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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笑笑]誰咬了朕的皇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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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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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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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笑笑]誰咬了朕的皇后[全文完]
誰咬了朕的皇后
作者:吳笑笑
一覺醒來,脖子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道青紫的吻痕,還被皇帝指著鼻子罵淫后。
“江海菱,你身為皇后,不思賢德,善妒,打罵妃嬪,挑釁太后,現在還紅杏出牆,淫后,朕要廢——”
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某女飛快的跪下,眼瞳中栩栩神彩,一閃而過的暗芒,臉上卻楚楚可憐,淒慘的哀求:“皇上,你饒過臣妾一次吧,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千萬別把臣妾攆出宮,千萬別把臣妾攆出去啊。”
“來人,皇后無德,攆出宮去,從此後不許再踏進皇宮一步,”某皇帝氣急中了圈套而不自知,順口下達了命令。
皇后滿臉傷心,哽咽不已,可是轉過身後,唇角的笑意拉開,眉飛色舞,這種種豬男送她她都不要,真是自作多情,現在總算順利離開皇宮了,不過這吻痕究竟是誰留下的?當真是幫了她的大忙!
再次相見,她是名動天下俊美無儔,權勢霸道集一身的燮帝寵后,驚才豔豔,光華萬丈......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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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1:04
第001章 楔 子
灝元十八年夏,大周朝的珩帝鳳昶病重。
金碧輝煌的寢宮,層層明黃的帷幄垂掛,輕風吹捲帷幄一角,露出裡面鑲金嵌玉的烏木琅琊床,青絲水紋的錦帳,鮫龍銷金鉤輕懸,床上此時睡著一個須白臉黃的老者,正不時的咳嗽著,滿殿充斥著苦澀的藥味兒,混合著麝腦之香,在空中繚繞著。
此時那張大床前跪著兩個人,前面的一人,金冠束髮,烏黑的髮傾瀉在肩上,好似華麗的錦綢,一襲銀絲滾邊的織錦長袍,腰束盤龍蟒帶,白玉環珮輕壓,週身的尊貴,俊美的五官上,濃眉如墨染,深邃的眼瞳中清晰的看出他的冷酷無情,此時他的面容之上攏著傷痛,難以抑制的悲傷。
「父皇,父皇,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嘯兒,嘯兒啊?」
床上的老者正是大周朝生了重病的珩帝,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所以召了太子鳳紫嘯和右相司馬淵進宮,此時床前的兩人,一人正是尊貴的太子殿下,另一個眉目內斂,沉穩睿智的中年男子,正是當朝的右相司馬淵,司馬淵除了是右相,還是太子鳳紫嘯的親舅舅。
「父皇你說?」
太子鳳紫嘯收斂自已的傷心,靜候父皇的指示。
床上的珩帝喘息著,好不容易平順了氣息,緩緩的開口:「嘯兒,一直以來,我們大周和南翎,少邑,北魯四國是泱泱大國,雖然也有一些地處偏僻,風俗民情怪異的小國未收服,但他們是斷然不敢挑釁我們這些國家的,誰知道南翎突然發兵攻打少邑,竟然短短數月滅了少邑,現在我們和北魯兩國很是危險。」
珩帝說完,太子鳳紫嘯的眼裡一閃而過的狠光,若是南翎國來犯,他們絕不會束手就擒,就算是拼盡最後的力氣,也要與國同存。
「父皇,你放心吧,兒臣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的。」
珩帝又咳了幾聲,望向自已的兒子,嘯兒長大了,他很欣慰,不過他的羽翼還未豐滿啊。
「眼下南翎這個外患還威脅不到我們,因為他們和少邑打了幾個月,現在需要休兵養息,而我們大周迫在眉睫的是眼前的內患啊,嘯兒?」
江家就是珩帝鳳昶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除之而快,可惜他不知不覺中,竟然由著他們從一隻小鳥長成了鷹隼,現在要除掉他們絕非易事啊,所以珩帝鳳昶悔不當初,死都不能瞑目啊,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兒子的身上。
「父皇,兒臣知道是什麼,兒臣一定會想辦法的。」
鳳紫嘯烏漆般暗沉的瞳仁中金烏之光一閃,沉聲開口。
「嘯兒,朕要你答應朕一件事?」
鳳昶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開口,鳳紫嘯立刻穩穩的領命:「父皇請說。」
「娶江灞天的女兒為太子妃?」
「父皇(皇上),」太子鳳紫嘯和右相司馬淵失聲叫了出來,不明白皇上為何要如此做,江家身為大周手握重兵的大患,現在竟然還要讓太子娶他們家的女兒,這不是更助長了他們家的氣焰嗎?朝中的大臣們恐怕要寒心了。
不過珩帝鳳昶胸中自有計算,他為帝十八年,從太子開始就深有謀略,否則也不會從眾位皇子中脫穎而出,擠身為太子,然後執掌了大周的江山。
「朕不但要你娶江灞天的女兒,還要你娶他最小的女兒,江家不受寵的三小姐江海菱。」
看來皇帝一直注意著江家的事,連一個不受寵的人都注意到了,可見這些事盤算在他心中很久了。
「江三小姐,那個胖千斤?」
右相司馬淵張嘴結舌的開口,然後偷偷的瞧太子,心裡滿是同情,這位江三小姐在大周朝是很有名的,她的有名來源於她是江灞天的女兒,所以她身上的缺點都被放大了數十倍,不但胖而且人醜,還不得寵,被人戲稱「賽千斤」,太子仍是人中龍鳳,竟然配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他怎麼受得了?
太子鳳紫嘯聽了司馬淵的話,臉色罩上了陰驁,好半天沒有說話,望著父皇鳳昶。
鳳昶重重的歎息一聲,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握著兒子:「嘯兒,我們一方面安撫江灞天,一方面建立自已的勢力,只要擁有了抗衡江灞天的勢力,才能除掉他,而在這之前,什麼都不能動,讓江家三小姐為太子妃,是父皇深思熟慮的,江霸天並不重視這個女兒,所以不會有所顧慮,如若他露出了狼子野心的行為,天下人便會痛斥他背主棄義,我們便得了民心,以後再做什麼事便是順理成章的。」
「好,兒臣遵旨。」
鳳紫嘯身為東宮太子,未來大周的皇帝,這點犧牲是他該做的,他並沒有什麼抱怨的,一口應承了下來。
烏木琅琊床上的鳳昶總算鬆了一口氣,慮弱的閉上眼睛,嘯兒沒有讓他失望,成大事者本該不拒小節。
「司馬淵,好好輔助太子吧。」
「是,皇上,」司馬淵恭敬的領命,他是太子的親舅舅,自然希望太子能除掉江灞天,這樣他們司馬家的地位才可以永保。
「你們下去吧,朕累了,」珩帝鳳昶再沒有力氣說話了,無力的開口。
「是,」太子鳳紫嘯和右相司馬淵緩緩地起身退了出去……。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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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1:23
第002章 華麗的魂穿
夕陽西下,最後一絲緋紅的霞光慢慢的淡去,青暮的光芒襲上來,籠罩著整個將軍府。
將軍府門前,燈籠高掛,賓客滿門。
象牙板蕭傳出的絲竹之音瀰漫在半空,夾雜著或高或低的說話聲,熱鬧非凡。
今日正是大周朝的定國將軍江灞天的五十壽辰,所以江府才會如此喜慶。
府門外,兩頭騰雲吐球的石獅,氣勢威武,一如它們的主人。
整個大周國,上至皇室貴胄,下至商貿富豪,沒有人不賣江灞天的面子,他的存在提醒著人們,大周國的一切離不開這位功臣的護衛,百姓才得以安享太平,生活快樂,所以相較於皇室,百姓更多關注著的卻是江府的一舉一動。
江灞天身為定國大將軍,雖然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是權傾天下的。
單看今日的壽涎便可看出他滔天的權勢。
皇室中,除了東宮太子鳳紫嘯沒有來,其餘的四位皇子皆到場了。
太子沒來是因為在宮中陪王侍駕,不過禮品卻是送來了,華麗名貴的紅珊瑚,整個大周只此一株。
江灞天收到禮物時,心滿意足的點頭,身側的官員諂媚吹捧恭諱,好聽話一蘿筐,使得江灞天越發的紅光滿面,春風得意。
滿廳堆積如山的禮品,珍珠瑪瑙翡翠玉石金器銀器,只要說得上名的,沒有人不想辦法送到這裡來。
江府便是大周權勢的中心,所以大周朝上上下下的官員莫不巴結著這麼一棵大樹,指望背靠樹蔭好乘涼,不過內裡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實意的,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眼前的場景是喜慶歡樂的,滿廳的歡聲笑語,香鬢衫影,說不清的富貴風流,道不盡的金玉滿樓。
香焚寶鼎,花插玉瓶,紫府瓊漿,瑤池玉液,一派笙歌燕舞,喜氣洋洋。
相較於前廳的熱鬧,將軍府最後面的院落要冷清得多,這裡似乎被人遺忘了。
一座不大的小院子,三間正房,後面是廂房,四周竹籬圍成,院子前面栽種了一些蔬菜,此時整個小院內靜悄悄的,相較於前面的熱鬧不凡,這裡顯得十分的寒磣淒涼。
小院後面是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河,仍是有名的西城河,江宅便在西城河邊,這裡雖然位置偏僻了一些,不過江灞天卻認為這是江家的風水寶地,所以連皇上賞賜的豪宅都沒要,一直住在這裡。
河堤緊挨著江家的後院,岸邊栽種了一些翠竹,風吹過,沙沙作響。
竹蔭深處,搭著一座小小的竹橋,此時橋上坐著一人,露腿卷褲,雙腳在水裡嘩嘩的踩著,玩得自得其樂,沒有一點的愁苦哀怨,一雙手也時不時的劃兩下。
月光穿透青郁的竹葉,斑駁的灑在她的身上。
只見她胖胖的身子,坐在木橋之上就好似一個肉墩兒,胖乎乎的臉上,膚白如雪,細長的眉,眼睛亮晶晶的,雖然不大,卻格外的傳神,紅唇艷艷的,其實單獨看,每一樣都很美,可是擺放在一起,卻因為她的胖,而失去了原來的味道。
她正是江府不得寵的三小姐江海菱。
沒有人知道,此江海菱已不是彼江海菱,三年前真正的江海菱被江府的奴才打了一頓,後腦勺撞到了牆角,流了很多的血,香消玉焚了,而她一個來自於現代的外科手術醫生江海菱,靈魂穿越過來,成了江府的三小姐。
三年前,江海菱是濱城醫院的外科手術醫生,一個整天只知道與手術刀消毒水受傷病患打交道的人,忽然有一天心血來潮的給自已放個假,放假就放假吧,她竟然應死黨加閨蜜的邀請,跟著她們考古隊去一個古老的墓穴考古。
只不過覺得石壁上的一個石雕鐲子樣式新穎款式獨特,所以用手摸了一下,誰知道竟引得地動山搖墓穴倒蹋,那個石雕的鐲子竟然活了,落到她的手臂之上,而她在最後的意識裡,看到一塊完整無損的石壁,上面寫著幾句話,七星琉璃鐲,以血為魂,以情庇佑,生生世世守護我的愛。
然後她陷入了黑暗,華麗麗的魂穿了,再醒過來,便成了大周朝手握重兵的定國將軍江灞天的女兒江海菱。
穿了就穿了,她認了,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會穿成這樣,人家一穿便是公主皇妃,個個貌美如花,天生有做狐狸精的本錢,可是她不但穿成一個不受寵的庶小姐,還是一個胖子,上看下看前看後看都是一堆肉,雖不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可是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既來之則安之,誰讓姐姐心裡素質好呢,穿成庶的就庶的,胖子就胖子,姐姐認命了,不就是胖嗎?姐減肥還不成嗎?
可是為什麼減了三年,她一斤沒瘦,倒還有增肥的現像,想想這三年她都要欲哭欲泣了,姐容易嗎?
每天早上三千米的跑步,一餐飯吃得比貓少,每天都是超負荷的運動,不是蹲馬步就是走梅花樁的,可是一斤沒減下來,除了肌肉稍微結實些,她看不出有什麼成效。
三年的時間,她認命了,不再糾結胖瘦問題,胖就胖,沒什麼不好,人家楊貴妃不也胖嗎?還是名垂後史的四大美女之一呢,若是姐姐在唐朝,說不定也混個美人當當,只不過是朝代不同罷了,所以現在她不再糾結這些了,每日吃得好睡得好。
現在她掛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自已魂穿了,死黨加閨蜜慕冰有沒有穿,她穿到哪裡去了,如果找到她,她只想給她一頓暴K外加一句,尼瑪為什麼要讓姐跟著你去考古啊?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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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1:54
第003章 抄傢伙,打
竹蔭深處,斑駁的月光攏在海菱的身上,她想得入神,微瞼上眼晴,愜意悠然。
忽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還有粗重的喘氣聲,人沒有跑近,便著急的叫起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帶著人來過來找夫人的麻煩了。」
這個說話的丫頭叫胭脂,是她的專用丫頭,無關於江府,是她兩年前救回來的,所以這丫頭絕對的忠心耿耿,不會存在什麼狗血的設計陷害謀算等心計。
不過一聽到胭脂的叫聲,海菱臉色變了,胭脂口裡的夫人,便是她穿越到古代的娘親,這個女人和她情份很深,三年來,兩個人一直相依為命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在海菱的心裡,她便是她的親娘。
「走。」
海菱俐落的起身,套上自已做的涼屐,拉著胭脂的手往回奔。
別看她胖,不過跑起路來,連胭脂這個瘦子也趕不上,這都是因為三年來鍛煉的結果。
「沒想到今兒個府裡這麼熱鬧,她們都沒忘了過來找麻煩?真是討厭。」
海菱厭煩的開口,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烏光,隨之唇角勾出冷笑,她倒要看看這江家的二小姐又要如何找她們的麻煩。
兩個人一先一後奔回小院,人還未靠近便聽到說話聲傳到耳朵裡。
「二小姐,你看這麼一個破破爛爛的院子,竟然叫什麼沁芳院。」
「這裡原來是將軍府堆放破爛雜物的,不如叫破爛院,或者雜貨院,你們說怎麼樣?」
一陣轟然的笑聲,然後只聽到一道傲氣霸道的聲音響起來:「來人,把這個牌子給本小姐摘了。」
「對,摘了,摘了。」
有人附和著,七手八腳的搬椅子,準備爬上去摘門牌。
這院門上的牌子正是海菱閒聊無事寫下來的,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木板,上面用濃墨寫了三個字「沁芳院」藉以逗趣兒罷了,誰知道這麼簡單的一件小事竟然引來了江家二小姐江菲羽的怒意,命令帶來的小丫鬟把牌子摘了。
小院的門前,江家最不得寵的小妾,海菱的娘親,一看到有人要摘女兒寫的門牌,就不幹了,攔著那些下人。
「你們做什麼,這是菱兒好不容易寫下來的,不准摘,你們誰摘我和你們誰急?」
沒想到一向溫和的四夫人竟然膽敢抗議,下人們全都停住了動作,齊刷刷的望著門前的四夫人,滿臉的幸災樂禍,然後大家一起望向二小姐江菲羽。
「二小姐,你看?」
「杜采月,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江菲羽嘲諷的聲音響起來,她的話落,立刻引起了小丫頭們的奚笑,這時候海菱已奔到了小院門前,一聽到她們對娘親的污辱,臉色難看冷冷的怒喝:「住口。」
一先一後兩道身影擋在門前,護住了四夫人杜采月,杜采月一看到女兒出現,便開心的笑起來:「菱兒。」
「娘親別怕,有我在,我倒要看看哪一個敢摘了這牌子?」
海菱沒有回頭,一雙黑沉的眼睛,在月夜下,烏光發亮,灼灼生輝,如小山鐵塔一般屹立在院門前,那不怒而威的氣勢,竟唬得江菲羽身邊的小丫鬟們不敢動手去摘門楣上掛著的牌子。
其實這牌子摘不摘都沒什麼意義,就算摘了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可恨的江菲羽竟然對她娘親不敬,那麼她就沒有必要給她好臉色,以往的忍讓並沒有讓這個名義上的二姐有所改觀,反而變本加厲,所以她何必再和她們客氣。
以前的江海菱就是死於這江二小姐的命令之下,算來這女人和她該是仇人成是。
「江菲羽,你娘沒教你禮貌待人嗎?竟然對長輩如此不敬。」
夜色中,海菱的話帶著一股陰驁,令人心裡下意識的打顫,那些小丫頭吞嚥了一口唾液,不敢亂動。
這三小姐一直以來對於她們的挑釁都很退讓,今兒個是吃了豹子膽了嗎?竟然如此大膽。
這時候江菲羽回過神來,嬌麗柔美的臉上布著怒意,她竟然被這死丫頭給唬住了,想想便覺得丟臉,所以忍不住發起脾氣來。
「江海菱,你以為你是誰?你娘又是誰?你娘只不過是大娘腳下的一條狗,爬上了主人的床,生了你這個賤種罷了。」
人前柔軟楚楚可人的江菲羽罵起人來毒辣得狠,一點情面都不給。
她的話一完,海菱便感覺到身後的娘親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回首看到月色下娘親清秀的臉上血色退去,臉白如紙,身子搖晃了兩下才站穩。
海菱的怒氣一下子澎脹到了最高點,再不多說一個字,直接命令身後的胭脂:「抄傢伙,給我打。」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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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2:18
第004章 少將軍白野
海菱的命令一下,自已率先直撲過去,因為體胖人壯,一下子撞倒了二小姐江菲羽,泰山壓頂似的坐到了江菲羽的身上,揚拳便要往她的身上揍去,嚇得江菲羽哇哇大叫。
另一邊的胭脂更是不甘落後,手腳俐落迅速的伸手拔了竹籬之上的木樁,一棍對著那些丫鬟掃過去,虎虎生風之後,好幾個人挨了棍,疼得跳腳,叫聲不斷。
別看這些丫頭平日耀武揚威的,只不過是壯壯勢助助威,真真動手動腳的事,哪裡是胭脂的對手。
胭脂兩年來迫於某女的淫威之下,每日的三千米跑步,外加蹲馬步,走梅花樁,一樣都少不了,每每挨不下去的時候,便與變態的主子討論,為什麼她這麼瘦也要如此折騰,主子曰,胖子減肥,瘦子強身益體,現在總算感受到好處了。
這邊胭脂揮舞著一根木棒,追著幾個丫鬟打,那邊海菱坐在江菲羽的身上,拳頭高高的揚起,往江菲羽的臉上揍去,眼看著便要揍到江二小姐的臉上了,忽然一道勁風從後面迅疾而來,等到海菱有所感覺的時候,她的一隻拳頭在離江菲羽臉頰一公分的地方被一隻手拽住了,那手力道很大,竟然不費吹灰之力,把她從江菲羽的身上提了起來,隨之暗沉冷寒的聲音響起來。
「江海菱,你竟然膽敢以下犯上打你的姐姐?」
這時候胭脂和杜采月回過神來,飛快的奔了過來。
而江菲羽帶來的小丫鬟一看來了大靠山,先前的害怕恐慌一掃而光,一邊揉著挨打的地方,一邊跑過去把二小姐江菲羽扶了起來。
「二小姐,快起來,我們讓白將軍給我們討要公道?」
江菲羽一看所來的人,早梨花帶雨的流起淚來,我見欲憐的開口:「白野,她打我。」
白野,大周的第一戰將,手下有兩萬驍勇善戰的騎兵,駐守西北邊境,使得西北關外一些遊牧野蠻部落不敢輕易騷擾大周。
他手下的兵將雖然不多,只有兩萬人馬,但是這些騎兵每一個都能以一擋十,是大周最精銳的軍隊之一,他們不屬於任何人,是白野親自組建起來的,不過這些人一生只能活動在西北,不允許離開西北,否則就以叛軍處之。
白野身為將軍,無戰事的情況下,多駐留在京城,他不但作戰勇猛,而且長得極俊,是大周很多名門閨秀心儀的對象。
不過這位年輕的白少將軍心中早就有心儀的佳人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江府的二小姐江菲羽。
有時候海菱會糾結,這位白少將軍看起來英明睿智,不可一世,被人們傳得神乎乎的,為什麼就是看不清江菲羽這個披著人皮的狼外婆呢,難道是他眼睛被眼屎糊住了,所以識人不清。
就像現在,江二小姐一改先前的毒舌刁鑽,楚楚可憐的走過來,那臉上還掛著淚痕,欲語還休的樣子,一眼看去便是一個小可憐,唇嚅動了兩下,細聲細氣的開口:「白野,算了,不必為難三妹了。」
嘔,海菱都想吐了,風中凌亂了,拜託姐姐少噁心了好不好?
