反對和商家的婚事,卻木已成舟,讓我無法力挽狂瀾、改變這一切;再加上爹、娘強力反對我和葆音在一起,我早已無計可施。」王庭梁說出沉積在心底的無力感。
造化弄人啊!
一對青梅竹馬只因門不當、戶不對就要被硬生生拆散,這門當戶對的觀念可真是害人不淺。
既不能反對這門親事,又想和相愛的人兒在一起,難道要他三妻四妾嗎?!穆子然明白這是不可能的,王庭梁不可能委曲林葆音,讓她當妾的。
必須迎娶商芷蘭,又要林葆音當髮妻,這可真是令人為難。
為了好朋友的一生幸福,穆子然煞費苦心地想出個一石二鳥之計,讓所有的難題圓滿解決。
「我有一個計策,能讓你依父母的意思迎娶商芷蘭,卻又能讓她當不成你的元配夫人,而你也不會傷了葆音的心。」穆子然神秘兮兮地說。
「什麼計策?」王庭梁滿懷希望地問。
反正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不管任何方法,他都願意一試。
「回--頭--轎--」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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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3:13
第一章
望著身後的大紅花轎和大排長龍的嫁妝,王庭梁知道今天的排場會讓眾人津津樂道;而明天的場面,也定會讓眾人更加難以忘懷。
看來,明天商芷蘭會成為全杭州城的大笑話是無可避免的。
想一想,這樣的自己還真有點自私:為了自己的將來而去傷害另一名無辜女子。
可憐的商芷蘭!他的決心開始動搖。
不行!他不能心軟!王庭梁將心中的念頭甩開。
人不為己,天誅地減。
他要是不能鐵了心放手去做,他和葆音之間就更不可能有未來可言。
與其要三人痛苦,倒不如犧牲一人,成全另外兩個。
商芷蘭,你別怨我!
要怪,就怪你不該嫁給我。
要怪,就怪命運捉弄人!
######################
春宵一刻值千金!
這句話對王庭梁而言可是相當諷刺,他並不想進入新房過春宵,一直在房門外遲疑,不敢進入。
「姑爺!」喜房的門被打開,走出一位商芷蘭帶來的陪嫁丫鬟。
「你先下去吧!」他故作鎮定的支開她。
「是!姑爺!」丫鬟非常識相的離開,她可不想壞了人家的洞房花燭夜。
今晚不進門,明天的戲也不用唱了。
硬著頭皮,王庭梁進門,順手將門關上。
掀開喜帕,就見佳人羞澀垂首的模樣;火紅的喜燭照上她白嫩的玉膚襯托出她臉頰上的紅潤。
這樣的佳人該是令人心動的。
王庭梁知道自己的心若不是早已全給了林葆音,他必定會愛上她的。
唉!一切都是命!他和葆音的幸福全都要靠她的犧牲來成全。
原本是想和她來段短暫的纏綿,卻在看見她後打消原先的念頭。
自己不能愛她,又何必毀了她的清白;他該讓她帶著清白之身,去尋找她的幸福。
吹熄蠟燭,命商芷蘭解開衣衫;他將兩人的衣衫全數丟棄於地,和她保持些許距離,緩緩在她身旁躺下。
他不但不敢碰她,連看一眼也不敢,只好假裝很累的呼呼大睡。
商芷蘭對於王庭梁的行徑感到疑惑,卻不敢開口詢問;只因她記得娘在她出嫁前的交代--出嫁從夫。
########################
「賤人!你給我醒來!」王庭梁用力地搖著好夢正酣的商芷蘭。
迷迷糊糊中醒來,商芷蘭尚未瞭解發生什麼事,就被王庭梁賞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這一巴掌打醒了商芷蘭的神智。
撫著刺痛的臉頰,面帶無辜的問:「相公,為何打奴家?我是犯了什麼錯?」
莫名其妙被打一巴掌,她已管不得什麼三從四德,定要問清楚事情的原委。
看到她無辜的表情,王庭梁差一點動搖他的決定;但是,想到葆音會為他另娶他人而傷心哭泣,他就無法對面前的她仁慈。
她雖然無辜,可是,葆音更加無辜。
一想到這,他的臉色就更加鐵青,說話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大。
「別叫我「「相公」!我沒有你這種不守婦道的妻子。」王庭梁大吼。
商芷蘭捫心自問是否真如他所言的不守婦道?
可她沒有!她認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她自小被灌輸女誡、三從四德的道德觀,將名節視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今日平白無故被冤枉,即使對方是她的相公,她也不能容忍他無的放矢的污篾。
「相公,奴家自認為非常自愛,是清清白白的,不知相公為何說我不守婦道?
還請相公明示。」
「還敢說你是清清白白?」
王庭梁用力將被子掀開,指著乾淨的床單間:「你不覺得床上少了什麼嗎?」
「啊--」喜被忽然被扯離身,嚇得她一陣尖叫,慌慌忙忙地拉回被子,重新蓋在自己身上。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商芷蘭忘了對「相公」說話要恭恭敬敬。
「你還敢裝傻!」
王庭梁故意大吼,目的是想引起眾人注意。
「我真的不知道、不明白你問的是什麼!」
商芷蘭真的糊塗了,她不清楚為何一夜過後,她的世界就變了。
咱的一聲!
又是一個巴掌打上了她的臉。
要打下這一巴掌,王庭梁也是挺不願意的!,不過,一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為求逼真,他只好狠下心來又甩了無辜的商芷蘭一巴掌。
「犯錯的人是你,你還敢這麼義正辭嚴地對我說話?你要知道,我可以讓你坐回頭轎回家,以嚴懲你的不貞。」王庭梁終於點出重點。
回、頭、轎!
這三個字重重地擊中商芷蘭的心房,她知道這三個字的嚴重性;一旦她坐回頭轎回家,不光只是她的名譽一受損,就連商家也會讓人笑話。這個臉,她丟不起,她的家族也丟不起。
凡是女子婚前不貞,夫家便能要女方坐回頭轎回家,這一件婚事也不算數;而認定是否貞潔的標準,則是洞房花燭夜的落紅。
難道他剛剛問說床上少了什麼,是--落紅?
商芷蘭此刻才恍然大悟,明白他強調一整個早上的是什麼。
她憶起嫁出門前曾聽娘提起過,新婚之夜和相公同床時,剛開始會有點痛,但這種痛忍一下就過去了;因為會痛才會有落紅,才表示自己是處子之身。
昨夜她和他同是裸身睡在床上,她沒有痛的感覺,難道她早已非清白之身?
不!不會的!
這打擊對她而言實在太大了,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床上。
看她的模樣,王庭梁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在賭她對房事的一無所知。
「終於知道自己在嫁我時已非完璧之身了吧?識相點,快收拾包袱坐回頭轎回去!」王庭梁動手拉她下床。
「不--」商芷蘭跪下來求他。
「求求你別趕我回去,我不知道為何沒有落紅,但我是清白的。求你相信我,別趕我走!我們家丟不起這個臉。」如今她早已是淚流滿面。
這是她第一次求人,而情況卻是這麼的令人難堪。
「我們王家也丟不起這個臉!更收不起你這個不貞的媳婦!」
這句話原本是要出自於王庭梁口中,但他都還來不及開口,就被破門而入的王父搶先說出口。
他在門外早已將事情聽得一清二楚,他怕他那心軟的兒子會答應讓她留下來,所以就自作主張的先開了口。
「求求你們!我真的是清白的。求求你們相信我!」顧不得自己身上僅剩被子遮身,她對著眾人猛磕頭。
「事實勝於雄辯!事實擺在眼前,你要我們怎麼相信你?」
王庭梁希望她能死心回家去,別再做無謂的懇求。
「來人啊!把她給我抬回商家!」王父下令。
他絕不讓一個不貞的女人污了王家的門風。
此時,商芷蘭是真正絕望了。
「我不服!」
她想掙脫被抓住的手,卻是徒勞無功。
只見她回頭大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是清白的!」
是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就這樣損了一個女子的名節,王庭梁心中也不好受;不過,他硬是壓下心中的難受,目送搭回頭轎回家的商芷蘭。
他真的很抱歉讓她成為門當戶對下倒楣的犧牲者。
######################
「發生什麼事?又有人在迎親嗎?」
「不是啦,昨天成親的商家小姐今日坐回頭轎被趕回家了。」
「回頭轎!難道商家小姐不是以清白之身嫁入王家?」
「知人知面不知心喔!原以為商家的閨女應該是玉潔冰清的,怎知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路上的閒言閒語讓商芷蘭快要崩潰,她很想出聲反駁,但她知道現在不論她說什麼都沒有用;因為,眾人早已先入為主的認為她是個不貞的女人。
沒有人會相信她是清白的!
她是被人冤枉的!
現在,坐在轎內的她只希望能早點回到家,由家人替她尋回公道;家人是她目前唯一的寄托。
當花轎慢慢接近家門時,早就有好事者先至商家告訴商老爺;所以,當商芷蘭一掀開轎簾時,就見家中的大大小小全站在門口等她。
「爹!娘!」
一見到親人,商芷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只想一吐她所受到的委屈。
「住口!」商老爺嚴厲的喝上商芷蘭。「我們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一聽到爹爹如此無情的話,商芷蘭淚水盈眶,緩緩跪了下來,哽咽地道:「女兒不孝,今日讓爹、娘蒙羞,這全是女兒的錯。但女兒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爹、娘的事情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全是受人冤枉,請爹、娘為女兒作主、討回公道。」
「無風不起浪!你若沒做出這種羞恥的事,王家是不會讓你坐回頭轎回來。你說你受到冤枉?王家和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人家為何要冤枉你?若是你行得正、坐得直,你哪會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
人言可畏!就因別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老爺就這樣定了女兒的罪。
天哪!為什麼連她最親的家人,都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她?!
商芷蘭的心全碎了,她冷聲地詢問:「爹爹不相信女兒是清白的?」
「事實擺在眼前,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他也很想相信自己的女兒,但她坐回頭轎回來是事實,要他如何相信她?
「老爺,女兒是我養的,我最清楚她的為人;她知書達禮,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有辱家風的事。老爺,你要相信自己的女兒啊!!」
商夫人出聲為女兒說句公道話,堅信女兒是清白的。
總算有人肯相信她,商芷蘭破碎的心終於感到一絲絲安慰。
「夫人!她就是被你給寵壤,今日才會做出這種事來;我都沒怪你了,你還敢替這個孽女求情?」商老爺將炮火轉向商夫人。
「老爺,凡事要講求證據,你不能因為外人的三言兩語就定了蘭兒的罪,這對蘭兒是不公平的。」
商夫人為了女兒,不惜跟商老爺對抗。
「反了、反了!惡妻、孽女無法可治!」
一氣之下,商老爺口不擇言地連同妻子一起責罵。
「你……」商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爹和娘為了她的事吵架,商芷蘭心中覺得過意不去;她知道爹是個很重面子的人,看來今後,商家的大門她是再也進不去了。
再加上爹所說的話太傷人,雖說「虎毒不食子」;可是,爹卻是個為了面子連女兒都可以不要的人,他一定不會再認她這個女兒的。
「爹、娘,請原諒女兒的不孝!」
她用力磕了三個響頭以報答父母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女兒不在的時候,希望你們能好好保重身體。」
商芷蘭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起身跑離這個她待了十八年的家。
「女兒啊--」
商夫人想追上去,無奈卻被商老爺抓住。
「這種女兒不如不要,就讓她去吧!」商老爺拖著她入內。
不是他狠心不要女兒,而是如果讓女兒進家門,他會對不起商家的列祖列宗,也無法杜悠悠眾口。
女兒!出門在外要小心,等這風頭過後要回來啊!家裡的門依然為你而大開。
商老爺也只能在心底為女兒祈禱,希望這風波能早日平息,能讓女兒早日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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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後的商芷蘭茫茫然地走著,不知該往何處。
現在的她是有家歸不得,且知情的人全都退避三舍,不可能有人願意收留她。
天下之大,竟無她容身之處!!
她漫無目的地走到溪畔,望著潺潺流水,終於回過神來。
她的清白無人相信、她的冤屈無處申訴,就連親人也不願認她,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活著好苦啊!
倒不如死後一了百了,什麼感覺都沒有。
「爹、娘,請恕女兒不孝,要先走一步。我知道讓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是很殘忍的一件事,但女兒真的是有口難言,就讓我以死來證明我的清白,也只有這樣才能洗刷商家所受的屈辱。」
她聲淚俱下的向上蒼訴說她的決心。
「老天爺,我商芷蘭不孝,無法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願來世做牛做馬以求能報答他們的恩情。」
商芷蘭雙腳跪地、對著上天祈求。「老天爺,求您保佑我父母長命百歲、無災無厄。」她對著上天又拜又磕。
祈求完畢,她脫下鞋子擺在大五頭上,戀戀不捨地回頭再看這人世間一眼,隨即轉過身,毫無依戀地赤腳走向溪水深處。
#######################
「該死的!!我是倒了什麼楣?」
穆子然在看見水中即將滅頂的紅色身影後,忍不住低咒。
他原是想去王府看看好友王庭梁現在的情形,誰知在經過溪邊時就看到有人投河自盡;他想假裝沒看到,但雙腳卻好像有自我意識般地使出蜻蜓點水的輕功,三兩下就到那人身邊。
算了!既然被他遇見,就出手相救吧!否則,他心裡也會不安。
伸手用力拉起那人,抱著她在水面行走至岸邊。
「放開我!」
商芷蘭怨恨此人的多管閒事,讓她想死都死不成。
「姑娘!螻蟻尚且偷生,你又為何如此想不開,想以死了結此生?」
看見她姣好的面貌,穆子然覺得她就這麼死了會很遺憾。
「我是生是死又與你何干?」
商芷蘭根本聽不進他的規勸,只想求得一死來解脫,於是她用力地想掙開他的懷抱。
聽她這麼說,穆子然的心中頗覺不是滋味。
他不贊同的說:「以前你想死是和我沒任何關係,不過,自我救了你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你的生死就不是由你決定的。」
聽到他的胡言亂語,商芷蘭的脾氣也跟著上來。
「誰是你的人?我並沒有求你救我,是你自己多事來阻止我自盡,我都沒怪你了,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是沒求我,不過,我可不能見死不救。」穆於然說著違心之論。
其實他才沒那麼好心,會救她純屬意外。「既然救了你,你就該以身相許來報答我;所以從這一刻起,你是我的人了。」
不知為什麼,穆子然心中突然有一股莫名的衝動想留她下來。
「瘋子!」
商芷蘭仍不放棄掙扎,不想再和這個瘋子糾纏不清。
「放開我!」她用力大吼。
「放開你?別想!」
他就是不放手,一來是怕她又去尋死,二來……他根本不想放手。
「你……」
知道再和他多說無益,商芷蘭低下頭來,往圈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咬。
穆子然的手吃痛地鬆開。
「你……」
真沒想到她會咬得這麼用力。
一得到自由,商芷蘭立即拔腿就跑,方向依然是溪水正中央。
見她又快碰到水了,穆子然心急地使出手刀往她頸項一砍;她人一軟,昏倒在他懷裡。
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看到她又要尋死時,他的心竟猛地緊縮,讓他好難受。
甩開這股奇異的感覺,他抱著她離開水邊,怕她醒來後又想尋死。
怎麼樣才能阻止她再次尋死呢?
有了!
就將她綁在身邊,讓她就算想死也死不成。因為,他會畫力阻上她尋死並保護她的安危。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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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3:22
第二章
「嗯--」
躺在床上的商芷蘭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她覺得身體好痛,讓她無法使力。
「姑娘,你醒啦!」
一直守在床邊的青兒聽到聲音,立即湊上前去將床簾收起並固定在床側。
「你是誰?」
一見到陌生人,商芷蘭防備性的詢問。
「姑娘,你別怕!我叫青兒,是被派來照顧你的。」青兒順手扶起全身無力的商芷蘭。
商芷蘭掃了四週一眼,發覺自已正置身於陌生的房間;而這房間看似不俗,應該是有錢人家所有。
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她很好奇她身處何處,又為何會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我又為何會在這裡?!」她輕聲詢問。
「這裡是穆家莊,是我們莊主帶你回來的。」
一想到莊主抱個女人進門時那慌慌張張的模樣,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想不到一向冷靜自若的莊主也會有如此慌忙的時候。
「你以後可得當心點,別再落水;人家說『水火無情』,這次要不是莊主出手相救,你小命就不保了。」
「我落水?」
商芷蘭不明白青兒怎麼會說她落水?她明明是自殺啊!
「是啊!莊主抱你回來時,你全身都濕透了。」她一身濕泳澡的衣服還是由她換下的。
老是聽她提到莊主,就不知她的莊主是誰?
「誰是你的莊主?」
「什麼我的莊主,莊主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們穆家莊大夥兒的莊主。是他在溪邊救你上岸的,你沒印象嗎?」
溪邊!
不就是那個自大的男人,明明是他將她打昏的,還敢說救她?
一知道是他,商芷蘭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立即想起身離開。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快躺下,有事吩咐我去做就行了,你別起來。」青兒連忙想將商芷蘭拉回床上。
「別拉我,讓我走。」她才不願留在他的地盤上。
「不行啊!莊主不會准你離開的。」
青兒不敢放手,如果莊主怪罪下來,她可擔當不起。
「放開我!」
商芷蘭板起臉孔,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青兒感到害怕。
「姑娘,我求求你別走!你這一走,我的工作就不保了。」青兒開始用婢女對主子的態度對待商芷蘭。
唉!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有必要這麼看重她嗎?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看見她們兩個拉拉扯扯的模樣,來者出聲詢問。
青兒抬頭一見是總管來了,就像看見救星般的放下一顆心。
「唐總管,是這位姑娘說要離開,我正拉著她不讓她走。」
「姑娘,何必急著走?多留幾天等身體好點再走也不遲。」
莊主臨行前千交代、萬交代一定不能讓她離開,至少要留她到他回來為上,唐文可不敢讓她就這麼走。
「謝謝這位公子的好意,不過我不走不行。」事實上是她不願再見到那個自大的男人。
「那……不知姑娘欲往何處?我們可派人護送。」就算留不住她也要知道她的下落,否則,他就得等著被莊主扒皮。
「我……」
被總管唐文這麼一問,商芷蘭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就是無處可去才會想要投河自盡。
離開這兒,她又能去哪裡?去自殺嗎?
