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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拓拔月亮]豪宅裡的小新娘{被禁錮的新娘三之二}(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5:33     標題: [拓拔月亮]豪宅裡的小新娘{被禁錮的新娘三之二}(全文完)

豪宅裡的小新娘》(被禁錮的新娘三之二)作者:拓拔月亮

從小,她就很喜歡她的天崗哥哥,
可是,天崗哥哥總是喜歡和她比賽,  
比輸的人就要吃鹵豬腳,
害她吃得身材圓滾滾,
根本當不成美少女!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發誓要成為大美人,  
這樣,帥帥的天崗哥哥就永遠都是她的了--
哈哈哈!皇天不負苦心人,  
她果然達成了成為大美人的願望,   
連天崗哥哥見了她都認不出來,
更稱讚她是美女耶!  
好高興喔,   
現在她的目標就是要讓天崗哥哥愛上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5:51



  在亮家附近有一間小小的土地公廟,寫這本書時,設定了女主角沐芯晴的家就在男主角家前方,小小的一間舊屋子,和豪宅相比,讓我忍不住聯想到女主角的家,就像一間小小土地公廟。
  
  書中的故事,留給讀者們自己去慢慢翻看,現在,亮要說的是現實中的土地公廟。
  
  亮家附近這間土地公廟,說小不小,但比還不過大廟的氣派輝煌。
  
  不過,在這兒,我常遇見"驚奇」。
  
  入境隨俗,每個月我會到土地公廟去拜拜,小廟除了附近的住家之外,照理說,應該下會有其他"外來客」,但因為有間大公司就在附近不遠處.很多外地人在附近租屋,許是抱著和亮一樣"入境隨俗」的心態,這幾年來,常見到很多某公司的員工,到土地公廟,虔誠參拜。
  
  是虔誠,沒錯。
  
  有一次,我提著水果上土地公廟拜拜,一名年輕女子拿著兩片木頭做成半月形狀的菱杯,虔誠地擲菱,一回、兩回、三回。。。我想,她應該來了好一會兒。
  
  廟裡只有我們兩個,也許我的表情看起來很冷漠,正如她意,不想有人打擾她的"虔誠」,她也對我視若無睹,專心地擲菱。
  
  雖然沒有細數她擲菱的次數,但至少也超過三十回,在我離開後,她依舊繼續在和土地公"請示」著。
  
  不瞭解她究竟在求什麼,但擲菱的次數真的太多,土地公應該也累了吧!
  
  這種情形,之後我還遇過一回,不過撙菱的人,是個中年男子,直覺認定,他大概是在問樂透號碼吧!
  
  另一個把我嚇到的,是一個穿著那間大公司的制服,皮白嫩肉的年輕男子,是個白領階級的上班族。
  
  通常我去的時間都很晚,所以,當時廟裡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拿著香正在拜拜,我正把水果放到桌上時,他突然屈膝跪了下來,跪在冷硬的地板上。
  
  真的,當時,我著實嚇了一大跳,但是我強裝著若無其事,要不,場面會很尷尬。
  
  事後回想,在廟裡跪拜,其實很正常。也許是我從沒有見過有人在那間土地公廟跪拜,加上土地公廟裡並沒有提供可以讓人跪拜的用具,突然見到有人那麼虔誠,一時間難免會被嚇到.
  
  還有一回下雨,一名我常見他在路上行走的人,我不知道該稱他什麼,乞丐?下,他也沒和人討食過:流浪漢?他應該有家,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裡,但肯定在附近不遠處。
  
  他是個瘦弱黝黑的老人,一個可以每天走路走很遠的人。因為我常在不同的地方,看見他一年四季都穿著那一套舊西裝外套在路上行走。
  
  我不知道他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
  
  那天,他進廟裡躲雨,說真話,我有點害怕,怕他突然舉高手中的木棒,朝我打來。
  
  廟不大,很難和他保持距離,但我提高警覺心,只要他有動作,我會趕緊咆。
  
  我正要去點香之際,他突然冒出一句.."你也來拜拜。」
  
  這是一句很平常的打招呼用語,不管認不認識,在這間小廟,我常聽到別人這麼打招呼著,偶爾遇上村裡其他婦人,她們也會這麼和我打招呼,即使我們不認識。
  
  很難相信這句話是從他嘴裡冒出,當下,我心裡覺得有點慚愧,因為他的外貌,因為看過他曾在路邊的垃圾桶翻找東西,所以我主觀地把他列為和流浪漢同等級的人物.
  
  他也許腦袋不太靈光,也許全身髒兮兮,但他卻還會主動問候別人,這一點,令我詫異之餘,也感到汗顏。
  
  不過,日後我又一次在廟裡遇到他,基於"禮尚往來」的原則,這回,我主動和坐在長椅上的他打招呼,但,他卻不理我。
  
  我猜,他可能耳背,說不定連上回我對他的回應他都沒聽見。
  
  不過,也無妨,至少我知道他不會刻意去傷害別人。
  
  一間小小土地公廟,讓我對"人」有不同的看法。
  
  無論如何,只要虔誠心善,相信土地公都會保佑大家平安健康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6:30

  楔子
  
  「芯晴,你在看什麼?」
  
  沐家廚房裡,慈祥的沐奶奶正在鹵豬腳,陣陣的肉香味撲鼻。
  
  十一歲的沐芯晴用力吸取空氣中的滷肉香,但一雙黑又亮的眼睛注視的不是爐上的那鍋鹵豬腳,而是在她家後頭的那一棟大別墅。
  
  「奶奶,我在看天崗哥哥他的家。」
  
  從廚房窗口望出去,有一棟佔地廣闊的別墅佇立在那兒。
  
  當初,別墅興建時,雍伯伯曾和爺爺商量過要買她家這塊地,但爺爺打死都不願意賣祖產,雍伯伯只好打消念頭。
  
  「奶奶,同學說我們家像是天崗哥哥家的守衛室。"沒有抱怨,小芯晴只是"轉述"同學的話。
  
  由於爺爺堅持不賣地,雍家的別墅蓋好之後,她家這間不到三十坪的紅磚屋立於別墅前方,誠如同學所言,還真的像雍家的守衛室,她就遇過好幾個來拜訪雍伯伯的大人,問她"守衛伯伯去哪裡了"之類的話。
  
  沐奶奶笑了笑。
  
  「我們家不是守衛室,是——土地公廟。"說著,開朗的沐奶奶樂呵呵笑著。
  
  「對耶,雍伯伯也跟我這麼說過,他說我們家就像是專門在保佑他們家的土地公廟,因為有我們家,他們家才會每年都賺大錢。」
  
  「那是你雍伯伯為人客氣,才會這麼說的。」
  
  睞了孫女一眼,沐奶奶又說道:「你可別在你雍伯伯面前太無禮。他們一家都是好人,當初沒有強逼我們離開,現在又三天兩頭送東西給我們祖孫倆。。。"攪動著鍋裡的豬腳,沐奶奶話裡充滿感激。"連這豬腳也是他們送的。」
  
  沐奶奶停下手邊工作,和孫女一起望著窗外的那棟巍然屹立的歐式別墅。
  
  「從你爺爺過世至今,雍家都沒提過要我們搬遷一事,反倒還不時地送食物給我們,他們真是大好人。
  
  「奶奶——"沐芯晴慎重的道:「雍伯伯說我們家是他們家的土地公廟,那他們家就是我們家的……菜園和一座超大的大冰箱。」
  
  聞言,沐奶奶額上冒出三條黑線。
  
  「小……小孩子,別亂說話!」
  
  「我才沒有亂說。您不是一直希望有一個菜園可以自己種菜自己吃,雖然我們家沒有菜園,可是雍伯母常叫柯嬸送菜給我們,所以他們家就是我們家的菜園——"沐芯晴正色道:「而且我們三餐吃的,都是他們送給我們的東西,所以囉,他們家就好像我們家的一座大冰箱。」
  
  聽完孫女說的話,沐奶奶啼笑皆非。
  
  「總之,我們要感謝他們,以後……如果你有能力,要記得報答人家。」
  
  「我會的。"沐芯晴用力點頭。"以後我就叫天崗哥哥每天都來我們家吃飯,讓他吃的比我還圓、比我還胖——」
  
  「傻孫女——呵呵。」
  
  摸摸孫女的頭,沐奶奶呵呵的笑聲中,藏著一抹隱憂——
  
  她生病了,能照顧小孫女的日子恐怕不多了,看著小孫女圓潤的臉蛋上天真的表情,她知道自己還不能倒,小芯晴還需要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6:59

  第一章
  
  沐家因為有屋後那座歐式大冰箱做後盾,十五歲的沐芯晴,身高比四年前多長了十五公分,相對的,體重也比四年前多了十五公斤。
  
  「天崗哥哥,我在這裡。"揮動著手中的獎狀,綁著兩條麻花辮的沐芯晴,笑咧咧地望著從主屋走出來的雍天崗。
  
  大她三歲的天崗哥哥,暑假過後剛升上高三,一百八十公分高,精瘦的身材,加上那張俊帥的臉,還有風趣迷人的個性,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當然,也是她從小到大,心目中一直不變的帥王子。
  
  在她生活週遭,年紀相仿的孩子群中,只有天崗哥哥不會笑她胖,只有天崗哥哥願意聽她說心裡話,還免費當她的課輔小老師。
  
  「芯晴,你今天的心情如何?」
  
  邊問著坐在草地上的沐芯晴他見到她一定會問的一句話,咧著笑容的雍天崗邊彎身落坐在她身邊.
  
  「我今天的心情很好,可是也有不好。"獻寶似地把手中的獎狀遞給他看,沐芯晴笑容裡有抹羞意,她期待聽見他的讚美聲。
  
  「哇,你又考了第一名,真棒!」雍天崗摸摸她的頭。"晚上我叫柯嬸煮一鍋鹵豬腳給你一個人吃.」
  
  「又吃鹵豬腳!我不要!"沐芯晴大叫,「同學都笑我是豬大妹,我再也不吃鹵豬腳了!」
  
  沐芯晴氣鼓著雙頰,圓圓的臉蛋,像個吹飽氣的氣球。}
  
  一個月前,奶奶生病住院,雍伯母把她接到雍家住,原本她心想,天崗哥哥雖然常常到她家吃飯,可是他泰半時候都是在雍家用餐——
  
  她想,一定是雍家的餐點吃了會讓人消瘦,要不,他們倆都常吃奶奶煮的飯,為什麼只有她一直胖,天崗哥哥卻永遠瘦瘦的?
  
  雖然心疼奶奶在醫院受病痛折磨,但可以正大光明到天崗哥哥家吃飯,還是很令人雀躍的一件事,可是……
  
  來了一個多月,她的體重非但未減,反而還多了三公斤。
  
  「這就是你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愛憐地揉揉她的髮頂,雍天崗笑出一口白牙。
  
  點點頭,沐芯晴嘟著嘴。"天崗哥哥,我什麼時候才會瘦下來?雍伯母說,等我上高中,自然就會瘦了,是真的嗎?」
  
  雍天崗乾笑著。
  
  他媽把芯晴當自己的女兒一般疼,生怕她餓著、吃不飽,即使她真的吃飽了,也擔心她下一刻又會餓了……是以,這一個月來,芯晴在他家餐廳吃東西的時間,和睡眠時間是相等的。
  
  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怕芯晴萬一瘦了,住院中的沐奶奶見了會更擔心,所以他媽不斷地鼓勵芯晴要多吃點,連"上高中,自然就會瘦了"這種謊話,她也說得出口.
  
  「芯晴,你想變瘦嗎?」
  
  「想。」
  
  「那,我們來賽跑。"雍天崗站起身,忽地嘴角斜揚,半威脅地道:「從這裡跑到後院的籃球場,誰先摸到籃框,誰就贏,至於輸的人——就罰今晚吃一鍋鹵豬腳。」
  
  聽到鹵豬腳,沐芯晴尖叫著:「我不要吃鹵豬腳!」
  
  「那你就得贏我。」
  
  「怎麼可能!"她抗議。"你隨便跑都跑得比我快,我怎麼可能會跑贏你。」
  
  若不是因為天崗哥哥是雍家唯一的獨子,雍伯父要他唸書念到博士,憑天崗哥哥的運動細胞,早就入選籃球國手,還有可能是全台灣最頂尖的運動健將。
  
  「那我讓你先跑十分鐘。」
  
  「真的?」
  
  「嗯。」
  
  「好,那我先跑了。」
  
  說完,沐芯晴一馬當先,為了避吃會讓她身體更圓的鹵豬腳,她用力地跑、發憤圖強地跑……
  
  十分鐘,說不定他還未起跑,她就已經跑到了。
  
  心裡樂呵呵,以為自己可以辦得到,孰料,才跑了全程的一半,她就開始喘了——
  
  坐在小噴泉前的大石頭上,沐芯晴喘吁吁。
  
  升上國中後,她每天都埋在書堆和飯堆中,沒有太多運動的時間。
  
  她記得小時候自己常跟在天崗哥哥後頭跑,他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一點都不累,怎麼現在才跑一小段路,就喘得快暈倒——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休息。」
  
  龜兔賽跑的故事她早聽過了,她不能休息太久,免得被天崗哥哥追過去,恐怖的是,還會有一鍋鹵豬腳等著她。
  
  雖然鹵豬腳很香、很好吃,但是……
  
  低頭看著自己圓滾滾的身體,哀號了聲,她馬上站起來,往前繼續跑。
  
  才跑了幾步,她就喘得坐在地上,整張臉紅通通,覺得自己無法再跑了~~
  
  「芯晴,我來了。」
  
  起跑沒多久,雍天崗已追上她,他停在她身邊,伸手要拉她。
  
  「天崗哥哥,我……我不行了。"她無力地晃著頭,兩條麻花辮跟著甩動。"我好喘……好喘……」
  
  「快點起來,我等你.」
  
  「不行,我跑不動了……」
  
  「那你就等著吃豬腳。」
  
  「我不要!"她央求地望著他。"天崗哥哥……可不可以把鹵豬腳換成……換成牛排……」
  
  既然吃肉是一種懲罰,那吃豬肉和牛肉應該一樣吧……
  
  雖然鹵豬腳又香又好吃,但常常吃也會吃膩的,換成牛排她就能接受。
  
  「你喔!"雍天崗好氣又好笑。"不行!說好了鹵豬腳就是鹵豬腳。"聞言,沐芯晴一副想吐的表情。
  
  「起來,我們要有運動家有始有終的精神。」
  
  「我不行,真的不行了。」
  
  「欽,這樣下去不行。等我考完試,我每天陪你跑步一小時。"知道他是為她好,她沒有抗議,點點頭。
  
  「起來,我背你。」
  
  「嗄……"沐芯晴瞪大了眼。"天崗哥哥,你要背我?呃,不……不好啦,萬一你被我壓垮——」
  
  「我沒有那麼虛弱。"他彎著手臂,擺出大力士的樣子。
  
  沐芯晴站起來,猶豫著。"你真的背得動我嗎?」
  
  天崗哥哥好久、好久都沒背她,他最後一次背她,似乎是在她小六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沒像現在這麼"大只"。
  
  「不然你躺在地上,我拉著你的兩條辮子往前拖。」
  
  「不要!那我的頭髮會很痛,而且,那樣好像在拖一條豬.」
  
  雍天崗笑出聲,沐芯晴才知道她被耍了。
  
  「臭天崗哥哥,原來你在笑我!」
  
  「如果你不想自己跑,也不想當豬被我拖,那麼你就上來,反正我們一定要跑到籃框下,完成賽跑的事。」
  
  「奸啦,好啦。"她的天崗哥哥做事向來有原則,絕不半途而廢。
  
  看著他半蹲下身,貢獻出寬闊挺直的背,她突然感到一陣害羞。
  
  她畢竟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讀小學的小胖妹,雖然她很大只,但總是個發育完整到破表的少女——
  
  「快呀,還是你要自己跑?」
  
  「不要,我要讓你背。"她才不會放棄這一個令所有女生羨慕到死的機會。!
  
  不管國小或是國中的女同學,她們雖然不喜歡胖胖的她,但因為她是天崗哥哥的隔壁鄰居,所以還是很多人把她當朋友看,雖然那些自稱是她朋友的同學,全都只是想到她家藉機看全天下最帥的天崗哥哥——
  
  望著那令她雙頰發燙的寬背,她圓滾滾的身體往前一傾,趴向那道堅硬的城牆——
  
  咬緊牙關,吃力地走了兩步,雍天崗終於出聲:「芯晴,你要不要重新考慮躺在地上,讓我拉你的髮辮這個提議?」
  
  聽出他拐彎抹角在說她胖又重,沐芯晴氣得直捶他."我不要!而且。我比較想要拉你的頭髮。」
  
  氣得牙癢癢的,拉著他的頭髮,她像個剽悍的女騎士,吆暍著:「快跑、快跑!」
  
  背著她,雍天崗加足馬力,往前衝。
  
  到了籃框前,在他背上的沐芯晴,輕鬆地摸到籃框,發出勝利的喊聲:「Y!我贏了,我不用吃豬腳了!」
  
  把她從背上放下來,雍天崗坐在地上,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你贏了,今晚的豬腳我一個人吃。」
  
  想到他方纔還暗笑她胖,她抓著他的頭髮,作勢要拖著他走——
  
  「天崗哥哥,你一定很喘吧?你躺著,我會負責把你拖回屋裡去的。
  
  她一抓、他一擋,兩人玩得正開心之際,管家慶叔突然急匆匆地從另一頭走來,遠遠地喊著:「少爺,少爺,不好了——」
  
  慶叔來到他們面前,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慶叔,什麼事?"頂著被芯晴抓亂的頭髮,雍天崗見慶叔一臉焦急,他也跟著緊張起來.
  
  「慶叔,你別急,有事慢慢說。"沐芯晴不敢再玩,走到慶叔身邊,幫他拍背順氣。
  
  「醫院……醫院那邊……芯晴的奶奶快不行了——"慶叔喘著氣,頓了下,續道:「老爺和夫人先過去了,老爺要我馬上帶芯晴去醫院。」
  
  「好,那我們快去。"斂起方才嬉戲的笑容,震驚之餘,雍天崗表現出同年齡的孩子鮮有的成熟穩重的一面.
  
  拉著沐芯晴,雍天崗和慶叔往車庫跑。
  
  「天崗哥哥,我奶奶怎麼了?雍伯母不是說……說我奶奶住院兩個月,就會回來的嗎?」
  
  眼眶泛紅,沐芯晴緊張地問。
  
  慶叔不是小孩,他不會亂開玩笑,但他說她奶奶不行了,他急著帶她去醫院,是要讓她見奶奶最後一面?
  
  不,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要,我不要去醫院……"沐芯晴突然害怕了起來。
  
  「慶叔,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是,少爺。」
  
  雍天崗輕摟著她,低聲安撫:「芯晴,你一定要堅強,我會陪你的.」
  
  「不,天崗哥哥,我不要……」
  
  抱著雍天崗,沐芯晴哭得好傷心,她一直以為奶奶只是人老身體虛弱了些,只要住院調養一陣子身體就會好,沒想到……
  
  「不要,我不要奶奶死……我不要……」
  
  「奶奶,您不要死,芯晴不要您死……」
  
  醫院裡,沐芯晴跪在病床邊,病床上,沐奶奶面無血色,卻仍強撐出一臉慈愛的笑容。
  
  「傻芯晴,奶奶要去找你爺爺,他在另一個世界等我太久了——"沐奶奶咳聲連連。"你……你別哭,明天……明天你媽媽就……就會回來,你……你要乖乖的……跟她一起去美國。」
  
  「媽媽?"拾起一雙淚眼,沐芯晴圓圓的水眸充滿驚訝。
  
  她四歲時,父親車禍身亡,之後她跟著媽媽住在外婆家不到一年,媽媽便改嫁,原本要帶她一起到美國,但爺爺堅持他們沐家的孩子,絕不給外人
  
  她依稀記得媽媽要去美國那一年,跪在沐家門前,哭求爺爺讓她把孩子一起帶走,但最後,爺爺仍是不為所動,並警告媽媽,日後不能再來找她。
  
  在她求學的那些日子裡,媽媽偶爾會出現在學校門口,買好多東西和玩具給她,只是她怕爺爺會生氣,常把東西放在天崗哥哥家。
  
  她喜歡媽媽,她知道媽媽沒有遺棄她,只是因為媽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能和她住在一起。
  
  「你媽媽……她是個好女人——"氣若游絲的沐奶奶,虛弱地說出心匠話。"原本你爺爺死的那一年……她……曾打電話來,要求……帶你定——是我……請她給……給我一點時間……一
  
  「奶奶,您不要說了,我不跟媽媽走,我要一直陪著您。"沐芯晴傷心地哭著。"您快點好起來,我要吃您鹵的豬腳……只要您好起來,芯晴每天都願意吃一大鍋鹵豬腳……奶奶……」
  
  「芯晴,你乖……"沐奶奶閉上眼,虛弱無比,喘著氣,再微張眼。一是老天爺出來……來做主,要我把……把你還……還給你媽媽……」
  
  「奶奶,不要……我、我去打電話給媽媽,叫她不要來,這樣您就不會死了.」
  
  「傻孫女……"沐奶奶無力地躺著,連撐起笑容的力氣都沒了。"聽奶奶……說……要……一輩子記……記住雍家的恩……恩情……不……不可以……忘……忘記……」
  
  「奶奶,不要,您不要死……我怕我會……會忘記,您好好活著,隨時提醒我,這樣我就會一輩子牢牢記住雍伯伯和雍伯母,還有天崗哥哥對我們的恩情,好不仔,奶奶?一
  
  緊緊握著奶奶的手,沐芯晴不敢放,怕一鬆手,奶奶就會被到天上當神仙的爺爺帶走。
  
  「奶奶,您叫爺爺不要帶您走,好不好?我會乖乖聽話孝順您……奶奶,好不好?」
  
  沉沉地吐了最後一口氣後,沐奶奶沒再說話。
  
  「奶奶鹵的豬腳最好吃,連天崗哥哥都喜歡吃——天崗哥哥,對不對?"沐芯晴轉身去拉雍天崗的手。"天崗哥哥,你告訴我奶奶,說你喜歡吃她鹵的豬腳,快點——"
  
  雍天崗來到病床邊,低眼,沉重地道:「芯晴,沐奶奶她……她死了。」
  
  「騙人!"瞠眼,沐芯晴緩緩將手指伸到奶奶的鼻下探息。"奶奶?不!不要……奶奶,芯晴不要您死,您快點醒過來——奶奶……您醒醒,不要丟下芯晴一個人……」
  
  痛哭失聲的沐芯晴,緊緊抱著躺在病床上一瞼安詳的奶奶。
  
  而雍天崗則靜靜站在一旁,沐奶奶就像他的親奶奶一樣,從小他就喜歡窩在她家和他們一起吃飯,如今沐奶奶生病走了,他也很難過。
  
  但他的難過遠比不上芯晴的傷心,沐奶奶是芯晴從小到大相依的親人,突然就這麼走了,她一定無法接受……
  
  他無法給她任何安慰,只能靜靜陪著她,讓她哭個夠。
  
  如沐奶奶所言,芯晴的母親隔天就回到台灣。
  
  處理完沐奶奶的身後事,她帶著芯晴,正式和雍家人道謝,感謝他們長年照顧沐家祖孫,也感謝雍家代替沐奶奶通知她回來。
  
  努力斂起悲傷,因為沐芯晴知道,再多的淚水都喚不回疼愛她的奶奶。
  
  但雙眼浮腫的她,在和媽媽前往美國前夕,又忍不住哭了,因為她即將和她最愛的天崗哥哥分開,也許以後都不能再見面
  
  「天崗哥哥,你不可以忘了我喔!」
  
  雍天崗愛憐地揉揉她的髮頂。「我不會忘記你的,就怕你到美國後,看到太多帥哥,馬上忘了雍天崗是哪一號人物。」
  
  「我才不會,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的。"說著,淚流滿面的沐芯晴用力地抱住他。"天崗哥哥,我不要和你分開。」
  
  「芯晴,以後你回台灣要記得來看我們。"捨不得芯晴離開的,還有雍天崗的母親徐馨。
  
  「雍伯母,我一定會的。"轉身,沐芯晴圓滾滾的身子,投入徐馨的懷中.
  