不過很顯然她的溫柔功發揮了效應,緊拽著她手的白野,掌下陡的用力,海菱只覺得自已的一隻手快報廢了,這個男人想捏斷她的手骨嗎?用這麼大的力氣。
海菱抬首狠狠的瞪去,暗夜中白野的五官越發的立體,即便是盛怒中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有迷惑女人的本錢。
五官刀削斧刻一般剛毅立體,劍眉有型,深邃的眼瞳中此時染著盛怒,清絕冷冽,性感的唇緊抿著,顯示出他的隱忍,墨發在風中張揚的輕舞,好似華麗的黑色錦緞,一身得體的玄衣,使得他玉樹臨風,風神朗俊,不過週身的那抹寒戾之氣令人無法忽視。
沁芳院門前,白野微瞇起眼睛,冷望著身前不屈不撓的女子,雖然胖胖的臉上看不出美態,可是那雙眼睛精光灼亮,月亮的餘輝,清晰的照出她瞳仁中的兩小簇火花,明明疼得咬牙抽氣,卻愣是不求饒,直直的與他對恃著。
「向菲羽道謙。」
白野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沉聲命令。
海菱的頭仰得高高的,沒有一絲兒的妥協,想讓她道謙絕對不可能,即便她的手快報廢了,她也絕對不會跟江菲羽道謙。
「你做夢。」
這時候胭脂已醒過神來,趕緊的衝到白野的面前,焦急的開口:「白將軍,這事不關我們小姐的事,是二小姐她想?」
胭脂的話還沒有說完,江菲羽柔軟的聲音響起來:「白野,算了,三妹妹一向如此,你何必為難她?」
「江海菱,再給你一個機會,你道不道謙?」
暗夜中,白野的聲音冷寒如冰,好似高原上呼嘯而過的風,帶著強大的低氣壓,令人窒息得快喘不過氣來,他手下的力量一點都沒有減。
不過海菱知道他並沒有運用內力,只是單純的以肉掌嵌制她,若是用內力,她的這隻手早就斷了,不過別以為她會承他的情。
「我說了不會道謙。」
海菱斬釘截鐵的開口,白野不再和她廢話,而是朝身後的兩名手下命令:「花冥,麥九,去請定國將軍過來一趟?」
「是,將軍,」其中之一的花冥應聲,兩個手下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沁芳院,準備去請定國將軍江灞天,不過剛走了兩步,門前的四夫人江采月已跑了出來,飛快的擋住兩名手下的去路。
「求求你們,別去請老爺過來了,今兒個是他的壽辰。」
若是今天她們鬧了江灞天的壽辰,只怕等著她們母女二人的將是生不如死萬劫不復的日子,所以這件事不能驚動江灞天,不過四夫人知道女兒是絕對不可能向江菲羽道謙的,所以她輕聲開口:「要不然我來替菱兒向二小姐道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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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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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2:40
第005章 狡詐的交量
沁芳院門前,海菱和胭脂呆住了,尤其是海菱,更是受不了的怒瞪著白野,這個被眼屎糊住眼睛的男人,她和他的梁子結定了,不過眼下還是以智取之,海菱想著,唇角忽地一勾,眼裡浮起了癡迷,一臉傾慕的望向了白野,聲音竟然也溫柔起來。
「白野,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握著人家的手,是想對人家負責嗎?」
海菱的話音一落,明顯的感受到了白野身子一僵,手下意識的一鬆,似乎生怕她賴上他似的,陡的鬆開手,退離了海菱身邊。
江菲羽聽了海菱的話,嬌艷的臉上罩著烏沉沉的戾氣,一把拽著白野的雲袖,示威的叫起來:「你做夢,白野將來是我的夫君,你竟然膽敢宵想他,回頭我告訴爹爹,非打死你不可。」
海菱卻不再理會他們兩個人,低首輕揉自已疼痛的手指,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已的這隻手肯定要廢了的,幸好急中生智,解救了它,好險啊。
再抬首時臉上雲淡風輕的笑意,一邊揉手一邊漫不經心的望向江菲羽:「二姐姐,你可要看好了他,知道這京城有多少人宵想白將軍嗎?你要像守著珠寶首飾,華衣美服一般看住這個男人,否則哪天他就被人給偷走了。」
江菲羽一聽她的話,眼睛睜大,瞳底騰騰的怒火,不過回首望向白野的時候,卻是滿臉的委屈:「白野,你不會如此對我吧。」
白野劍眉輕蹙,瞪了一眼海菱,低首間卻是無盡的柔軟,聲音也溫和了幾分。
「羽兒,想什麼呢,本將不是那種負心之人。」
「白野,你真好,」江菲羽一聽白野的話,一顆心總算落了地,嬌艷的臉上又添幾分嫵媚。
兩個人朗情妾意菜前月下,全然不顧跟前這麼多雙眼睛瞧著,那一雙雙的眼睛裡閃爍著的是羨慕加嫉妒,還有暗中動心機如何跟著二小姐進白府,然後順帶爬上主子床的鬼心思。
不過一道煞風景的奚落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份美好。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兩位真是羨煞人了。」
說完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仰天望明月。
江菲羽一聽海菱的話,臉上攏上得意,眼底跳耀著熾熱的火花,警告的開口:「江海菱你別把心思動到白野身上,他不是你宵想得起的人。」
「那也未必,要是他哪天腦袋短路心血來潮鬼迷心竅神智不清眼睛被眼屎迷住了錯把魚目當珍珠了,然後他就看上我了。」
海菱一口氣說了長長的一段話,繞得別人頭都昏了,根本分辯不出她究竟說的是什麼,什麼腦袋短路魚目珍珠,不過估計不是什麼好話,所以江菲羽的臉色難看,咬牙切齒的發脾氣。
「江海菱,你竟然罵人。」
「我罵人?罵了嗎?罵了嗎?罵誰了?」
海菱走到江菲羽的面前,笑瞇瞇的提醒她:「二姐姐,注意形像,注意形像,女為悅已者容,在心愛的人面前,永遠不能露出一丁點的俗態,你要永遠保持著最美好的一面,這樣他才可以永遠愛你疼你寵你,否則你就等著被踹吧。」
「江海菱,白野他不會。」
江菲羽快被這女人氣瘋了,不過知道她說的話不錯,在白野的面前,她一慣維持著美好形像,雖然此刻她氣得快瘋了吐血了,也不能失了儀態,所以她拚命的吸氣深呼吸,然後臉上掛著完美的笑意。
「三妹妹,謝謝你提醒我。」
「嗯,好說,誰讓咱們是姐們呢?」
海菱不客氣的一拍江菲羽的肩,相當十分友好的開口,然後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攆人:「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明明先前兩幫人打得死去活來,這麼一回子便被她巧舌如簧,三言兩語的打發了。
江菲羽和手下的一眾丫鬟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撕碎了這女人的臉,沒想到她如此刁鑽陰險,不過相信白將軍一定會給她們一個公道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一直沒說話的白野。
白野俊毅的五官上,攏了一層若有所思,眼瞳黑如點漆,危險的暗芒閃過,明明是很胖很醜的少女,可是暗夜下,她的臉攏了月色的光華,靈動異常,那雙眼瞳晶亮得好似黑色的珍珠,散發著耀眼璀璨的濃艷的色彩,令人不由自主的受到她的吸引,此刻的她不但讓人感覺不出醜,反而有一種水靈的可愛。
白野的念頭一閃,便暗罵自已,見鬼了?他竟然覺得這胖丫頭可愛。
這時候,他的手下花冥和麥九喚了一聲:「爺,你看這?」
他們兩個人被四夫人和胭脂攔住了去路,根本走不了,所以請示將軍。
白野眉一挑,沉穩的聲音響起:「算了,今天仍是江將軍的壽涎之喜,何況又有夫人求情,今日之事暫時記下了。」
「是,」花冥和麥九領命,退到一側,四夫人杜采月和胭脂二人鬆了一口氣,不過江菲羽等人的臉色卻難看了,沒想到白野竟然饒過了這胖丫頭,真是可惱,不過當著他的面自然不好說什麼,江菲羽嬌笑著開口:「白野,我們走吧,前面快開宴了。」
「嗯。」
白野應聲,大踏步的往前面走去,經過海菱的身邊時,只見他如狼般嗜戾的黑瞳一閃而過的冷芒,唇形微動,拋下幾個字。
你剛才罵我了,這帳記下了。
高大的身軀踏著月色,驕健沉穩的離開了,他身後的江菲羽在離開的時候同樣以唇形拋下一句話。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沒人看到身後海菱的嘴巴同樣以唇形拋出幾個字,怕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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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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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2:59
第006章 七星琉璃鐲
沁芳院門前總算安靜下來,胭脂和四夫人杜采月兩個人衝了過來,團團的圍著海菱擔心的開口。
「小姐,好險啊,若是白將軍堅持請將軍過來,只怕我們就倒大霉了。」
「是啊,是啊,海菱啊,以後我們不和她們鬥了,她們每一個人後面都有勢力,搞不好我們就要吃苦,所以能忍則忍吧。」
杜采月自已不怕吃苦,她最怕的是女兒吃苦,菱兒是多好的孩子啊,只是沒人知道罷了,她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海菱臉上布著笑意,安慰杜采月:「娘,沒事的,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小心點,不會讓她們佔到便宜的。」
心裡卻低低的歎息,人家穿越的時候,個個武功高強,不是踏雪無痕就是飛花傷人,再不然拾到一本葵花寶典或者乾坤大挪移什麼的絕世秘決修練成身手厲害的武林高手,可是她怎麼一樣沒遇到啊。
這牛逼的穿越當真是半毛好處沒看到,雖然得到一隻鐲子,可現在還沒看到它有多牛逼的能力,每每想到這裡,海菱便想仰天長吼一聲,慕冰你個混蛋在哪兒啊?
三個人一路說著話,進了院子。
海菱和胭脂送了四夫人杜采月去休息。
夜已經深了,雖然前面宴席熱鬧氣氛**,可是那又關她們什麼事啊,根本沒人想到她們。
海菱和胭脂兩個人坐在小屋門前的石階上,一邊閒聊一邊欣賞月色。
「胭脂,今天晚上你的表現不錯啊。」
海菱望著身側的丫頭胭脂,胭脂長得很秀美,尤以臉上兩團艷麗的紅霞為最,清妍動人,所以她求她賜名的時候,她便想到了晏幾道的一句詩,嬌香淡染胭脂雪,所以便賜她名為胭脂,人如其名。
「小姐,是她們太過份了,太欺負人了,不過打起來真爽啊,」胭脂有些意猶未盡。
海菱笑起來,這丫頭當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推了胭脂一下:「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到時候好好發揮。」
「小姐放心吧,我一定打得她們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海菱不再說什麼,雖然胭脂堅持叫她小姐,其實她心裡認為,她只是自已的一個伴兒,不能因為自已曾救了她,就讓她做牛做馬,生於現代的她還沒有那麼迂腐,不過胭脂堅持,所以一直留在她的身邊,以丫頭的身份自居。
說到胭脂,海菱便想到了一件東西,她手上的七星琉璃鐲,沒想到這鐲子是一個神奇的鐲子,底身是通透的白玉,流光溢彩,而鐲的正面,卻是一個圓形的表面,外形看上去很像一個手錶,只不過表面上不是時針,而是鑲嵌的七顆寶石,六顆圍繞著中間的一顆。
原本這七顆珠子是透明無色的,就像上等的琉璃珠,後來發生了胭脂的事情,她才明白原來這些寶珠是有顏色的,只不過現在它們還沒有覺醒,所以才會無色。
當日胭脂被她那個嗜賭成命的養父賣到妓院裡,而她除了拚死反抗之外,更是乘夜用繩索從二樓往一樓攀爬,誰知道被妓院中的龜奴發現,追了下來,她一急往下跳,跌斷了兩根肋骨,外加腹腔因為劇烈撞擊而積滿了淤血,斷了肋骨並不嚴重,嚴重的是腹腔內的淤血,如果不立刻清除,她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險。
那一晚海菱正好經過,發現有人追著一個十四女歲的少女,哪有不救的道理,拽著她便跑,兩個人七轉八彎的最後總算甩掉了那些龜奴,只是胭脂本來腹腔內便有淤血,經過一番奔跑,那血往上湧,竟然吐起血來,眼看便沒命了,海菱心急如焚,當時恨不是立刻回到現代去,只要在現代就可以立刻為胭脂開刀做手術了,肯定可以救她一命。
她是一名醫者,眼睜睜的看著病患在面前,卻束手無策,那種焦急痛苦可想而知。
誰知道就在她一籌莫展快瘋了的時候,忽然發現手上的七星琉璃鐲,其中一顆竟然亮了,閃出耀眼的紅光。
海菱下意識的伸手一點,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個空間,竟是她需要的現代外科手術器械,應有盡有,幾乎是把她以前的手術室搬了過來的,雖然空間不是特別的大,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樣不缺。
海菱眼看著胭指昏迷過去,來不及多想,立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胭脂做了手術。
術後,帶了胭脂回自已住的院子休養,不出一個院,胭脂便恢復了。
直到這時候,她還有些不敢相信,若不是看到胭脂身上的疤痕,她還以為自已是做夢呢?事後有好幾次她跑到沒人的地方,打開紅色寶珠裡面的空間,發現是千真萬確的事,這空間裡果然有她需要的現代手術器械。
也就是說,這七星琉璃鐲中,隱藏著七個空間,每個空間裡都有東西,不過究竟都是些什麼東西,她還不知道,只知道這亮了的紅色寶珠裡,是她現代的手術器械,所以現在的她可以救病醫人。
月夜,小院門前的石階下,海菱若有所思的望著手上的鐲子,胭脂看小姐沒說話,也下意識的望著她的手。
關於這個鐲子的神奇能力,胭脂是知道的:「小姐,你說別的寶珠什麼時候會亮呢?」
海菱搖了搖頭,抬首笑了起來:「不知道,管它呢,好累啊,我們去睡覺吧。」
說著打了一個哈欠,雖然現在不蹲馬步,不走梅花樁,不過每天早上的三千米晨跑,兩個人可沒有少,再加上先前和二小姐江菲羽的折騰,所以兩個人還真覺得累了。
「好,」胭脂站起身,伸出手扶起海菱的身子,兩個人轉身準備進房裡收拾一番休息。
涼爽的風吹過,兩人裙帶輕飛,悠然自得。
忽地,暗夜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整齊有序,直奔小院這邊而來。
海菱和胭脂二人忍不住相視,眼裡閃過疑雲,難道說江菲羽到最後還是驚動了江大將軍,所以現在有人來捉拿她們了。
胭脂有點擔憂,忍不住開口:「小姐,你看?」
「沒事,我們有什麼怕她的?」海菱一臉的無懼,她還就真不怕她了,江灞天再厲害,難道還能殺了她這個女兒不成,最多是受點皮肉苦罷了,不過江菲羽,若是我挨了打,這些早晚會還給你的,就算有白野護著又怎麼樣?
只見夜色中有人打著燈籠,急切的奔了過來,迅速的走到了海菱和胭脂的面前,為首的一人竟是江府的大總管,低眉斂目的開口:「三小姐,將軍讓你過前面正廳呢?」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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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3:18
第007章 下旨賜婚
小院門前的動靜驚動了睡在裡間的杜采月,她從房間裡開口:「菱兒,是誰啊?」
海菱忙回首望了一眼裡間,生怕外面的事情擾了杜采月的清夢,趕緊應聲:「娘,沒事兒,你睡吧。」
裡面一時沒了聲音,海菱掉頭望著恭身立著的江府總管韓良,別看他年紀很大,身手卻十分了得,是江灞天的得力助手,要不然也不會執掌江府的大權了。
「韓總管,不知道這酒興方濃的時候,爹爹要見我做什麼?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海菱不急不燥的開口,她看出韓良很著急,敵急我不急,相信韓良會告訴她,江灞天要見她何事,雖然心裡不願意承認那個從來不過問她們死活的男人是爹爹,但場面上還是不能讓人找出把柄。
「三小姐,將軍正在前廳候著?」
韓良加重了語氣,他沒想到三小姐竟然很難纏,以他的慧根自然不難聽出三小姐根本不想去前面的正廳。
可是此事至關重要,她不能不去前面的正廳,將軍以及閤府的大小正在等著這位三小姐呢,韓良不由得心急,若是此事追究起來,即便三小姐受罰,他也落不得好處,將軍定然質疑他的能力,連一個小小的丫頭都擺佈不了,還能掌管諾大的將軍府嗎?
韓良心急的等候著,可惜他急海菱不急,依舊慢條斯理的開口:「韓總管跟爹爹說,海菱是個怕生的,今兒個那麼多的客人,海菱有些怯場,若是前往正廳,必然給爹爹丟臉兒,所以明兒個我單獨去見爹爹吧。」
海菱說完,便回身準備往屋子裡,身後胭脂也補了一句。
「韓總管,小姐累了,你去回將軍一聲,就說小姐膽小兒。」
韓良臉色攏在月色下,很是難看,沒想到一番日子沒見,這三小姐竟然變得如此有主見了,連他的臉面都不賣了,眼看著海菱走進屋子裡,韓良哪裡敢耽擱,趕緊的開口阻止海菱走進去。
「三小姐,宮中的太監來宣旨,太監指明了要三小姐到場。」
宮中有人來傳旨,關她什麼事啊?海菱直覺上想反駁,不過忍住了,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念頭,原來不是江菲羽告狀,江灞天要懲罰她們,而是宮裡來人宣旨,讓她過去,那麼她是不得不過去了,江灞天再厲害,在明面上也不敢挑畔皇上,所以迫於權威只得派人來叫她了,不過這太監為何指名要讓她到場啊,關她什麼事啊。
海菱想著,轉身望向韓良:「既然是宮裡來人了,定然沒有外人在,那我就去一趟吧。」
韓良鬆了一口氣,竟然覺得週身的冷汗,自已這個在將軍面前都說得上話的人,竟然在小丫頭面前如此緊張,不知道是因為害怕她不去,還是迫於她週身上下自然散發出來的威勢。
「三小姐,請。」
韓良一側身讓了開來,海菱領著胭脂往將軍府的前面正廳走去,韓良等緊隨其後,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將軍府前面而來。
要說這將軍府的前廳,海菱三年的時間從來沒有進過,有的還是腦海中的記憶,似乎也是微乎其微的那麼一兩次。
將軍府內,正主子是江灞天,江灞天有一妻三妾,並育有兩子三女,長子江文禎,長女江菲雪都是妻柳氏所生,柳氏不但生了江府的嫡子嫡女,還是京城名門望族的小姐,爹爹曾是翰林院學士,後來退了下來,現在她的兄弟也是從三品的大員,外省的鹽運使,所以柳氏在江府的地位牢牢的,沒有人敢對她不敬,就是江灞天對她也是敬愛有加的。
接下來的是二夫人蘇氏,蘇氏替江灞天生了二兒子江文昊,雖然是小妾,卻也受人尊重,何況她的娘家仍是京城有名的皇商之家,雖然商不如官,地位看上去低下一些,不過這江府內,二夫人是最有錢的,當初可是帶了一大筆嫁妝嫁進來的,何況這二夫人從小耳聞目染,慣會使手段,平常總是使一些小恩小惠的手段,所以江府內,上到將軍,下到管家下人,都很喜歡她。
三夫人顏如玉,原是青樓中的花魁,被江灞天相中了,帶了回來做了第三房小妾,雖然這三夫人既沒權也沒有錢,但她有的是美貌,江灞天最喜歡的便是這個小妾,雖然她沒錢沒勢也沒有後台,但卻獨得了江灞天的寵愛,所以江府內自然沒人敢欺她,何況她還生了二女兒江菲羽,江菲羽的意中人可是大周國的少將軍白野,這後台也算硬了,所以現在的三夫人更是意氣風發了。
最後便是海菱的娘親,她娘親原是嫡妻柳氏的陪房丫頭,一直在柳氏的身邊侍候著,本來她是柳氏的貼心人,可是一次江灞天喝醉了酒,竟然強了她娘親,事後拋不開男人的面子,竟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娘親的身上,所以這讓柳氏丟了臉,從此後她恨起了她娘親,本來想讓人把娘親攆出去,誰知道娘親就在那時候懷孕了。
可想而知,她們這樣的一對母女,在江府有著什麼樣的地位,不但是將軍夫人,就是下人也是瞧不起她們的,時不時找她們麻煩。
好在她們住得偏遠一些,平常眼不見為淨,倒也省心得多,偶有找碴的人也盡可能的避開,這樣相安無事的生活了下來。
雖然其中吃了很多苦,還害得真正的江海菱魂飛煙滅,但總算走到了今天。
只是今日宮裡來頒旨,為何非要她在場呢?海菱一邊想一邊往正廳走去。
一行人走進江府的正廳,裡面燈火輝煌,奢侈華麗,隨處可見的金銀器皿,古董玉器,在燈光的照耀下,刺人眼睛。
海菱飛快的打量了一眼,暗自咋舌,然後小心的掃了大廳中間,黑壓壓的跪了一層人。
為首的正是定國大將軍江灞天,江灞天今年五十歲,身材魁梧,五官剛毅,濃眉冷目,雖然上了年紀,不過依然很有男人魅力,他抬首望了一眼海菱,見她進來小心的跪到一側,眉輕蹙了一下,然後抬首望向正中位置的太監。
「夏公公,小女已經來了,請公公宣旨吧。」
江灞天語氣有些冷,好好的一個壽涎,竟然被鬧了,心裡自然不痛快,再加上這夏公公堅持要江三小姐也在場,所以他只得讓韓管家去叫了海菱,一想到這不待見的丫頭,江灞天便覺得丟臉,長得又醜又胖,好似一團肉,讓人倒盡胃口,想他江灞天一生最愛的便是美的東西,不但是女人,就是自已的孩子,男的俊朗有神,女的千嬌百媚,哪想到竟出了這麼一株奇葩,當真是丟足了他的臉,所以他一看到這胖丫頭便心煩。
「是,大將軍,那洒家便宣旨了。」
夏宗仍是珩帝鳳昶的貼身太監,若非有重要的事,不會讓他過來傳旨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事,竟然還要讓三丫頭在場,江灞天的心頭忽地竄出一絲不安來,不會是皇上?