知道她的猶豫是因為無處可去,而他更必須幫莊主看好她,預防她又去尋死,唐文只好再出聲慰留。
「姑娘,何不先留下來再做打算,想離開也不急於這一時,等想到安身之處再離開也不遲。」
商芷蘭思索一會兒,才靦腆地開口說:「我……我確實無處可去,不過,我也不願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她遲疑一會兒才緩緩說出心底的決定:「是否可請總管答應我一件事?」
「姑娘請說。」
只要能讓她留下來,別說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他也答應。
「讓我在莊裡為婢,靠我自己的勞力維生。」
她和那個莊主非親非故,沒有讓他養的必要。
「這……這……」唐文被她開出的條件弄得進退兩難,為難極了。
莊主並沒有說要她為奴為婢,但如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又會離開;看來,眼前最重要的是先留她下來,以後她的出路就等莊主回來再說。
左思右想之後,唐文才答應她:「你就暫時留在莊內工作吧!」
「謝謝總管!」
商芷蘭心想,只要她在莊內偏遠的地方工作,她就不會和莊主相遇,也能暫時有個棲身之所,不至於流落街頭。
就這樣,在穆子然不知情的狀況下,商芷蘭以為婢的條件在穆家莊待下來。
而總管唐文可擔心著,就怕莊主會怪罪下來;這段時間裡,他可得提心吊膽地等著莊主回來。
唉!他這個總管也挺不好當的。
######################
商芷蘭在穆家莊開始過著忙碌的生活,這種新生活是她以前從來沒經歷過的,雖然不用服侍主人,但也需要整天勞動。
剛開始時,大家看她不像個苦命的丫發,反倒像是千金大小姐,就連雙手也是白蜇無瑕,完全不像曾做過粗活的人;因此,如有粗重的工作,大家全都不敢讓她碰,盡量安排她做些不費力的雜事。
她的工作包括廚房的雜事、洗衣的工作、及打掃庭院等等,看似很多,其實全是她堅持要做的;因為,她不想讓別人以為她是特別的。
她非常清楚她現在是個婢女,不再是以前的商家千金小姐;所以,她堅守自己的本分,不敢有所怠情。
而現在,所有的人對她可親切得很,老是蘭兒、蘭兒的叫個不停。
一大早,她就和洗衣的陳嬸及王嬸來到河邊洗衣,完全不知此刻莊內可是為了她一人而人仰馬翻。
「蘭兒--蘭兒--」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商芷蘭回頭一看,原來是青兒來了。
「我在這兒!」她對著跑得氣喘吁吁的青兒招手。
「我終於找到你了,別洗了,快跟我回去。」
青兒將商芷蘭手中的衣物往木盆一丟,拉著她就要走。
「回去做什麼?我衣服快洗完了,再等一會兒就行了。」商芷蘭蹲下身想繼續洗衣的工作。
「別洗了!你再不回去,穆家莊快被拆了。」青兒不管商芷蘭說什麼,只顧拉著她跑。
「誰要拆了穆家莊啊?我一個弱女子回去又有何用?」
商芷蘭仍是一頭霧水,她不明白青兒這麼著急是為了什麼?而且她好像找錯對象了。
「別問了,快跟我回去就是。」
來不及多加解釋,青兒認為找到人後唐總管就得救了。
她第一次看莊主發這麼大的脾氣;揪著唐總管發怒,就只因他讓蘭兒去做婢女的粗活。
蘭兒和莊主是啥關係?竟會讓莊主這麼重視,青兒是怎麼想也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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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青兒這麼拖著奔跑,商芷蘭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還好這些日子以來,她已被生活磨練得更有體力;要是以前那個嬌生慣養的她,在跑這一段路後,可能早就昏死在一旁。
「青兒……別再跑,我……快受不了……」商芷蘭氣喘吁吁地說。
不是她不跑,而是真的不行了!
商芷蘭覺得呼吸困難,胸中的氣好像快沒了般地難受;而且,她的腰際經過奔跑後開始犯疼,讓她的腰都挺不直。
看她這般痛苦的模樣,青兒自己又何嘗好受,她可是比商芷蘭多跑一倍的路程;
在商芷蘭停下來時,她也靠著樹身拚命喘息。
「我……也不想跑……可是你再不現身……唐總管可有麻煩了……」青兒氣喘如牛、斷斷續續地說著,說話時不忘大口大口地吸氣。
「唐總管……他怎麼了?」
聽商芷蘭的呼吸聲較為平緩,青兒又拉起她的手說:「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了……快走吧!」
不會吧?她還沒休息夠呢!商芷蘭在心中哀號。
算了,唐總管對她那麼照顧,現在他既然有難,她多多少少也該幫他一下;不過,她不明白以自己婢女的身份對他能有多大幫助。
一手被青兒拉著,一手不時地按著犯疼的腰際,商芷蘭認命地跟著跑。
經過死命的奔跑之後,穆子然與人議事的書房就在她們眼前,青兒這時全身癱軟地倒地。
商芷蘭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扶起青兒關心地詢問:「青兒,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她不忘檢視她是否受傷。
「我沒事……快到書房……救唐總管。」雖然還喘著大氣,青兒仍不忘救人,她指著前方雄偉的建築物對商芷蘭說。
「好,你先別慌,我會去救他,你先休息一下。」她攙扶青兒到樹蔭底下,讓她休息。
就在商芷蘭提步要往書房走去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由書房傳來,讓她立即止步。
「你是怎麼辦事的?我留你何用?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對方不知回答什麼,她聽不清楚。
「你還敢提?我有說要這樣留她的嗎?」
越接近書房,商芷蘭越是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她所開出的條件,我除了答應也別無他法。」
商芷蘭認得出來這是唐總管的聲音;而另一個那麼生氣的聲音是誰的呢?
「她開條件你就答應,你到底是聽誰的話?」
伴隨這句問話的是一陣拍桌子的聲響。
沒聽到唐總管的回答,商芷蘭心中感到一絲絲的恐懼。
能讓唐總管如此卑躬屈膝回話的人僅只有一人--莊主。
商芷蘭開始猶豫是否該入內。她不想見到他,只因為他那股為所欲為的霸氣令她感到害怕。
可是,聽他們之間的對話,她明白唐總管是為了她而受到責罵;不進去,她會過意不去。
終於,良知戰勝心底的恐懼,她舉手敲了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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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聽到這聲怒吼卻還不快避開的人是笨蛋,偏偏商芷蘭就是那個笨蛋;她不但沒聽話地離開,反而還推開虛掩的門。
屋內的兩個男人全轉頭看向門口,想知道這個不怕死的人是誰。
「是你?」
乍見她的出現,穆子然的怒火不減,反而更加狂燒。
這個喜歡唱反調的女人!
他一回莊便立即找遍各個房間,卻都尋不到她的人,害他擔心她是否發生意外,怎知她不但自願為婢,還不屑他原先給予的房間,竟然不說一聲就搬到下人房,害他找得快發狂。
「滾--」這一聲是對唐文吼的。
不知他意思的商芷蘭以為他是叫她滾,動手想將門再度關上。
「你想做什麼?」
看到她的動作,穆子然知道她搞不清楚他的意思,只好命令地說:「你給我進來!!唐文,你先下去。」
唐文不敢移動腳步,生怕穆子然在一氣之下失去理智會對商芷蘭不利。
真是反了!最讓他放心的唐文竟然為了這個女人不聽他的命令。
「我叫你下去!別讓我再說一次。」
這次,穆子然的口氣更加嚴厲。
唐文在穆子然底下做事不是只有一天、二天而已,他知道當穆子然用這種口氣說話時,表示已經沒有轉圈的餘地,他也只能在心中替商芷蘭擔心。
他聽話地舉步離開,在經過商芷蘭身邊時輕聲的說:「蘭兒,待會兒有事就大聲叫。」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趕緊關上房門離開,將這一對男女留在書房內共處。
蘭兒?叫得那麼親熱!
穆子然將唐文所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對於唐文這麼稱呼她,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舊氣加新怒,穆子然氣得握拳忍住怒氣,只是盯著商芷蘭直瞧卻不發一語。
兩人四目相交,商芷蘭這才仔仔細細的看清楚他的模樣。
粗濃的劍眉正氣得往上揚,一雙含怒的大眼、高挺的鼻樑展現他的傲氣,緊抿的雙唇更是讓人輕易就可看出他正強忍滿腹的怒火。
依她先前在門外所聽到的對話來判斷,她心有所覺他的怒火是因她而起,於是她不敢再和他對視而垂首。
「把頭抬起來。」
穆子然寒著聲音命令,他可不想看著她的頭頂。
商芷蘭原本不想這麼聽話的抬起頭,可是一想到他正處於盛怒的狀態,她不能再由自找死路地惹火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起頭。
很好,終於肯聽話了!
「為什麼要自願當奴婢?我救你回來可不是要你來為奴為婢的。」穆子然從沒見過這麼愚蠢的人,有福不會享,竟想當個身份卑微的婢女。
不是為奴為婢?難道真要如他所言當他的女人?她才不要!
「為奴為婢有何不妥?我靠自己的雖又手養活自己,即使是身份卑微又何妨?總比靠人施捨過日來得強。」
千金大小姐又如何?身份再高尚依然走投無路、求助無門。
「你……」
她會這麼倔強是穆子然始料未及的;他以為那種動不動就要尋死的女人該是非常軟弱的,而她實在是超乎他的想像。
「你不要人家施捨過日?你能在穆家莊待下來當個婢女,這就不是施捨給你的嗎?」他就是想為難她。
原來如此!這個靠勞力換來的工作也是要別人施捨。
「原以為我付出勞力後待在莊裡就可問心無愧,想不到這也是靠人施捨而得的,我留在這兒只是讓人笑話罷了!」
商芷蘭明知穆子然是故意為難她,但他是莊主,要在他的地盤工作,當然也得看他的意願。
「你想做什麼?」
他總覺得她話中的意思是想離開。
「莊主,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我想,一定會有肯收留我的地方。」
商芷蘭說得平靜,其實內心是非常不想離開;因為,離開後她真的不知該往何處去。
穆子然從小就被稱「少莊主」,繼承家業後人人喚他一聲「莊主」。
而今,原本讓他很自豪的稱謂向自她口中說出,卻讓他有無比的厭惡感,他覺得這聲莊主將他們的距離拉開,他極不喜歡這種疏離感。
「別叫我莊主!」穆子然煩躁地大吼。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叫你莊主。」她聽別人都這麼稱呼他,還以為是他要人這麼叫的。
「別說對不起。我……你……」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剛才的怒吼。
「不管如何,我總是要謝謝你這些日子來不知情的收留。」商芷蘭不忘感謝的點點頭,當她要轉身離去時,又開口說:「我一直忘記向你道謝,謝謝你在河邊救了想輕生的我。」
原本她氣他、恨他的出手相救,但在這些日子以來,她才知道那時的念頭有多麼的傻。
她想活著、想替自己洗刷這不白之冤,她開始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眼看她就要走了,他不得不開口:「等一下!既然你承認我的救命之恩,怎麼能不報恩就離去?」
其實他不求她的回報,只是找借口想留下她。
「以身相許嗎?我想……這就不用了。」商芷蘭諷刺地說。
想不到她還記得他那時所說的話,他倒是覺得這個方法不錯。
「當我的女人不好嗎?既可享榮華富貴,又可報恩,我就不明白你為何要選擇當個低下的婢女?」
搶著想入他房的女人不在少數,他不明白,為何她卻視如糞土?
「富貴和卑賤相比,我寧願選擇卑賤;至少,我活得有尊嚴。」
她所受到的教養,不容她沒名沒分的跟著一個男人,也不許她這樣作踐自己。
穆子然怒不可遏地說:「好!你要有尊嚴是嗎?我成全你!」
她既然如此不知好歹,就別怪他不客氣;她想付出自己的勞力,他一定會給她機會。
總有一天,她會後悔自己在今日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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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3:39
第三章
商芷蘭就因為穆子然的成全而留在穆家莊做一個小小的奴婢。
她原先還以為他會故意刁難她,分派給她許多工作或者是粗活;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她依然做著她原來的工作。
難道,這一切全是她太多慮?
她不但沒有知恩圖報,反而把恩公想成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想到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就覺得羞愧難當。
今日她又如往常一樣,跟著莊內負責洗衣的婦人來到溪邊洗衣;手上依然在洗衣,可心思卻飄啊飄的飄到穆子然身上。
對於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覺為何。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甚至收留她留在穆家莊,讓她不至於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她真的很感激他對她所做的。
可是,昔日他莫名其妙提出要她當他女人的要求時,她卻非常固執地拒絕;一半是因為她不想出賣肉體,而另一半的原因又是什麼?
這另一半的原因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有股意念,就是不想讓自己只成為他狎玩的禁膂。
唉!她在心中輕輕歎氣。
想這麼多又有何用?她現在是個不貞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任何人,尤其是他。
「蘭兒、蘭兒。」
叫喚聲讓她從冥想中跳脫,她回應地問:「有什麼事嗎?」
「你手上的衣服隨溪水流走了!」
商芷蘭此刻完全回神,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再抬頭尋找衣服的蹤影;
終於在溪水中央的石頭旁,發現被石頭擋住而停上飄流的衣服。
她在心中暗罵自己的大意,竟然連衣服流走也不知。
再自責也沒用,總要加以補救才是。
她撩起裙擺、脫下腳上的繡花鞋步入水中,想趁著衣服尚未飄遠時撿回來。
「蘭兒,你小心點!」
岸上的人全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出意外。
水深及大腿,她能感受到腳下河水的湍急;她被河水沖得腳步非常不穩,搖搖晃晃地終於走到石頭旁拾起衣服。
水底佈滿青苔的石子,讓她在轉身時不慎滑倒在水中,身子隨著溪水浮浮沉沉地飄流。
「啊--」
眾人全嚇得大叫,沿著溪畔奔跑,還一直不停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沒人敢進入水中救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商芷蘭被流水沖到深處。
不諳水性的商芷蘭想張口呼救,她還不想死;可是,每張一次口就喝一大口的水,到最後,她已經無力再掙扎,只能讓河水吞噬她的意識。
就在她失去意識之際,穆子然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眼前。
他帶來一股安全感,緊緊包圍著她,讓她不再害怕。她放心地閉上雙眼,將自己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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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
大夫說早該醒了的,怎麼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
穆子然緊張兮兮地在房內踱來踱去,不時探頭看躺在床上的商芷蘭是否清醒,每次都得到同樣的答案。
商芷蘭昏迷的時間越久,穆子然的心也就越沉重。
原本以為她不會再尋死了,誰知她竟又再次投水自盡;若不是他恰巧經過,她早就成了水中亡魂。
他實在是非常生氣,氣她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氣她對他竟毫不留戀!
那時聽到大家的叫嚷聲,他好奇地湊上前去;一知道落水的人是她之後,他不加細想就跳入水中救她。
現在他仔細一想,自已實在太不對勁,竟會對一個女人這麼在乎。
如果認為她只是一般的奴婢,他大可不用在救她之後還照顧她、緊張她的昏迷不醒;這根本不是主子對下人該有的關心。
難道自己對她動心了嗎?
該死的!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可不認為自己會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動心;尤其,她僅是穆家莊內一名小小的奴婢,和他根本不相配,他不該對她動心的。
穆子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許再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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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躺在床上的商芷蘭微弱地呻吟。
「蘭兒,你醒醒。」他輕聲喊她的名,希望她能就此清醒。
商芷蘭緩緩睜開雙眼就見穆子然離她好近,她嚇一大跳,一臉不解的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站起來離開床邊,背對她,心中的怒氣開始醞釀;今日他非得好好罵罵她不可。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兒,該在哪兒?」穆子然背對著她回話。
看向四周,確定果真不是自己的房間,商芷蘭掀開被子想起身離開,卻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身上的衣服早已不翼而飛。
「我……」她想開口問,可是怎麼也問不出口,她怎能對一個男人間她身上衣物的下落?這種話真是令人難以啟齒。
聽不到她未完的話語,穆子然轉過頭,就見她用被子將全身緊緊包裹住往床裡縮;他頓時明白她想問什麼,也猜想得到她的小腦袋在想什麼。
「你想問什麼?」他明知故問。
商芷蘭心中有了譜,他明知她說不出口還故意為難她。
再這麼謹守禮節有用嗎?商芷蘭在心中問自己。
反正她早已被冠上不貞潔的標記,還差這一次嗎?
心一狠,商芷蘭鎮定地問:「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啊?我早丟了。」穆子然非常讚賞她的膽識;要是一般的女人,早已哭哭啼啼了。
「為何要丟掉我的衣服?」他怎能自作主張,不經她同意就丟了她的衣服?
「髒了、濕了的衣服不該扔嗎?!」穆子然反問。
就知道他有一堆的理由可說,髒了、濕了的衣服只要洗一洗就可以再穿的;不過,她不打算再跟他辯駁這種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沒問。
「那……是誰褪下我的衣服?」問到最後,商芷蘭的聲音已細如蚊納。
雖然她說得很小聲,但穆子然可聽得一清二楚。
「是我……」
聽到他的回答,商芷蘭快昏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自已動手?!她的名節這下全毀在他手上。
「是我……叫青兒脫下你的衣服。」穆子然將尚未說完的話說出來。
「你--」商芷蘭立即明白他是故意捉弄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偶爾逗逗她還真好玩,她生氣的模樣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逗完她之後,穆子然立即板起臉孔。他現在可要問正經事,跟她算總帳。
「說!你為何又尋死?」
他爬上床,將她困在牆和他身體之間。
「我沒有!」商芷蘭立即否認。
自從上次自殺不成後,她就非常愛惜自己的生命,不再做傻事;因為,她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死不是唯一的解脫,而是把自己推向地獄的魔手。她不明白他為何這麼間?難道說他將她不小心落水當成投水自盡?
