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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葒]不要惹毛我【愛情警告標語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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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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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 00:28:06
標題:
[季葒]不要惹毛我【愛情警告標語之一】[全文完]
不要惹毛我
(愛情警告標語之一)作者:季葒
她真是倒楣透了!好不容易逃離色狼老闆的魔爪,正想攔車離開這個荒郊野外,
不料開著名貴房車的車主竟然對她視而不見,還濺得她渾身污水、狼狽不堪?!
氣得她發揮神力女超人般的蠻力,將高跟鞋朝車子駛離的方向狠狠一丟——
原來這個莫名其妙砸了他的車,又在喊出他名字後突然昏倒的女人就是夏渼呀!
想不到當年成天被他嘲笑的胖學妹,在十年後的今天竟然變得如此美艷動人?!
但更令他意外的是,當初自己謊稱傷重死亡的報復手段,卻讓她痛苦了三年……
由於愧疚感和同情心作祟的關係,安澤崴決定要好好補償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28:31
第一章
深夜十一點半,在市郊的某棟舊公寓內--
「放手……你、你這只死肥豬,不要靠近我!」
嬌滴滴的聲音帶著顫抖的懼意,夏渼美麗的大眼盛滿恐懼,瞪視著直朝她逼近的中年肥男,也就是她的僱主,這間小得要命的「滿意仲介公司」的老闆。
她來到這間房屋仲介公司上班才不到三天,就被看起來老實憨厚的老闆以加班為由留了下來,然後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老闆鎖在這間小辦公室內出不去。
「像妳這麼美,身材又這麼辣的女人,我怎麼捨得放手呢?嘿嘿嘿……」yinhui的聲音在不算大的空間內迴盪,讓人聽了寒毛直立、頭皮發麻。「我說小渼,妳就乖乖讓老闆我摸摸嘛,又不會少妳一塊肉。」
「你這只死肥豬、臭豬肉!你最好別過來喔,要不然你、你絕對會後悔的!絕對、絕對會後悔--」一點威脅性也沒有的警告聲,出自夏渼的口中。
她死命地抱著自己的皮包,嬌軀不斷向後退,險險閃過兩張舊辦公桌、三張散落的椅子,和一些堆迭在斑駁地板上的廣告紙張,直直退到大門前。
纖背咚地貼在門板上,她的一隻手繞到身後試著轉動門把,但門把已被老闆動了手腳,怎麼扭動都扭不開。
肥豬老闆挺著胖肚子朝她節節逼近。「鬼才會後悔!妳難道不曉得我已經哈妳哈很久了嗎?」
大門的鎖已經讓他從外頭鎖死了,想要離開這裡,除非是經由他辦公室的室內收納式木梯上樓,再從樓上的大門出去,否則是別想逃得掉的。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笨得中你這只肥豬的計--」夏渼緊張的尖叫。
該死的!她怎麼會這麼粗心?竟然沒看出這只肥豬看她的眼神有多yinhui,還認為他是個老實忠厚又待員工好的老闆
更粗心的是,像這種位於郊外、鄰居幾乎都已搬光光的破舊小公寓拿來當辦公室,加上公司除了老闆就只剩她一個員工,即使是白癡也該知道這裡絕對不安全。
「我雖然肥,可是我的功夫和技巧都很棒哦,絕對會讓妳受不了的哇哇叫……嘿嘿嘿!」
伴隨著冷笑聲,肥豬手伸向她渾圓的胸部,一把抓住她微敞的粉衫襟口,用力一扯,扯落兩顆鈕扣。
「啊~~啊~~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
嬌嫩嗓音混著驚嚇過度的拔尖聲響起,夏渼用力揮舞手臂和皮包,在成功甩開鹹豬手之後,她急速轉身,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抬起腿。「啊~~喝~~」
「讓我好好疼妳嘛……」被往後揮開的肥豬,還想上前摸摸,結果下一秒鐘肥軀定住,一臉青筍筍地瞪著夏渼。「啊妳、妳、妳--」
她是神力女超人嗎?
怎麼可能一腳就將門扇給踹出一個洞來?
在好色肥老闆瞠目結舌、以為自己看到異形出現的時候,夏渼急忙收回腿,伸出手從外頭扭開門鎖。
用力推開門,夏渼纖細高的淺藍色身影竄出公寓外,再用力將門給甩回去,手上緊抓著白色包包,衣衫微亂、披頭散髮的從二樓衝下來,露在窄裙下的長腿賣力往前跨,衝出大雨滂沱的馬路上。
她一路跑著,腳底下廉價的高跟鞋可能不敵她的狂奔速度,突然間左腳鞋跟斷裂。
「啊--」左腳腳踝拐了一下,她整個人摔到濕淋淋的馬路中央,左手臂先觸地,有點擦傷還滲著血絲。「嘶~~好痛。」
她喘著氣,撥開黏在臉頰上的濕發,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
為了怕後頭那只色膽包天的肥豬追上來,她就算痛也咬牙強忍著,並且將皮包斜背在肩上,空出右手包著滲血的左手臂,左手則抓著鞋跟裂了的鞋子,拐著扭傷的腳,努力往前走,一秒也不敢停下來。
她這陣子真是倒楣透了!
原本是在一家還算有點名氣的廣告公司當業務秘書,結果因為她那位自命風流俊帥的上司老愛騷擾她,還不時透露想收她當情婦的訊息,害得她備受困擾,最後只好提出辭呈,捨棄了一份薪水還算不錯的工作。
有了前車之鑒,她決定換間小公司,找個忠厚老實的老闆比較實在,結果哩,這次的際遇比上回還慘,碰上了個真正沒品沒格的大色狼!
嗚……她今年是犯太歲嗎?怎麼會如此流年不利咧?
夏渼一拐一拐地走著,壓根兒不敢回頭望。
她想盡速離開這個荒郊野外,不過現在這個時間並沒有公車,如果要離開這邊的話,除非有車子經過。
才剛想著,後頭果真射來兩道亮晃晃的車燈。
夏渼懷抱著希望閃到路邊去,拿下肩上的背包站在路旁甩動。「喂,好心人請停車好嗎?讓我搭個便車?!」
拜託、拜託!她衷心期望開車的人能夠有熱心助人的好心腸。
但是她的祈求並沒有實現,因為開著名貴房車的車主竟然對她視而不見,還加快速度從她面前急駛而過。
速度超快的輪胎在壓過一窪積水時,濺起了一排強大的水花,將站在路旁且全身濕透的她,噴得一身都是髒水漬,變得更加狼狽不堪。
「噗--咳咳咳……」吃了滿口髒水的她,連忙將口中的污水吐掉,並且還因為不小心嗆到而猛咳起來。
真是夭壽!她怎麼會碰上了個沒良心又沒同情心的人?
心有不甘的她,氣得咬牙抓著高跟鞋,三步並作兩步,完全忘了扭傷的腳踝和滲血的手臂,卯起來往前狂奔。
接著,她一鼓作氣,喉嚨發出一聲低吼--
「呀~~喝~~」她抓著鞋子的手往上揚,下一瞬間她用力吐氣,然後將高跟鞋朝車子駛離的方向丟過去。
鞋子朝很遠很遠的方向飛過去,然後很神准地往下落,砸在正要轉彎的車子後方的車窗上。
「砰!」
只見那輛車的後車窗某個點突然龜裂出一個白色蜘蛛網形狀。
「嘎--吱--」車子在大雨中突然煞住,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劃破郊外的寧靜。
夏渼僵住。
鞋子怎麼這麼準,還真的丟中了那個沒良心車主的後車窗
她現在是該轉身逃跑,還是站在這邊等著人家過來索賠?
雖然夏渼很想跑掉,但一想到往回跑可能會碰上那只死肥豬,那還不如在這邊等著吧。
就在夏渼臉色發白的在原地等待時,前方那輛車果然有人下了車。
大雨模糊了她的視線,隱約中她聽見了咒罵聲,然後看見一道高大勁瘦的身影撐著一把大傘,繞過車身巡視後車窗的損傷,還彎身撿起了鞋子。
接著他回頭望了望她,然後邊咒罵著邊重新上了車,車子一個很漂亮的甩尾,逆向朝她開過來。
「吱--」車頭在她前面一臂之遙停住,然後車主再度撐傘下了車。
高大瘦削的身影朝她走過來。
將大傘移開一些,那人露出一張俊俏的年輕臉龐和一雙陰沈的眸子,瞪著從頭到腳都狼狽到不行的夏渼。
「深夜還在外面遊蕩的小姐,這是妳的鞋,對不?」那男人有著低沈好聽的嗓音,語氣極緩,但是他的眼神卻透著怒光,相當有型的下巴抽動著,顯示出他正隱忍著怒氣。
夏渼愣愣地抬頭看著男人,他的個子很高,她抬眼只看見他抽搐著的下巴,再努力將頭抬高點,終於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俊臉。
這個男人她見過……夏渼正欣喜自己可能遇見熟人時,卻在下一秒頭皮發麻了起來,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她像受到極度驚嚇似地張大嘴,瞠大明眸瞪著撐傘的男人!
這張帶著份成熟男人味的性格臉龐,若是年輕個幾歲,換成清秀點的男孩子臉孔,不就是……
「啊~~你、你是安……澤崴……不,你是……」鬼、鬼啊~~
眼前怎會蹦出安澤崴的鬼魂哩?
年少時的記憶驀地闖進夏渼的腦海,她狠狠地倒抽一口氣,胸腔的氣一時順不回來,讓她整個人僵直在安澤崴的面前。幸好「鬼」這個字沒脫口而出,要不她鐵定讓安澤崴氣到跳腳。
「妳認得我?」在下著大雨的深夜,又在這幾乎沒什麼人煙的郊外,安澤崴很意外自己遇見了認識他的人。
不過仔細想想,他最近剛回國,又接受了一家知名雜誌的專訪,專訪中還刊登了幾張他的照片,登時讓他成為這陣子媒體的注目焦點。
看來,眼前這女子只是認出他的臉,而非認得他的人。
「我、我……」
鬼會說話
夏渼嚇掉了半條命,又髒又濕的臉蛋倏地刷白,大氣硬是喘不過來,她的手勒著自己的嫩頸,感覺自己可能會在這裡暴斃身亡。
當年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拿沒喝過的寶特瓶飲料丟他,她只是一時氣不過才會動手的,結果卻意外砸死了體弱多病的他,而她自己也因此被學校退學,甚至還因為自我譴責而得了憂鬱症,整整三年都待在家裡足不出戶,因此誤了學業。
直到她好不容易康復後,再到其他學校繼續未完成的學業時,她已經是個超齡的高三生了。
「別你啊我的,妳砸壞了我的車,就、要、賠、償。」微顯豐厚的性感男唇掀動幾下,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彰顯著他極度惡劣的情緒。
腦袋呈現空白狀態的夏渼,明眸直愣愣地瞪著他的唇。
他的話聽進她的耳中,變成了「還我命來」的哀怨索討,嚇得她臉蛋血色盡失,置在頸子的雙手一鬆,白眼一翻,毫無預警的在安澤崴面前昏了過去。
咚地一聲,雙腿癱軟的她猛地跪在泥地上,上身一陣搖搖晃晃後往前一撲,她的額頭就這麼大剌剌地朝安澤崴的腿間一撞。
「啊~~」安澤崴男性部位突然受到額頭襲擊,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手一鬆,大傘往後掉落,並且自然反射的將雙腿猛地夾緊;但這一夾,卻將夏渼的頭夾在雙腿之間。「天、殺、的!」
咬牙低頭瞪著硬是暈倒在他兩腿間的小頭顱,安澤崴的咆哮聲沒能嚇醒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
後車窗破掉的房車在雨幕中疾馳著,半小時後駛入市區,進入一棟歐式建築的住宅大樓。
在地下二樓的停車位停妥車子後,他下了車,一身昂貴的衣褲被雨淋得濕透,而他的頭髮也沒能倖免。
一身狼狽的他怒氣沖沖地甩上車門,冷著眉眼繞到車後,看了看「結了蜘蛛網」的後車窗,俯低一雙冷森森的黑眸,看著躺在車內後座那個昏死過去的「罪魁禍首」。
他氣得咬牙,雙腿間隱隱抽痛著,他大步走過去打開後座車門,將渾身濕答答且仍在昏迷中的女人拖出車外,甩到寬肩上,扛著走向一樓的警衛室。
「張伯,這個女人是我在我的停車位旁撿到的,她昏過去了,一直叫不醒,所以得麻煩你把她處理掉。」安澤崴朝正打著瞌睡的晚班警衛說道,動作俐落的將輕盈的夏渼往警衛旁邊的空躺椅一丟。
沒將她丟在野外直接載回這裡,他算是已經夠有良心的了。
「啊?這叫我怎麼處理?」一個昏過去的女人耶!
張伯瞪大一雙老眼,他極度懷疑這是安澤崴甩掉女朋友的惡劣方法。
「隨便你怎麼處理都行,反正別讓她再靠近我的車子就是了。」擺擺手,他轉身就走,身上濕黏的感覺讓他渾身不對勁。
「喂,安先生,這樣不行啦,她一個女人被丟在這邊還昏迷不醒,萬一……」這女人醒來後要是瘋癲吵鬧怎麼辦?若是被其他住戶看見或者是吵到住戶,情況會很糟糕混亂耶!
「萬一我再看見她出現在我的車子旁邊,我絕對會報警處理,並且對管委會提出申訴,說你上夜班卻懶於巡邏又勤於打瞌睡,才會讓一個非本大樓的人闖進來佔用住戶私人車位!只要我一提出,我相信你的工作馬上會不保。」
倏然兜回身,安澤崴不惜對老實的警衛語出恐嚇,只為了趕緊甩掉那個奇怪的女人。
很需要這份工作薪水養家的張伯當下臉色發白的噤了聲,根本不敢跟這大樓內最有錢有勢的住戶對抗,只好認命的乖乖回到警衛室,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看著躺椅上的年輕女子。
麻煩一擺脫,安澤崴隨即搭電梯直接上樓,回到自己位於高樓層的住所。
進屋後,他踏進擁有六星級水療設備的浴室內,脫去淋濕的衣物,露出瘦削卻精壯的軀體,按下控制鍵,站在中央,讓來自三面的水柱衝擊著他疲憊的身體。
很快的,他忘了今晚的倒楣事,將夏渼拋到九霄雲外,衝過澡後就舒服地躺上水床,閉上眼沉沉跌入夢鄉。
***
同時間,在警衛室內的夏渼,捧著暈眩的頭醒了過來,她眨著茫然的大眼,看向天花板上嘎嘎轉動的電風扇。
「咦……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昏沈中,夏渼依稀記起自己遇見了安澤崴的鬼魂,他在死了十年之後,終於來向她索命了。
當年她就已經有被他索討性命的心理準備,只是等啊等的,等到她都要忘了他時,他卻毫無預警的出現,害她當場嚇到魂飛魄散,還直接一命嗚呼。
「啊,小姐,妳可醒來啦!妳要不要緊?妳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嗎?妳千萬不要傷心哦,像安先生那種有錢的男人一定很花心,妳就算被他拋棄了也不要這麼傷心嘛,像他脾氣這麼壞的男人,以後要是跟他結了婚,少不了挨幾頓揍的啦……」張伯眼見女子清醒,趕忙趨前詢問外加安慰。
他相信自己的猜測絕對沒錯!這女人一定是被安澤崴拋棄,然後心有不甘的在下大雨的深夜,趁他不注意時偷偷潛進地下停車場,躲在安澤崴的車位附近等安澤崴回家。
結果,安澤崴一回來卻不想見她,還動手將她打昏,然後直接扛到警衛室這邊來,佯裝不認識她,還要他幫忙處理。
張伯的話,夏渼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在看見張伯那張佈滿皺紋的臉時,直覺自己來到了地獄,遇上了地獄的卒吏,嚇得怔然無神地看著張伯的嘴巴不停動著,耳朵完全沒注意聽他在些說什麼。
這地獄卒吏是在叫她下油鍋還是上刀山嗎?
「喂,小姐,妳到底醒了沒?怎麼張大眼睛瞪著我看,卻一句話都不說?」要不是怕被指控性騷擾,張伯真想伸手搖搖她的肩膀。
「我……該說什麼?」夏渼又怔愣了好久,才吐出細微到讓人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看來這女的頭腦可能有點問題,張伯撐額苦思了下,然後說道:「嗯……我看妳乾脆告訴我妳家的住址好了。」他決定自掏腰包付計程車費,送這個麻煩回家去。
這地獄卒吏要她的住處地址幹麼?送她的魂魄回去做最後的巡禮嗎?
好吧,既然有這種機會,她也想回去看看年邁的老爸。
「我住在……」她抖著蒼白的唇瓣,說出了住處地址。
張伯拿紙筆記了下來,馬上打電話叫無線電計程車。
計程車很快就到了,夏渼被張伯攙扶著上車後,孤伶伶地讓計程車載走了。
「啊?這裡也有計程車哦?」夏渼顯然還是認為自己身在地獄,對於這裡還有計程車可搭,連司機也會嚼檳榔,感到十分訝異。
嚼著檳榔的計程車司機怪異地從後視鏡瞥了夏渼一眼,他雖然沒說話,不過心裡卻認為自己載到一個頭殼壞掉的女人了。
不過她頭殼壞不壞都無所謂,反正他已經拿了車資,只管負責將她載到目的地就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28:58
第二章
「渼啊,妳頭痛有沒有好一點?燒退了嗎?還會不會胡言亂語?」夏家老爸夏富翁這三天來,只要進入和他相依為命的女兒夏渼的房間,劈頭一定會問這句。
「爸,我好多了,昨天晚上睡覺前不是跟你講過了,要你別太擔心的嗎?」夏渼躺在床上,以哀怨的眼神看著擔心過度的老爸。
夏爸看來像頭攻擊性強的猛熊,其實心腸軟又善良得很,尤其在面對唯一的女兒有什麼病痛時,就會出現擔心過頭的症狀,終日茶下思、飯不想,就連小吃館的生意都沒力氣做。
「對厚,好像說過了喔。」夏爸抓抓他的小平頭,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那妳現在可以告訴爸爸,三天前的晚上妳到底遇到什麼……」憂心佈滿整臉,夏爸雙手緊握著,手心冒汗,不知該如何問清楚事情經過。
三天前的深夜,夏渼渾身濕透又外加手臂擦傷,連高跟鞋都丟了一隻,莫名其妙被一輛計程車載回來丟在小吃店門口,那時候他正因心焦如焚準備回店內拿傘出去找她,結果一進去又出來時,就看見計程車揚長而去,而他的寶貝女兒就這麼一身狼狽地被丟在門口。
接下來,她胡言亂語說什麼她已經下地獄了,她本來就不打算活了這類的話,而伴隨著她精神狀態不佳的還有高燒不退的症狀。
三天來,他夏富翁索性不做生意,專心照顧這個寶貝女兒,好不容易等到她好些了,他當然得詢問一下那晚發生的事情,要是真遇到不好的事情,他這個當爸爸的就算散盡家產也一定要出面替她討回公道。
「爸,沒發生什麼事啦,只不過是我在下班的時候等不到公車,所以急著走路下山,結果剛好又下大雨,才會讓我渾身濕透……」美麗的大眼不敢看向老爸,故意將視線投向一旁桌子擺著的熱粥和小菜。
一早空著的肚皮餓得很,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拿起湯匙舀了匙白米粥吹涼送進口中。
「妳不只全身濕透,連鞋子也不見了,甚至還被計程車司機給丟下車?妳坦白告訴爸爸,妳是不是遇上了計程車之狼,在車上被迷昏了還被……」
「噗--」熱粥噴出,灑了滿桌。不是因為粥燙口,而是夏富翁擅自推測的誇張情節。
「咳、咳……老爸,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吧?」嗆到了,她丟下湯匙咳起來,一手不忘拍撫自己的胸口好順順氣。
「我……」他猜錯了嗎?難道還有更慘的?!
夏爸趕忙起身,用他的大掌拍著女兒纖細的背,啪、啪、啪。
「哦,爸,你輕點好嗎?我快被你的鐵沙掌給劈死了!」夏渼整個人往前傾,胸口都抵到膝蓋了,因為老爸力道過猛。
「啊!太用力了喔?抱歉、抱歉。」忙不迭收回差點把女兒打扁的大掌,順便將女兒扶正起來。
「沒關係啦,反正我習慣了。」從小就常被擔心過頭的老爸這樣「關照」,她想要不習慣也難。
而且更離譜的是,她還遺傳了老爸的力大無窮,從九歲以十五公斤的瘦弱體態,在無意間搬動一張重達二十公斤的實木茶桌後,她有如神力女超人的天賦異稟就被家裡的人給發掘了。
不過幸好當時老爸選擇把這個秘密藏著不說,要不然她現在大概會被一些馬戲團或雜耍團給追著跑,一天到晚被纏著表演單手舉車或雙手推動卡車的節目吧?