  「謝謝你們的照顧。"芯晴的母親孟瑤,滿懷感激,再一次對雍家人行九十度鞠躬禮。
  
  「千萬別這樣,芯晴就像我們的女兒一樣,我們疼愛她,她也一樣帶給我們歡樂."雍天崗的父親雍耀德客氣地回道。
  
  孟瑤淡然一笑,轉身對女兒道:「心晴,我們該走了.」
  
  「天崗哥哥……"再給心目中最帥的王子用力一抱,沐芯晴含淚揮手,「再見!天崗哥哥、雍伯伯、雍伯母,再見!」
  
  淚眼濛濛中,雍家人的身影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當飛往美國的班機起飛的那一刻,沐芯晴搗著臉哭著,她知道自己心目中最帥,也是她最愛的王子,將會離她好遠、好遠……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7:20

  第二章
  
  七年後,台灣,桃園國際機場。
  
  步出機場大廳,一名拖著簡單行李,身材高挑的女子,引來眾人注目。
  
  她彎身拾起遺落的手絹,那一頭烏黑如飛瀑的及腰秀髮,比洗髮精廣告裡的模特兒秀髮更烏亮、更吸引人。
  
  一雙圓滾滾的水眸左看右看,看不到來接她的人,女子圓潤[34]"唇嘟起,水亮的唇,更令人想一親芳澤。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空停下來"仰望"她的美。
  
  「對不起,請讓一讓。
  
  「請讓開。」
  
  「小姐,別擋路。」
  
  幾名穿著制服的保全人員,粗魯地推開她。
  
  方纔看見他們,她已經自動站到一旁,沒想到他們還嫌她站得不夠遠,硬是推了她一把.
  
  一個重心不穩,她踉嗆地往後跌,在她預料自己會趺坐在地上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把她的身子勾住,一張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臉,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眼前……
  
  那是她思思唸唸七年的一張臉,是她藏在腦海永遠不滅的影像,更是她回台灣第一個想見的人,他就這麼出現在她眼前……
  
  驚喜之餘,望著那張俊顏,她呆呆地傻笑。
  
  「小心,我可捨不得美女跌跤。"咧了個大笑容,俊帥的男人凝定她圓滾滾的水眸."你的眼睛,很美。」
  
  「總裁,請上車。」
  
  多望了她一眼,他立刻被保全人員恭敬地請上車.
  
  車門一關,加長型的名車,立刻揚長而去。
  
  「啊——"看到車子離去,女子才回過神來,一臉愕然,往車子離去的方向跑了兩步。"天崗哥哥,天崗哥……」
  
  「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沒有認出我?我是芯晴呀——"站在原地跺腳,沐芯晴氣自己剛才發呆,呆到連叫他都忘了。
  
  嘟著水亮的[34"唇,她踅回行李處,懊惱不已。
  
  方纔,當他說她的眼睛很美時,她以為他認出她了,以前他總說她最美的就是眼睛——
  
  不對,他沒有認出她,如果他認得她,他和她說的第一句話應該是——「芯晴,你今天的心情如何?」
  
  七年了,她多想面對面聽他對她說這句她的專屬話語。
  
  那是她心中逕自認定,他對她的深情密語,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美眸一睞,望著車子離去的方向,抽開懊惱的情緒,她的心有一種甜甜的滋味——
  
  她回台灣,第一個見到的熟人就是他,那代表他們真的很有緣,彎起紅唇,心中亢奮不已,她在心中吶喊著——」
  
  天崗哥哥,我回來了!
  
  美麗的婚紗穿在身上,婚紗上,碎鑽閃亮如點點星光,她把一生交付給她這一輩子的所愛。她的幸福,從他拉著她的手,吻著她的手背那一刻起降臨——
  
  「芯晴,我要送你一件獨一無二的禮物。」
  
  「什麼禮物?」
  
  「一顆閃亮的星星。」
  
  見他單手捧著星星到她眼前,她驚訝地瞠大美眸。"是真的星星?天崗哥哥,你怎麼辦到的?」
  
  話語甫落,她就看到他的一隻手臂不見了——
  
  「天崗哥哥,你的手……」
  
  「我拿一隻手臂,換來爬天梯摘一顆星星的權利。"他笑著。"我要把星星送給你,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我要讓你成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
  
  「天崗哥哥,你對我真好……"圓滾滾的水眸裡盈滿淚水,她心中充滿感動和不捨。"可是我不要你拿你的手臂……」
  
  知道她想說什麼,他的食指點上她的唇,笑著搖頭,要她別說。
  
  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低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緩緩逸出一句:
  
  「為你,千千萬萬遍.」
  
  那深邃黑眸注滿款款深情,凝視著她,當他的唇即將覆上她的唇那一刻,一陣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不要……她不要醒……她還等著天崗哥哥吻她……
  
  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終於還是把她從夢裡給拖了出來——
  
  「喂,喔,媽,是你呀——我在睡覺,好,我知道,我會去的。」
  
  關上手機,閉上眼,她對方纔那個美夢,意猶未盡。
  
  但夢終歸是夢,張開眼,她頹喪坐起身。
  
  她好希望方纔那個夢是真的……不,天崗哥斷手那件事,她不希望成真,除此之外,其他的若是真的,不知該有多好!
  
  發呆傻笑半晌,撥開垂在胸前的頭髮,她把昨晚睡前放在床上的書收起。
  
  昨晚她把之前已看了一半的"追風箏的孩子"這本書拿出來看,整本書看完後,她又翻回到哈山對他的小主人阿米爾說的「FORYOU,ATHOUSANOTIMESOVER」那一段去看,她感動得哭了,累了,倒頭就睡,也許那一段印象太深刻,夢裡,她居然夢到天崗哥對她說書裡那句經典之語——為你,千千萬萬遍。
  
  夢裡,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逸出的那句話,猶如在耳……
  
  羞得臉紅,她兀自低頭微笑著。
  
  眼尾的餘光瞥見桌上的手機,她匆地想起方才母親來電,要她記得先去拜訪雍伯父和雍伯母。
  
  一陣敲門聲傳來,僕人探頭進來.
  
  「芯晴小姐,你起床了,要先吃早餐嗎?」
  
  「妤,等會兒我要出去."下床,她拿起梳子梳著頭髮。
  
  「那我叫老李準備車。」
  
  「思。"回頭,她給僕人一個微笑."謝謝你,朱媽。」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秉文少爺也交代過,要我好好照顧你。"朱媽微笑著,二心晴小姐,我先下去準備早餐。」
  
  「嗯.」
  
  僕人離去後,沐芯晴打開衣櫃翻找著,等會兒去拜訪雍伯父該穿哪件衣服才好呢?
  
  想到以前,她家就住在雍家前面,背心、短褲,隨便一穿就走進去,從沒想過要穿正式一點的衣服……
  
  雖然那間"土地公廟"還在,但母親擔心她一個人住,沒人照顧,再說,她也不是小女孩了,哪好意思常到雍家打擾,是以,這些年她若回台灣,通常都住在羅家的台灣別墅這邊。
  
  叔叔和秉文哥都對她很好,他們對媽媽也很好,只是,自從羅叔叔中風之後,她總覺得秉文哥對媽媽的態度有些冷淡……
  
  聳聳肩,或許只是她太敏感吧!
  
  這回回台灣,還是秉文哥鼓勵她回來的,原本媽媽和叔叔還一心想湊和她和大她三歲的秉文哥,讓他們四個人,變成真正的一家人,但她告訴秉文哥她喜歡的另有其人,而秉文哥聽了非但沒生氣,還鼓勵她勇敢去追尋真愛
  
  望著穿衣鏡中的自己,以前那個圓滾滾的沐芯晴早已不見了。
  
  七年前她初到美國,奶奶的死和離開天崗哥的傷感,加上水土不服,讓她幾乎沒有食慾,第一年她就瘦了下來——
  
  她是已經習慣現在的自己,可是天崗哥哥有七年沒見到她,他對她的記憶一定還停留在七年前,那個愛吃鹵豬腳的圓滾滾沐芯晴——難怪那天在機場天崗哥哥沒有認出她。
  
  圓滾滾的水眸骨碌碌地轉,她乾脆直接到公司去找他,給他一個大驚喜
  
  咧了個大笑容,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天崗哥驚訝的表情。
  
  「總裁,這是捷克廠今年預估的產值,還有,明天歐洲法務經理會回台灣向您報告……」
  
  在天崗科技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內,秘書正在和雍天崗報告一些事項,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來——
  
  「天崗,為什麼你回台灣兩天了,都不接我的電話?」
  
  一個穿著細肩帶小禮服,肩罩毛絨披肩,手提名牌包,渾身上下散發"貴氣"的千金大小姐,一臉氣呼呼。
  
  「宛芹,你應該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眼一抬,雍天崗露出不悅神色。
  
  「可是,我……我等你兩天了,我還叫慶叔告訴你,我會在家等你……可是你都沒來——」
  
  「我沒去,表示我沒空。"雍天崗望了秘書一眼,示意她"送客」。
  
  秘書眉頭微微一皺,一臉害怕,但礙於上司的命令,她不敢不從。
  
  「何小姐,總裁馬上要開會,請你……」
  
  「我話還沒說完,你插什麼嘴!"何宛芹狠瞪了她一眼,若下是礙於雍天崗在場,她早就賞她一巴掌。
  
  秘書咬著唇,敢怒不敢言。
  
  何家也是商場上一個舉足輕重的大集團,何宛芹是何家的獨生女,個性驕縱。
  
  原本她們這些秘書大可不甩她,但因為之前一位同事受不了她三天兩頭到公司來頤指氣使,和她大吵一架,還打了何宛芹一巴掌。
  
  雖然總裁併未因此追究,但那位同事因自己情緒失控打人,自覺有錯,遂自動請辭,離職後想另謀他處,卻一直不如意,後來才知道是何宛芹以她父親的名義阻撓。
  
  這件事,總裁不知道,也沒人敢提,但所有同事不約而同對何宛芹抱持著"能閃多遠就閃多遠"的態度。
  
  「她是我的秘書,有義務幫我過濾訪客和送客。」
  
  雍天崗一臉肅穆。他沒發脾氣,是因為何家和雍家的交情極好,他也知道何叔甚寵她,所以很多時候,他總會讓她一點。
  
  他不是擔心和何家翻臉,只是……或許這是一種轉移作用。
  
  七年前芯晴離開後,他母親彷若失去一個女兒一般,成日無精打采,直到何宛芹勤到他家走動,她才把對芯晴的母愛,轉移到何宛芹身上——>
  
  這些年,他也漸漸把當年放在芯晴身上的兄長之愛,慢慢轉移到何宛芹身上,只是,何宛芹的個性和芯晴差太多,他無法像當年疼愛芯晴那般,用心呵護她。
  
  他有七年沒見到芯晴了,不知道她在美國過得如何……
  
  「天崗,除非你答應中午和我一起吃午餐,否則我就不走……」
  
  明明聽見何宛芹的叫囂,可是他的思緒卻被一雙圓滾滾的水眸給佔據住——那天在機場外,他伸手勾住的那女子,她有一雙圓滾滾的水眸,和芯晴那雙圓滾滾的水眸一樣……
  
  為什麼想到芯晴,他會突然想起那名女子?
  
  兩天了,那名女子的臉卻依舊在他腦海清晰浮現——
  
  「天崗,你說,你答不答應?"遲遲得不到回應,何宛芹氣得上前抓著他的手問。
  
  「夠了!"甩開她的手,他臉色鐵青,低吼:「出去!以後不准你在上班時間,隨隨便便闖進我的辦公室。
  
  若不是他母親把她當女兒疼,叮嚀他要把她當自己妹妹一樣看待,他也不會一再任由她無理取鬧。
  
  「你,你竟然罵我——"何宛芹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似地,落淚之餘,大嚷著:「我要去和雍伯母說你凶我.
  
  轉身,何宛芹氣得推了秘書一把,氣呼呼地離去之際,開門,匆地見到有個漂亮的女子站在門外——
  
  女子手中捧著一大盆由好幾種顏色,白的、紅的、藍的、黃的、紫的。還有粉紅色的風信子組合成的花盆,站在辦公室門口。
  
  滿肚子氣無處發的何宛芹,一見到陌生的漂亮女子,捧著一盆五顏六色的花,顯然是拿來送給雍天崗的,心中的護意立即升起——
  
  「你是誰?"何宛芹氣呼呼地大吼,懷著敵意質問。
  
  沒等到對方回答,她便一把搶過女子手中捧著的那盆風信子,直接摔在地上狂踩那些讓她看了凝眼的花——
  
  「何小姐——總裁,何小姐她……"秘書不敢阻止她,轉而向坐在原位的雍天崗求救.
  
  臉色凝重的雍天崗,夾帶著不耐煩的表情,大步走向門口處,當他走到門口之際,啪的一聲,一陣清脆的巴掌聲已然響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摸著被打痛的臉,沐芯晴睜著一雙圓滾滾的水眸,愕然望著伸手打她的女人。
  
  為了讓天崗哥能認出她,她特地紮著兩條長辮子,遺興高采烈地捧著一大盆風信子前來——
  
  以前天崗哥哥曾經說過她像風信子,今天她捧著一大盆風信子前來,是想喚起他的記億。
  
  秘書告訴她,總裁辦公室裡有訪客,要她去會客室等,但她坐不住,捧著一盆風信子,她乖乖站在門外等,想給他一個大驚喜。
  
  未料,門一開,驚喜沒降臨,倒是被驚嚇到。
  
  眉心微皺,她特地挑選的風信子,被蹂躪踐踏,好心疼,還有她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
  
  不過,眼前這個女人,好眼熟……
  
  「何宛芹,夠了!"雍天崗拉住何宛芹舉高的手,阻止她想再揮第二個巴掌的惡劣舉動。
  
  何宛芹……對,就是她沒錯。她是她小學同學,也就是譏笑她家是天崗哥哥家守衛室的那個同學,這麼多年,她還是沒什麼變,個性遺是那麼驕縱。
  
  「天崗,她是誰?她是不是你新交的女朋友?"護火沸騰,何宛芹氣呼呼地嚷叫:「你一直沒來我家找我,是不是都和她在一起?」
  
  雍天崗一臉慍色,他不想再讓步,因為她根本不值得,他已經受夠她的無理取鬧,況且她似乎誤把他的兄妹之情,當作是愛情了。
  
  「沒錯,如同你猜測的那般!"狠狠甩開她的手,大步一跨,他走向和芯晴一樣,擁有一雙圓滾滾水眸的女子身邊,輕輕伸手摟住她的肩頭。
  
  「天崗,你……你……"面子掛不住,何宛芹氣得牙癢癢的,又不敢在他面前打人,羞怒之下,她轉身跑走。
  
  沒有理會跑走的人,雍天崗的視線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有一股很強的吸引力,讓他忍不住想靠近她,更令他訝異的是,當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一股熟悉的感覺,排山倒海而來,彷彿以前他常這麼做
  
  她又令他聯想到芯晴了!
  
  察覺自己的手還擱在她肩上,他收回手,臉上殘怒盡褪,換上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
  
  「很抱歉,讓你受委屈了。"他為那一巴掌向她表達歉意,還有他擅自借她肩膀一靠的事。「請問你是?"_
  
  「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秘書很確定這個時間,沒有事先預約的訪客。
  
  「天崗哥哥,你忘了我了,對不對?"小小地嘟嘴,她望著一地的爛花興歎。"我要給你的驚喜,全泡湯了。」
  
  「芯晴?你是芯晴!?"她說話的聲音和語氣,讓他馬上聯想到七年不見的小妹妹。
  
  「天崗哥哥,你想起我來了?"眼睛閃著喜悅的光芒,沐芯晴彎了個大大的笑容,想也沒多想。整個人直往他懷裡撲。
  
  「芯晴,你真的是芯晴?」
  
  仰首看他,她猛點頭,旋即紅了眼眶,把頭埋在他的胸膛,哽咽道:「天崗哥哥,我好想你,七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芯晴——"見一旁的秘書滿臉錯愕地呆望著他們,雍天崗拍拍她的背,輕笑著,「我們到辦公室裡面去聊。」
  
  察覺自己有些失態,她離開他的懷抱,擦著眼淚,俏皮地吐吐舌.
  
  「我的花……」
  
  拉著沐芯晴的手進門之際,雍天崗和秘書說道:「林秘書,麻煩你把這些花處理一下,再請花店送一盆同樣的花過來,另外,泡兩杯咖啡進來。」
  
  「是。」
  
  看著上司主動拉著那女子的手,秘書滿心納悶。
  
  何宛芹常來這裡"走動",她從來沒看過總裁拉她的手,更遑論一個緊緊的擁抱——
  
  她來當秘書兩年多,從沒見這女子來過,她頭一回來,總裁就讓她擁抱又主動拉她的手,看來兩人感情似乎很不錯……
  
  看她的個性應該不錯,希望不會是另一個何宛芹的翻版。
  
  話說回來,任何人都比何大小姐好太多,如果她能"殲滅"何小姐,不讓她再出現,那真是她們秘書室的一大福音.秘書大大地吐了一口氣,積了兩年多的悶氣,今天總算舒緩了些。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7:38

  第三章
  
  「芯晴,你今天的心情如何?」
  
  一進辦公室,雍天崗就對著沐芯晴,說出以前他每天一見到她,常說的問候話語。
  
  「天崗哥哥,我今天很高興."說著,她再度撲進他懷中。
  
  她好高興,七年了,她總算站在他面前,親耳聽見他再說那句,她所認定的深情密語。
  
  「呃,芯晴……」
  
  雍天崗舉高雙手,不敢逾矩。雖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以前疼愛的小妹妹,但是,他一時仍無法把她和以前的沐芯晴連在一起……
  
  更何況,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此刻,偎在他懷裡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是一個會令他……熱血沸騰的大美人。
  
  「天崗哥哥,你比以前更高、更壯了……」說完,她突然想起她不再是小女孩,不可以像以前一樣,說抱就抱。"我太高興了,所以……」
  
  吐吐舌,她為自己的失禮羞紅了臉。
  
  「坐。"他請她坐下,兩眼盯著她直看.
  
  沒錯,仔細看,她的一雙眼活脫脫就是小女孩時那雙圓滾滾的水眸,還有她的鼻、她的唇,沒太大變化,只是因為臉瘦太多,五官變得立體.若她沒說,他一時還真的認不出她來。
  
  「天崗哥哥,我有沒有變漂亮?」瞇著一雙笑眼,她萬分期待他的答案。
  
  「當然。"他點頭,旋即又皺起眉頭。"不過,你怎麼瘦那麼多?枉費我媽以前花心思把你養得肥肥胖胖。」
  
  「啊——"她掄拳打他一下."你現在說真心話了吧!我以前就是胖。
  
  「那是可愛。」
  
  「真的嗎?"嘟著嘴,她笑睞他一眼,她的天崗哥哥說什麼都好,她才不會真的生氣.
  
  「芯晴,你……變了很多。"他笑著,還是沒辦法把她想成以前的小芯晴。
  
  方纔她笑睞他一眼,以前天真的模樣雖猶在,但卻多了一抹女人特有的嫵媚神情。
  
  那一眼,令他……心蕩神馳……
  
  七年來,他忙於功課,忙於事業,忘了小妹妹也會長大一事,在他心中還一直認定芯晴依舊是七年前那圓滾滾的可愛模樣。
  
  「那天在機場外頭,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芯晴?」
  
  「我也沒想到我一回台灣就遇見你,我太高興,驚喜過頭,等我回過神來,你已經走了。"嘟嘴,那天的懊惱又重現在她美麗的臉蛋上。
  
  他習慣性地想伸手捏捏她的臉,手未伸起之前,馬上打消念頭。
  
  她不再是小女孩,臉蛋也沒幾兩肉,他不再適合伸手捏她的臉。
  
  「去看過我爸媽了嗎?」
  
  沐芯晴搖搖頭。"原本我要先去拜訪雍伯父和雍伯母,不過我更想先來看你,而且我想給你一個大驚喜,所以我……」
  
  嘟嘴,沮喪的神情爬上她的瞼。
  
  「我怕你認不出我,出門前,我還特地紮了兩條長辮子."拉了拉兩條長辮子,芯晴續道:「還有,以前你不是說我像風信子嗎?我特地請花店老闆幫我組了一盆六種顏色的風信子,就是想給你提示……原本我是想鹵一鍋豬腳的,不過那要好久,我等不及。」
  
  「還吃鹵豬腳?」
  
  「偶爾。」
  
  「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飯,我請柯嬸鹵一鍋豬腳給你一個人吃。」
  
  「你不說,我倒忘了。七年前我們比賽賽跑摸籃框,是我先摸到籃框的,你輸了,那鍋鹵豬腳你還沒吃呢!"說完,她想起那天比賽完,他們急著到醫院去看奶奶的情景,突然有些感傷了起來。
  
  「想起沐奶奶了?".
  
  「嗯。"點頭,她咧了個大笑容。"我知道奶奶和爺爺一起當神仙去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一定過得很幸福。"6
  
  「沒錯,你這麼想就對了。"他喜歡她樂觀、開朗的個性。
  
  「倒是你,你好忙,這七年來,我回台灣五次,都沒遇見你,你總是剛好到國外出差,每回我都碰不到你。"嘟嘴,她小小抱怨.
  
  「公司在國外設廠,我總得去勘察。不過,每年聖誕節,我不是都給你寫了卡片。」
  
  能讓他抽空寫張卡片的人,只有她。
  
  「嗯。我把卡片收藏在我的寶盒裡。」那些卡片是七年來,她和他唯一的聯繫。
  
  「你在美國那邊過得如何?」
  
  他問了一句,她便拉著他的手,滔滔不絕說了起來,想把七年來在美國生活的點點滴滴,一件一件,全部告訴他……
  
  「……羅叔叔是個很好的人,他對我媽媽很好,對我也好,還有秉文哥,他是羅叔叔唯一的兒子,他大我三歲,跟你一樣大,他對我也還錯……」
  
  握著他手,她興高采烈說個不停,把她在美國的求學過程,還有交了哪朋友、日常生活點滴全說給他聽。
  
  為了她,事業心特重的他,還破例推掉一場原定的會議。
  
  望著她水亮的圓眸,靜靜傾聽她侃侃而談美國生活,時間彷彿在她身上靜止,他就這麼凝視著她,忘了一早塞在他腦內那些滿滿的公事——
  
  知道自己去公司,讓天崗哥無法分身去工作,吃過中餐後,沐芯晴便以拜訪雍家父母為由,先行離開。
  
  天知道,她有多麼不想離開天崗哥身邊一步,可是,她也不能佔據他工作的時間。
  
  沒關係,反正這趟回台灣她會待很久、很久,日後和天崗哥相處的時間還是有的.
  