他念頭還沒落地,正中位置上的夏公公已經一抖明黃的錦帛,開始宣讀起皇上的旨意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將軍江灞天一生護佑大周,功不可沒,今聞江府三小姐江海菱端莊嫻慧,堪稱女子表率,今特賜婚於太子,擇日大婚。」
夏公公的聖旨一宣,江家閤府上下所有人都石化了,呆愣了,不知道做何反應,就是海菱自已也張大嘴巴合不攏了,臉上閃著疑惑,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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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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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3:39
第008章 姐妹相鬥
江府的正廳裡黑壓壓的跪著一群人,誰也反映不過來,直到一道尖銳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夏公公,這是真的嗎?是不是搞錯了。」
說話聲一起,江家所有人總算回過神來,瞭解一件事,沒錯,皇上給江府的小姐賜婚了,可是賜的卻是江府內最不受寵的女兒江海菱,而剛才詢問江公公的人,正是江家的大小姐江菲雪,江菲雪不但人長得美麗,而且才情極高,是大周京都有名的才貌雙全的美女,她的心思一直在太子鳳紫嘯的身上,為了襯得上那個男人,她做了很多年的努力。
爹爹和哥哥們平日的暗示,也是她將會嫁進東宮太子府為正妃,可是到頭來,竟然是江家又蠢又胖的賤丫頭被賜婚了,還是賜給俊美權勢於一身的東宮太子鳳紫嘯,這讓她情何以堪,自從小時候見過一次鳳紫嘯,她的一顆心全在太子的身上了,所以一直以來她努力的學習,琴棋書畫,婦德女紅,一樣都沒有落下,就是為了日後進太子府,可以做個得體的太子妃,甚至於皇后。
可是現在一道聖旨打破了她的夢,江菲雪嬌美的臉蛋上閃過心碎,漆黑的眼瞳中滑落出眼淚來,隨之便憤怒的直瞪向跪在大廳一角的海菱,那眼光好似一把刀似的戳在海菱的身上,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方能解了心頭之恨。
除了江菲羽嫉恨的眸光,江家大大小小的人全都拿眼盯著海菱,其中有好多人恨不得殺了她才解恨。
海菱頭皮發麻,冷汗涔涔,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安安份份的過日子,也會被天上的流石砸到啊,這什麼皇帝賜她嫁給太子分明是不安好心的,她這樣的品貌,不說東宮太子鳳紫嘯,就是這京都有錢有勢的人家恐怕都不願意娶,還太子?
大廳內,各人各心思,千轉百結,宮中的夏太監恭敬的回江菲雪的話。
「回大小姐的話,這是皇上下的聖旨,洒家即會搞錯,又不是不要命了。」
他說完捧著聖旨,緩緩走到海菱的面前,把聖旨送到海菱的面前。
海菱臉色微暗,眼瞳中飛快的閃爍著,並沒有伸手去接,這道聖旨分明是穿腸毒藥,看著華麗,實則上卻能要人的命,只怕她接了這個聖旨,稍有不慎小命便玩完了,所以她不能接,如此一想,朗聲開口。
「這聖旨海菱不能接,海菱容顏醜陋,才情皆無,心性更無嫻慧之說,恐玷辱了太子的身份,所以請夏公公回稟皇上,讓皇上為太子另行賜婚。」
這一段話說得不卑不亢,端莊有禮,全不似一般女子見到聖旨的歡喜,反而是目光中充滿了智慧,淡定的應對。
夏公公在宮中生活了很長的時間,又是皇上的貼身太監,自然有八面玲瓏之風,而且觀人很準,看著眼前的江三小姐,眼裡不由多了兩三分的敬重,這江三小姐絕對不是個尋常人,若是太子能摒棄外貌之嫌,這女子說不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三小姐請接下聖旨吧,皇上仍是金口玉言,一字千金,哪有收回聖旨的道理,若是三小姐抗旨不遵,不但是三小姐,恐怕這江府上下?」
夏公公說到這裡停住了,他自然要照拂江大將軍的臉面,所以後面的話並沒說。
不過他不說,在場的人也知道抗旨不遵,輕者滿門抄斬,重者就是滅了九族也不為過,雖然江家受寵,不過眼前的狀況代表什麼,江灞天和其子江文禎江文昊等人都很清楚,皇上開始忌撣他們了。
「接下。」
江灞天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海菱抬首望去,只見他並沒有看自已,一張剛毅的臉上全無表情,只一雙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狠戾。
海菱心中微涼,這個男人可是一頭野性的狼,皇室如此對待他,恐怕他的心要別有所想了。
不過眼前的局面,她不接也得接,接也得接,否則定然當場便難堪了,想到這,只得伸手接了聖旨。
「謝夏公公。」
「好說,洒家辦了差事該回宮交旨了。」
夏公公笑著開口,江灞天領著江府的一干人起身,朝一側的江府總管吩咐:「韓良,把夏公公請到隔壁的偏廳用茶。」
「大將軍客氣了,夜深了,洒家該回宮了,改日再打擾。」
對於這位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夏公公可不敢惹他,宣了這聖旨,他不難看出江灞天的臉色很不高興,眼裡更是閃爍著憤怒的火花,若是他再留下,只怕就要倒霉了。
江府的總管韓良領著兩個下人送夏公公出去,順便打點一下。
江家的大廳內,等到夏公公一走,立刻響起了吵雜的說話聲,所有人都瞪著海菱,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而江菲雪再也忍不住發起飆來,瘋了似的衝到海菱的面前,揚起手便對著海菱一巴掌甩了下去。
啪的一聲響,大廳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同時的望向海菱,只見她胖胖白嫩的臉上,五個鮮紅的指印,這顯示出江菲雪是用足了力氣的。
而海菱先前的注意力一直在手中的聖旨上,根本沒想到江菲雪這個瘋狗會發瘋,所以才會挨了打。
她抬起頭望向江菲雪,這個女人她是見過幾次的,平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樣子,擺出那種尊貴不凡來,再加上長相好,倒也有那麼一些飄然若塵的味道,可是今天晚上的事,似乎刺激到她了,她再也顧不得維持往日的高貴了,滿臉的猙獰,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殺了她,一巴掌甩過之後,再揚起了手還想打。
海菱哪裡還由著她,在她巴掌再次襲來的時候,飛快的退了一下,江菲雪的巴掌落空了,而她順手用捲起來的聖旨狠狠的對著江菲雪的臉抽了過去,這一下絕對不輸於那一巴掌,啪的一聲響,江菲雪呆住了,江家的人全呆住了,江菲雪最先反映過來,臉頰上的疼痛提醒她,自已挨了這個賤人的打,從小到大誰打過她。
「江海菱,你這個賤女人,你和你娘怎麼不去死。」
江菲雪完全被挑釁了,尖叫著怒罵,恨不得找海菱拚命,江家的人也反映了過來,大夫人柳氏領著人直撲到寶貝女兒的身邊,一邊咒罵海菱一邊心疼的心肚寶貝的混叫一通。
這邊海菱身邊的胭脂,早心疼的走到海菱的身邊,檢查她臉上的紅腫傷痕:「小姐,你沒事吧。」
誰知道她一開口,大廳裡兩道聲音攻擊過來:「她是什麼小姐。」
說話的人是江菲羽還有大夫人柳氏,江菲羽先前在海菱的手上吃了虧,所以正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皇上竟然把這個醜女人賜婚給太子,難道他眼睛有問題,這樣的醜女人怎麼配得上雋美無儔的東宮太子,現在她竟然膽敢打大姐姐,這下不死也脫層皮了,江菲羽得意的冷笑。
爹爹一定會替大姐姐報仇的,江菲羽一邊想著一邊怒瞪著海菱,狠狠的開口。
「江海菱,你竟然膽敢打大姐姐,爹爹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江菲羽話音一落,大廳內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來,多是憤怒的指責海菱,等著看她被將軍懲罰,不過海菱卻不懼,笑著晃了晃手中的聖旨,然後掃視了一眼江家一干大小,不卑不亢的開口。
「我打她了嗎?你們看到我哪裡打她了,手打了,腳打了,記著我可沒有打她,這是皇上的聖旨好不好,要說也是皇上見有人膽敢以下犯上,所以給的教訓,要算帳記著進宮去找皇上。」
海菱的話落,江家的人全都一臉黑沉,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江菲雪的一張俏臉更是扭曲變形,指著海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海菱的話原沒有錯,她接了聖旨就是東宮太子妃,江菲雪竟然膽敢打她,就是以下犯上,而她確實沒有用手打江菲雪,而是用聖旨抽的她,所以說來說去,他們都找不到把柄對付這女人。
正廳裡,一片死寂,江家的大家長江灞天終於陰驁的開口:「好了,全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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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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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00:03:57
第009章 月夜難眠
江灞天的話在江家就是權威,他一開口沒人敢說話,大廳內鴉雀無聲。
江菲雪再不甘心再恨,也不敢留下,大夫人柳氏扶著女兒走了出去,經過海菱的面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光暗沉陰晦,有一種蛇瞳冷戾之感,令人不寒而粟。
江家的下人全數退了出去,各房的夫人領著自已院內的人走了出去。
二小姐江菲羽經過海菱面前氣恨恨的跺腳,然後跟著她那妖嬈美麗的娘親走了出去。
大廳內,很快便沒人了,只剩下海菱和胭脂,還有江灞天以及長子江文禎,次子江文昊,父子三人目光相視,然後一起望向大廳一側的海菱。
海菱拿著聖旨慢吞吞的往外走,臉上被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這該死的江菲雪是下了狠手的,惡毒的女人,有本事去找皇上太子討說法,找她做什麼,她也很無辜。
「海菱。」
江灞天開口,海菱停住腳步,並沒有回頭。
她可以聽出這喚聲是多麼的僵硬,多麼的不甘願,也許這是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喚出這樣兩個字吧,所以才會那麼不自然,真正是可笑。
想到真正的江海菱至死都沒有聽到身為爹爹的人喚她一聲,不由得為她心疼。
身後的江灞天,沉穩的走過來,離她三尺遠的地方停下,有力的聲音響起。
「明日讓你大娘給你們母女二人重新挪個地方。」
「不必了,那裡很好,我很喜歡,」海菱說完便領著胭脂走了出去,她是真的喜歡後面的院子,清雅安靜,沒有人打擾,她尤其喜歡河邊的那幾株竹子。
大廳內,江灞天不在說話,凝著濃眉,漆黑的眼瞳中閃過幽光,直到身後的兒子開口。
「爹爹,你說皇上是什麼意思?」
「走,去書房議事。」
江灞天開口命令,領著兩個兒子走出大廳,去江府的書房議起事來。
夜色中,海菱領著胭脂往江府的後院走去,一路上偶遇到府上的下人,皆對她們指指點點的,還有一些人見風使舵的給海菱見禮,不過越往後面,越沒有人影兒。
胭脂一邊攙扶著海菱,一邊心疼的開口:「小姐,回去的時候,奴婢用毛巾給你敷敷臉,然後上些藥吧,要不然明天肯定腫起來,大小姐真的太狠了,皇上下旨,她沖小姐發什麼脾氣,真是個莫名其妙的潑婦。」
胭脂很懊惱,當時她和小姐一樣呆了,所以沒有想到大小姐會突然衝出來打小姐一巴掌,若是她早發現,定然要護著小姐,幸好小姐又還了她一下,她心裡才略平衡一點。
海菱知道胭脂在自責,不由得笑著安慰她。
「好了,小姐我沒事的,你看我本來就臉上胖胖的,就算腫也看不出來,反正橫豎都是胖。」
「小姐?」
胭脂的嗓音裡都帶了哭腔了,想到先前在大廳內,那麼些人個個都欺負小姐,她的心裡就難受,小姐好善良的,為什麼他們要欺負她,這些人太可恨了,所以她胭脂發誓,以後一定要保護小姐,盡量不讓她受到別人的傷害,若是那些人害小姐,她就擋在小姐的前面,反正她是賤命一條。
「真沒事,你別傷心了,對了,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千萬別讓我娘知道,若是她知道了,這一夜咱們都別想睡覺了。」
「我知道。」
胭脂點頭,知道夫人若是知道小姐挨了打,定然睡不著覺,其實夫人也挺苦的,所以她不想讓她傷心,小姐臉上的傷,明兒個早上肯定淡了一些,到時候夫人即便知道,也會好受一些。
主僕二人一先一後往沁芳院走去,胭脂想起了皇上賜婚的事,困惑的開口:「小姐,你說你真的會嫁給太子嗎?」
其實太子鳳紫嘯她們是見過的,那樣一個人中龍鳳,站在人群裡,絕對是璀璨奪目的一個,週身的光環,舉手投足的霸氣,吸引著每一個看到他的女人,他是大周所有女子心目中的對象。
不過卻不是小姐的,因為她曾聽小姐說過,並不喜歡那樣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男人。
可是現在她被指給了太子,以後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胭脂滿心的憂慮。
「我不想嫁給他,」海菱肯定的搖頭,她在想自已要不要帶著胭脂和娘親離開江府,以後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也不錯,而且她並不缺錢,雖說不多,不過養活自已和胭脂還有娘親不成問題。
自從穿越過來,看著眼前淒慘的狀況,她便想了一條謀生之道,大周京城內最有名的霓衣坊,仍是上流社會貴族女子光顧的地方,那霓衣坊裡的很多衣服都是出自她之手,來自於現代的她,自然對審美觀點有著一定的瞭解,所以她便成霓衣坊暗下裡的設計師,每出一張圖紙,他們就會給出相應的價錢,所以現在她手裡不缺銀子。
「胭脂,不如我們離開江府吧。」
海菱開口,胭脂聽了倒是願意,只是她想到了夫人杜采月。
「小姐,夫人似乎不願意離開。」
這件事以前小姐也提過,但是夫人不願意離開,所以她們才沒有走成,現在小姐被皇上賜了婚,身份上不一樣了,她現在可是大周的太子妃,若是不見了,不但江府,就是她們自已也成了要犯,何況夫人也不願意離開這裡。
一聽胭脂的話,海菱不說話了,沒錯,她的娘親杜采月不願意離開這裡。
有好幾次她都提過這個建議,離開江府另起鍋灶過日子,她保證讓娘親過得開心快樂。
不過每次娘親的臉色都不好看,然後堅持要留在江府內,有時候她甚至懷疑,娘親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她啊,不過她問她的時候,她又搖頭說沒有,只說她身為人妾,離開了江府怎麼行,再不多說別的話。
主僕二人一先一後回了小院,進房間時,走動的腳步聲驚動了易醒的杜采月:「菱兒,你沒事吧。」
她在房間內問,海菱趕緊的回話:「娘親,你睡吧,沒什麼事,我去睡了。」
「嗯,」杜采月不再說話,房間裡安靜下來。
海菱和胭脂走進另一側她們的房間,兩個人盥洗一番,胭脂又用毛巾給海菱敷了一會兒臉,上了藥後才去睡覺。
房內,中天上的月光照射在房間的一角,一張軟榻上面睡著胭脂,呼吸均勻,顯示她睡著了。
累了一天自然很累了,不過海菱卻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浮起夏太監宣讀聖旨時的神情,使得她心煩意燥,對於目前的情況,她心知肚明,根本不是好事,江菲雪一心一意想嫁給太子,偏偏皇上把自已指婚給了太子,那麼她會善罷干休嗎?還有江灞天,明顯的對這樁婚事不滿,他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太子鳳紫嘯那樣的人中龍鳳,又豈會娶自已這個又胖又醜的女人,別說娶她,就是把自已和他擺放在一起,恐怕那樣的人都覺得是污辱,何況是娶她,他如何忍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5 00:04:14
第010章 赤色寶珠覺醒
房間裡,海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乾脆起身,輕手輕腳的穿衣下床,她決定出去走走,讓心情平靜一些,否則就算這樣躺著,只能熬到天亮罷了。
夏夜,涼風習習的很舒服,令人神情氣爽的同時,心頭的煩燥消失了,恢復了平靜。
西城河裡的蛙鳴,連綿起伏,海菱卻是早已習慣了。
她沒有去江府的別處,只是順著西城河邊一直往前走著,看著寬闊的河面,不遠處還有畫舫停靠著,燈影朦朧,寧靜而美麗。
很快走到了江府的圍牆,過去就不是江府的範圍了,而是一條僻靜的街道。
牆邊有一棵不算太高的樹,以前她和胭脂經常從這裡攀爬出去,因為旁邊是西城河,這裡又是不起眼處,平時根本沒什麼人,所以這裡倒是整個江府的最薄弱的地方。
海菱和以往一樣,攀樹翻牆,很快出了江府。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影兒也沒有,遠處時不時的響起了打更的更點聲。
海菱慢吞吞的走著,像一個幽靈似的,午時時分在大街上閒逛,若是被人發現,定然當她是個鬼了。
不過這卻是她的習慣,心煩意亂的時候,喜歡一個人走走,很快便會沒事的。
一路走著,很快走到了西城河唯一的一座拱橋上,從東到西,牽連著西城河兩岸,河的對面仍是煙花柳巷,一整條街全都是青樓楚館,一到夜晚便熱鬧非凡,緋色生香,河邊更是有很多的畫舫,使得西城河光輝奪目。
不過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對面的煙花柳巷也安靜了下來,客人和姑娘們都休息了。
海菱站在拱橋上,靠著欄杆,俯身往橋下望去,湖水漆黑幽深,好似一頭巨大的猛獸,欲吞噬了她。
今日白天發生的事,確實是相當的不順,先是和江菲羽鬧了起來,差點被白野捏斷了手骨,接下來又莫名其妙的被指婚,現在她更成了大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偏偏娘親不想離開江府,而且現在離開,也不是辦法,她現在的身份可是東宮太子妃,試想若是太子妃不見了,這皇室會如何做?只怕要布下天羅地網來搜索她了,那麼依她們的能力,肯定躲不過去,到時候若是被抓,死得更難看了。
海菱臉色青幽,一動不動的注意著河水,想像著接下來她該如何做,才不至於丟掉自已的性命。
忽然,暗夜中,一陣陰森森的風吹過,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心裡不安起來,海菱飛快的抬頭朝風吹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拱形的橋西邊,一頂軟轎輕飄飄的出現,淡淡的霧氣圍繞著轎子,軟轎前兩頂燈籠,幽暗的燈光使得那霧氣,好似輕煙飄過似的,最離奇的是四個抬嬌子的轎夫,個個無聲無息的,腳不沾地,好似踩在軟棉花上。
海菱忍不住倒退兩步,靠著欄杆,驚駭的睜大眼睛。
午夜,軟轎,四個腳不沾地的人,從輕煙中冒出來。
這事怎麼想怎麼詭異,偏偏這時,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風吹轎簾,一隻白晰如玉般的手伸了出來,那手完美得根本不像是人的手,輕緲的掀起轎簾往外張望。
海菱看到一雙深邃遍佈暗潮的黑瞳,那雙眼睛好似洞察了世間所有的事,一眼可望穿人的心底,令人膽顫心驚,毛髮倒豎,可是認真細看過去,偏偏沒有似毫的情緒,好似蒼茫深邃的大海,令人找不準方向,深陷在其中。
單是一雙眼睛便如此可怕,海菱再也不敢留下,飛快的掉頭往回奔,一邊奔一邊尖叫:「鬼啊,鬼啊。」
身後的轎簾放了下來,不過四個抬轎子的人腳下一頓,然後沒有停留,繼續行走在暗夜中,飄忽如鬼魅。
海菱一陣撒足狂奔,最後忍無可忍,怒無可怒,忍不住仰天吼了起來。
「老天啊,你好歹給我點啥,要啥沒啥還怎麼混啊,難道穿越一場就是讓我一無所有,讓人欺凌,最後受陷害受迫害受折磨而死嗎?」此刻她心中別提多憤怒了,若是老天爺就在跟前,她非踹他一腳,打他一拳不過,讓姐穿越了,好歹給姐點啥吧,你這是玩姐嗎?