「女兒啊,好點了沒?妳就別再瞞著爸爸了好嗎?快把那天妳遇到的事說出來,要不然爸爸整天為妳擔心,根本沒辦法開店做生意呀!」一臉頹喪的又坐回椅子上,夏富翁看起來真的是憂心忡忡。
夏渼將背靠著床頭,她看著老爸,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吐實。
「妳說吧,別瞞爸爸了。」夏富翁一副天就要塌下來了的樣子。
夏渼只好認命投降,把那天晚上她遇到安澤崴的事情始末給說了出來,至於她被色狼老闆騷擾的那一段她則刻意保留。
夏富翁一聽,當場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安澤崴」這三個字在夏家可是個忌諱,比鬼還可怕哩!這幾年來他們都不敢提到一個字,可現在卻從夏渼的口中說出來,當然嚇壞他了。
嚇得他魂都要飛了。
「妳確定妳看到的是他的人,不是鬼魂?」夏富翁一張黑臉變成慘白,說話時連嘴唇都會抖。
「我原先也是以為自己看到鬼魂來素命了,可是現在仔細想想當天晚上的情形,如果他真是鬼的話,怎麼還能開車?我還拿鞋砸壞他的車窗咧!」腦子清醒後,夏渼可是苦思了一整夜才說服自己相信,她見到的安澤崴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妖魔鬼怪。
「妳砸他的車,然後因為他的出現而嚇到昏倒……那接著呢?妳又怎會被計程車載回來丟在店門口?」
「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昏倒之後又醒來,就看到一個穿制服的老伯,然後他跟我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問了我的地址,接著我就被送回來了。」
她想過了,那穿制服的老伯可能是大樓警衛之類的人,也許是安澤崴將她載回住處想等她清醒後索討賠償,卻又遲遲不見她清醒過來,在失去耐性之下才會把她丟給大樓警衛。
依她所認識的安澤崴,不但心高氣傲又個性惡劣,會這麼做其實並不意外,而她這樣的揣想也絕對不離譜。
「那……計程車司機真的沒有對妳……」
稍稍從「安澤崴」這名字的驚嚇中回魂,夏富翁還是擔心自己的猜測是否成真。
「老爸,我坐在車上時一直胡言亂語又一身狼狽,那計程車司機嚇都嚇壞了,還敢對我怎樣?就算他想怎樣,憑我天生的神力,我絕對會把他的車門給拆了,哪可能給他機會?」
真是夠了!一個莫名其妙死而復活的安澤崴就夠她受的了,現在還來了個神經質老爸來搗亂。
「真的沒事就好了,那我今天可以開店做生意了。」心頭那顆石頭終於可以擱下,夏富翁又生龍活虎起來。「女兒啊,既然安澤崴還活著,那妳應該開心才對,以後就不用再為了他而受到良心的譴責,妳就快快樂樂的過日子,把過去的不愉快都忘掉吧!」
邊說著,他邊踏出房間,準備下樓開店門了。
休息了三天,老客戶都打電話來抱怨了,所以今天他得趕緊開店門提早營業,把這三天的損失全賺回來。
夏渼重新躺回床上,拉高被單遮住挺直的俏鼻,只露出一雙美麗大眼。
她怎麼可能忘得了當年安澤崴對她所造成的傷害?她因為他的「假意外之死」事件,身心整整被折磨了三年,現在她非要他也受受這種折磨才肯甘心!
***
「夏渼,妳真的要報復安澤崴?妳認為自己有辦法嗎?」夏渼的好友顧愛貞,累得窩在椅子上,雙手猛捶走酸了的腿。
尋沒辦法也得想,反正我是報復定了!」洩氣地坐在人行道旁的椅子,夏渼一手拿著剛買來的梅子綠茶喝著。
粉嫩的唇瓣含著吸管,她吸了一大口梅子綠茶,吸到粉頰都鼓鼓的,然後吞下去,接著又吸了一大口。
真的是又累又渴,否則她才不會這樣沒形象地坐在人來人往的路旁,像吸血鬼似地抓著飲料猛吸猛吞。
自從發高燒病癒後,她就把找工作的時間拿來找有關安澤崴的線索,為的就是能得到確切的資訊,進而報復他。
但是憑著她昏倒那天的模糊記憶,她壓根兒想不起他住在哪一棟大樓,所以這兩個星期來她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台北市的高級住宅區亂竄,而尋找的結果,就是等於沒結果。
一下子喝光了梅子綠茶,她依然坐在陽光不大的台北街頭,一邊用粉拳捶著走酸了的小腿,一邊無聊地四處看著附近的住宅大樓,看看能否喚起她的記憶。
看著看著,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她的目光最後回到了自己正前方的便利商店玻璃牆上,美目盯著那一排雜誌封面瞧。
隨意掠過一眼,她正想起身離開時,卻又倏然回眸,視線鎖定在某週刊的封面。
那……不就是安澤崴嗎?!
彷彿全身血液突然沸騰一般,她疾如閃電地衝進便利商店內,抓著那本週刊到櫃檯結帳,一分鐘後她就已經抓著那本週刊重新回到人行道的椅子上,睜大美眸看著上頭的頭條報導。
跨國企業安氏寢飾未來的接班人安澤崴,年紀輕輕就已有一名年已九歲的私生子,按其私生子年齡推算:安澤崴在十九歲時就與法國辣妞開花結果,而這名私生子直到近日才回回到安氏,認祖歸宗……
「啊--」安澤崴十九歲就生了孩子了?!
「哇,真是太勁爆的消息了!」顧愛貞驚呼道。
「這傢伙實在有夠可惡!」就在她因為害死他而深受折磨的時候,他卻一點事都沒有,住在國外和情人快活自在,還孵了一顆蛋?!
這個訊息有如晴天霹靂,讓夏渼氣急攻心,清艷的臉蛋因為怒氣而泛著紅暈,使得原本就令人著迷的美顏更加的明艷動人。
這筆帳,現在是非算不可了!
「是呀,他實在太惡劣了。」顧愛貞為好友抱不平。
「現在他的底細既然讓我知道了,那麼我該回去好好想想報復的辦法。」夏渼抓著週刊,轉身往公車站牌走去。
現在她既然知道他的身家背景,那麼她當然可以輕而易舉查出他的公司地址。
安氏寢飾是吧?
未來的接班人是吧?
很好,他的身份應當容不得他有多少醜聞被挖,而她則是一點也不在乎被緋聞纏身,所以她決定拿自己當誘餌,拐他上鉤!等他真的上鉤之後,再狠心地甩掉他,讓他成為頭條八卦新聞的怨男,呵呵~~
夏渼得意的在街頭走著,她一點也沒注意到自己絕艷的笑容,已經擄獲了許多路過男士的愛慕目光。
「欸,夏渼,等等我啦!」顧愛貞不顧腳酸趕緊追上,這件有趣的事她也很想參與啦。
***
「哈啾~~哈啾~~」安澤崴頎長俊瘦的身影雕踏出設計部門,在走廊上就打了兩個結實的噴嚏。
「安總,你感冒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預約家庭醫生看診?還是買感冒藥?」一旁的男秘書羅煥明緊張的上前關心。
「不、不用,只是鼻子有點癢癢的。」手指揉揉挺直有型的鼻子,他不懂自己怎麼會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好幾年前有一回,也是這樣心頭突然浮現壞預感,然後他就被某個學妹用飲料瓶差點打破頭,當時他先是感到一陣暈眩,然後就覺得黑暗漫天蓋地襲來,再下一秒,他就不省人事了。
當他醒來時,他的頭確實破了個洞,而身體本來就虛弱的他,當時還因此休了學,在病床上硬是躺了一個月,直到身體康復後才獲准出院。
出院後,他對那位學妹的暴力行徑越想越氣,於是他便要求父親動用家族勢力,將那個有著神奇蠻力的學妹退學,還向對方謊稱他已經「死亡」的消息,狠狠報復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膽敢惹毛他安澤崴的女生。
怪了!都過了好幾年,他怎麼會突然想起那件不值一提的無聊往事?
安澤崴揉著鼻子走過長廊,搭電梯回到頂樓的辦公室,沿途他又打了幾個噴嚏,最後不得不拿著手帕掩住口鼻,叫秘書到樓下幫他買鼻子過敏的藥。
當他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入裡頭並關上門之後,才終於感覺到心安。
可能是以前被砸破頭的事件引發他對寶特瓶的恐懼感,所以現在的他一律不喝寶特瓶裝的飲料,而且盡量遠離之,以免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很快的,羅秘書把藥買回來了,順便奉上一杯溫開水,安澤崴在吃下藥丸後,將寬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
羅秘書則站在一旁靜靜等著。
他剛剛到樓下買藥時,行經便利商店前看見了一本八卦雜誌,發現封面是自家上司,二話不說就進去買了一本,大略翻閱了下內容,不外乎是對一些傳聞妄加揣測的不實報導。
既然內容嚴重損害上司的形象,他這個當秘書的,當然得請示一下上司,看看該如何處理。
吃了藥,其實也沒什麼改善的感覺,安澤崴還是感覺怪怪的,大概是他太敏感了吧?
睜開眼睛,安澤崴卻發現羅秘書尚未離去,手裡還拿著一本雜誌,似乎有什麼事要跟他報告。「有事?」
「是的。」羅秘書恭敬回答。「我剛剛在樓下買了這本週刊,上頭有關於總經理的報導,內容大概是一些傳聞加上未經證實的揣測,不知道總經理是否要親自過目一下?」
羅秘書挺瞭解上司的個性,他知道安澤崴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現在既然有記者敢譭謗他的名譽,那麼就等著被反擊吧!
「拿來吧。」安澤崴面無表情的示意,當週刊遞到他手中,他隨即翻閱起來,短短兩、三分鐘他就大概看完報導內容了,神色略略沈下。
「總經理,我們是否要出面聲明一下?」這篇報導攸關總經理的個人形象以及公司的名譽,不做反擊的話就等於默認了這個八卦傳言。
「當然。」安澤崴微沈的臉色驀地一變,露出笑意,不過那笑意未達眼底。「找人挖出這個記者的隱私來,然後將他的隱私加油添醋寫成一篇報導,連同他的個人照片放大貼在這家週刊的大樓門口,我個人覺得應該讓他也嘗嘗被譭謗的滋味!」
他安澤崴的為人,外人也許不瞭解,但全公司上下的員工都知道,只要膽敢得罪他的人,絕對會得到加倍的報復!所以在公司裡,可沒人敢跟他作對。
「好的,我馬上派人去處理。」
「一星期內辦好這件事,我要看到令我絕對滿意的結果。」
「是的。」
面對這個報復不手軟的上司,羅秘書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中悄悄替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楣記者哀悼起來。
羅秘書退出了辦公室之後,安澤崴將週刊丟到紙簍裡,不屑一顧。他又揉了揉微微發癢的鼻子,胸口那股不太好的預感讓他心生戒備。
***
透過八卦週刊和一些報紙的零星報導,四天後夏渼終於找到了安澤崴所住的大樓,不過同時也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八卦週刊上報導的私生子事件其實是亂寫的,那個小男孩並不是安澤崴的小孩,而是他父親跟外頭情婦所生的。
八卦新聞果然不能相信!
這件事情真相被還原,證明了他在夏渼被憂鬱症纏身時,並沒有在外頭逍遙過日,而是努力地攻讀學位,這讓她心裡平衡不少。
今天,她趁著下班時間,來到了位於住宅大樓右側停車場出入口的警衛室,打算找曾經和她照過面的警衛,請他通融一下,讓她混進大樓內,但那位老伯顯然不是白天班的值班人員,所以她很理所當然的被擋在外頭,不得其門而入。
既然都下定決心要找他了,夏渼就不打算放棄,既然沒辦法混進去,那麼她就站在停車場的出入口等吧!
她先知會過值班警衛,請對方幫忙留意,只要看見安澤崴下班返回住處時,一定要告訴他,她正在外頭等著;而她說服警衛幫忙傳話的理由是,她是要來賠償安澤崴修理車窗的所有費用。
這個理由很充分,所以警衛願意幫忙。
就這樣,她在外頭的矮花牆上呆坐著,拿出最大的耐性等待安澤崴返家。
從下午五點半等到晚上九點多,她足足等了將近四個小時,等到連大樓警衛都要換班了,安澤崴卻還沒回來。
夏渼洩氣的準備打道回府,打算明天再過來等,這時候一輛黑色房車駛到大樓的停車場入口,正等著車口柵欄打開準備進入時,才剛換班要離開的警衛走出警衛室,站在車外跟安澤崴講話。
安澤崴擰著眉降下車窗,聽完警衛所說的話之後,他緩緩回頭看向入口不遠處那抹纖細的粉橘色身影。
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夏渼,這時也注意到了安澤崴,她朝入口方向看過去的視線,正好對上安澤崴微瞇的眼。
深怕安澤崴不想理會她,逕自開車進入停車場,她趕緊跑了過來。
「安先生,我是來付賠償費的,請問你有空嗎?」
安澤崴看著夏渼,心中頗為驚訝,想不到自己那天遇上的竟然是個身材頗辣的美艷女子。
當時她不只臉蛋髒污,就連手臂也受了傷,衣服也因為被雨淋濕而顯得邋遢不堪,怎麼看都入不了他的眼,可今天站在他眼前的卻是個活生生的美女。
「安先生,請問……你有空嗎?」見他不語,還一臉不耐煩,夏渼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她這個計劃錯了嗎?像安澤崴這樣精明又個性高傲的惡劣男人,她對付得了他嗎?
思索幾秒鐘,安澤崴認定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讓他這幾天心中一直浮現不好預感,老是打噴嚏的元兇,所以他決定會會她,看她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上車。」
「啊?!」夏渼愣住,她的大腦沒辦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邀請」。
前一秒她才覺得他是個難纏的人,今天可能要耗很久才有辦法說服他撥點時間跟她私下談話,結果他居然馬上答應了?!這令她感到相當錯愕。
「妳不上車,難道要我下車?」俊俏的他險色不豫,看起來實在是倒不好對付的角色。
「啊?我……好呀,我上車就是了。」心中莫名打了個顫,她緊張地打開車門上了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29:19
第三章
百萬名車果然不同凡響,所有配備和設計都充滿著迷人的質感。
不過現下不是欣賞車子的時候,她該擔心的是接下來要如何對付他?
安澤崴懶懶地冷瞥她一眼,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浮上心頭,連他自己都感到一陣訝異。
快速且俐落的將車停在停車格內,他開了車門下車,夏渼也緊跟著他下了車,和他一起踏入電梯內,密閉的空間內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彼此的呼息聲。
「叮咚!」電梯抵達。
安澤崴率先走出,這整層樓只有他一個住戶而已,所以一踏入這裡等於就進入他的私人領域內。
「妳看起來不太像來還錢的,反而像是來討債的。」短暫的打量,安澤崴厲害地洞悉了她的目的。
「啊~~你怎麼知道?」夏渼難掩驚訝地看著他,剛踏出電梯的身影就僵在電梯口。
她單純的思考模式和不怎麼聰明的個性,讓她很笨的就脫口而出,當場洩了自己的底。
「本來只是隨口猜猜而已,不過現在是真的知道了。」笨女人。
安澤崴性感的唇勾起一抹冷笑,掏出磁卡打開門,他倒不急著詢問她的真正目的。
「我一定得進去嗎?我是說……我們能不能在這邊讓就好?」夏渼站在役面看著他的寬背,心中的不安換成懊悔。
她好像不該來找他,憑著他的精明,她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而她現在若是再踏進他的地盤內,豈不等於羊入虎口,任他宰割?!
「不行!如果妳打算什麼目的都沒達成就回去的話,那妳儘管離開吧。」打開門,他跨了進去,勁瘦的高大身影就靠在門邊。
夏渼僵在原地,掙扎地想了一下。
雖然她的心中非常不安,但又不甘心什麼事都沒做,就放棄這個向他求償的機會,所以她決定留下來,跟他周旋到底。
「我不走,除非跟你把帳算清楚。」夏渼挺直腰桿走過他的面前,一副備戰的模樣,踏進他的屋子裡。
算帳?!安澤崴眼神一閃,心中終於可以確定,這些天自己一直浮現的不好預感就是因為她了。
非常好。
他希望趕快解決掉這個女人,免得他每天鼻子都過敏,吞了藥還是不停地打噴嚏,隨時都擔心會有從天而降的禍事,讓他終日心神不寧,大大影響了他的生活和工作。
反手將門關上,他沒有招待嬌客的打算,雖然這位嬌客不管身材或臉蛋都挺迷人的。
「說吧,妳來找我算什麼帳?」信步走到沙發區,他挑了單人沙發坐下來,直接冷落了還等著主人招待入座的客人。
「你看了就知道。」夏渼從皮包掏出一迭紙張,一點也不客氣地走過去,將資料擺在他面前,自己則挑了雙人沙發也跟著坐了下來。
安澤崴狐疑地挑起一道白眉來,他看看她再看看那迭紙,伸手拿起來翻看著,越看心頭越困惑。
「這是什麼?一堆憂鬱症的診斷治療記錄?」
她拿這些東西給他看做什麼?難不成自己遇上一個瀕臨崩潰的女人了?而一向精明的他,卻因為一個莫名的預感,就讓這個女人進他的家門?!
「對,這些全是我在十年前接受治療的記錄。」提到這個,夏渼就情緒低落,她曾經因為良心的譴責,在生死邊緣掙扎了三年之久。「而我會這麼淒慘,全是拜你所賜!」
她生氣地指控他。
安澤崴的另一道眉也跟著挑高。「是……我害了妳?!」真夠勁爆的指責。
他的目光被她因動怒而微鼓的艷紅雙頰,以及噘高的粉唇所吸引,她生氣起來的樣子還真是迷人呢!
「你不相信我說的?」看他的表情,夏渼更加火大了。
「也許妳可以提出一些比較具體的說法來說服我。」他懶洋洋地靠躺著沙發,一雙黑眸緊盯著她艷麗的嬌容,一邊暗自打量她玲瓏有致的好身材。
「我當然得說,因為這個委屈我可是憋在心中十年了。」雙手掄拳搥在桌面上,夏渼決定今天就將事情全部說清楚,當然也要向他索賠!
她開始將十七歲那年夏天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一遍。
安澤崴越聽臉色越扭曲,黑眸瞪著夏渼看。他完全不相信當年那個沒家世又沒身份地位,卻硬是要擠進貴族學校來就讀,成天被他譏笑身材和家世的胖學妹,竟然會是眼前這個女人--
「妳……就是她?!」一個他連名字都懶得去記的胖學妹。
當年在校園裡,他就是因為再次嚴詞嘲笑她的身材,所以惹來她的報復,拿寶特瓶飲料砸破他的頭,害他被救護車送進醫院裡躺了一個月;而他的回報手段是,故意派人對她謊稱他重傷死亡,還透過父親在學校的勢力,要求校方將她退學,且永遠不能復學,
「你想起來了嗎?」重掀傷痛,她的情緒顯得極為低落且不穩定,垂著單薄的雙肩微微顫抖,小臉漫著怒氣和憂傷頹喪,坐在沙發上的纖瘦身子看起來格外可憐。
「我……」安澤崴無語。
那年,他極為得意他的報復為自己討回了公道,卻完全沒想到報復的結果害她因此終日處於憂鬱狀態,過著一般人無法體會的痛苦日子。
目光瞥向那一迭診斷書,再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她,向來強硬的心剝裂了一小角,愧疚和同情從那裂縫裡鑽了出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夏渼認真的看著他。「你是不是該為自己的惡劣行為做一些補償?」
補償?!
安澤崴看著她,然後從沙發站了起來,離開客廳一會兒,接著又出現,手裡多了一瓶啤酒。
「妳說吧,我該如何補償妳?」他其實可以選擇不理她,但心中漫起的同情和愧疚,讓他無法不理會。
他從來不是會心軟的人,但高傲的心性卻在今天晚上奇異的不見了,這是因為她的關係嗎?看來他得好好想想才行。
「你真的願意補償我?」這下換夏渼訝異了。
為什麼總是在她感到忐忑不安,覺得事情很棘手時,得到了另一種結果?
「妳要怎樣的補償趕快說,要不然我等一下後悔了,可別埋怨我。」他只給自己一分鐘的時間來面對心中的同情和愧疚感。
深怕他後悔,夏渼當然得把握機會。「我要一份穩定的工作,而且保證不會受到上司和同事任何言語或動作上的性騷擾,這樣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
夏渼原本的計劃是乘機勾引他,讓他愛上自己,然後在他愛得無法自拔時甩了他、拋棄他!
但是現在她更改計劃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沒能耐勾引這個眼高於頂且心性傲然的男人,況且剛剛還沒進門就被他洞悉自己的目的,加上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平凡和能耐,所以她決定退而求其次,只要求他幫忙安排工作。
正仰首喝著啤酒的安澤崴,差點將口中的酒噴出來。
「妳的意思是,妳常被公司的上司和同事性騷擾?」他看著她,眼中充滿著打量。
這個嬌美明艷的女人確實有讓男人抓狂的本事,連一向對女人極挑的他都有點被吸引了,更何況是其他凡夫俗子?
「我常因為這樣而換工作,加上現在我正值失業期,如果你真的肯補償我所受的那些傷害,那麼我覺得我提出的這點小要求,應該難不倒你。」
的確是難不倒他,只是他為何心情變得惡劣?莫非是因為她曾受過的這些性騷擾遭遇?