「還敢說你沒有!你可是差點就被溪水沖走、淹死。」她當他是三歲小孩啊!
還想瞞他。「說!你為何會落水?」
每問一次,他就越逼近商芷蘭一分,害她得伸出手來推拒他的身體,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
「反正我不是」殺就是了,你又何必問那麼多。」商芷蘭三緘其口。
她不能說出自己是因為想著他和自己的事而讓衣服流走,又為了要搶救衣服才被水沖走,這種丟臉的事她死也不說。
「你不說是嗎?」
穆子然的臉上露出邪惡笑容,他自有辦法讓她招認。
聽到他說話的語調,商芷蘭只覺一股寒意直竄腦門,不由自主地直打哆嗦,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穆子然動手欲掀開商芷蘭遮身的被子,手已碰到被子,還故意再問一次:「說不說?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怎能如此威脅她?與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足夠引人非議,他竟還想做出毀她清白的事。他怎能這麼做!
看她不發一語的模樣,穆子然做勢要掀開被子。
「你別掀開!我說……我什麼都說。」
商芷蘭在他欲掀開被子那一刻倒戈;碰到他這個人,她也只有求饒的份。
「我不是自殺,我是為了要撿被水沖走的衣服,結果不小心滑了一跤,才會跌入水中,差點被水淹沒。」
一想到那時的情境,商芷蘭仍然心有餘悸。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為了一件衣服而差點喪命。
「曲曲一件衣服而已,你需要如此拚命嗎?」
聽到他這麼說,商芷蘭幽幽地開口:「那是你的衣衫,是由昂貴布料裁剪而成的,我賠不起。」
對穆子然而言只是曲曲一件衣服,可是對現在的她而言,她是怎麼也賠不起的;她終於明白,為何以前曉春弄髒她的衣服時會那麼緊張,原來是怕賠不起。
她的回答令他錯愕;就只為了怕賠不起而讓自己涉險,他有這麼吝嗇嗎?
「我有說要你賠嗎?」他一定要矯正她對他的觀感。
「是沒有,可是……」商芷蘭還想解釋,卻被他打斷。
「那不就得了,什麼都別再說了!」他不想再聽她那自以為是的想法。
看到她張嘴欲言的模樣,穆子然忽然有想一親芳澤的衝動;她全身赤裸,僅披了件薄被子,而且,兩人還很暖昧地待在床上,多令人想入非非!
有哪個男人忍得住這種誘惑?不多加細想,他低頭吻住商芷蘭的唇。
被他忽然而至的唇嚇一跳,商芷蘭斷了腦中的思考,僅能張大雙眼瞪著他瞧。
她的唇果真如他想像中柔軟,可惜,沒能得到她的回應及和她誘人的丁香小舌相纏。
唉!真是遺憾!
「雖然我很喜歡你睜大眼睛看我,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閉上眼的模樣。」
穆子然得了便宜還賣乖,故意調侃商芷蘭。
「你……」商芷蘭羞得說不出話來。
「喜不喜歡我的吻?」看到她嬌羞的樣子,穆子然故意再提起。
「你無恥!」
商芷蘭覺得自己無法再待在他身邊,推開他、拉著被子,在他阻止之前逃離他的魔掌。
看著她逃難似的背影,穆子然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會放她逃走是故意的,他非常清楚要是讓她留下來,他要的可不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輕輕撫著自己的唇,總覺得她的柔軟還停留在他的唇上。
此刻,他心中非常明白,他永遠無法對她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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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芷蘭覺得自己真是多災多難、倒楣透頂。
在發生衣服被水流走的事件後,她隔天就被換到廚房工作;誰知才做沒幾天,她就被刀在手掌處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讓她怎麼也瞞不了眾人的眼睛。
穆子然得知此事後非常的生氣,又命人將她換到灑掃庭院的工作。
原本以為這種工作沒有危險性,眾人也放心不少,,可是才工作沒幾天的光景,她在雨後想掃乾淨被大雨打落下來的樹葉,誰知,天雨路滑,她在掃地時不小心摔倒,還摔得鼻青臉腫。
穆子然在得知後不准她再工作,然而她就是非常固執的堅持不工作就要離開;
再者他敵不過她信哲旦旦的保證不會再受傷,最後又妥協的命人換給她一個輕鬆又不危險的工作。
他就不相信女紅的工作還能讓她受什麼傷。
於是,她又被迫換工作,而瞭解原委的人,全都不敢讓她太過勞動,盡量讓她從事沒有危險性的工作。
在做了十來天後,在商芷蘭幾乎以為自己的災難已經過去時,卻又出了狀況,讓她除了自認倒楣之外也無話可說。
直視忙著替她在腳上敷藥的穆子然,商芷蘭知道他很生氣;因為,她的保證無效,她依然讓自己受傷。
「這一次你作何解釋?」穆子然冷著聲問。
他早說她不適合工作,她偏不信。結果呢?不管她換任何工作,她就是有辦法莫名其妙地負傷。
「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有將剪刀收好的,誰知剪刀竟然掉下來,還戳到我的腳。」
她也不知該如何辯解,因為她沒想到連縫個衣服也會傷到腳。
「什麼戳到腳?剪刀明明是直直的插入,你的腳上可是有一個很大的傷口,不要將大事說成小事!」穆子然怒吼。
看他面露慍色,商芷蘭知道這次不管她再說什麼,他也不會再讓她工作。
「怎麼不說話?那時你向我保證絕不會再受傷,結果呢?」他用力搖晃她的肩膀,想晃醒她那頑固的腦袋。
「痛!」他弄疼了她。
「這樣就會痛?那當剪刀插入你的腳而血流不止時,你怎麼不會喊痛?你就是這麼漫不經心,更可惡的是還想隱瞞事實,你痛死活該!」
穆子然氣得火冒三丈,無法克制地罵了一大串。
他是很生氣,沒錯!但是,他最氣的不是她受傷的事,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受傷是難免的,他頂多只是氣她的大意。
今日要不是看到她走路時姿態怪異,他也不會發現她腳上的繡花鞋早已被鮮血染紅,而這血也不知流了多少。
這就是他最氣憤的事,受了傷還想瞞他!要是她早點接受包紮敷藥,也不用白流那麼多血。
一想到這兒,他的怒火又持續上揚。
看著怒氣沖沖的他,商芷蘭聰明的閉上嘴不敢再多說一句,怕自己的話又引發他更大的怒氣。
「明天不准再去繡房工作。」穆子然下達命令。
如今唯有禁止她工作,她才會平安。
「那……那我要換做什麼?」商芷蘭怯生生地問。
「你還想工作?你不做事會怎樣?」
他實在不明白,她明明可以過著安逸的生活,偏偏她就是非工作、勞動不可。
「別人不工作是不會怎麼樣,但是,我如果不工作,就沒辦法好好過日子。」
她一直想用工作來麻痺自己,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的逼自己走向絕路。
她是受了多大的苦?否則,怎會到了不工作就無法過日的境地?
穆子然的心動搖了,他不忍看她這麼痛苦,於是改口道:「要工作可以!」
聽到自己又可以工作,商芷蘭的眼中又露出迷人的閃耀光芒。
「等你腳傷休養好之後,就來當我的貼身婢女,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
知道嗎?」有他看著,他就不相信她還能受什麼傷。
當他的貼身婢女?
不!不要!
「別不願意,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你除了答應外別無選擇。」
做出這樣的決定,穆子然感到輕鬆多了,他開始期待有她時時相伴的日子。
唉!他以前怎麼會這麼蠢,竟然沒想到用這一招將她留在身邊,讓她永遠也逃不了。
穆子然的嘴角露出得逞後的奸詐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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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3:54
第四章
休息了近十來日,商芷蘭已能下床行走,她不想再待在床上當個事事要人服侍的廢人。
一大清早梳洗完畢後,她就端了一盆洗臉水立於穆子然的房門口。
等了許久,終於見到穆子然打開房門出來。
她想開口喚他時,卻被他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氣嚇到;她開始回想自己是否又做了惹他生氣的事。
看到她等在房門口,手上又端著一個沉重的木盆,他猜也猜得到她想做什麼;
不自主地雙眉微蹙,怒氣現於臉上。
「你一大早站在這兒做什麼?」他一開口便火藥味十足。
「我端洗臉水來讓莊主梳洗。」商芷蘭戰戰兢兢地回答。
「進來!」
看她端得手都微微顫抖,他不忍在這時苛責她。
商芷蘭跟著進入,將木盆置於架子上,擰乾布上的水後才將布遞給穆子然。
他接了過來,攤開布擦拭自己的臉。
「那……莊主,你是要在房裡用早膳還是到膳廳?」
「在房裡。」
穆子然在她踏出房門口時又喚住她:「準備兩副碗筷。」
雖不明白他要兩副碗筷的用意,但商芷蘭還是順從的聽他吩咐。
「是!我知道了。」
看她離去的身影,走路時仍有些微跛,他心中的無名火又冒上來。
這個笨女人!腳都還沒好就想工作,她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
商芷蘭拿著碗筷再度進門,見他臉上有風雨欲來之徵兆;她暗暗吞了口口水,希望他的怒氣不是針對她。
她想避開他的怒火,只好默默地將早膳擺在桌上。
「莊主,你慢用,我先下去,有事再叫我。」她全心急忙忙地想逃離他的身邊。
「等一等!你坐下來一起吃。」穆子然叫住欲迅速離開的她。
「啊?!」商芷蘭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坐下來一起吃。」他慢慢地重複說一次。
不想再惹他生氣,商芷蘭只好乖乖坐下來。
很好,終於肯聽話了!
穆子然替她盛了一碗滿滿的粥,還夾了許多菜放在她的碗內。
「快吃!」
「這……太多了,我吃不完。」他盛了一大堆,她又不是豬,哪吃得完。
「廢話少說,快吃!全部都要吃完。」這些食物他都覺得太少了,她竟然還嫌多!難怪她入莊後就持續消瘦,原來是吃太少。
「啊……」
看到這麼多東西,她未吃就先飽了。
看到他又板起臉孔,她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低頭猛吃。
「把腳抬起來!」
「啊?」他的話總是讓她很疑惑。
「把你受傷的腳抬起來。」
「可是我正在吃早飯。」商芷蘭一心直想拖延。
「你吃你的飯,我看你的腳,這沒關係吧?」
商芷蘭認命地將腳抬到他面前。
難得她會這麼合作,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脫下她腳上的繡花鞋,褪去她腳上的襪子,見到結痂的傷口上泛出些微血絲,想必是她走來走去時牽扯到了傷口。
替她敷上藥後,穆子然就將她的鞋、襪給丟到一旁。
「別再穿上鞋、襪任意走動,你如果真想好好工作,就先把傷養好。」
「我知道,可是我一個人待在床上很無聊的。」
並不是她想跑來跑去,而是將她關在房裡,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發呆或者看看窗外的風景,這樣的日子她過怕了。
她的「可是」還真多!
「你不想再待在房裡?」
事情如果只是這樣就好辦多了。
「是啊!」
能有解脫的機會,她可不能放過。
與其放她在房裡,還得擔心她會到處亂跑,倒不如放她在身邊;穆子然在心中暗暗算計著該如何把她綁在身邊。
「好,從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待在房裡。」
「真的?」商芷蘭著實為他所作的決定高興。
「是真的,不過我有個條件。」
就知道他沒這麼好心。
「什麼條件?」
「以後別再叫我莊主。」當她叫他莊主時,他心中總有股奇怪的感覺;她明明在他眼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好像很遙遠似的。
「什麼?」她沒聽錯吧?
「不要叫你莊主?」
「沒錯!我不喜歡你叫我莊主。」
「那……不叫你莊主要叫什麼?」
他高興怎樣她是沒意見,可是,她以後就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只要不是莊主,其他的都隨你叫。」其實,他私心裡是希望她喊他一聲「子然」;可是,他不敢直接開口要求,怕會嚇到她。
他的條件可真是令人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叫他。
叫他的名字不太適合,不合乎禮教,如果稱他「穆大哥」又好像有些怪,畢竟他們並沒有那麼熟稔。
「那以後我改叫你穆公子好了。」想了許多,她只有想出這種稱呼。
「不好。」
穆子然可不喜歡她這麼叫他,因為,如此一來她只是把他當成陌生人對待,和對一般人沒兩樣。
「以後都叫我穆大哥。」
看她這麼死腦筋,他自己提議還比較快。
「這不好吧?」她叫不出口。
「不改口?那你就認命的待在房裡吧!」他就不信她還不答應。
兩相比較利害關係,商芷蘭只好同意他的條件;反正只是換個稱呼而已,她又何必拘泥。
「好吧!我同意。」
「是嗎?太好了!」穆子然賊賊地說。
事後,商芷蘭才知道自己受騙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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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騙子!
說什麼不用再待在房裡,結果只是由房間的牢籠換成書房的牢籠罷了!
現在有他看著,她就更別提有什麼自由了。
不過,在書房至少還有書可看,比起枯燥乏味的房間好多了,她也別再多加奢求。
只不過,雖說她是他的貼身婢女,可是,她不但不用做任何事,反而還讓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事情好像有點不一樣,完全不是她預料中的事。
對於他的決定,她根本無力反對,只能乖乖聽話,不要再惹他生氣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他安排的躺椅上,商芷蘭手上拿著詩經,正一頁一頁拜讀。
穆子然對商芷蘭可非常好奇:她竟識字!
他原以為她是苦命人家的女兒,才必須靠著為奴為婢過活;今日一看,其實不然,她不是出身貧苦人家的人,否則,她不會識字,甚至瞭解詩經中每一篇。
一個出身非富即貴的人,為何寧願為婢?這其中想必大有問題。
她的身世依舊成謎,看來,他有必要對她多加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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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一進門後就見穆子然心不在焉,而且目光一直凝聚在商芷蘭身上;看來,有人墜入情海而不自知。
唐文這幾日和商芷蘭相處以來,他明白她是位好姑娘,他倒也樂觀其成,樂於看到她成為穆家莊的莊主夫人。
「莊主。」唐文出聲打斷穆子然的沉思。
聽到唐文的聲音,穆子然覺得自己真是失禮,竟然會漠視他的存在;他極為尷尬地清清喉嚨才開口問:「有什麼事?」
唐文跟在他的身旁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明白遇到這種情況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不用讓那個只顧著看書的她知曉。
兩人很有默契的跳過剛才穆子然的失神,絕口不提這耐人尋味的情事。
「王少爺命人送請柬過來。」唐文由袖內抽出一封紅色的信交給穆子然。
穆子然攤開一看,原來是王老爺五十大壽,王庭梁邀他為王老爺祝壽,順便過府一敘。
宴無好宴、會無好會,王庭梁會如此大費周章的請他過府,想必不只是為了祝壽而已;說不定祝壽是個幌子,有正事要辦才是真的。
看來,王府將有一場好戲,他如不到就喪失看戲的好機會。
「唐總管,準備賀禮,王老爺過五十大壽,我會親自去祝賀。」穆子然對著唐文說。
「是的!我會準備好一切。是要先送禮過去,還是莊主帶著賀禮一起去?」
「先送禮過去。」
就在兩人持續交談時,一陣細微的啜泣聲引起兩人的注意。
他們望向發聲處,就見商芷蘭的肩膀正隨著她的哭泣而聳動!不敢大哭出聲,看來是不想讓人知道。
「莊……」
唐文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穆子然舉起的手示意唐文不要說話,他立即噤聲。
穆子然又揮手示意唐文先下去。
唐文瞭解他的意思,一聲不響一地離去,還替他們關上房門。
對於唐文的多事,穆子然只是一笑置之;他真不明白唐文的心中除了想到那檔事之外,就沒別的了嗎?
他的思想實在太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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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麼?」穆子然從後抱住商芷蘭。
他的動作讓商芷蘭感到非常不自在,她在他懷裡不停地扭動、掙扎,並偷偷拭去臉上的淚水。
「我沒事,你別抱著我,快放開我。」
「沒事?」都哭成這樣子還說沒事,騙人的技術太差了。
「有什麼事不能對我直說,一定要這麼瞞著我?我這麼令人難以信任嗎?」為了要讓她說出心底的話,穆子然語氣溫和的詢問她。
聽到他這麼溫柔的問話,商芷蘭哭得更傷心。
看她淨顧著哭,什麼話也不說,手上卻緊緊抱著書本不放。
該不會是書中寫了什麼引起她傷心的吧?
穆子然抽出她手上的書曰,就見書本翻到「蓼莪」這一篇。
「蓼莪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蓼莪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瓶之罄矣,維晷之恥。鮮民……」穆子然尚未念完,就被情緒激動的商芷蘭給打斷。
「不要再念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商芷蘭搗住耳朵,不想聽到他念的聲音。
「好,好,我不念了,你別這麼激動。放輕鬆、放輕鬆。」他輕聲安撫她,想平撫她的情緒。
有個溫暖的懷抱讓她依靠,商芷蘭靠在穆子然懷裡,只是靜靜地流著淚,不說一語。
不敢問她為何傷心、為何而哭;他現在能做的只是默默守候著她,等到她想說時再說。
兩人維持同樣的姿勢過了許久,商芷蘭心情雖然平靜多了,但她還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孤獨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安全的懷抱;她極為留戀他為她帶來的溫暖,不願意離開。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南山烈烈,飄風發發。民莫不谷,我獨何害?南山律律,飄風弗弗。民莫不谷,我獨不卒!」商芷蘭緩緩念出蓼莪的後半段。
「我覺得我很不孝。」她說出她現在的感覺。
穆子然知道她終於想說了,他不插話、也不阻止,只是靜靜地當個好聽眾,聽她娓娓道來。
「我爹娘生我、養我、育我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不但沒有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還想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地了結自己的生命,我對不起他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竟想毀了父母賜給我的生命!我是個不孝女!」
「爹讓我識字、讀書,原是希望我能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結果,我讀了聖賢書,卻差點做出天地不容的事,虧我從小讀書、識字,卻讓家人承受最不堪的傷害,也差點做出令人悔恨一輩子的事。我就這麼離家,也沒有留下隻字片語,我父母一定很為我擔憂、傷心。」
聽著商芷蘭所說的一切,穆子然明白她果真是個千金小姐,而巨還是被人捧在手掌心極盡呵護的寶貝。
她的一切和他之前所想的相差不遠,只是,他猜不透為何她要離家出走?金枝玉葉的她又如何甘心離家受苦?