海菱心中發怒,完全沒注意到自已的不一樣之處,她腳下輕快,身輕如燕,暗夜的風從她的臉頰拂過,意念之間,人已飄出去數十米院,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江府偏僻的圍牆外,心不跳氣不喘,好似沒事人似的,這時候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已的不一樣了,往日要奔跑一刻鐘的路程,今日竟然眨眼便至,往常她是跑得氣吁喘喘,心跳加快,現在完全沒事人一樣。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月夜中,手上的七星琉璃鐲散發出一道耀眼的赤光,混合著紅色的光芒,兩道光芒交匯,竟然特別的好看,又一顆琉璃珠亮了。
再看她的腳上,此時竟然奇異的穿著一雙從來沒見過的靴子,明黃色的小短靴,旁邊用金錢繡出閃爍的花朵,散發著細細的暗芒,靴底還有兩個小巧的滾輪,可是行動間卻好似踏在平地上,沒有似毫的不妥,剛才自已就是穿了這雙靴子,才會健步如飛,身輕如燕嗎?海菱又驚又喜,一伸手打開了赤色琉璃珠,只見寶珠內的空裡間,還有一對明黃的類似於手套的東西,另有一本書「金花十八式」。
海菱打開這本書,藉著月色的光芒仔細的看了首頁,才知道腳上的靴子和手套是一套裝備,靴子叫火雲靴,手套叫風雷手套,這兩樣東西擁有巨大的能量,火雲靴可日行千里,風雷手套揮發出去力大如牛,再練成書中的金花十八式,不說所向披靡,卻是厲害無比的,尤其是金花十八式中最後一式,怒放的金花,練成此式不但威力驚人,而且方圓數十米內的花草競相開放,形成奇特的景色。
沒想到赤色寶珠裡隱藏的東西竟然是這個,海菱高興不已,這一整天來所受的窩囊氣立刻消失不見了,眼下她最需要的就是這些東西了,要說現在她就是撿到什麼絕世武功秘決,也不可能練出絕世武功來,身上的骨骼已經成形了,也沒有什麼隱藏著的能量,所以此刻這三樣東西倒合了她的意。
暗夜中,她咧唇笑,眉眼皆暖,啪的一聲合上書,腳下一掂,身子騰空而起,直往高牆內飄去,再不像以往的狗爬式的姿態,優雅從容,輕飄飄的便飛過了高牆,落到了牆內,牆內有一棵柳樹,她想試試風雷手套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心裡默唸一聲,風雷,手套立刻落到她的手上,一拳揮出去,明光閃爍,呼呼生風,碰的一聲,大樹中間便穿了一個洞,滿樹的枝葉顫動,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好似下了一場花雨。
好厲害的力量啊,海菱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竟比她以為的還要厲害得多,如果這是江菲羽和江菲雪的腦袋,是不是該腦漿噴發,屁滾尿流,海菱越想越高興,轉身便順著河岸回沁芳院而去。
小院內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房內還亮著一絲燈光,她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沒有驚動任何人,把火雲靴和風雷手套放在空間裡,拿出書來翻看著,金花十八式,配合著神奇的靴子和手套練習,雖然不簡單,但以她悟性應該可以練成,明天沒事的時候,定然要好好練習,想著收起了書,閉上眼睛心滿意足的睡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5 00:04:35
第011章 太子和左相
第二日,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把江家的三小姐指給了太子為正妃,這一消息好似石沉平湖,不說掀起斬然大波,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上流社會那些自命不凡,持才傲物的千金小姐們莫不如吞了一隻蒼蠅般的難受,上不去下不來,若是說江家大小姐江菲雪為太子正妃,她們這些人還能心悅誠服一些,因為她不但是手握重兵江大將軍嫡長女,還生得美貌大方,又有十分的才情,和太子可謂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
這江三小姐憑什麼嫁給太子為正妃,她那樣一個要身份沒身份,要美貌沒美貌,要才情沒才情的女子竟然為太子妃,真正是褻瀆了她們心目中天神般的男子,難道皇上重病了,連心也糊塗了不成,那江三小姐連個好名聲都沒有,誰人不知道她的渾號,仍是有名的「賽千斤」,這樣的她和太子站在一起,真正是污了大家的眼睛。
京城內,一大早酒樓茶肆客滿為患,紛紛議論著眼下這件怪事。
其中有好些人悟出一些門道,當然也僅限於極少數人,大多數人自然還是猜不透,皇上為何要這樣做的。
明面上皇上把江家的人指婚給太子,這是一個極大的榮寵,天下人皆會知道,皇上為了嘉獎大將軍江灞天的功勞,所以特許了江府的小姐為太子妃,可是私下裡,江家這位三小姐根本不受寵,所以江灞天做什麼事,很可能不會顧慮她的感受,這樣一來,日後江灞天若是有什麼不好的舉動,皇室就是滅了江家一門,也不會有人認為皇室寡情薄義,反而會說江家不知感恩,自找死路。
看來這位病中的皇上依然不減精明,步步為營。
東宮太子府,佔地廣闊,三步一亭,五步一橋,亭台樓閣,錯亂有致,奇石名葩無數,遠遠的望去,攏在一層輕霧之中,鍾毓靈秀,果然不愧為東宮太子府,自是別處不能比的。
太子府的書房內,奢華大氣,兩邊是黃梨木的書架,下面擺放著古董玉器,上面擺放著精裝書籍,書房的最正中靠裡的位置擺放著一張黃梨木的案幾,此時,一人慵懶隨意的靠在案幾之後的椅子上,滿頭烏髮如綢,傾瀉下來,遮住了一小半的臉頰,露出另外一半的臉來,狹飛的眉,深幽的眼,光潔白晰的肌膚,傲挺的鼻子,性感細緻的唇,週身上下透著尊貴霸氣,俊美絕倫,這人正是東宮太子鳳紫嘯。
下首的位置上還另坐著兩三個人,一人面容平凡,身著玉色玄衣,微微闔上眼睛,令人看不出他的特別之處,不過能被太子奉為上賓,自然有其特殊的能力,忽地他一睜雙目,只見那深邃神秘的眼瞳烏光灼亮,好似陽光穿透陰氣重重的黑雲,破空而來,帶給眾人溫暖的大地之光,可是那光芒眨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卻是大海一樣的深幽暗沉,懾人的寒芒令人膽顫心驚,光是一個眼神便可懾人魂魄,取人心神,這人正是和白野聯手滅了烏爪國的左相西凌楓,西凌楓當初仍是太子發現的人才,所以自然和太子親近。
他和司馬淵並列為大周的左右相,共同協助太子處理朝政上的事,是太子的臂膀之一。
書房內,除了左相西凌楓,還有兩人,一人眉目雋秀,略顯清瘦,清澈可見底的眼睛,此時微微攏了惱意,這人正是當朝的七皇子鳳紫赫,他素來與太子親厚,所以一聽說父皇把江家不得寵的賽千斤賜給了太子皇兄,心急火燎的一大早便溜出宮,進太子府來了。
此刻一臉的氣憤,望著上首的太子皇兄,見太子皇兄並沒有預想的生氣,不由得鬱結。
皇兄為何不生氣不憤怒呢?理該進宮讓父皇撤了這聖旨才是,父皇一向最疼皇兄,定然會成全他的。
書房裡,除了太子鳳紫嘯左相西凌楓七皇子鳳紫赫,還有一人長得儀表不凡,週身剛正不阿的氣勢,眉間帶著一股昭昭正義,令人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個很無私的人,他也是太子的人,巡京御吏衛臨。
七皇子鳳紫赫,今年剛剛十六歲,心智還沒有十分的深沉,所以迫不及待的開口。
「皇兄,父皇難道病糊塗了,怎麼把那個賽千斤指婚給你啊,要指也該把大小姐江菲雪指給你才是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鳳紫嘯抬眉,暗光閃過,冷魅的喝止:「胡說,父皇自有父皇的道理,不可妄議父皇的事。」
這種時候,最好少惹是非,只是七皇弟心性未定,自然不能瞭解他們這些人每時每刻的算計,他想問題要單純得多。
七皇子鳳紫赫被皇兄訓斥,並沒有生氣,只是還在心底憤憤不平,那個賽千斤憑什麼嫁進太子府啊,他皇兄可是人中龍鳳,豈能被那等女子玷辱了聲名,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幫幫皇兄,七皇子自在一邊算計著。
書房內,左相西凌楓,微微瞇眼,烏黑的眼睛好似華貴的琉璃一般奪人眼目,明明是很平凡的一個人,可是偏偏週身的高雅不凡,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他的氣勢並不輸於太子鳳紫嘯,完全不同於鳳紫嘯的盛氣凌人,是一種內斂高深莫測的,讓人想不出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只見他緩緩的開口:「皇上有心了。」
連聲音都透著暗沉磁性,帶著一些酒醇之氣,令人聽了著迷。
他的話落,坐在他對面的巡京御吏衛臨沉穩的點頭贊同。
「嗯,皇上確實費心了,難為他病中還想著這些事。」
衛臨沉穩的望向上首的太子,太子鳳紫嘯換了一個姿勢,依舊慵懶,並沒有因為指婚之事而有所不滿,或者不開心,出色的面容上,罩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但願父皇快點好起來。」
「是,太子,」西凌楓和衛臨同時點頭,皇上若是真能病好了,那麼江灞天就算再厲害,也會有所忌撣,這樣就有足夠的時間除去江家,怕就怕皇上病重,以太子一個新君之身,要想讓滿朝文武忌撣,並乘機除掉江家,這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不過讓太子一個人中龍鳳的尊貴之身娶那個江三小姐,確實有些委屈了,左相西凌楓輕慢的啟唇。
「委屈太子了。」
他一開口衛臨便知道是什麼意思,想想也是,賽千斤生得醜倒是其次,聲名也不太好,是整個京城的笑話,太子卻是人上人,偏偏不得已要娶那個女人,衛臨望著太子。
房間內,太子鳳紫嘯看到西凌楓和衛臨望著他的眼神有些同情,不由得好笑,眼下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等到除掉了江灞天,他想立什麼樣的女人不行啊,現在還是辦正事要緊,想著望向衛臨:「最近你留意京內和江灞天走得近的官員,搜集他們的證據,記著切不可打草驚蛇。」
「是,太子。」
衛臨起身領命,鳳紫嘯眼神示意他坐下來,衛臨身為言官,以身作則,每時每刻都按照禮制來辦事,規矩禮節一絲不苟,絕不會因為太子看重他便有所持傲,這也正是太子重視他的原因。
太子囑咐了衛臨,又望向左相西凌楓:「左相也隨時注意著京裡這些人的動向吧。」
「是,太子,」西凌楓淡淡的開口,隨之不再說話。
書房內,七皇子對於別人說的話根本沒放在心裡,他只在心中算計著,該如何幫皇兄一把,想啊想的,忽然便有了主意,眼睛晶亮一片,陡的起身望向鳳紫嘯。
「太子皇兄,我一定要幫助你。」
說完閃身奔出了書房,身後太子鳳紫嘯等人皆滿臉的莫名其妙,這七皇子真能自說其話,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幫忙,究竟是指什麼?三個人一時還真想不透,鳳紫嘯生怕七皇子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朝門外喚了一聲。
「阿古,立刻跟著七皇子,看看他做什麼去了?」
「是,殿下,」門外有人應聲,腳步聲響起,很快消失在門外,房內,西凌楓和衛臨起身告辭,太子吩咐人送了兩位大人離去,自去房內休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5 00:05:04
第012章 送 婢
江府。
沁芳院內一大早便響聲不斷,房間裡剛剛睡著不久的海菱被擾了清夢,不由得惱怒的叫起來:「胭脂,外面怎麼這麼吵啊?」
胭脂聽到主子的叫聲,飛快的從門外奔進來,俐索的稟報:「小姐,是將軍吩咐了管家,讓人來整修沁芳院,另外送了很多東西過來,還撥了人過來。」
「真無聊,」海菱嘟嚷,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根本不想理會,今兒個的三千米跑步,她都沒跑,想睡個懶覺,誰知道這些人竟然來打擾她的清夢,真正是可恨,海菱一拉薄衾,蓋住了自已的腦袋,也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胭脂又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她知道小姐昨夜沒睡好,至早上的時候才睡著,所以連叫她起來跑步都沒有,誰知道將軍會心血來潮讓人過來整修沁芳院,一大早便鬧出這麼些動靜來。
不過想想也是,小姐現在接了聖旨,不管以後怎麼樣,眼下她的身份可是未來的太子妃,太子妃住的地方如此之差,若是落到皇室人的眼裡,便有了把柄,指不定如何看待將軍呢,所以才會派人過來整理院子。
院子裡進進出出的很熱鬧,有運輸花草的,有修繕房屋,給破舊的廊柱上漆的,還有那下人抬了名貴的東西進來的,一處一處的擺放好,管家韓良在房間的正廳裡和夫人交接。
杜采月已經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皇上下旨賜婚,海菱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妃,對於這樣的事,做為娘親的杜采月,似毫沒感到高興,相反的擔心極了,一臉的愁緒,因為她知道大小姐一心想嫁給太子,現在卻是海菱嫁給太子了,而且海菱這樣的人太子如何會娶,皇上又如何賜婚,這件事怎麼想怎麼古怪。
下首韓良還在一板一眼的回話:「夫人,這些都是將軍讓人送過來的東西。」
他奉上了貨單,讓杜采月回頭查收一下,身為總管,他可不想出一丁點的差錯,更不可能讓人挑出一絲的理來,毀掉自已的身份。
杜采月握著那貨單,並沒有細看,只是點了一下頭,她的心思依然在女兒的婚事上。
韓良雖然知道她的心思,不過他只做自已該做的事,又接著開口:「另外將軍又讓奴才派了些人手過來,這沁芳院以往並沒有什麼人手,現在三小姐的身份不同了,所以不能惹出口舌來。」
這時候胭脂從門外走進來,正好聽到了韓良的話,冷諷掛在眉梢,這韓總管可真會說話,什麼叫以往沒有什麼人手,這將軍府從頭到尾就沒給沁芳院這邊撥過人,只有夫人和小姐兩個人而已,若不是她來了,她們母女二人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為的,就是手裡的一應開銷也是小姐自已賺的,將軍府根本沒撥過什麼錢過來,以前小姐小的時候,夫人靠私下做一些繡活,以及變賣一些自已的東西,才存活到了今天。
現在竟然說得好聽,而且說來說去,全都是為了將軍府的臉面,若不是怕丟臉,恐怕他們還沒想過給沁芳院添人呢?
胭脂走到杜采月的身邊站定,伸出手握著杜采月的手,她知道夫人很擔心這件事。
杜采月握著胭脂的手,她待胭脂並不像下人,當她是自已的另一個女孩兒一般疼著,所以兩個人的感情很好。
韓良稟報完了,見杜采月沒有說話,便朝外面拍了拍手,立刻走進來幾個人,前面的是清一式的身著短衫下著綠荷裙的婢女,後面是幾個婆子。
「你們向夫人報一下自已的名字。」
前面的四個丫頭跨前一步,中規中矩的報名:「奴婢可馨。」
「奴婢小香。」
「奴婢秀影。」
「奴婢葉嵐。」
四婢稟報過名,後面的四個婆子也上前報名,兩個是粗使的婆子,另有兩個是廚房裡的人。
韓良恭順的開口:「四夫人,東西送了過來,人也送了過來,以後她們一應由著四夫人和三小姐安排,奴才還有事先走了。」
杜采月點了點頭,管家韓良領著退了出去,領著兩個人過前面去回稟事情了。
這裡杜采月望著廳上站著的七八個下人,一時間怔愣住了,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直以來,她們都不習慣人伺候,就是海菱也是凡事都親力親為的,現在一下子添了這麼些人,倒不習慣了。
胭脂望了一眼四夫人,然後走到廳堂正中,目光森冷的一一掠過去,眼前的幾個人都知道胭脂不是好惹的,聽說先前還打了二小姐帶來的人,可見是個凶狠的,此刻再看她的神情,越發的冷峻,所以沒人敢說話,全都低垂著頭。
胭脂冷寒的聲音響起來:「你們既然來到這沁芳院了,就是這沁芳院的奴才,別心裡惦記著這個主子,那個主子,然後沒事找事,今兒個給這個主子通風,明兒個給那個主子報信,若是讓我查出來,你們一個個的就等著受懲罰吧,別以為你們背後的主子是主子,我們卻是好相與的,記著,現在你們是沁芳院的奴才,夫人和小姐才是你們的主子,若是當真做個叛徒,有的是懲罰來對待。」
胭脂冰冷狠戾的話完,廳堂內的幾個人,有人便恐慌的顫抖了一下,不過不敢耽擱,趕緊的應聲:「是,胭脂姐姐(胭脂姑娘)。」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胭脂一揮手,幾個人鬆了一口氣,趕緊的退下去,廳堂內安靜了下來。
四夫人杜采月望著胭脂,不無擔心的開口:「胭脂,這事怎麼想怎麼怪?皇上為何要把菱兒指婚給太子啊,要指也應該是大小姐才是啊。」
「好了,夫人別擔心了,小姐會有主張的。」
胭脂勸慰杜采月,後面的的廂房裡,隱約傳出海菱的叫聲:「胭脂,胭脂。」
「夫人,小姐叫我了,我過去一下。」
胭脂跟杜采月打了招呼,杜采月點頭,又自憂慮起來,她怎麼能不擔心呢,菱兒可是她的寶貝女兒啊,她不希望她受到一點的傷害,可是現在莫名其妙的被賜婚,不說別人,就是大小姐這一關便過不去,她定然不會放過菱兒的,現在可怎麼辦?