甩掉那些莫名的惡劣情緒,大手捏扁鋁罐,勁瘦高大的身子朝紙簍擺放處移動,將啤酒罐丟進去。
「好吧,既然都答應給妳補償了,那麼妳明天就來公司報到吧,我會讓人事部安排下去。」
「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想到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夏渼一掃低落情緒,喜出望外。「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還有?」安澤崴踅回沙發落坐,俊容神情不豫。
「我……為了讓自己能徹底忘了以前的痛苦回憶,我希望你替我安排的工作能夠離你遠一點,免得我見到你就想起那段過去,這對我來說簡直是二度折磨!而且這樣一來,也可以減少你的困擾,對你跟我都有好處。」夏渼認為自己的要求應該也是他希望見到的結果。
但是,她錯了。
他的臉色簡直是難看到了極點!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大大的打擊。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如此迴避他,而她不但是個讓他有點小心動的美艷女人,更是膽敢當面提出這種要求、挫敗他男性尊嚴的首位奇女子。
「妳認為這樣的安排會對我們兩個都好?」前一秒鐘的愧疚和同情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自負傲然又帶點惡劣的本性。
「嗯。」夏渼很認真地點頭。
「好,既然妳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有意見,我……就照妳要求的做吧!」露出魅惑迷人的笑容,安澤崴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椅背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
夏渼被他盯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跳莫名加速起來。
「呃……既然達成了協議,那我就告辭了。掰掰~~」從沙發上迅速起身,她抓著皮包快步往玄關走去,打開門很快離去,匆促間完全忘了丟在桌上的那迭診斷書。
當她急忙搭電梯離開大樓,急著要甩掉他所帶給她的莫名壓力時,屋內的安澤崴則重新拿起她帶來的診斷書,渾然不知自己正緊擰著眉心,認真而仔細地又看了一遍。
***
「報告總經理,關於您交代過要幫一位夏渼小姐安排工作的事,可能出了點問題……」
人事部張經理,必恭必敬地站在平常鮮少有機會進入的總經理辦公室內,緊張地看著安澤崴的臉色。
安澤崴年紀雖輕,不過才二十八歲,但斯文俊帥的臉龐卻有著令人畏懼的冷厲,自從他接掌公司以來,公司經過他絲毫不顧人情負擔的大刀闊斧整頓之後,現在上下一片新氣象,而所有員工的工作態度也從以前的散漫無章變得積極進取。
「出了什麼問題?」安澤崴冷冷看著張經理,他肯撥空見這位小經理一面,是因為夏渼的關係,他以為張經理是來跟他報告夏渼工作的情況。「她闖禍了嗎?」
「不、不是的!我所的說的問題是……是那位夏渼小姐,根本沒來報到啊。」如果是新職員闖禍,他怎麼敢來報告?
「她沒來?」
「是的,我等了三天,夏渼小姐都沒來報到,可是我手邊又沒有夏渼小姐的聯絡資料,所以無從跟她聯絡起……」
夏渼可是安澤崴接掌公司以來,頭一位親自安排進來的人,張經理可是準備好要「嚴陣以待」!在他的想法裡,這位夏渼小姐應該是安澤崴準備安插在基層部門的眼線之一,所以張經理生怕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或怠慢,不小心惹毛了上司。
「我知道了,既然她沒來報到,這件事就先擱著吧。」安澤崴不用多花心思就能瞭解張經理的想法,但他也沒打算說破,就讓張經理和基層人員有所警惕也好。
「是的,那我先下去了。」能離開安澤崴的視線之外,讓張經理鬆了口氣。
人事經理很快地退出了辦公室,而安澤崴則是陷入了沈思中,他將背靠在寬椅上,一手撐著下顎,手指輕點緊抿著的唇角。
為什麼她總能讓他擱下公事,浪費時間為她煩擾?
安澤崴腦海中想的不只是她沒來公司報到的事,還有她能輕易擾亂他心思的原因和理由。
精明的頭腦想從中理出一點頭緒,但卻怎麼理都理不清。
索性甩掉這些煩人心思,在重新埋首公事前,他打了內線給羅秘書。
「跟人事部張經理交代下去,再等幾天看看,等夏渼來公司報到時,馬上通知上來。」
「是,我馬上知會張經理。」
對於安澤崴親自安排人進入安氏寢飾,羅秘書心中也頗為訝異,他對這位遲遲不現身的夏渼小姐,可是充滿了好奇心和戒備呢!
「另外,那件事辦得如何?」安澤崴指的是報復亂寫他八卦新聞的記者一事。
「報告總經理,事情已經辦妥了,明天一早全雜誌社都會看見他的醜聞。」
「很好。」安澤崴得意一笑,掛上了內線。
報復成功向來能一掃他心中的悶氣,但他的得意卻維持不了幾分鐘,因為當他想起夏渼過了三年被憂鬱症纏身、無時無刻都想了斷自己生命的日子,他的神情就繃緊下沈。
怎麼又想起她來了?
甩甩頭,他抓來一份卷宗翻看著,試著甩掉夏渼對他的影響,但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始終沒辦法成功。
他的腦海一直被她的身影纏著。
真煩!
***
「為什麼我不能去?」夏渼雙手插在細腰上,鼓著粉腮,氣怒地看著老爸。
「因為妳只要碰到那個天殺的傢伙,就一定倒楣,準沒好事。」夏富翁在店裡氣得蹦蹦跳。
夏爸口中的那個傢伙就是安澤崴,每次只要夏渼一碰上他,就會霉運連連,先是被安澤崴給整得罹患憂鬱症,後來再次遇到他,又在深夜像個狼狽的遊魂般被載回住處丟在店門口,所以他堅決反對夏渼到安澤崴的公司去上班。
他寧願女兒留在他店裡打雜幫忙,也好過跑去受那個傢伙的氣!要是一個不小心又被整出憂鬱症來,那該怎麼辦才好?!
「爸,我保證這次不會了。」和老爸周旋數天,夏渼已經快要放棄了。
今天是她最後一次為自己爭取外出工作的權益,假如真的不能說服老爸讓步,那她只好認命窩在家裡當洗碗打雜的好了。
「妳拿什麼保證?拿老爸的老命是吧?如果妳真的不在乎再折磨老爸一回,那妳就儘管去吧。」夏富翁語重心長,一臉挫敗憂心地坐在他慣坐的椅子上,看著嬌美標緻的女兒。
看樣子,爭取再次失敗……每次只要老爸一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就沒膽再繼續說下去。
「那我不去安氏上班就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哎~~妳去吧、去吧,免得到時候怨我多管閒事,誤了妳的前程。」長年做粗活的手抹過佈滿皺紋的老臉。
「爸,人家說不去『安氏』上班就是確定不去了,你別這樣嘛……」夏渼打算另外找工作。
現在要找一份適合的工作還真的挺難的,就算找到了,卻不知道能否避免掉辦公室的性騷擾。
自從五年前瘦下來後,她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一樣,五官立體明艷,身材凹凸有致,只要她再稍稍打扮一下,分明就是艷麗無雙的情婦類型代表。
也許是她美艷的外表,還有那單純毫無危機感的傻個性,總是在無意間引來身邊壞男人的覬覦。
上天真愛跟她開玩笑,在她生命中的前十幾年,給她像小熊維尼的肥潤身材,害她遭人取笑,等到她好不容易擺脫掉身上的肉肉後,結果卻帶來更多切身的困擾。
「女兒啊,是妳自己點頭答應另外找工作的,可別又反悔來指控老爸阻止妳去『安氏』,到時候老爸可是不會認帳的哦!」原來裝可憐很有效,夏爸在心中偷偷竊笑著。
棘手的事情解決?接下來他該準備開店做生意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29:42
第四章
夏渼垂頭喪氣地走上樓,回房躺在床上發著呆。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這麼泡湯了,接下來她又得為工作大傷腦筋。
「哎~~我最近怎麼會這麼不順利呀?真煩耶!」從床上跪坐起來,煩躁的雙手抓亂了一頭發尾微鬈的俏麗短髮,貝齒輕咬粉嫩嫩的唇辦,兀自生著悶氣。
驀地,躺在床頭的手機響了。
夏渼瞪著那支手機,考慮著要不要直接關機算了?因為她現在不想接電話,不想被人打擾。
就這樣,她跟手機像在比賽角力一樣,看誰撐得久。
結果三分鐘後--手機獲勝!
因為打電話來的人似乎不肯死心,顯然也對留言這項功能相當不屑,一通接一通打個不停,分明就是非要她接聽電話不可。
挫敗的夏渼只得認命地撈來手機,維持跪坐姿勢接起電話。
「早安,我是夏渼,請問是哪位?」這通電話絕對不是從事自由業的好友顧愛貞打的,因為她是個賴床鬼,太陽沒曬到屁股,她是絕對不會起床的。
對方沒有馬上回答,沈默了幾秒。
夏渼怪異地挑高一雙細眉,拿開手機看了看,確定手機的確在通話狀態後又擺回耳邊。
「哈囉,請問你是打錯了嗎?」只有打錯電話的人,才會出現「因為驚訝而選擇沈默以對」的症頭。
「我沒打錯,我要找的人就是妳--夏渼。」原本靜默的彼端,突然冒出聲音來。
「你是安……」這下換夏渼沈默了,因為吃驚。
安澤崴怎麼會有她的手機號碼,而且還親自打電話給她?!
將手機遠遠拿開,一雙美目瞪著彷彿突然變身為異形的手機瞧。
「我是安澤崴。夏渼,妳在嗎?在的話請回話,不要讓我像笨蛋一樣等不到回應!妳的時間多,我可忙得很,沒空跟妳多浪費--」
離自己一臂之遙的手機,傳來安澤崴口氣不怎麼好的低咆聲。
夏渼又瞪了幾秒後,重新擺回耳邊。「安澤崴,你……找我做什麼?」
「妳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賠償協議吧?為什麼都過了一個星期,妳卻讓本公司的人事經理苦等不到?」安澤崴站在自家客廳裡,穿戴整齊的他正準備出門前往公司。
他應該不要多事打這通電話,而是像往常一樣到公司上班,然後忙碌且充實的過一天,用不著為了這個沒來公司報到的女人心煩。
但不知怎地,他卻在從秘書口中得知她的手機號碼後,立刻迫不及待地撥了號,直接找上夏渼。
「你這個星期都在等我?!」驚訝萬分的夏渼,一張艷嫩瑰唇張成O形。
心裡打了個突,安澤崴聲音轉冷地強調道:「妳耳朵有問題嗎?我說的是本公司的人事經理,他等著妳來報到。」
他在等她?!這怎麼可能?
安澤崴在心中再一次無聲否認。
「哦~~原來是人事經理在等我喔,那真不好意思,我以為我只是小角色,沒去報到的話應該不會有人關心才對,沒想到人事經理記得,真令人高興!」
不管是誰在等她啦,她都覺得滿開心的,但開心僅維持一秒鐘,因為光是想到自己已經點頭答應老爸的事,她就笑不出來。
「對一個禿髮肥肚的中年男人高興個什麼勁?妳是還沒從睡夢中清醒嗎?」安澤崴卻突然被從胸口漫出的酸醋淹沒,從口中吐出的話有點小惡劣。
電話這端,夏渼愣了下,沒接話。
她並不是神經纖細的人,而且還是那種直線條的單純女人,可安澤崴帶著酸意的口氣卻讓她心裡感覺怪怪的,但是又有點暖暖的,說不上來是怎樣奇妙的感受。
「怎麼又沒聲音了?妳時間很多是嗎?是的話就來公司報到,我……人事經理那邊表示,他會再給妳一天的時間,過了今天妳就不用來了,知道嗎?」
好險,差點脫口而出。
他一邊對著手機低聲咆哮,一邊走到客廳玄關口,打算快點結束這通令他頗感怪異的電話,好讓他快點出門上班,逃脫這一切詭異的感覺。
「我想……我不會去的。」
當安澤崴正打算結束通話,一手推開大門時,電話中卻傳來夏渼的拒絕。
「妳、說、什、麼?!」她耍大牌呀?他堂堂大老闆都親自打電話給她,還給她一輩子都遇不到的機會,沒想到她卻絲毫不領情。
「你耳朵聽力受損嗎?我說得很大聲又很確定耶!你怎麼會聽不到?」
「妳--」把手機抓來眼前瞪著,安澤崴心情惡劣。「妳既然確定不來,那麼我們的協議就到此為止,以後妳可別後悔又跑來跟我要求什麼補償不補償的。」再次對著手機說話,他一字一句說得相當清晰。
「我當然不會!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要不是因為被你害得那麼慘,我也不會突然發神經去跟你要補償。」為了這件事,她跟老爸還爭戰了很多天,一直到今天她戰敗,家裡的爭執聲才停止。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情就很煩。
跳下床,跑進浴室內單手扭開水龍頭,掬起水拍拍自己的臉蛋,冷卻一下煩躁心情。
「既然被我害慘了,幹麼又不要補償?只要妳來公司,我保證讓人事經理安排個好位置給妳。」安澤崴被她那句「被你害得那麼慘」的話給擰了心,突然間失去理性,準備賜給夏渼甜頭。「而我更保證,公司內的男人絕對不敢對妳做出騷擾的行為。」
要是有誰敢騷擾她的話,他會親自操刀砍了那個豬頭!
話一說完,站在門口的安澤崴,自己的腳因為驚訝而頓了一下,幸好他及時扶住門框,沒摔個狗吃屎。
「你……這是為什麼?你幹麼對我那麼好?」訝異地關掉水龍頭,一雙美目不解地眨呀眨。
「因為我良心不安,行嗎?」咬牙切齒,他很想馬上掛斷,結束這通讓他變得語無倫次的電話。
「原來你還有良心哦……」不知怎麼,他的回答讓她有點失望。
咦,她幹麼失望?夏渼一臉怪異地瞪著玻璃中倒映的自己。
「一句話,妳到底來不來公司報到?」決定了,只要她一回答,知曉結果後他就掛電話。
「不去。」一句話就一句話,誰怕誰!
「好,那我等妳……」等等,她還是拒絕耶。「真不來報到,那就別怪我不對妳的淒慘遭遇補償。」就此結束話題,安澤崴受夠了。
結束通話,將炫黑手機塞進西裝口袋裡,性格雙眸迸露凶光。
搭著電梯下樓,他遇見了住在樓下的一位住戶,聽說她是建造這棟大樓的建築商的獨生女,目前還是單身。她留著直順及腰的長髮,渾身散發優雅迷人風情,穿的衣服也充滿著時尚感,是一位能讓男人心動的氣質女子。
那女子見了他,優雅的跟他打招呼,但安澤崴卻臉色緊繃難看的對她頷首,然後冷著臉繼續瞪著冰冷的電梯門板。
女子原本還想找他攀談,因為她很少有機會和這位年輕企業家碰面,即使兩人住在同一棟大樓內,可是安澤崴兀自陷在怒氣中,他凜著俊容,一直到女子走出了電梯,都沒有再多瞧她一眼。
他被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夏渼給氣壞了,氣到身邊站著一位對他含情脈脈的美女都無心理會。
***
「告訴張經理,今天下班前如果夏小姐沒來公司報到的話,就不用等她了。」一踏進公司,安澤崴就對秘書交代道。
「是,我馬上通知張經理。」看著俊容繃沈的上司,羅秘書很有效率地拿起電話,撥打內線到人事部張經理的辦公室。
「等等……」原本直直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前的安澤崴,下一秒頎長的身影又忽地兜回來,筆直站在羅秘書面前。
羅秘書頓下撥內線的動作,再度站起身。「請問還有什麼事要交代?」
安澤崴凜著臉色,思考了一下才說:「把夏小姐的電話號碼給張經理,叫他直接打電話詢問她不能報到的原因,問到了馬上向我報告,我要知道原因。」
他堅信自己並不是因為夏渼不來報到而失望生氣,只不過是不想被夏渼當呆子要,明明雙方都協議安排好了,卻又臨時反悔。
他安澤崴不喜歡這種做事方式,所以非得要個能說服他的答案不可。
「呃……好的。」羅秘書表情怪異,不過深怕引發上司不悅,趕緊斂去。
安澤崴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內,事實上他想藉由公事來忘記早上的不愉快,但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
約莫十分鐘後,羅秘書進來報告,當羅秘書轉述夏渼不能來公司報到的原因後,他的惡劣心情瞬間消失一半。
「總經理,請問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嗎?」上司沒叫他離開,應該是另有安排吧?
羅秘書小心覷了眼安澤崴,在心底偷偷猜測著這位夏渼會不會是上司準備追求的女人。
「嗯……今天下班前幫我排出半小時的空檔,並通知廣告部門負責這期平面廣告的企劃人員,我要和負責人討論拍攝事宜。」
安澤崴的命令一出,羅秘書心中大喊一聲「賓果」--
夏渼鐵定是安澤崴要追求的女人!因為從來不插手廣告拍攝這種小事情的上司,竟然意外的要和負責人單獨會面詳談,這一定是為了夏渼吧?
羅秘書銜命去通知人了,現在的他更加期待見到夏渼本人。
下午四點鐘,平面廣告的企劃負責人魏麗雅依約來到安澤崴的辦公室。
魏麗雅和安澤崴的男秘書羅煥明可是交情匪淺,兩人在去年的公司尾牙上認識,進而交往,如今已是感情穩定的男女朋友。
她在和安澤崴關門密商了半小時之後,達成了共識……與其說是達成共識,不如說是她單方面聽從總經理的指示和命令。
因為總經理竟然要將已經挑選好的寢具代言人換掉,這點還不算難事,但另外還要將拍攝劇組人員全部換成女性工作人員,這可就是難題了。
「羅,你的頭頭怎麼了?他是閒著沒事忙嗎?連拍攝平面廣告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都要管?」踏出總經理辦公室,魏麗雅趨前向已在門口相迎的男友低聲抱怨。
「我想他大概是……戀愛了吧?」羅煥明很快地在女友臉上偷了個吻,一手輕扣著她的腰肢,陪她一起走往電梯方向。
「哦?你的意思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要和我一起工作的人是安總的女人?!哇,那我可有得受了,假如怠慢人家豈不倒大楣?」
「先別這麼說,也許對方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也說不定。」羅煥明替女友按了下樓的電梯鍵,他的看法比較樂觀。
「像安澤崴這種性格傲慢的男人,會有溫柔善良的女人喜歡他才怪!」剛剛的半小時,讓魏麗雅感到無限壓力。她真替男友感到難過,每天要在這種自我主觀意識強且態度倔傲的男人底下做事,非得要抗壓性超強才有辦法。
「咳……別說了,電梯到了,妳下樓吧!」深怕女友直率的批評聲被聽見,他輕輕將女友推進電梯內。「晚上見。」
「掰~~晚上見。」
***
夏渼站在正忙著搬佈景、移動機器的人群當中,她看看手上的試鏡通知書,一時間心中的懷疑完全不見了,心跳微微加速,血液興奮得奔流起來。
她真的被通知來這個攝影棚試鏡了!如果試鏡通過的話,她將有一張長達兩季也就是半年的工作合約書,其工作價碼雖然和那些專業模特兒及超級名模相差十萬八千里,但跟她以前的薪水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
「夏渼,我看妳要走運了,莫名其妙接到一張試鏡通知書,原本還以為是騙財騙色的模特兒廣告公司,想不到竟然是一間還頗具名氣和規模的攝影工作室耶!」顧愛貞頭一回親眼見到這種只有明星還有模特兒拍照的攝影棚,一張嘴巴張得大大的,一點也不怕飛進蒼蠅蚊子。
「真是太令我意外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寄了履歷和照片來應試的……」夏渼自認粗線條,很多事情總是做了就忘,但是她很確定自己並沒有應徵過什麼平面廣告模特兒之類的工作呀!
「也許是上回妳急著找新工作時寄了履歷吧?夏渼,其實妳身材和長相都不輸那些什麼名模、大明星的,妳如果走這一行,應該是挺不錯的選擇。」
顧愛貞邊說邊看著四個男人抬了一張進口白色大床進攝影棚,擺在白色佈景前面,然後放上一張名家工學設計的床墊,接著有幾個女的抱著某知名品牌的床單、枕頭和被單,一一鋪上。
嫩橘配米黃色調的床單組有著波浪紋圖案,周邊則滾著白色蕾絲,充滿了浪漫風情和時尚設計感。
等到床鋪整理好之後,又開始在床的四周及地上,撒下嫩黃色、粉色和白色的花瓣。
「愛貞,妳看我是不是得穿著透明薄紗躺在那上面?」看著床,夏渼突然間緊張起來,如果這份工作得穿薄紗供在場所有人欣賞的話,她可不要!