「你不是不孝,你會離家一定有你的苦衷,你爹、娘一定會諒解的。」他安慰她。
會嗎?爹娘會諒解她嗎?他們會原諒她帶給家裡的恥辱嗎?
商芷蘭一直在心中思索穆子然的話,但不管家人原不原諒,她都回不去了;只要她一出現,爹娘又要受無情的流言所批評。
滿腹的疑問,讓穆子然再也忍不住;他不願再自已瞎猜,他想弄清楚她離家的真相。
「你為何要離家?」他開門見山地問。
一聽到他的問題,商芷蘭整個人愣住,心想該來的終是來了。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他會問她有關於她以前的事,可是,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真正遇到又是一回事。
「我……」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你別問我。」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過去,極力想隱瞞自己離家出走的原因。
她怕!怕讓他知道她不堪的過去。
她怕他會因此而輕視她、不要她。
驚覺自己的想法,為何她會怕他不要她?
難道,在不知不覺中,他早已進駐她的內心。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關心她全都知曉,只是,她不敢去面對;因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烏鴉再怎麼裝扮自己,永遠也配不上光彩奪目的鳳凰。
「不要問我,求求你別再問我!」商芷蘭轉身拉著他的前襟,苦苦哀求他。
「好,我不問,我不會再問了!」
穆子然一看到她這模樣,心都軟了,心中雖感疑惑,卻再也問不出口。
他何時變得這麼容易心軟?以前他對女人的眼淚始終無動無衷;偏偏,她的淚水每次都是這麼令他心疼。
唉!自從遇到她之後,他的一切全都改變了。
不問就不問,反正,憑他的能力,他絕對有辦法查出有關她的一切。
穆子然是這麼想,可是他卻無從查起;因為,她的真名、來歷,他一概不知,人海茫茫,他根本不知該從何處著手。
於是,他也只好放棄這個想法,依然讓她的身世成謎。
反正,他要她,不管她的過去、現在、將來是怎麼樣,他都會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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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4:14
第五章
隨著穆子然的腳步而行,每多走一步,商芷蘭的心就更加沉重一分;她在心中祈禱著,希望這不是通往杭州城的路。
偏頭看著商芷蘭,發現她並沒有他預期的高興,反而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就怪了!要出門時她還面露喜悅,怎麼這會兒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高興?
「蘭兒!你身體不舒服嗎?」他就是無法對她不關心。
「沒有啊!」
「還是你的腳傷又疼了?」
「沒有。」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她到底是怎麼了?
「那你為何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我很高興啊!」
怕他懷疑,商芷蘭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你別想用這種牽強的笑容來敷衍我。」他可沒那麼好騙。
「我大概是有點累了;我從沒走過這麼長的路,有點負荷不了。」商芷蘭找借口推托。
真是這樣嗎?
穆子然雖然還是很懷疑,不過,看到她面露疲憊的倦容,他相信她的話。
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小段路而已,卻沒替她想過她一個女子走這一段路是比他辛苦多了。
「既然累了,我們就休息一下,反正我們又不趕路。」和替王老爺祝壽相比,她的身體狀況比較重要。
穆子然將她扶到一顆大石頭上坐下;坐在這上面,可將溪邊的景物一覽無遺。
坐在她身後、將她圈在懷裡已成了他的習慣;而商芷蘭也習慣性地依偎在他懷裡。
「還記得這裡嗎?」穆子然開口問。
「這裡?」商芷蘭開始尋找腦中的印象,終於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我上次……」她想起這兒是她那時欲自盡時所投的溪。
穆子然打斷她接下來想說的話,因為這裡對她有著不好的回憶;但是,對他而言卻是意義非常重大。
「這裡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穆子然提醒她。
「是啊!你在這兒救了我,我們也在這裡爭吵過;原本以為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一想,好像是昨日才發生般。」商芷蘭深陷回憶之中。
命運真是捉弄人,要不是發生那件事,她這時已是王少夫人了,哪裡還會和他相遇。
「還記得我們那時吵什麼嗎?」
「你在水中救起了我,我卻還想再往水中走,我們就起了爭執。」
「那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話嗎?!」穆子然不相信她會忘記。
「你說……」想起那時他說的話,商芷蘭就感到羞赧,她哪說得出他那狂妄的話。
「我說自我救了你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記得嗎?」
穆子然今日舊事重提,就是希望她能真正成為他的人。
「你別故意尋我開心!」
「我是說真的!我很想娶你為妻,自我第一眼見到你之後,我就無法停止對你的關心;別再拒絕我,嫁給我!」穆子然口氣堅定的說。
他從沒對一個女人這麼關心過,好幾次,他想將她推出他的心房,結果他卻做不到;越想抗拒她的存在,就越深陷於對她的感情之中。
他認栽了!他就這麼輕易地栽在她的手中。
「我……」
對於他的深情,商芷蘭不敢抱持太大的期望,她怕他最後還是會不要她。
「我們不適合!你是主子,我是婢女,我們身份太過於懸殊……」商芷蘭想以這問題來拒絕。
穆子然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打斷她想說的話,不容她以這理由來拒絕他的愛。
「我都不在意了,你又何須在意?」
「不要逼我!我有我的苦衷,我真的不能答應。」
「我不逼你,我願意等你說出你的苦衷;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我這輩子的新娘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他決定的事絕不更改。
看她一臉的沉痛、哀淒,穆子然不再逼她,就怕逼急了會狗急跳牆,他可不想有遺憾發生。
「你可以仔細想清楚,我現在不逼你,想清楚之後再告訴我。」
穆子然故作輕鬆地說:「走吧!再不走就趕不上替王老爺祝壽囉。」
子然,原諒我!我真的有不能說出口的苦衷。原諒我!
商芷蘭知道她此生勢必要辜負他對她的情意。
#######################身邊行人所投射過來的目光,讓商芷蘭感到非常不自在;她始終低著頭,生怕有人認出她。
穆子然當然也發現她的異常,「蘭兒,你怎麼了?」
「我……沒事。」商芷蘭支支吾吾地否認。
穆子然不懂為何她寧願把所有的事往心裡放也不願告訴他,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賴嗎?
「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別悶在心裡;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我幫你撐著。」
穆子然拍著胸脯保證。
「謝謝!我真的沒事。」商芷蘭回他一個沒事的笑容。
她還是不肯說!明知她心事重重,但他對於她的心事始終摸不著邊。
沒聽見任何人談論有關她的事,商芷蘭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想必是時間沖淡了一切,她的事已無人再提起。
就在商芷蘭以為可以安心之際,有人認出她的身影。
「小姐!小姐!」
商芷蘭的手被拉住,她猛一抬頭,吃驚地看著來者。
「小姐,真的是你!」那人非常激動地拉著商芷蘭不放。
天哪!是曉春!真的是她!
就在商芷蘭想開口喚她之際,她忽然想到不能認她,立即閉口不言。
「這位姑娘,你識得她嗎?」穆子然看出商芷蘭臉色發白,似乎有些不對勁,說不定她和這位姑娘是熟識。
聽到穆子然的問話,商芷蘭立即開口,假裝不認識曉春地說:「姑娘,我不認識你,你大概是認錯人了。」
「小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曉春啊!」
「對不起!你真的認錯人了。姑娘可否放開我?」商芷蘭掙扎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曉春見商芷蘭不肯相認,祭出商夫人來對她動之以情。「小姐,你不認曉春沒關係,可是,你不能不關心疼你的夫人,自得知你自盡的消息後,夫人禁不起這打擊,就此一病不起,你難道狠心地連夫人也不認了嗎?」
娘病了!
商芷蘭心中著急不已,她多想立刻飛身回娘的身邊,可是,她不能。
她沉冤未雪,她哪能現在回家,再替家裡招惹無謂的恥辱呢?
娘!女兒不孝,害得你病痛纏身,你就當女兒早已葬身於江河之中吧!
「姑娘,我真的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什麼夫人,更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丫環罷了!」商芷蘭堅持不承認。
「小姐,我沒想到你真的這麼無情!」曉春忿忿不平的指責。
「唉!」商芷蘭歎了沉沉的一口氣,她對穆子然說:「穆大哥,我們不是趕著去祝壽嗎?」她想趕快逃離曉春的視線。
「走吧!」
對於眼前這一幕,穆子然全牢記在心;他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他會派人來調查的。
「姑娘,對不住了!」商芷蘭抽回自己的手,跟著穆子然的腳步,卻克制不住的頻頻回首。
曉春,對不起!
商芷蘭在心中對著一臉悲憤的曉春致歉。
這一路上,商芷蘭的心神不寧,再加上剛才那件事,穆子然已經失了興致再到王府祝壽;反正,他的禮都到了,人到不到已無所謂。
他目前只想要趕緊調查商芷蘭的身世之謎;至少,他知道她是杭州城人,也知道她和剛才那個曉春有關係。
拉著商芷蘭的手,穆子然反身往回走。
「穆大哥,我們不是要去祝壽嗎?」商芷蘭不解他為何會往回走。
「不去了!」他只簡短的回答三個字。
不去了?怎麼會這樣呢?
不過,這樣也好,盡早離開杭州城,也能免得夜長夢多;有了一個曉春,說不定還會有別人認出她,還是離開的好。
商芷蘭只想快點離開,殊不知,她的身世已無法再隱瞞下去。
#########################自從遇到曉春之後,商芷蘭的心始終難以平靜!,她老是會想到爹、娘及家中的一切。
唉!不知曉春有沒有將我沒死的事告訴爹、娘?
她倒是希望曉春能告訴家人,這樣,至少能讓他們知道她過得很好,他們也不用再為她擔心。
就在商芷蘭心神全想著家中之際,房門忽地被推開;砰的一聲讓她嚇了一跳。
她轉頭一瞧,就見一大早便不見人影的穆子然一臉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
「穆大哥,你怎麼了?」商芷蘭擔憂地詢問。
「我怎麼了?蘭兒,你騙得我好慘!」穆子然一開口就指責她。
「穆大哥,你到底在說些幹麼?我不懂。」他那沒頭沒尾的話令她不解。
「不明白?你還真是會裝傻啊!商、芷、蘭!」
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一個被退回的新娘。
這些日子以來,她可真會騙人,騙得他團團轉,害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愛上看似純真無瑕的她。
聽到他喚她的名字,商芷蘭愕愣住--他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聽我解釋。」
商芷蘭想解釋這一切,可是,穆子然不肯給她機會。
「你還想解釋什麼?這些日子來,我一直問你有關你的事情,你卻不肯相告;
如今我查出來了,你還想狡辯?未免太遲了!」他不會再聽她辯解,反正又只是一堆謊言罷了。
事情怎會走到這般地步?他真的狠心不聽她解釋?
「穆大哥!我……」
穆子然打斷她的話,「別叫我!你沒資格這麼叫我!」
聽到她叫他「穆大哥」,她的虛偽令他感到噁心。
商芷蘭很想將事情解釋清楚,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希望他能靜下心來聽她說明事情的真相。
「別碰我!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沒資格碰我!」穆子然揮開她的手。
望著被他揮開的手,商芷蘭禁不住淚流滿面。
他連解釋都不願聽就判她的罪,還說什麼要幫她撐塌下來的天?
結果,他和那些不聽原委就定她罪的人有什麼兩樣?她的心又再度碎了。
「我不是眾人所講的那樣,我是被冤枉的,我是清白的!」商芷蘭決定再為自己辯解最後一次。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再替自己辯解;我也不求你相信我,只能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
話一說完,商芷蘭就往內房走去,打算收拾包袱走人。
他已不信任她,那她再留下來也沒任何意義,只是徒增他的嫌惡罷了。
「你想做什麼?」拉住她的人,穆子然瞪著她問。
「既然你認定我騙了你,我離開總可以吧!」商芷蘭拭乾頰上的兩行清淚,回過身對他說。
「想走?沒那麼容易。」
她怎能在欺騙他的感情後就離去?他絕對不放人。
「為何我不能走?」商芷蘭覺得他說的話太可笑。
「我在穆家莊靠自己的勞力賺錢,不欠你一分二耄;而且我並沒有簽賣身契,是自由之身。莊主,我想走,你沒有理由留住我的。」
「我沒有理由?你就看我有沒有理由。」穆子然欺上前去抓住她的人。
「放開我!你不能抓住我!」商芷蘭拚命反抗、掙扎。
她的掙扎使穆子然氣得更加用力地抓住她,他使勁一提,商芷蘭就被他丟上了床。
讓她的身子緊抵著床,穆子然緊抓住她的下顎,冷著聲告訴她:「我穆家莊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偏過頭,商芷蘭強忍著痛,不理他的話。
「好!我看你能忍多久。」穆子然加重自己的手勁,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
握住他的手,商芷蘭張大嘴往他的手用力一咬。
穆子然吃痛地放開她,發怒的雙眼似要噴火般地令人感到害怕;他不相信他制服不了一個女人。
低頭覆上商芷蘭的唇,他粗暴地在她的唇上肆虐,完全沒有情人間相吻的情意及溫柔。
商芷蘭用力地使勁想推開他,但是,不管她如何抗拒,他始終文風不動;情急之下,她沒多加細想就狠狠地往他的下唇一咬。
經她這麼一咬,穆子然毫不留情地推開她;嘴裡鹼鹼的血腥味,讓他更加無法控制自己的思考及行為。
「商芷蘭,你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穆子然陰沉地說。
「你想做什麼?」
商芷蘭恐懼地縮在床角,警戒地防備著他。
穆子然不發一言地抓住她的衣衫,猛地撕裂她身上的衣服;在他的粗暴之下,不一會兒商芷蘭全身上下的衣服己支離破碎,無瑕的身軀正一絲不掛地袒露在他眼前。
原本以為自己對她毫無慾念,怎知在見到她裸露的美體後,下腹竟升起一股強烈的戰慄。
該死!自己竟會飢不擇食地對一個殘花敗柳升起不該有的慾望。
看見她受到驚嚇後緊抓住錦被遮身的無助模樣,他的胯下竟聚集熱量,正悄悄地在他褲內一寸寸的腫脹;不多時,這難耐的漲痛逼得他不得不解開褲頭的腰帶,讓褲子沿著他修長的雙腿滑落,使他的堅挺得以解開束縛。
見到他那碩大的下體,商芷蘭又羞又懼地別開頭不敢多加注視。
「哼!這種東西你早就司空見慣,又何必裝模作樣?!」
對於她的舉動,穆子然感到很反感;尤其一想到她有過別的男人,他的怒火就無法平息。
「不--你別靠近我!你走開--」他一步步的逼近讓商芷蘭感到害怕。
雖然他不屑與別的男人共用一個女人的身體,不過,她是例外的;他是要拿她的身體來發洩他的慾望,用她的身體來當成這些日子她欺騙他的代價。
反正只是發洩而已,又不是有愛的交歡;再加上她也不是第一次,挑情的前戲就免了吧!
倏地掀開被子,他將被子扔下床,讓她無處藏身。
可憐的商芷蘭竭盡所能地想用雙臂遮住她的前胸,卻是徒勞無功。
不容她反抗,他分開她的雙腿,進駐她的雙腿之間,找到她柔軟的幽穴後,就立即挺入她的甬道內。
當他的堅挺在她的甬道中衝破他以為早已沒有的薄膜時,他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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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5:04
第六章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裡出錯了?為什麼大街小巷傳說的不貞之女竟還是個處子?
穆子然此時只有滿腹的疑惑及懊悔,他不該如此衝動地強佔她的身體。
「啊--痛--」從未有人進入的穴內,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問進,令商芷蘭痛得嘶聲大叫。
穆子然來不及思考出解答就聽見商芷蘭的叫聲,他定住自己在她體內的碩大不敢移動。
商芷蘭痛得雙淚垂,她奮力想掙脫,卻依然無法逃脫困住她的雙臂。
見她疼痛難當,穆子然伸手至她幽穴前凸起的小核挑弄,希望加速她的甬道產生愛液,減輕她的疼痛。
「放輕鬆!一會兒就不疼了。」他出聲安撫她。
忍住深埋在她體內不得抒解的漲痛,豆大的汗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至她飽滿的椒乳上。
隨著她掙扎而晃動的雙乳是股強大的誘惑,穆子然情不自禁地低頭含住她那凸起的粉紅蓓蕾。
時而吸吮、時而伸出舌尖逗弄、時而以齒輕輕唱咬,當在他口中的小點變得腫漲、硬挺時,他轉向另一個空虛寂寞的小點進攻。
「啊……」
商芷蘭被他的手、唇、舌、齒挑逗得發出細微的呻吟聲。
驚覺自己竟如此不知羞恥地呻吟出聲,商芷蘭的嘴立即緊閉,強忍住他帶給她的快感。
穆子然並沒有漏聽她的呻吟聲,她的嬌吟對他而言是種激勵,讓他心中漲滿異樣的情愫。
在穆子然盡心的挑逗之下,商芷蘭覺得下腹的疼痛不再,唯有一股莫名的戰慄由下腹往上升,害她得拚命地強忍,才不再發出令人感到羞恥的呻吟聲。
穆子然也不好過,當她的甬道一陣陣緊縮,甚至不停地吸附他熾熱的堅挺時,他多想在她體內奔馳;可是,他卻得頻頻忍耐這種非人的折磨。
當他讓兩人的上身保持些許距離時,穆子然與商芷蘭部氣喘吁吁地直視對方。
「為什麼?」穆子然呼吸沉重的詢問。「為什麼你還是個處子?」
聽到他的問話,商芷蘭激動地抓住他的身子反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是個處子?」
「你不知道自己是個處子?」
天啊!現在這是什麼情形。
「我真的是處子?」商芷蘭不信的再問一次。
「以前是,但在我破你的身之後就不再是了。」穆子然不加隱瞞坦白地說出事實。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交歡,那麼那天的洞房花燭夜,他和她之間根本沒有……自己是個處子!?那她真是受人冤枉的囉!