  由於未事先通知,雍伯父和雍伯母都不在家,撲了個空,柯嬸留她在雍家等,但她想先回到"土地公廟"。
  
  又窄又舊的紅磚屋裡,有她童年的回憶,在這屋裡,時常飄著鹵豬腳的香味,那是一種奶奶的味道——_
  
  深吸了一口氣,她彷彿又聞到當年的滷肉香味。
  
  屋裡雖簡陋,卻很乾淨,她知道柯嬸常來幫忙打掃。
  
  回到她的小小房間,一些童年的玩具都還在,一些玩具飛機、戰車,全都是天崗哥送給她的。
  
  不只玩具,還有一些課外書,和一些精美的筆記本,也全都是天崗哥送的。
  
  她的生命因為有他而美好……小小房間裡,堆積的全是他的愛心。
  
  打開一個放在桌上,外表是馬車造型的音樂盒,美妙的音樂聲流瀉出來,她沉浸在童年無憂的生活中——
  
  音樂聲停了,沐芯晴把音樂盒放回原位,坐在床上,她想起床下有一本柞簿。
  
  彎身,她拿起相簿翻看,第一頁,全是她和奶奶的合照,這些照片都是天崗哥幫她們祖孫倆拍的。
  
  摸著奶奶開心大笑的照片,她不自覺地紅了眼眶,想起奶奶臨終前,握著她的手,叮嚀她的話——要一輩子記住雍家的恩情,不可以忘記。
  
  她沒忘,一輩子都不會忘。
  
  她會牢牢記住雍伯伯和雍伯母還有天崗哥哥對他們的恩情。
  
  「奶奶,天崗哥他家一直都很有錢。一定是您和爺爺都有在偷偷保佑他們吧!"看著照片,她笑著道。"他們對我們的恩情,我都有聽您的話,牢牢記在心頭,我不知道該拿什麼報答他們,他們什麼都不缺。」
  
  「不過……我喜歡天崗哥,如果您能保佑我嫁給他,我一定會好好孝順雍伯父和雍伯母,還有……好好愛天崗哥……這應該也算是一種報答吧!」
  
  說著,她莫名羞紅了臉,照片中的奶奶大笑的表情,似乎也在笑她。
  
  把相簿擱在腿上,她一頁一頁翻著,一張張泛黃的照片,勾起小時候點滴回憶,也陪伴她度過初春微涼的午後.
  
  「什麼?要我和天崗哥結……結婚?」
  
  傍晚,雍耀德夫婦回到家,雍天崗也提前回來,四人進飯廳之前,雍母徐馨神秘笑著說要宣佈一件事,甫坐定,一件聯姻喜事便從她嘴裡說出。
  
  瞠著一雙大眼,沐芯晴的臉上儘是驚訝。
  
  這……奶奶會不會太靈了,她前一個鐘頭才請她保佑的,馬上就靈驗了
  
  「早上你媽打電話來,順口提的。其實我們早也有這個意思……"徐馨笑吟吟。「芯晴啊,你比前年回來時,又瘦了些,這幾天你就搬過來住,雍伯母要好好幫你補一補,讓你當一個最美、最有福氣的新娘子。」
  
  「瞧你,自己樂過頭,你也沒問人家芯晴答不答應當我們家的媳婦。"雍耀德也是一臉樂呵呵。
  
  別的女孩他不清楚,芯晴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即使她到國外住了七年,本性遺是如孩提時那般善良,他們雍家的媳婦,就是要選這種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我……"沐芯晴心頭的震驚和喜悅同等,雙頰酡紅之餘,她納悶地問:「雍伯母,你說,是我媽提的?」
  
  不可能啊!她母親從未和她提過要她和天崗哥結婚一事,雖然母親知道她喜歡天崗哥,但是,她仍舊希望她可以嫁給秉文哥,好能親上加親,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再說,母親早上打電話提醒她要來拜訪雍伯父和雍伯母時,並未和她提及兩家聯姻一事……
  
  莫非是……奶奶在冥冥之中指引她母親應該這麼做?
  
  思及此,芯晴忍不住噗哧一笑。
  
  「芯晴,你覺得很好笑嗎?"雍天崗側過頭看她,莞爾。
  
  「不是,我……」
  
  「芯晴,你願不願意?"徐馨迫不及待地問。
  
  「媽,芯晴才剛回台灣到我們家吃第一頓飯,你這麼逼問她,說不定吃完這頓飯,以後她就不敢來了。」
  
  「芯晴才不會。」
  
  附和徐馨的話,沐芯晴猛點頭。"嗯,我每天都要來陪雍伯母一起吃飯。」
  
  「這麼說,你是答應嫁給天崗了?"徐馨逮著她話裡的含義,急問.
  
  沐芯晴羞得把頭垂到桌面,縱使心中百般願意,但當著雍天崗的面,她反倒不好意思點頭。
  
  「呵呵,吃飯,先吃飯,這事不急。」光看芯晴的表情,大抵也猜得到她的心意,雍耀德用眼神示意妻子,別再逼問。
  
  「好,不問,不問,吃飯.」
  
  一頓飯吃下來,芯晴仍是說著她在美國這幾年的事,偶爾目光和雍天崗對上,她的心就狂跳不已,羞得馬上栘開——
  
  飯後,沐芯晴陪著徐馨在客廳聊天,雍天崗則和父親到書房去討論一些公事。
  
  五年前,雍天崗以家族產業為基礎,另創天崗科技集團,還成功地在歐洲建立子公司,進攻歐洲二十餘國市場。
  
  樂見兒子掌舵事業的能力凌駕於他之上,雍耀德提前退休,每日陪著妻子樂逍遙,夫妻倆無憂無慮,只是兒子忙於事業,縱使有許多千金小姐自動上門求親,也沒見他有中意的。
  
  當前,他們唯一愁的,就只有兒子的婚事。
  
  芯晴是他們一家三人都中意的,沒有人比她更適合。
  
  「芯晴,你的羅叔叔他的身體還好吧?"徐聲關心地問。「前年你回來說他中風了,現在他……」
  
  「他還是一樣,不過我媽每天都寸步不離在照顧他。」
  
  徐馨感歎道:「他們兩個都是很好的人,希望老天爺保佑,讓你繼父能好起來,讓他陪著你媽到處去走走,人啊,還是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六年前,她和耀德專程去美國一趟,就是想看看芯晴過得好不好,看到芯晴的繼父羅朝海真誠熱切地歡迎,他們夫妻倆才真正安心。
  
  芯晴點點頭,「我也希望羅叔叔能好起來。之前我媽說,她會和羅叔叔回台灣來住一陣子,也許回到自己的故鄉,羅叔叔的病情會好轉……」
  
  「對,這樣好。"徐馨高興地點頭。「一來,羅家的祖先會保佑他,二來,我們要提親也方便。」
  
  說到提親,沐芯晴又臉紅了起來。
  
  「芯晴,告訴雍伯母,你是喜歡天崗的,對吧?"知道女孩家怕羞,徐馨小聲地問。
  
  身邊只有她的雍伯母,沐芯晴害羞地點點頭。
  
  「我就知道。"徐馨臉上滿是歡喜的表情。"明天我就打電話給你媽,讓他們快點回來。只要他們一回來,我和你雍伯父就去提親。」
  
  「可是,天崗哥他……他會願意……願意娶我嗎?"一張臉羞得通紅,她聲若蚊蚋。
  
  「方纔他沒反駁,就是有意願了,以往很多千金名媛想嫁他,他一聽到名字,馬上就說不願意。」
  
  「也許他只是不想讓我太沒面子,才沒有當面反駁……」
  
  「不會的,天崗他的個性我清楚得很……」
  
  當徐馨正握著芯晴,信心喊話之際,雍耀德從樓上走下來。
  
  「還沒說完啊?你們兩個簡直像一對母女。"雍耀德樂呵呵笑著,「芯晴,等你嫁進來,你的雍伯母就會只纏你這個女兒,不要我這個丈夫,到時我就是孤單老人了。」
  
  一席話,讓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徐馨的手把芯晴握得更緊。
  
  「看看,手還握著捨不得放,你忘了錢董夫婦約我們去看畫展的事嗎?」
  
  「對,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徐馨看看表。"還好時間還來得及、走吧!對了,芯晴,晚上就住下來,別回去,需要什麼,和柯嫂說一聲。」
  
  「好。」
  
  「那我們走了。」
  
  雍天崗夫婦走後,芯晴自己在客廳坐了一會兒,遲遲不見雍天崗下樓來,她突然想到要找一個東西,和柯嬸說了一聲後,就回到老家紅磚屋去。
  
  趴在地上,沐芯晴焦急地尋找著一顆金色的圓形物,那原本是一個裝糖果的小圓物。有一天晚上,她在紙條上寫下自己長大後想嫁給天崗哥的心願,然後把紙條折好,放進那個金色的圓形物裡。
  
  她記得奶奶說過,每張床都有床神,就是床母娘娘,祂會保佑幼兒平安長大。
  
  那時候她還小,房間裡的神她只知道有床母娘娘,索性就雙手合十,跪在床尾,把床母娘娘當仙女一般祈求,請祂完成她的心願。
  
  其實她不只寫了一個,寫了約莫有十來個,大部分寫的都是要嫁給天崗哥,當然,還有自己能瘦下來這個心願……
  
  那晚祈禱完畢,她就把那十來個金色小圓物往床下一丟,頭一年她還惦記著這件事,但日子一久,她早忘了。
  
  今晚雍伯母提及結婚的事,她霍然想起自己曾經有做過這麼一件蠢事。
  
  如果沒把那些金色小圓物找出來,日後萬一被天崗哥看見,那真是糗極了!4
  
  她房裡的木板床是爺爺親手打造的,爺爺不敢把床釘得太高,怕她半夜睡到一半摔下來,可木板也不能貼地面,因為南風一吹,水泥地會一片濕,木板若貼地會受潮。
  
  兩相衡量之下,床和地板的空隙約莫只有十五公分高,那也是她當初放心把心願藏在床下的原因,可是現在要找出來,好難!
  
  沐芯晴把床邊的一些雜物全搬離,找來了手電筒往床下一照,小小手電筒光源不足,照了老半天,只隱約看見一個小玩具,她拿來一隻長掃把,往床下揮了揮,掃出了一些垃圾,就是沒看見她想找的。
  
  沐芯晴忍痛把臉貼在地上,握有掃把的手,努力地往床底伸——
  
  「芯晴,你在做什麼?」
  
  雍天崗站在她身後,臉色有些尷尬.
  
  他從書房出來,柯嬸和他說芯晴回到小屋,他便找來,一進房裡,便看見她趴在地上,似乎想在床底找什麼東西。
  
  令他尷尬的是,她趴在地上,臀部翹高,短裙內的春光,盡現……
  
  一道熟悉的嗓音降下,趴在地上的沐芯晴猛地抬頭,頭卻不小心撞到了床板,痛得她叫了聲
  
  「啊!好痛。」
  
  「小心點."他蹲下身,扶她坐到床上,心疼地幫她揉揉被撞到的頭頂。
  
  一股馨香自她身上散發出,他再度意識到,她已不是當年的小芯晴,自己幫她揉頭頂的舉動,也多添了一味"憐惜",超乎兄妹情之外的憐惜.
  
  「你在床底藏了什麼寶,這麼急著找它?"說著,他彎身想看床底下有什麼東西。
  
  「天崗哥,你別看——"情急之下,她從後頭拉住他的襯衫。"呃,其實,沒……沒什麼,我只是……只是……喔,我只是突然想看看小時候丟在床底的牙齒,還在不在。」
  
  咧嘴一笑,她慶幸自己能找到這個好理由搪塞。
  
  「小時候,奶奶不是說,上面的牙齒掉了,就要丟床底,下面的牙齒掉了,就要丟屋頂?」
  
  「對,我記得我也丟了一顆牙齒在你床下,我來找找看。"他想起來,順口道。
  
  「不要,床底下很髒。"她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光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說謊,但她不讓他看,他也不為難她。
  
  「的確很髒,看,你的頭髮沾到蜘蛛絲了。"他拿下黏在她發上的蜘蛛
  
  看到蜘蛛絲,尖叫之餘,她直覺嗯心。"啊,我要洗頭。」
  
  「我幫你。"他順口說。
  
  以往放暑假,大熱天裡,他總愛在戶外幫她洗頭,一邊洗頭,一邊玩水
  
  「呃,還是你自己洗。」
  
  在他的記憶裡,他和她是兄妹,不分彼此的好兄妹,他的每一頁回憶,通常都有她的存在。
  
  「不要,我要你幫我洗頭。"勾住他的手,她趁機撒嬌。
  
  揚起笑容,他沒拒絕。"那走吧。」
  
  她勾住他的手,不放,笑得甜甜蜜蜜地偎在他身邊。
  
  走了幾步,雍天崗突然想起晚餐時的事。
  
  「芯晴,我知道我媽很喜歡你,但如果你不想……嫁給我,你可以拒絕,不要勉強自己。」
  
  「我……"她才沒有勉強呢!可是,為什麼在他面前,心底的愛慕之意,她總說不出口?
  
  「天崗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她抬眼看他,眉心泛愁。
  
  「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揉揉她的髮頂,他表現出兄長疼愛妹妹的模樣。"對我來說,你永遠是可愛的小芯晴。」
  
  「就只有這樣?"失望在她眼底飄蕩。"沒有其他的?比如說你……你愛不愛……」
  
  她鼓足勇氣想問他的心意,但討厭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等會兒,我接個電話。"沒聽清楚她問什麼,他接起在他口袋裡狂響的手機。
  
  「好,我大約半個鐘頭後到."關上手機,他露出一臉歉意.
  
  「總裁大人,你很忙喔!你記不記得你要幫我洗頭?"嘟嘴,她出聲抗議。
  
  「下次,好不好?我真的有事要出門一趟。」
  
  「好吧,先讓你欠著。"她露出頗無奈的表情。
  
  「你進屋裡去吧,我要直接出門。」
  
  陪她走到屋子前,他沒有和她一起進屋裡,轉身,大步走向車庫。
  
  沐芯晴沒有進屋,她站在屋前,心情有些沮喪。
  
  她已經準備好要當天崗哥的新娘子,但這似乎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天崗哥還是和以前一樣疼她沒錯,可是,誠如他所言,在他心中,她永遠是可愛的小芯晴……
  
  他不愛她嗎?也不想讓她成為他的新娘子?
  
  藍色的瑪莎拉蒂跑車在前方呼嘯而過,三叉戟皇冠徽標在車前昂頭挺立,載著她心愛的人離去。
  
  沐芯晴靜靜站在屋前,沒有得到他給的答案:心頭,有些彷徨。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8:05

  第四章
  
  回到台灣十天,沐芯晴婉拒了她雍伯母的好意,並未住在雍家,不過她幾乎每天都會到雍家走動,陪雍家二老吃飯。
  
  星期日的早上,她一大早就來,因為好不容易等到天崗哥抽空要陪她去玩。
  
  「天崗還在睡,讓他多睡一會兒,我們先吃早餐。"徐馨拉著芯晴走向
  
  「芯晴,你母親有沒有決定什麼時候回來?"徐馨樂呵呵地。"若確定回台灣的日子,你一定要先告訴我,我和你雍伯父奸替他們接風。」
  
  雍耀德也點頭。"是啊,之前我們去美國,你羅叔叔那麼熱切招待我們,奸不容易盼到他回台灣,我們定也要好奸招待他。」
  
  「順便談親事。"徐馨邊說,手邊輕拍著芯晴。
  
  芯晴淡然一笑。這幾天天崗哥都好忙,有時她來仍是見不到他,即使見到面,也只是說幾句話!
  
  雖然天崗哥對她還是很好,可是,他一直沒再和她提有關"婚事"的話題,她想,會不會是他真的不願意娶她……
  
  「還是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母親,親自問她?"徐馨這幾天完全沉浸在娶媳婦的喜悅中,婚事一直沒定下來,她比任何人都急。
  
  「雍伯母,我會問我媽的。"看到徐馨一頭熱,芯晴有點不好意思。"對了,秉文哥他後天會回台灣,可能等他安排好,我媽和羅叔叔就會回來。」
  
  「原來是這樣啊!"徐馨微笑道:「好,那等你叔叔的兒子回來,請他到家裡來吃飯。"
  
  「好,我會跟他說的。」
  
  望著雍伯母臉上掩不住的喜悅神色,芯晴的心沉甸甸的。她的雍伯母只顧著找新娘子,卻忘了問自己的兒子願不願意當新郎。
  
  如果天崗哥給的答案是否定的,那雍伯母臉上的笑容就會消失——
  
  她不想看到雍伯母不開心的表情,可她又不能拿槍抵著天崗哥的腦袋,逼他一定要娶她……
  
  低頭,苦笑,都怪她一廂情願,讓大夥兒跟著她起舞,反倒是男主角置身事外.
  
  「你說羅秉文後天會回來?」
  
  風輕日暖,太陽曬在身上暖烘烘的,吃過早餐,雍天崗開著他的藍色瑪莎拉蒂跑車,載著沐芯晴來到一條小溪,以前他們常在溪裡抓小魚、小蝦。
  
  「對啊,秉文哥在電話裡是這麼跟我說的。"甫下車,沐芯晴便迫不及待捲起褲腳。"哇,這條溪水還是那麼清澈,可是魚蝦好像變少了。」
  
  她記得以前手隨便往溪裡一伸,雙手掬起,定會有兩三隻小魚或小蝦。可是現在……掬了老半天,捧起的全是溪水。
  
  蹲在溪旁,沐芯晴一次又一次地讓溪水從指縫流下,失望的表情寫在臉了。」
  
  站在她身邊的雍天崗,和她聊天之餘,盯著她看,看得出神。
  
  小時候蹲在溪畔掬水抓蝦的芯晴,天真可愛,憨狀可掬.:眼前,同樣的掬水抓蝦舉動,舉手投足間,憨狀神態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嬌媚神情。
  
  這股嬌媚神情,從她回台灣的第一天,他在機場外見到她的第一面起,就不時地擾亂他的心緒……]
  
  這幾天,他忙於工作也藉此理由避著她,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讓一時的"驚艷",失去理智。
  
  他想,也許是呵護芯晴的"基礎"太深,加上她活脫脫像換了個人似的,兩相交集,他才會對她動了心……
  
  原本以為自己已冷靜下來,可以把她歸回於"妹妹"的角色,但早上一見到她,他的心情就顯得亢奮。他懂這種感覺,那和他大學時代,和女朋友見面的感覺如出一轍。
  
  關於兩人的婚事,這些天來,他謹慎地再三考慮過,最後,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答案——他要娶芯晴,但前提是,這得是她心甘情願。
  
  「怎麼都沒有!"沐芯晴發出沮喪的叫聲。
  
  雍天崗莞爾。芯晴的外表雖然已是大美女,但她的內心仍保留孩提時的天真,這點,也是他依舊疼愛她的主因。
  
  在他眼中,她是個大美人,但,在他心中,她永遠是七年前那個可愛的小芯晴。
  
  不忍見她小臉上一再出現失望神情,彎身,大手掌往水裡一探,起身時,一隻小魚和小小蝦落在他掌心中,慌亂游動。
  
  「哇,天崗哥,你好厲害!"跟著站起身,看見他掌心中的戰績,她忍不住拍手叫好。
  
  「給你。"拉起她的手,他把魚和蝦放到她的掌心中。
  
  她沒接好,魚和蝦從她的掌中隨著水滑落——
  
  「啊,跑走了」
  
  轉身,低頭,想看兩個"俘虜"逃到哪裡去,孰料,她腳踩到石頭上的青苔,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倒去——
  
  在她身後的雍天崗,適時地接住她,將她輕盈的身子,牢牢地摁在他的臂彎中。
  
  她眼底的驚慌,在他的手環住她的腰之際,已跟隨前一刻逃亡的俘虜"魚蝦二人組".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圓圓的水眸裡,浮現對他的信賴和安定,還有……關不住的情愫。
  
  「你跌倒的次數,和小時候一樣頻繁。"雍天崗感到莞爾,黑眸裡蘊藏情愫,一抹笑容在他嘴角泛開。
  
  「天崗哥,還好有你。"眼裡帶笑,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她的守護天使。
  
  兩人對看許久,她捨不得他臂彎中的溫柔,他的目光移不開她甜美的小臉蛋。
  
  愛苗在兩人心中滋長,望定他俊帥的臉孔;心頭悸動,她的臉頰驀地燒燙泛紅——
  
  一陣煞風景的手機鈴聲自他口袋中響起,扶她站正,他接起手機。
  
  「今天我沒空,你打電話請總經理撥空過去,就說我交代的……」
  
  見他在談公事,她心中忐忑,擔心今天快樂出遊的行程,會因為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被迫提前收假。
  
  不想打擾他,脫了鞋,蹲下身,她赤著腳往溪裡走去。
  
  「芯晴,小心點。"還在和秘書通電話的雍天崗,見她自己下水去玩,忍不住提醒她.
  
  「我會小心的。"她微笑地朝他揮揮手。
  
  雍天崗面對著她,一邊和秘書交代一些事項,一邊注視著獨自在溪裡玩得不亦樂乎的沐芯晴。
  
  還是抓不到魚蝦的她,索性玩起水來,掬起水,把水往天空灑,沒灑到天空裡的白雲,反倒灑得自己一頭黑髮濕漉漉——
  
  雍天崗望著眼前的情景發笑,耳邊,手機那端秘書的聲音,他全然沒聽見。
  
  這個傻芯晴,還是和小孩子一樣,天真又可愛……
  
  「總裁,你聽不到我的聲音嗎?"遲遲沒聽見他的回應,那端的秘書有點焦急。
  
  「喔,我——」
  
  雍天崗沒想到向來以事業為重的自己,會望著芯晴的傻舉動望得出神,連秘書在和他報告事情,他都沒聽見。
  
  「其他的事,你直接和總經理報告,明天上班時,再請總經理來當面向我報告.」
  
  「是,總裁。」
  
  和秘書通完電話後,雍天崗走向車子,把手機丟進跑車裡,回頭,脫鞋準備下水之際,就見站在溪裡的芯晴,高舉右手,得意地向他展示她擄獲的戰利品。
  
  「天崗哥,你看,我終於抓到一條小魚了!」
  
  豎起大拇指,他下水走向她,她忙不迭地出聲阻止他。
  
  「天崗哥,你不要過來."芯晴緊張地道,「你會驚動到水裡的魚,這樣我就抓不到了。」
  
  「那,我就站在這裡別動。"他舉高雙手,一副投降樣.
  
  「嗯,你去下游那邊,我們來比賽抓魚。"沐芯晴興致勃勃地."以半個鐘頭為限,看誰抓的魚多,誰就贏,至於輸的人……」
  
  兩人的視線對上,不約而同地笑道:「吃一鍋鹵豬腳!」
  
  相視大笑,沐芯晴看著腕表,認真地計時。"開始囉,我要先抓囉,你一樣要讓我十分鐘。」
  
  「沒問題。」
  
  雍天崗往下遊走,邊走邊回頭看她,擔心這個傻迷糊只顧著抓魚,沒注意自己的安全.
  
  等他走離她一段距離,見她穩當當地站著,他才放心。
  
  「天崗哥,我抓到兩條魚了。"把手心朝上,芯晴樂呵呵笑著。
  
  但,問題是,她一手捧著魚,只憑騰空的單手,哪可能抓得到魚?
  
  該拿什麼來裝她掌心中的俘虜?頭痛之餘,她直起身,望向那一頭,螺看看對手有什麼裝魚的法寶,未料,定睛一看,竟看到對手使出殺手絕招——
  
  她圓滾滾的水眸,登時瞠得比牛眼還大——天崗哥居然拉衣服的下擺。直接往水裡撈!
  
  那一撈起,不用半小時,五分鐘他就抓贏她了!
  
  不行,她怎麼可以輸呢?
  