「我也不清楚耶……我想如果真的非得這樣做的話,妳就拒絕試鏡好了,然後我們就趕快走掉。」
「好,就這麼辦。」夏渼點點頭,和顧愛貞一起往角落移去,盡量不妨礙現場工作人員的工作。
在旁邊等了半小時,眼看拍攝用的佈景道具全都準備妥當了,卻還等不到人來通知她進行試鏡。
就在夏渼和顧愛貞又開始交頭接耳討論起來,快要失去等待的耐性時,有個穿著藍色套裝、提著公事包的女子朝她們走過來。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讓妳們久等了!我是廣告拍攝企劃的負責人魏麗雅,請問哪位是夏渼小姐?」
魏麗雅看著她們,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暗暗打量兩人,直覺認為站在左邊的女子應該就是夏渼,因為她給人一種明艷感,但那澄澈的眼神又帶著點純真可愛;至於右邊的女子,長相則稍嫌平凡了點,不像是能讓安澤崴看上眼的女人。
「魏小姐妳好,她是夏渼,我是顧愛貞,我是陪夏渼來試鏡的。」顧愛貞說道。
「夏小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她猜對了!
魏麗雅和兩人握過手,接著她請夏渼和顧愛貞到化妝室裡坐,她在放下公事包後,簡單和夏渼溝通拍攝的事情。
「我們今天拍攝的是本公司這一季推出的十六件式豪華雙人床罩組合系列--『臻藏」。我們需要夏小姐換上同系列的絲緞細肩帶睡衣,躺在床上擺出十分舒服的熟睡模樣,還有坐著、半臥以及慵懶地趴在床上,或是各種妳自認漂亮的姿勢讓攝影師拍照……」
魏麗雅拿出一些以往找專業模特兒所拍攝的廣告,給夏渼參考。
「拍照雖然會緊張且不輕鬆,但是我們會盡量幫忙緩和現場的氣氛,讓妳能漸漸進入狀況,達成攝影師的要求。」
「我得換上睡衣在那麼多人面前拍照?!」果然和她猜的一樣,一向自認保守的夏渼,猶豫了起來。「我想我恐怕……」
「夏小姐如果是擔心現場男性工作人員的問題,那麼妳大可放心,因為我們今天拍攝劇組的工作人員清一色都是女性,這麼做是為了減少妳拍照的壓力和緊張感。」
才怪哩!魏麗雅在心中啐道。因為這些全是安澤崴特別交代下來的,並不是她的意願,而且她可是花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湊齊了這個拍攝小組,讓原本在三天前就該如期開拍的廣告,延到今天才開始進行。
「真的嗎?」夏渼和顧愛貞兩人雙雙瞪大眼,一臉驚訝。
不過是試鏡耶,竟然有這麼體貼的安排?!
「沒錯,請相信我。如果夏小姐確定現在可以馬上工作的話,我就去請造型師進來幫妳打理,我呢則先到外頭去清場。」把男生全都趕出攝影棚外。
「呃……我……」其實夏渼心中還沒決定,因為她沒勇氣穿睡衣在一群陌生人面前走動。
「當然沒問題,夏渼現在就可以拍照了,」顧愛貞認為這是個不錯的機會,馬上替夏渼答應。
夏渼一雙美目瞪向顧愛貞,顧愛貞示意她別開口。
「那麼我出去了,待會兒見。」魏麗雅沒多說什麼,離開了化妝室。
她對夏渼的印象還不賴,看夏渼的模樣應該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女子,而且個性好像挺隨和單純的,真沒想到安澤崴會看上這樣的女孩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30:03
第五章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夏渼就跟一堆女性工作人員耗在攝影棚裡。
由於她是個完全沒有經驗的模特兒,因此在這三個小時的拍攝時間裡,她可說是除了緊張還是緊張。雖然導演和工作人員都對她的臉蛋和身材感到滿意,可是也都對她一直不能進入狀況而覺得洩氣。
「再休息一下吧,十五分鐘後再拍。」導演第N次喊卡,她一臉無奈的和魏麗雅走到攝影機後方去討論事情。
夏渼摟著薄涼被單坐在床上,露出粉膩的香肩,一臉挫敗地看著場外一直對她加油打氣的好友顧愛貞。
她很想下床,直接進更衣間換衣服回家去,不想再試鏡了,可是顧愛貞卻一直攔著她,說什麼也不准她半途而廢。
「沒關係啦,導演都說可以慢慢來了,妳就別擔心了。」顧愛貞走過來,再一次給夏渼加油。「妳就好好利用這張床休息一下嘛,至於我……我突然感覺肚子怪怪的,掰~~待會見。」
顧愛貞跑掉了,而這一去還挺久的,可能是肚子鬧脾氣吧?
相較於顧愛貞的樂觀,夏渼可說是一點自信都沒有,而且經過三小時的折磨,她現在也挺累的,加上一直等不到顧愛貞回來,所以她索性躺在舒適的床上,乾脆利用這個空檔補個小眠。
打了個呵欠,她抱著柔軟的被單,挪了個舒服的姿勢,蜷著身子閉上眼,整個人放鬆下來,不一會兒就跌進夢鄉裡……
當安澤崴經過幾百次的掙扎,終於決定離開辦公室,來到這個距離公司挺遠的攝影棚,為的就是要看看現在正躺在床上睡覺的女人。
安澤崴身為知名企業人士,而且又是這個攝影棚的老闆,所以當他執意進入只限女生出入的地方,沒有人敢攔他。
他一進到棚內,並沒有打算驚動任何人,就這麼站在攝影棚入口旁的角落,穿著一身與這裡格格不入的筆挺西裝,手裡提著一隻格紋公事包,平時一向在他身邊跟進跟出的羅秘書,今天倒是意外的並沒有出現。
正在和導演討論的魏麗雅,眼尖的發現了安澤崴的出現,她馬上趨前跟老闆打招呼。
「午安,安總經理--」
夏渼和安澤崴的關係果然匪淺,要不然安澤崴怎可能會來這邊巡視?而且才一進到棚內,目光就鎖定床上的嬌俏人兒。
魏麗雅一趨近,安澤崴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後,隨即又將目光落向香肩半露、帶著微笑,蜷在床上補眠的夏渼。「還沒拍好嗎?」
她顯然是很專注的在「休息」,要不也不會連他來了都沒發現。
「嗯,還沒拍好。」她不敢明說是因為夏渼一直無法進入狀況,所以工作時間一直被延長下來。
魏麗雅一邊回應著,一邊順著安澤崴的視線看向床上的夏渼。
這一眼,讓她馬上浮現一個念頭--
「總經理,我去跟導演說句話,去去就來。」趕緊跟安澤崴說了聲,她急忙跑開。
「我一會兒就走,不用特別招呼我。」安澤崴對著跑走的魏麗雅說道,他本來就只預定在這裡停留三分鐘。
只是看一眼,他就走人。
但顯然心頭那股莫名且強烈的念頭,讓他的雙腿捨不得移動,所以他的三分鐘變成了六分鐘,接下來又因為看見導演趁夏渼熟睡時進行揩照工作,又決定多看一會兒,然後就這麼在攝影棚內站了快二十分鐘。
當導演滿意的喊卡,魏麗雅如釋重負的宣佈收工時,安澤崴才驚覺自己耗在這裡的時間太久了。
俊拔勁瘦的身軀一轉,準備趁工作人員忙著收拾現場時離開。
「安總經理,請留步。」這時候魏麗雅卻跑過來喊住他。
安澤崴站在門口。「有事?」
「我是想請問安總經理,您是否跟夏小姐有約?需不需要我去叫醒夏小姐?」
「不用了,我只是來看工作進度,和夏小姐無關,等照片洗好後送一份到辦公室來就行了。」安澤崴強調自己出現在這邊的原因,然後就瀟灑的走人了。
魏麗雅一臉不信的目送安澤崴離去。
雖然他刻意強調不是來看夏渼的,但憑她敏銳的女性直覺,就是不相信他的說詞。
「魏小姐,請問收工了嗎?」好不容易走出廁所回到拍片現場的顧愛貞,發現工作人員忙碌的收拾現場,一臉納悶地走過來門口詢問。「剛剛不是說先休息十五分鐘嗎?」
不會是導演失去耐性,決定提前結束夏渼的試鏡吧?!
「剛剛導演趁夏小姐睡著時,拍了好幾張照片,導演覺得效果還不錯,所以決定結束今天的工作。」魏麗雅邊說邊往她私人用的椅子走過去。「對了,可能得麻煩妳叫醒夏小姐,等她換好衣服,我們和導演及工作人員一起去附近吃個午飯。」
魏麗雅認為夏渼一直進不了狀況,一方面是因為沒有經驗,另一方面則是和工作人員不熟悉,所以她打算好好和夏渼拉攏感情,這對她是有好處的。
「嗯,好,我去叫夏渼起床!剛剛她只是莫名其妙睡個覺就可以把照片拍好,她一定高興極了。」
顧愛貞開心地跑到床邊,搖醒不小心睡熟的夏渼。「夏渼,夏渼,別睡了,快起床了啦!」
迷迷糊糊中,夏渼被搖醒了,她一臉睏倦地看著現場幾乎要淨空的佈景。「愛貞,今天不拍了嗎?現場怎麼會……」
「剛剛導演把妳的睡姿全拍入鏡了,聽說效果很棒哦!」顱愛貞看著窩坐在床上、渾身散發慵懶風情的夏渼,不由得讚歎。「不愧是美女耶,連我看了都要為妳深深著迷了。」
沒想到夏渼睡覺的樣子和剛醒來的嬌憨是如此的慵懶誘人,尤其那迷濛又帶點水霧的眼神,不用刻意耍性感,就足以讓男人血脈賁張了。
「愛貞,妳在胡說什麼……」打了個呵欠,夏渼好想再躺下來睡個飽。
「嘿,別睡了,魏小姐和導演約我們一起去吃午飯,我看妳這次的試鏡應該是沒問題了!」夏渼試鏡通過,顧愛貞比她還高興呢。
夏渼一頭霧水地看著好友,真不曉得她到底在高興什麼?
***
從攝影棚返回公司,安澤崴腦海裡一直揮下去夏渼那熟睡的嬌憨模樣,還有薄被下那玲瓏有致的婀娜身段。
該不會是因為工作忙碌,太久沒跟女人約會,才會讓他幻想著擁抱夏渼、與她發生親密行為吧?
丟下筆,俊拔的身形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前徘徊。
該死的,這是他今天下午第四次因為夏渼分了心,再不想辦法專心辦公,今天桌上那整迭重要公文恐怕是批示不完。
「叩叩。」
驀地,有人敲門打斷了安澤崴懊惱的沈默。
「進來。」低聲應道,他轉身回到辦公桌前,強迫自己坐下來。
「報告總經理,剛剛『永萌』的黃副總親自打電話來取消今晚的會面,因為他的兒子好像出了點事,人在醫院裡,他得趕去探視瞭解病情,所以今晚的會面勢必要延期了。」羅秘書進來報告道。
「嗯,我知道了,那麼等黃副總有空檔時再另外約時間吧!」安澤崴想了下,然後交代道:「還有,送份慰問禮到醫院去,就用我個人的名義送去。」
「好的,我這就去處理。」羅煥明退出辦公室。
安澤崴坐在皮椅上,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既然今晚有空閒,那麼或許他可以趁這個機會去釐清一些事情。
好,說做就做!
安澤崴瞥了下手腕上的名家鑽表。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如果他現在離開公司算是早退,但身為公司最高執掌者,他要遲到早退,也沒人敢在背後批評他。
再度從椅子起身,他走到一旁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和櫃子上的公事包,抓在手上大步走出辦公室。
「總經理……」正在打電話的羅秘書,一見安澤崴又像上午那樣,什麼也沒交代就要出去,他趕緊放下電話詢問。
「我要下班了,這裡就交給你了。」安澤崴頭也不回地踏進專屬電梯離開,留下羅秘書對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乾瞪眼。
總經理今天是怎麼了?怪怪的呢!
***
當安澤崴驅車來到夏爸所開的小吃店外,雖然離晚餐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但店裡已經有不少客人進出。
在巷子內繞了一圈找不到停車位,安澤崴將車停在離小吃店有點距離的巷子口,然後徒步走過來。
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他踏進了夏家這間山東麵館。
「歡迎--」當他踏進裡頭時,正好在店裡幫忙整理桌面的夏渼,抬頭一見是他,迎賓的甜美笑容就這麼僵在臉蛋上。
安澤崴怎麼會來店裡?
他來幹麼?
將長髮簡單的盤在頭頂上的夏渼,一臉懷疑地丟下手裡的抹布,一臉緊張的跑到他面前來。
「看到我,有需要這麼驚訝嗎?」安澤崴看著垂落在她脂粉未施的臉頰上的幾綹髮絲,還有因為忙碌而冒出汗珠的雪額,盤著他心頭一整個下午的悶窒情緒,突然間消失無蹤。
「當然驚訝啦!你怎麼會來店裡?你不怕被我爸看見,拿他那支特製的捍面棍把你扁出店外嗎?」美目睜得大大的,粉唇因為驚愕而張成可愛的O形。
「妳爸認得我?」安澤崴找了張雙人小餐桌坐了下來。
據他所知,他和夏爸從來不曾見過面,夏爸應該不認識他才對,這也是他為何敢堂而皇之踏入店裡的原因。
「他……」夏渼回頭正好看見從廚房走出來的老爸,父女倆相視一眼。
夏渼嚇了一跳,迅速回頭瞪著安澤崴,無聲的用嘴形告訴他,快滾出去。
「渼啊,有客人來怎麼不點菜呢?妳呆呆站在那邊幹麼?快拿菜單過去給客人看啊!」
夏富翁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喔,好,我馬上拿菜單啦。」見安澤崴仍執意不離開,夏渼只好硬著頭皮回應老爸。
嘴巴雖然這樣說著,可她卻沒有任何動作,還是站在原地,希望能把安澤崴掃地出門。
因為安澤崴不僅是她的忌諱,更是老爸的忌諱,所以他絕對不能出現在這邊!
「我看不用拿菜單了,妳就直接幫我上幾道菜,我還真有點餓了。」店裡瀰漫著濃濃的餅香、菜香,讓中午沒吃飯的安澤崴肚皮開始抗議起來。
「你真的要在這邊吃飯?」夏渼低聲驚叫,要不是還有其他客人在店裡,她真想使用她那不為人知的「神力」,將他抬起來直接丟出去。
「當然。」看著她驚訝又氣惱的表情,安澤崴看得有點入迷,心口微微蠢動起來。
看來,他不吃飽是不走人了。
夏渼洩氣的只好接受,轉身進廚房張羅菜色,幾分鐘後,她親自端菜出來,還附上一份現做的山東大餅。
「這是本店的招牌大餅,菜色有芥藍炒鮮蝦和豆芽烘蛋,以及蔥爆嫩肉絲,另外這碗是清燉羊肉湯,應該夠你吃了吧?」她不知道安澤崴的食量,不過就算他吃不夠,她也不想再替他加菜,只希望他快快吃飽然後趕快滾,免得被老爸逮到。
「這怎麼吃?」看著簡單卻香味四溢的菜色,還有已經切成四小片的大餅,他不曉得如何動手。
夏渼美目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最好別跟我說,你沒吃過?」
安澤崴聳聳寬肩。「還真是沒吃過。」一雙深邃黑眸盯著她看。
「這吃法不難,就是拿起大餅包上菜和醬料一起吃,或是先包上菜,另外再用餅皮沾醬料,兩種吃法都行。」看他那表情,夏渼可以確定像他這種養尊處優,出入都是大飯店、大餐廳的男人,應當不會把這種地方家常小吃放在眼中。「這樣你行嗎?我是說你得親手拿餅包菜,你……」
「如果妳要餵我,我倒是沒意見。」夏渼話還沒說完,就被安澤崴搶了白。
「你想得美哩!」美目賞他一記衛生眼,夏渼氣鼓著雙頰,拿著托盤進廚房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安澤崴慢慢地品嚐著手工大餅,彷彿刻意跟她作對似的,邊細嚼慢咽邊看著她在店內忙碌招呼客人的模樣。
至於夏渼,則一邊忙著做事,一邊忙著瞪人,還不時用眼神示意他,快點滾!
不久後,店內的客人越來越多,夏渼也因此忙到沒時間瞪他,又過了好一段時間,店內的客人慢慢都結帳走掉了,晚餐最忙碌的時問也過了,夏渼接下來又有時間向他投來警告眼神。
這回安澤崴接收到了她的警告,他終於吃飽起身,走到櫃檯結帳。
剛好整理完桌面的夏渼,立刻丟下抹布,匆忙跑過來。
「總共八百。」彷彿恨不得他快點插翅飛走似的,她伸手跟他要錢,意思是要他快點付錢好走人。
安澤崴挑高一道眉,看著她白嫩的掌心。「啊,真是抱歉,我皮夾放在公事包內,而我的公事包放在車上,我的車子呢就停在巷口,妳要不要跟我過去拿錢?還是要等我慢慢散步回去車上拿皮夾,再慢慢散步回來付帳?」
慢慢散步?!
「安澤崴,你是存心來找碴的嗎?」緊咬貝齒,夏渼收回手,握拳想扁他,真希望把他那張俊俏的臉龐打成豬頭。
「由妳決定吧,看是要跟我過去拿,還是等我……」安澤崴看著她在櫃檯上握緊的拳頭。
他見識過她的神力,也遭過兩次殃,所以說實在的,一看見她又想要發作,他心頭還真有點恐懼,但表面上仍力持鎮定。
「當然是跟你去!否則等你走回來,我們店恐怕早已經打烊了。」夏渼沒耐性等他蘑菇,決定跟著他出門。
轉進廚房跟老爸說了聲,等到她走出店外頭,安澤崴已經站在外面等著了。
「下雨了……」外頭正飄著毛毛細雨。
夏渼懊惱地看著濛濛雨絲,又兜進屋內拿了把傘。「走吧。」
她逕自撐著傘,沒打算跟他共用,率先走向巷口。
安澤崴倒是不以為意,這點小雨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他掏煙點燃,走在她身邊,兩人一路上沒有多說話,就這麼帶著點詭譎氣氛的一道往前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30:25
第六章
夏渼不曉得為何安澤崴一出現,就讓她心神極度不寧,因此她希望自己可以盡量不受到他的影響,只想快點跟他收了餐費,趕緊回店內。
相較於夏渼的急切卻又老是得回頭等他跟上腳步,安澤崴則是顯得十分悠閒,他邊散步邊抽煙,放慢的腳步又走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走到車子停放的位置。
但是,那個位置並沒有車,只有地上寫著模糊不清的幾個數字。
因為下雨的關係,把地上的粉筆字給沖淡了。
安澤崴蹲了下來,努力研究著地上的字。「夏渼,我的車被拖走了,現在怎麼辦?」
好不容易跟一路蘑菇的他走到這裡,車子卻被拖走了?!現在她不但拿不到錢,恐怕……還得墊錢讓他搭計程車到拖弔場去領回車子。
「除了去領回車子還能怎麼辦?」夏渼一張俏臉發青,瞪著蹲在地上、頭髮和西裝都微被淋濕的安澤崴。
他的英俊並不因為淋雨而失色,在微光蒙雨下,反而多了分惑人的神秘魅力。
夏渼的心眩惑了,看著他立體迷人的側顏,看著那沾著水氣的身影,她的眼神迷惑起來。
「我身上沒半毛錢,而且也不知道這邊拖弔場的地點,看來得麻煩妳嘍!」果然,安澤崴不想就此放過她。
他喜歡看她氣呼呼的臉蛋,有點嬌俏,有點可愛,有點迷人。
瞬間情生意動,他站起來,自然而然地拉過她的手,一起走出巷口招計程車,
被他牽著的手酥酥麻麻的,一股電流從掌心急竄到心口,心口湧出熱浪,熱浪漫上她的臉頰。
一張俏臉瞬間染了紅澤。
「你怎麼亂牽人家的手?」一陣慌亂的她想甩掉他,但他的大手卻執意包覆著她的。
「要我放開妳可以,除非妳願意讓我吻妳……」面對她的抗議,安澤崴霍地轉身,一雙深邃的眼望進她美麗惶然的明眸裡。
那黑白分明的清亮大眼,還有那可愛窘迫的眼神,在在吸引著他注視、凝望。
面對他如此專注的凝視,撐著傘站在巷口的夏渼,一時間愣住了。
他說什麼來著?!
「妳不回應代表默許了,那我就不客氣享用妳的唇……」安澤崴有夠奸詐,就在她陷於過度震驚尚未反應過來時,他一手抓住她撐傘的手,控制著傘面籠罩住兩人,接著他的唇迅速朝她微啟的瑰潤小嘴落下,結實地吻住她。
吮吻著她的兩片誘人柔嫩,安澤崴渴望又不滿足的舌順勢探進她的口中,另一隻無事可做的手臂發揮功能圈住她的腰肢,將她摟入自己寬闊的懷中。
雖然兩人身高差異大,但卻無比契合地緊貼著對方,當身體隔著衣料密合相貼時,他的吻和他的男性氣息也隨之深入和她狂野糾纏。
在燈光微亮的巷口轉角,在黑色大傘的遮掩下,夏渼被吻得雙腿發軟、芙頰嬌艷無比,嬌喘吁吁的她只能靠在他的胸前,藉著他高大勁瘦的身子支撐著自己。
她完全陷溺於他的氣息,和他霸道又令人迷失的吻當中,兩個人就這麼擁抱著,一個高大、一個纖弱,彼此間的氣流也正曖昧不清……
「嗶、嗶--」驀地,一輛從巷內騎出來的機車,尖銳的喇叭驚擾了傘後的曖昧氣氛。
「啊~~」夏渼從迷眩中回神,像是觸了電一般,紅著嬌容掙離他的胸懷。「你你你……我我我……」
安澤崴倒是鎮靜,一點也不像她這樣慌了手腳,並且還將頻頻後退、險些撞到機車騎士的夏渼拉回身邊。
「別慌,有話等會兒到車上再說。」
在機車騎士呼嘯著騎出巷口後,他也拉著夏渼拐出巷口,揚手攔了輛計程車。
沒給夏渼拒絕的機會,他打開後座的車門,先將她輕推上車,自己高大的身子也隨後鑽進車內。
「到XX路的拖弔場。」他一坐上車就跟司機交代道。
夏渼聽了,倏然轉頭對著他,瞪大一雙美麗迷人的大眼。「安澤崴,你耍我啊?你明明知道拖弔場在哪裡,還拖著我上車--」
「哦,我只是突然間剛好想起來而已。」安澤崴黑眸閃動,涼涼回應。
夏渼氣炸了!