天哪!她與王庭梁無冤無仇,為何他要如此對待她?
原以為可以回家了,偏偏兜了一大圈,直到如今得到的結果卻還是她已非清白之身。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停的槌打他的身體。
「蘭兒,你可以怪我、怨我、氣我,但是,我真的是太過於在乎,才會讓嫉妒沖昏了頭而侵犯你;蘭兒,原諒我!」
穆子然真心懺悔,他知道這一次他真的錯了。
如何原諒?當他只聽別人的片面之詞就定她的罪,還不聽她解釋地羞辱她,到最後還強佔她的身體時,這所有的一切便已在她的內心深處造成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她要如何原諒他?
「為什麼在你嫁人、洞房、人人皆傳你不守婦道之後,你卻還是清白之身?」
穆子然真不知為何要在激情時刻去深究所有事情的真相,他真是自找苦吃。
商芷蘭決定不再解釋,那時他不聽她的解釋,現在卻反而要她說明一切!
太遲了!
見她面無表情的模樣,穆子然急了,怕會就此失去她。
「蘭兒!告訴我!」
他每喊她一聲,就用力地頂入她體內深處;雖然使出這一招是有點卑鄙,不過為了取得他想要的答案,要他使出再卑鄙的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啊--痛--」
他忽然的移動又令她感到疼痛。
「蘭兒,快告訴我!」他又深深一擊。
「夠了!我說,你別再動。」
怕再引發剛才撕裂般的疼痛,商芷蘭決定不再隱瞞;反正這也不是秘密,他只要一查就可知道。
「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嫁給了同樣身為杭州富家王府的公子;不知為了什麼原因,他雖和我同床,但我們沒有行夫妻之實……啊--你不是說你不動的嗎?」
商芷蘭說到一半被他打斷,她指責他的不守信用。
「我……忍不住。」剛才那兩下的律動,讓他已經瀕臨失控的界線。
她瞪他一眼,接下去說:「隔天,他指責我不守婦道,命我搭回頭轎回商府,後來的事你大概就一清二楚了。」
往事重提,商芷蘭的心中仍然充滿憤怒。她那時要是自盡成功,不就死得不明不白了嗎?
杭州富家王府?不會是那個王府吧?
「你那個無緣的相公叫什麼名字?」
「王、庭、梁!」她恨這個誤她一生的人。
真的是他!那這件事從頭至尾的罪魁禍首不就是自己!?
他提出的回頭轎計謀竟是害了蘭兒,要是讓蘭兒知曉了,她……穆子然不敢再往下想,他一定得要庭梁隱瞞這件事不可。
不過,這都是以後要做的事;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要是再繼續定在她體內不動,他會痛苦而死的。
緩緩將他的堅挺後移,再用力挺進。
「啊--」
原本以為他要出來了,誰知他竟又是使勁的頂入。
抬起她的腿圈在他的腰上,他開始了男與女之間的律動。
「啊……」每次都以為自已再也承受不了他的深入,但是,他的律動卻一次次地將她推上極樂的高峰,害她忘情地放聲尖叫。
聽到她的尖叫聲,穆子然更加賣力地抽動。
在兩人同時登上雲霄之際,他在她的甬道深處噴灑出體內熾熱的種子。
「啊--」
「啊……」
兩種截然不同的尖叫聲迴盪在房內,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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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穆子然趴在商芷蘭的身上喘息,歡愛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
怕自己的重量會壓疼她,他翻了個身,換商芷蘭趴在他身上。
他伸出手輕撫她光滑的背脊,柔軟的膚觸讓他停留在她體內的男性慾望又開始蠢蠢欲動。
暗笑自己的精力如此旺盛,在經過一場激情的歡愛之後竟還會想再繼續;他不敢立即催動身子,就怕嚇壞初嘗雲雨的她。
將頭埋在他心窩的商芷蘭一想到自己竟會如此放蕩地與一他交歡,甚至還發出令人感到羞恥的尖叫聲,她就覺得羞愧難當。
原本以為在冤屈洗清之後,她就能回到她渴望已久的家中;如今,她果真成了眾人口中不貞的女人,她還有何顏面回家見爹娘?
都是這個可惡男人害的;要不是他的強佔,她又怎麼會成為蕩婦淫娃。
想著想著,委屈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滴滴滑落。
更可悲的是,她一點都不怪他強佔了她的清白。
感到自己的胸口有熱液滑動,再加上看見她抖動的肩膀,穆子然伸出雙手扶起她的頭憐惜地問:「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呢?」
見到她的淚水,他的心全揪在一起,恨不得能立即讓她破涕為笑。
「我……沒事。」她只是淡淡回應。
「蘭兒,看著我!」穆子然逼她正視他。
「告訴我,你為何流淚?」
「我……我一想到自己的放蕩就覺得很可恥,心中更是愧對父母的教養。」商芷蘭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實話實說。
這個傻蘭兒!
「蘭兒,行周公之禮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何來可恥之說?這一切全是你自尋煩惱。」
真要追根究柢,他才是最大的罪人,他不願她將全部的罪過攬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他,她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王少夫人,哪會有如此淒慘的際遇;不過,也還好他出了這個餿主意,否則,他又哪來如此的好運將她摟在懷裡。
這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讓他救了她,也讓他愛上她;這也算是彌補了他對她的虧欠。
「要真是天經地義,那為何你先前誤以為我早已非清白之身時會那麼氣憤?」
商芷蘭才不信他的那番說詞。
先前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無疑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穆子然尷尬地清清喉嚨:「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來反駁。
「說啊!」商芷蘭撐起自己的身體,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
原本就想不出話來替自己辯解,在看見她弓起身體胸前的渾圓正誘惑著他去品嚐,這時的他腦中只想著要如何才能吃了她,哪還能思考她的問話。
「啊--」商芷蘭驚呼。
她明明是在上方的,可他輕輕的一個翻身就讓兩人的位置對換。
「你……」
她未說出口的話讓他用嘴完全堵住。
雖然用這招是有點不入流,不過,要讓她不再說話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她無法開口;
為此,他寧願再做一次小人。
他伸出舌來挑逗她的,每次在她的舌想和他的碰觸之際,他又會縮了回去來捉弄她。
試了好幾次,他可是樂在其中;當他又要故技重施時,她的舌靈巧的乘機探入他口中。
雖驚訝於她的主動,穆子然卻樂得享受與她交纏的甜蜜。
直到兩人皆喘不過氣時,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沿著她的頸子一路烙下他的吻,他的唇所經之處全留下紅紫色的印記,令她的身子升起一陣酥麻。
接著,他來到她胸前的渾圓,伸出舌緩緩舔舐她的玉乳。
商芷蘭已陷入他布下的情慾之網,尤其當他的舌不經意地滑過她的乳尖時,嬌吟聲無法克制地由她口中逸出。
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卻發現自己體內有東西滑動,商芷蘭不可置信地張大雙眼。
她輕拍他的肩膀。
正專心愛她的穆子然被打擾,抬起頭來用眼神詢問她有什麼事。
這教她怎麼說出口?商芷蘭羞得只敢用手指著兩人的交合處。
「你終於發現了啊!」
像是為了證明似的,穆子然用力往前一推。
「啊……」商芷蘭感受到他的衝力,忍不住尖叫。
她的叫聲讓穆子然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慾望。
「你這個磨人精!」
他腫脹的碩大一直撐著她甬道內壁;她不再感到疼痛,反而有一股奇異的感覺自他的身體傳至她全身。
見商芷蘭的眼中也氤氳著情慾,穆子然再也忍不住地開始在她體內津動,開啟男女之間、水恆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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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他的溫柔,商芷蘭就幸福得在不知不覺中露出淺淺的笑容;原來,被疼惜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
現在,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不知他對她有何打算?
大老遠就見到她一個人獨自傻傻的發呆,穆子然小心翼翼的走近,不敢事先驚動她。
正沉醉在自己的回憶之中,忽然眼睛被蒙住,她嚇了一跳;不過,她知道--他來了。
「猜猜我是誰?」
「別鬧了,莊主!」商芷蘭想抓下他的手。
放開自己的手,穆子然探頭到她面前,不甚高興地說:「我不是說過別叫我莊主嗎?」
「是你說不能叫你穆大哥的,所以我只好叫你莊主啊!沒錯吧?」她放意舊事重提。
「那早八百年前的事你可以把它忘記,這種不好的事情別記得那麼清楚,你的小腦袋只要記得我們之間的好就行了。」他故意說得很噯昧。
「穆大哥,我不懂你說什麼?」
他就是這麼不正經,對付他不正經的唯一方法就是裝傻,讓他的戲唱不下去。
「我也說過,別叫我穆大哥。」
這一聲「穆大哥」令他聽得刺耳。
這也不能叫,那也不能叫,那該改口叫他什麼?難不成要喂來喂去地叫他?她可不覺得他會喜歡。
「那……小女子不才,請穆公子指示,奴家該如何稱呼公子?」商芷蘭故意很謙虛地請示。
還裝傻!
穆子然將她摟在懷裡,抬起她的手把玩,很明確地告訴她:「我們都已經有這麼親密的關係了,你叫我莊主、穆公子好像是我倆是陌生人般,叫我穆大哥也不妥,我可沒當你是妹妹;所以,叫我子然,或者是然。」
「人家叫不出口。」
直接叫他的名字,這種感覺怪怪的。
「叫不叫?」他故意在她的臉頰上偷香。
「別這樣嘛,會被人瞧見的。」她可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親密戲碼給旁人瞧。
「叫不叫?」
穆子然故意接近她的唇,一來可逼迫她,二來又可以達到偷香的目的,何樂而不為?他才不管會不會有人瞧見。
其實,他相信沒有人敢靠近這兒一步,除非……對方不要命了,也正因為確定沒有人會來,他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她。
「好,別親,我叫就是了!」阻止不了穆子然的戲謅,商芷蘭只得認命地投降,誰教她遇上了個調皮鬼。
「那就叫吧!」
穆子然已經準備好聽她第一次叫他的名。
他真的好期待,相信自己的名字由她的口中說出,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感受;他等不及想聽。
「子……然……」
她小小聲地叫,覺得好丟臉。
「聽不到,再大聲點。」他可沒這麼好打發。
「子然!子然!」商芷蘭加大音量;其實,叫他的名字一點也不難。
聽到她這麼叫他,他實在好感動,感覺上和她比較親近,不再時時害怕她會離他而去,心中的感覺踏實多了。
穆子然忘情地吻住她的唇。
待兩人分開時,商芷蘭抗議地道:「你又騙人了,說好不親人的。」
「有嗎?」他怎麼可能不親她。
「我好像沒有說過這句話喔!」
「你賴皮啦!」
她氣得想逃離他身邊。
想逃?沒那麼容易!
穆子然才沒這麼簡單就放過她,他又低頭深吻她,吻得她神魂顛倒。
雙手圈住他的頸子,商芷蘭也情不自禁地回應他的熱情。
路過的人只好自求多福地偷偷通過,如果打擾到這一對有情人的纏綿,可就有吃不完的苦頭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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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5:17
第七章
見商芷蘭一整天不見人影,穆子然趕緊提筆寫信給王庭梁,告知他有關於他和商芷蘭之間林林總總的事,更不忘交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有關他想出回頭轎這計策的事。
信寫一半,就聽見商芷蘭的聲音,他趕緊將寫了一半的信壓在桌上紙張的最下方,並隨便抽出一本書假裝看書。
「子然,我煮了東西來給你消暑。」就見商芷蘭手裡端了一個大碗。
「我不是要你別再去廚房幫忙了嗎?」
聽到東西是她煮的,穆子然根本高興不起來。
見他一臉不悅的模樣,商芷蘭解釋道:「你是要我不能去廚房幫忙,可是你並沒說我不能下廚煮東西。更何況,這次是別人幫我的忙,可不是我幫別人的忙,所以我並沒有不聽你的話啊!」
她嘰嘰喳喳地講了一堆,就不知他瞭解多少。
「狡辯!」對於她的論調,穆子然一點也不贊同。
「以後不准你再踏入廚房一步,不管是別人幫你還是你幫別人!」他可不想再見到她身上多增加一個傷口。
她做事總是冒冒失失的,他不放心她進入危險的地方,尤其是廚房,不是火就是刀,這種地方她是少去的好。
「可是……人家是為你而下廚的。」她沒見過這麼不通情理的人。
聽到她是為了他而下廚,穆子然的心中是有泛起那麼一絲絲、一點點的感動及喜悅,可是,一思及她的安危,這點感動和喜悅又算什麼。
「不管你為了什麼、為了誰,我都不准你再進入廚房!」穆子然沒得商量地命令。
一聽他這麼說,商芷蘭心中非常的不高興;她這麼辛苦為他,他不感動得痛哭流涕就算了,竟然還這麼狠心地拒絕她為他下廚。
用力地將大碗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一些湯湯水水溢了出來,濺濕桌上的紙。
我的信!
看著被水沾濕的紙,穆子然忍不住在心底哀號,他寫了大半天的心血全白費了。
商芷蘭原本想發一頓脾氣的,不過在看見自己弄濕一堆紙後,她急急忙忙地想加以搶救。
「你想做什麼?」
穆子然在她的手碰到紙時趕緊將之按住,他不能讓她發現他的信。
「快放開我啦!紙濕了,我要趕緊搶救,說不定還有完好的。」她想拉開他的手。
「不用你費心,你快出去吧!」穆子然著急地忘了放軟自己說話的口氣,只想讓她快點離開,他好查看信毀了沒。
他竟對她這麼凶!
她只不遇害他的紙濕了而已,他竟這麼凶、這麼不耐煩地想趕她走。
自她進來後,他對她的態度就不一樣;要是平常的他,一定會樓著她說一堆甜言蜜語的。
為什麼他會忽然說變就變?
「還不快出去!」
她待越久,他的信就越有可能毀損。
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信上,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口氣,更加沒注意到商芷蘭一臉委屈的模樣。
「好……我出去!」商芷蘭氣憤地說。
她的聲音好奇怪,令穆子然警覺地抬起頭。
「蘭兒……」他不懂為何她莫名其妙就哭了。
商芷蘭不理他的叫喚,轉身就奔離他的視線。
「蘭兒!」
他想起身追她,可是一想到自己寫的信又坐了下來。
抽出信來,他發現有些地方已被水演濕,許多字都模糊不清。
「啊--」
他煩躁地將信揉成一團扔了,也沒心情再寫一次,疲累地倒在椅子上。
忽然想到剛才她哭著離去,穆子然的心就無法平靜。
不妥!她如果跑出莊怎麼辦?
穆子然擔心的追了出去,逢人就問她的蹤影,卻沒人見到她的去向。
他一個下午就像只無頭蒼蠅般地在莊內盲目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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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不對,我該改口叫你蘭姑娘了。」青兒想到莊主穆子然的交代,立即改口。
這蘭兒也真是厲害,入莊才短短幾個月就擄獲莊主的心,甚至疼她疼得不得了。
讓她不禁感歎,同樣是丫責卻有不同的際遇。
「別叫我什麼蘭姑娘,還是叫我蘭兒好了,叫我蘭姑娘我承受不起。」商芷蘭賭氣地說,說話中夾帶著哽咽及沙啞的聲音。
「好了,別再哭了!你都已經哭了一個下午。」青兒實在看不下去。
她偷偷躲在青兒的房間裡哭,害青兒回房時嚇了一跳。
「莊主找了你一個下午,你難道真要他繼續找下去嗎?」她替找人找到快發瘋的莊主說情,她實在不忍心看莊主再找下去。
提到穆子然令商芷蘭想到他的惡言惡語,她不禁哭得更大聲。
青兒受不住地搗住耳朵;再聽她哭下去,先發瘋的人一定是她。
「你晚上要回去睡嗎?」
育兒在心底祈禱她能回房睡,她已無法再忍受聽商芷蘭哭一個晚上。
「青兒……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個晚上?」商芷蘭不想回去面對他。
不會吧?
看青兒猶豫為難的模樣,商芷蘭再次詢問:「你不願意嗎?」
「我不是不願意啦!我是怕莊主找不到你的人會睡不著,連帶的……大家也不用睡了。」
想到方才在大廳時,莊主要全莊的人連夜搜索,青兒就打了個冷顫。
唉!要是讓莊主知道蘭姑娘在她這兒,她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再者,如果讓大家知道她知情不報,害他們不眠不休地找了一夜,她定會成為眾人炮轟的對象。
「青兒,你都不知道……他中午……時對我好無情……甚至還開口趕我走……哇--」商芷蘭說到最後已泣不成聲。
看來,她是不打算這麼快原諒莊主了!
對不起各位!看來要害大家今晚不用睡。
對了,她可以偷偷去通風報信啊!
他們當事人談一談,眾人才有好日子過。
對,就這麼辦!青兒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了,她相信蘭兒絕不會知道是她將她的下落說出去的。
「蘭兒,你哭了一天,我想你大概也餓了,我去幫你拿些吃的東西。」青兒想找藉口出去。
她要騙蘭兒乖乖待在這兒,然後,她才去稟報給莊主知情。
聽到青兒的提議,商芷蘭搖頭。「青兒,不用了!我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
「要的!多少都要吃一點,餓壞了身體可不好。」話一說完,青兒就一溜煙地跑出去,讓商芷蘭想欄也攔不住。
哎!這個青兒也不知在慌什麼?