海菱的房間內。
某女頂著一雙熊貓眼,滿臉怨念的坐在床上,憤懣的瞪著窗戶外面,直到胭脂走進來,才收回視線。
「啊,啊,太可恨了,不知道我大半夜沒睡嗎?好累啊,搞什麼名堂?」
海菱發起牢騷,雖說用薄衾蓋住了腦袋,可是隱約還有聲音傳進耳朵裡,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才會頂著熊貓眼起床。
「將軍派人來修繕房屋,還有院子裡的蔬菜被整理了,換上了時興的花草,另外還送了不少的東西過來,外加幾名下人。」
胭脂稟報,這些東西並沒有令海菱高興,相反的,她的眼中湧起濃濃的不屑,這男人真現實,他這樣做,只不過怕傳出什麼閒言碎語影響到江家罷了,堂堂大周國的太子妃,竟然住在這種地方,若是真傳出去,只怕他的顏面盡失,所以他才會派人過來的吧,昨天晚上本來想給她們換個院子,後來她說不需要,他便派人修整了沁芳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5 23:14:39
第013章 她是一顆棋子
房間裡,胭脂伺候海菱起身,忽然看到她蓮藕般雪白粉嫩的手臂上,琉璃珠又亮了一顆,不由得高興的叫起來。
「小姐,你的寶珠又亮了一顆。」
海菱先被她嚇了一跳,再聽她的話,知道她是高興的,忙拉了胭脂的手,小聲的告訴她赤色琉璃珠裡面的東西。
胭脂聽著海菱的話,艷麗的臉頰上先是驚訝,然後閃過激動,最後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小姐,真的太好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以後我們就不怕她們了。」
「嗯,伺候我起來吧。」海菱贊同的點頭,是的,如若她練成了金花十八式,恐怕江菲雪和江菲羽再想欺她卻是不能夠的。
胭脂心裡高興,手下倒是沒有怠慢,很快伺候了海菱起來,洗漱盤發,一番收拾過後,兩個人走出了房間。
重新翻修過的沁芳院煥然一新,陽光下花草清新,樹木綠郁,廊亭玉柱之上,剛剛刷上的新漆還沒有乾透,艷麗的色彩十分炫目。
院子裡,花匠正在整理花草,這些花草剛剛移栽過來,所以要小心護養,要不然全浪費了。
再看院門前的石階下,立著數名下人,前面一式四個清秀的丫頭,後面是四個婆子,人人恭順的垂首,不敢望上首的海菱。
這位三小姐不是凡人,昨天晚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敢對付二小姐,敢用聖旨捲袖狠狠的抽大小姐,何況是她們這些人,雖然她們是大夫人派過來監視三小姐和四夫人的,不過當著三小姐的面,她們可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見過小姐。」
陽光下,海菱胖胖的臉上閃發出柔和的光芒,微瞇起眼睛,笑瞇瞇的點了一下頭,一團和氣,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性格柔和的女子,不過沁芳院院子裡的這些下人,皆知道她狠起來的時候,絕對是個狠角色,所以她們可不能惹出事來,被她攆走了,若是被攆,大夫人那裡沒法交待。
海菱倒也沒有為難這些人,掉頭吩咐一側的胭脂。
「待會兒安排一下,以後這些人由你管著,好好調教調教,能用就用,不能用讓她們滾蛋。」
依舊是雲淡風輕聲音,不過話裡的冷冽卻讓人膽顫,尤其是最後一個字,直接讓所有人抖簌了一下,頭垂得更低了,一句話也不敢說。
胭脂爽快的應了一聲:「是,小姐,我會看著辦的,若是有人別有用心,我就叫來伢婆子,把她們一個個的賣了,相信會有好去處的。」
賣給伢婆子能有什麼好去處,左不過青樓楚館那樣的髒地方。
其實胭脂不想為難這些下人,因為這些人也是迫於無奈,但是她們若真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胭脂的話一說完,院子內站著的人趕緊回話。
「是,胭脂姑娘。」
這胭脂可是三小姐的親信,所以她們可要巴結著她點,千萬不要惹到她,到時候真的被賣給伢婆子就麻煩了,光是想著便心裡發怵。
海菱瞄了一眼院內的幾人,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都有來頭,都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按插一進來的,還當她們是傻子不成,眼下雖然她不說話,但若被她找出一點的破綻,這些人統統都給她滾出去。
海菱一邊想一邊領著胭脂上台階,進了正廳。
正廳裡杜采月一看到女兒過來,立刻把心裡的擔憂隱藏起來,笑望著女兒,招手讓她過去。
海菱吩咐了胭脂:「你去把那些人安置了,我陪娘親說會話。」
「是,小姐,」胭脂退了出去,海菱走到杜采月的身邊坐下,杜采月先是滿臉笑意,慈愛的望著女兒,可是很快便蹙了眉,盯著海菱的半邊臉,臉上的指印雖然淡了很多,不過她仍然可以看出,女兒是被人打了的。
「菱兒,你的臉怎麼回事?」
杜采月緊張的追問,海菱一聽想起昨兒晚上被江菲雪打了一巴掌的事,不想讓娘親知道難受,忙搖了搖頭:「沒事,昨天晚上可能撞到柱子了。」
雖然她如此說,但是被打和撞到柱子,杜采月還是分得清的,她沒有說話,心裡卻已是瞭然,定然是大小姐打的菱兒,因為皇上賜婚的事,大小姐惱羞成怒了,所以一怒之下打了菱兒,杜采月想到這個,心裡百般的難受,可是自已卻沒有能力護女兒一個周全,如此一想,一句話說不出來。
海菱一看娘親的神色,便知道她心裡想什麼?立刻偎進她的懷裡。
「娘親,你別想多了,菱兒什麼事都沒有,我會保護好自已的,也會保護好娘親的,你放心吧。」
「菱兒,」四夫人緊摟著女兒,雖然不能保護好女兒,可是愛她的心啊,很深很深,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一個男人真正的看出菱兒的好,可是眼前的事怎麼解決。
「皇上讓你嫁給太子,菱兒真的要嫁嗎?」
杜采月本來不想提這件事,可是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海菱長大後做什麼事都很有主見,就是她這個娘親,也多是聽她的。
海菱想了一下,說實在的,她沒想過嫁給太子,雖然太子又俊又有權勢,是很多女子心目中的理想夫婿,但不是她的,可是眼下皇上已經下旨賜婚了,就算她說動娘親離開江府,但她身份已定,改變不了了,即便離開,皇室中的人也不會放過她們,一定會大肆追捕她們,再一個江府的人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到時候,她們算是得罪了兩頭人,不是說她怕江家的人,而是這麼多人對付她們,終歸麻煩,可是讓她嫁給太子,這是不現實的事,不說太子仍是人中龍鳳,自已配不上她,就是太子自已,恐怕也不想娶她。
而他之所以默認了這件事,是因為她只不過是一顆棋子,棋子利用完了就可以丟棄,所以他不關心這些事,可是自已呢,就成了皇權鬥爭之下的一個犧牲品,她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得罪誰了還是惹誰了,偏偏讓她成為犧牲品,所以說她不會乖乖當一個犧牲品的,眼前最好的辦法,是想一個主意,讓太子忍受不了她最後一怒退婚,那麼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娘親,我自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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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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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4:53
第014章 七皇子出餿主意
海菱說完不再提這件事,四夫人見她一臉的安寧,心便放鬆了一些,這兩三年來,女兒越來越聰明,越來越有智慧,除了人稍微遜色一些,別的方面卻超出常人十倍百倍,但願天下有那麼一個人拂淨浮塵,還以明珠。
「好,娘親相信菱兒一定不會讓自已吃虧的。」
「對,娘親這句話說對了,」海菱笑著點頭,以前她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就不會吃虧,何況現在有了火雲靴和風雷手套,還有金花十八式的秘決,她怕誰啊?不過她還是很開心娘親如此說,輕輕窩在娘親的懷裡。
最初穿越過來,她很恐慌不安甚至於煩燥,是娘親把她捧在心尖尖上一般細心的照顧著,疼愛著,所以她慢慢的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前世的她雖然有父親,卻沒有母親,父親整日忙碌著工作,哪裡有空照顧她,所以這一世她反而享受了前世沒有的親情,心比前世溫暖得多,不像前世那般個性涼薄。
廳堂裡,母女二人相偎在一起,門外胭脂走了進來,笑望著海菱和四夫人。
「夫人,小姐,我安置好那些人了。」
「嗯,」母女二人分開,同時笑了起來,杜采月憐愛的伸出手把海菱耳邊的鬢髮給順到耳後面,柔聲開口:「好了,你們自去做事吧,娘親沒事了。」
「好,」海菱應了一聲,站起身抱了一下娘親,然後和胭脂走出去,一路往沁芳院的後面走去。
現在她的心思應該多多放在那金花十八式上,盡快練成這十八招式,若是遇到什麼事,必然派上用場。
「小姐,昨天晚上你打了大小姐,她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我們小心些。」
「嗯,我一定要盡快練成金花十八式。」
海菱點頭,這江菲雪可是會武功的,生於武將之家,她又深得江灞天和柳氏喜愛,從小便如男子一般教養,不但習婦德女紅,也習騎馬獵射,所以她若不盡快練好金花十八式,只怕要遭了江菲雪的暗算。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沁芳院的最後面走去,這裡一向人少,要做什麼事很方便,只要讓胭脂守著外面便行了。
不過等她們越過一片青草幽徑,還沒有走到後面的空地,便看到河岸邊的竹林旁,立著一個陽光般雋秀的少年,身著黛色的錦袍,腰束金絲攢海棠葉的蟒帶,垂著一塊上好通透的玉珮。
這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身形還沒有十分的長成,略有些瘦弱,不過五官卻很俊秀,漆黑的眼瞳好似澄明的湖水,讓人一眼便可看出,他的心性還很單純,不似那些叵心莫測的人,不過他出現在這裡幹什麼?海菱和胭脂二人後知後覺的反映過來。
胭脂上前一步指著那少年:「你是誰啊,竟然膽敢私闖將軍府?」
「你配不上我太子皇兄。」
七皇子鳳紫赫一點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開口,說完瞇眼打量起海菱,胖胖的臉蛋上,細長的眉,眼睛灼亮有神,挺翹的鼻子下面,唇也是好看的,只是這些布在一張胖臉上,便失了滋味,讓人一眼之後不想再看,不過如果細看,其實也沒有傳聞的那麼不堪,至少她也是有優點的,例如皮膚很白,在陽光的照射下,像上等的絲綢一般光滑,讓人有一種想摸摸的衝動,另外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月芽狀,有些可愛。
七皇子鳳紫赫一邊想著一邊盯著海菱,海菱聽了他的話,並未生氣,因為他說得沒錯。
而且由他剛才的一句話,她輕易便知道這個少年應該是皇室的皇子。
皇室中除了皇太子鳳紫嘯,便是被封王的寧王鳳紫鈺,還有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另有兩位皇子早年夭折了,所以眼前的這位不出意外應該是七皇子鳳紫赫。
海菱猜測出對方的身份,笑著開口:「七皇子言之有理,海菱有自知之明,如若七皇子能讓皇上收回成命,海菱感激不盡。」
她巴不得讓皇上收回成命呢,哪裡真的想嫁給什麼皇太子,那個男人再好又怎麼樣,不愛她的男人,她不想嫁。
七皇子鳳紫赫張大了嘴巴,一臉稀奇的望著海菱。
這天下間竟然有人不想嫁給他的太子皇兄,真正是前所未聞的事情,本來他還以為這女人是裝腔作勢,可是認真看她的表情,發現她態度認真,絕對不像是做假,那麼就是真的了。
看來這女子又多了兩樣優點,一眼便看出他的身份,說明她十分的聰明,另一個優點是她很有自知之明。
這世上有自知之明的人很多,但坦然承認的人恐怕很少,何況這人還是一個女子,當真是個性鮮明。
七皇子鳳紫赫嘴一咧笑了,望著海菱竟然少了幾分敵意,友好了起來。
「沒想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這性格小爺很喜歡,不過父皇既然下了聖旨,就不可能收回來的,不過小爺有個辦法可行?」
海菱看著眼前的少年,一口一聲小爺的,痞痞的小正太,不由得好氣又好笑,不過氣氛卻格外的自然,就好似兩個朋友一般,海菱揮了揮手讓胭脂站到一邊去,不必防著這位七皇子。
「請問這位小爺有什麼辦法可行?請賜教。」
海菱動作滑稽的抱拳作揖,胭脂忍峻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七皇子竟然是這樣一個好玩的人,比起那些陰險深沉的傢伙要可愛得多。
七皇子鳳紫赫不以為意,他的個性就是這樣,對於一照面喜歡的人,很是隨意,雖說是皇室的皇子,卻不以勢壓人,可以輕易便與人打成一片,所以看到海菱的逗弄,胭脂的開懷大笑,一點不以為意,反倒覺得她們主僕二人個性率真,很合他的胃口,七皇子從竹林邊走了過來,踱到海菱的身邊,圍著她轉了兩圈,仔細的打量著海菱,然後讚許的開口。
「其實你長得不錯,雖說胖了,但也有可取之處,而且這個性十分合爺的胃口,這樣不如小爺娶了你如何?我們一起進宮面見父皇,就說我們兩個人郎情妾意,相信父皇不會為難你的,定然為我們指婚,這樣你不是就不用嫁給太子皇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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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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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5:39
第015章 老牛吃nen草
竹林邊,七皇子神采飛揚的說著,自認為出了一個天衣無縫的點子,既可以解了太子皇兄的圍,又讓海菱不會下不了台,如此一想,越發覺得自已的主意太對了。
可是他卻不知,自已的一番言論,使得海菱和胭脂目瞪口呆,老半天反應不過來,海菱腦海裡閃過七皇子的話,郎情妾意?這話怎麼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呢,她和七皇子什麼時候郎情妾意了,再一個,在她的眼裡,七皇子可是個稚嫩的小屁孩兒,前世她就二十三四歲了,穿越到今世,也過去三年了,所以說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人眼中的十六七歲的少年,自然是小屁孩一個,可是現在七皇子竟然要娶她,還說兩人郎情妾意,當真是讓人無語,敢情這位爺想了半天,便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還洋洋得意呢。
不但海菱,連一旁的胭脂都同情的望著小姐,小姐連太子都不想嫁,哪裡又想嫁給七皇子呢?
這裡主僕二人各有各的心思,那邊七皇子見二人不說話,還當自已的主意得到了認同,高興得陽光燦爛。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小爺太聰明了,別太佩服小爺喔,小爺還沒有發揮出來呢,以後若是你嫁給我,慢慢讓你挖掘,你會發現你嫁了個寶,不過不要太自卑,雖然你有點胖,不過其實也不是太醜,何況個性也特別合小爺的胃口,所以?」
七皇子在旁邊自吹自擂,洋洋灑灑了一大篇,聽得海菱和胭脂二人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冷汗涔涔,真想上去一把摀住這位小爺的嘴,然後大喝一聲住嘴,不過挨於七皇子的身份,所以海菱打算溫婉一點,可是若她再不開口,這七皇子恐怕還有得吹,所以她趕緊的一舉手阻止了七皇子的話。
「停。」
七皇子正說得暢快無比淋漓盡致揮灑自如,忽然聽到海菱的話,說話聲嘎然而止,然後總算注意到了海菱和胭脂一臉的菜色,可惜這位小爺還不自知的問一句。
「怎麼了?」
海菱笑著開口:「海菱既然配不上太子殿下,又如何配得上七皇子殿下呢?所以請七皇子殿下收回這想法,另想一個主意為好,何況海菱也不想老牛吃嫩草。」
鳳紫赫一聽愣了,睜大眼睛盯著海菱。
「你不認同小爺的辦法,這可是最好的主意了,否則你以為父皇下了的聖旨會收回去嗎?」鳳紫赫反問海菱,然後想到另外一件事:「你說老牛吃嫩草,這是什麼意思?我老嗎?」
鳳紫赫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已,自認相當十分的嫩,還沒有到老的地步,再看一眼海菱,白白嫩嫩的更說不上老了,讓人有種想摸摸的衝動,不過身為皇室的子弟,受過嚴謹的教學禮儀,所以七皇子鳳紫赫強忍住心中想摸摸看她的肌膚是不是特別的好摸。
海菱越來越好笑,這七皇子真好玩,讓她有種想當他弟弟的念頭,不過眼下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老,我老,七皇子怎麼會老呢?七皇子還是去想想別的辦法吧,海菱在此等候七皇子想一個萬全的策子出來,讓皇上收回成命。」
七皇子鳳紫赫不說話了,瞇起眼睛後知後覺的認識到一件事,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你不會是瞧不上本皇子吧。」
海菱心裡歎了一口氣,小爺你總算認識到這件事了,姐姐我是瞧不上你啊,你才多大點啊,那個東西恐怕還沒長全呢,竟然想娶姐姐,姐姐不想摧殘幼苗啊,不過臉上卻不敢有似毫的表現,笑得諂媚的開口。
「七皇子仍是皇室貴子,人中龍鳳,海菱若是嫁給七皇子,那是上天賜的福份,海菱睡著會笑醒的,哪裡不想嫁,不過七皇子以為皇上會同意讓我嫁給你嗎?」
海菱一臉的懷疑,七皇子鳳紫赫一聽海菱的話,心裡咯登一沉,沒錯,父皇既然下了聖旨,就不是那種輕易改變主意的人,所以說就算他們兩個人說郎情妾意,只怕父皇也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那怎麼辦?一時間竟沒了主意。
海菱和胭脂望著他,此時天色已近中午,胭脂生怕七皇子在這裡的事被人發現,可就麻煩了,眼下小姐的名聲還是很重要的,想到這,胭脂伸出手悄悄的推了推海菱。
海菱不用回頭也知道胭脂的意思,立刻笑著開口:「七皇子,您還是回去慢慢想吧,你若想到主意了,就進宮去稟明皇上,讓他收回成命,海菱在此謝過七皇子了。」
「嗯,好說。」
七皇子鳳紫赫一臉的深思,果然認真去想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父皇收回成命。
他一邊想,一邊身形飛縱而起,俐落的好似大鵬鳥掠過竹枝,衣衫翩躚,眨眼便不見了蹤影,還遠遠的拋下一句話。
「我想到主意再來找你。」
身後的空地上,海菱一邊驚歎於七皇子年紀輕輕便有了如此不錯的身手,輕快如大鳥,這就是傳說中踏雪無痕的輕功嗎?比起這輕功,不知道她的火雲靴有沒有這等能力,一邊猜測一邊想到一件事。
七皇子說還會來找她,海菱不由得心急的望向遠處,忍不住叫起來。
「別來找我了,你自已看著辦吧。」
可惜入耳的只有風聲鳥雀之聲,哪裡有七皇子的身影,他早不見了。
胭脂走到海菱的身邊,一臉的無奈:「小姐,沒想到七皇子竟然出現了,你說這是幸事還是不幸?」
海菱想了一下,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
「不知道,」不過七皇子的心性倒是單純得很,不似尋常的皇室之子那般充滿了心機算計,所以她倒是不擔心這傢伙。
「你在外面守著,我進竹林開始修練。」
「天已中午了,小姐要不要用完膳再來練?」
胭脂請示,小姐早上的時候沒有吃東西,這會子一定餓了。
不過她開口後,海菱卻搖了搖頭,逕直越過胭脂的身邊往竹林裡走去,眼下最要緊的是加快練習金花十八式,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都很厲害,若是她一無是處,只怕要吃悶虧,所以一定要修練好金花十八式。
胭脂見小姐反對,便安份地守在竹林外邊,不准讓任何人進小竹林,給小姐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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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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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6:04
第016章 請 宴
東宮太子府,太子鳳紫嘯休息了一會兒,已起身了,丫鬟正伺候著他盥洗。
門外有說話聲響起來:「爺,屬下回來了。」
「進來吧,」鳳紫嘯一聽是阿古的說話聲,便站直身子,朝門外吩咐,高大沉穩的阿古從外面走進來,恭敬的立在一邊,鳳紫嘯一揮手,屋裡的丫鬟退出去,房內安靜下來。
鳳紫嘯轉身走到一側的榻上坐下來,端起茶盎輕啜了一口,姿態優雅,不焦不急,慢慢的開口。
「七皇弟做了什麼?」
「回爺的話,七皇子去了將軍府找了太子妃。」
阿古的武功比七皇子鳳紫赫要高出一些,所以離七皇子和海菱不遠,以至於他們所說的話都聽到了。
「嗯,他去找那個女人做什麼?」鳳紫嘯有些意外,好看狹長的峰眉挑起來,漆黑幽深的眼瞳浮起疑雲。
阿古接著稟報:「屬下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七皇子說太子妃配不上太子殿下,所以建議太子妃嫁給他。」
鳳紫嘯臉色陡的暗沉下去,週身籠罩著狂風驟雨,大手一握便捶向身側的茶几,茶几應聲而裂。
「混帳,父皇聖旨已下,哪裡由得了他。」
「爺放心吧,太子妃沒有同意七皇子的建議,讓他另想他法。」
「另想他法?」鳳紫嘯聽出一些端睨,深沉的眼瞳微瞇起,懾人的冷光流瀉出來。
「是,太子妃似乎並不想嫁給爺,」阿古一字一頓的稟報,並沒有隱瞞,不過他的話一落地,鳳紫嘯便冷嗤:「欲擒故縱,真是刁鑽,沒想到人醜,心機倒是不小。」
阿古沒說什麼,對於女人他並不瞭解,他只知道謹記主子的命令行事,不出半點差池。
「下去吧,留意著七皇子的動向,他若有什麼妄動,立刻來稟報我。」
「是,爺,」阿古退了出去,房間裡,鳳紫嘯懶散的靠在軟榻上,若有所思的想事情,關於自已未來的太子妃,不過很快便拋到腦後去了,眼下父皇病重,他要操勞的事情很多,哪裡去關注一個女人,想著便起身,喚人進來準備衣袍,進宮去了。
從海菱被賜婚那日開始,時間安靜詳和的過去了三天。
本來杜采月和海菱算準了大夫人柳氏和大小姐江菲雪一定會過來找她們母女的麻煩,但是竟然什麼都沒有。