要不是礙於正坐在車上,無法發揮神力,夏渼真恨不得能把安澤崴抬起來,丟得遠遠的。
***
安澤崴領回車子後,當然得負責將夏渼平安送回家。
才上車不久,外頭雨勢漸漸大了。
豆大又急切的雨啪噠地拍打著車窗,弄糊了視線。
但雨滴拍打聲並不影響車內的寧靜,在隔音效果良好的車內,流洩著鋼琴演奏的輕音樂,密閉的空間內氣氛還不錯。
不過,夏渼不想理會他,所以一直不跟他說話。
安澤崴也沒開口,他專注地開著車,腦子裡正慎重的思考著自己今天一整天異常的行為。
他先是取消了一個中午的飯局,跑到攝影棚看她拍照,然後一整個下午都分心辦不了公,最後又提早下班跑到店裡去找她,接著又將她拐著一同到拖弔場領車,而現在他更是一點都不想送身邊的她回去。
有種屬於男性的渴望,他想帶她回去自己的私人領域,想擁抱她,想讓她成為自己的人。
如果對她提出這樣的請求,她會接受嗎?
「我在這邊下車就行了,請你停車。」當車子再度回到巷口,夏渼馬上提醒他。
和他在一起,她覺得自己整個行為、心情都大受影響,既緊張又慌亂,尤其在他又莫名其妙吻了她之後,她簡直是完全不知所措了。
安澤崴把車子停在路口,但並沒有打開車門的中控鎖,夏渼被困在車內,下不了車。
「如果我對妳提出一夜情的邀請,妳會點頭還是拒絕?」
夏渼轉頭想提醒他打開車門,但是卻因為安澤崴突如其來的過分邀請,而震驚得瞪大眼。
「你……瘋了嗎?」背往後貼在車門上,她的雙手緊緊抓住襟口,好像他是只隨時會撲上她的惡狼。
安澤崴看著她奇特的反應,又好氣又好笑。「我沒那麼急,妳不用太緊張。」他只是提出邀請而已。
「我怎能不緊張不害怕?我現在被困在你的車子裡,還被你騷擾欸!」
「騷擾?」安澤崴懶洋洋地勾了抹笑痕,睨著緊貼車門的她。
不過是提出邀請,就算騷擾?!看來她太小題大作了。
「對,你嚴重的騷擾到我了!請你馬上打開車門,否則我就要拆了你的車門,破門下車了哦--」嬌容漫著怒焰,她一手已經躲到背後,抓住把手準備要行動了。
嘴角的笑意瞬間凝住了,安澤崴瞇起黑眸,趨近逼視著她。「妳敢再一次毀了我的車的話,妳就慘了!」
他對車子有種偏執,車子等於是他的第二生命,誰敢動他的車,誰就等著遭殃!上回她已經毀了一回,這次她要是敢再亂來的話……哼哼,他們之間的梁子就結大了!
「怎、怎麼個慘法?」夏渼看著他那雙瞇細的眼中所迸射出來的寒冷凶芒,不由得縮了縮嬌軀;他這模樣看起來凌厲兇惡,好像隨時要將她殺人滅口般可怕。
怎麼個慘法呀?他冷笑著,像猛獸垂涎獵物般又欺近她一些。
「需要我示範嗎?」
「不,不必--」夏渼驚呼著要拒絕,但……來不及了。
他的手已捏住了她小巧迷人的下巴,他的唇也迅速朝她的粉唇逼近,瞬間四片唇瓣第二度貼合,他的吻溫柔又深入,夏渼心口一陣火花炸開,馬上虛軟地任他拉入懷中倚偎,輕仰著嬌顏任他撬開她的唇,與她的粉舌嬉戲交纏著。
這回兩人雖然還是在巷口,但卻是坐在車上,一個舒服得無須顧慮旁人的私密天地裡。
因此,安澤崴的行為變得大膽,在她無法思考、無法抗拒,完全沈溺在熱吻裡。
「嗯……」夏渼在他的嘴唇微微退開一絲縫隙,讓兩人奪回呼息空檔時,遏抑不住地淺促嬌吟起來。
他喜歡她的反應,他身體裡的血液也隨著她那貓似的申吟聲奔竄起來。
「我要的不只是吻……」又一回狂烈的深吻後,他的唇抵著她微腫艷紅的唇低聲呢喃,撫過她細膩肌膚和那美妙豐盈的大手,有點捨不得伸出來。
他必須控制自己,否則可能真要大膽的在巷口表演車震戲碼。
夏渼只能膩在他懷中,用嬌喘來回應他的低喃。
被他吻得魂飛魄散的理智漸漸回籠,當她意識到自己偎著他,垂下眼看見自己衣衫凌亂的樣子,心頭一驚,用力推開他。
「啊--安澤崴,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沒有受過這種驚嚇,她嚇得語無倫次。
「砰!」被她不小心用兩成「神力」推開的安澤崴,寬背整個撞上後面的車門,後腦勺也硬生生地撞上車窗。
「該死的,妳不會溫柔一點嗎?」嘶~~有夠痛!
低咒聲從牙關逼出來,安澤崴撫著自己的後腦勺,感覺頭頂上彷彿多了幾道閃閃金條。
「你輕薄我,我沒摔昏你就不錯了,還要我溫柔一點?!安澤崴,你快把車門打開,否則我真的要拆、了、你、的、車!」胡亂地將衣襬塞進裙子裡,並撥了撥凌亂的髮,她的手還當真去抓車把,用力拉扯起車門來。
「妳、妳別亂來。」努力甩掉暈眩感的安澤崴,瞇眼看著她的動作,心臟險些停掉。
迅速按鍵打開中控鎖,他還想跟她說說話,但夏渼不理會他,凝著一張俏臉,打開車門跳下車,離開前還不忘用力甩上車門以茲報復。
「砰--」
車子整個晃動了一下然後停住,纖細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中。
當安澤崴抓著傘要下車給她時,她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洩氣又懊惱的安澤崴丟開了傘,整個人靠在車身上,仰首面對傾盆大雨。
大雨淋濕了他全身,但卻淋不濕他滿腔的熱情!夏渼既然勾起了他的征服慾望,而他也確定自己受了她的吸引,那麼他就絕對不會放手。
夏渼,等著瞧吧!我們會再見面的。
***
朦矓的燈光下,夏渼穿著一身雪白的睡袍,刻意不將睡袍的腰帶繫上,一邊的領口滑落,露出了雪膩的裸肩,一頭柔順長髮微亂地披瀉在粉膩的肩上,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一張鋪著鑲藍金色紋路黑緞的床上側身蜷著,像是等著愛人來臨一樣,嬌容上的神情帶著份強烈的期待。
這是夏渼今天所拍的場景,美麗慵懶的她置身於充滿陽剛氣息的臥室裡,在這套以男人為訴求的個性化床單上,幻想著與愛人同床共枕的甜蜜,讓導演用鏡頭將她的各種風情捕捉起來。
經過了好些時日的拍攝,夏渼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樣的工作。
其實當平面模特兒並不難,只要她別太在意旁邊的工作人員,讓自己能想像一個情境並融入其中,很快就能達到導演的要求。
「太棒了!我們所有的拍攝工作,今天終於全部完成了。」
當導演喊卡,宣佈收工時,全體工作人員包括夏渼在內,都高聲歡呼。
夏渼當然比任何人開心,因為這代表她可以領薪水了,而且將有一張新合約等著她簽。
「夏渼,妳等一下換好衣服後,搭我的車一起進公司吧。」
回到更衣室換裝的夏渼,打開更衣室的門,探出頭來看著站在外頭的魏麗雅。「我跟妳進公司幹麼?」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和魏麗雅已經混得挺熟的。
「簽約嘍!」這是她的男友,也就是安澤崴的秘書羅煥明,在半小時前打電話來通知她的。「咱們頂頭大老闆要親自跟妳簽約,妳可不能不給面子喔。」
經過魏麗雅暗中的研究,她發現安澤崴只是對夏渼有好感,受她吸引,但一直沒機會能擄獲佳人芳心,所以特別利用這個借口,將她騙進公司去見面。
「只是簽紙合約,為什麼得由大老闆親自跟我簽呢?麗雅,妳有沒有搞錯啊?」她以為這件事是魏麗雅全權負責呢!
「我沒搞錯啦,反正妳跟我去了就知道。」魏麗雅賣關子,她可不想破壞老闆刻意想保持的神秘感。
「好吧,那妳等我十分鐘,我先卸個妝哦。」
更衣室的門重新關上,夏渼迅速地換上她自己的粉紅色繞頸背心,和LeeCooper牛仔迷你短裙。
幾分鐘後,她卸了妝,一張素淨卻難掩明艷的臉龐,僅重新打了化妝水和美白乳液,渾身帶著嬌美氣息地出現在門口。
魏麗雅的車子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夏渼一拉開車門上車,馬上就緊張地問:「我穿這樣會不會太不正式了?」
要是事前知道今天要進公司跟老闆簽約,她一定穿套裝來。
「不會,妳這樣一點都不需要經過人工修飾的美,剛好展現妳天生麗質的嬌麗明艷。」魏麗雅看著夏渼短裙下的修長美腿,會心一笑。
安澤崴那傢伙看了一定心花怒放吧?
夏渼怪異地瞥了她一眼。「妳笑什麼?我身上有哪裡不對勁嗎?」
「沒有,妳多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30:48
第七章
魏麗雅專心的開車,半小時後抵達公司的地下員工專屬停車場。
迷糊的夏渼一路跟著魏麗雅搭電梯上樓,在還沒搞清楚公司大名的情況下,她就被帶到了頂樓辦公室。
「夏小姐,請進,總經理在裡頭等著妳。」她被交給了安澤崴的男秘書,然後被迎接到一扇寫著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前。
「哦,我這就進去。」眨了眨困惑的眼,夏渼推開那扇實木門,踏了進去並反手關上門,然後走進寬敞氣派的空間,站在辦公室中央。
咦?怎麼沒人?!不是說總經理在裡頭等嗎?
正當夏渼訝異困惑時,後頭傳來了聲音--
「夏渼,我們又見面了。」
原來安澤崴倚在門扇後方等著她進門,結果沒想到夏渼進門後卻沒注意旁邊,只瞪著前面的辦公桌看,當然就不會發現安澤崴的存在。
而這也讓安澤崴看見了她露在背心外那半片雪白無瑕的美背。
夏渼驚然回身,一雙瑩亮美目瞪著安澤崴。「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安氏』的總經理,當然會在這裡。」安澤崴懶洋洋地看著她短裙下的美腿,一雙黑眸毫不掩飾自己對她這身亮麗俏美打扮的欣賞。
眼前的她,明艷又帶著不設防的純潔之美,讓他的下腹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要她!
一直存在的慾望,在又和她見面後,變得更加強烈了。
「你說什麼?!這裡是『安氏企業』?你的意思是……我這半個月來,都是替『安氏』工作?!」除了震驚之外,還是震驚。
「沒錯。」安澤崴走近她,嘴角勾著邪魅的笑意。
「噢,事情怎麼會這樣?」
她答應過老爸不跟安澤崴有所牽扯的,所以才會放棄他幫忙安插工作的機會,就連前些日子他莫名其妙跑來店裡用餐,甚至還拐了她兩記深吻,她還是拒絕了他,不惜在大雨中拂袖離去,結果咧?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和他扯上了!
都怪她糊塗啦,要去試鏡前沒先問清楚,現在工作都完成了,還有新約可簽,臨時要她放棄的話……有點可惜耶!
「這樣的安排不是很妥當嗎?這麼一來,妳不用擔心進安氏工作被伯父反對,而且還有份不錯的收入。」站在她面前,他的手摟上她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裡帶,壓抑了一些時日的想望,在這一刻傾巢而出。
「喂,你別亂碰我,我--」被他的手溫燙著腰,夏渼慌亂驚呼,但她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就落了下來,結實地吻住了她嬌俏的粉唇。
甜美的滋味馬上讓他瘋狂,他將她摟得更緊,不給她掙扎抗議的機會,深入地吻著她。
夏渼被吻得暈茫茫的,當他肯放開她時,她幾乎是投降在他的胸膛前,雙腳發軟地靠著他勉強站著。
「如果我決定放棄和妳發生一夜情的念頭,改和妳來段真正的交往呢?妳會點頭嗎?」他愛極了她這個樣子!安澤崴的大手撫過她燙紅的頰,和那張被他吻腫的紅唇。
他想過了,那天她會氣得下車,可能是因為他的邀請太過分的緣故,經過這些天的深思熟慮後,他認為自己既然受她吸引又對她有著強烈的渴望,那麼乾脆就跟她提出交往的要求吧!
仰起泛紅的臉蛋,心跳紊亂的她訝異地看著他。「為什麼……改變主意?」
他們曾經因為學生時代的衝突事件而雙雙受傷,兩人原本不可能會再兜在一起的,但命運的巧妙安排卻讓他們再度相遇,然後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因為我想要妳。」他不隱瞞他對她的企圖和想望。
「這跟邀我和你發生一夜情的答案不是一樣?安澤崴,你想要的只是我的……我的……」夏渼臉蛋爆紅成熟蘋果,「身體」兩個字她說不出口。
「我承認,我確實很想要抱妳迷人的嬌軀,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要的不只是短短的一夜,所以我向妳提出交往的請求。」他看著她,神情十分堅定。
「我……我如果拒絕呢?你不會連我的工作合約還有這次拍攝的酬勞都不給吧?」突然間理智回籠,她想到自己今天是被魏麗雅拉來公司談合約的。
安澤崴挑眉勾唇冷笑,眼光瞬間轉狠。「對,妳如果拒絕我的話,妳什麼都得不到。」
「安澤崴,你是土匪啊?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可是辛苦了好久才拍完照片,你怎麼--」安澤崴伸出手指按住她說話的嘴巴,她的聲音驟然停止,美目往上一睞,生氣的與他對視。
「我想要的、我想做的事,我一定會不擇手段達成目的,夏渼,妳應該很瞭解我才對,所以我用這種手段來擄獲妳,妳應該不會感到意外才是。」又不是什麼壞手段,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他說的沒錯,他的話提醒了她,他本來就是個個性惡劣,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
「的確,我是不覺得意外啦,但是我總可以考慮考慮吧?畢竟我不是會玩愛情遊戲的人,我希望我談感情的對象,是值得我付出感情、付出一切的男人,而不是……」夏渼說著,但瞥見他眉眼倏然一沈,突然噤了聲,不敢繼續往下說。
「我看起來像是愛玩愛情遊戲的人嗎?沒交往妳怎麼知道我是不是值得妳付出一切?」不僅眉斂眼沈,連臉色都變得嚴肅難看。
「呃,我、我不是把你當成那種對女人始亂終棄的花花公子,我只是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我們交往……真的可以嗎?」
其實,說不動心是騙人的,她為他瀟灑帥氣的丰采著迷不已,一顆芳心也被他的吻擾亂了,有這樣一個男友,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呀!但是……她就是怕呀!
她會感到害怕,是因為對自己沒信心,還有老爸那邊的阻礙。老爸要是知道她和安澤崴交往,不氣到吐血才怪!
「夏渼,別擔心,只要妳點頭,往後所有的難題都交給我。」從她惶然的眼中,他大概能瞭解她的隱憂--一方面是談感情沒經驗,不敢貿然投入,另一方面應當是來自夏父的壓力吧?
他和她在幾年前的那段糾葛,可能是他們之間感情發展的最大阻礙。
但就算阻礙再大,安澤崴卻一點也不覺得困難,因為他並不是那種會輕易打退堂鼓的沒用男人。
一雙健臂圈住她摟緊來,將她惶恐不安的鵝蛋小臉壓在自己平坦的胸口上。
「我……我們真的要交往嗎?」被他好聞的男性氣息籠罩著,夏渼在他胸前歎了口氣。
想了又想,她還是不能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答應他的交往請求。
面對她的不確定,安澤崴濃眉一攢,口氣下沈地說:「當然可以!為免節外生枝,我宣佈從今天起,我們開始交往。」
他說了算,就這麼決定了。
土匪一個!夏渼偎在他寬懷中,低聲偷偷罵著他。
***
安澤崴是個慾望強烈的男人,
交往三個月來,夏渼深深體驗到了這一點。
在一個月前的某一日,她被他拐入他的私人公寓過夜並發生親密關係,從那一晚起,她就開始見識到了他的厲害。
今晚她再度被他要求在他的公寓留宿,而留宿的結果就是她又累壞了,嬌軀香汗淋漓。
在鋪著頂級藍緞、質感柔軟的大床上,夏渼泛著薄汗的粉嫩裸背緊貼著安澤崴赤裸的胸膛,安澤崴的兩隻結實手臂剛好將她的纖細腰肢繞成一圈,而一雙精健長腿也努力地纏著她露在被單外的美腿,這姿態是絕對的佔有。
一場激情剛過,夏渼以為可以好好入眠了,誰知抵在後方的熱源讓她清楚感受到,他才剛滅了不久的慾望又燃燒起來了,這讓已經累壞、幾乎要睡著了的夏渼心頭一驚,馬上出聲求饒。
「崴,可不可以別再……」
「為什麼不?妳不喜歡嗎?」
安澤崴的回應是張口咬住她小巧的耳垂,採出舌在那敏感的粉頸舔著,炙熱的氣息引發她肌膚的酥麻感。
「嗯……不要……」夏渼像貓咪一樣低叫著,整個貼在他懷中的身子顫動了一下。
「妳的意思是不要我停不是吧?」他愛極了她這樣可愛的反應,而她那細細的嬌吟更是最佳的催情劑。
為了重燃彼此的熱情,他又如法炮製了一回、兩回--
她在他懷中蠕動著,她的身體逐漸因為他的體溫、他的挑逗而熱燙起來。「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噓,別說話,現在妳只要感受我就可以了。」
接下來,他無視於她的軟聲抗議,翻過身壓在她的身上,性感的唇飢渴地含吮住她微嘟的小嘴,大手微微拉開她緊合著的美腿,不知第幾回合的激情又再度展開來!
夏渼無法也無力抵抗,只能在他身下喘息申吟著,直到彼此身體所有被燃起的熱情再一次燃燒完畢,兩人才從極致微妙的感覺中得到解脫--
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情過後,夏渼不知在何時跟他換了位置,現在正趴臥他汗濕的胸前,整個人跨坐在他健碩的腰上。
「我抗議……抗議啦……」冒著細汗的臉頰與他濕透的胸膛黏膩地相貼著。「我們今晚就到此為止,要不然我明天鐵定下不了床,沒辦法去拍照啦!」
這三個月來,她已成了安氏產品的平面廣告模特兒之一,工作量雖然不多,但有時候若趕拍起來,總是得忙上好幾天。
而最近這幾天,她正好忙著趕拍一系列準備推出的頂級寢飾。
「有我罩著,就算妳想請假,也沒人敢說話。」安澤崴霸道地說。
「不要!我不要你干涉我的工作。」粉拳無關痛癢地落在他結實手臂和壁壘分明的胸肌上,她的抗議聲聽起來虛弱無力。
安澤崴邪惡的笑著,他撐著手肘坐起身來,順勢抱著纖細輕盈的她一同下了床。
「好吧,我保證泡完澡後就睡覺。」抱著她,走過臥房鋪著的藍色地毯,踏入和臥房相連、土耳其藍色調的寬敞浴室內。
「你的保證會不會出問題呢?」在他懷中,她又累又困,呵欠連連的她,連掀開眼皮都沒力氣了。
安澤崴低頭看著她,心生憐惜。
今晚,真的得放過她了。
安澤崴將她抱進浴缸裡,順手放了滿缸溫熱的水,他舒服地抱著她,享受著水流帶給他的放鬆感。
當水放滿後,他拿了瓶調配精油滴在水中,兩人一起泡了二十分鐘讓身心舒暢的澡,然後將已經熟睡的夏渼抱了起來,踏出浴缸外,伸長手抓來架子上的乾爽浴巾將兩人的身體擦乾,再抱著她離開浴室,一起上床睡個舒服的覺。
以情人間親密的姿勢並躺在床上,他吻了吻她的額心、她的鼻樑、她的唇後,還捨不得入眠。
光是看著她嬌憨的熟睡模樣,一顆剛硬的心都柔軟了。
安澤崴發現,他對她的感情日益加深,他對她的渴望也沒有因為交往時間的拉長而趨於平淡,反而是越來越強烈。
他強烈的希望,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的!