過了一會兒,商芷蘭終於知道青兒在慌什麼了。
「商、芷、蘭!」伴隨著吼聲是驚人的開門聲。
商芷蘭回過頭,就見穆子然雙目合怒地站在門口瞪她。
青兒出賣我!
這是商芷蘭腦中所想到的念頭。
她心虛地低下頭,不敢正眼瞧穆子然。
「出來!你給我躲了一整個下午,害我……」他實在說不出自己找她時的窩囊情形。
「你給我出來!」
「我不出去!是你先趕我走的,現在又找我做什麼?」商芷蘭記仇地說。
「出來!」
身邊聚集愈來愈多的人,穆子然可不想讓人聽盡他和她之間的對話;不管是要哄、要騙、要罵也得回房再說。
「我、不、要!」商芷蘭清清楚楚的告訴他。
很好,這個女人!
為了維護他莊主的尊嚴,穆子然進了房門;不容她再反抗,一把就抱住她,讓她再也逃不了。
「放開我!」
商芷蘭只能在口頭上抗議;她知道不管自已再怎麼掙扎,還是掙脫不了他的束縛。
「休想!」
穆子然簡短地回答,斷了她想逃的念頭。
當穆子然抱著商芷蘭經過人群時,她看見了躲在一旁的青兒。
一定是她搞的鬼沒錯;否則,他不會知道她的藏身之處。
好青兒啊!我定會好好地報答你的「恩情」。
青兒還以為商芷蘭沒發現她的蹤影,正慶幸自己的好運時,卻有一股陰慘慘的冷風由身邊吹過,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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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商芷蘭抱到房間後,穆子然抱著她坐到床上,將她困在他的懷裡。
商芷蘭偏過頭不看他;生氣的人不只是他,她也很生氣。
「蘭兒……」穆子然開口想打破沉默。
「別叫我!」她搗住耳朵,不想聽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生氣,能這麼躲了他一個下午;要不是青兒來告知,他還真找不到她的人。
穆子然無可奈何地拉下她搗住耳朵的手。「蘭兒,你哭得眼睛又腫又紅,好醜喔!」
「還不都是你害的!」
做賊的喊捉賊;要不是他的緣故,她哪需流這麼多的淚水,把眼睛都哭腫了。
「自己愛哭還說是我害的。」
穆子然知道自己開門見山地問一定得不到他要的答案,所以,他故意拐彎抹角地說,乘機誘她說出原因。
「真的是你害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害了你?這樣吧,你說個理由來讓我心服口服。」
「我為什麼要說?」
商芷蘭故意和他唱反調,她才不打算這麼快就讓他知道。
誘拐無效!穆子然沒到想她這麼聰明。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哭了一個下午?還故意躲了起來,讓我快將莊內翻遍也找不到你。」
一想到她可能離去,他的心就非常不安;要不是守衛一再保證她沒出莊,他可能不只翻遍莊內,更有可能連莊外也出動人馬去尋找。
「你趕我走。」
一想到他的冷語,她又紅了眼眶。
「我哪有趕你走?我疼你都來不及,我怎麼可能趕你走?」
他們兩人之間是不是有誤會存在,否則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還說沒有!你那時不是說:『不用你費心,快出去吧!』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說過這種話。」
女人果真很會記仇,他一句無心的話竟讓她牢記在心底,還氣了他好半天。
「還不只這樣而已,我辛辛苦苦為你下廚,你不但不感動,還凶我、命令我不能再下廚。」商芷蘭將心中的不滿一口氣全說出來。
對於她的指責,穆子然開始想辦法解釋,不想讓她氣壞身子。
「我不讓你下廚是擔心你會受傷,我可不想再看到舊事重演;而且,我也捨不得你辛苦的為我下廚;見到你汗流浹背的模樣,我可是會心疼的。」穆子然盡量挑好聽的話來哄她。
「我並沒有趕你走的意思,是因為我那時在忙,你又將我要用的紙弄濕,一急之下才希望你快出書房去做你自己的事;誰知你誤會我話中的意思,還躲起來讓我找。」
「我知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可是……你不該對我這麼凶,害我真以為你不要我了。」
聽完他的解釋,商芷蘭柔順地躺在他的懷裡。
「我知道我不該對你凶,可是,我每次凶都是為了你好。」穆子然很真心地為自己說話口氣嚴厲感到抱歉。
這世界上也唯有她才能牽動他的情緒波動;今日要是換了別人,他才不管對方被劃了幾刀、摔了幾次跤、受了多少傷、甚至是流了多少淚,他的反常全是為了她。
「對不起!」商芷蘭小聲地道歉。
「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
「我不該使性子躲起來,讓大家找我找到快發瘋。」她並不是故意讓要他找不到她的人,她只是怕見到他時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光只有口頭上說說是沒用的,你該給我一個實質上的回應。」穆子然想乘機撈點好處。
「我不懂!」
道歉還有實質上的回應嗎?
就知道她太過單純。
「我要這個。」
穆子然指著由自己的唇,表示他要一個吻。
「我不要!你每次就會佔我便宜。」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眼。
「你不要,可是……我想要。」穆子然才不容她拒絕,一說完就在商芷蘭的嘴上輕啄一下。
「你真是的!」
這樣他也高興。
商芷蘭想回過頭訓訓他,卻不知兩人的頭是如此靠近,她一回頭雙唇就輕輕地擦過他的薄唇。
她感到一陣錯愕,一時之間不知該有何反應;只能和他四目相交,無法將視線移開。
如此的好機會,穆子然豈有放過的道理。
他立即將自己的唇湊上前去,和她忘情地互相吸吮、糾纏。
穆子然慾火難耐地將手伸進她的衣襟內,找到她的渾圓;大手不停地在她胸上撫摸,更不時揉捏她的乳尖。
「嗯……」商芷蘭忍不住地自喉嚨深處發出呻吟。
當她的蓓蕾經他的逗弄變得尖挺時,穆子然胯下的慾望也在瞬間勃發。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他渴望的中心,帶領她去探索他的硬挺。
商芷蘭羞得想抽回手,可在看見他閉起雙眼,更不時隨著她的探觸發出低吼,她就更加大膽地在上面磨蹭。
經她的撫觸之後,他的慾望更顯腫脹;他示意她為他褪下長褲。
天啊!她抓的東西就是這個!
依著他的要求,她的手不停地在上面來回移動。
「啊……」這次換穆子然發出令人心醉的呻吟聲。
他也想讓她感受這種折磨人的待遇,他的手伸到她的下方,隔著她的褻褲不停地按撫,甚至還試圖以手指穿入她的花穴中。
突然的進入讓商芷蘭情不自禁地夾緊雙腳。
「子然,這是什麼?」商芷蘭不明白她的手上為何會沾染了濕濕的、黏黏的液體。
穆子然看著她的手,知道自己在經她的搓揉後,已經瀕臨射出的邊緣。
「這是能讓你懷有我子嗣的寶貝。」
他讓商芷蘭倒臥,脫下她的褻褲,撐開她的雙腿,將他勃發的慾望刺進她的花穴中。
跟隨他身體的律動,商芷蘭弓起身子承受他每一次猛烈的撞擊。
能懷有他子嗣的寶貝是這樣送進她體內的嗎?
輕按自己的肚皮,她不禁懷疑--這樣就能懷有他的子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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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5:51
第八章
有她陪伴的日子真是幸福!
穆子然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每天都會抽空到書房來陪他,讓他心情非常愉快,做起事來也不覺煩悶;雖然工作時常因偷看她看得太過入神而耽誤到工作進度,他也是甘之如飴。
再一次抬起頭看向商芷蘭,發現她又在躺椅上睡著了。
最近她好像比較嗜睡;以前她只要一清醒後就不會再入睡,怎麼近來變了呢?
穆子然忽然想到一個原因--會不會是他精力太旺盛,擾得她晚上不但累,而且還無法安穩入睡。
看來,為了她的健康著想,他勢必得多加節制自己的慾望才行。
他隨手拿起置於屏風上的斗篷小心地為她蓋上,怕她著涼。
蹲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睡容,他的嘴角又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原來,看她睡覺也是另外一種幸福。
雖不想打擾她的睡眠時間,但是,盯著她的紅唇也會令人忍不住想偷親一下。
睡著時的她毫無防備,此時不偷香,更待何時呢?
想到就做,穆子然瞄準目標,緩緩地將自己的唇覆上她的。
可他也只敢蜻蜓點水般地輕輕一啄,生怕太過用力或太激情會吵醒她。
他樂此不疲地一試再試,全然忘了自已該做的事。
剛進門的唐文見到的就是自己的主子趁著佳人入睡時偷香的畫面。
唐文放輕腳步地走到穆子然身後,小聲地喊,「莊主!」
被唐文的聲音嚇一跳,害得他一不小、心地過於用力而且失了準頭,將唇落在她的臉上。
還好她沒有醒來!
穆子然起身,轉頭不悅地瞪著唐文。
這個人就會壞他的好事。
最好他有重要的事相告,否則他定會跟他算這筆小帳。
「什麼事?」
穆子然放低聲音,還跟他比了個要噤聲的手勢。
「莊主,偷香的滋味不錯吧?」唐文故意提及他偷看到的事。
他不知「迴避」兩個字怎麼寫嗎?
這麼大刺刺地提起這件事,還好他的臉皮夠厚,要是讓臉皮薄的蘭兒知曉了他的行徑,大概又會好幾天不理他。
「別告訴蘭兒我偷親的事。」他想和唐文串通。
「可以啊!不過……」
唐文覺得自己也挺奸詐的,竟想以這件事來威脅莊主。
「說吧!有什麼條件?」
穆子然就知道要他幫忙絕對得有所付出。
「我要告假半年!」
這些日子以來,他被綁在穆家莊當總管,他早已渴望恢復遊山玩水的生活。
「三個月,再多免談!」
他怎會不瞭解唐文為他所做的犧牲,就放他自由三個月吧!
「謝莊主!」
戀愛中的人就是不一樣,特別好說話。
「先別謝那麼早!你那三個月的假要在我迎娶蘭兒後才生效。」要是沒有唐文幫他發落娶親事宜,他肯定會忙昏頭的。
聽到他親口說出要娶蘭兒,唐文非常替他高興。
「我還是要先謝過莊主,也要恭喜莊主能娶得美嬌娘!」
「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該不會就只是要來告假而己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穆子然相信唐文絕對不會無聊到來抓他把柄。
經他這麼一提,唐文才想起自己把正事都忘了。
「莊主,王公子來了!人正在前廳。」
他來了!他怎麼會來了呢?穆子然相當驚訝。
他回過頭看了下商芷蘭,發現她還在熟睡,他就放心多了。
「走吧!」他帶著唐文離開,邊走邊交代:「吩咐下去,不准靠近書房半步,更不准吵醒蘭兒。」
「我知道了。」
就讓他先去打發王庭梁,希望在他來的這段時間裡,她不會突然醒來。
也希望她和他不要相遇。
穆子然第一次如此誠心的祈求上蒼能幫他實現願望。
########################
一至前廳,就見王庭梁的身旁伴隨著一位俏佳人,穆子然心想她大概就是林葆音。
「庭梁,可真是稀客啊!」穆子然非常客套地說。
「我要是不來,你可就把我給忘了。」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們相識這麼久,我怎麼可能忘了你。」穆子然請他們入座。
「你還說呢,我爹過五十大壽時也不見你到,要不是見到你送的禮,我還以為你想和我絕交呢!」
他那時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穆子然的人,害他以為他是出了什麼事;今日一看,人根本平安無恙。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那時忽然有重要的事要辦才無法親自登門祝壽,你回去可要幫我向你爹好好解釋才行。」還好那時忽然回莊,否則要是帶了商芷蘭去,後果就不堪設想。
「放心吧!我爹不會跟你計較的。」王庭梁笑道。
見到始終默默坐在一旁的林葆音,穆子然開口問:「這位想必就是你日日魂牽夢縈、為之神傷的林姑娘吧?」
「是的,她就是葆音。」王庭梁證實穆子然的想法。
看他們面露春風,看來是好事近了。
「今日你們來找我,大概是要說你們的好消息吧?」穆子然心裡已經有底。
「是啊!我爹已同意我娶葆音為妻,是在我爹五十大壽的壽筵上公佈的;過不久後,她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握著林葆音的手,王庭梁心中有著無限喜悅。
「恭喜你們了!」穆子然誠心祝賀。
看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是由蘭兒不知情的犧牲所成就的,穆子然雖覺得對不起。房蘭兒,但也是因為這樣才造就兩對佳偶;所有的事終究是有個美滿的結局,也算不枉費她的犧牲。
「我今天帶葆音來是要向你道謝的。」王庭梁說出此行的目的。
「謝從何來?」
他該不會是想謝他的多事出計吧?
「我和葆音要感謝你獻計,讓我擺脫了父母所安排的親事,也正因為如此,我今日方能和葆音完婚。」王庭梁滔滔不絕地說出穆子然不願聽的事。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們今後就不要再提了。」
穆子然真想直接叫他們不要再說了。
「這怎麼行?你可是我們的大媒人,要不是你的足智多謀,想出了「回頭轎」
這一計,我就必須天天面對那個商芷蘭,更會對不起葆音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這關乎他一生的幸福,可不是小事一件。
連蘭兒的名字都提及;還好蘭兒不在當場,否則事情可就難以收拾了。
「我一直對商姑娘心懷愧疚,不知我們的自私是否害了她?不知她現在是否安好?!」
王庭梁還算有點良心,還會替商芷蘭擔心。
穆子然說不出他和商芷蘭的事,對於她曾是王庭梁妻子的這件事,他仍存有芥蒂,令他無法對王庭梁暢所欲言曰。
「好!拜你們所賜,我怎麼會不好?」門在此時忽然被推開。
眾人回頭一看,就見商芷蘭一臉悲憤地站在門口。
「果真是你--王、庭、梁!」
她原先還妄想聽到的不會是真的,但是,門一推開就讓她見到害她不淺的人。
商芷蘭多希望她能繼續睡覺,沒有來找穆子然;這樣,她也不用知道這令人心碎的真相。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傑作。
「蘭兒,你怎麼會來這兒呢?」穆子然首先回過神,不知她到底聽到多少事。
「你……你不就是商芷蘭?」王庭梁驚訝於她在這兒出現。
「沒錯,我就是商芷蘭。」
商芷蘭一步步地走向他們,更賞給王庭梁一巴掌。「我就是讓你們害得有家歸不得的商芷蘭。」
「蘭兒,你怎麼動手打人。」穆子然怕她會過於激動,立即抱住她。
「不要叫我!」商芷蘭掙脫他的束縛,反手也給了他一巴掌。
「你沒資格叫我。」
見商芷蘭故意離他遠遠的,穆子然倏然明白她全知道了。
「蘭兒,你聽我解釋。」穆子然上前想靠近她。
「不要過來!」商芷蘭喝止他。「你害我還不夠嗎?」
為什麼?為什麼她將要托付一生的人竟是害她最深的人?
「商姑娘,你冷靜點!」王庭梁加入勸導的行列。
「你要我如何冷靜?你們害我成為眾人口中的大笑話、害我父母對我不諒解、害我有家歸不得、害我差點輕生白白冤死,你們要我如何冷靜?」商芷蘭對著他們怒吼。
王庭梁看向穆子然,用眼神向他求證她所言之事。
穆子然白了一張臉對王庭梁點頭。
天啊!他堂堂一個男子漢竟將所有的苦都讓她一個弱女子承受!
「商姑娘,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及不是。」他滿懷的歉意只希望能求得她的諒解。
原本強忍的淚水慢慢滑落,商芷蘭哽咽的對他說:「一句對不起有用嗎?我所受到的傷痛豈是你一聲對不起就能撫平的;王庭梁、穆子然,我商芷蘭此生絕不原諒你們。」
話一說完,商芷蘭轉身就走;她需要時間來想一想她和穆子然之間的孽緣。
「蘭兒!」
見到她離去,穆子然心驚地追了上去。
蘭兒,別做傻事啊!
王庭梁牽著林葆音也跟了上去。
穆子然實在無法認同老天爺竟這樣安排他們的感情糾葛。
老天爺!你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
############################
穆子然在商芷蘭把房門關上的前一刻才追上她,他加快速度闖入。
「蘭兒,你聽我說!」穆子然急忙地想解釋,可是商芷蘭卻不想聽。
「滾!我不要見到你,也不要聽你說話。」商芷蘭閉上眼、搗住耳,不聽他的辯解。
他早知道王庭梁是誰,為什麼還要瞞著她?為什麼不肯事先將這一切說明白?
「蘭兒,我真的不知道我出的計謀會害苦了你,我是無心之過,原諒我!」
商芷蘭早已決定不再聽、不再看;她此生是不會原諒他的。
「蘭兒--」她這模樣令人不安,穆子然伸手拉她的手。」蘭兒,看你是打我、罵我都行,但是,你不要這樣不理我。」
商芷蘭依舊不理不睬。
「蘭兒,你真如此鐵石心腸,完全不聽我的解釋?你睜開眼看看我,難過的人不只你,對於我自己所犯下的錯,我也是痛不欲生啊!」穆子然將她摟在懷裡,怕她會再逃離他的身邊。
聽到他的話,商芷蘭忍不住悲痛地嚎啕大哭,全身癱軟在他身上。
她無法原諒他,只要一看見他,她就會想起他和王庭梁聯手對她所做的傷害;
對自身所受的傷害無法如此輕易忘記。
「蘭兒,你行行好,別對我不理不睬!看到你這樣,我的心就像有幾千枝針在刺,我快受不了了你知道嗎?」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想求得她一絲絲的諒解。
子然,別逼我!讓我好好想一想。
想起爹不要她的情景以及外人的閒言閒語、想起她抱定一死的決心、想起她入莊為婢時他說愛她的話,還有兩人溫存的時刻……這一切歷歷在目,要她說自己不怨、不恨、不怒是騙人的。愛他與恨他哪一個較深?