從頭到尾她們都沒有出現,而且沁芳院內的下人也都安份守已,誰也不敢惹事生份。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和安寧,可是杜采月和海菱胭脂心知肚明,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恐怕將要來的會是萬劫不復之災。
大夫人柳氏掌家多年,心智可是一等一的,再加上那江菲雪也不是個無知的女人,所以這兩個女人不動則已,一動便會要了她們的命,不過杜采月和海菱做好了準備。
若是她們對付她們,絕對要狠狠的反擊,堅決不能落人話柄,毀壞了自身,或者被謀害了性命。
三日後,江府舉辦了宴席,這一次的宴席是補請前一回江灞天壽涎被鬧了人,當時眾人正酒到高處,卻接到管家的稟報,宮裡來宣旨,只得把所有的客人都遣散了出去,然後又供香擺案的接旨。
所以江家自然該再請一次。
這一次和前一次一樣,熱鬧紛紛,甚至於比之前還要熱鬧,因為江府出了一位太子妃娘娘,不管這女兒如何的不得寵,可是江家出了一位太子妃是不爭的事實,道賀的人不斷。
江灞天雖然心裡彆扭,而且憎恨,皇上如此做是什麼意思,他們是心知肚明的,無非是忌撣江家的勢力,一來對外是給他臉面,若是他有一丁點不好的舉動,便是不忠之人,二來給他一個警告,皇上明知道他寵愛的是嫡長女菲雪,偏偏把不得寵的海菱指給太子,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警告他,誰才是主誰才是僕,江家要認清這事實。
江府的大廳裡,江灞天和江家的兩個兒子個個臉上掛著笑容,雖然心裡勉強,臉上卻不會表現出來。
要說今日的請宴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大夫人柳氏下午的時候便派了人過來請了杜采月和海菱母女二人,晚上的時候參加江家的宴席,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現在的海菱,身份上可是太子份,就是江家大夫人柳氏見到她都要恭恭敬敬的,本來柳氏想替女兒出氣,找杜采月和海菱算帳,但是江灞天下了命令。
懲罰海菱事小,但是海菱的背後可是皇上,皇上為何要把江家不得寵的女兒指給太子,太子也認了。
就是想讓他們苛刻海菱,而他們就可找他們的麻煩,越是這種時候,他們越要表現得恭恭敬敬的。
大夫人柳氏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沒辦法說話,可憐女兒氣得三天沒吃什麼東西,一張嬌艷的小臉瘦了一圈兒。
不過柳氏是個人物,老爺都說了,她可不敢不遵從他的意思,因此這三天來,江府上上下下的人誰也不敢惹事,對沁芳院的人更是小心翼翼的。
今天仍是江府請宴,柳氏派了自已的貼身婢女紅芸去請杜采月和海菱晚上準時到宴。
夜晚的月光如水一般清悠,灑在沁芳院內。
沁芳院的正廳上,杜采月和海菱端坐著,母女二人面面相覷,雖沒有說話,不過彼此卻以眼神交會著,表示今天晚上的宴席很不尋常,令人覺得不安,總感覺到會出些什麼事情。
「娘親,我們是不是該去前面了?」
這樣的場合,她現在的身份是斷然不可能不出席的,所以海菱開口問杜采月,不過坐著動也沒動。
杜采月抬眉望著女兒,眼裡有擔心:「海菱,今晚你小心點。」
這是大小姐第一次和菱兒正式在一個場合裡,只怕她會想辦法對付菱兒,雖然她知道菱兒不是柔弱的人,可是做為母親,她還是抑制不了擔心。
「娘親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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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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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6:40
第017章 拍馬屁
廳堂上,胭脂望了望杜采月,又望了望小姐,沉穩的開口:「夫人放心吧,今天晚上我會注意所有的事情的,一定不會讓小姐吃虧。」
「嗯,」杜采月點頭,又叮嚀了一遍:「胭脂,你一定要注意著一些,別著了別人的道。」
「我會的。」
胭脂點頭,也知道今天晚上很可能會出事,不知道大小姐和大夫人使什麼拌子來對付小姐,所以她們自然要小心,不過只怕大夫人和大小姐不知道,今日的小姐已非昨日的小姐,誰若是惹到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她的金花十八式雖然沒有練到十八式,但前面的幾式已經練得差不多了,對付一般人是不成問題的,何況還有厲害的火雲靴和風雷手套,所以今天晚上沒什麼擔心的。
三個人正在堂上說話,屋子外面沁芳院的丫鬟可馨走了進來稟報:「夫人,小姐,大夫人派了紅芸姐姐過來請四夫人和小姐過前面的內宅,小姐夫人們都來了。」
「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你讓紅芸先去回大夫人。」
「是,」可馨退了出去,杜采月和海菱總算站起了身,胭脂跟著她們身後,往門外走去。
屋外,中天上的月光如輕紗一般,籠罩著整個府邸。
江家大宅內,絲竹之音渺渺,燈光朦朧,又臨近西城河,河上畫舫倒映著湖水,波光瀲灩,映襯得整個底邸越發的喜氣洋洋。
海菱和杜采月領著沁芳院的幾個人一路往前面而來,遠遠的便聽到熱鬧囂張的喧嘩之聲。
男賓由江灞天領著兩個兒子招待著,在外廳之內。
女子在內宅,另設了桌席,由江家大夫人柳氏領著女兒招待著。
海菱和杜采月等人一出現在門口,內宅的廳堂上,說得熱鬧的人陡的嘎然止聲,一下子安靜無比,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了海菱的身上,像看天外來客一般驚異,眼瞳中多有戲謔和不屑,不過很快壓抑了下去,這女人再胖不漂亮,也是東宮太子妃,身份金貴著呢?所以很多人站了起來。
大夫人柳氏更是領著江府的一干奴婢走了過來,恭順的笑著開口。
「三小姐過來了,來,快進來。」
大夫人柳氏說完,又望到海菱身側的杜采月,溫和的喚了一聲:「四妹也來了,一起進來坐下,大家都在等你們呢?」
杜采月跟了柳氏多少年,豈會不知道柳氏的為人,此刻看她的虛偽,不由得雞皮疙瘩全出來了,而且心裡越發的警戒,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她們一定要小心些。
母女二人走進了內廳,上首的位置便有人讓出來,正是跟著寧王一起回京的寧王妃。
這寧王妃本是廳上最尊貴的女子,可是海菱一出現,她自然該讓出位置來,因為眼前的人是太子妃,雖說不得寵,可是身份上卻大她們一層,不得寵是她的事,可是若她們壞了規矩,只怕便有人找她們的碴子了,這些王妃夫人,平時都被各家的夫君調教得人精似的,對於這時局可是心知肚明的。
廳堂上,所有的待嫁閨秀,還有各家的夫人全都悄悄的打量著海菱,隨之便在心中鄙視了一通,瞧這女人長得胖胖的像個肉包子,走起路步伐沉穩,那張臉更是和嬌麗嫵媚清秀搭不上,整個一張大餅,要說唯一能看的便是皮膚很好,令人嫉妒,白嫩嫩的好似剝了殼的雞蛋一般,還有那眼睛晶亮有神,其他的實在不入眼,難怪被人戲稱為賽千斤。
可偏偏這樣的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女子,她竟然成了大周朝的東宮太子妃,太子是何等的鳳翔之姿,人中龍鳳,竟然攤了這麼一個女人,這在座的人沒有一個不同情太子的,然後抱怨皇上是老糊塗了,老了老了,還算計個沒完,難道就不能給太子指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嗎?偏偏是這個女人。
大家雖然心裡鄙視不屑外加嘲弄譏諷,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人人笑瞇瞇的奉承巴結著海菱。
「三小姐今天可真是神清氣爽。」
「看上去比過去瘦了不少。」
「是啊是啊,皮膚好好啊,是如何保養的。」
廳上的女子淨挑著能說的話說了,可惜能奉承的實在是太少了,不但是她們自個兒為難,連海菱都有些同情她們了,可憐人家想拍拍馬屁奉承奉承她,還要絞盡了腦汁,找不到詞,這感受可不好受,所以她臉上布著笑意,但凡人家說一句,便客氣的點頭,做盡了姿態。
一團人圍在一起,她一言你一語,看上去倒也是眾星捧月。
大廳一側的江家大小姐江菲雪臉色黑沉沉的,眼瞳更是陰驁冷狠,看著那麼個醜女人被人眾星捧月,她就恨得心都快滴血了,這些原本都該是她的東西,可是卻被這該死的女人霸佔了,她不甘心,她絕對不會拱手把太子妃之位讓出來的,所以眼下只有毀掉這女人,才能順利奪回太子妃之位。
江菲雪想著陰沉沉的笑了,站在她身邊的江菲羽一看姐姐的神情,便多少猜測出一些,順著她的視錢望了過去。
只見被大家圍在中間的江海菱尤不知死的神情,心裡冷笑,只怕你很快便要倒大霉了,江菲羽心中想著。
這時候,將軍府內宅的管事婆子進來稟報,外面院子裡的宴席已經全部擺好了,請眾賓客移駕前往亭院。
大夫人柳氏立刻起身招呼著客人一起到院子裡入宴,省得在這裡看著江海菱母女二人春風得意陽光燦爛的樣子,恨得她都快吐血了。
一眾人起身,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內院走去。
江家女子內宴擺在院子裡,臨時搭建的棚子,流水宴席一字兒的擺開,一眼望去,琳琅滿目,瓜果清新,酒香撲鼻,不遠處還搭起了戲檯子,正有幾個戲子在呀呀的試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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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7:01
第018章 設局陷害
大夫人柳氏立刻按身份的尊卑之位,親自招呼著客人入席,最正中的主位上,海菱是第一個,而陪坐的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她的左首便是寧王妃,右首是右相夫人,餘者依次往下坐,大夫人也坐在這一席,第二席位上便是四夫人為首,江菲雪招待著,也有很多朝中的大員夫人陪坐著,這樣一番番的擺坐下去,眾人總算盡數入席了。
宴席開始了。
象牙板蕭囈囈呀呀的響了起來,很快便有婆子領著戲班子的班主過來,親自奉上了冊子請各位夫人點戲,柳氏接了過來,恭順的遞到海菱的面前:「請我們家三小姐先點第一齣戲。」
這話自然沒有人敢抗議,全都望著大夫人,這些京裡的夫人,平素都精明得人精一樣,自然知道大夫人最不待見的便是海菱和這江采月,現在看她如此做,不由得折服於她的變通能力,當真是難為她了,明明心裡恨得滴血,還能做得這麼滴水不漏,可見是個功力深厚的。
海菱豈會不知道大夫人和江菲雪恨她們母女二人,雖說表面上恭恭敬敬,只不過做給有心人看的,這私下裡都不知道瞪她多少回了,如果眼光是利劍,她早被她們母女殺死了。
不過這種場合,她自然不能毀壞了自已的身譽,雖說不想嫁,但是也不能貶低自已以毀婚。
所以笑瞇瞇,雍擁大方的接過了冊子,端莊的點了一齣戲《李襄拜母》。
這齣戲中有一個典故和她現在的狀況很像,李襄本是瀏陽人,是家中不得寵的小妾所生之女,正房不容她,處處設計害她,李襄卻是個聰明有主見的女子,所以一出拜母策論出來,使得她饒幸躲過了其母的暗害,最後還嫁得了良婿。
海菱自然不可能學李襄拜母,因為她有母親,她只是借這李襄之手,給大夫人柳氏一個警告,別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
果然,海菱點了這齣戲後,大夫人柳氏臉色一暗,眼瞳中閃過犀利的光芒,認真的去看海菱,迎上她的視線後,有那麼一瞬間不安,不過很快笑了起來。
「我們家三小姐真是聰明智慧,知道這李襄拜母是出名劇兒,大夥兒都愛看,所以點了出來。」
不過她這話多少有些不自然,席上很多人也都瞭然,一起望向海菱,只見她雖然依舊笑著,可是週身的淡定嫻雅,還有那雙瞳中閃爍的智慧,都讓人不敢小瞧了的,這女人當真是那個人人生厭的賽千斤嗎?除卻了那層表像,似乎十分的聰明利害,不是尋常女子。
不過這也只是大家一瞬間的想法,很快便有人笑了起來應和,然後響成一片。
大夫人便又把冊子遞到寧王妃的面前,請寧王妃點了一齣戲,然後又像征性的請了幾位位高的夫人點了幾出,便吩咐戲子開唱,她們邊吃飯邊聊天看戲。
眾人剛吃了兩盎酒的功夫,便聽到第二席上,有人發出驚呼。
「四夫人,你怎麼了?四夫人?」
所有人都奇怪的望過去,只見席面上,杜采月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滲出細細的汗珠子,一隻手摀住肚子,本想極力的憋住,可是誰知道還是被細心的可馨發現了,緊張的叫了起來。
海菱和胭脂一發現杜采月的不對勁,便起身走了過去。
「娘,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啊?是不是病了。」
杜采月聽了海菱的話,再加上因為自已擾了好好的宴席,不由得急起來,趕緊的搖頭,小聲的開口:「娘親似乎受了些涼,想自去方便一下。」
她聲音一落,身側離得近的人便笑了起來,唇角掛著不屑,這四夫人倒底是上不了檯面的人,好好的吃個宴,事兒都比別人多。
海菱瞇眼認真的打量了杜采月一眼,她是醫生,多少可以從面相上發現一些,不過娘親確實沒有中毒,今天這麼多人,大夫人和江菲雪再厲害,敢下毒手嗎?要是搞錯了,可就麻煩大了,再一個她們也沒機會啊,海菱想到這總算鬆了一口氣,掉頭吩咐身後的胭脂。
「陪娘親出去一下。」
「是,小姐,」胭脂點頭,伸出手去扶夫人,不過卻被杜采月阻止了,她只是出去方便一下,不會有什麼事的,但是這裡卻是要十分小心的,胭脂怎麼好離開呢,若是出了事可就麻煩了,所以江采月推開了胭脂,望向一側的可馨。
「讓可馨陪我去就是了。」
現在宴席正開,所有人都望著她們母女二人,娘親只不過是出去方便一下,海菱若再堅持,就顯得小題大做了,所以點頭望了可馨一眼,細細的叮嚀:「照顧好夫人。」
別的她沒說什麼,不過眼裡的狠冽倒是讓小丫頭可馨渾身顫抖了一下,趕緊的點頭領命,扶著杜采月走了出去。
海菱又回身坐到了正位上,笑著對那些看熱鬧的夫人點頭,這事便算過去了,大家又邊吃邊聊天,有人欣賞台上的戲。
時不時的冒出一句點評,海菱卻沒什麼興趣,只安靜的吃東西,然後注意望著門口,看看娘親什麼時候過來。
別人正說笑到熱鬧的地方,她正好看到可馨臉色難看的奔了進來,東張西望的,小心翼翼的又不敢過來的神情,海菱的心咯登一響,難道是娘親,立刻望向身後的胭脂,悄悄的吩咐了一句,胭脂便閃身往門口走去,很快帶了可馨過來,這時候別人也驚動了,便又一起望向這邊。
今兒個晚上,她們母女的事可真多。
可馨一走過來撲通一聲跪下:「小姐,不好了,夫人昏倒了。」
「昏倒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昏倒了?」海菱心急的起身,臉色難看異常,瞪著可馨。
大夫人柳氏立刻走過來,也是滿臉的著急,一點看不出假,望向可馨:「你說四妹妹昏倒了,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撒謊,先前四夫人出去方便了一下,奴婢本來扶著她準備過來,誰知道四夫人說頭有些昏,奴婢就看到她昏昏的栽倒在地上了,所以不敢耽擱,扶她回了沁芳院,趕緊過來稟報小姐。」
柳氏一聽,立刻朝身邊的丫鬟叫起來:「快,去請大夫。」
「是,大夫人,」小丫頭奔出去,海菱也等不及了,領著胭脂和可馨直奔了出去,身後大夫人還不忘叮嚀:「三小姐,你別急,不會有事的,待會兒大夫便會過去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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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7:24
第019章 狠狠的反擊
海菱早奔得不見人影兒了,暗處,大夫人的眼光狠戾如狼,唇角擒著森冷的笑意,慢慢的移向女兒江菲雪,母女二人彼此回心的一笑,大夫人轉身笑著招呼客人。
「大家繼續用宴吧,我們家三小姐一貫便是個孝順的,恐怕今兒個的宴席不可能過來了,咱們盡興些吧。」
亭院內再次熱鬧起來,吃喝玩樂,談笑風生,少了海菱和杜采月,宴席顯得更加的融洽。
暗夜中,海菱領著胭脂和可馨還有沁芳院內伺候的幾個小丫鬟,浩浩蕩蕩的往後面走去,越往後走越偏僻寧靜,這時候海菱冷靜了下來,今天晚上的事當真有些蹊蹺,娘親的身體一向好,很少有這些因為肚子受涼而要去方便的,還昏了過去,別說單單受涼,就算是被下了巴豆等瀉藥,也不會一時三刻就會昏倒的,除非拉了一夜或者半宿,差不多是這個狀況。
所以說這是一個陷阱,如此一想,海菱的眼睛晶光灼亮,直射向前面帶路的可馨,可馨雖然不看後面,可是海菱的眼神一落到她的身上,她還是感應到了,立刻緊張得不得了,手心全是冷汗。
眼下怎麼辦?海菱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忽地唇角勾出一笑,不管是什麼,難道現在的她還怕江大小姐和柳氏派出來的人嗎?
海菱想清楚了,不動聲色的跟著可馨一路往沁芳院走去,耳朵注意著四周的動靜,果然感受到暗處有不同尋常的氣息,還有無風枝葉晃動的情況,看來是派出人來了,好,很好。
她眼裡閃過血腥的戾氣,不過說出嘴的話卻是柔柔的。
「可馨,四夫人真的昏倒了嗎?她是真的昏倒的嗎?」
「小姐,奴婢?」
可馨聽著海菱的話,有那麼一瞬間,幾乎要害怕的說出口了,這不關她的事啊,是夫人派紅靶姐姐過來吩咐的,若是她不照做,就沒命了。
不過她這心裡活動也就那麼一秒鐘,很快便鎮定的開口:「是的,小姐,四夫人真的昏倒了,奴婢扶她去了沁芳院,小姐別著急,大夫馬上就來了。」
「嗯,」海菱不再說話,她不是不給可馨等人的機會,她是給了,她自已不珍惜,那麼就別怪她了。
也許她是該讓江府的人認識一下,什麼樣的江海菱才是真正的江海菱。
一行人穿過漆黑的幽徑,一路回了沁芳院,等到她們幾個人進了沁芳院。
海菱立刻捕捉到不同尋常的氣息,跟在她們最後面的丫鬟,一走進來便順手關上了沁芳院的門,整個小院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不但是海菱,就是緊跟著她走的胭脂,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忍不住緊張起來,悄然的伸出手一把握住海菱的手,藉以提醒小姐,恐防有詐,海菱反手握了她一下,她立刻心中有數,小姐原來什麼都知道了。
主僕二人心中既定,便小心的注意起四周來。
忽然,週遭湧起了強大的戾氣,幾道光影從低矮的院牆外翻飛進來,直撲向海菱和胭脂。
同一時間,走在前面的可馨,後面的小香,秀影,葉嵐,身形陡退,飛快的往一邊跑去,讓了一個空間出來。
海菱和胭脂一看,便知道眼前這幾個丫頭都知道今天晚上的局,兩個人不由得冷笑。
海菱一伸手拉著胭脂飛快的避開那幾道光影,待到站定,沉聲命令:「胭脂,照顧好自已,。」
「是,小姐。」
胭脂一聲應,飛快的閃到一邊找了個有利的位置站定,她知道此刻只要不成為小姐的累贅就行。
海菱唇角緊抿,一聲冷笑:「火雲靴,風雷手套。」
金光一閃,兩樣裝備上了身,此時那幾個黑衣人已近身,海菱身形一動避開,拳頭如雷霆之火閃了出去,快如閃電,烏光灼亮,一拳出去,只聽得一聲哎呀痛苦的叫,一人已中了一拳,高大的身子竟然被打發了出去,摔到三米開外,撲通一聲栽到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嘴血,還順帶落了兩顆牙齒,而海菱一擊得手,並沒有停下來,只見她身形旋轉如花,腳下的火雲輪心隨意動,飄忽如風,抬起一腳對著另一個黑衣人踹去,火雲輪的威力不下於風雷手套,腳下的金輪迎風轉動,眨眼變成了一把銳利的匕首,對著黑衣人當胸一腳,只聽得一道悶哼,那人痛苦的呻一吟,隨著海菱的一收腳,身子落地,掙扎了幾下,竟然沒氣了。
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本來以為輕鬆的制住了三小姐和她的丫鬟,誰知道她竟然如此厲害,一時間所有人心驚膽顫。
而海菱並未有所停留,身形快速的閃過去,劈,擊,拍,踢,砍,幾下過後,只見沁芳院內的空地上,幾個黑衣人七倒八歪的倒在地上,有的死了,有的受重傷了,竟然無一完好,此時全都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海菱,好似她是魔鬼一般。
這邊海菱制伏了黑衣人,那邊可馨和三個小丫鬟一看情況不妙,身子一轉便要奔出去。
胭脂早已找了一根又粗又壯的木棍拿在手裡,暗中注意著可馨等人的動作,此時一看她們要跑,手中的粗棍便揮了出去,毫不留情,下了死手的力道,一棍砸中了可馨的腿,一聲悶響,一道身影撲通跌倒在地上,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痛苦的哭了起來。
「小姐,不關我們的事,不關我們的事。」
這時候小香,秀影和葉嵐都反應了過來,知道跑是不可能的,趕緊跪下求餓。
大夫人柳氏曾說過,女人都是心軟的,她們若是被發現,只要求三小姐,定然不會丟掉性命。
沁芳院裡響起一片求饒聲,不過此處偏僻,根本沒人聽到。
海菱走到可馨等人的面前,一聲冷喝:「住口。」
所有人停住了嘴,膽顫心驚的垂首跪著,不敢再說一個字。
海菱陰沉著臉,緩緩的開口:「我娘呢?」
可馨一聽問四夫人,生怕小姐遷怒到她的頭上,趕緊的回話:「四夫人沒事,被婆子們困在後面的竹林裡呢?」
「嗯,」海菱聽說娘親沒事,她就放心了,這種時候可馨恐怕沒有膽子騙她。
「說吧,你們是不是奉了大夫人和大小姐的命令來對付我,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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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7:56
第020章 引魚上鉤
暗夜中,海菱瞇起眼睛,眼瞳中是懾人的寒光,可馨等人本不想說,可是一看她陰沉沉的面容,哪裡還敢隱瞞。
「是紅芸姐姐親自過來設計的,說是大夫人的意思,所以奴婢們才會動手腳,否則就是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做這種事。」
「她們想殺了我?」
海菱瞇眼,煞氣重重,柳氏,江菲雪,紅芸,很好,竟然想殺她,若是她有什麼不測,恐怕接下來便是她的娘親杜采月了。
這些蛇蠍之心的女人,竟然全然不當她們母女的命是命,那麼她還和她們客氣什麼?
「沒有,沒有,大夫人命令奴婢把小姐引過來,自然有人收拾小姐,不過不是要小姐的命,而是打昏了小姐,然後與一男子造成假像,至於別的奴婢們不知道了。」
可馨慌恐害怕的開口,小姐週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殺氣,令人不敢不說。
海菱眼裡冷光更甚,好險惡的用心,並不是直接殺了她,而是羞辱她,讓她落在皇室的手裡,既羞辱了皇室,也乘機除掉了她,到時候就算江府的人不動手,皇家的人也會殺了她的,現在的她是太子妃,若是和別的男子在一起被發現,可以想像出她的名聲,她的性命還有嗎?