  有樣學樣,放走掌心中的兩條小小魚,心一橫,她也拉起衣服下擺,打算和他較勁一番——yO  *
  
  X "'
  
  靜站在原地不動,兩個眼睛直往水裡瞧,鎖定一群搖著小魚尾的小魚兒,屏息以待,等它們游近,她手明腳快,一彎身,拉著上衣下擺往水裡撈,再起身時,方才悠遊的幾隻小魚,落在她上衣裡慌措不安地竄動。
  
  「小魚兒,別怕,姊姊不會傷害你們的,等會兒就會放你們回家,可是你們要乖乖的,別溜喔!」
  
  對衣擺裡的幾隻小魚溫柔喊話一番,轉頭,看到對手已收工,得意洋洋地捧著戰利品朝她走來。
  
  「天崗哥,你、你抓到幾隻了?"他臉上自信的笑容,讓她覺得這場賭賽已輸定了。
  
  「不少喔,肯定贏你。"他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芯晴低頭一瞧,在她衣擺裡的小魚約莫只有五、六隻,肯定贏不了他。
  
  咬著唇,心一橫,她把衣擺裡的魚放掉,打算再重新撈一票。
  
  「時間還沒到,還有十分鐘。"說完,她靜站在原地,兩眼瞠大,伺機而動。
  
  看她一副認真非贏不可的模樣,莞爾之餘,雍天崗坐在溪裡一顆大石上,拉著衣擺,等著她。
  
  方纔,他撈起的魚不少,但為了讓她贏,他偷偷放水,僅留下五隻小魚。他不能放棄投降,這樣會掃她的興。
  
  「還剩五分鐘。"他悠哉地宣佈。
  
  「還沒啦。」
  
  她慌了,撈了幾回,溪裡的小魚受了驚嚇,零零落落地逃竄。
  
  芯晴直起身,停止動作,靜心等待,片刻後,終於讓她等到一群小小魚,還有幾隻體型不小的蝦子,從前方游來。
  
  「天崗哥,有蝦子耶!"她壓低聲音喊著。
  
  「有蝦子?我也來抓。"他坐在原位,興致勃勃地想參與。
  
  「不可以,蝦子是我發現的,我才能抓。"他抓魚蝦的功夫那麼厲害,他一來,大蝦小魚全被他抓走,那她抓什麼?
  
  咧了個大笑容,他懂,瞧她緊張的。他只是"坐而言",沒和她搶抓蝦於的意思。
  
  見她慢慢彎身,一臉見獵心喜的表情,彷彿回到孩提時代那個愛抓魚蝦回家加菜的小芯晴。
  
  只是,她忘了自己已經是個大女孩,拉高衣擺後,露出白淨的平坦姻一小腹,連淺綠色的胸罩都若隱若現……
  
  凝望溪裡的春色,某種男性特有的衝動慾念,在他體內慢慢地沸騰起——
  
  壓下衝動慾念,起身,他想提醒她遮好自己的身子,免得被雄壯的大野狼一口吃掉——霍地,耳邊傳來手機鈴聲,回頭,丟在跑車內的手機,狂聲作響。
  
  當他把衣擺內的小魚放掉,準備去"擺平"那擾人的手機鈐聲之際,芯晴的哀號聲從他身後傳來.
  
  「好痛,我的腳——"`
  
  雍天崗轉過頭,發現芯晴整個人摔倒跌進溪裡,顧不得車內的手機聲還在狂響,他焦急跑過去,跳過兩顆大石頭,步入溪內,走向她。
  
  「天崗哥,我的腳,遺有手……好痛。"芯晴哀號著。
  
  她本是要抓蝦的,但身子彎得太低,險些趴下,遺好她及時穩住,用力一挺,可是這回挺得太用力,腳底因而一滑,整個人就跌倒坐在溪中。
  
  此刻,她覺得屁股好痛,手也痛,腳也痛……連胸部都痛……
  
  「我扶你。」
  
  她的上衣整件漂浮起,胸口內的淺綠色蕾絲胸罩,和兩團呼之欲出的雪白椒乳,一覽無遺……
  
  沒有一絲邪念,他只想趕快扶起她,看看她受傷的程度。
  
  他兩條手臂往她腋下一伸,才出力想扶起她,就聽到她發出大叫——
  
  「好痛,有東西咬我……」
  
  「哪裡?"抽回手,他滿眼焦急地問。
  
  「在……啊!好痛,在我的胸罩旁……」
  
  顧不得羞赧,芯晴忍痛舉高磨破皮流著血的兩手,拉著胸罩肩帶,想把在她胸部"肆虐"的壞東西甩掉——
  
  不拉還好,一拉,那個壞東西居然順勢溜進她的胸部——是一隻蝦子,它跑進我的……我的……啊!好痛……」
  
  見她兩手磨破皮還流著血,痛得無法去抓那只該死的蝦子,不忍心見她痛得淚水都楓出來,他遂自告奮勇!
  
  「我幫你。」
  
  彎身,拉開她的上衣領口,再把前扣式的淺綠色蕾絲胸罩也拉開來……
  
  當那只差點悶死在雪白椒乳裡的該死蝦子,拚著最後一口氣遊走時,雍天崗的視線也落在那兩團敞露的渾圓,盯得失了魂!|
  
  「好痛……"看到自己的右胸被蝦子抓紅,沐芯晴忍不住又哀號,一時忘了自己陶前春光未關窗,暴露中。
  
  聽到她的叫聲,他回過神,深吸了一口氣,一雙大手重回她胸前,把她的胸罩扣回——
  
  把臉偏向一旁,他盡量不去看那片袒露的雪白天地,但也因如此,扣了三四回,還扣不上——
  
  不想耽擱太多時間,他索性轉回臉,兩眼大刺刺地盯著,兩手拉緊,將胸罩的前扣再度歸位。
  
  確定已幫她穿奸,他暗鬆了一口氣,彎身,兩手再度探入她的腋下,準備將她扶起,執料,視線再度觸及她的胸口:心頭一陣紊亂,一分心,他自己也滑倒跌入水裡,整個人壓向她,而原本伸至她腋下的手,也滑到她的腰部,兩人的唇,不偏不倚地貼合上——
  
  時間,彷若被僵凝住,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天地間寂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觸電般的感覺傳達至全身,壓不下心頭的悸動,他的手將她的腰圈緊,溫熱的唇蠕動著,為嫣紅的唇辦加溫……
  
  瞠大眼,回過神,意識到兩人的唇正貼合共舞著一曲華爾滋,她的心陡地狂跳起響亮的踢踏舞——
  
  天崗哥吻她……他,正在吻她……
  
  迎視他黑眸裡溢出的深情,她的心口怦然狂跳。
  
  閉上眼,感覺他的深情暖進了心頭,方纔的痛意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甜甜的喜悅——
  
  直到唇上的溫熱緩緩地消失,她才又睜開眼。
  
  對上他閃著灼熱情火的深邃黑眸,她羞答答地,臉龐紅似火,左右雙頰浮現兩朵紅玫瑰,爭妍獻媚地綻放開來。
  
  「芯晴,你真美。"凝視著嬌羞的容顏,他眸中的情火更加熾烈.
  
  他手輕撫著她的臉,粗糙的指腹輕刷著她的紅唇,帶出她滿心的悸動、滿眼的水般柔情……
  
  「天崗哥,你……你喜歡我嗎?"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羞怯之餘,她鼓足勇氣問。
  
  「我一直都喜歡你,不是
  
  「那,關於我們兩個的婚事——你……你願意娶我嗎?"鼓足勇氣,她逸出藏在心底一直想問他的話。
  
  他搖搖頭.
  
  見他搖頭,她呆愣住,前一刻心頭所有的喜悅和甜蜜全凍結住,微笑在她臉上結冰,頓時,整個人陷入羞窘的泥陷中!
  
  她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躲起來!
  
  羞窘之餘,她似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這句話,讓我來問."撫摸著她的臉,低嘎的嗓音逸出弭平她心頭裂痕的深情話語:「芯晴,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我願意."愣愣地點頭,搞清楚狀況後,她倏地瞠大眼,千萬個喜悅在她心頭狂舞。"天崗哥,你……你真的願意娶我?」
  
  「只要你不怕每天都吃一鍋鹵豬腳的話。"他笑著。
  
  「我才不怕——"她舉手捶他,自己反倒痛叫著:「好痛,我的手……」
  
  看到她的手還流著一點血,他滿眼關切,焦急站起身。"我抱你。」
  
  站穩腳步,他彎身將她抱起,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車子停放的位置。
  
  芯晴渾身濕透,嬌羞地偎在他懷中,水眸裡漾滿甜蜜因子,兩手圈著他的頸項,抓一把他黑眸裡溢出的深情,放進心口,她的心,甜甜的,暖暖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8:28

  第五章
  
  確定兩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在芯晴的母親陪羅朝海回來台灣定居的第三天,雍家人便上門來提親,兩家人談得其樂融融,婚事很快訂了下來。
  
  午後,行動不便的羅朝海在睡午覺,芯晴的母親孟瑤,一個人坐在羅家的院子裡發愣。
  
  「媽。"芯晴從母親背後抱住她。"你在想什麼?」
  
  「芯晴,你把媽嚇了一跳。"想事情想到出神的孟瑤,突然被女兒抱了一下,嗡得她臉色發白。
  
  「媽,對不起……"見母親真的被嚇到,芯晴吐吐舌。
  
  「沒關係,媽沒事。"拉著女兒的手,孟瑤挪著身子,讓出一個座位空間,讓女兒坐到她身邊。
  
  「媽,你是不是有心事?"芯晴仔細地看著母親。
  
  從母親陪著羅叔叔回到台灣的第一天,她就覺得母親沒什麼笑容,原本她以為母親可能是因為長途搭機,人太累,可是,她看一同回來的羅叔叔精神很好,笑容常開——沒道理母親會比羅叔叔累呀!
  
  「我……沒有啊。」
  
  「是不是你不願意回到台灣定居?"芯晴猜測。
  
  孟瑤搖著頭."我怎麼會不願意回來,台灣畢竟是我的故鄉,能回來,我很高興。」
  
  芯晴一雙眼骨碌碌的轉,視線不離母親美麗的臉龐。
  
  「還是……你不喜歡我嫁給天崗哥?"怯怯的提心吊膽問,萬一母親給了她一個"點頭"的答案,那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奸。
  
  孟瑤靜靜地看著女兒,遲遲未給答案。
  
  「媽……」
  
  露出了一個添加上一抹無奈的笑容,孟瑤握緊女兒的手。"怎麼會呢?天崗很優秀,把你交給他,媽很放心。」
  
  「真的!?」為什麼母親的笑容那麼牽強?"你還是比較希望我嫁給秉文哥吧?」
  
  她知道母親一直希望家中四個人,能真正成為一個圓。她是一個圓中的四分之一,如果她嫁給別人,缺了一角的圓,或多或少都是遺憾。
  
  「我——"搖頭,孟瑤一臉茫然."只要你開開心心想嫁給天崗,那就好。」
  
  「媽,我很開心呀!可是你一點都不開心,這樣我哪能放心嫁給天崗哥?"抱著母親,芯晴突然想到,「媽,你為什麼會突然打電話給雍伯母,說要把我嫁給天崗哥?你也沒事先跟我說一聲,真的把我嚇到了——
  
  「我……」
  
  孟瑤還猶豫著該怎麼回答芯晴這個問題時,母女倆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是我要阿姨打那通電話的。"戴著眼鏡,一臉斯文樣的羅秉文,繞過桌椅,走到她們面前。"沒有事先告訴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秉文哥,是……是你?"她詫異地看他一眼,視線又落回母親身上。
  
  「是。"孟瑤一臉無奈地點頭。
  
  「秉文哥,謝謝你。」
  
  一聲道謝的話語,芯晴說得真誠,孟瑤卻覺得剌耳。
  
  芯晴誤以為秉文是真心對她好,但事實上,秉文卻是想利用芯晴,取得和雍家合作約機會——
  
  孟瑤看了羅秉文一眼,很無奈。她真不知道以前那個乖巧的秉文,現在為何會變了樣?
  
  雖然在他父親面前,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但,私下和她相處時,她能感受到他的不友善,他似乎把她當成仇人一般——
  
  孟瑤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或許是她把芯晴接到美國同住,儘管她自認還是和以前一樣,把他們父子照顧得很好,但也許秉文並不這麼認為,所以對她不再像以前那麼尊敬。」
  
  但,秉文沒有排斥芯晴,對芯晴也不錯,這點,她很感謝。
  
  「媽,你不舒服嗎?"芯晴看母親的臉色真的很差。
  
  「我?沒有啊。」
  
  淡然一笑,和羅秉文對視一眼,孟瑤忍不住歎了一聲。
  
  也罷,反正芯晴一心想嫁給天崗,能湊合他們也好,至於秉文想取得和雍家事業合作一事……就當作她們母女報答羅家的恩情吧!
  
  「阿姨是捨不得你嫁到別人家去。"羅秉文笑了笑。
  
  「媽,你不用擔心,你都回來台灣定居了,這裡離天崗哥的家又不遠,你隨時可以去看我,我也會回來看你.」
  
  「嗯。」
  
  「阿姨,我看你也累了,你進去歇會兒、等我爸醒了,你又要陪他,不休息的話,你會累壞身子的。"羅秉文佯裝關心。
  
  「媽,我陪你進去。"芯晴起身.
  
  「芯晴,你先別走,我有話想和你說。」羅秉文露出一個偽善的笑容。"阿姨,你進去吧。」
  
  點頭,孟瑤無奈地獨自離去。
  
  「秉文哥,你想和我說什麼?」
  
  「坐下來,我們聊聊天。"羅秉文坐在方才孟瑤坐的位子。:
  
  芯晴坐回原位,一坐下,再度開口道謝:「秉文哥,謝謝你。」
  
  雖然她對秉文哥,沒有辦法像對天崗哥一樣那麼親近,可是,秉文哥對她真的很不錯,不但鼓勵她回台追求她所愛,還主動請母親打電話給雍伯母,提及婚事——
  
  「其實我很喜歡你。"兩手交握在身前,羅秉文突然感慨地說道:「我也和阿姨最初的想法一樣,如果能娶你,那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芯晴不知該說什麼,低頭無語。
  
  「你不用太在意我說的這些話."咧了個大笑容,羅秉文笑道.."只要你幸福,我這個做哥哥的拚死都會為你去做。」
  
  「秉文哥……"芯晴聽了真感動.
  
  「如果雍天崗敢欺負你,回來跟我說,我一定會為你出氣的。"羅秉文裝出一個好兄長的模樣。
  
  「天崗哥他不會欺負我的——"急著為心愛的人辯駁,脫口而出之餘,想到不該壞了他的好意,遂又補充道:「不過如果他真的敢欺負我,秉文哥你一定要挺我。」
  
  「那當然。"點頭,笑應之餘,羅秉文拿出手機。「芯晴,你要出嫁,我也很捨不得。我們一起生活了七年,好像從沒合照過,我們拍張合照,以後你有疼愛你的老公,說不定就會忘了我這個哥哥。」
  
  「我不會忘記你和羅叔叔的,何況,這裡是我的娘家。"`
  
  不疑有他,當羅秉文高舉手機準備拍照,芯晴便自動靠近他,拍下照片的前一刻,羅秉文把臉對向她,照片看起來就好像他在親吻她。
  
  他迅速收起手機,沒讓她看清楚。
  
  「我拍完了,換拿你的手機拍。」
  
  「嗄!?我的也要?好吧。"
  
  拿出自己的手機,兩人頭靠頭、臉貼臉,拍下一張兄妹照。
  
  望著手機裡的照片,羅秉文的笑容裡多了一抹算計,而芯晴則天真地收起手機,笑得一瞼開心。
  
  婚事定了之後,沐芯晴抽空回到老家,把裡頭的桌椅擦拭乾淨,雖然她是從羅家出嫁,但這裡永遠是她的家,如果奶奶還在,一定每天忙著洗洗刷剛,要把屋子打掃得很乾淨,迎接喜事到來。
  
  「這麼麼勤勞啊!」
  
  她拿著濕抹布走進房裡擦著矮桌,雍天崗走了進來。
  
  「天崗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直起身,看到他,她的笑容好甜蜜。
  
  「因為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黑眸裝滿情意走向她,兩手一伸,把她圈進懷裡。
  
  「我的衣服很髒。"她噘著嘴,嬌聲道。
  
  「我要吻的是你的唇,不是你的衣服。」
  
  語落,笑眼相對,俯首,他剛毅的唇貼上她的粉唇,火熱地在她唇上捻放一整天的思念——
  
  片刻後,纏綿熱吻暫歇。
  
  「你在忙什麼?"他摟著她的腰,不打算放開。
  
  揚揚手中的抹布,她一臉得意。"我自己在打掃屋子。」
  
  「怎不請柯嬸幫忙?"伸手,幫她撥開落在她大眼上的劉海。
  
  「柯嬸很忙,我不想麻煩她。"吐吐舌。她道:「而且,上星期她才打掃過。」
  
  「看起來是很乾淨。"拉來她鬆開的髮辮,他想幫她綁好,卻怎麼都弄不好,索性,把辮子鬆開來,烏黑的長髮閃動動人。"既然柯嬸打掃過了,你為什麼又要打掃一次?」
  
  「我怕如果不打掃,奶奶會在半夜打我屁股。"她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你也知道,我奶奶最愛乾淨了,如果她還在,現在她一定忙進忙出,洗窗戶、洗桌椅……」
  
  說著,她眼裡透著一絲感傷。
  
  摟住她的肩,他用玩笑的話語,柔化她眼底的感傷,「那我是不是也該幫忙打掃,要不,以沐奶奶疼你的程度,她若知道我還沒娶你進門,就讓你一個人拎抹布擦桌椅,打掃整間屋子……恐怕半夜被打屁股的人是我。」
  
  「你瞭解這一點就好。"笑睨他一眼,她將手中的抹布遞給他。"拿著,請把鏡子擦乾淨,我要先去洗手。」
  
  笑著接過抹布,雍天崗認命當起擦鏡工。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他晃頭苦笑著。
  
  為了籌備婚事,這一星期的應酬他全推掉,算一算,至少損失上億元……尤其今晚的應酬,他明明可以去接洽那一大筆生意,可聽到柯嬸在電話中告訴他,芯晴一個人在紅磚屋裡打掃的事,不忍她一個人孤伶伶地,一下班。他馬上回來。
  
  一大筆生意下接,反倒跑回來擦鏡子……
  
  輕笑著,鏡子裡的那個人,是個傻瓜。
  
  突然,芯晴放在鏡台上的手機鈐聲響起,雍天喊著:「芯晴,你的手機響了。」
  
  還窩在浴室裡的芯晴回喊:「一定是我媽,天崗哥,你幫我接一下。」
  
  「好。」
  
  接起手機,果然是芯晴的母親打來的。
  
  「……對,我是天崗……芯晴她晚上不回家吃飯……好,阿姨再見。」
  
  甫結束通話,芯晴正好走回來。"是我媽?」
  
  「對。阿姨問你要不要回家吃晚飯,我告訴她你不回家吃。"雍天崗看著她的手機螢幕:心裡有股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對於羅秉文這個人,他沒什麼好感。他大略查過,羅秉文在美國約事業平平,羅家的事業在羅叔掌權時,反而好一些,但羅秉文接手後,業績明顯滑落。
  
  但羅秉文卻在談婚事之餘,私下先和他父親商討事業合作一事……
  
  他想,羅秉文是有點小聰明,知道先找他父親,因為他父親和羅叔很談得來,加上婚事確定,衝著這兩點,他父親或許會點頭。
  
  看著手機上的照片,雍天崗沉聲問:「你和羅秉文……感情很好?」
  
  「我們……和一般的兄妹一樣。這張合照是昨天拍的。"芯晴露出一抹帶著威脅的笑。"秉文哥說,如果你敢欺負我,嘿嘿——他叫我一定要跟他說……」
  
  「然後呢?"挑眉,臉上雖有笑容,但那張合照令他心裡極不舒服。
  
  照片看起來,並無太大曖昧,他也不是不明理的男人,只是……總之,他不喜歡。
  
  「然後……也許他會打你……屁股吧!"笑吟吟地看著他,她信心滿滿。"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欺負我的。」
  
  說完,她興致勃勃地拉著他。
  
  「天崗哥,我們來拍照。」
  
  拿起手機,她一連拍了好幾張兩人的合照,最後她還要求面對面、嘴嘟嘴,拍下親密的合照,並迅速把最後一張照片換成手機桌面。
  
  看到她把手機桌面換成兩人的合照,他的心情馬上轉好,暗自笑著自己,方才也許是在吃醋吧!
  
  「別打掃了,去吃晚餐。明天要拍婚紗照,今天早點休息。"他摟著她,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晚上留下來,別回羅家去。」
  
  點頭,她嬌羞一笑.
  
  才走出房間,他的手機鈴聲便響起。"家裡打來的,一定是柯嬸催促我們回去吃晚餐.」
  
  「剛才你幫我接手機,現在換我幫你。」
  
  「好,給你。」
  
  把他放在她掌心中的手機接起,她笑吟吟地道:「喂,是柯嬸吧?我和天崗哥要回去吃你煮的香嘖噴的晚餐了——呃,是慶叔啊.天崗哥在我旁邊……好,你等一下……」
  
  聽到慶叔的聲音頗為焦急,芯晴不敢再說笑,馬上把手機遞還給雍天崗。
  
  「慶叔,什麼事?我媽被撞傷了?在哪家醫院?好,我馬上過去。」
  
  關上手機,雍天崗一臉神色凝重。
  
  「雍伯母被撞傷了?」
  
  「我要趕去醫院,你先回我家去。」
  
  她拉住他的手."天崗哥,我要跟你一起去醫院。」
  
  「好吧,快走.」
  
  拉著她,兩人焦急地跑出,方纔他回來,車子停在屋外,一走出屋子,兩人馬上上車,掉頭,飛快前往醫院。
  
  徐馨被撞住院的隔天,人還是顯得很虛弱,好在膝蓋只是輕微撞傷,小腿的皮肉傷面積較大,在醫生檢查過後,證明沒太大傷害,住院一個星期,應該可以出院。
  
  「媽,誰撞你的,你有看到嗎?"雍天崗神色肅穆,對於撞傷他母親的肇事逃逸者,他一定會追究到底
  
  「我……我沒有看到。"徐馨眼神閃爍,但因為她人原就虛弱,精神狀況不佳,是以,雍天崗並未發現異狀。
  
  「雍伯母,那個撞傷你的人,真是可惡,怎麼可以撞到人就跑掉."沐芯晴削著蘋果,切下一辦遞到徐馨嘴邊。
  
  「可能她……也沒有看到。"徐馨抬頭。"天崗,我看算了,反正我也沒有傷的太重——我們家要辦喜事了,不要因為這件事沖淡喜氣。」
  
  「媽,你好好養病,這事我會處理."雍天崗一瞼絕不罷休。
  
  誰犯錯,誰就得負責,他絕不縱容撞傷他母親的人。
  
  「以後你要出門,就讓司機接送,不要再自己一個人出去。"看見妻子受傷躺在病床上,雍耀德心裡很不捨。
  
  「好,我知道。"握著丈夫的手,徐馨心頭安定多了。
  
  「以後雍伯母要出門,我可以陪她。"芯晴笑咪咪,拍著自己的胸口。
  
  徐馨虛弱笑著,點頭。"對,等芯晴嫁給天崗,以後我逛街就有伴了。」
  
  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徐馨一臉驚訝——
  
  「對了,你們是不是今天要去拍婚紗照,我沒記錯吧?」
  
  芯晴用力點頭。"是今天沒錯,不過,我們把它延期了。」
  
  「我的傷無大礙。"徐馨拉著芯晴的手,面露歉意。"幹嘛為了這點小事,把拍婚紗照延期?天崗,你打電話給婚紗攝影公司,問看看現在能不能過去拍攝.」
  
  「雍伯母,不用急,反正拍婚紗照,以後有的是時間。"芯晴再切一辦蘋果給她。"等你腳傷好了.我們一起拍一張全福。」
  
  望著芯晴誠摯的笑顏,徐鑿感動在心頭。
  
  「芯晴,你真是惹人愛。"摸摸芯晴的臉,徐馨感到安慰。
  
  她就知道芯晴是個乖女兒、好媳婦,不像……看著自己受傷的腳,徐馨悄悄在心中暗歎一聲。
  
  今天她出門去平日買衣服的服飾店,挑選兒子結婚當天她要穿的衣服,誰知巧遇了何宛芹,她氣呼呼地指責天崗變心,連她都不愛她了——
  
  她一再相何宛芹解釋,她還是把她當成女兒看待,可是她完全聽不進去,見何宛芹悻悻然地離去,她追了出去,想好好勸慰一番,孰料她氣急敗壞開車準備離去,還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她跌倒在地,看見何宛芹的車子停了一下.而坐在駕駛座的何宛芹似乎也嚇到,但可能因為她正在氣頭上,遂未下車察看,便開車離去。
  