既愛他又恨他,她已經分不清楚她是愛他多一點,還是恨他多一點。
「商姑娘!」王庭梁扶著林葆音出現在他們面前。
一見到王庭梁,商芷蘭滿腔的恨意又浮上心頭;她猛地推開穆子然,她不要這種廉價的懷抱。
「蘭兒!」穆子然不知為何剛才還好好的她,怎麼一下子就變了。
愛與恨哪一個多已經不重要了,她無法在恨他的同時還眷戀他,無法在每次面對他時讓愛與恨在心中糾葛。
「蘭兒!」穆子然上前去想再抱住她。
「不要碰我!」商芷蘭揮開他伸過來的手。
她真是如此恨他,恨到連他對她的情也不屑一顧?
「商姑娘,別這樣,你聽我們的解釋。」
解鈴還需繫鈴人,王庭梁想說出一切,希望她能體諒他的不得己。
「這一切都怪我太過於軟弱、沒主張,無法告訴父母我愛的始終只有葆音,無法再接受任何一名女子當我的妻子,才累得子然替我想辦法;要是我那時能強硬地堅持、反抗父母的安排,而不是想在順從父母及忠於所愛之間求得一個平衡點,就不會害你清白受損,甚至是有家歸不得。」
王庭梁是真心懺悔,他願意一肩挑起所有的錯。
商芷蘭對他們的話已經聽不下去。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那時你們想這辦法時為何沒有為一個無辜的人多加考慮?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被視為不貞的女人該如何去面對眾人、親人?有沒有想過她要如何活下去?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未來要如何度過?」商芷蘭拭去眼角的淚水,忿忿不平地指責。
面對商芷蘭的責問,穆子然和王庭梁全部啞口無言,不知該做何辯駁。
事實上也正如她所言,他們那時都只有自私的考慮自己的事,完全沒有替她想過、考慮過她的處境。
「蘭兒,我知道過去真的是我們的錯;可是,我們看的是現在,現在我深深愛著你,讓我愛你一輩子來彌補對你的虧欠好嗎?」
穆子然想解開她心中的仇恨,如今也唯有如此,他和她才有未來。
聽到他說愛她,她心中的痛更加劇烈;因為,她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愛他。
「我要回家!我不要再見到你們!我更加不要再愛你!」
「蘭兒,別這樣!」
穆子然想抓著她,他無法讓這樣的她回家;一旦死離開了,他勢必永遠地失去她。
知道他的企圖,商芷蘭拿起擱在繡盒裡的剪刀對著自己的喉嚨,要挾地說:「別過來,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好、好……我不靠近,你剪刀要拿好,別傷了自己。」以她先前倒楣的紀錄,穆子然怕她會傷了自己。
拿著剪刀抵在脖子上,商芷蘭一步一步慢慢地退。
「蘭兒……」
穆子然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生怕她有危險。
「別過來!」
「蘭兒,讓我跟著;你要回家我不攔你,可是,你要讓我見到你平安人家門我才能安心。」他不再要求別的,他只要她能平平安安。
聽及此,商芷蘭不再反對他的跟隨。
就這樣,商芷蘭走在前頭,而穆子然、王庭梁、林葆音全都跟在她的後頭,朝商家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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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6:14
第九章
商芷蘭一走到商府大門口便跪了下來。
「蘭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啊!」穆子然想拉她起來。
「你別碰我!」商芷蘭冷著聲調說。
「蘭兒,你這是何苦呢?」他實在不懂,為何事情的發展會到這種地步?
王庭梁拉著穆子然,對他搖搖頭,要他別再勸她。
唉!蘭兒,為何你的脾氣這麼固執?
「蘭兒!我的蘭兒!!」商夫人由曉春攙扶著走出來。
「真的是你!我的蘭兒終於肯回來了。」
商夫人想過去扶起女兒,卻被隨後跟來的商老爺給拉住。
「孽女!你還回來做什麼?」雖然很高興女兒回來,可是,面對眾人的觀看,他得顧及面子假裝不高興。
「爹、娘,這些日子讓你們擔心了,女兒今天是回來澄清冤屈的。」商芷蘭抬頭看向她思念已久的雙親。
「老爺!女兒回來就好,你就不要再生氣了;要是又把女兒趕跑,我這條老命就跟你拼了。」商夫人放話威脅她的丈夫。
「你還回來做什麼?我們商家的臉讓你丟得還不夠嗎?」商老爺仍舊拉不下面子。
商老爺當然也喜歡女兒回家來,但是,她可以悄悄地回家不驚動任何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大家像看戲一般的圍觀,這要他如何說好話啊?
「商老爺,有話好說,別這樣跟蘭兒說話。」穆子然看不慣他如此對待親生女。兒,挺身為商芷蘭說話。
商老爺看向說話者。
這個公子和蘭兒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何要幫蘭兒說話?
「她是我的女兒,我想怎麼跟她說話跟你這個外人沒關係。」商老爺對穆子然不客氣地說。
這個不可理喻的老頭!
穆子然只敢氣在心裡而不敢罵出口;他是蘭兒的爹,他可不能得罪他。
看著眼前的陣仗,王庭梁知道要是沒還商芷蘭一個清白與公道,所有的事是無法有個美滿的結局。
「商老爺!」王庭梁一開日就跪在商老爺面前。
「你……你不是王公子嗎?」
見到他那無緣的女婿對著他當街下跪,商老爺嚇了一跳。
見王庭梁下跪,穆子然也跟著跪下。
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們已經不在乎了;只要能求得商芷蘭的諒解、能為她洗清冤屈,別說是下跪,就算是要他們的命,他們也在所不惜。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商老爺被他們給嚇了一跳,不明白他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會輕易下跪。
「商老爺,你聽我們解釋……」
王庭梁和穆子然一五一十地敘述他們設計這整件事的原因、過程及結果。
聽完他們的敘述,商老爺是又驚又喜、又氣又怒。
「你們……」商老爺己經氣得不知該從何說起。「王公子,你既然不想娶小女,大可明說,又何必用這一招來毀損我女兒的清譽?」
王庭梁無話可說,因為,他造成的錯就該由他一肩擔起。
「唉!罷了!」商老爺大歎一口氣。
「女兒啊!都是為父的不信任你,害你這陣子在外受委屈、受苦了。」他扶起商芷蘭。
商芷蘭一起身就覺眼前一片黑暗,身形不穩地搖搖晃晃。
目光自始至終都只在商芷蘭身上的穆子然發現她的異樣,他想出手相扶,卻被她給閃開。
「蘭兒!」穆子然哀戚地喚她。
他們都已經為她將前因後果解釋清楚,也還她清白,她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硬逼自己不能心軟,商芷蘭移開目光,對商老爺說:「爹,女兒想回家了。」
「好、好,咱們這就回家。」商家一行人全過來扶著商芷蘭踏入家門。
她一踏進家門,他們還能再見面嗎?
「蘭兒!」穆子然想衝過去搶回她,他怕這一別就無法再相見。
「子然,別這樣!你別這麼衝動。」王庭梁拉著穆子然,不讓他往前衝。
「蘭兒!蘭兒!你能原諒我嗎?」穆子然想得到她釋懷的允諾,唯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再得到她。「蘭兒!」
商芷蘭僅僅回頭一瞥,又面無表情地轉回頭。
不管穆子然的喊叫聲多令人心慟,商芷蘭依然不再回頭;但淚水早已隨她的步伐滑落。
看著商芷蘭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外,穆子然知道他這一輩子已經完完全全地失去她。
蘭兒,為何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是我們之間的愛不夠深嗎?
老天爺啊!你既然賜給我和蘭兒的「緣」,為何不給我們結合的「分」?
穆子然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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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你多吃點!你看看你瘦多了。」
商夫人極力勸說女兒吃東西。
「娘,你別忙了!我想吃的時候就會吃。」
雖然沒胃口吃東西,但是商芷蘭還是不忍辜負母親的一番心意。
她的胃口越來越小,有時就連看到東西也會想反胄;漸漸的,她極力避免看到食物及吃東西。
「唉!要不是你那個老頑固的爹,你也不用受這麼多的苦。」商夫人至今對她的丈夫仍有諸多埋怨。
「別再怪爹了,爹有他的考量。」商芷蘭替父親說話。
「蘭兒,你離家後到底遇到些什麼事?」
商夫人多希望能聽女兒提起,偏偏她一句也不說。
「娘,我回來就好了,何必再問過去的事呢?」商芷蘭以同樣的話來回答。
不是她不肯說,而是她不知該從何說起啊!
知道女兒不想說,她也不好再問,其實,她是很想問那個一直叫著蘭兒的公子是誰?
又為何和她相識?她又怎麼會遇到王家公子?
為人父母都希望女兒能有好的歸宿,她原本還看好女兒和那個男子會有結果,但是依目前看來,似乎難了。
商芷蘭也明白母親在煩惱什麼,只是她目前仍無法原諒他。
「娘,你剛大病初癒要多加休息,別太勞累。」
「好,我就先回房休息了;你自己也要多加休息,看你臉上老是露出倦容,東西吃完後再去睡個覺。」商夫人關心地交代。
「娘!我會的。」商芷蘭邊說邊送走母親。
看著母親走遠,商芷蘭將桌上一盅盅的補品全倒掉,她一口也吃不下。
斜躺在床上,她想要睡個覺;但是,和往常一樣,她只要眼睛一閉上,和穆子然過往的一切就會浮現腦海中,令她無法入眠,只好睜大眼睛瞪著床頂。
愛與恨在她心中糾葛,是愛是恨她已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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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然喝了個酩酊大醉,正趴在桌上發出醉言醉語:「蘭兒,你好狠的心!」
「別再喝了!」唐文想搶下他手中的酒瓶卻無法得逞。
「真是的,都喝醉了還緊握酒瓶不放。」
「我……我沒醉,誰說我醉了。」穆子然的確不像喝醉的人,講起話來還不至於顛三倒四。
「是,你還沒醉,不過,你要是再喝下去就快了。」唐文沒好氣地說。
就為了商芷蘭,穆子然成了酒鬼,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真是所言不假;看來,他以後得多加注意,可別吃了美人的虧。
唐文實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兒工夫而已,這對有情人就成了仇人--一個狠心離開,一個成酒鬼。
真是世事無常!
「哎呀!你別再喝了。」唐文阻止穆子然繼續灌酒。
「別管我。」穆子然推開唐文阻擋的手。
「我也不想管你,只是你再這樣喝下去……蘭兒就會成了別人的妻子。」唐文故意在他面前說假話。
聽到有人要娶蘭兒,穆子然清醒大半。
「蘭兒是我的人,誰敢娶她?」他對唐文大吼。
很好,終於有反應了!
「蘭兒是你的人這事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人可不知,她人長得又美、家世背景又好,這麼好的女人,有幾個男人肯放過?你再繼續喝下去也沒關係,只怕連最後搶親的機會也沒了。」
認識他好多年,唐文非常瞭解他的邏輯想法,用了這招就不怕他會再沉迷於酒瓶中。
「不行、不行!蘭兒不准嫁別人!我……我不喝了。撤走!將酒全部撤走!」
迷迷糊糊中,穆子然中了唐文的計。
「這才對。」唐文要外頭的人進來收拾。
「搶親!對……我要去搶親。」
穆子然忽然說了這句話,搖搖晃晃地想往外頭走。
天哪!他到底是清醒了沒?
「搶親要等明天早上,現在這麼晚了,沒人會來迎娶的。」
「好……明天去……搶親。」穆子然邊說邊倒下。
幸好唐文眼明手快,立即扶住他,讓他免於和硬地板相撞的命運。
「沒事喝這麼多做什麼?」唐文邊念邊撐著他,將他放在床上。「你就好好地睡吧,明天才有精神去提親。」
唐文不禁怨歎自己真命苦,原本以為快放長假了,誰知他們竟會情海生波,害他的長假遙遙無期。
自古以來親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定,所以唐文覺得要先下手為強去提親,讓商芷蘭就算想反對也無用;但是穆子然天天與酒為伍,他只好自己發落,備好所有的聘禮讓主子隨時都能去提親。
他不禁感歎--總管真命苦。
##########################
經過一晚的休養、冷靜思考,穆於然瞭解酒喝得再多對得回商芷蘭並沒有多大幫助。
和唐文溝通過後,他聽從唐文的建議--親自登門求親,就盼這一計能成功。
商老爺直盯著眼前的男子,認出他就是那天一直叫蘭兒要原諒他的男子。
「商老爺,不知可否將商小姐許配給在下?我是真心愛著蘭兒,我願意以我的生命起誓,此生必定愛她:至死不渝。」穆子然打定主意要得到商老爺的允婚。
面前這男子的誠意他能感受得到,可是,他不敢輕易允婚,他已經害了愛女一次,不想再害她第二次。
上天還是沒有虧待蘭兒的;原以為她大概要孤老終生時,竟還有人如此深愛著她。
「穆公子,我知道你對小女的真心;不過,小女曾有不名譽的傳言,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不在乎嗎?」商老爺要問清楚他的想法。
「我不在乎!」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他哪會在乎外頭的謠言,事情的真相他再清楚不過。
聽到他的回答,商老爺心中甚是歡喜,感謝老天爺讓女兒有個幸福的未來。
「小女歷經許多波折才得已回家,我不忍讓她再受委屈;所以,這件事我得問過她的意見再決定,請穆公子多見諒。」如果女兒真的也愛他,他這個做人家爹的絕對贊成這樁婚事。
聽到這樣的回答,穆子然的心沉到谷底。
「當然,就等商老爺的好消息。」穆子然客套地回答。
連使這一招也不行,難道他和蘭兒這輩子真的有緣無分嗎?
就在穆子然心灰意冷之時,忽然有位丫鬟由裡面直嚷嚷至大廳。
「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什麼事這樣大呼小叫?沒見到老夫還有客人在嗎?真是不懂禮數!」商老爺出聲斥責這名丫發。
「老爺,小姐昏倒了!」
「什麼?」商老爺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蘭兒昏倒了?」穆子然一聽到,緊抓著前來報訊的丫環不放。
「快去請大夫!」商老爺立即下命令。
「穆公子,事發突然,老夫要趕緊去看我的女兒,就不多送了。」他對穆子然下逐客令。
一聽蘭兒昏倒,穆子然的心難以平靜,他是多想進去探視她。
「我可以進去看蘭兒嗎?」穆子然要求。
「這……這不合禮。請穆公子見諒!」
禮教已經根深蒂固地植在商老爺的腦子裡,想要改變可真是難。
不能見她、又擔心著她的安危,這種煎熬著責令人難受。
穆子然想不理會商老爺的話衝進去,卻被唐文拉住。
「莊主,別進去!」
「可是蘭兒昏倒了,不知有沒有生命危險?」穆子然多希望他能陪在她身邊。
不管穆子然說什麼,唐文硬是強拉著他離去;他可不想讓商老爺對莊主的好印象破滅。
就在穆子然一行人離開後,大夫被請進府為商芷蘭診治。
當大夫尷尬著一張臉向商老爺道恭喜後,商老爺發了一陣狂天大怒。
未出閣的閨女有喜,這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這個不孝女,竟然在外頭和別人做出敗壞門風的事!」
「老爺,你別生氣啊!蘭兒現在身體虛弱,你也別再想趕她出去。」
「剛剛穆家莊的莊主還來提親,現在蘭兒懷了野種,這親事還說得成嗎?」商老爺惱怒一個大好的親事就這麼飛了。
「我不管親事成不成,反正,你這次別想再動女兒一根寒毛。」愛女心切的商夫人抵死護著女兒。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商老爺氣得只能這麼說。
看著女兒的清瘦面容,商夫人疼愛地撫著她的臉。
蘭兒!我的蘭兒!你在外頭是吃了多少苦?這孩子又是誰的?
身為母親的她當然看得出女兒回來後就變了--變得固執、沉默少言、不再愛笑。
這次她說什麼也要保護女兒,不讓她再受苦、受難。
蘭兒,有娘在,你別怕,你可以好好地生下這孩子。
昏迷中的商芷蘭不知有個小生命正在她的肚子裡成長,也不知家中正因為她的有喜而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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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6:35
第十章
清醒之後,商芷蘭知道自己懷有身孕的事,她整天一動也不動地呆坐在床上,幾乎不與人交談。
怎麼會懷有他的小孩呢?
原本想忘了穆子然的決定,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而改變。
一直反反覆覆地思考,卻始終逃脫不了愛與恨的牢籠。
這裡面真的有他的孩子嗎?
撫著尚未隆起的肚子,在她心中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異樣感受。。人商芷蘭露出了自她回家以來,許久未曾出現的笑容。
商夫人一進門就看見女兒坐在床上滿足地笑著,她高興地淌下淚水。
老天爺保佑!讓蘭兒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表情。
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商夫人進門喚她:「蘭兒,什麼事那麼高興?」
「娘,你說他會是男的還是女的?」商芷蘭好期待孩子的降臨。
「是男是女都好!女的像你一樣知書達禮、美貌動人;男的……男的要像誰較好呢?」商夫人想探出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是誰。
「男的就像他啊!」
一個和他相似的男娃娃,有他的溫柔、有他的霸氣。
怎會又想到他呢?晃晃頭,商芷蘭極力欲將穆子然的身影趕出她的腦海。
「他是誰啊?」商夫人仍不死心地追問。
「他是……」驚覺自己差點說出口,商芷蘭立即改口:「娘,我們別管他是誰,反正,這是我的孩子、你的孫子!」
「蘭兒,你這是何苦呢?」知道她不想講,商夫人也只好放棄。
「娘,你別擔心,我自有打算。」
有了小生命的存在,商芷蘭振作起來,不再消極地過日子。
對了!她該開始準備孩子的衣物。
「娘,你可不可以幫我準備些料子?我想要開始做孩子的衣物。」
「好!好!娘會去找些好料子。」
商夫人看開了--只要蘭兒開始過日子,她才不管什麼清白、貞節。
兩人高高興興地討論該如何照顧這個快到人世的小生命,沒看到商老爺一臉怒氣地進來。
「不用忙了!」商老爺開口就是用吼的。
「爹,你怎麼了?」商芷蘭發覺父親的異樣,關心地詢問。
「這個野種我們不能要!」
要說出扼殺自己親孫的話,商老爺也是在心裡掙扎許久;但是,為了讓女兒幸福,他也只能狠下心打掉她肚裡的孩子。
聽到他的話,商芷蘭簡直不敢相信--爹要殺了她的小孩!?