不知道,她對他的感覺是否一樣?
也許,他該找個機會刺探一下她的想法。
經過這三個月的交往,兩人都已經發展到親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她還顧忌著她父親的看法,那麼他該想個法子來突破這個阻礙。
不過,在突破阻礙之前,他得先摸清她心裡的想法才行。
***
離開安澤崴的公寓,夏渼搭著計程車趕往位於北投的攝影棚。
「小姐,妳遲到一個半小時,請問妳是走路來的嗎?」魏麗雅臉色發青地擋在門口,她已經站在這邊曬了一個半小時的太陽,一張原本白皙的臉蛋都被曬黑了。
在這一個半小時裡,她卯起來打手機給夏渼,結果夏渼卻沒開機,完全讓人聯絡不上,這讓魏麗雅不知該決定乾脆改天再拍,還是要繼續等下去?
結果,就在她和導演以及工作人員都失去耐性,準備收工時,夏渼才匆匆忙忙的出現。
「抱歉啦,我睡過頭了……麗雅,請原諒我這一次,下回我絕對準時到,不會再讓大家等啦!」在計程車接近攝影棚門口時,夏渼就看見魏麗雅端著一張怒氣沖沖的臉,暴躁的在門口走來走來,所以她在車子一抵達門口後馬上跳下車,硬著頭皮不斷地向魏麗雅道歉。
一個半小時實在夠讓人苦等的了,夏渼心裡一邊偷偷罵著害她遲到的罪魁禍首安澤崴,一邊不安地偷覷著魏麗雅的臉色。
「還有下一次?!妳想丟了工作嗎?」魏麗雅很沒形象的雙手插腰,以三七步的姿勢站立,她真的是氣炸了!
但是她很清楚夏渼和安澤崴雖然表面上沒有公開交往,私底下絕對關係匪淺,所以她不敢貿然對夏渼大發脾氣。
夏渼現在正是安澤崴專寵的女人,萬一得罪了夏渼,她恐怕將面臨工作不保的可憐境地。
「我……」雙手抓著短裙扭絞,粉唇微扁著,面對魏麗雅的怒氣,夏渼完全無話可說。
她願意接受魏麗雅的責罵,誰教她要遲到這麼久呢?
「今天就算了,下次妳最好別再遲到,要不然就算我罵了妳,導演絕對還是會抓狂罷工,到時候延遲了拍攝進度,大家都不好過。」
就在夏渼已有心理準備,等著被魏麗雅痛罵一頓時,魏麗雅卻轉變了態度。
「啊?妳不生氣了?!我整整遲到了一個半小時,九十分鐘耶!」困惑又意外地眨著一雙美目,她不懂前一秒魏麗雅還氣急敗壞,下一瞬間卻怒氣全消。
「我知道妳遲到多久,妳不用提醒我!」魏麗雅瞪她一眼,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要不是夏渼的個性實在不錯,魏麗雅鐵定對夏渼沒什麼好印象,也不會和她成為好朋友,更不會希望她和安澤崴的戀情能夠順利發展下去。
不過,反過來想想,像夏渼這樣神經有點大條又單純的女子,遇到了像安澤崴那樣惡劣霸道又難纏的男人,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唉,算了,那是別人的事,她可不想無聊的去揣測太多。
「那妳真的不生我的氣了?」魏麗雅轉身進入攝影棚,夏渼跟在身後,小心地追問。
「妳再問下去,我又會大動肝火了。」魏麗雅轉身警告她。
夏渼噤了聲,乖乖進入化妝室讓造型師仿造型。
五分鐘後,化妝間卻傳來尖叫聲。
「啊~~」
在外頭的魏麗雅正努力平息導演的怒氣,兩人聞聲,都一臉緊張地跑進裡頭。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
魏麗雅和臉色不太好看的導演雙雙站在門口。
「妳們、妳們看夏小姐……」造型師一手扶著額,另一手撐著桌面,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妳們看她身上竟然都是--」
造型師手指比向僅穿著貼身衣物的夏渼,魏麗雅和導演朝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同時很有默契的倒抽一口氣。
「夏渼!妳肩上,胸口、肚子,還有大腿上的吻痕,未免也太多了吧?」魏麗雅學著造型師扶額撐桌,腦袋一陣暈眩。
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痕跡哪可能遮掩得住?尤其今天要拍的是露肩和小露肚皮的鏡頭耶!
「夏小姐,妳明知道今天要拍照,不僅先來個遲到,而且還把自己搞成這樣?妳這樣叫我怎麼跟妳合作下去?」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的導演,忍不住開罵了。
「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夏渼咬著粉唇,一臉氣惱又難受地瞪著鏡中的自己。
她當然知道今天要拍照啊,昨天晚上她也警告過安澤崴了,要他別在她身上留太多痕跡,誰知道安澤崴卻惡劣的故意和她唱反調呢!
「妳不是故意的就把大家都搞得不能工作了,那若是有心的,情況豈不更糟糕?」導演火氣一來,氣急敗壞的繼續罵道。
夏渼不敢得罪導演,只能向魏麗雅求救,希望她能出面緩頰。
但是魏麗雅卻沒說話,因為她為了夏渼遲到事已經跟導演搞得有點僵,現在又遇到這情形,她實在不曉得要怎麼開口勸導演別生氣。
結果,夏渼就這麼呆坐在鏡子前,讓導演罵了一頓。
現場氣氛一片低迷,接著導演氣得掉頭走人,今天的工作當然也就停擺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31:10
第八章
提早收工回家,夏渼沒有回安澤崴的住處,而安澤崴可能因為工作忙碌的關係,一整天也沒打電話聯絡她,所以她就這麼躲回老爸那邊,窩在二樓的房間裡,悶在棉被中為自己滿腹的委屈偷偷哭泣。
哭著哭著她睡著了,可能是前一晚睡眠不足的關係,她這一睡就睡沈了,連夏爸上樓來叫她吃晚飯,她都沒聽見,更別提被丟在皮包裡的手機,在晚上七點到九點間一直響個不停,吵鬧的音樂鈴聲也沒能吵醒她。
直到快十點,夏渼才從睡夢中幽幽醒來。
揉著惺忪的睡眼,她走下床,想起安澤崴可能會打電話給她,於是開始翻找皮包,掏出手機一看。
「哇,手機沒電了。」望著手機,她洩氣的走向櫃子要找充電器,結果卻發現充電器放在安澤崴的公寓裡,就連備用電池也擱在他那邊,所以她現在根本不能看到來電記錄。
丟下手機,她先走進浴室梳洗了下,把哭紅的眼冷敷了幾分鐘,確定看不太出哭過的痕跡後,她才敢走出房間,來到二樓的小客廳準備打電話給安澤崴。
「渼啊,妳今天怎麼睡這麼久?我有幫妳留了一份牛肉炒飯,要不要我拿上來給妳吃啊?」這時夏爸剛好從樓下上來,店裡已經收拾妥當,他也準備要休息了。
剛好要拿起電話撥打的夏渼,迅速把電話擺回去。
「爸,我等一下自己再下樓熱來吃啦,你趕快去洗澡休息了,別管我。」假裝窩在沙發上,她打開電視看著。
「好,那妳自己去熱來吃,我要去洗澡睡覺了。」夏爸多看了夏渼一眼,才轉回自己的房間裡。
這幾個月來,他不是沒發現夏渼變了不少,變得漂亮又迷人,而且還常以工作當借口在外留宿沒回來,即使回來家裡,她好像也待不住一樣,急著往外跑。
唉,女兒大了,遲早該嫁出去的,他想留都留不住了。
只是他這個當爸爸的,實在很想知道女兒交往的對象到底好不好?真不曉得她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肯帶男朋友回來見他。
夏爸進房間去了,夏渼一等老爸的房門關上,馬上抓起電話撥打安澤崴的手機,結果他的手機正在講話中,沒能接通。
過了幾分鐘,她又試著再打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連續打了近二十通電話還是打不通後,最後她決定放棄了。
看來他忙得很,忙到連女朋友打電話都沒時間接!夏渼鼓著頰、憋著一肚子悶氣,下樓去吃飯。
草草吃完飯,已經睡飽的她就算窩回床上也睡不著了,所以她索性打電話給好友顧愛貞,約她到夜店喝酒玩樂。
顧愛貞本來就是夜貓子,二說不說便答應了,兩人約好半小時後見面。
掛了電話,她跑進浴室化了淡妝,換上細肩帶短洋裝,抓著皮包就出門了。
***
至於安澤崴那邊,他正在一個應酬場合中脫不了身,他從七點鐘就一直試著聯絡夏渼,但卻始終聯絡不上,在他和客戶吃飯談公事時,他將手機交給一名侍者,要他幫忙繼續撥電話給夏渼,直到聯絡上她為止。
安澤崴的手機一直在撥號中,這就是夏渼一直打不通安澤崴電話的原因了。
「安先生,夏小姐的手機還是一樣沒接通。」在安澤崴暫時離席到洗手間時,侍者在走廊上向他報告。
安澤崴凝著俊容,從侍者手上拿回手機,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夏渼向來很好聯絡,只要打手機,絕對找得到她,可是今天晚上她卻像失蹤了一樣,完全聯絡不上。
從洗手間出來,安澤崴重新回到客戶群中,和他們討論公事。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之後,這場應酬終於結束,安澤崴和秘書羅煥明一同步出餐廳,來到停車場開車。
「總經理,我有件事要跟你報告。」走到車子旁,羅煥明在安澤崴上車離開前,決定把十分鐘前女友打電話跟他提起的事,向安澤崴報告。
「明天再說,今天我不想談公事。」和客戶道別後,安澤崴不佳的情緒完全表現在臉上。
「呃……總經理,我要報告的不是公事,是關於夏小姐的事。」羅煥明小心地看著安澤崴的臉色,努力揣測著他心中的想法。
根據他和魏麗雅的觀察,他們很合理的懷疑安澤崴和夏渼正在交往中,而今天夏渼在拍片現場出了狀況,安澤崴這邊卻心情惡劣,這兩者應該是有關係的吧?
「夏渼?你知道她在哪裡?」即將碰到車門的大手收了回來,安澤崴倏然轉身,瞇起黑眸審視著他的得力助手。「你怎麼會知道?」
安澤崴的心情在聽見夏渼的名字之後,並未感到舒坦,反而是更加的憤怒!因為夏渼的名字是從另一個男人--他的秘書羅煥明口中說出來的。
「不是的,總經理,我並不知道夏小姐現在人在哪裡,只是我的女友,也就是公司平面廣告負責人魏麗雅,她剛剛打了電話給我,將今天在攝影棚發生的事告訴我……」羅煥明心一驚,上司的眼神讓他冷汗直流。
「她說了什麼?快說!」下屬之間的交往他沒興趣知道,他唯一關心的是那個讓他找了整晚都找不著,更沒主動打電話來聯絡,讓他氣到快爆炸的女人--夏渼。
上司的神色讓羅煥明確定,他和夏渼一定有交往,要不然他不會繼續追問下去。
「事情是這樣的……」羅煥明將事情發生始末說了一遍後,詢問道:「總經理,依你看,是不是要更換這個攝影小組的人員?」
「等我先找到人再決定。」沈默一陣,安澤崴才回應。
他打開車門上了車,旋即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今天夏渼遇到了這種事,卻一點也沒打算先跟他提,還故意鬧失蹤!她這是幹麼?將錯歸在他身上嗎?所以才會耍性子不肯見他?
安澤崴心中這樣揣測著,而他主觀認定夏渼就是抱持著這樣的心態,才讓他聯絡不到人。
可惡!他此刻的心情無比惡劣,修長的雙手緊抓著方向盤,手指關節因為抓握力道過強而微微泛白。
腳用力一踩油門,他所開的車像箭一樣,在深夜中往前方狂飆而去。
***
因為心情不好,夏渼在PUB裡喝得爛醉如泥,而顧愛貞則因為本身是過敏體質所以滴酒未沾,在陪夏渼的這幾個小時裡,她都喝果汁解渴。
現在時間是凌晨三點鐘,PUB已經要打佯了,於是顧愛貞架著夏渼離開PUB,開車送夏渼回家。
回到小吃店門口,卻在夏渼皮包裡翻不到大門鑰匙,顧愛貞怕半夜吵醒夏伯父,又讓他看見夏渼醉倒的樣子不太好,所以她想了想,決定打電話給安澤崴。
要找安澤崴很簡單,因為夏渼皮包裡有本小記事本,上頭有安澤崴的手機號碼、辦公室專線號碼,另外當然還有住處的私人電話號碼,就連安澤崴住處的地址都寫得一清二楚。
「就這麼辦吧,安澤崴一定很感激我把他女朋友送到他那邊。」顧愛貞背下地址,將小記事本塞回夏渼的皮包裡,然後載著夏渼離開夏家。
不久後,她的車子停在安澤崴所住的高級社區樓下,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安澤崴住處的電話。
令人驚訝的是,電話一撥通,只響半聲就被接起來了。
「喂--」安澤崴隱含著怒氣的緊繃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啊……」顧愛貞嚇了一跳,一時間忘了要開口說什麼。
「妳是誰?」安澤崴有夠厲害,一聽就聽出打電話來的人不是夏渼。
「呃……安先生你好,我是夏渼的朋友,也是你的學妹,我叫……」
「夏渼跟妳在一起?馬上叫她聽電話--」顧愛貞的自我介紹還沒說完,安澤崴就出聲打斷。
「啊引呃……夏,夏、夏渼她恐怕沒辦法跟你講電話耶!」哇,安澤崴現在口氣很火耶,她就這麼把夏渼送到他手裡,會不會害了夏渼呀?
「為什麼?」陰森森的聲音從齒縫迸出來。
「因、因為夏渼她喝醉了,現在正昏睡在我的車子上,而我的車子就停在你住處的樓下。」顧愛貞被安澤崴嚇壞了,她為了快快結束和安澤崴的對話,乾脆很沒義氣地交出夏渼。「安先生,你要不要下樓來把夏渼帶……」
顧愛貞「上樓」兩個字都還沒吐出來咧,安澤崴那端就把電話掛了。
怎麼這樣?
安澤崴到底管不管夏渼呀?!
顧愛貞洩氣地收起手機,轉頭看著後座睡得不太安穩,一直發出申吟聲,不斷翻身的夏渼,她好像不太舒服,看起來快吐了。
急忙下了車,她得趕快扶夏渼下車來吐,免得愛車遭殃。
「夏渼、夏渼,妳還好吧?」千萬別吐在她的車上呀!
「嗯……我好難過……」夏渼申吟著,酒精讓她的臉頰紅透。
就在顧愛貞好不容易扶著夏渼下車來,打算扶她到旁邊去痛快吐一吐時,突然間有人把她手中的夏渼給搶走了。
「喂,你--」抬頭瞪著來人,顧愛貞被安澤崴那張下巴佈滿新生鬍渣、臉色鐵青的俊容給嚇得差點腳軟。
「夏渼交給我,妳可以回去了。」安澤崴連聲道謝都沒有,就將夏渼打橫抱走。
顧愛貞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安澤崴真沒禮貌……」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了下自己受了驚嚇的情緒。
不過雖然被嚇到了,但是卻能擺脫掉夏渼這個麻煩,那她就可以樂得輕鬆,跳上車子回溫馨的小窩去嘍!
***
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夏渼抱進屋內,他不想讓醉醺醺的她直接上床,於是便將夏渼安置在客廳沙發上。
等她醒來後,他打算先和她把今天的事清算清楚。
憋了一肚子火的安澤崴,親自到廚房拿茶葉泡了杯濃茶,準備給夏渼解酒,不料當他從廚房出來時,應該躺在沙發上的纖細人影卻不見了。
「夏渼--」心一驚,熱茶往桌上一擱,邁大步朝門口走去,但由客廳洗手間那方傳來的嘔吐聲,讓他頓住了腳步。
俊拔的身軀一兜,他改往洗手間走過去。
將微敞的白色門扇推開,夏渼竟然很沒形象地抱著馬桶大吐特吐,她吐得臉色蒼白,整個人披頭散髮,看起來糟糕透了。
安澤崴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站在門邊,一點也沒有出手協助的打算,他讓夏渼就這檬繼續抱著氣味臭翻天的馬桶,痛苦地狂吐著。
這是給她的一個教訓!
安澤崴心情惡劣地杵在門邊,看著夏渼終於吐完,看著她抬起茫然無神的眸子望著他。
怒氣蒸騰的黑眸和茫然的大眼相對視幾秒鐘,詭異的沈默在兩人之間漫開來,但酒醉的夏渼可沒感受到氣氛不對勁。
「我好臭……好臭……好想睡覺……我還要喝酒……不,我想我喝不下了……」她先開口說話,語無倫次,眼中安澤崴的身影非常模糊地交迭著,讓她認不出他是誰。「嗯……你、你是誰?你要陪我喝酒嗎?好啊,來啊,來陪我喝酒……」
她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著蒼白的狼狽小臉,望著安澤崴,卻依舊沒認出他是誰。
胸口的火氣瞬間爆開來,安澤崴火大地上前拽住她的右手臂。「該死的女人!我看妳需要的不是熱茶醒酒,而是一盆冷水。」
說著,他將她拉進淋浴間,伸手按開冷水鍵,冷冰冰的水就從上方的圓盤出水孔灑下來,將兩個人都淋得一身濕透。
「啊~~好冷~~」夏渼抱頭尖叫。
「妳別想躲!」安澤崴寒著臉,將她躲著的小臉捧高,讓冷水直接落在她的臉頰上,逼她非清醒過來不可。
經過一陣尖叫掙扎,夏渼終於清醒了,她渾身濕透狼狽地靠在牆上,急喘著氣,一雙微紅的美眸瞪視著和她一樣渾身濕答答,但臉色卻顯得相當難看的安澤崴。
「安澤崴?你怎麼會在這裡?」訝異地問,她看著他再看看自己。「你幹麼把我淋到濕透?我得罪你了嗎?你很可惡耶,我今天會被導演罵都是因為你造成的,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卻這樣整我?」
可能體內的酒精還沒全退吧,小嘴突然爆出憤怒的聲音來,今天一肚子的委屈在見到他之後,盡數吐了出來。
「哼,妳以為先發制人就贏了嗎?」安澤崴眼角抽動兩下。「我告訴妳,我安澤崴不吃女人這一套!妳要要脾氣儘管耍,我可沒空理妳。」
將她逼醒了,安澤崴惡劣的心情卻沒因此好轉,而且在面對她的指責後,他唯一的想法是,他絕不容許她爬到他頭頂上來撒野!
以前,他沒容許過任何一個女人如此;現在,就算她是他想維持感情的親密女伴,他也不允許!
話一說完,他轉身就走。
走進他的房間內,反手用力將房門關上,喀噠落了鎖,安澤崴表明了不讓她踏進他的臥房。
「安澤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夏渼茫然地走出浴室外,紅著眼眶望向那扇不歡迎她的房門,一股委屈情緒翻上心口,她抿著美麗的菱唇、皺著細緻的眉心,一滴滴豆大的淚珠突然滾下了頰腮。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今天一整天她已經夠委屈了,結果呢?被導演痛罵一頓還不夠,還得受這傢伙的氣?!
她很氣,一股股不斷湧上來的委屈和怒氣,讓她蹲在沙發邊低聲哭了起來,她很想馬上離開這邊,但是渾身濕透的衣服卻讓她沒辦法這樣狼狽走掉。
所以她只好暫時在這裡窩到天亮,等到早上她的衣服大概也乾了吧?到時候她一定馬上離開,絕不在這邊多留一秒。
***
安澤崴失眠了一整晚,直到清晨六點鐘踏出房門外,他看到的情形是--夏渼像只小貓一樣趴在沙發旁熟睡著。
裸著上身僅穿睡褲的他,踩著無聲的步履靠近她,然後在她的身邊蹲了下來,一雙情緒複雜的黑眸盯著那淚痕斑斑的粉頰看。
她痛哭了很久很久,而關在房內的他,則被她的哭聲給折磨得入不了眠。
好不容易等她停止了哭泣,他在確定她可能陷入熟睡狀態時,才打開房門走到客廳。
其實他硬了心不讓她進房,實在是因為太氣她失蹤整晚,還約了朋友去喝酒卻故意不接他電話,這是給她的一個警告和處罰。
躺在房內那個他們曾經共眠無數次的床上,他經過兩個小時的沈澱,胸口的怒氣雖然還沒全消,但也因為捨不得她可憐兮兮地濕著身子窩在客廳裡,只好踏出房間來看看,趁她熟睡時抱她進房。
將她輕輕地擺在他們曾經溫存過無數次的床上,他親手替她脫掉了已經半乾的衣服和貼身衣物,拿來一件他的罩衫套住令他心跳加速的性感嬌軀。
現在,他還不打算原諒她的任性,所以他不會讓自己失控碰她。
除非她為自己昨晚搞失蹤的事情道歉,並且發誓不會再讓同樣的情形發生,挑戰他的耐性和怒氣,否則他絕不會再碰她。
一切換妥後,他伸手拉來薄被替她蓋上。
在床邊佇足了許久,最後他選擇掉頭走開,把這間房間讓給她。
他走進更衣問內換上了西裝,拿起他的公事包,在清晨六點半離開住處,驅車前往公司,離開前還不忘將房間那扇落地窗的窗幔拉開來。
走出房間,他在門口又頓了下,回頭瞥了床上那微隆起的身影一眼,然後轉身關上房門。
在上班時間還沒到之前,他可以在辦公室後方的小套房內補個眠。
一個人靜靜睡個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31:33
第九章
刺眼的陽光,讓夏渼不得不張開眼睛。
抓著柔軟的絲被翻個身,白皙的手臂從被單探出來遮在眼睛上方,希望能稍稍擋去陽光照射的不適感:但那效果僅有一點點,她還是因為陽光的關係,讓剛接觸光線的眼睛覺得不太舒服。
好不容易她適應了光線,才放下手臂,一雙美目瞪著熟悉的天花板看。
這是安澤崴的房間,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瞬間,強烈的茫然感突襲著夏渼。
昨天……應該說是凌晨,就在幾個小時前,安澤崴還拒絕她進房,把渾身濕透的她丟在客廳,就連她傷心委屈的哭了很久,他都不理不睬的呀!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下理她,那幹麼還趁她睡著時抱她進房間內,還替她換了衣服?