  不想張揚這事,是因為天崗和芯晴的婚事將近,她不希望這件事擾亂喜事,再說,她想何宛芹應該也是無心的。
  
  「天崗哥,你不是還要到公司去一趟?你去吧,雍伯母我會照顧。」芯晴笑著轉頭,「雍伯父,你照顧雍伯母一整晚,你也累了,你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在。」
  
  「好,有你在,我們父子就可以放心。"雍耀德呵呵笑著,旋即,握著妻子的手。"我先回家去一趟,晚一點我再來。」
  
  「好。」
  
  「雍伯父和雍伯母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恩愛,令人好羨慕。"芯晴挽著徐馨的手臂,撒嬌地把頭輕靠在上頭。
  
  「以後天崗和你也會很恩愛的。"愛憐地摸摸芯晴的小臉,徐馨只盼日後一家四口,和樂融融。
  
  「天崗哥,你會和雍伯父愛雍伯母一樣,這樣的愛我嗎?"趁著此刻有兩座靠山在場,芯晴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問。
  
  雍天崗笑而不答。
  
  「還叫天崗哥,你們都要結婚了。"徐馨笑睨她一眼。"該改口了,別左一聲哥、右一聲哥。」
  
  「是,媽。"舉一反三,芯晴站起身,瞬間全部改口,鄭重地向徐馨鞠個躬,再向雍耀德行個禮,「爸。」
  
  「還有……天崗。」
  
  看見病床上的徐馨笑得合不攏嘴,雍耀德感到開心之餘,佯裝吃醋。
  
  「瞧瞧芯晴這孩子,就會逗得你媽樂呵呵的。有芯晴在,這裡不需要我們父子,走吧,走吧。」
  
  父子倆相偕離去,病房內兩個女人,相視樂呵呵地笑著。「芯晴,你真是我們家的開心果,天崗能娶到你,真是有福氣。"徐馨微笑著,滿心安慰,有芯晴陪著,她腳上的傷口似乎不那麼疼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9:02

  第六章
  
  就在徐馨車禍受傷的第三天,芯晴的母親孟瑤特地前往醫院采視,在離開醫院之前,卻接到羅秉文打來的電話,說是他父親從樓上摔下來。
  
  受傷昏迷的羅朝海送到和徐馨同一家醫院,滿心歉疚的孟瑤。在手術房外,雙手合十,不斷向上蒼祈禱,希望手術房裡的丈夫能平安無事。
  
  「媽,羅叔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滿臉擔心的芯晴,輕拍著母親的背,試圖安撫,但自已的手卻抖得厲害。
  
  一見到聞訊趕到的雍天崗,沐芯晴馬上投入他懷中。
  
  「天崗哥,怎麼辦?羅叔他……"芯晴害怕得哭了起來。
  
  「別哭。現在情形怎麼樣?"拍撫她的背,雍天崗神色肅穆地問。
  
  「我不知道。"芯晴直搖頭。
  
  雍天崗拉著芯晴走向掩嘴哭泣的孟瑤。"阿姨——」
  
  「天崗,你來了。"孟瑤用手搗著紅通通的鼻頭,哽咽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今天還是你羅叔催我來的……他說,他可以自己一個人在家……」
  
  話語甫落,呆杵在一旁,臉色極為難看的羅秉文,頓時沒好氣地道:「阿姨,你明知道這陣子為了辦芯晴的婚事,傭人常不在家,你要出門,也該等傭人回來,要不,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頭一回聽到羅秉文口氣如此兇惡,原就對他無好感的雍天崗,眉頭緊皺起!
  
  「我……我有要打電話給你,可是,你父親說不用……而且,我原本預計一個鐘頭就會回去……"孟瑤說著,又哭了起來。
  
  「你才出門半小時,我父親就出事了。"也許是礙於雍天崗在場,羅秉文明顯壓下脾氣。
  
  「我想,阿姨現在的心情也很難受,你就別責怪她了。"雍天崗護著她們母女。
  
  在他面前,羅秉文都這麼憤怒了,要是他沒趕來,她們母女不就只能處於挨打的地位!
  
  「對嘛,秉文哥,這事……怎麼可以都怪我媽……"
  
  「芯晴,別說了,都是媽的錯。」
  
  在羅秉文一瞼敢怒不敢言之際,手術房的門開了,醫生搖頭宣佈了令人傷心的惡耗。
  
  「爸……我爸他……不,不——爸——"羅秉文痛苦地兩手握拳抵額,悲傷哀慟。
  
  「羅叔他……"芯晴不敢置信。
  
  昨天羅叔才一臉歡喜,說要買一個大禮物送給她,當作結婚禮物的,才隔了一天,怎麼……怎麼就……
  
  「朝海,朝海——"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孟瑤當場昏了過去。
  
  「媽——」
  
  「阿姨。」
  
  悲慟的哀鳴,昏倒的驚叫聲,令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手術房外一片亂烘烘——
  
  晴朗的半空中,不知打哪兒飄來一片白色的羽毛,芯晴趴在窗口邊,凝望著那一片緩緩地飄落的白羽毛,霎時間,一隻麻雀凌空飛翔而過,叼走那一片羽毛。-
  
  「芯晴,你今天的心情如何?"雍天崗從她身後輕摟住她。
  
  假日,他到公司一趟處理一些事後,特地趕回來陪她,他知道,羅叔突然身亡一事,讓她無法接受
  
  「我的心情……很複雜。"芯晴淡然地道。
  
  「要不要把我們的婚事延期?」
  
  甫處理完羅叔的後事,緊接著要辦他們的婚事——他看得出來她心裡悲喜交加的矛盾。
  
  「不要。」搖頭,芯晴撒嬌地抱住他的腰,頭埋在他胸瞠磨蹭。"羅叔生前一直想看我當新娘子的模樣,他一定不希望我們的婚事,因他而延期,秉文哥也這麼說。"
  
  「羅秉文說的?"雍天崗眉心微蹙。
  
  他們的婚事早定下,只是羅叔突然身故,讓他們一度想把婚事延朗,令他倍感詫異的是,羅秉文竟然是鼓吹他們在羅叔百日內成婚的第一人。
  
  羅秉文還沉浸於喪父的悲痛中,沒要求他們把婚事延期,反倒催促婚事快點進行,實在令人費解。
  
  雍天崗心想,也許他是希望兩家事業能順利合作。
  
  為了替芯晴和孟瑤阿姨還羅家一個恩情,他不排斥羅秉文的要求。他巳決定把旗下一問子公司的業務,轉向和羅家的公司合作。
  
  「天崗,剛才我看到天空中飄下一片羽毛,我就想到羅叔……」眼眶乏紅,芯晴哽咽道:「羅叔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我知道。"摟著她,他給她滿懷抱的安慰。
  
  「可是一隻麻雀飛來,咻地一聲,把羽毛給叼走了。"想到方才麻雀卸羽的畫面,說著,芯晴陡地噗哧一笑,破涕為笑。
  
  「別傷心了。你不是說羅叔很想看到你當新娘子的模樣,你要當一個開心的新娘子,在天上的羅叔,才會感到安慰。」
  
  「嗯。"點頭,芯晴道:「這陣子很謝謝雍伯父,都是他在幫忙處理羅叔的後事。」
  
  「這是應該的。」揉揉她的髮,他笑道:「我媽因為腳傷還未完全好,不能幫忙,她感到很抱歉。」
  
  「不會的。沒讓雍伯父好好陪雍伯母,我媽才覺得抱歉。」
  
  「別說這種客套話,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對,你家就是我家,我家也是你家。」
  
  仰首,她笑得好甜,再度把頭埋在他胸口,溫暖寬闊的胸膛,是讓她最有安全感的依靠。
  
  婚禮進行到一半,眾家媒體記者便要求要幫新人合照。
  
  向來不與媒體打交道的雍天崗,在今天特地破例配合。
  
  摟著芯晴,兩人站在玫瑰拱門前,深情對望,俯首,他吻住她的唇——
  
  為了捕捉這個世紀之吻,鎂光燈瘋狂閃耀,同時也為這一場盛大的豪門幸福婚宴,作下見證。
  
  貼著大紅雙喜字樣的新房內,擺滿好多小小的蠟燭,坐在房裡的沙發上,雍天崗摟著沐芯晴,兩人對飲著有"夢幻之酒"稱譽的法國著名紅酒,滿室的浪漫氣氛,在杯中的"羅曼尼.康蒂」晃蕩中,漸漸高漲.
  
  「芯晴,你今天的心情如何?」
  
  「天崗,有了你,我的生命才能成為一個圓。」
  
  「我會一輩子照顧你。」
  
  「不離不棄。」
  
  她笑,很幸福地笑著。
  
  「天崗,我的眼裡有好多個你……"飲了三杯紅酒,她覺得頭好暈。>
  
  「我的眼裡,只有一個你。"他笑著拿掉她手中的酒杯。"你到美國住了七年,酒量還是這麼差。」
  
  他記得在她國三時,有一回好奇地走到他家酒櫃前,指著裡頭一瓶漂亮酒瓶,說想聞一聞酒的味道,他打開給她聞了下,後來他去廚房拿點心要給她吃,回到客廳就看見她坐在沙發上喊頭暈。
  
  「我不喜歡暍酒,可是,我好喜歡和你一起暍紅酒,像剛才那樣,我們兩個手勾著手。"說著,她兩手緊緊勾著他的手臂,一副陶醉的表情。
  
  她嬌笑陶醉的神情,令他望之沉迷,她傾身,絲質睡衣的領口,兩團豐盈的雪白椒乳呼之欲出——
  
  想起之前在溪中抓魚蝦,目睹她胸前春光,之後,好幾個夜晚他總是被那一幕擾得不成眠.
  
  方纔入喉的紅酒,熱滾滾地在他體內喧騰,瞬間化成一道橘紅火焰,燒向胸口——他胸口好似有一團火球在打滾一般,全身熱騰騰地……
  
  「芯晴,你好美……」
  
  把她摟緊在懷中,嗅到她身上散發的甜香味,他情不自禁地俯首吻她。
  
  他兩手輕捧著她醺紅的臉蛋,火熱的舌尖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吻過秀挺的鼻樑,再回到她的紅唇上——
  
  「嗯……天崗,我好喜歡你,我要嫁給你……」
  
  「傻芯晴,你已經嫁給我了。」
  
  「對喔。"她嬌聲地咯咯笑著,兩手攀住他的頸項。「今天我是天崗哥的新娘子……」
  
  她迷離的眼神更顯嬌媚,看得他更是意亂情迷。
  
  俯首,她的兩片紅唇無處遁逃,全在他鎮定的吸吮範圍內。
  
  粗獷的大手撩起絲質睡衣的下擺,從下方探入,伸入她胸門,探索著那擾他幾夜不成眠的雪白椒乳——
  
  火熱的舌尖往她下顎蜿蜒直下,舔吮著她細白的頸項,留下點點紅色纏綿熱吻,再滑入她胸口……'
  
  拉下絲質睡衣的細肩帶,美麗的蝶衣沿著她美妙的身材曲線緩緩滑落,裹住胸前兩團豐盈的紅色蕾絲胸罩,在他粗重的鼻息呼出之前,被遠遠地拋在矮几前的羊毛地毯上——
  
  粗喘的氣息噴拂在她臉上,他脫掉自己身上的襯衫,寬厚的大手托住她胸前雪白椒乳,火熱地吮舔雪乳上的粉嫩櫻紅……
  
  「嗯……天崗……我好暈……好熱……」
  
  她兩手採入他濃密的黑髮中,緊揪著,水眸半掩,嬌唇逸出呢喃呻吟。;
  
  「芯晴,你是美麗的花神。」
  
  低嘎的嗓音,摻著濃濃的情慾,抱起她,兩人一起躺上新床。
  
  他的身子挺在她嬌柔的身軀上方,她嬌笑地摸摸他的臉,一副聿福甜美表情。0
  
  「天崗,我好愛你……」
  
  「我也愛你。」
  
  凝定她美麗的嬌顏,瞬間,他像突然俯衝的獵鷹,往下朝她這個豐盛的餐點,盤旋降落——
  
  帶著情慾烈火的舌尖,再度吸吮她的紅唇,繼而滑向胸前挺立的雨點櫻紅,惹得她呻吟連連,接著,他的舌尖繼續往下滑,在她平坦的小腹親吻舔旋,沿著慾望之火緩緩地來到她大腿內側——
  
  「嗯……」
  
  暈然之中,芯晴感覺到大腿內被親吻著,羞怯之餘,她下意識地併攏雙腿,一雙大手,溫柔地將她鴕雙驅分開——
  
  寬厚的掌心輕撫上半透明的蕾絲底褲,粗獷的高大身軀,以膜拜之姿趴跪在她雪白的雙腿之間……
  
  剛毅的唇辦,在半透明的蕾絲底褲上,沉迷吸吮,他粗喘的氣息和她暈然的呻吟,在滿室燭火的燃燒中,火熱交纏——
  
  體內慾火燒脹他胯下的雄碩男物,他褪去兩人身上殘餘的衣物,將下腹的火熱脹碩,昂然挺進那片濕潤裡……
  
  墨黑的天空中,純白如雪的白雲從天際的一角,緩緩地吐出,愈吐愈多,雪一般的雲,在黑絲絨的天幕上,更顯雪亮,但是,芯晴最怕這幕情暑
  
  「天崗哥,好可怕、好可怕……」
  
  「我好怕……」
  
  「天崗哥,我不要看……」
  
  芯晴用力躲進雍天崗懷中,連連唉叫著。
  
  「芯晴,醒一醒,你作惡夢了?」把懷裡的人摟得更緊,雍天崗試圖喊醒她。
  
  「天崗哥……」
  
  被自己的尖叫聲嚇醒,沐芯晴大概是史上頭一人。
  
  「你又作惡夢了?」搓搓她的臉,,他又心疼又覺得好笑。"真的是我長得太可怕了?」
  
  新婚至今已經五天了,每天早上她都是作惡夢醒來。
  
  「要不要我讓僕人換張床?」或許這樣會好一點。
  
  搖搖頭,她遲疑了下."呃,如果明天早上我又是被惡夢驚醒,那就換床吧.」
  
  「好。"親吻一下她的額頭,他問:「你剛才又夢到什麼了?」
  
  把身子窩進他懷中,細眉微蹙,她困擾地道:「天崗哥,你也知道,我最怕在晚上看到天空中有非常雪白的雲……」
  
  點頭。"我知道,不太白的雲你不怕,要白到發亮的雲你才會怕。"這是她堅持的分別,他懂。
  
  「對對對,就是那種白到發亮的雲,好可怕。"說著,她身子害怕地縮了下,續道.."而且,我還夢到一條魚在天空中游來游去,還有馬駕著馬車在天空中奔跑,還有、還有……還有人在天空中……嗚……天空中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真嚇人,好可怕。」
  
  芯晴很懊惱,人家不是說新婚的人都甜蜜蜜的,應該也會有甜美的夢,怎她老是作惡夢?
  
  「別怕,我會保護你。"圈著她,他想,也許是她還暫時無法適應新生活。
  
  「我就知道你會保護我。"偎在他的胸膛,她的心安定多了。
  
  眼尾餘光瞥見壁上的鐘,她嚇得彈坐起身。
  
  「天崗,九點了,你該上班了。"她伸手拉起他。"快點。奇怪了,昨晚我明明有設定鬧鐘的。」
  
  昨天她才說要當好妻子,要早早起來陪老公吃早餐,再送老公去上班,結果今天還是睡得一樣晚。
  
  「我把它按掉了。"挪坐在她身後,修長的手臂圈住她細腰,兩條修長大腿,將她圈圍起。
  
  「你幹嘛把鬧鐘按掉?"她嬌嗔著。
  
  「你不用早起,這樣我會心疼."他的下巴抵著她的肩,偏頭,兩片唇輕輕磨蹭她的臉頰。"我起床的時候,最希望能看到你睡得一臉甜蜜,這是一個好丈夫覺得最幸福的時刻。」
  
  「嗯,好癢。"咯咯嬌笑之餘,他的話,令她覺得好窩心。
  
  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她突然推開他,自己躺下。
  
  「那你就假裝我還沒睡醒,我睡得一臉甜蜜,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很幸福?"拉上被子,閉上眼,她微笑著。
  
  「有,當然有。」
  
  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在她臉上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飄下,張開眼看見,他的唇急速降下——
  
  被單裡,火熱的吻蔓延至兩人交疊的身子……
  
  當英勇的戰士提著長矛攻掠緻密的黑森林地帶,一陣強烈的快感,如飛上波浪一波一波地襲向她的心房,讓她纖弱的身子抖起陣陣屬於歡愉的哆嗦。9
  
  雍天崗上班時,沐芯晴就在家陪著徐馨,婆媳兩人宛若母女一般親密,有時一起逛街,聽到旁人說兩人是母女,徐聲總是樂呵呵的。O
  
  「媽,今天我想請柯嬸教我鹵豬腳。」
  
  「嗯,好啊,我也來學。"和芯晴在一起,徐馨真的覺得自己多了一個女兒,很貼心的女兒。
  
  「那我們去買豬腳。」
  
  「好。對了,你母親回美國去,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徐馨關心地問,「我很不忍心,她剛失去丈夫,女兒又嫁人……原本我想讓你回去多陪她一陣子,沒想到她居然回美國。」
  
  「對啊,我媽回美國,也沒有跟我說一聲。"芯晴納悶不已,她總覺得母親近來有點怪,彷彿有什麼心事,卻都不說。
  
  徐馨拍拍她的手。微笑著、"可能你母親心想你和天崗還在新婚中,不想打擾你們,也許她很快就回來。"
  
  芯晴嘟著嘴,挽著徐馨的手,撒嬌著:「我被我母親遺棄了,還好有媽收留我,媽,我好愛你。」
  
  「你這丫頭。"徐馨被逗得樂呵呵。「芯晴,天崗能娶到你,真是有福氣。你是一個體貼的好妻子。」
  
  徐馨有感而發。現在的年輕人新婚,哪個新娘子不要求要到國外度蜜月,芯晴體諒天崗公事繁忙,加上她的繼父甫過世不久,她主動提說不要蜜月旅行,真是難得的好女孩。
  
  兩人交談間,管家送來一堆信件交給芯晴。
  
  「媽,有你的掛號信。"大略把信件分類了一下,芯晴把信封上寫著徐鑿名字的掛號信遞給她。
  
  「我的掛號信?」
  
  徐馨正要打開信件之際,柯嬸從廚房走出來,對著芯晴笑道:「少奶奶,我現在才看到冰箱裡還有豬腳,可是不多,你要不要來看一下夠不夠?」
  
  「好。」
  
  芯晴起身走向廚房去,過一會兒又踅回。
  
  「媽,冰箱裡的豬腳不多,我們再去買一些回來,順便可以多買一些菜,天崗和爸晚上都會回來吃晚餐,我們……」
  
  芯晴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徐馨臉色蒼白站起身,還站不穩,險些跌倒。
  
  「媽,你怎麼了?」
  
  「別碰我!」
  
  徐馨用力地揮開芯晴的手,讓她錯愕不已。
  
  「我……我有點不舒服,我要回房去休息。"徐馨緊抓著那封掛號信,臉色依舊蒼白嚇人。
  
  「媽,要不要叫醫生來?」
  
  「不要,誰都不要來吵我!」
  
  「喔。」
  
  芯晴想上前扶她,可是方才被狠狠地揮開手,令她遲疑不決。
  
  「媽,我扶你,好嗎?"她怯怯地問。
  
  「不要!"徐馨斷然拒絕。
  
  沐芯晴呆愣在原地,看著徐馨抓著那封信,頭也不回地走回房間,心想,一定是那封信的問題。
  
  可是,那封信究竟是誰寄的?裡面又是寫些什麼?為什麼媽前一刻還笑咪咪的,才一轉眼,就像刺蝟不准別人接近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19:48

  第七章
  
  接連三天,徐馨都躲在房裡不出來,三天來,吃的東西很少,整日神情黯然,除了自己兒子之外,誰也不見。
  
  恰巧雍耀德因體恤兒子剛新婚,主動幫忙到高雄談一筆生意,人不在家,是以,三天來,雍天崗都盡可能提早回來。
  
  「天崗,媽到底怎麼了?她把自己關在房裡,都不出來,不說話、不吃飯,再這樣下去,媽會悶出病來的."芯晴很擔心。"偏偏爸又到高雄去……是不是媽太想爸了?」
  
  晚餐過後,芯晴想進房去看徐馨,但想到每每她一敲門,房內不是沒回應,就是幾近抓狂的怒吼,她便心生畏怯,打消念頭,但她仍是非常擔憂。
  
  「芯晴,你先上樓,我進去看媽。"雍天崗臉色凝重。
  
  「好。"點頭,芯晴獨自上樓。
  
  望著新婚妻子的背影,雍天崗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也許芯晴過於大刺刺,沒有觀察到他媽只有在她敲門時才會怒吼,若是他或是家裡其他僕人敲門,鮮少會有怒吼聲——
  
  他不知道芯晴是不是哪裡惹他媽生氣,抑或是真如芯晴所言,他媽是看了那封掛號信才變了樣……
  
  無論如何,他還是先弄清楚原因。
  
  雖然他母親面對他時,總是欲言又止,他問了好幾回她都不肯說,但他相信,只要他夠關心,母親終究會把問題告訴他。
  
  走到父母親的房門外,他敲門,「媽,是我,我可以進去嗎?」
  
  語落,片刻後,房門被拉開來。
  
  比超前兩天,向來在外人口中那個年輕美麗的母親,被淚水折磨得更顯憔悴,雍天崗遞上一條溫熱的毛巾,讓母親擦擦臉。
  
  「媽,是不是芯晴有哪裡做錯,惹你生氣?"沉默半晌,雍天崗沉重地問道:「如果真是芯晴有錯,我先向你道歉,她有哪裡做得不對,我一定會叫她改的。
  
  聞言,徐馨忍不住又哭了,一逕地搖頭不語。
  
  見母親傷心的模樣,雍天崗心裡很不忍。
  
  他知道母親是個好女人,絕不可能是一個會故意嫌憎媳婦的惡婆婆,何況,她多喜歡芯晴:相對的,芯晴是一個沒心機的傻妹,她也許還稱不上是一個好媳婦,但她絕不會和婆婆作對。
  
  前幾天,兩人還像母女一般挽手逛街,怎才幾日的光景,他母親就開始排拒芯晴?
  
  也許只是個小誤會,他想。
  
  偏偏芯晴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模樣,而知情的母親哭得如此傷心,卻又隻字不提……
  
  「還是要我請爸回來?"他第三次提議。
  
  「不要!"徐聲斷然拒絕。"不要叫你爸回來,也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
  
  「媽——好。我答應你不告訴爸。"沉默半晌,雍天崗蹙眉道:「那你就告訴我,看你這樣,我這個做兒子的,感到很難受。」
  
  徐馨看了兒子一眼,啜泣之餘,不打算再瞞他,她顫抖地指著抽屜。
  
  順著母親手指的方向看去,雍天崗打開抽屜,看到裡頭有一封信。
  
  拿起信,他問:「媽,你要我看這封信嗎?」
  
  徐馨哭著點點頭.
  