這母女二人竟比她能想像中要毒十分。
海菱恨意頓起,既然她們要這個效果,那麼她不防就給她們這個效果,讓她們自已狠狠的扇自已的嘴巴子,如此一想飛快的命令身後的胭脂:「給我打昏她們。」
「是,奴婢遵命。」
胭脂一聽說打這些賤奴才,她早就興奮了,飛快的一揚木棍對著那幾個丫鬟砸了過去。
可馨等人忍不住叫起來:「小姐,饒?」
可惜她們話沒有說出來,便被碰碰的幾聲悶棍砸昏了。
通通的倒在院內的地上,海菱領著胭脂又走到那幾名受傷的黑衣人面前,一揮手,胭脂二話不說,木棍舞得呼呼生風,一棍下去打昏一個,最後院內的人全都被砸昏了。
「快點,我們立刻把這些人藏起來,然後找布塞住嘴巴,綁了她們。」
「是,小姐。」
胭脂順手把木棍扔掉,動手腳和海菱二人把這幾個拉到僻靜的地方藏起來,每人嘴裡塞塊布,又統統的綁了手腳。/
收拾好了一切,胭脂才有空問話:「小姐,現在可馨她們既然交待了是受大夫人和大小姐的指使,我們只需要帶著她們前去找大夫人和大小姐算帳,何必費這番周折。」
海菱聽了胭脂的話,搖頭:「既然她們要看戲,我就給她們一場戲,何況,你指望這幾個丫頭就大錯特錯了,她們是柳氏的人,眼下被我們嚇住了,自然說出了事,可是若真的到大夫人面前,到時候反咬我們一口,說我們故意誣蔑大夫人,那麼吃虧的就是我們,所以我們還是自已想辦法穩妥。」
「是,小姐。」
胭脂敬佩的點頭,小姐好聰明啊。
「現在怎麼做?」
「你去後面的竹林邊悄悄的看看我娘是不是沒事,我去前面正廳帶個人過來,她們不是想讓我出醜嗎?我就讓她們看看是誰在出醜?」
海菱說完,胭脂雖然不太瞭解是什麼樣的局,不過也不多問,應了一聲,主僕二人分頭行動。
胭脂去後面的竹林查看四夫人,海菱去前面找人,她喚出火雲輪,行動飄忽,如踏浮雲,一般人根本拿她沒辦法,除非是遇到厲害的高手。
後面的竹林裡,四夫人果然沒事,被幾個婆子看住了,胭脂見四夫人沒事,便又反身回來。
海菱也回來了,捉了大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紅芸,此時已被她打昏了。
海菱吩咐胭脂拽了一個受傷的黑衣人進來,自已拽著紅芸,兩個人動作俐落的把這兩人給整進了房間,然後扒掉她們的衣服,撒了一地,悄然的出了房間。
「小姐,事情做好了,可是還需要人去通風報信呢?要不然大夫人和大小姐恐怕不會貿然帶人過來。」
海菱蹙眉想了一下,彎身從地上摳了一些泥巴,捏成小丸子:「去,給秀影服下,就說是毒藥,你帶她過去找大夫人和大小姐,你躲在暗處監視著她,讓她暗中做動作提醒大夫人,她若膽敢壞事,死的第一個就是她,第二個就是她的弟弟秀丁,若她做成了,我們便饒了她。」
「是,奴婢這就去辦。」
胭脂飛快的閃身去辦事,海菱不放心後面竹林裡的娘親,閃身往後面的竹林裡走去,這些老貨,竟然膽敢欺負她的娘親,找死,眼裡是殺氣騰騰的光芒。
另一邊的胭脂按照海菱說的去做,那秀影果然嚇得半死,不敢不遵她們的意思,今天晚上的事使得她瞭解,三小姐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以往只不過是假裝罷了,她若不按她們說的做,只怕死得會很難看,自已死倒罷了,她不能連累自已的弟弟秀丁啊。
前面的內廳裡,大夫人柳氏和大小姐江菲雪全都在等消息,時間似乎有些長,兩個人可謂望穿秋水,心急火燎,難道事情沒成,不至於吧,那麼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對付不了江海菱主僕二人,這還真讓人難以置信。
正胡思亂想著,便看到秀影站在門口的暗光裡,衝著她們點了一下頭,然後悄悄的退了出去。
大夫人立刻鬆了一口氣,臉色布上了笑意,隨之抬首望向一側的丫頭,卻發現紅芸不見了,不過她也沒多想,望向另外一個貼身丫鬟安心,安心心裡瞭然,悄悄的走出去,一會兒的功夫便假裝驚慌失措的奔進來,又小心翼翼的樣子,伏身於大夫人的耳邊嘀咕起來。
這動作驚動了宴席上的人,一時間雅雀無聲,只聽得大夫人失聲叫起來。
「她怎麼可以?」
下面的話沒說,卻生生的住了口,似乎有難言之隱似的。
另一桌上的江菲雪一看娘親的神色,故作心急的問:「母親,怎麼了?」
「你三妹妹她?」
大夫人心急的開口,隨之猛的想起什麼似的住口,下面的話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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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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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8:22
第021章 上演一場好戲
可是大夫人這遲疑,還有那似說非說的話,早落到所有人的耳朵裡,這些個女人是慣會思想的,一聽大夫人和大小姐的對話,早相互相議論起來,最後寧王妃當先站了起來。
「大夫人,這可是事關皇室臉面的事,不要藏著掖著,若是三小姐真的做了有損皇室的事,你卻知情不報,可就是欺君之罪。」
「是啊,是啊,江夫人,雖然有疼女之心,但是這可不是小事兒啊。」
「對,太子仍是人中龍鳳,本就委屈了自已,現在若是三小姐再有什麼不當之舉,日後若是事發,江家一門可就難推其責啊。」
眾人她一言你一語,大夫人柳氏滿臉的為難,江菲雪開口:「娘親,若是三妹妹真的做出了不當的事情,那麼我們怎能偏坦,那是她的不檢點,怎能連累江府。」
「是啊,還是大小姐深明大義。」
寧王妃點頭讚許了一聲,身側的許多夫人閨秀,都抱著看熱鬧的心,紛紛點頭,甚至有人已站起身往外走去。
大夫人柳氏一臉的無奈,歎了一口重氣,滿臉自責的開口:「都是我教導無能啊,走,去看看吧,若是三小姐真的做出不當的事來,也休怪我稟公處理。」
「是,江夫人這麼做就對了。」
「是啊,是啊。」
宴席中斷了,所有的夫人小姐都往外走去,聲勢浩大,竟然驚動了前面的賓客,江灞天命人過來打聽,一聽之下臉色難看至極。
男子裡有人耳尖的也聽到了這件事,別人尤自冷靜鎮定,七皇子鳳紫赫是第一個有反應的人,他臉上布著難以置信,想起那天見海菱的情景,那個女子他是見過的,絕對不是那種不知廉恥,水性揚花的人物,難道是被人陷害了,如此一想,七皇子坐不住了,早衝了出去,心裡想著,不行,他一定要幫幫她。
七皇子都奔了出去,別人又怎會坐著不動呢?一時間便又有幾人站起了身跟了出去。
前面的正廳宴席也被中斷了,江灞天臉色難看的領著人往後面而來。
不過也有人顧忌江霸天的臉面,所以沒有來,只有那麼少數的一部分人跟著他過來了。
沁芳院門前,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晃動,一看到遠處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過來,轉身便跑。
早有人眼尖的叫起來:「快,叫住小丫鬟,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否則跑什麼啊。」
大夫人故作心急的叫起來:「站住,站住。」
可惜前面的身影沒理會,使足了力氣的往裡奔去,這人自然是胭脂,她是故意這麼做的,果然後面的人個個都是看好戲的心情,也跟著加快腳步,很快奔進了沁芳院內。
滿院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連先前的身影也沒有了。
大夫人柳氏在驚訝過後,也沒有在意,照舊領著一幫人往裡闖,一直奔到小院的門前。
這時候,胭脂從屋前的遊廊一側走過來,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吃食,一抬頭便看到了小院門前站滿了人,不由得錯愕結巴的開口。
「大夫人這是做什麼?」
大夫人柳氏沒說話,大小姐江菲雪也沒有說話,倒是二小姐江菲羽沉不住氣,分開眾人走出來,指著胭脂的鼻子不屑的開口。
「我們得到消息,說三妹妹與人廝混。」
胭脂臉色驟變,氣得端碗的手都晃了幾下,才穩住身子,臉色難看的開口:「二小姐胡說什麼呢?小姐晚上沒吃飯,奴婢去煮了點稀粥給小姐,小姐什麼時候與人廝混了。」
「那就打開房門讓我們看看。」
江菲羽一臉嘲諷的笑,剛才她們明明看到有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了,那人恐怕就是胭脂,故意端了一碗稀粥,想打發她們呢,看她臉色難看,恐怕是被她們嚇的吧。
如此一想,江菲羽更是滿臉的勢在必得。
胭脂哪裡打開,端著碗一臉鎮定的開口:「二小姐是不是太放肆了,我們家小姐可是皇上親賜的未來太子妃,二小姐口口聲聲說是小姐與人廝混,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污辱之言,我們小姐可是你的親妹妹。」
胭脂越是不肯打開,別人越是懷疑,江菲羽見她一人擋著,再加上生怕讓海菱有機會逃了,便一揮手命令身後的丫鬟。
「把這死丫頭拉開來,我們進去。」
「是,小姐,」有丫鬟準備過來拉胭脂。
不過那兩個丫鬟還沒走過來,便聽到一道氣沉丹田的聲音響起來。
「住手。」
大將軍江灞天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最前面的竟是七皇子鳳紫赫,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少將白野,左相西凌楓,另外還有幾個朝中的大員,眾人一起望著廊前的胭脂。
江灞天的臉色難看至極,一雙黑瞳犀利陰沉的怒視著大夫人柳氏,還有自個的女兒,今天晚上的事,他多少有些數,心裡當真是惱恨,可知她們這一著,恐怕要壞了他的事。
江菲羽卻不自知,撇著嘴巴開口:「爹爹,我們聽人說三妹妹她?」
可惜她沒說出口,江灞天便喝止了:「住口,你竟然膽敢污蔑你三妹妹。」
「爹爹,我沒有?」
江菲羽委屈了,不過看江灞天的神色,不敢再說話,委屈的退後兩步,走到白野的身邊,抬起淚眼:「白野。」
白野柔聲開口:「好了,讓別人處理吧。」
白野雖然嘴上如此說,可是一顆心卻有些繃著,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緊張,生怕江海菱的房內真的有一個男人。
而七皇子鳳紫赫是擺明了護著海菱的,奔到最前面叫了起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可是誰也不動都站著,這種時候若讓她們離開,恐怕明日諾大的京城便謠言滿天飛了。
胭脂掃視著大家一眼,望向江灞天:「將軍?小姐她沒有。」
此時場面有些僵,就是江灞天也沒有兩全的辦法,想到這,一雙瞳仁更是陰驁的怒瞪著大夫人柳氏,柳氏不由得有些後悔,老爺可是一慣很少如此生氣的,看來她做得有些欠,不敢再多說什麼。
不過她們沒說,不代表沒人說話,暗夜中,一道冷喝聲響起。
「胭脂,好大的膽子,既然大家都要看,為什麼不打開房門正了你家小姐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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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8:46
第022章 捉姦
黑夜中,這聲音是從眾人的最後面傳來的,大家齊刷刷的往後面張望,只見胖胖的江三小姐,扶著四夫人杜采月走了過來,臉色陰驁冷沉,眼光冷冷的射向胭脂,似乎很生氣。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反應不過來了,尤其是大夫人柳氏和大小姐江菲雪。
兩個人目瞪口呆之外,一反應過來,心裡都快氣瘋了,原來這女人根本沒事,是設了套讓她們鑽啊。
大夫人柳氏素來圓滑,立刻笑著開口:「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吧,我們三小姐可是皇上賜的太子妃,怎麼會做出不當的事來呢?」
心裡早恨得滴血了,卻無計可施。
海菱沒說話,唇角掛著笑意,陰沉沉的望著大夫人柳氏,看得她頭皮發麻。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都有些落寞,原來人家三小姐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這些人一貫多想,想著想著,便想到了大夫人和江菲雪的身上,今天晚上的事,還真有些蹊蹺,不會是這母女二人搞出來的事吧。
如此一想,人人臉如懷疑。
七皇子鳳紫赫更是笑著開口:「我說了江三小姐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你們女人就是會多事。」
人群後面白野也鬆了一口氣,他身後的左相西凌楓微瞇起眼睛,一道幽然的暗芒射向海菱,若有所思的注意著場上的動靜,如若他猜得不錯,恐怕接下來還會有動作,一向漠然的人,此刻竟升起了些許的興味,這江三小姐還真有些不一樣,並不似傳言那般,雖然胖,也沒有那麼不堪,甚至長得很可愛。
海菱走到了最前面,感受到人群中有一道懾人的暗芒射向自個兒,這光芒不同於一般人,有一種令人被看穿的感覺,似乎她所所做的事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一般,這是誰?飛快的掉頭,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黑壓壓的一群人,她哪裡看得出誰是誰?
沁芳院門前,胭脂已奉了海菱的命令打開了門,請眾人進去。
不過沒人進去,既然三小姐在這裡,那麼房內怎麼會有人呢?
眾人紛紛笑著搖頭,向海菱道起謙來。
誰知道謙的話沒說幾句,忽地從房內爆出一聲尖叫:「啊,你是誰?你是誰?」
房內竟然有人,這下說話聲道謙聲嘎然而止。
所有人面面相覷,這房內又是何人,叫得那麼尖銳,分明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海菱面不改色,一揮手吩咐胭脂:「快,進去看看房內是何人?」
「是,小姐,」胭脂一溜煙的閃進去,很快便走出來了,臉色難看的望向大夫人柳氏:「還是請大夫人派人進去看看吧。」
她話一落,所有人都望向柳氏,柳氏一臉的莫名其妙,讓她進去幹什麼?
這時候房內一道身影衝了進來,身上著凌亂的衣衫,手裡還抱著外套,就那麼驚慌失措的落在所有人的眼裡,這人自然是紅芸,紅芸一出現,不用大夫人開口,身後的數道抽氣聲響起,有人失聲叫了起來。
「紅芸。」
不說江府的人,就是這些夫人小姐的,也多認得紅芸,此刻看到她的神情,心下了然發生了什麼事?
這紅芸竟然做出這種事來,當真是丟盡了將軍府的臉來。
紅芸一看門前著站著很多人,腳下一軟,直接的癱到地上去。
這時候海菱陡的跪了下來,望向江灞天:「女兒請爹爹做主,本來女兒想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沒想到有人竟然一再的陷害女兒,先是派人來暗殺女兒,暗殺不成,又派了個婢女在女兒的房間裡做出這等下作的苟此之事,若非今天當場證明了這清白,只怕這黑鍋便是女兒背了。」
明明是夏夜,很多人卻感到週身的冷寒,誰也沒有說話,只聽見海菱那錚錚冷語,一字一頓沉穩有力,沒有持寵而驕,字字有份量,所有人都望著江灞天,不知道這江家的大家長如何處理這件事,眼前的女子可不僅僅是江府不得寵的女兒,她還是大周的太子妃,江府的人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太子妃,這可是一宗大罪。
江灞天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一雙漆黑的眼瞳湧起幽暗的光芒,望著海菱,眼神冽厲如刀,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可惜海菱一臉的無所知,好似不知道似的,望向廊道中的胭脂,一揮手,胭脂便從廊階上下來,逕直走了過去,望向七皇子:「可以請七皇子幫個忙嗎?」
「好。」
七皇子領著兩個手下跟著胭脂的身後,一路走到沁芳院僻靜的地方,把那幾個被打昏的黑衣人和丫鬟拽了出來,扔在眾人的面前,。
這下大夫人柳氏和江菲雪慌了,沒想到江海菱竟然有兩把刷子,是她們大意了,竟然失手了,這些人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交出她們吧。
沁芳院的院子裡,四夫人杜采月陡的尖叫起來。
「老爺,你可要為菱兒做主啊,雖說她長得差一點,可是到底是老爺的女兒啊,又被皇上賜封了太子妃,今天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若是今兒個老爺處理得不能服眾,只怕江府的名聲可就毀了啊。」
四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肝腸寸斷,既擔心海菱又擔心江府的樣子,令人說不出什麼來,其實海菱和她一起過來的時候,早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了,她這樣做,只不過讓事情更逼真,使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一些,江灞天這個混蛋是如何欺負她們娘倆的,平時裝得道貌岸然有什麼用。
再一個,女兒既然打算反擊大夫人柳氏和江菲雪,她豈會不幫助她。
此時,所有的眼睛都盯著江灞天,暗夜中,江灞天的臉如鍋底一般難看,其實他心知肚明,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心裡又氣又惱,卻也生怕這些人在外人面前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本來不想當著這些人面前審人,可是海菱和杜采月全跪著呢?海菱現在的身份可是當朝太子妃,明面上他是不能得罪的,想到這,江灞天緩緩的走過去,伸出大手扶起海菱,沉穩的開口。
「海菱起來吧,爹爹一定會幫你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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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9:11
第023章 拉下去仗斃
江灞天的話說得別提多僵硬了,海菱心知肚明,卻只作不知,謝過了江灞天,起身後又走到一邊扶了娘親起來,然後和別人一般看起戲來,接下來的事可就是江灞天的事了。
江灞天掃視了一眼那些黑衣人,又望了望沁芳院的一干奴才下人,臉上煞氣重重,好似虎狼般嗜血,沉悶的聲音響起來。
「說,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竟然膽敢動三小姐?」
江灞天表面上是責問,其實眼底的狠戾卻是另外一層意思,如若這些人膽敢說不該說的話,死的可就不是他們這些人了,他們背後的家人,全都得死。
他的狠厲,毒辣,這江府的人誰不知道,所以他一開口問。
所有人都搖頭,然後慌恐的開口:「將軍饒命啊,屬下該死,屬下等是看著太子仍是人中龍鳳,三小姐這等的姿色實在是辱沒了將軍府的形像,所以就是想嚇唬一下三小姐」
這下不但是黑衣人,就連沁芳院的丫鬟婆子也都哀求起來:「將軍饒命啊,奴婢們沒想對付三小姐,只是想嚇唬一下三小姐,誰知道小姐誤以為我們對付她,竟然對我們大打出手,求將軍饒命啊。」
暗夜中,此起彼落的求饒聲,還把黑說成白的。
海菱笑了起來,眼神很冷,一側的胭脂一聽,頓時大怒,想開口責問可馨等人,怎麼和先前說的不一樣了,海菱立刻伸出手阻止了胭脂,這些人害怕江灞天,是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柳氏和江菲雪的,如若胭脂開口,到時候這些丫鬟和黑衣人再反咬一口,說她們自導自演,想設局陷害柳氏和江菲雪,那麼吃虧的就是她們了。
其實現在這樣的場面,她早就想過了,江灞天不是蠢人,今天晚上的事,他是心知肚明的,而且就算有人說是柳氏和江菲雪,他恐怕自有辦法對付,所以她們何必做出頭鳥。
不過這些人恐怕要被江灞天處罰了,還有柳氏身邊的得力丫頭紅芸,這樣一來,就是狠狠的打江灞天和柳氏的臉面了,還是見好就收。
胭脂見海菱阻止,終於忍了下去,不再說什麼。
江灞天聽了這些屬下和沁芳院的奴才們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臉色依舊冰寒,大喝一聲:「一幫自以為是的奴才,竟然膽敢嚇唬三小姐,該死的混帳。」
江灞天罵完了,陡的轉首朝身後的手下吩咐:「來人,把這些人全都拉下去仗斃,一個不留。」
「是,」很快湧過來一幫身強體壯的手下,這些人都是戰場上神勇的將士,江灞天的得力親信,能力自然是上等的,走過來一人提兩個,便走了下去。
江灞天為防這些人再說出什麼,乾脆斬草除根了。
沁芳院內站著的各家夫人小姐,什麼時候見過這等血腥的場面,人人花容失聲,男子則是一臉的若有所思,唯有七皇子滿臉的不苟同,叫了起來。
「江將軍,這事還沒有審完呢,務必要讓這些人交待出幕後的指使人才行,怎麼可以斬了他們。」
七皇子的話一完,海菱不由得笑了起來,七皇子真單純,這全場的人裡,大概只有他一個人理直氣壯的這麼認為吧,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皇室存活的,或者他是在太子的庇佑下長大的,聽說他和太子十分的要好。
果然七皇子的話一落,江灞天臉色陰沉的望過去,陰沉嗜冷的聲音響起。
「七皇子難道沒聽到這些人交待嗎?他們竟然膽敢自以為是的嚇唬本將的女兒,本將豈能不懲罰這些人,海菱現在可是太子妃的身份,所以這些人統統的該死。」
最後一個字落地,夜風吹過,令人毛骨悚然。
海菱唇角的笑意更深,現在她又發現了江灞天的一個卑鄙之處,太不要臉了,明明是想保護江菲雪,生怕這些人說出不該說的話,所以殺人滅口,偏偏還一副為她著想的神色,當真是可笑。
七皇子臉上起伏不定的神色,明知道這種做法不對,可是這裡是江府,而且江灞天是什麼樣的人,他豈會不知,他再說下去,也沒有用,而且他如此做,倒令他多想了一層,難道這些人?