個性單純的夏渼,抓著被單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依然想不透安澤崴為何會這麼做。
但是她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多想,因為經過了昨晚的爭執,還有安澤崴得知她受委屈後還要欺負她的惡劣態度,讓她和安澤崴之間的這段戀情出現了更強烈的不確定感。
該是她好好想想這段感情有沒有必要繼續走下去的時候了。
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安澤崴,要她離開安澤崴的身邊是種痛苦的決定,但既然安澤崴的態度讓她心冷,而他會出現這樣的態度,應該也代表著他對這段感情膩了,才會這麼做……應該是這樣的,沒錯吧?
夏渼單方面認為安澤崴昨晚的態度是因為不再愛她的緣故,單薄的粉肩一垮,神情是洩氣又茫然。
茫然的掀被下了床,茫然的將地板上那些幾乎乾了的衣服拾起,拿到更衣室裡換上。
再回到房間,她手上多了個精品店的大紙袋,她將擺在安澤崴這邊的一些私人用品,還有手機的充電器和備用電池一一收起,通通都裝進袋子裡,然後帶著一顆茫然又受傷的心,她把安澤崴給她的房子磁卡擱在玄關的櫃子上,關上門離開。
她這麼做,安澤崴應該就清楚她決定分手的意圖了吧?
不知他會高興還是生氣?!
算了,不要再想他了,她必須學著不再在意他了。
***
一整天下來,安澤崴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的忙碌程度絕對讓他沒有空檔去想別的事,但是不管是在財務會議上,還是和主管討論重要企劃,或是在和某位大客戶的飯局上,他都在等著夏渼的電話。
今天早上他將她從客廳抱進房間,還替她換了衣服,讓她佔據他的床好好睡上一覺,她總該知道他並沒有要和她繼續動氣下去的意思吧?等她從他的床上醒來時,應該會雀躍地打電話跟他道歉求和才對。
只要夏渼主動表示歉意,關於昨天的所有不愉快,他全都不會多加計較。
可是一整天下來,一直到他離開辦公室下班,夏渼卻沒有打過一通電話給他。
繃著俊臉,他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心裡想著也許夏渼是故意等他下班回公寓,製造了驚喜等著他,
但是,當他刷了磁卡、按了密碼,踏進一片漆黑靜寂的屋內時,精明的他馬上就察覺到屋內根本沒有任何驚喜在等著他。
俊容一寒,他伸手啪地按開燈鍵,客廳中央的盤形白色大燈瞬間大亮,銳目在客廳環視一周,偌大的空間沒有擺放任何可以製造驚喜的物品。
冷著眼擱下公事包,將磁卡及車鑰匙丟進玄關櫃子上的圓盤內,筆直長腿邁進客廳,穿越之後推開房門進入。
一樣按開燈鍵,當房內燈光大放時,他看見的只有一件罩衫孤伶伶地躺在床上等著他,而該留下來的人卻不見蹤影,就連該留在房間內的一些女性用品也被拿走了。
怒氣瞬間在胸口翻騰,安澤崴馬上掏出手機要找人,按下早已設定好的快速撥號鍵。
就算她今晚故技重施不接他的電話,他也會想辦法找到人問個清楚!
「喂……」已將手機換了電池,夏渼沒理由不接電話,不過當手機所設定的專屬音樂鈴響起,夏渼還是猶豫又掙扎了一下才接聽。
「妳這是什麼意思?」劈頭冷聲質問,安澤崴憤怒地扯下領帶,將領帶甩到床上,和那件她穿過的罩衫躺在一起。
「……」那端,夏渼選擇沈默,她因為不想悶在房裡哀悼悲慘心情,於是跑出來逛街,現在的她獨自走在街頭,行經一排路樹前停下了腳步,茫然的眼眸抬頭看著上頭裝飾的藍色閃爍燈光。
這不就是他要的結果嗎?
她沒等他趕人就先識相的離開,難道不對嗎?
為何他還打電話來質問她?
「不敢回答我嗎?」夏渼的沈默讓安澤崴更加火大,口氣非常惡劣。
「我覺得我搬離你那邊是明智的決定,你也這麼認為吧?」決定要和他分手,讓她心裡很難受,語氣中難免還掩不住一絲期待,希望他能夠試著挽回。
「妳憑什麼替我決定我心中的想法?」安澤崴抓著手機低聲咆哮。
他要這麼認為才有鬼!
「我……你昨天對我的態度不就是要我自己離開嗎?否則你不會在我受了一肚子委屈後還那樣對待我!我需要的是你的安慰,結果呢?你卻……」將她全身淋個濕透不說,還把她丟在客廳裡不聞不問。
這端,安澤崴可沒辦法接受她的指責。
「如果妳不整晚拒接我的電話,讓我像個蠢蛋一樣一直撥電話給妳,我對妳的態度就會好一些。」
他認為是她有錯在先,是她把他們之前的氣氛搞得劍拔弩張,所以夏渼沒有權利指責他任何事!
「我沒有拒接你打來的電話,事實上我的手機沒電了,昨天晚上我也試著撥了好幾通電話找你,可是你的手機卻一直通話中,打不進去--」夏渼站在路旁,提高聲量為自己辯解。
行經的路人,都將目光瞥向她。
夏渼發現自己成了注目的焦點,尷尬地走離了路樹下,拐進一旁的小巷內。
「妳以為我會相信妳這麼蹩腳的理由?」他安澤崴頭腦頂尖,這種蠢理由再丟一百個過來,他也不會信半分。
他認為,夏渼就是在耍脾氣,任性的以為他現在寵著她,就想找機會爬到他頭頂上來撒野。
他不是不允許她這麼做,但前提是必須在他能容忍的範圍內,而不是像她做得這樣過分。
「你、你不相信我?!」夏渼氣極了,心中的委屈讓她眼眶一紅,眼淚就要掉下來。
「如果妳一開始就對妳昨晚不接電話、不跟我聯絡的行為承認錯誤,我就會相信妳,但現在妳非但不認錯,還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那麼我認為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以安澤崴的個性,絕對不容許任何人來挑戰他驕傲的自尊,就算對方是他愛著的女人也一樣。
話一說完,他旋即結束了通話,將手機摔向床上,自己也摔上床,森寒的臉龐仰望著天花板,黑眸中冒著熊熊怒焰。
耳邊迴盪著安澤崴冷漠的音調,夏渼瞪著斷訊的手機好久,才緩緩地將手機收進皮包裡。
她站在燈光昏暗的巷口,緊抿著粉白的唇,難過的眼淚滾落臉頰。
倚著紅磚牆,她掩面哭了起來,安澤崴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揪心難受,都讓她明白,他們之間是真的徹底玩完了。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有路人來拍她因傷心哭泣而顫動的肩,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夏渼才從傷心的情緒中收回一些理智。
「我……沒事,謝謝。」匆匆和站在面前的年輕男子道了謝,她走出小巷,朝來時的路快步走回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回到家裡,不敢和老爸碰面,直接溜上樓關進房間內。
強忍了許久的淚水,再度失控。
***
週五一早,魏麗雅打了電話給夏渼,要她準時在十點鐘到攝影棚報到,今天要趕工多拍幾組廣告照片。
「導演她……氣消了嗎?」夏渼心情低落了好幾天,終於等到魏麗雅的電話,她希望能藉由工作來平復情緒。
「嗯……導演換人了,妳不知道這個消息嗎?」
「我不知道。」她對著電話搖頭。「誰決定換的?是妳……」
「是我們家安總經理換的,夏渼,這事妳真沒聽安總提起過?」有夠納悶呢,那位導演在三天前就被通知要撤換了,夏渼怎會不知道這件事?
「他……」提及安澤崴,夏渼一顆心又茫然難受起來。「我沒聽說。」
還是別對魏麗雅吐露太多心事比較好,雖然她很想知道安澤崴撤換導演的動機和理由,但即使她知道了也是多餘的,因為他們兩人已經沒有瓜葛了。
她和安澤崴還來不及公開的戀情,已經畫下了句點。
魏麗雅聽出夏渼語氣中的遲疑,她很善解人意地調開話題,小心地問:「不談這事了,我打電話來是想問妳,妳身上的那些斑斑點點應該都消了吧?這幾天應該也沒烙上新的痕跡吧?」
追問別人這種私密的事很不禮貌,但她可不希望拍照的事再延誤下去,所以只得硬著頭皮詢問。
「沒有了,我可以保證我現在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提到這個,夏渼又陷入一陣傷心,眼神哀傷、泫然欲泣。
她和安澤歲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絡了,以後也不會再和他發生任何親密行為,而他也不可能在她身上製造那些青紫吻痕了。
他身邊將會有新的女友,枕邊的位置不再是她專屬。
「那就好,真是太棒了。」魏麗雅樂得很,因為這代表今天的工作將會很順利的進行下去。
接著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掛電話前,魏麗雅再一次叮嚀夏渼務必準時進攝影棚後就收了線。
夏渼很高興終於有工作可以打發時間,她強打起精神,將自己簡單打扮一下,提前出門到攝影棚去。
拍照的工作從白天一直進行到深夜,她和新導演合作得相當愉快,連續工作三天下來,所有照片都在禮拜天中乍前趕拍完畢。
工作告一段落,她又落得清閒了,為了讓自己能夠早日擺脫情傷,她約了顧愛貞一起環島旅行,為期一星期。
顧愛貞很夠義氣的點頭答應了,她們約定好隔天早上十點鐘出發,第一站是宜蘭,接下來則是花蓮、台東,兩人這次絕對要好好玩個痛快!
***
週一早上,安澤崴八點五十分進公司,照常凜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看來他那已經壞了一個星期的情緒,一直到今天都還沒恢復。
上司擺出那種臉色已經整整一個星期,羅煥明早就習慣了,而且為了明哲保身,他都盡量不靠近上司,每每要傳達公事,也都盡量利用內線通報,萬一遇到有公文要送,還會趁著安澤崴離開辦公室的空檔將公文送進去,然後快速離開。
但今天,他受遣於女友魏麗雅,得親自將照片交至安澤崴的手中,所以踏進總經理辦公室前,羅煥明還先向上蒼祈求了些好運,才推門進入--
「總經理,這是廣告部門五分鐘前送上來、由夏渼小姐擔任模特兒的新照片,這次將從中挑選出十六張刊登在各大百貨公司廣場前的廣告看板,所以廣告部門特別慎重處理,希望能由總經理親自挑出這十六張照片。」
將照片全數交給安澤崴過目。
夏渼的名字被提起,安澤崴脫西裝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才繼續將西裝脫掉,掛在一旁核桃木衣架上。
俊拔的身形緩慢地轉過身來,他從羅秘書手中接過牛皮紙袋,站在辦公桌前直接將裡頭的照片抽出,一雙銳利深邃黑眸盯著那一張張唯美性感的照片看。
刻意裸露粉肩和平坦細嫩肚皮的女主角就是夏渼,她身上裹著不同設計款式的頂級絲被,美麗迷人的她和一款款的浪漫床單各具凰采,性感與時尚相互輝映,任誰看了都會稱讚這些照片拍攝得相當成功。
但安澤崴卻不能接受夏渼的美麗性感將被放大數十倍,躍上百貨公司的大廣告看板,被每個經過看板前的男人欣賞。
這讓他感到十分嫉妒,且全然不能接受。
「這些照片不能用,全部都得重拍,還有廣告模特兒也要換掉!」照片被塞進牛皮紙袋中,然後擺進辦公桌的第一格抽屜裡,安澤崴逕自坐進他的大皮椅,對著一臉驚訝的羅煥明下達廣告重拍,還有模特兒得換角的命令。
「總經理,這……廣告看板的租期從這個週六開始,現在只剩五天時間,如果照片要重拍的話恐怕是來不及了……」羅煥明試著跟上司溝通。「而且模特兒換角的話,這對夏小姐好像不太好,她心裡大概會感到受傷和難過吧?」
他知道上司一旦決定事情後就不會再更改,但為了女友魏麗雅,他還是挺身給安澤崴強烈的建議。
他的建議讓安澤崴目光一寒。「夏小姐她會傷心難過,你也知道?」
提到夏渼,他就氣得牙癢癢的,但在動氣的同時卻又非常的想念她。
這個女人擺明要和他鬧脾氣鬧到底,而他礙於向來驕傲的男性自尊,不肯拉下臉來主動和解,結束兩人之間的冷戰。
他沒打算先行出面向夏渼求和,但他把那位膽敢罵她的導演給撤換了,這就是他所釋出的善意,難不成她沒感覺到嗎?
連著兩回他都讓步了,這個女人真是遲鈍到了極點,竟然一直沒有感受到他的退讓?!
安澤崴在心裡咒罵著,俊容愈加陰沈難看。
「我……」看著上司那張黑到不行的俊臉,羅煥明不敢再說下去,「我這就去通知廣告部門,也許現在換人拍還來得及吧?」
他苦著臉轉身要離開辦公室,繃緊著皮等著被女友痛罵。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安澤崴喊住秘書。
心中一股強烈的思念和渴望,讓他不得不耍手段逼夏渼主動回到他身邊來!只有她回到他身邊,他們之間懸了一個星期的冷戰才有機會解決。
「總經理,還有什麼事嗎?」欲哭無淚的羅煥明,哀怨地轉身面對上司。
「你現在去通知魏小姐,要她把夏渼約進公司,到我的私人會議室來,至於她約夏渼的理由用什麼都行,就是別牽扯到我!」
啊?!又多了一個難題?
這叫他怎麼去跟他親親女友魏麗雅講呢?一連丟兩件棘手的事到她頭上,她不殺了他才怪!
哦,老天~~
***
穿著一件米白色削肩上衣搭牛仔褲,腳踩輕便涼鞋,夏渼臉蛋上脂粉末施,一頭長髮微帶凌亂地披瀉在背後,她就這樣素雅的出現在「安氏」總公司。
當她一踏進公司內,旋即被已等在門口的魏麗雅給請上頂樓的會議室。
「到底出了什麼事?」
魏麗雅剛剛在電話中,十萬火急的要她即刻趕到公司來,否則她可能會因此工作不保,要被掃地出門了。
為了保住魏麗雅的飯碗,夏渼當然馬上趕來公司,只是她和顧愛貞約好要環島的行程恐怕得耽擱了。
不過沒關係,反正她們是開車出遊,時間上自由得很,只是延遲一、兩個小時,顧愛貞倒是沒有任何意見,她只是要夏渼快去抉回,等她一回來就馬上出發。
「說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上面的人突然對我們拍的照片不滿意,竟然要求更換模特兒,所以我把妳找來,請妳親自和我上頭的那個人溝通一下。」魏麗雅沒明說上頭的人就是安澤崴,她只負責將夏渼找來,然後騙到這間會議室內,這樣她就完成使命,起碼保住她和男友羅煥明的工作了。
「妳說的上頭的人是誰?我親自跟他談有用嗎?」夏渼被推進會議室內,壓進沙發上坐著。
「有,一定有用!這件事除了妳之外,沒人有辦法了。」魏麗雅朝她眨眨眼,給足了暗示。
但是夏渼一頭霧水,她完全不認為安澤崴會出現,因為她和安澤崴已經分手了,他應該不會再出面跟她協調工作的事。
至於臨時被換角,她直覺想到是安澤崴因為兩人分手的關係打算遣退她,來個眼不見為淨……想到這個,她傷心了起來。
「這裡就交給妳了,我先走一步嘍!」魏麗雅不敢久留,因為她很討厭驕傲惡劣的安澤崴,一點都不想遇到他。
「嗯,好吧。」
既來之則安之,夏渼努力收起傷心情緒,如果安澤崴真要將她換掉,那麼她會欣然接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31:57
第十章
幾分鐘後,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坐在沙發上、背對門扇的她倏然回頭,站在門框下那頎長俊拔的身影果然是她所熟悉的。
她望著他,神情哀怨。
他凝視著她,俊容陰沈緊凜。
「你……找我?」緊張地站起來,移開對視的目光,她顯得侷促不安。
「不找妳,妳就像蒸發一樣,不會出現了對吧?」安澤崴踏進會議室內,力道稍大地關上門扇。
他的語氣有點怒、有點怨,有點惡劣。
「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夏渼小聲嘀咕,垂著小臉,粉唇微扁著。
「妳說什麼?」長腿迅速朝她接近,兩、三步就來到她面前,他瞇起怒眸瞪著她的頭顱。
他幹麼那麼靠近她?!
「我……」他的氣息襲至,夏渼心一驚,美眸瞪著他的胸口,腳步往後微退,偏偏又無路可退,小腿抵住沙發。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不看他是吧?安澤崴伸手輕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小臉面對盛怒的他。「妳知道我要的是什麼結果?」
燃著怒火的黑眸讓她害怕,她遲疑了下,才順從開口。
「我們已經分手了,所以我最好別在你的面前出現,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話一說出口,滿腹委屈漫上心口,她的眼眶一紅,又想捧眼淚了。「今天要不是魏麗雅叫我來,說什麼我也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礙你的眼……」
「妳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他何時提到分手了?那天他在盛怒下掛了電話,對他而言只是情人間的鬥氣,只想要給彼此冷靜的空間,讓她好好想想自己的行為對錯,結果呢?這蠢蛋竟然自己解讀成他要提出分手?!
「你別老是指責我的不是,從一開始受委屈的都是我,而你卻一點安慰都不肯給,還老是欺負我、凶我--」
眼淚滑下臉頰,她試著用手臂拭掉淚珠,她要堅強面對他,而不是這種脆弱的模樣讓他看不起。
「安澤崴,我需要的是一個懂我、保護我、能夠讓我訴苦的對象,而不是像你這種不會疼我寵我的男人,所以我欣然接受你分手的決定……從現在起,我們各走各的,以後我不會來纏著你。」
眼淚擦不完,她邊哭邊撥開他的手,她不要他的碰觸,那只會讓她更傷心難過。
安澤崴聽著她所說的話,俊容越來越難看,眼色越來越沈,到最後他都險些想動手掐昏她了!
兩手抬高,他卻捨不得掐她細嫩的脖子,而是抓住她單薄的肩,扣住她,以免她轉身跑掉。
「妳說完了沒有?」他瞪著她說話,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從齒縫間逼了出來。
「我……還要我說什麼?哦,你要我保證以後不會來纏著你,不會跟別人提起我們交往的事對吧?好,如果這是你要的,我願意發誓保證就是了。」夏渼也動怒了,美眸盛滿怒火。
他真是過分!她氣得不自覺提高音量,小手握拳微微抖著,粉拳直想朝他那張更俊卻討人厭的臉頰揮過去,揍他個痛快!
該死、該死的男人!
她怎會跟這個男人談戀愛,還無可救藥地愛上他?!
「妳保證?妳拿什麼來保證?拿妳那顆笨腦袋?」
她竟然敢說出這樣決絕的話來?!安澤崴頭頂冒火了,拳頭也握緊,不過他可沒想讓自己的拳頭吻上她美麗細嫩的臉蛋,他要的是用唇狠狠地吻醒她!