  雍天崗想,這應該就是芯晴所說的那封掛號信。
  
  打開信封口,裡頭似乎只有幾張照片,抽出照片一看,雍天崗整個人愣了一下——
  
  三、四張照片裡,拍的全是他父親雍耀德和芯晴的母親孟瑤,兩人一起躺在床上睡覺的照片……
  
  「媽——"
  
  徐馨仍是痛哭著.
  
  「有沒有什麼人打電話來?"雍天崗劈頭就問。
  
  聞百,徐馨一臉茫然.'
  
  「沒有人打電話來勒索之類的?」
  
  「我……我不知道。"徐馨搖頭,光看到照片,她整個人難過至極,腦內一片空白。哪想得到那些?
  
  「媽,這件事,我會向爸問清楚的。」
  
  一張照片能證明什麼?何況兩人穿著整齊,也許只是太累睡著了,只不過,為何兩人會睡在同一張床上?
  
  「不要,我不是叫你別告訴你爸,也不要問他。」
  
  「我相信爸不會做出令你傷心的事。"雍天崗極為冷靜,他相信父親的為人。"也許這只是一個誤會。」
  
  徐馨一臉傷心又茫然。
  
  「我也希望這是誤會……可是……"徐馨哽咽地喃喃道:「我想了想,應該是你爸去幫忙處理你羅叔的後事,同情芯晴的母親之餘,兩人……兩人就產生感情……」
  
  雍天崗握著母親的手,安慰著:「媽,絕不可能是你想的那樣。」
  
  「天崗……」
  
  雍天崗拍撫著倒向他懷中的母親,感受到她的無助。"媽,別哭了,我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不要調查,你什麼都別做。"徐馨焦急地道,「我……我會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何況,芯晴的母親也回美國了不是嗎?我想,她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會存心想傷害我們的家庭……」
  
  雍天崗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打住。
  
  一張照片,他和母親猜測的方向完全不同,母親以"受害者"角色,被照片的表象指引,認定那是丈夫外遇的鐵證,並一味地認定深愛她的丈夫背叛了她。
  
  但他可不這麼認為,和這張照片關連的事件,可不是單單一項丈夫外遇照片這麼簡單。
  
  眼前,他母親傷心痛哭是難免,這時候他分析任何事給她聽,她一定聽不進耳——
  
  看來,他只好私下調查這件事。
  
  「媽,不管這張照片它的含義是什麼,我相信芯晴絕對是不知情,以芯晴的個性,她絕對會阻止這種不該發生的事。"雍天崗沉重地向母親請求."媽,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可是你……不要排拒芯晴的好意,好嗎?你把自己關在房裡,她很擔心你。」
  
  「我知道芯晴是無辜的,我只是……一時沒辦法接受這件事.」
  
  「媽,如果你心裡真的很難受,你一定要告訴我,任何困難的事,我這個做兒子的,都應該幫你承擔。
  
  「天崗,你是媽的好兒子。」
  
  徐馨緊握著兒子的手,和兒子聊一聊後,她心裡感覺開闊多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像以前一樣那般疼愛芯晴。
  
  天崗科技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內,雍天崗盯著電腦螢幕:心裡卻想著家裡的事。
  
  一個星期過去,雍家表面上和以前一樣和樂,但他感覺得出來,母親泰半時候都是在強顏歡笑。
  
  關於照片一事,他反覆思索,認為最有嫌疑拍那張照片的人,應該是羅秉文。
  
  他去過羅家幾回,前陣子在幫忙處理羅叔後事,芯晴在主臥房裡安慰她母親,他曾上去敲門告知她們他要回家,基於禮貌,他沒多瞧房內的裝設,但他可以確定照片裡的場景,就是羅家的主臥房。
  
  能在羅家拍下那張照片的,就屬羅秉文。或許羅家僕人也有可能,但是,他問過芯晴和管家,他們都說這幾天沒有接過任何一通可疑的電話——
  
  至於他父親,也看不出有被勒索的異樣神情。
  
  他假設過幾種可能,羅秉文也許會以那張照片威脅他父親,爭取更多和天崗科技集團合作的機會——
  
  但沒有,他父親一直沒和他提,他試探性地問過父親,關於兩家事業合作的事,父親沒有多說些什麼,只說一切由他做主。
  
  兩道濃眉緊皺起,如果他所猜測的方向是錯的,那是不是代表母親認定的才是對的……也許拍那張照片的人,只是單純為母親抱不平?2
  
  不,不可能,他父親絕不會是那種人,何況羅叔屍骨未寒,又是在羅家——不,他爸和他岳母不會那麼糊塗的。
  
  「總裁,有您的電話,是總裁夫人。」
  
  「好,接進來。".
  
  雍天崗一接起電話,就聽到芯晴問:「天崗,你怎麼把手機關了?你在忙嗎?」
  
  「喔,上午有一個重要會議,我把手機關了,會議完之後忘了開。」
  
  那端的芯晴,嘟嘴埋怨著:「害我只能打秘書室的電話,這樣人家會以為我在查勤。」
  
  他輕笑著,「別管別人怎麼想,有事嗎?"`
  
  「對,我要告訴你,你的岳母大人昨天回來了,爸說今晚要請她來家裡吃飯,你要早點回來喔。」
  
  「爸說的?媽呢?"眉頭緊皺,這敏感時刻,還是避免掉這種聚會的好。
  
  「媽她出去洗頭,還沒回來。」
  
  「媽還不知道吧?」
  
  「對,我先告訴你,等會兒我會打電話告訴媽。」
  
  「芯晴,不用打電話給媽。」
  
  「為什麼?」
  
  「聽我說,芯晴,我來訂一問餐廳,晚上我們兩個請岳母吃飯。」
  
  「就我們兩個?那爸跟媽不去嗎?」
  
  「對,就我們兩個。」
  
  「好吧,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天崗,我是不是你的好妻子?」芯晴在電話那端撒嬌地問。
  
  「是,你是。」
  
  「天崗,我好愛你——"藉由話筒送給他一個香吻,她嬌滴滴地道:「再見,親愛的。」
  
  「再見。」
  
  掛上電話,雍天崗忍不住歎了一聲。他和芯晴還在新婚期間,應該是很甜蜜,可長輩的這一段插曲,讓他倍感沉重。
  
  偏偏他又不能當面去問當事者,不管他去問父親或者是他岳母,對他們都是一種傷害,但是這件事受傷最重的卻是他母親。目前他尚未查出真相,唯一能替母親做的,就是減少對母親的傷害。雖然母親沒說,但他明白,她暫時不想見他岳母。&
  
  「林秘書,幫我訂餐廳位子……對,是今天晚上……」
  
  「離開?秉文,你要我離開羅家?」
  
  飛到美國一趟,把丈夫的東西整理奸之後,昨日甫回國的孟瑤,本已打定回台定居,孰料,卻從羅秉文的口中聽到他要趕她出門的話。
  
  「為什麼?我哪裡做錯了?」
  
  孟瑤不敢相信她一手帶大的孩子,竟如此無情。
  
  他八歲時,她改嫁給他父親羅朝海,因為無法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芯晴帶在身邊,她把所有的母愛全灌輸在秉文身上,把他當親生兒子照顧著。
  
  縱使他一直不願意喊她一聲"媽",她給他的母愛也沒減半過,即使後來她的丈夫告訴她一件事……
  
  「你嫁給我爸就是你這一生犯的最大錯誤!」
  
  聞言,孟瑤震驚地跌坐在沙發上。)
  
  她嫁到羅家已有十七年,十七年來,她從不知道秉文對她嫁給他父親,懷有這麼大的恨。
  
  除了他只願稱呼她為阿姨這一點外,他們相處得很好——至少,她丈夫在世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很和諧。
  
  「秉文……」
  
  「我知道,我全知道了!"羅秉文惡狠狠地瞪她。"小時候,我年紀小,什麼都不懂,但是……哼,你別以為這幾年對我好,就能彌補你當年搶人家丈夫的罪惡!」
  
  「當年我嫁給你爸,那時,他已經離婚半年多了。"是不是他記錯了?
  
  「沒錯,我爸是先離婚,再娶你,但是,如果不是你介入我爸媽的婚煙、如果不是有你這個第三者,我爸媽怎麼可能離婚!」
  
  「秉文,你誤會了,是你……"孟瑤欲言又止。
  
  「你別想再騙我,我已經找到我母親,她把真相都告訴我了。"羅秉文咬牙切齒,怒瞪她,「你是個偽善的女人,破壞我媽的婚姻,你享受了十七年的富貴生活,而我媽呢?你知道她的工作嗎?她比你年長幾歲,可是她到現在還在別人家當傭人!」
  
  「秉文,你真的誤會了……」
  
  「以前你做過的事,一定會受報應的!"羅秉文冷笑著,「現在,我要接我母親回來,她辛苦了一輩子,她的下半生,我要讓她享受富貴人家的生活,羅家的財產,你一毛都別想得到!」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拿羅家的家產,可是……"孟瑤掉下淚。罷了,多說無益,很多事,她的丈夫生前未提,她也不該多言,就當她在羅家的責任已完成."好,明天一早,我會離開的。」
  
  「明天中午再走。你必須向我母親說一聲道歉,她中午會過來——」
  
  「秉文,我不須向你母親道歉,我沒有欠她什麼……」
  
  孟瑤覺得好痛心,她幫忙把孩子帶大,從不奢望秉文的母親向她道句感謝的話——可是,秉文居然反過來要求她道歉!
  
  「如果你不道歉,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絕對不會!」
  
  語落,孟瑤傷心地跑出門。
  
  羅秉文氣騰騰地把門鎖上,他會為他親生母親討回公道,絕不可能讓她們母女過得逍遙自在。
  
  原本昨天晚上雍天崗和芯晴要單獨請孟瑤吃飯,但兩人在餐廳等到八點,仍未見孟瑤前來,芯晴連打了五通電話,孟瑤才接起,她才知道自己母親被趕出羅家一事。
  
  昨晚,芯晴陪母親住在飯店,一早,雍天崗來載她們回羅家整理東西,他也想問問羅秉文,為什麼要做的這麼絕!
  
  孟瑤手中的鑰匙無法開啟大門,顯然門鎖已經被換掉,聽見門鈴聲的羅秉文,原本不想開門,但見雍天崗一同前來,他才迫不得已開門讓她們進入.
  
  母女倆進房收拾東西時,雍天崗和羅秉文兩人在書房談話.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要趕阿姨出門."兩人各坐在書房一角,雍天崗還未開口,羅秉文已先發言。"也許你會覺得我無情無義,因為我爸剛死,我就趕我後母出門,但是……我不得不……」
  
  羅秉文一臉沉色,把他母親告訴他的事實真相,一一說給雍天崗聽。
  
  聽完羅秉文怨恨交加的闡述,雍天崗皺起了眉頭。
  
  他並未全然相信,只是說的人憤憤不平,這些事不像捏造……
  
  「其實我阿姨她……在美國的時候,也曾介入別人的家庭……"為母親抱不平,羅秉文選擇昧著良心,要誣害孟瑤和芯晴母女倆,以達到報仇的目的。
  
  「我不想聽那些話。"他是來瞭解事情始末,不是來聽八卦,何況八卦的當事者是他岳母。
  
  見雍天崗阻止,羅秉文心裡很納悶,照理說,如果雍天崗看過他寄去羅家的照片,一定也很有興趣聽孟瑤的類似事件,難道他……
  
  「今天我來,另外想問你一件事。"雍天崗神色肅穆,銳利的目光夾帶著質詢意味,盯著羅秉文。"那些照片是你拍的?」
  
  頓了下,羅秉文心中竊笑,表情卻露出無奈.
  
  原來,雍天崗看過他寄到雍家的那些照片了,不過,現在他要說的照片,是他手機裡的這張。
  
  「對,那些照片,全是我拍的。」
  
  「你的動機何在?"雍天崗沉聲問。.
  
  「動機?我和芯晴是兩情相悅,男女朋友本來就會拍一些親密合照……"羅秉文苦笑著,「你是不是看到芯晴手機裡,有我和她的合照?那是我拍的沒錯,我的手機裡也有。」
  
  他主動把手機裡的照片秀給他看。
  
  看到羅秉文手機裡有一張看似在親吻芯晴的照片,他冷瞥了一眼,儘管雍天崗告訴自己,只是一張照片,毋需在意,但是胸口還是不由自主地燃起了一把妒火——'
  
  「我以為芯晴會刪掉我和她的合照。"羅秉文自顧自地說道:「原本芯晴要嫁的人是我,可是我阿姨反對,自從我父親中風後,我阿姨就想辦法拖延我們的婚事,她不希望芯晴嫁給我,因為你比我更優秀,雍家的家產比羅家鄉,而你的父親也比我父親年輕,身強體壯……」
  
  「夠了!」
  
  起身,雍天崗面無表情,他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他不知道羅秉文原來是個碎嘴的男人,他最不屑和這種人交談.雖然他談的是和他有關的事……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羅秉文擋住他,硬是把想說的話給送出門。"我不知道阿姨用什麼方法,讓芯晴點頭答應嫁給你,也許是母女同心吧,既然她選擇了你,我會祝福你們的。」
  
  他冷瞥羅秉文一眼,黑眸底隱藏著一股爐火。
  
  開門,雍天崗大步離開書房。
  
  「如果你不相信芯晴原本是要嫁給我,我可以和她們母女倆當面……」砰的一聲,書房的門當著羅秉文的面前,狠狠甩上。
  
  大步離開的雍天崗,臉色鐵青,拒絕再聽一字一句令他刺耳、令他心頭煩躁、胸口妒火燃燒的話語。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20:00

  第八章
  
  天崗科技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內,雍天崗站在辦公桌前,沉如玄墨的黑眸,凝視著桌上成套的RR美洲豹書擋,手指點著底座的白色水晶,他的心卻無法如水晶那般清透。
  
  三天前,他陪芯晴和岳母到羅家整理東西,羅秉文和他說的那些話,他一個字都不願相信,但是,三天來,心裡的紊亂卻令他煩躁不已。
  
  大手覆上由黑色水晶手工雕刻而成的美洲豹,沉斂的黑眸透著一絲矛盾。
  
  照理說,他應該為岳母爭取在羅家的立足之地,但羅秉文那一番話,已將岳母打入無法翻身之地,加上岳母也無所求……
  
  站在生意人的角度來看,他不得不多心猜測,或許這只是岳母想給他的表面假象,讓他誤以為她是個善良無求回報的好女人,以退為進——
  
  誠如羅秉文所言,羅家的那點家產,是比不上雍家的一間子公司……
  
  煩躁地甩甩頭,他不該這麼想芯晴的母親,只是,一想到自己的母親這些日子依舊強顏歡笑,裝出什麼事都沒有,他這個做兒子的,於心不忍。
  
  原先芯晴提議要讓岳母住進雍家,他馬上否決,提出要買一棟公寓給岳母住的想法,但岳母拒絕,只說想到鄉下去住一陣子。
  
  他想,這樣也好。
  
  手機鈴聲響起,管家慶叔打電話來,語氣頗為著急。
  
  「我媽她又躲在房裡哭?發生什麼事?」
  
  那端的管家慶叔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描述了一長串的經過,雍天崗抓到了重點——O
  
  芯晴和他爸搭乘高鐵送他岳母回鄉下去。
  
  關上手機,雍天崗臉色鐵青,他明明已經派了司機去幫忙,芯晴去是理所當然,可是他爸……
  
  擰皺桌上一張傳真紙,憤怒之餘,雍天崗無法克制地去揣測芯晴母女想聯手侵佔雍家的念頭。
  
  晚上,提前回來的雍天崗在探視過母親後,回到房間,燈未開,一個人獨坐在房內沙發上。
  
  他母親儘管哭腫了雙眼,仍是不要他去質詢他父親,她怕事情一戳破,父親會選擇外頭的女人,不要她,她不想失去丈夫。
  
  母親傷心欲絕的模樣,盤旋在他腦海,整晚,他克制打電話給芯晴的衝動,想叫她馬上"帶著"他父親回來,回到他母親身邊,唯有如此,他母親才能安心。
  
  猛烈的酒液在胃中燒滾,心頭的怒火持續沸騰……
  
  原先令他排拒的話語,在烈酒的沸騰下,滾進他腦中——
  
  原本芯睛要嫁的人是我,可是我阿姨反對,自從我父親中風後,我阿姨就想辯法拖延我們的婚事,她不希望芯晴嫁給我,因為你比我更優秀,雍家的家產比羅家多,而你的父親也比我父親年輕,身強體壯…
  
  羅秉文的話,全面性攻佔他的腦海,他被強迫思考這段話。
  
  當初的確是芯晴的母親打電話來"提親"的,而芯晴到美國七年後,突然回台灣說要嫁給他,她若不是真的愛他,就是早有預謀……
  
  這是一樁有計畫的婚姻?她嫁給他還嫌不夠,非得助她母親一把,擠進雍家,好讓母女倆聯手掌控雍家的家產?
  
  不,這太荒唐!]
  
  可是……
  
  煩躁的掄拳重槌桌面,他認識的小芯晴,不會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但,她畢竟在美國待了七年,誰知道七年來,她純真的個性,是不是已蕩然無存?
  
  房門外,腳步聲傳來,聲音愈接近,他臉色愈沉厲得嚇人,因為他聽見她輕哼著歌曲的聲音……
  
  她送她母親回鄉下,沒哭著回來,反而開心地唱起歌——是因為母女倆的計謀進行得非常順利?
  
  雍天崗靜坐在原位,飲盡杯中最後一口殘餘的酒,冷厲的目光低視著地毯,靜靜地聽她開門、開燈,冷漠地接收她的驚嚇聲——
  
  「啊——天崗,你在房裡……為什麼不開燈,把我嚇了好大一跳!」
  
  按著被驚嚇狂跳的心臟,沐芯晴深吸了一口氣,丟下皮包,揚起笑,直奔他坐的位子,身子一屈,撒嬌地坐在他腿上。
  
  「你喝好多酒,對不對?」她兩手圈住他的脖子,鼻子往前嗅了嗅。嬌嗔著:「嗯,好臭,都是酒味。」
  
  儘管心頭充滿憤怒,但她嬌柔的身段往他身上一坐,體內的雄性激素依然立刻竄起,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倍感驚訝。
  
  他明明一肚子氣,明明恨她假藉名義製造他爸和她媽相處的機會,明明就想……
  
  「雖然你一身酒味,但是我還是很愛你。"笑容揚起,她的唇在他瞼上輕印。
  
  「你心情很好?"大手在她腿上用力一抓,他瞇起黑眸,沉聲質問:「今天,很快樂?」
  
  「天崗,你抓得太用力了。"嘟嘴。她回應他的問題.."我今天原本很傷心的,我媽和我分開那麼遠,我怕我會想她想到哭,不過,有了高鐵,台北到高雄一下子就到了,而且爸也說,如果我想我媽,他可以陪我到高雄去——」
  
  「不准!我不准你找我爸去!」
  
  咆哮聲從充滿酒味的嘴裡怒飄出,他的手緊勒住她纖細的手腕,黑眸燃著怒火。
  
  「天崗——你幹嘛對我這麼凶?"驚嚇之餘,委屈的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爸是怕你沒空陪我去,他又不放心我一個人……」
  
  「聽好,以後你母親的事,全由我來處理,不准你找爸。」
  
  「可是,你很忙……」
  
  「我忙,還有秘書,有司機。」
  
  芯晴紅著眼眶看他,滿臉委屈樣。"你不喜歡我媽對不對?羅叔死了,秉文哥又把她趕出來,你怕我媽會成為雍家的負擔、成為你甩不掉的包袱,對吧?」
  
  雍天崗冷冷看她一眼。她以為她這樣鬧,他就會退步,進而讓她們母女倆為所欲為?
  
  「她最好不是!"她愛鬧,那他就順她的話。
  
  「天崗,你……"沐芯晴氣憤地站起身,眼角掛著淚。"你怎麼這麼無情!她可是我媽,如果你不喜歡我媽,那、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
  
  她從來不知道他會把她和她媽分開來看,以前她和奶奶住在一起,他從未排斥過她奶奶,為何現在硬要把她媽排除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就算她媽真的賴在雍家,以雍家的財力,多一張口吃飯,根本不算什麼的。
  
  再說,他要買一棟公寓,她媽不也當場婉拒了,為何他還……
  
  「從頭到尾,一直是你一廂情願想嫁給我的,不是嗎?"他冷然地道。
  
  「天崗,你的意思是……你不愛我……不可能,如果你不愛我,為何要娶我?"踉嗆愣坐在床上,沐芯晴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看。
  
  「誰規定要有愛,才能娶妻?"冷睨她,他的話語中帶著警告意味,「如果你有一丁點做錯,我隨時可以休了你!」
  
  他要讓她知道,雍家是有規炬的,誰想要小心機,他就會立刻驅逐那個人。
  
  沐芯晴盯著他看:心想,肯定是他喝醉酒,才會變了樣,要不,平常他絕不會跟她說這些傷她心的話.
  
  一定是這樣沒錯!
  
  「天崗,今晚你說的話,我當作沒聽見。"她恨恨地拎起酒瓶。"以後不許你再喝酒!」抓著酒瓶,她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抓住.
  
  「不准你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緊握她的手腕,冷厲的黑眸頗嚇人。「今晚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沐芯晴害怕地看著他,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彷彿把她當仇人一般,眼裡充滿憤恨。
  
  眉心微蹙,緊咬著唇。她想,一定是喝醉的緣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不計較,她順他的意。"好,我知道。」
  
  說著,她又要走。/
  
  「你想去哪裡?」
  
  「我把酒拿去放,還有,今晚我想睡客房。」
  
  「我們還在新婚,你就想和我分房睡?"腦裡浮現她和羅秉文的親密照,一股護火焚燒他的心。
  
  雍家的家產都還沒拿到,她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他?
  
  他不會讓她走的!
  
  「那是因為你全身都是酒味……」
  
  她的話才說完,手中的酒瓶就被揮落,整個人瞬間被壓倒在床上——
  
  「天崗,你做什麼?放開我,我不要——";
  
  他發狂似地,雙眼怒紅,粗暴地撕扯她的上衣,大手伸進她的短裙裡,撕破底褲上的蕾絲網布,食指鑽進底褲縫隙,直采深密甬道,進進出出,沾染蜜夜……
  
  他像被惹怒的狂獅,發狂地啃噬著她身上每一吋雪白肌膚,直到朵朵紅海染印在她身上——
  
  挺直腰桿,下腹的脹碩朝濕潤的甬道昂然衝刺,妒火中燒,愛恨交加,低吼的咆哮掩蓋過啜泣呻吟——
  
  這一夜,妒火、愛火、憤恨之火,烈烈地焚燒著兩人交纏的身子……
  
  為了讓母親擺脫"婚變"的憂鬱,也為了短暫斷絕父親和他岳母再有交集,雍天崗提議雙親到歐洲旅遊一個月,原先他擔心父親不願意,沒想到父親欣然答應,直說是該帶著妻子到國外去走一走。
  
  見母親臉上重露笑容,雍天崗立刻著手辦理,前天,父母親已啟程前往歐洲去旅遊。
  
  至於芯晴……
  
  低頭思忖之際,秘書敲門進入。
  
  「總裁,何宛芹小姐要見你,她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何宛芹?"雍天崗眉頭一蹙,她來做什麼?「請她到會客室等我。」
  
  為了芯晴的事,他整天心頭煩亂,待在辦公室也無心工作,他倒想聽聽來訪的人,有何重要之事。
  
  「是。」
  
  秘書退出辦公室,片刻後,眉頭深鎖的雍天崗起身前往會客室。
  
  坐在會客室內補妝的何宛芹,一見到高大挺拔的雍天崗開門進來,立刻收起粉妝盒,咧了個大笑容迎上去。
  
  「天崗——」
  
  漠視何宛芹的熱情,雍天崗避開她,走向沙發,看到還有一婦人在裡邊。
  
  雍天崗多瞧了婦人一眼,眼前的婦人約莫五十多歲,雖然穿著一身高貴的套裝,也化了妝,但是……他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絲高貴典雅氣質。
  
  「她啊,就是羅秉文的親生母親林萃。」
  
  話一出,雍天崗的視線下意識地望向婦人,婦人點點頭,旋即裝出可鄰的姿態。
  
  「雍先生,對不起,我……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林萃原就打算裝可憐,但這會兒是真的被嚇到縮肩。"都是我的錯,我兒子自小就被迫和我分離,我們母子好不容易團聚,我一心想彌補我兒子,我那笨兒子聽了他女明友的話,說他只要幫她把你母親撞倒,傷得愈重,她就愈愛他……」
  
  「我一個錯誤念頭,差點害了你母親,我……真……真對不起。」林翠害怕得不敢正視雍天崗冷厲的雙眼。
  
  「我也是昨天無意間聽到他們母子倆對話,才知道的。"何宛芹裝出驚訝無比的表情。"原來沐芯晴是羅秉文的女朋友,而且沐芯晴居心不良,她想利用羅秉文去害雍伯母,目的是想趁雍伯母受傷住院期間,讓你父親和她母親能夠有機會相處……」
  
  「夠了!"雍天崗怒瞪在一旁拚命加油添醋的何宛芹。
  
  「我……我只是把實情說出。」
  
  不甘心雍家少奶奶的寶位,被小時候處處不如她的沐芯晴給搶走,何宛芹在不經意間得知林萃和羅秉文的"復仇計畫",加上林萃有把柄被她抓到——
  
  她想了想,這場復仇計畫對她而言是有利的,只要天崗休了沐芯晴,她就有機會成為雍家少奶奶,何樂而不為?
  