「不!我不准!」商芷蘭極盡瘋狂地護著自己的肚子。
「我要這個孩子,誰也別想動他。」
「蘭兒,我這是為你好,你嫁人之後,想生多少個孩子就有多少個,你又何必為了一個野種而毀了自已幸福?」商老爺苦口婆心地勸她。
不--他不是野種,他是她和子然因愛的結合而產生的。
這想法像是平地一聲雷般地打在商芷蘭被愛恨情仇困住的腦海中。
是的,她是愛他!
什麼恨、什麼怨,她都不在乎,她只想和他共同看著孩子出生、一起伴著孩子成長。
「爹,我不嫁人!這一輩子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她要嫁的人只有穆子然,沒有他,她寧願為他傾盡一生撫養他的孩子。
「他?他是誰?要是他心中真的有你,早就登門來看你。」商老爺完全沒有將穆子然和那個負心人聯想在一起。
「別再向自欺欺人了,他根本只是在玩弄你而已,你又何必堅持要他的孩子?」
不可能!他不可能不要她!
「不會的,他那麼愛我,他不是玩弄我。」商芷蘭絕不相信他會是這種狠心的人。
「不管他愛不愛你,反正今天就有人來下聘,這個野種是不能留下的。」商老爺向外頭的人取來早已煎妥的打胎藥,一步步走向她。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爹要狠心殺了她的孩子?,「把這碗藥喝下去,一下子就好了。」商老爺來到她的面前,將藥碗端在她眼前。
望了混濁的藥汁一眼,商芷蘭的心都寒了,她抵死不從。
「不--我不要喝!拿走!我不要喝!」
要是沒了孩子,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又要如何對得起那個深愛她的男人?
知道她不會從,商老爺緊掐住她的下已,打算將藥強灌入她的嘴中。
商夫人心一驚,她強行推開她的丈夫,將女兒護在懷中。「不要殺自己的孫子,沒了他,我們連女兒也會失去。」
她將事情看得非常透徹,和女兒的幸福相比,她更不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這個聽從他大半輩子的女人竟會這樣反抗他!?
在雙方僵持不下時,有個僕人進門在商老爺的耳邊竊竊私語,就見商老爺不停地點頭。
「你負責將藥喂女兒吃了!」他將碗塞在妻子手裡就轉頭出去。
望著手中的藥,母女兩人均感到相當無助。
「娘!」
「蘭兒!」
母女倆抱頭痛哭。
子然,你在哪裡?為什麼不快點來救我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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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得商老爺的允婚,穆子然眉開眼笑地帶著媒婆來下聘。
一想到他即將可以娶蘭兒進門,他便開心不已。
說不定蘭兒早已原諒他,否則,以她剛烈的個性,絕不可能會答應這門親事。
蘭兒啊蘭兒!
你可知我想苦你了!
「莊主,請將你的笑收斂一點!」看商老爺由內廳出來,唐文在穆子然的耳旁提醒他。
為何要收斂?他要娶得美嬌娘是件喜事,為何不能開懷大笑?
「穆莊主,對不住,讓你們久等了!!」商老爺一開頭就是道歉,他可不能開罪這個未來女婿。
聽到未來岳父還叫他「穆莊主」,他的眉頭輕輕地上揚顯示他不喜*歡這稱呼。
「商老爺,別叫我穆莊主,你可以改口叫我子然,還是以女婿叫我皆可。」
「好、好,賢婿,我就依你的;不過……你也該改口,別再叫我商老爺了,這多見外。」
想到蘭兒因禍得福,他這老臉就藏不住笑容;眼前的穆子然比那個王庭梁優秀多了,最重要的是,他還愛慘了蘭兒。
「岳父大人!」穆子然見風轉舵地立即改了口。
「好、好!」穆子然這一聲岳父大人,叫得商老爺是心花怒放。
穆子然也跟著他大笑。
雖然心中很高興,但是穆子然還是忘不了商芷蘭那天昏倒的事,這也是他會立即下聘的原因,他無法再忍受見不到她時所受的相思之苦。
「岳父大人,蘭兒那天昏倒不知要不要緊?」他恨不得能立即見到她的人,而不是這樣口頭詢問。
一聽到他提起蘭兒,他就想到那個不孝、不清不白的女兒,商老爺的笑容立即垮了下來。
見到未來岳父變了臉色,穆子然也跟著提心吊膽。
難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啊……不要緊,只是身體有點虛弱,再加上吃得少才會昏倒。」商老爺含混地一語帶過。
事情有這麼單純嗎?
「這樣我就放心了;只要她的身體無恙,那我便隨時隨地可以來迎娶她入我穆家門。」
「賢婿等不及想娶我女兒進門了嗎?」商老爺揶揄地問。
愛她並沒有什麼好丟臉的,穆子然坦蕩蕩地承認:「是啊!我是等不及了,不知岳父大人什麼時候能讓我迎親?」
他當然也想快點將女兒嫁出去,免得夜長夢多;可是,她肚子裡的野種不處理,他一刻也不能安心。
「我想……親事就等蘭兒的身體調養好後再決定吧!」商老爺猶豫地說出心中的決定。
聽到這種答案,穆子然顯得不太滿意;他多想立即和蘭兒相見、多想擁她在懷裡。像這樣無止盡的等待,他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岳父大人……」穆子然尚未說完的話讓奔跑進來的丫環給打斷。
「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丫環由後頭直嚷嚷地跑進來。
這種情形似乎也曾發生過,那時是蘭兒昏倒了,這次該不會又是她發生了什麼事吧?
一想到這兒,穆子然不由自主地緊皺眉頭。
看見穆子然似乎不高興的模樣,商老爺還以為他是因話被這不知禮數的丫環給打斷而不開心。
「又是你這丫髻,沒見到我和客人在談事情嗎?每次都這麼急忙忙地進來,有事不會等我事情處理完再說嗎?」商老爺斥責這名小丫發。
「老爺……」
「去去去,我說有事等我事情處理完再說。」商老爺想打發她走。
「可是……」見到老爺含怒的眼神,她只好摸著鼻子自認倒楣地往回走。
沒聽見這名丫環說出來意,穆子然是一刻也不能安心。
「等等!」穆子然喚住她。「是什麼事不好了?」
見這位客人這麼間,小丫雷忍不住大聲地說:「小姐懸樑自盡了!」
「什麼?」穆子然揪住她再問一次:「你說誰懸樑自盡?」
「蘭兒小姐懸樑山自盡。」小丫環被穆子然嚇得小聲地再說一次。
蘭兒又自盡!
「她在哪裡?快帶我去!」穆子然失控地拉扯著她。
小丫環快嚇昏了,她不敢帶這位陌生公子入內。
「賢婿,你別這樣!」蘭兒現在有孕在身,他直覺不能讓他見到她。「我去看偷看就好,沒事的!」
「不!蘭兒,你等我,你別再做傻事啊!」
穆子然完全聽不見別人的呼喚,他只想見到商芷蘭;他放開小丫環,盲目地往內房直闖。
「賢婿!」商老爺想阻止,卻發現由自己被唐文拉住。
「讓他去吧!他沒見到蘭姑娘是不會死心的。」唐文知道商芷蘭自盡對穆子然是一項非常重大的打擊。
蘭姑娘,你吉人天相,可別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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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她的房間在哪裡,穆子然只能憑著感覺亂闖;他發現某一間房門口
聚集了許多人,立即奔了過去。
一靠近,就聽到呼天搶地的哭喊聲。
「蘭兒,你為什麼這麼傻?讓我這個白髮人送你這個黑髮人!蘭兒。」
「小姐!小姐!」
「蘭兒,你快醒過來,你別嚇娘!快醒過來!」
蘭兒!
沒事的!她一定沒事的!
穆子然覺得自已全身發抖,戰戰兢兢地踏入房內。
當他看到商芷蘭面無血色地躺在商夫人懷裡時,胸中的氣彷彿一下子被抽光,他感到不能呼吸。
「蘭兒--」他放聲大叫。
他將商芷蘭自商夫人的身上搶過來,探著她的鼻息;還好,尚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快叫大夫!」他對那群泣不成聲的婢女們大吼。
蘭兒,你一定會沒事的。
深吸一口氣,他將氣以口緩緩地渡至商芷蘭口中,一次又一次地重複,不敢停下來;生怕自己一停,她這口氣也就斷了。
眾人看著穆子然的動作,她們只期待他能救活小姐,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早已被她們丟到腦後。
「這……」商老爺一進門就看見這副景象,情與禮在他心中拔河,最後,他覺得還是女兒重要多了,他不阻擾穆子然的救人。
就在穆子然努力不懈之下,商芷蘭雖然尚未清醒,但呼吸已恢復正常,能清楚地看見她胸口的起伏。
將商芷蘭放在床上,他抓起她的手貼在他的臉龐上。
「蘭兒,你怎麼這麼傻?有什麼事不能解決,一定要以死來求得解脫?你走了之後,我該怎麼辦?你的心好狠,竟然這樣懲罰我。」
商老爺見女兒沒事,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他想通了,與其逼她拿掉孩子而尋死,他願意接受她肚子裡的小孩,只要女兒活下去。
「穆公子,我想小女不適合嫁人,你們的婚事就當沒有這回事。」真是可惜,他多想要這個女婿。
「不,我娶蘭兒是娶定了!」他這輩子是不會放手的。
「不行啊!蘭兒已非完璧之身,而且……她也已經在外懷有別人的骨肉,她不能嫁給你。」
商老爺說出事實真相,他相信沒有一個男人有這般的雅量能接受別人的孩子。
「什麼?蘭兒有身孕了……」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蘭兒竟然已經有了他的骨肉。
「是啊!所以我才會想取消這門婚事。」
穆子然根本沒聽見商老爺講什麼,只顧撫著她平坦的小腹,愛憐地說:「蘭兒,你都已經當娘了,怎麼還這麼傻、這麼想不開?竟然想這樣扔下我?」
「嗯……」昏迷中的商芷蘭有轉醒的跡象。
「蘭兒!」
「小姐!」
所有的人都想立刻衝上前去,但是全被唐文擋了下來,甚至還被趕了出去,要他們將重逢的喜悅留給這對受盡苦難的苦命鴛鴦。
大家當然不服唐文的作法,他只好向大家解釋所有事情的經過,直到眾人露出滿意的微笑為止。
「我……我是怎麼了?」商芷蘭才剛清醒,尚未搞清楚所有的狀況。
面對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穆子然開口就是一陣咆哮,他要罵醒她!!
「你、你這個笨女人、傻女人、糊塗女人,你竟敢又尋死,害我差點沒妻子、沒孩子;要不是你現在有喜,我真想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
將視線移至身旁的男子身上,商芷蘭激動地大喊:「子然,真的是你!你真的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她起身投入他的懷抱。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穆子然緊緊抱住她,真不知她這想法是由何而來。
「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還說!要是你真的死了,我們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面了。」
她也不想死啊!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會又尋死的。
「我爹要我打掉肚子裡的骨肉,又要我嫁別人;而我不要,我要你的骨肉,我要嫁的人也只有你。情急之下,我只能以死來明志。」
「傻瓜!上門提親的人是我。不管你多麼恨我、怨我,我還是要娶你為妻,因為這是我早就給你的承諾,你忘了嗎?」他真想搖醒她的腦袋。
「原來是你!為什麼你不早點說?」害她繞了這麼一大圈,原來她要嫁的人是他。
「我早就說過了,是你太任性,一氣起來就將我說過的話全忘了。」
「對不起嘛!」她知道有時自己是太固執了。
「蘭兒,嫁給我好嗎?」沒得到她的允諾,他就是不放心。
「好!我嫁!」這一次商芷蘭終於肯答應了。
見她答應,穆子然雖然很高興,可是,有一件事還沉沉地壓在他的心頭,令他無法釋懷。
「蘭兒,你還氣我、怨我、恨我嗎?」他提心吊膽地問。
商芷蘭想了一會兒,才眉開眼笑地說:「早就不怨、不恨了;我現在只知道你愛我,而……我也愛你,這就夠了。」
什麼深仇大恨,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是啊!我愛你,你也愛我,這就夠了。」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尾聲
隨著商芷蘭的肚子日益增大,穆子然已經習慣性地張開雙腿,將她置於他的雙腿間來抱她,手也常常不規矩地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不停撫著。
背靠在他胸前,看著他的大手輕輕滑過她的肚子,她的心就被滿足感給漲滿。
「子然,王公子和林姑娘是怎麼認識的?」自解開心中的仇恨後,商芷蘭對於她那無緣的相公可好奇極了。
聽到她問別的男人的事,穆子然的心中像是打翻醋缸--酸酸的。
「無緣無故提起他做什麼?」這小妮子竟在他懷裡問起別的男人,真是該打。
「沒有啦!只是好奇而已。」商芷蘭依然沒察覺有人吃醋了。
這笨女人!竟提起別人來破壞兩人濃情蜜意的時刻。
娶到這個笨妻子,穆子然認命了。「他們是青梅竹馬。」他無聊地抓起她的小手把玩。
「那為什麼家人不同意他們的婚事呢?」
「門不當、戶不對二「真是可憐,這個觀念不知害了多少對有情男女。」
「是啊!甚至還害了你這個無辜的新娘。蘭兒,我真的很對不起!」
「不是說好不再提起這件事的嗎?」她不高興地吸嘴。
穆子然在她頰邊偷香一下。「不說,不說。」
「子然!」
「什麼事?」
「將來我們的小孩有了意中人,你會不會以門不當、戶不對的理由來拒絕?」
商芷蘭關心自己孩子的將來。
「不會!」穆子然毫不考慮地回答。
「那……如果是窮人家呢?」
「不會!」
「乞兒呢?」
「不會!」
「那……如果是青樓女子呢?」
「不會!」
「那……」
「你問夠了沒?!我說不會就是不會,別再問一堆奇奇怪怪的問題。」對於她的問題,穆子然可惱了。
「好嘛!不問就不問。」
「蘭兒!」穆子然忽然輕咬她耳垂。
「不行啦!大夫說我身子虛,不宜做那件事啦!」她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麼。
「可是,我已經忍了好久,我真的想要你。」穆子然不放棄地舔著她的耳廓,想勾起她的慾望。
「不行啦!會對孩子不好。」她雖然也有些了心動,不過她還是不肯答應。
「一次就好了!」他竟像個小孩子般地請求。
「一次啊?」慾望一旦被挑起,就有如海浪般地向她湧來。
「就一次!」穆子然不容她再反對,已經將手伸入她的衣襟內揉捏她的玉乳。
「啊……」
她已無法拒絕,因為,她也想要他。
轉過她的身,脫下兩人身上的衣衫,他迫不及待地在她身上探索、愛撫。
懷孕之後,商芷蘭更加的敏感,他在她身上點燃的慾火已經燒得她好難受。
「子然,快……我想要你。」
聽到她的要求,穆子然樂得將胯下的硬挺緩緩地放進她的穴中。
「啊……」
穆子然怕傷到她和孩子,只敢緩緩地開始他的律動。
「啊--啊--」
對於妻子發出的叫聲,他感到有點怪異。
「啊--子然,我的肚子好痛!」她痛楚的表情嚇得穆子然趕緊抽身。
「蘭兒,你怎麼了?」他只擔心妻子的身體,對於未能抒發的慾望,他已不在乎。
「我的肚子好痛,好像快生了!」
「要生了?你忍忍!」快速地套上衣服,也幫妻子穿上後,他就狂奔而出。
孩子,你可真會選時間出來,也不等爹娘完事後再出來。
唉!看來,他又要清心寡慾好一陣子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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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02:17:02
後記
七月底時因牙齒異常地疼痛,就跑去看牙醫。原本以為我的蛀牙又犯疼了,誰知竟是開始長智齒;而且,更慘的是長歪了,醫生叫我考慮將牙齒拔掉。
和大家在一起時討論到長智齒這件事,眾人很懷疑地問我怎麼會這麼早就長智齒。
「因為我比較有智慧啊,」話才一說完,四周就傳來一陣噓聲。
有個將升上國小六年級的妹妹由她的暑假作業中抬起頭來,對著我說:「因為姐姐未老先衰啊!」眾人因她的話而哈哈大笑。
我咧……氣得找差一點將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集合眾人的意見,大家都認為該拔牙;放是,為了永絕後患,我只好忍痛去找牙。
誰就拔牙不痛的,當麻醉藥還後,我痛得整個臉都腫起來,就像人家拜拜用的「面龜」,當然,也被恥笑了好久。當我再也忍受不了那份疼痛感而去找醫生時,他竟還跟我就會腫起來是正常的,我當場就在心底幫他貼了一個「庸醫」的標籤。
有些時候覺得自己卻麼固執做什麼?當朋友告訴我那間牙科診所拔牙很痛時我還不以為意,甚至覺得光聽別人說不准;後來,我其的真的好後悔沒聽別人的建議。
當我拔完牙後,醫生還告訴我一件事:「小姐,你的右下下也長了一顆智齒,你可以考慮再來拔掉。」
天啊,人家不想再拔牙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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