「安澤崴,你別污辱人!如果你不願見到我,我走就是了。」他竟然罵她笨?!他就這麼看不起人?夏渼全身充斥著怒氣,推開他轉身就往門口走。
想走?!門兒都沒有--
「不准走。」一聲厲喝,安澤崴伸手抓住她的手時。
「誰理你?我想走就走,你管不著我。」盛怒中的夏渼被他給硬生生拽回來,當場氣炸了!一時氣急攻心、失去理性的她,用力拔開他的大手。「呀--」
魔爪被拔開後,她兩隻手各抓握住他腰側,猛一往上使力,他在驚愕下被她可怕的神力抬起來。
糟!他惹毛神力女超人了,害得自己暫時離開了地球表面。「夏渼,為了妳下半輩子的幸福著想,妳不能--」被抬離地面的安澤崴,大聲呼喊。
「別說下半輩子,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
抬著他,移動到沙發前。
「啊~~喝!」一團龐大黑影從她的手中摔向沙發。
安澤崴這個有一百八十二公分高,七十三公斤重的大男人,被一個僅僅只有一白六十六公分,五十公斤不到的小女人給丟出去。
只見安澤崴的背撞上沙發,然後砰地一聲巨響,沙發往後翻倒,安澤崴整個人從沙發上滾落地板,側身結實地撞上後方白牆。
「啊~~」撞擊巨響後,倒在地板上的安澤崴爆出一聲慘叫。「夏,渼……妳、別走……」一陣頭暈襲至腦門,安澤崴恍惚的眼看向門口,朝門口伸長的手臂抖啊抖的。
黑影罩去了半個身影,他看不太清楚她。
傷心透頂的夏渼,淚花在眼眶中打轉,旋身跑掉。
「發生了什麼事?」與夏渼錯身、跑進會議室的羅煥明,一踏進會議室,看見安澤崴手扶著腰哀嚎,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又使不上力的狼狽模樣,嚇得臉色發白。
「總,總經理,你怎麼了?」
「攔……住……她,不要……讓她跑了。」他不能讓她這樣跑掉,要不她當真會以為他想要分手,往後情況會更混亂。
「誰?誰跑了?」羅煥明腦袋一片空白,這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被嚇壞,亂了陣腳。「總經理,我先扶你起來--」
現在哪管得著誰跑掉了?趕緊上前扶起上司要緊,萬一上司有個不測那就糟糕了!
安澤崴又急又氣又使不上力,這一撞讓他頭暈目眩的,一時間回復不了。
腰閃到,肩胛也劇烈疼痛的他,沒辦法追回夏渼,只能眼睜睜讓她跑掉。
***
「我不想回去。」
和顧愛貞出來旅行,六天下來,兩個女人開著車幾乎繞了台灣一圈,她們玩得過癮盡興,也讓夏渼暫時拋開了情傷,可是當假期結束,一想到又要回台北面對一切,夏渼心頭又難受起來。
「我們現在就算要回去也回不去了。」負責開車的顧愛貞,一臉無奈地看著動彈不得的車陣。
下午山區突然下起豪大雨,結果造成土石鬆動,山壁不時有土塊石頭滾落地面,造成前方某個路段堵住了,這一堵讓想下山的車子通通進退不得,上山的車子則在被堵住的路段前想法子掉頭轉回平地。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多留在山上幾天吧?」多留一天是一天,夏渼壓根兒不想回去。
「妳說的可真容易,難道妳沒看見我們前後都塞滿車子了嗎?所以現在我們不管是要下山還是返回山上,都沒辦法動啦!」顧愛貞一臉無奈地比了比後頭。
夏渼轉頭看向後頭一長串的車子,整個身子又貼上前頭車窗,發現前面的車子也是一大串,還真的都塞車了耶!
「那怎麼辦?雨還在下,我們下不了山也回不去山上的旅館,那不就要被困在這邊了?,」她終於發現情況不對勁了。
「對,很高興妳終於知道我們身陷困境了。」顧愛貞對著後知後覺的夏渼露出一臉感激的表情。「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跟其他人一樣待在車內,等到路搶通的時候嘍!」
「我看……也只有這樣了。」這樣也好啦,至少不用趕路回台北。
打開音樂,兩人坐在車上聽歌,偶爾轉至廣播聽聽路況報導,就這樣在車上耗著,一耗就是一個小時。
因為不是駕駛,不必負責看路況好隨機前進,夏渼等得無聊就索性爬到後座,窩在後頭睡著了。
顧愛貞也邊注意邊打瞌睡。驀地,她的手機響了。
「嗨,我是愛貞。」趕緊接起手機,現在有人跟她通話正好提提神,免得她睡著了。
「我是安澤崴,夏渼在旁邊嗎?」安澤崴的聲音傳進顧愛貞的耳裡。
「呵……」顧愛貞打了個呵欠,才回應。「嗯,她當然在,不過現在在睡覺,沒空接你的電話耶!」
夏渼因為旅行當天跟安澤崴起了衝突,離開台北時走得匆忙,忘了帶手機,導致安澤崴這幾天想找夏渼都聯絡不上,所以在她們旅行的這幾天,安澤崴只好想辦法透過顧愛貞的手機,試著找夏渼。
但夏渼似乎是鐵了心,還氣他誤解了上一回她故意不接手機,不跟他聯絡的事,所以現在她索性就按照他的誤解來個如法炮製,不肯跟他說上一句話,拒絕聯繫。
夏渼的堅持不理會,和安澤崴的執意要跟她談上話,這讓卡在中間的顧愛貞很為難,也感到非常的無奈。
「妳們在哪裡?什麼時候返回台北?」等了六天,一直等不到夏渼回台北,安澤崴已經要失去耐性了。
透過幾次顧愛貞的代為解釋,他終於承認,上次是他誤會夏渼了,同時也為自己曾將夏渼丟在客廳哭了整晚的事感到歉疚,所以他希望盡快見到夏渼,跟她道歉。
但是,顧愛貞那邊卻堅持不肯透露行蹤,假如她肯透露的話,他為了追回夏渼,絕對會不惜丟下工作,親自開車過去找人!反正不管她們跑得再遠,也還在台灣這塊土地上,找人對他來說沒什麼困難度。
「安先生,我再重新聲明一次,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我們的行程。」她可是很有朋友道義的,才不會出賣夏渼呢!「至於我們何時返回台北呀……就得看山路什麼時候搶通,等雨停嘍!」
不過她顧愛貞也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適時給安澤崴一點小小的暗示,但願他聽得懂。
「不過就算路通了、雨停了,我們打算直接開車返回台北的話,恐怕也要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吧。」
「妳們被困在山路上……」安澤崴思考了一下顧愛貞的話,馬上按下遙控器,打開42吋電漿電視,轉至新聞台。
聽見播報新聞的聲音,顧愛貞會心一笑。「嗯,祝你好運,可以找得到我們。」
「我當然會。」安澤崴自信滿滿,他掛了電話,專注地盯著各家電視台的新聞看。
半小時後,他已經可以確定她們所在的地點,手邊也準備了簡單的行李,抓著車鑰匙,他很快地離開公寓,開車前往機場。
在上飛機前,他先打了電話給秘書羅煥明,囑咐他馬上找中部的工程業者,以私人名義派工程人員和幾台挖土機,迅速前往山上搶通道路。另外,當他抵達台中機場時,他就要看到一輛能跋山涉水又耐操的吉普車等著他。
羅煥明收到命令,馬上去辦。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一切就如安澤崴所要求的,當他抵達台中機場時,很快坐上了吉普車,親自開車前往山上,而在他出發的同時,私人聘請的工程車和工程人員也已經出動了。
***
過了近三個小時,山區雨勢雖然沒停,但至少開始緩和下來了。
被堵在半途中的顧愛貞和夏渼,發現前頭的車子已經開始有緩慢移動的跡象,而且她還看到一輛工程車上山來,沿途清理著路面的石頭。
「夏渼,夏渼,快醒醒!前頭的路好像搶通了,我們可以下山了!」太好了,已經等到快要望穿秋水的顧愛貞,激動地喊醒在後座睡到翻的夏渼。
「呵~~」夏渼愛困地坐了起來,邊揉眼邊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
果然,車子可以緩慢移動了,而且在工程車後方還有一輛吉普車跟著上山來,看來路是真的搶通了。
其實對於道路搶通一事,她一點也不像顧愛貞那麼高興,因為她到現在還是想逃避,不想回台北。
她知道這些天安澤崴一直透過顧愛貞想找她談話,也許他是真心想道歉,但她卻一點都不想接受他的歉意;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個性和他並不合適,更何況老爸肯定會反對她和安澤崴來往,所以呢,這段感情不如就這麼劃下句點吧!
雖然心會很痛啦,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她相信只要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她就可以忘記安澤崴的。
顧愛貞邊開車邊透過後視鏡看夏渼,發現她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夏渼,妳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呢?妳真的不想回台北嗎?」車子走走停停,前進速度超慢的,但情況已經夠好了。
「對,我一點都不想……」夏渼話還沒說完,外頭突然有人敲車窗。
她和顧愛貞倏然轉頭看向左側。
天啊!外頭站著人不就是--
「安澤崴?!」愛困的美目瞬問睜大,夏渼以為自己眼花了,竟然會在這裡看見安澤崴!
相較於夏渼的吃驚,顧愛貞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看來這條路能這樣快速搶通,還能讓安澤崴順利上山來,應該是安澤崴自掏腰包花錢的關係吧?
對於安澤崴的堅持,顧愛貞給予讚許,她悄悄打開了車門的中控鎖,好讓安澤崴能從外面順利打開車門。
「夏渼,我有話跟妳說。」安澤崴動作迅速,一拉開後座車門,馬上拽住夏渼的手臂,將窩在後座的她拉出顧愛貞的小車外。
他不是幻影,而是真實的安澤崴耶……夏渼在恍神中被他成功地拉出車外。
一離開車子,夏渼因為淋到雨而驀然回神。「喂,你你你你……放手,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我不想跟你交談……」
夏渼邊抗議邊被他有力的手給拉出車外,差點就跌倒在泥濘路上。
「小心。」緊張的語氣洩漏出他的擔心。
為免她在走往吉普車的這一小段路程摔跤,身體已經半濕的安澤崴,索性攔腰將她抱起,護在懷中。
「哇~~你怎麼可以……」
路上有多少車子,車內有多少人在看著啊!美顏瞬間爆紅,她不敢看向車陣裡那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直接將小臉埋入他那令人懷念卻又想狠狠捶打一頓的寬闊胸膛。
「妳躲我六天也該躲夠了,而我這一路上山來也擔心夠了,從現在起,我不會讓妳再離開我的視線之外。」抱著哇哇叫的夏渼,穿著牛仔褲的長腿跨大步朝自己臨停在山壁旁的吉普車走過去。
坐上車,和所有急著下山的車子完全反方向,他駕著那輛性能極優的吉普車朝山上飛馳而去。
他不怕被困在山上,因為晚一點等雨停了,就會有私人直升機上山來接他們。
被迫坐在駕駛副座上的夏渼,不願理會心中浮現的溫暖情緒,她刻意撇開臉,不想看他。
「我沒必要躲你,我們都已經分手了,當然要分開,難不成還要膩在一起讓你生厭?」她看著車窗外,雨勢漸漸轉小,變成毛毛雨。
「夏渼,我知道我誤會妳了,我承認我對妳所做的懲罰行為是錯誤的,我願意跟妳道歉,妳就別再說氣話了,好嗎?」安澤崴沈穩地駕著車,讓夏渼感到意外的,不只是他排除萬難跑到山上來找她,而是他毫不猶豫就脫口而出的歉意。
夏渼被嚇壞了。
「你說什麼?」猛地轉回臉,美目瞪著他。「我……是不是聽錯了?」
她的表情好像看見異形或外星人一樣--震驚。
「妳的耳朵沒問題,我正誠心的向妳道歉!妳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原諒我嗎?」要不是得注意路況,安澤崴的歉意將不只是嘴上說說,他想吻她,就在這車上好好與她擁吻廝磨一番。
「我……」聲音卡在粉嫩舌尖,頓住。
夏渼原本以為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對人低聲下氣,結果呢,他現在卻這麼做了,而且是不顧危險上山來,當著她的面道歉兩回。
他的行動讓她的情緒激動,更讓她感動不已,也難怪她會因為太過驚訝而完全說不出話來。
「除了妳肯原諒我的話,其他我都不想聽。」還是難以改變的霸氣和傲然,他既然已經排除萬難來到她的身邊,得到的結果也一定非得是他要的不可!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土匪?」感動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俏鼻一酸,小子揉著鼻子,很想哭。
「別哭,我受夠了妳的眼淚,妳難道以為看見妳哭泣,我的心不會痛嗎?」安澤崴大概是受夠折騰了,更怕再度失去她的行蹤,為了能留住她,他現在每句話都讓夏渼心花怒放。
夏渼哇地哭了出來,因為他所說的話。
他會心痛耶!她好高興他這麼說。
安澤崴沈下眉眼,瞪著她,再轉回頭看著不太好走的山路。
她一直哭卻不回應,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真的還是堅持要分手,堅決不肯原諒他?!
安澤崴一顆心忐忑不安,最後他好不容易來到了山上,找了個平坦空曠的地方將車子靠邊停下。
他下了車,繞過車頭打開另一側車門,將她拉下車、擁進懷中。
「夏渼,如果我現在跪下來再跟妳道歉一回,妳是不是就不會再這麼傷心難過?」無計可施了,他只希望她別再這樣傷心掉淚。「我愛妳,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重新開始,我請求妳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愛我?」沾著眼淚的小手離開臉頰,夏渼吸了吸鼻子,暫時止住淚花,紅紅的美目與他憂心自責的懊悔黑眸相對。
頭一回,她從他嘴裡聽見了這句話。
交往了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期盼能聽見他親口說愛她,可一直以來都只有失望,但如今他卻當面表態了,而且還一再請求她的原諒……
「對,我愛妳,我愛夏渼,一個只要一動怒就神力上身的女人!雖然妳很凶悍,但我就是愛上了,而且為了確定妳能成為我的老婆,我決定下山後就去找妳父親,我要對自己當年所做的錯事正式道歉,我打算排除更大的困難,讓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
執起她的手,勾起她的臉,他靠著她的臉頰低聲說著,邊說邊吻去她頰腮上的淚,然後吻住她誘人的唇,一解連日來的渴望。
小雨將他原本半濕的身子完全淋個濕透,但他毫不在意,他現在唯一在乎的,是懷裡的這個小女人。
「夏渼,妳愛我嗎?」深深吻著她,直到她暈暈然,兩隻纖臂不自覺地勾上他的頸項,嬌軟身子主動偎進他的懷中;安澤崴在心中得意的暗笑著,還乘機在她耳畔輕輕問道,自己的鼻尖還不忘蹭了蹭她敏感的頸脈。
「澤崴,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單純的女人,被他給吻去心魂。
一切的爭執、一切的堅持,都在這一刻被遺忘,現在她的心暖烘烘的,她好感動也好激動,她真的好愛他!
確定了她的心意,安澤崴勾唇一笑,隨即又將自己的嘴貼上她的瑰麗嫩唇。「謝謝妳願意愛我……」
愛上了,就不准後悔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32:20
尾聲
夏富翁像尊門神一樣,站在店門口,以一對發紅的牛眼瞪視著門外的客人。
「你很閒嗎?三天兩頭來煩我,叫我怎麼做生意?」這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害他女兒得了憂鬱症的罪魁禍首--安澤崴。
事隔多年,造化卻弄人,讓他和自家女兒夏渼成了一對戀人。
關於他們的交往,夏富翁當然持反對態度,打從他們公開戀情至今,他可是竭盡所能的一再向兩人強調他反對到底的立場。
可是這兩個人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非但不因他的反對而打消交往的念頭,反而還輪流來說服他。
要說服他,哪有那麼簡單!
如果是自家女兒夏渼回家來,他還能欣然接受,苦口婆心跟她好好談一談,但要是換這個傢伙來,他一張臉就風雲變色,猙獰又難看。
「為了能得到伯父的認同,就算犧牲幾筆幾千萬的生意也值得。」
「哼,少在那邊唱戲!」連續幾個月的交手,其實夏富翁已經從最初的暴跳如雷改為口頭上罵罵而已。「說,今天來又有什麼事?快點說完快點滾,我要開店了。」
「我是來請求伯父,能夠答應將夏渼嫁給我。」一身正式西裝,手裡拿著禮盒的安澤崴,顯得出色不凡。
除了外貌出色外,他所表現的真心誠意應當不會有人挑剔才對,但夏富翁卻還是頗為堅持己見。
面對這個身價不凡又出色的未來女婿,他一點也不希罕!
「不給嫁。」順便揮揮手,要這個拐了他女兒的傢伙快快滾蛋。「不管你再來一百次、再請求一千回,答案都一樣。」
「如果伯父還是不肯點頭的話,恐怕對夏渼的名譽不太好吧?」面對固執的老人家,安澤崴拿出耐心周旋,不過這幾個月的交手,讓他知道光靠耐心和真誠肯定對付不了老人家,還得再用點計謀。
「你這句話是啥意思?」原本想甩門進店裡的夏富翁,僵在門口不動,牛眼再度瞪大。
「咳……是這樣的,夏渼她已經檢查出有兩個月的身孕了,我想在她肚子大起來前快點舉行婚禮,要不這一拖下去,夏渼恐怕得面對外頭的流言蜚語,對她不太好吧?」為了在夏渼肚子裡放進寶寶,這幾個月來他可是十分的賣力啊!
現在,計劃成功了,他當然得來和未來老丈人分享他的喜悅。
「你你你……說什麼?夏渼她、她、她有孕了?!」可是夏富翁卻一臉青筍筍,抖著手指向安澤崴俊挺的鼻子。
他看起來好像快要中風了。
「是啊,只要伯父肯點頭,婚禮已經籌備好了,就等著舉行了。」得意寫在俊臉上,他可是很興奮自己終於要為人父了。
「可惡!你你你竟然出這狠招?!」果然是奸商一個,他夏富翁活了幾十年,卻鬥不過一個只有他一半歲數的臭小子。
這是高招,不是狠招。安澤崴心中暗自讚賞自己的厲害,一臉笑容地看著未來老丈人。
他臉色雖然一陣青一陣白,但眼中卻閃著激動的淚光。
看來,老人家應該準備好要點頭了。
經過了好幾分鐘,臉色難看的夏富翁在安澤崴面前來回踱步了幾趟,又搔頭抓脖子的,最後內心經過一番掙扎,又回到安澤崴的面前,伸手將他的禮盒抓過來。
「哼,你送來的禮我勉強收下,你回去告訴你父母,限他們三天之內來提親,婚禮在一個星期內一定要舉行,要是過了時限,我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我們自己養,不用勞煩你!」
他內心激動莫名,但表面上卻是不情不願答應了。
「謝謝伯父,我現在就回去跟我爸媽說這個好消息!」周旋了這麼久,婚事終於底定,安澤崴激動的給未來丈人一個擁抱。
回頭,他火速跳上車,飛車返家。
在回大宅見父母前,他得先跟夏渼分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安澤威離開後,夏富翁卻呆呆站在門口,剛才那猙獰可怕的臉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笑容。
他要當阿公了!
這真是太好了!
為了慶祝他要當阿公,今天店裡所有的菜色通通打對折大特賣啦!
【全書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 00:33:12
後記
小學生活第二集 季葒
彌彌升上三年級俊,因為被分配到打掃公共區域的關係,所以每天得在七點半前到校;而為了配合彌彌的時間,現在我們全家每天都得在六點半起床,七點十分前將早餐吃完,最慢在七點二十分以前就要出發到學校。
剛開始,我很擔心愛賴床的柔柔會受不了這樣的作息,結果呢,她卻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配合哦!
每天地總是開開心心的跟著姊姊一起上學,到學校後會跟姊姊約定下課見面的時間,假如沒有相約,她自己則會到別班去找以前幼稚園的同學一起去操場玩,要不就是一個人去逛福利社「血拼」一番。
說到逛福利社,這大概是她每天去上學時最期待的一件事吧?
之前我總是擔心她太過瘦小會被高年級的同學擠,所以叮嚀她不要到福利社,除非有姊姊陪著,可是這個小女生才不肯聽我的話呢!她老愛往福利社跑,有時就算不買東西,也愛在裡頭逛,看看有沒有新鮮貨色讓她挑選。
算算,開學這段時間以來,她每天逛好幾回福利社的次數加總起來,已經遠遠超過在校待了兩年多的姊姊了。
真是很奇怪,我們家彌彌很討厭往人擠人的地方去,尤其是福利社,除非真的必須去買文具用品時才會去,要不她是連踏都不想踏進去那裡。
可是柔柔就不一樣了,她每天不只逛福利社,還會觀察同學們去福利社買了什麼東西,假如剛好是她有興趣的,等到下一堂課下課後,她馬上會拿著她那飽飽的小錢包往福利社沖,和別人擠著買東西。
好吧,既然那是她熱衷的下課活動,我也不好干涉了,而姊姊因為課業也忙,又常跑圖書館借閱書籍的關係,沒辦法每節下課都來陪她玩,所以讓她有自己的「休閒」活動,應該是必要的。
談到學校生活,也得來談談放學後這兩個小女生的作息。
每天放學,彌彌是完全不用催促叮嚀,很自動自發地拿出作業乖乖寫完,然後練鋼琴,偶爾讀讀美語。
但是柔柔就不太一樣了,這小女生總是慢吞吞地吃點心,吃完後拖著不太情願的腳步進書房,坐在書桌前不太專心地寫功課,寫完功課叫她練鋼琴,她馬上就抗讓,有時候姊姊騰出時間要教她美語,她的抗議聲又更大了。
很傷腦筋呢!平平是姊妹,個性和做事態度卻差很多。
不過,沒關係啦。我想不用我多費心叮嚀,她有姊姊「盯」著,不敢太造次的,因為她說過,她不怕被媽媽罵,比較怕姊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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