  雍天崗一雙黑眸,冷厲地盯著林萃。"你說的話是真的?」
  
  他原想報警抓人,但一想到萬一真的是芯晴唆使她這麼做,那芯晴不也會被抓去關——
  
  到現在,他還是不願相信芯晴會那麼惡毒,儘管人證、物證俱全……
  
  「當……當然是真的。」
  
  「天崗,你快點報警抓她."為了取信他,何宛芹一副同仇敵愾的神隋。"不管幕後主使者是不是沐芯晴,她撞到雍伯母逃走是事實,絕不能原諒她。」
  
  「我……我願意負責,但是,請你不要怪我兒了.」林萃裝出慈母愛子的愛心樣:「我兒子其實並沒有答應芯晴,只是我見他仍愛著芯晴,才會擅自開車去撞你母親,不過,要撞上那一刻我馬上後悔了,立刻把車偏離,才沒有……沒有造成遺憾。」
  
  「來之前,兩人已推敲過,徐馨受的傷不重,再說,以徐馨的個性,絕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讓自己兒子心煩,加上徐馨人不在台灣,這件事,最後一定是不了了之。
  
  「你們兩個一搭一唱,說完了?」
  
  「天崗,我們說的是事實……」
  
  「出去!"雍天崗冷厲的目光在她們兩人身上來回梭巡。"如果你們兩人今天所言,有一句造假,我會讓你們兩家付出代價。」
  
  何宛芹還想多說些話,聽到他這麼說,遂不敢再多言.
  
  「沐芯晴是你妻子,你當然相信她,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你大可去問她,再見!」
  
  何宛芹向林萃使了個眼色,兩人匆匆離去。
  
  獨自留在會客室,雍天崗手肘抵在沙發的扶手上,煩躁之餘,憤怒地握拳——
  
  為什麼在他對芯晴付出的愛已無法收回時,一再發生這些令他無法不氣她、不恨她的事……
  
  「芯晴,沐芯晴!」
  
  縱使知道還沒完全證實之前,無法定她的罪,但是一樁又一樁的事,都和她們母女想聯手霸佔雍家有關聯——
  
  他無法不懷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們母女倆所設的局,而他,竟是第一個陷入局中,無法自拔的人!
  
  路燈初亮的那一刻,沐芯晴在司機護送下,回到雍家。
  
  下午,她接到羅秉文的電話,說是有一袋她母親的東西沒帶走,要她過去拿。她去了之後,見到羅秉文的親生母親,還意外看見何宛芹也在場,然後她被莫名其妙圍攻一頓——
  
  羅秉文氣憤地指責她母親孟瑤是當年介入他父母感情、破壞他們婚姻的第三者……
  
  當年她母親嫁給羅叔,她年紀還小,不清楚他們大人的感情世界,但她相信她媽絕不會是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少奶奶,你回來了,少爺他……他在樓上房間等你。"管家慶叔一見她回來,鬆了一口氣之餘,一臉難色.
  
  「天崗這麼早就回來了?」
  
  「思,你快上去吧。」
  
  拎著從羅家帶回來的一隻紙袋,沐芯晴急匆匆上樓。y
  
  一進房間,只見雍天崗站在窗口前,兩手環胸,似乎等她很久了。
  
  「天崗,你今天……怎麼提早回來了?」
  
  雍天崗回過頭,不答她的問話,反問:「你去哪裡了?」
  
  「我去羅家一趟,羅秉文說,有我母親的東西,要我去拿回來。」
  
  她把袋子放下,脫掉身上的小外套時,不小心弄倒袋子,袋子裡的東西,彎身去撿,赫然發現一張放大的照片,是她和羅秉文的合照,拿起照片一看,她才想起當初羅秉文拿手機要她和他一起拍照……
  
  他把照片放大?而且這張照片看起來有點曖昧,好像他在吻她的臉……
  
  方纔接過紙袋,她就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根本沒檢查紙袋裡的東西。
  
  她還在納悶羅秉文究竟發什麼神經,為什麼要放大這張照片之際,一道怒沉的聲音就朝她轟來——
  
  「把照片放這麼大,唯恐我不知道你有多思念他嗎?」
  
  驚嚇回頭,芯晴瞪大了眼。"不.天崗,你誤會了,這……這照片是……我知道了,原來這就是羅秉文所說的報復!」
  
  她在羅家被罵得暈頭轉向之際,最後聽見羅秉文氣憤地撂話,說他一定會報復她們母女倆。
  
  所以他放大這張照片的用意,就是要讓天崗誤會她。
  
  真是可惡!
  
  「被你一腳踢開,所以他要報復?」
  
  「不是這樣的,是……」
  
  「這是什麼?」
  
  雍天崗一個彎身,拾起地上一張信紙,冷然的口光快速流覽過一遍。
  
  上頭洋洋灑灑寫了一堆羅秉文對她的"真情告白",裡頭還提到要她勸她母親放棄霸佔雍家的念頭,不要再讓一個幸福的家庭破碎,結尾之處寫著"只要你願意回頭,我依舊是深愛你的秉文"。
  
  最後那段話,刺傷了他的眼,他把信丟給她,便悻悻然步出房間,定向書房去。
  
  接過信一看,沐芯晴氣憤之餘,焦急地追到書房,想和他解釋——
  
  「天崗,那些都是羅秉文自己亂寫的,你不會相信吧?」
  
  此刻,她的心七上八下,多希望他能點頭、能摟著她,告訴她,他不會相信信紙上那些編造的謊言。
  
  她一雙圓滾滾的水眸,依舊清澈無邪,只是鄉了一分無助、一分惶恐……
  
  他多想把她擁在懷中,告訴她,沒有人能破壞他和她的愛情、他們的婚姻、他們共有的一切,只是……
  
  冷冷地瞪視著她,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幾張照片,是他父親和她母親共睡一張床的照片。
  
  把照片狠狠甩在桌上,他聲音冷冽如千年寒冰——
  
  「那,這些呢?」
  
  走上前,當目光觸及桌上的照片時,沐芯晴沒有勇氣伸手去拿,她臉色慘白,許久說不出話來,只是呆若木雞地杵在原地,呆愣愣地望著令她啞口無言的照片。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20:56

  第九章
  
  望向窗外,日光灑在泳池上,波光粼粼,好耀眼。
  
  可惜,初春的太陽不夠熾熱,暖不到窩藏在房裡的她。
  
  把手伸出窗外,她想掬一把日光的溫度貼在心口,但,手心的溫度依舊是冰冷。
  
  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愣看著桌上的月光石薰香台,沐芯晴覺得心裡好悶、好寂寞。
  
  她被軟禁了,除了能在整座豪宅內活動,天崗不准她踏出大門口一步,也不許她打電話。
  
  她沒有抗議,無怨地接受了他的禁錮,她要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她沒有和羅秉文私通款曲——
  
  至於她母親,甫看到照片那一剎那間,她的確是嚇到了,只是,她想起羅秉文說要報復她們母女倆……她猜,那張照片如果不是合成,就是羅秉文設計拍的,尤其背景又是在羅家的房間。
  
  羅秉文你這個壞心人……
  
  兩手環胸,沐芯晴氣嘟著嘴。
  
  虧她還叫他七年"秉文哥",居然會這麼壞心,想害她和天崗感情破裂。
  
  哼,她的天崗只是一時氣壞,等他氣消,以他的聰明,一定會看出整件事有破綻……只是,破綻到底在哪裡?
  
  她在房裡窩了三天,可能關笨了,還是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讓天崗知道他可愛的妻子是無辜的。
  
  而最無辜的人,其實是她母親,她母親絕不會做出那麼無恥的事!
  
  不過,看了照片她才知道,為什麼天崗的母親對她愈來愈疏遠,她一定也看過了照片,也誤會了……
  
  手托腮,這整件事,她愈想腦袋愈混亂——
  
  一陣敲門聲後,柯嬸探頭進來。"少奶奶,晚餐你想吃什麼?」
  
  「天崗又不回來吃?"失望的神情浮在臉上,她已經三天沒見到她親愛的丈夫了,他都不知道她會想他嗎?"給我一鍋豬腳。」
  
  「嗄……喔,鹵豬腳嗎?」
  
  「對,鹵豬腳。"她無精打采。
  
  既然他不回來,她就吃到肥死給他看。
  
  「好,我知道。」
  
  柯嬸離開後,芯晴打了個大哈欠。
  
  好困喔!閒著沒事,就忍不住想睡覺——
  
  躺上床,她抱著雍天崗的枕頭,幻想著他就睡在她身邊,揚著笑容,閉上眼,很快就進入夢鄉!
  
  入夜後,雍天崗開著藍色的瑪莎拉蒂跑車,直奔他母親常去的那家服飾店。
  
  這幾天,他已派人跟監調查羅家母子,遺有何宛芹,當然,也包括他岳母……
  
  冷靜下來後,他仔細推敲,雖然羅家母子說的頭頭是道,但他總覺得這像是一個設計完美的局,尤其芯晴拎回的紙袋裡,放著照片和那一張寫有告白和勸誡的信紙。
  
  如果芯晴真的和羅秉文有曖昧,她不會笨得在慶叔告訴她他在房間!等她後,還拎著那一袋"證物"上樓,反方向去想,羅秉文極有可能是故意把那些東西放進紙袋,等著他去"搜索」!
  
  調查人今天回報他一件重要的事,羅母不但沒有駕駛執照,也不會開車,他們為求慎重,跟蹤羅母出門買東西時,還請了個人測試過。
  
  如果羅母真的不會開車,那她和何宛芹就是聯合說謊——
  
  停好車,雍天崗一走進服飾店,專櫃人員便露出驚喜的表情,笑吟吟地迎上前。
  
  「雍先生,你好。」
  
  徐馨是這家店的顧客,雍天崗陪著母親來過幾次,是以店員認得他。
  
  「幫我挑一件衣服,送給我母親的。」
  
  「是。」專櫃人員拿了一本目錄親自翻閱給他看。「這件衣服,上回雍夫人來,她覺得很喜歡,可是……」
  
  「挺好看的。"看著目錄上的衣服樣式,雍天崗點點頭。"我母親為什麼不買?」
  
  「因為……"專櫃人員欲言又止。
  
  這家服飾精品店,走的是頂級路線,上門的顧客全足豪門貴婦和千金,偶爾顧客來,會向她們抱怨一些事,她們謹守只聽不批評,更不會把話外傅的原則,所以,生意才會這麼好。
  
  雍天崗當然知道她們的職業道德,他就是知道徵信社的人無法打聽到這邊的消息,所以才親自前來。
  
  「我聽我母親說,上回她來,何家千金也在場,是不是她建議我母親不要買這件衣服?"雍天崗神色肅穆。"如果是何宛芹小姐建議我母親不要買,那我就不買這件,畢竟,何小姐的眼光也挺獨到的,她認為不好的,我母親一定也不想。」
  
  「不是這樣的。"專櫃人員急著否認。
  
  上回錯失一筆上萬元的生意,她到現在還很懊悔。今天生意又上門,她一定要緊拉住財神爺。
  
  「雍夫人非常喜歡這套衣服,可是因為她和何小姐……呃,好像是有話要說,何小姐一出門,雍夫人就追了出去,所以她才沒買。"專櫃人員婉轉地把她們吵架的情景,變成"說話"。
  
  「這樣啊。"雍天崗盯著目錄許久,露出滿意的眼神。"把衣服拿給我看一下,就目錄上這顏色。」
  
  「好的,請等一下。"
  
  專櫃人員笑咪咪地取來衣服,拿給他看。
  
  「這是最新的款式,台灣只有兩件,另一件是鵝黃色,剛好是雍夫人的尺寸,雍夫人的身材維持的真好。」
  
  「另一件還在嗎?」
  
  「在。」,
  
  「麻煩也拿給我看一下。」
  
  「好的。」
  
  在專櫃人員把另一件取來之後,雍天崗漫不經心地開口問:「上回何小姐她是一個人來?」
  
  「對,她一個人。"專櫃人員非常肯定。
  
  「沒有僕人或者司機?」
  
  「沒有,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專櫃人員再度用肯定的語氣回應。
  
  雍天崗點點頭,沒再多問。「這兩件我都要。」
  
  一件給他母親,一件送給他岳母。
  
  「好的,我馬上幫你把衣服包好,請等一下。」,
  
  雍天崗兩手環胸,望向門外。
  
  何宛芹和羅母說謊,這證實她們聯手想陷芯晴於不義——
  
  雖然這只證明芯晴沒教唆羅母和羅秉文撞傷他母親,尚未證明芯晴和羅秉文沒有任何曖昧,但是,他心中卻已經先相信了芯晴,連帶的,也相信了他岳母。
  
  跟監他岳母的人回報,這幾天,她都和鄉下的大嫂一起到醫院當志工.
  
  沒有善念的人,絕無法連續幾天都待在醫院不求回報地付出愛心,而會撒謊的人,一定不只說一個謊……
  
  瞇起黑眸,如果讓他查出羅家人真的如此惡劣,設計拍下那張他父親和芯晴母親共睡一床的照片,他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被軟禁的第七天,連續吃了三、四天鹵豬腳的沐芯晴,今天一坐上餐桌,看到桌上那鍋豬腳,就忍不住反胃想吐。
  
  「我不想吃了,快點拿開!"掩著口鼻,沐芯晴直奔最近的洗手間.
  
  「少奶奶,你還好吧?"柯嬸跟在她身後。
  
  「我沒事,嗯……"連連幾聲乾嘔,抓了一把紙巾搗著嘴,沐芯晴走出洗手間。"天啊,不要再讓我聞到鹵豬腳的味道,吃了那麼多天,還真噁心.」
  
  才說完,她胃部馬上又是一陣翻攪,噁心想吐的感覺泛上之際,恰好雍天崗回到家。
  
  「怎麼了?」
  
  他才開口問,她馬上就用行動給了他答案——一陣酸水從她嘴裡噴出,中午吃進肚裡,尚未消化的食物殘骸,整個噴在他的亞曼尼西裝外套上。
  
  他的眉頭輕皺了下,她馬上露出一副"我死定了"的表情。
  
  這陣子他已經把她當"匪諜"看待,還把她軟禁不准她出門,連回家看她一眼都不願,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她卻做了令他厭惡的事……
  
  瞧他的眉頭愈皺愈深,還死盯著她直看——一定是想罵她吧!
  
  「天崗,我……"空氣中瀰漫著鹵豬腳的香味,但此刻這滷汁香,比毒氣還令她厭惡,因為它會令她一直想吐。
  
  感覺酸水已經在食道逆流泛上,這回,她反應極快,馬上又衝回洗手間去,把門關上。
  
  「怎麼回事?"雍天崗脫下西裝外套,問著一旁乾焦急的柯嬸,皺起的眉心中,夾帶著濃濃的關切。
  
  「少爺,少奶奶她……她已經連續吃了四天的鹵豬腳。」
  
  聞百,雍天崗兩道濃眉皺得更深.
  
  「你怎麼讓她每天都吃豬腳?」
  
  「不是我,是少奶奶自己說想吃的。」
  
  洗手間的門開了,芯晴出來,先替柯嬸澄清:「是我想吃,才會叫柯嬸每天都煮……」
  
  緊搗著口鼻,她實在怕死了空氣中還沒散去的滷汁味道。
  
  見她又想吐,他想,一定是那味道令她做嘔,便拉著她走到屋外。
  
  外頭的空氣新鮮乾淨,拿開貼在口鼻上的紙巾,她大大地吸了一口氣。
  
  見她一副虛脫的模樣,他很自然地扶她到前院的圓椅上坐。
  
  他的舉動,令她感到窩心,這證明他還是很關心她。

  
  「天崗,你是不是查清楚我和羅秉文之間是清白的?"挽著他的手,她把頭貼靠其上,撒嬌道:「我就知道,你這麼聰明,一定會識破他的詭計的。」
  
  她依偎的神情,那麼自然又嬌甜,他伸手想摸她的髮頂,但手卻騰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收回。
  
  雖然他心裡已經相信她,但是,他的理智卻告訴他,等真正查明之後,再"確定"也不遲。
  
  「還很不舒服嗎?要不要請醫生來看一下?"他任由她緊偎在他手臂,他"暫時封閉"他對她的愛,但並不排斥她對他索愛。
  
  眼前,他們的愛情只能在她的單行道上流通。
  
  他相信他們這條愛情雙向道,屬於他的一方,只是暫時被某個障礙物給阻擋,只要能盡快踢除它,很快就會恢復暢通。
  
  「不用了。"她嬌嗔著:「我只是吃太多反胃,你應該也要連續吃四天鹵豬腳看看,包準你反胃,吐到虛脫。」
  
  她的嬌嗔"控制",令他莞爾。
  
  「我逼你吃的?"他可沒。
  
  「嗯,算是間接。」
  
  皺起了眉頭,他疑惑地看她。
  
  昂首,她斜睨他。"因為你誤會我和羅秉文有曖昧,又對我發脾氣,我就想,如果我一直吃豬腳,吃得像小時候那樣圓滾滾的,你是不是就不會擔心,也不會誤會我和別的男人有曖昧,從此以後你就不會亂吃醋了……不過,不吃醋好像也不太好。」
  
  她說話時的神情,宛若孩時天真模樣,讓他很難不相信她所言,同時也覺得好笑。
  
  「那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想過要嫁給他?"他的表情變得嚴重。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在意自己老婆的"往日情"。
  
  問話的當下,他撇開了她的"往日情"有沒有存在陰謀論,只單純想知道她有沒有和羅秉文愛到想嫁他的念頭,如果有,那代表她愛他愛得很深,那,這個疙瘩也許會掛在他心上,一輩子。
  
  不得不在心裡承認,他是吃醋了,他和一般男人一樣,當然希望自己的老婆一輩子深愛的男人只有自己一個人。
  
  「你是指我有沒有想要嫁給羅秉文?"她睜大著眼看他。
  
  頭有千斤重,點了下,他一臉不悅。
  
  「如果我想嫁他,我幹嘛回台灣來嫁給你?"嘟嘴,她氣騰騰地。"早知道他那麼壞,我情願當初留在你家當童養媳,也不跟我媽去美國,最好一輩子都不認識羅秉文這個壞心人!」
  
  聽她這麼說,他忍不住在心中歎了聲,如果這只是單純的三角關係,他早就放棄猜疑,無條件地相信她,可是……
  
  她愈是說得斬釘截鐵,她和她母親想聯手霸佔雍家的嫌疑就更高。
  
  「如果我媽知道羅秉文這麼壞心,還卑鄙地拍了她和你爸……那張照片千萬別讓我媽看到,也別讓她知道。"她抓著他的手,水眸裡透著央求。
  
  「如果是真的呢?」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媽才不是那種人,一定是羅秉文,他口口聲聲說要為他母親討回公道,還說要報復我和我媽……」
  
  「證據呢?"他睨她一眼。
  
  他不排除整件事就如她所言的那般,可是那張照片是"鐵證",除非能推翻那張照片是假的。
  
  「我哪有什麼證據?"她指著自己的耳朵。"只有它聽到。」
  
  再度把他的手臂圈緊,她撒嬌地道:「天崗,你比我聰明一百倍,你趕快把證據找出來.你一定可以證明我和我媽,還有我的公公,我們三個人的清白,最好在爸媽旅行回來之前,你就找到證明,要不,媽會一直討厭我,不理我。」
  
  她的委屈,他看得到,只是目前他尚未找到證據,但他相信在他父母旅行回來之前,他一定會把整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天崗,我突然好想吃蚵仔麵線——"她圓滾滾的水眸眼巴巴望著他。二定要吃到不可。"]
  
  她是真的突然有食慾,而且好像非吃到不可——怎麼會這樣?她一向不是那麼挑食的說。
  
  「不過,我想先吃一點酸酸鹼鹼的東西。"她喃喃自語。
  
  雍天崗望著她,一副被她打敗,哭笑不得的模樣.
  
  也或許就是因為芯晴這種天真開朗的個性,才讓他無法真正去恨她。明明一個大問題已經壓在頭頂,她還可以想到吃的,而且還擺明了想叫他去買——
  
  「如果你不買,那我叫柯嬸去幫我買。」
  
  「我……」
  
  他才想跟她說他會去買,一陣手機鈴聲卻急促響起。
  
  原本心情還算不錯的他,接聽手機之後,臉色卻沉肅得嚇人。
  
  看到他臉色有異,芯晴的心也跟著沉下來。她討厭看到他這種表情,通常這號表情都是他發怒的前兆.
  
  關上手機,雍天崗沉默著,好半晌不語。
  
  「天崗,你……"兩眼斜望著他,她小心翼翼地問.."不幫我買蚵仔麵線了?」
  
  雍天崗緩緩地轉頭看著她,語氣沉重地道:「羅秉文他!|跳樓自殺。」
  
  聞言,芯晴瞪大了眼,張口結舌,完全被嚇到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21:02

  第十章
  
  羅秉文自殺身亡的第三天,雍天崗來到羅家,才進門,何宛芹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過來。
  
  「天崗——」
  
  「你怎麼也在?"冷冷看了她一眼,雍天崗腳步未停地往裡面走。
  
  「我也是剛進門不久,我是來關心萃嬸,她兒子自殺了,她孤苦伶仃一個人……」何宛芹緊眼在池身後。
  
  「人呢?」
  
  「誰啊?喔,你是指萃嬸,這幾天她不眠不休,傷心過度,太累了,在裡頭睡了。」
  
  雍天崗臉色一沉,突然轉過來看她。"你沒有話要跟我說?」
  
  「呃……"他突然朝她一瞪,把她嚇了一跳。"我……當然有。」
  
  她等了三天,本想他若不來,她就直接去找他,告訴他羅秉文自殺的"主因"。
  
  雍天崗冷眼環視著羅家客廳,他在這裡嗅不到一絲哀傷的氣氛,倒是一旁未收起的麻將桌,和一桌子五、六個殘留酒味的塑膠杯,顯示昨晚有一夥人在麻將桌上大戰了一夜。
  
  何宛芹嫌惡地收走桌上的杯子,乾笑著。"可能昨晚有朋友來陪萃嬸,她睡不著,看來是暍了點酒。」
  
  雍天崗坐到沙發上,臉色凝重,一語不發。
  
  「天崗,你……你知道羅秉文為什麼自殺嗎?」
  
  「為什麼?」
  
  「還不都是為了你老婆沐芯晴。"何宛芹一臉氣騰騰地。"你也知道羅秉文一直都很愛沐芯晴,雖然他表面上已經想開,但他心裡對於沐芯晴拋棄他選擇嫁給你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他告訴你的?"雍天崗冷望她一眼,挑眉問。
  
  「呃,對。"何宛芹猛點頭,旋即露出一副難過至極的表情。"他自殺那天早上,我們還見過面,他很難過地告訴我,芯晴她們母女想聯手霸佔你家,他沒有辦法勸阻,感到很痛苦,所以他……他……才會自殺,想用死諫來喚回沐芯晴的良知。」
  
  「他真的這麼說?」
  
  「是啊,如果我早知道他會做傻事,我一定會勸阻他的。」
  
  何宛芹露出一臉哀傷的表情之餘,眼尾餘光不斷地望向房間:心裡不禁埋怨著——
  
  林萃這老女人現在可好了,兒子一死,羅家的財產全由她接收,她只顧自己樂逍遙,卻把她們原本共同的計畫踢到一邊,完全不管她了,讓她自己在這裡唱獨角戲。
  
  「你去過殯儀館了嗎?"他查到羅秉文的後事,全由殯葬業者包辦,羅母只付錢,連去上香都沒有,其他人也沒去。
  
  原本芯晴想去,但被他阻止,除了她還在反胃身子不舒服,有一些事,他要先解決。
  
  「我?有,我和萃嬸去過。"何宛芹睜眼說瞎話。
  
  「我還沒去過,剛好我現在有空,既然你去過,你一定知道在哪裡,不如你帶我去吧!」
  
  「我?"想到要去那個地方,何宛芹忍不住雙腳發軟。"可是我等一會兒約了朋友,不如我請萃嬸帶你去。」
  
  何宛芹起身奔向樓下的房間,猛敲著門,「萃嬸,快起來,雍家少爺來了,你快起來呀!」
  
  在她猛敲門之際,雍天崗氣定神閒,拿出手機。
  
  「何律師,麻煩請我岳母進來。」
  
  在何宛芹敲門敲了約莫十分鐘後,房裡終於有了回應——
  
  「誰啊?一大早的,哪個瘋女人大吼大叫的,吵死了!"回應的聲音不是林萃,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何宛芹愣呆地看著只穿著一件內褲來開門的中年男子,旋即尖叫跑開。回到客廳,看到客廳裡多了一個人,又驚愣了下。
  
  「你……你不是沐芯晴的母親嗎?你還敢來啊!」
  
  芯晴的母親孟瑤沒有答話,臉上的表情很哀傷。
  
  倒是從房裡走出來的中年男子,一看到客廳還有其他人,喃喃地念了幾句,旋即跑回房裡叫醒還在睡的林摹。
  
  睡眼惺忪的林萃,昏沉沉地走到客廳,一看到客廳裡的人,瞌睡蟲馬上被嚇跑。
  
  「你……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萃嬸,天崗說他想去給羅秉文上香,我還有事不能一起去,你帶他去吧!"何宛芹挨近林萃身邊,捏了她一把,暗示她看著辦。
  
  「我……我不想讓你們去,你們害死我兒子……全部給我出去!」林萃掩面哭了起來。"出去!」
  
  「呃,天崗,萃嬸可能一時無法接受喪子的事實,她心裡是很難過……你們改天再來好了。」
  
  「我一輩子都不要看到你們!"林萃用大吼來掩飾心虛。
  
  她得到羅家的家產,下半輩子都不愁了,她才不想再和這些人打交道,尤其是雍天崗,看到他,她就忍不住發抖,還有孟瑤,她會讓她感到心虛。
  
  這兩個人,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去。"何宛芹看了孟瑤一眼,轉向雍天崗,「好心"地提醒他.."天崗,你可要提防她們母女,她們害死了羅秉文,下一個也許是雍伯母……」
  
  「你給我住口!"雍天崗沉厲地吼了聲。
  
  「天崗,我……我是為你好。"
  
  雍天崗冷厲地瞪她一眼,何宛芹嚇得噤若寒蟬。
  
  「出去,都出去!"林萃這回連何宛芹都趕。
  
  「喂喂喂,你們這些人還不走!"穿上衣服的中年男子,站在林萃身邊,跟著嚷:「再不走我就報警。」
  
  「請問你是誰?」雍天崗冷嗤了聲。」
  
  「我是……"中年男子摟著林萃。"她的男朋友。」]
  
  一旁的何宛芹忍不住白了他們一眼,旋即馬上幫忙解釋:「這,萃嬸都離婚十多年了,交個男朋友也不為過。」
  
  說著,何宛芹不忘把矛頭指向進門到現在都未語的孟瑤。
  
  「要不是她,萃嬸也不會離婚。"
  
  傷心的孟瑤不想回應任何對她的指責話語。
  
  「當年她離婚,你也在場?」雍天崗怒瞪著何宛芹.
  
  「沒、沒有。那些事都是萃嬸告訴我的。」
  
  雍天崗的視線栘到林萃身上,林萃心虛地低下頭去,再度吼叫:「出去,你們這些人,全都滾出去!」
  
  說罷,她轉身,想躲回房裡去時,雍天崗突然叫住她。
  
  「應該出去的人是你!」
  
  「為什麼?"提問的是中年男子。這不是她的房子嗎?」
  
  聽到雍天崗說的話,林萃踅回,為了捍衛自己的財產,她惡狠狠地質問他:「你憑什麼要我出去?」
  
  「因為這間房子現在的主人是我岳母。"雍天崗指著身邊的孟瑤。"
  
  「哼,她憑什麼!」
  
  「對呀,羅秉文早就把她趕出去了,她根本就不是羅家人!"何宛芹也忙著幫腔。
  
  見她們兩個一搭一唱,執迷不悟,雍天崗不想再和她們耗下去,拿出手機,他通知早等在門外的人——
  
  「何律師,你可以進來了,另外,請你報警。」
  
  何宛芹和林萃互看了一眼:心裡有些慌,兩個人愣在原地,倒是中年男子聽到他要報警,忙不迭地撇清關係。
  
  「到……到底發生什麼事?我……我和她不熟,我是昨晚跟朋友來這裡打麻將,是她跟我說房子是她的,要我留下來跟她一起……」
  
  聞言,何宛芹嫌惡地離林萃遠遠的,孟瑤則是驚訝之餘,忍不住又替羅秉文難過傷心。
  
  「誰都不許走,我不管你跟她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
  
  雍天崗擋住他,不讓他離開,冷厲的黑眸在何宛芹和林萃身上游栘,這兩個製造禍端的女人,他絕不會原諒她們!
  
  「天崗,你有收到羅秉文自殺之前寄給你的信?為什麼你沒跟我說?」
  
  站在二樓房間裡的窗口,眺望遠處一大片帶著春意盛開的橘色炮仗花,回頭,沐芯晴訝異地問著甫進門不久的雍天崗。
  
  走到她身後,他兩手圈住她的殲腰。
  
  「我想等事情完全弄清楚之後,再告訴你。」
  
  「到底是怎麼回事?"斜睨他一眼,她嘟著嘴問。
  
  瞧他黏她黏得熱呼呼的,想必事情已全弄清楚,她沐芯晴的清白也得以見天日了。
  
  莞爾,他在她耳邊輕聲道.「芯晴,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還有岳母。」
  
  「是喔,原來你已經知道是你誤會我們了。"得意地拿喬,她冷笑著,「這筆帳先記著,改天我會討回來的!」
  
  「是,我最親愛的。」
  
  用手肘輕撞他一下,睨笑之餘,她追不及待問.."快點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坐下來說。」
  
  語落,他彎身將她橫抱起,走至床邊,輕輕地將她放下。
  
  取來兩隻鑲嵌著紅水晶的透明高腳杯,倒了紅灑,兩人對飲,他坐到她身邊,摟著她,輕歎了一聲。
  
  「你知道羅秉文是孤兒嗎?"一出聲,他無問她。
  
  「嗄!?我不知道,那他的親生母親……"原來是騙人的!*
  
  「沒錯,林萃不是羅秉文的親生母親。"他看著她,續道:「當年林萃和羅朝海結婚兩年一直沒懷孕,檢查過後,林萃無法懷孕,是她提議要收養一個孤兒,於是羅秉文成了他們唯一的孩子,但林萃一直無法將羅秉文視為自己的親生子,她一度想將羅秉文送回孤兒院……」
  
  聞言,芯晴倒抽了一口氣。"怎麼可以!"Y
  
  「但羅朝海堅持不肯,因為他早已將羅秉文視為已出。林萃不喜歡羅秉文,她常常把孩子丟給保母,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後來就和別的男人跑了。」]
  
  「可憐的羅秉文。"芯晴輕歎。
  
  「他不可憐,至少他的父親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還有,後來你母親嫁給他父親,她很用心在照顧他。」
  
  芯晴點點頭,繼而嘟嘴,「我媽才冤枉,明明是一個好女人,卻被冤枉成介入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雍天崗臉上的表情又是歉疚又是敬佩。
  
  「岳母因為不想說破羅秉文是孤兒一事,默默承受莫須有的指責,她只是想,如果羅秉文真的想和林萃團圓,她願意成全,畢竟,當初收養他的人是林萃,名義上,她的確是他的母親。」
  
  「哼,認賊做父,喔,不對,應該是認賊做母。"芯晴氣嘟著嘴。
  
  雍天崗輕捏著她的臉。
  
  「林萃和羅秉文相認後,扭曲事實,聲淚俱下告訴他,當初是你母親橫刀奪愛,逼得她不得不和他們父子分離——」
  
  「奸過分!她怎麼可以這麼說。"芯晴用力捶著他。
  
  她的捶打對他而言,不痛不癢,他未阻止,任由她發洩。
  
  「所以羅秉文才會對你們產生怨恨,進而想報復你們。"他握若她的手,俊臉又浮現濃濃歉意。
  
  「那張照片,就是羅秉文設計拍下的,那天,他邀請我父親去羅家,說是為了感謝我父親幫忙處理他父親的後事,他在酒裡放了安眠藥,等兩入睡了,拍下那張照片,之後,再將我父親扶到客房,他醒後,以為自己暍醉睡著,完全不知道被設計。」
  
  「他真是……算了,人都死了,我也不好再罵他。」
  
  「在他自殺的前一天,他本想檢查拍照那天的監視錄影帶有無刪除,卻意外看到他父親死亡那天的監視畫面——」
  
  「羅叔不是坐在輪椅上,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
  
  「是這樣沒錯。但是,主因是林萃闖進去和他爭吵,威脅他給她一筆錢,否則她就告訴羅秉文他是孤兒一事,羅叔和她爭吵,他自己推著輪椅從房間出來,一路追她到樓梯,結果不小心摔下來,當時林萃如果及時將他送醫,也許就不會發生憾事……」
  
  聞言,芯晴微蹙起眉頭。"羅叔死得好冤枉,都是林萃這個壞女人!如果她沒出現,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世事難料!"雍天崗重歎了聲。"羅秉文知道真相,知道自己錯怪了你母親,還做那些傷害她的事,也傷害你,他自覺無顏見你們,和林萃爭吵過後,他寫了三封信,一封給岳母,一封給我,還有一封是寄給你。」
  
  「他也寄給我?可是我沒收到。」
  
  「我暫時幫你收起來,信還沒拆,等會兒我拿給你。」
  
  芯晴搖搖頭。"把它燒了吧,既然知道真相,你也相信我了,我沒必要再看信。」
  
  她想,信裡無非是一些道歉話語,臨死之前的道歉字句太沉重,她不想看,那會讓她更加難過。
  
  「好,你既然不想看,我會處理。"他摟著她的肩。"羅秉文死前還請羅家的律師,把所有羅家的家產全登記給你母親,這是他能想到,也是最後能做的彌補。」
  
  「這麼說,我媽她已經知道那張照片的事了?"芯晴突然想到這件事."她一定很難過,我要打電話給她……天崗,幫我拿手機過來——」
  
  「岳母等會兒會過來,她說她想單獨和羅秉文說說話,我讓司機在那兒等她。」
  
  「我媽她什麼時候來台北的?」
  
  「一大早搭高鐵上來的,我請她來的.」
  
  將她擁在懷中,他娓娓地道出後續之事——
  
  收到羅秉文的信後,他馬上通知羅家的律師,要他暫緩公佈羅家家產一事,並且聯絡他岳母,向她誠心道歉之餘,請她上台北一趟.
  
  因為,他還想知道,林萃為什麼願意出面替何宛芹承擔撞傷他母親一事。
  
  那天何律師出面公佈羅家家產一事後,幾近抓狂的林萃最後還是說出真信——
  
  原來何宛芹撞傷他母親那天,林萃剛好搭計程車經過,她一眼就認出何宛芹的車子,於是藉機想勒索一筆錢,何宛芹不甘心被勒索,就派徵信社的人調查及跟監林萃,那天林萃從羅家慌張走出,恰好被拍下照片,結果林萃反被何宛芹踩了一腳。
  
  林萃原本是打算她的下半輩子全都依靠羅秉文,而何宛芹則仍癡想當雍家少奶奶,兩個女人互相利用,才會惹出這麼多禍端。
  
  「原來都是她們兩個……那她們會不會被關?」
  
  「所有的事,我都交給律師去處理了,有錯的人,絕不寬貸。」
  
  雍天崗說完,內線分機響起,管家慶叔恭敬的聲音傳出——
  
  「少爺,親家夫人到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下去。」
  
  「我媽來了?」
  
  「嗯,我們一起下樓去。」
  
  「嗯.」
  
  在雍家客廳裡,芯晴拉著孟瑤的手,母女倆講了好久的話,兩人都為羅秉文的死感到難過和悲傷。
  
  「發生了這種事,我真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你的父母,尤其是你母親。"孟瑤眉頭微蹙,赧顏羞愧。
  
  「不,媽,是我的錯,一開始我應該要調查清楚的."雍天崗再度向她道歉。"讓你受委屈了。我昨天已經打電話給我父母,我母親要我先代替她向你道歉,她之前也誤會你……」
  
  「千萬別這麼說。都怪我,如果我早點告訴秉文真相,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你們都別……嘔……
  
  芯晴想叫他們別道歉過來、道歉過去,看得、聽得她頭都暈了,話才出口,一陣噁心的感覺又泛上。
  
  「芯晴——」雍天崗起身輕拍她的背,笑問.."你今天又吃豬腳?」
  
  「柯嬸,倒杯熱開水來。"雍天崗朝廚房方向喊著。
  
  「好。"在廚房的柯嬸回應了聲。
  
  「芯晴,你……"孟瑤關切地看著女兒。
  
  「我真的沒有吃豬腳。"芯晴嘟起嘴。「前天晚上,我夢見一隻好可愛的粉色小豬,它跑進我的肚子裡——一定是我連續吃太多天鹵豬腳,小豬要來找我報仇了。」
  
  「來了,熱開水來了。」柯嬸端來熱開水。
  
  「給我。」接過水杯,雍天崗親自幫芯晴吹吹杯裡的水,再端給她喝。「小心燙。」
  
  「少奶奶這兩天部沒吃豬腳了,我看少奶奶她……說不定是……有了。」柯嬸笑道.
  
  「有沒有去看醫生?"孟瑤笑問。{
  
  「沒有,我以為是吃太多豬腳反胃……"突然想到自己這個月的月事沒來,芯晴才恍悟。"媽,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媽又不是醫生,不過,你像是在害喜,那個夢可能在告訴你,你要生一隻小金豬了。"孟瑤笑吟吟地。
  
  「天崗,我們……我們要生一隻小豬了。"芯晴高興地直拍手。
  
  「是真的嗎?」雍天崗露出喜悅的笑容,旋即喚來管家:「慶叔、你打電話給林醫師,幫我預約,明天我要帶芯晴過去檢查……呃,我看,等一下馬上過去好了。」
  
  「是,少爺。」
  
  「媽,等一下你也陪我去,我好緊張,怎麼辦……"芯晴高興自己可能要當母親之餘,顯得有些慌張。
  
  孟瑤笑看著女兒未出聲,倒是雍天崗輕摟她的肩,給她最安全的依靠。
  
  「別怕,有我在!"黑眸帶著深情凝望她之餘,他打笑道:「從今天起,我會叫柯嬸每天都煮豬腳給你吃,直到你把豬寶寶生下來。」
  
  「我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提豬腳,我好想吐……」哀求著,她忍不住掄起粉拳打他,突然又想吐。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了。"輕拍著她的背,雍天崗的眼裡充滿愛憐。
  
  看到女兒找到一個好歸宿,孟瑤心裡寬心多了。
  
  微笑著,她想,所有的劫難都過了,現在,就等著迎接芯晴肚裡的孩子到來。
  
  喜事,即將來到——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2-1 11:21:17

  尾聲
  
  隔年四月底。
  
  荷蘭,庫肯霍夫鬱金香花臥——
  
  在每年只有三月到五月才開放參觀,世界最大的球莖花花園——庫肯霍夫鬱金香花園內,數百萬株綻放美麗嬌顏的鬱金香、水仙、風信子……吸引了大批遊客不遠千里而來。
  
  補度蜜月旅行的雍天崗和沐芯晴夫婦,也牽手漫步其中。
  
  背著她,兩人一路有說有笑,走到一處種滿好幾種顏色的風信子花圃前,他背著她,兩人在風信子花前拍了張照片,背景除了美麗的花之外,還有遠處的一座風車和藍色的天空。
  
  「天崗,你愛我嗎?"從他寬大舒服的背上滑下來,她圓滾滾的水眸,直盯著他看。
  
  「當然,你是我心目中永遠最美的風信子。」
  
  「是真心的嗎?"美麗的黑眼珠骨碌碌地轉。
  
  警覺到她眼裡似乎浮現一股算計的精光,但,他仍舊無防備地堅定點頭
  
  「愛你,縱使被萬箭穿心,我也無悔。」
  
  「天崗,我好感動。"兩手貼在胸口,水眸裡閃著感動的光芒。"不過,如果你願意親吻這裡的每一株風信子,每親吻一株,就說一遍芯晴,「我愛你」,這樣我會更感動了!」
  
  她希望兩人的蜜月旅行,能有個特殊浪漫的回憶。
  
  說完,她快速地從背包中拿出,擺出一副準備就緒要拍攝經典畫面的架式。
  
  「沒問題,不過,別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氣定神閒。
  
  「什麼事?"她看看手中的,揚笑。"你別擔心,我拍寶寶拍到整台的功能都摸熟了,拍你一定也沒問題。」
  
  話語甫落,抬眼,就看到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很眼熟的小東西。1
  
  「你幹嘛帶糖果出來?"她看他手中拿的金色小圓物,笑斥:「又是誰拿來送給寶寶吃的?」
  
  從兩個寶寶呱呱墜地那一刻開始,上門送禮的人,絡繹不絕——衣服、玩具、奶粉、尿布、嬰兒用品,還有糖果、巧克力……
  
  明明孩子才三、四個月大,哪能吃糖果、巧克力的,偏偏就是有人送,還特別說是要送給孩子吃的!
  
  去年底,沐芯晴順利生下一對雙胞胎,兩隻小金豬寶寶,樂得雍耀德和徐馨,一人抱一個,每天張眼醒來,就是陪兩個寶寶玩。
  
  此趟來荷蘭補蜜月旅行,還是徐馨頻頻催促.
  
  「天崗,媽她不愛我了,她現在只愛寶寶。"和雍天崗十指緊扣,沐芯晴歡心之餘,嘟嘴嬌嗔。
  
  「你在吃寶寶的醋?"咧嘴一笑,他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至少,你還有我,我一直沒變心,不是嗎?」
  
  「是這樣嗎?"笑睨他一眼,她眼裡充滿甜蜜.
  
  往前再走一段路,沐芯晴突然發出羨慕聲:「天崗,你看,前面那邊有個好帥的男人,抱著一個好美的孕婦,哇,他低下頭在吻她。」
  
  那一句"好帥的男人",聽來好刺耳,循著芯晴的目光望去,雍天崗銳利黑眸瞇起——
  
  「很眼熟的一個男人。"
  
  「你認識的朋友?」
  
  雍天崗想了下,搖搖頭。
  
  「不認識,不過我在商業雜誌上看過他的報導,他是曜岩金控集團的總裁黑曜岩,一個可敬的對手。"雍天崗揚唇淡笑。"他懷中的人應該就是他的妻子,步氏集團的孫千金.」
  
  雍天崗摟著芯晴,望著熱吻的畫面,兩人漫步走過。
  
  「要我也抱你?"他窺見她眼底藏了一層濃厚的羨慕.
  
  「不要,我已經不是孕婦,不用你抱。"挨近他身邊,她撒嬌著。."我腳好酸,你背我好不好?」
  
  笑著點頭,他馬上蹲下身,再站起身時,他的背上多了一份幸福的重量。
  
  「天崗,我要去看風信子。」
  
  「是,遵命.」
  
  不過,他手裡的金色小圓物,怎麼看起來……好眼熟,而且不是新的,好像放了很久了——
  
  「你……你在哪裡找到這個?"驚惶地瞪著那東西,她忽地想起來了.
  
  這是她丟在舊家床底的東西,裡面還放了紙條,寫著她長大後要嫁給天崗哥哥,之前她一直想把它們拿出來,可是拿不到,沒想到他竟然去拿了——
  
  「不就是在你的床底下!"莞爾,看她驚恐的神情,想必是想起來這是她的東西。"之前我見你趴在地上,好像在找東西,前天我去拿舊相簿,順手幫你把它們都撈了出來——」
  
  芯晴搗著臉。「還給我。」
  
  「不行,這裡面有藏著秘密……」
  
  她一臉哭笑不得。"你……你幹嘛把它帶來?",
  
  「我要找個地方,把它埋起來。"他正色地道:「就埋在這堆風信子裡好了。」
  
  「不要,萬一被人家挖出來,看到裡面寫的紙條……好丟臉喔!」
  
  揚揚手中的金色小圓物,他得意地昂高下巴。
  
  「那現在還要不要我親吻每一株風信子?"他真好運,前天找到它,把它放在口袋一直沒拿出來,此刻成了他的保命符。
  
  他可是堂堂一個大總裁,叫他趴在地上吻那些花——他瘋了不成!
  
  「不用了,只要你把它還給我。"沐芯晴甜甜二天。
  
  她笑得好甜,甜得有些詭異,但他……還是乖乖把金色小圓物還給她。
  
  只見她快速把它收進口袋裡,再度打開,狀若無事般地——
  
  「好了,天崗,你可以開始了。」
  
  愣了一秒鐘,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她把那東西收回,他手中就沒有可以威脅她的東西,而他,必須乖乖照她的指示去做——
  
  「我自己拍。"他從她手中,把拿過來。
  
  「好吧。」
  
  單手把拿高,另一隻手將她圈到他懷中,低頭,他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並說道:「芯晴,我愛你。」
  
  她被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弄暈,回過神來,嬌嗔著:「我是叫你親吻風信子……」
  
  「你就是我心目中那朵最美的風信子,有你在我眼前,我看不到其他的風信子,所以我只能,也只想吻你。」
  
  說罷,他又吻了她一下,又說一遍=心晴,我愛你"。
  
  她嬌羞地紅了臉,仰首,水眸載滿深情凝望他,笑容在她唇上躍動,噘起嘴,和他對吻,一遍又一遍……
  
  「芯晴,我愛你。」
  
  「天崗,我也愛你。」
  
  甜蜜的浪漫情愫,一遍一遍收進的景窗中,在背後的藍天和風車以及一大片風信子的襯托下,兩人的愛情徜徉在異國的花海中,也悄悄地收進周圍遊客的相機中——
  
  喜悅、有你就幸福、你的愛充滿我心——他們的愛,在風信子代表的花語中,濃濃烈烈地竄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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