暗夜中,響起鬼哭狼嚎之聲。
「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啊。」
大夫人的貼身丫頭紅芸叫得最淒慘:「夫人求求我啊,奴婢什麼都沒做,奴婢什麼都沒做啊。」
這時候,大夫人和江菲雪已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紅芸的事分明是江海菱的反擊,狠狠的甩了一個臉子給她們。
兩個人的眼瞳赤紅一片,沒想到她們竟然一敗塗地,本來以為今天晚上,可以演一齣好戲,一舉毀掉了江海菱的身份,讓她全無翻身的能力。
可是現在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的人被殺了,大夫人柳氏和江菲雪的心好似被什麼狠狠的掐住了,喘不過氣來。
暗夜中,江府內此次彼落的痛苦叫聲,很快便沒有了聲音。
眾人由此見識了江灞天的狠戾,夜已經很深了,更深露重,那些官家的夫人小姐,被此一嚇,哪裡還留得下來,早紛紛告辭出府去了。
好好的一個宴席,再次以失敗告終,江灞天氣得臉都扭曲了,而且明日整個京城的人恐怕都知道他行事手段狠辣了,雖然以往也有人這麼說,可是都沒有親眼見到,今晚卻是親眼所見的,可是如若他不當著眾人的面懲罰這些人,同樣授人以話柄。
今日所有的事都是柳氏惹出來的,所以江灞天的一雙厲目狠狠的瞪向柳氏,隨後領著兩個兒子和自已的手下離去了。
柳氏沒時間再去想算計海菱的事,趕緊領著女兒並一眾下人跟上去。
沁芳院內很快冷清了下來,除了幾個人落在後面,其他人都陸續的走出去了。
少將軍白野,身邊跟著將軍府的二小姐江菲羽,江菲羽想到今天晚上的事,不由得惱恨,伸出手指著海菱:「江海菱?」
她剛想罵海菱,忽然想到一件事,海菱現在的可是太子妃,以她的個性,若是自已罵她了,恐怕要挨打,就算白野護著,也佔不了便宜,所以這個女人立刻一收手,瞪了海菱一眼,什麼都不敢說了。
白野從頭到尾沒說什麼,只是一雙深邃的眼瞳中閃過幽暗的光芒,隨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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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9:33
第024章 危機四伏
白野的身後,跟著七皇子鳳紫赫,鳳紫赫等到別人都走了,才走過來安慰海菱:「三小姐,夜已深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謝七皇子了。」
海菱彎腰謝過鳳紫赫,鳳紫赫點了一下頭,走出去。
眼見著所有人都走了,海菱鬆了一口氣,直起身子,誰知卻有一道懾人的冷芒落到她的身上,海菱飛快的抬首望去,只見暗夜中,靜謐的立著一人,玉樹臨風,高雅尊貴,明明是一張平凡的面容,可是卻讓他演澤出不凡的氣勢來,更重要的是那雙眼睛,散發出幽幽的淡藍,好似碧湖水波的光芒,大片大片的瀲艷色彩,卻偏偏讓人探測不到他的心中所想,只覺得那眼睛好似上等的琉璃石一般美麗耀眼,瞬息間,又轉換了一層境地,冷寒遍佈,好似冬日最冷的酷冰,令人不寒而粟,那雙眼睛似乎輕易便穿透人的靈魂。
這樣的一雙完美的眼睛,偏偏在一雙平凡的面容上,由此可見,人沒有十全十美的,。
海菱想著,那人已走到她的面前,淡淡的聲音響起來。
「人不可貌相。」
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轉身便走了,那背影如松竹一樣雋美高雅,卻透著一層壓抑的深沉。
這人是誰?海菱想著,忽然想到一個人傳奇人物來,左相西凌楓,難道他就是大周朝年輕有為的左相西凌楓。
傳言果然是真的,聽說左相西凌楓,雖然長相平凡,可是卻高雅尊貴,雖然不是出眾的男子,一身的光華氣勢卻不輸於任何人,是京都女子心目中另一個想嫁的男子,可惜到目前為止,沒聽說這位年輕有為的左相,對誰另眼相看過。
海菱正想得入神,一側的胭脂輕聲的開口。
「這人的眼睛好可怕,讓人望一眼便無法從他的眼神中拔出來似的。」
胭脂說完,海菱打了一個寒顫,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在西城橋上看到的那雙眼睛,也是這般的幽寒,明明是美麗無雙的眼睛,偏偏令人感到害怕不安,似乎輕易被他洞察了所有的事,而且剛才他說的話,很明顯的是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是她們將計就計,所以才會有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海菱想得入神,杜采月已走了過來。
「菱兒,別想多了,夜深了,我們去睡覺吧。」
「是,娘親,」海菱回過神來,莞爾一笑,伸出手扶著杜采月往石階上走去,確實挺累的了,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一行人進了房間,海菱想起了客房裡先前紅芸和那個男人躺過,便吩咐了胭脂回頭全都換了,由此想起了今天晚上被杖斃的十幾個人,不由得心裡不是滋味,本來她以為發生了今天晚上的事,至多就是男的被打,女的被賣,可是誰知道江灞天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把所有人都殺了,他這麼做無非是怕那些人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罷了。
雖然這些傢伙一心想對付她算計她,可是真要想到那是十幾條人命,海菱心裡卻不好受,前世她是醫生,救病醫人的,所以今世的習慣仍然是不想殺生,可以重懲,但至少保留她們的一條命,因為他們還沒有罪大惡極到需要被殺,尤其是其中的一些人。
不過通過這件事,海菱亦認識到一件事。
江灞天如此心狠手辣,那麼自已這個女兒在他的心裡又算得了什麼呢?皇上賜婚這件事,從頭到尾讓他覺得惱恨,他會不會對自已做出些什麼,如此一想,不由得心驚,哪裡還睡得著,臉色黑白交錯,早忘了去憐憫那十幾個人了,就是她恐怕都性命不保了,何況那些人。
「小姐,你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燈光下,胭脂正伺候她盥洗,一看她的臉色難看,不由得擔心起來。
海菱不知道自已的猜測對不對,所以不想驚擾胭脂,便搖頭:「沒事,可能是累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不過她話剛說完,便聽到窗戶響了兩下,似乎有人在敲窗子。
胭脂回頭望了一眼海菱,然後沉聲問了一句:「誰?」
沒人回話,她飛快的走過去打開窗戶,嗖的一聲,沒等胭脂看清楚,便有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燈光下,只見少將軍白野正一臉深沉的坐在房內的椅子上,週身籠罩著凌寒,雙瞳幽暗難明,就那麼定定的望著海菱。
一看到他,海菱的臉變了,冷冷的開口:「白野,你深更半夜的闖進我的閨房想做什麼?」
白野聽了海菱的話,唇角一勾,皮笑肉不笑的接腔:「你以為本將想做什麼?」
「說吧,究竟有什麼事?」
海菱懶得理會他,說實在的,她和白野不是陌生人,他是她家二小姐的心上人,自已見過他幾次,雖不是十分的熟悉,倒也不陌生,而且她相信白野不是那種無聊的人,他既然出現,必然有事。
果然海菱的話音一落,白野剛毅的五官上攏了暗沉,緩緩開口:「今天晚上的事你反將一計,這樣做已給自已招來禍端了。」
白野的話一出來,海菱倒是十分的意外,其實這件事她已經想到了,她當初將計就計設定這件事反擊柳氏,沒想過江灞天心狠手辣到根本不會顧慮她這個女兒,所以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過她意外的是白野竟然會來提醒她。
海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側的胭脂早急了起來。
「白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白野望向海菱,見她神色瞭然,知道她已明白他所說的意思,也許她早就想到了,想到這白野站起身,扔下一句:「問你家的主子便知。」
他閃身便出了房間,融進夜色中。
房間裡,胭脂臉色難看,緊盯著海菱:「小姐,白將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海菱見胭脂問,便拉了她在一邊坐下來。
「其實皇上給我賜婚,就是警告江家要安份守已,你想江灞天是什麼樣的人,他那樣心狠手辣的人,又豈會如了皇上的意,乖乖就範,所以他一定想除掉我,這樣一來,皇帝的賜婚不就落空了嗎?也就沒有所謂的壓制之說,本來他正想對付我,偏偏我還撞上他的刀口,觸犯了他的底線,竟然反將柳氏和江菲雪,這兩個人是江灞天在意的人,他明面上嚴懲了那些下人,只怕接下來要對付的便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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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19:59
第025章 夜刺殺
房間裡海菱說完,胭脂有些難以置信,再怎麼樣?小姐也是將軍的女兒啊,再沒有感情,哪有做爹爹的除掉女兒的事。
「小姐?」
「好了,也許是我和白野想多了,我們早點睡吧,這件事不要告訴娘親,以免她擔心。」
「我知道。」
胭脂不再說話,伺候著海菱睡覺。
夜深沉,寬闊的大街上,一輛豪華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著。
馬車內,一人慵懶的歪靠著,微瞇著眼睛,那長長的睫毛投射下一片光影,使得平凡的面容閃出耀眼的誘惑,一雙完美如玉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著馬車內的案幾。
忽地睜開眼睛,光芒瀲瀲,冷魅的聲音響起。
「侍梅,侍竹。」
「屬下在。」
馬車外面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等候指示。
車內冷寒的聲音響起來:「立刻去將軍府沁芳院保護未來的太子妃。」
「是,屬下遵命。」
兩道聲音落地,人眨眼便離去了。
左相西凌楓,有四名不離左右的手下,梅,蘭,竹,菊,兩男兩女,都是身手了得的人,不但品貌突出,而且武功也是一流的。
侍梅,侍蘭是女子,梅之傲,蘭之幽。
侍竹,侍菊是男子,竹之雅,菊之溫潤。
梅蘭竹菊在四人的身上演澤得淋漓盡致,這四名手下唯西凌楓是從,不敢有半點的大意或者不遵,侍梅和侍竹二人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何會讓他們去保護未來的太子妃。
不過卻不敢多問,領命去保護人了,而豪華的馬車再次行駛,直奔左相府而去。
夜空,月亮沉沒進雲層裡,四週一片漆黑。
雖是夏夜,可是卻令人有種冷颼颼的感覺,風吹打在窗台上,不時的發出細碎的聲響。
江府,籠罩在一片沉靜中,各處的人都睡了,只有最後面的沁芳院內還亮著燈。
海菱吩咐了胭脂休息,自已卻不太敢睡,總覺得今夜似乎會出什麼事,令人不安,此刻的她雖然很疲倦,倒寧願馬上天亮。
桌上的燭火跳動,燈花輕爆,忽地一道不同於風吹窗欞的聲音響起,輕微細碎,卻是從房頂飄落而下的腳步聲,雖然很細小,但仍然被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四周動靜的海菱發現了,因為這來的人週身上下充滿了殺氣,濃郁而強烈,即使隔得如此遠,她仍然感覺到了。
海菱的唇角勾出冷笑,江灞天果然想殺掉她,這派出來的人身手不凡。
若是只有自已一人,對付這些殺手她倒是不擔心,可是眼下,這座沁芳院裡,除了她還有胭脂和娘親杜采月。
這兩個人都是她在意的人,她不希望她們遇到一丁點的危險,所以今天晚上,單憑她一人之力,當真有些吃力。
海菱心裡想著,身形一動,翻身而起,飛快的撲向房間內的軟榻邊,一把摀住了胭脂的嘴巴。
胭脂被捂難受,掙扎著睜開眼睛,本想大叫,黑瞳一對上小姐的眼睛,便住了口,滿臉驚駭的以唇形詢問。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兩個人相處了三年,早已有了默契,胭脂一看海菱滿臉的冷寒,便知道定然是出事了,只是還不知道是什麼事?
海菱用手在半空比劃,外面有殺手,待會兒那些人進來後,她不用管她,她攔住那些殺手,她立刻退到娘親的房間裡,帶了她藏到後面的竹林去,那裡殺手一時半會找不到。
可是胭脂一聽,臉色變了,她們怎能扔下小姐一個人不管,拚命的搖頭,海菱一瞪眼,唇形命令。
這是命令,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時候屋外的黑衣人動了,不是一個,而是一隊,一人悄悄的上前打開了窗戶,另外的人便以雷霆之速閃了進來,狹小的房間裡,立刻站滿了人,海菱一伸手擋了胭脂,心中飛快的默念了一句。
「火雲靴,風雷手套。」
裝備上身,她面容冷靜週身凌寒,擋在胭脂的面前,一雙馥郁的黑瞳中此時閃爍著戾氣,雙手一握成拳,蹲馬步,擺了一個姿勢站定。
不驚不乍,沉穩鎮定。
倒是對面的一隊黑衣人,有些錯愕,齊齊的望向為首的黑衣人。
本來以為會看到一個面容失色,狼狽不堪的女子,誰知道竟與他們所想的不一樣,而且還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淡定,這些人倒是摸不著她的路數了。
難道這位江三小姐有什麼高深莫測的武功不成,這些人紛紛猜測著。
為首的蒙面黑衣人,眼瞳一閃而過的狠戾血芒,不再多說話。
他們只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江三小姐的命不好。
「上。」
一隊黑衣人,足有**個人,個個眼露凶光,直撲向海菱,海菱用手一推,把胭脂給推遠了,自已搶身而上。
三日的時間,那金花十八式她已練了前面的幾招,正好拿來試試身手。
對方人多,海菱知道眼前的局面,適宜速站速決,所以一出手便往死裡整,拳頭似閃電般飛擊出去,昏黃的燈光裡,明光灼灼的拳頭,竟似爆開的花朵,好看異常,恍神間,一人不防竟然被擊中了,一拳下去,半邊臉頰麻麻的,嘴裡竟然被打出了血,身形倒退了幾步方站定,搖了搖頭才沒有栽倒地上去。
海菱一招得手,卻讓這些刺客心生警戒,不敢貿然進攻。
為首的黑衣人,眼瞳飛快的一閃,然後以手指揮,幾人分開包抄。
沒想到江三小姐竟然不是尋常人,一出手便狠烈無比,難怪先前那些尋常的江家護衛沒有得手。
胭脂已衝了出去,那些黑衣人也不理會她,因為上面的人並沒有指示他們殺別的人,倒是指示了要殺江三小姐,如若這個正主子殺不了,只怕他們這些人統統都要死,所以這些人只能下了狠手。
就在這時,風吹窗欞,屋外兩道光影飄了進來,很快又飄進來兩三個人。
這下,海菱的房間裡擠滿了人,連施展的空間都沒有了。
那些包抄的黑衣人,也不理會後出現的這幾人,直撲向海菱,手中的長劍齊齊的出手,眨眼布出劍陣,光芒森森,連成一片,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
海菱身形一轉,腳下的火雲靴踢出去,呼呼生風,威力強大,伴隨著她的冷喝:「去死。」
一人被踢出劍陣,陣法自亂。
這時候後出現幾個蒙面人,已閃身躍了過來,一道嬌喝聲響起:「無恥,幾個大男人竟然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我來會會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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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0:49
第026章 刺殺風雲
海菱沒想到後出現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子,聲音清脆悅耳,只是臉上罩著輕紗,看不清她的面貌,漆黑的眼瞳中一閃而過的冷光,隨之手中的折扇一抖,嘩的揮了出去,殺氣重重。
身隨影動,出手又快又狠,很快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響,一出手便見其心狠手辣。
隨著那女子的出手,後出現的幾人同時出手,這下那些黑衣殺手明顯的遜色了很多,眨眼便現敗像。
海菱一邊飛身而上,毫不留情的對付黑衣人,一邊沉穩的開口:「閣下是什麼人?為何要幫助我。」
可惜卻沒人理會她,那些後出現的幾人,只管對付黑衣殺手,招招致命,步步奪魂,眨眼便有幾名黑衣殺手身亡,剩下的幾人大驚。
恰在這時,門前有響動。
胭脂和四夫人杜采月從門外撲了進來:「菱兒,菱兒。」
黑衣人一看,身形一轉,便朝杜采月和胭脂撲去。
海菱臉色大變,飛快的開口:「不。」
她話一落地,便見一道光影快速的閃過去,一掌拍了過去,正撲中那打算脅持杜采月和胭脂的黑衣人,只見那人眼一翻,便昏死了過去。
同一時間,還剩下的幾人又有兩三個被結果了性命,最後只剩下兩個活口,那些人眼露絕望,再不敢停留,閃身逃命去了。
房間內,家俱盡毀,一片狼籍。
空氣中滿是血腥味,後出現的幾人掃視了一眼,確定了海菱和杜采月等人沒事,身形一縱便躍出窗外。
海菱緊走幾步,奔到窗前,朝著那些人叫起來:「閣下等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幫助我。」
「奉命行事而已,」一道冷魅的聲音響起,隨之歸於黑暗。
這些人正是奉了左相西凌楓之意來保護海菱等人的侍梅侍竹。
今夜若不是他們,就算海菱可以自保,只怕娘親和胭脂將性命不保,一想到這個,海菱的心中後怕不已,一身的冷汗,若不是他們,她在這世上,連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正在這時,四夫人杜采月哇的一聲吐了起來,然後從門內衝了出去,直撲到外面大吐特吐。
海菱聞了聞空氣中的血腥味,確實太濃了,娘親何時見過這場面,也難怪她吐個沒完了,自已是外科醫生,早就習慣了,倒是不以為意,就是胭脂也有些受不了些的蹙眉,只不過強忍著。
海菱揮了揮手,示意胭脂出去。
她掃視了一眼房間,眼瞳中閃過狠光,唇角勾出笑意,今夜下黑手的不出意外,定然是江灞天。
而他如此做,只不過不想皇帝壓制江家,而她可憐的成了皇權鬥爭下的犧牲品。
不,她絕對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的當個犧牲品。
海菱想著,走了出去,屋外,烏雲散去,月亮露出來,滿天的光華。
杜采月已吐完了,臉色好看一些,一看到海菱走出來,便緊張的撲過來,拉著她檢查。
「菱兒,你沒事吧,沒事吧。」
海菱搖頭,見娘親和胭脂都沒有事,心裡才鬆了一口氣,幸好大家都沒有事,這是萬幸了。
「胭脂,我們去娘親房裡睡一晚吧,明兒個一早,你去通知韓管家夜裡發生的事,讓他派人過來處理一下。」
海菱本來想讓韓管家報官,後來想想又作罷,江灞天絕對不會讓韓良去報官的。
「好,小姐。」
海菱和胭脂扶著杜采月自去杜采月的房間休息。
這一夜可謂驚心動魄,險象環生,不過幸好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三個人都沒有受傷,多虧了後來出現的那幾個人,她們說是奉命行事,究竟是奉誰的命來保護她們的,那人的眼可真利,竟然知道她有險。
若是有一日得知是何人,定然要好好謝他才是。
海菱一邊想著,一邊盥洗一番休息,天快亮了,相信那些刺客不會再有動作了。
第二天,胭脂早早便起床了,立刻趕到前院去通知韓良,昨夜有刺客來刺殺小姐,幸好暗中有人保護小姐,所以小姐沒事,只是那些被殺的刺客還在沁芳院內,讓韓良立刻派人來處理乾淨。
韓良大驚失色,一面吩咐下人過來清理,一面通知將軍。
將軍府內的下人,很快全都知道昨夜有人刺殺三小姐,頓時間傳得紛紛揚揚,然後不知道是誰,把消息傳了出去,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未來太子妃被人刺殺的事了。
東宮太子府。
風紫嘯還沒有起床,昨夜從宮裡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了,近天亮的時候才睡。
門外,阿古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爺,出事了?」
很久沒有一丁點的聲響,阿古正想退下去,等太子醒了再說,誰知道裡面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是,」阿古走了進去,寬大的寢殿內,朱紅木的大床上垂著明黃的紗帳,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阿古趕緊稟報。
「爺,左相一大早派人過來通知屬下,昨夜有人刺殺江三小姐,被他暗中派人保護了。」
「刺殺?」
陰驁嗜寒的聲音響起,隨之一只大手掀開紗帳,露出一張完美立體的臉來,眼瞳中陰風陣陣,殺氣重重,冷寒充斥在整個寢殿內,阿古不敢望向主子。
「是的,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未來的太子妃被人刺殺。」
鳳紫嘯眼神冷冽,唇角勾出幽暗難明的笑意,好,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江灞天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看來他們都是小瞧了他的,一直以來雖然知道那江海菱不得寵,可說倒底還是他的女兒,他再怎麼不待見,也不至於動自已的女兒,現如今來看,他根本就是喪心病狂,為了反抗皇室的壓制,竟然不惜除掉自已的女兒,這樣的他,更是留不得了。
除了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和那個女人過不去。
「阿古,立刻帶十名侍衛以及一些下人進將軍府保護太子妃,記著,不准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這樣做,並不是說他有多麼在乎那個女人,而是因為她還有用處,何況皇室賜了婚,這女人若是被人殺了,別人要質疑他們皇室的能力了,所以她絕對不能死,不但不能死,還不能傷到分毫。
「是,屬下立刻去辦。」
阿古領命走了出去,房內鳳紫嘯瞇眼,心內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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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1:22
第027章 狼心狗肺的爹
鳳紫嘯心內冷哼,江灞天,本殿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敢正面抗拒皇家,若真是這樣,定然要記你一個大不敬的罪過,這樣的話,連那女人他都不用娶了。
鳳紫嘯想著倒回床上去繼續休息。
左相府書房內。
一道欣長俊挺的身影隨意的歪靠在榻上,正優雅的翻看著書。
房內的案幾邊立著兩道身影,一人恭敬的稟報事情。
「爺,昨夜果然不出爺的意料,有人刺殺太子妃娘娘,屬下等已保護了太子妃。」
說話的人正是左相西凌楓的手下侍梅,侍梅嬌艷的臉頰上布著傲氣,眼瞳中更是滿滿的敬佩,她一直知道爺料事如神,昨夜她還想不透他為何要派他們去保護太子妃呢,沒想到夜裡便有人刺殺太子妃了,果然足智多謀啊。
西凌楓點了一下頭,抬目望向侍梅和侍竹。
「她沒事吧。」
一般女子遇到這種刺殺的事恐怕嚇壞了,但是昨晚他見到的那個女子,似乎很聰慧,而且狡詐沉著,不至於像尋常的女子。
西凌楓正想著,侍梅的聲音響起來:「回爺的話,她沒事,不但沒事,而且十分厲害,昨夜若是沒有屬下等人,她也不會有事的。」
侍梅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那個女人的身手很奇怪,不會武功,但是出手卻不比她們差,認真細看,卻沒有似毫武功的套路,所以她看不透她。
「喔。」
西凌楓略應了一聲,烏黑如潑墨的眼瞳中閃爍了一絲兒火花,隨之歸於幽暗,唇角浮起意興瀾珊的味道,這倒有點意思了,沒想到那江三小姐竟是一個有趣的人,女人大都是無趣的,沒想到竟有這麼一個意外。
昨夜見了她,他想起之前曾在西城河橋上見過她,午夜在大街上遊蕩,連後大叫有鬼,真正是好玩的一個人,昨夜卻又是另外一副面孔,沉穩狡詐,而且認真細看她的神容,並不令人討厭,相反的很可愛,就像那種白白的包子似的。
書房內很安靜,侍梅和侍竹二人面面相覷,爺竟然一臉的若有所思,這是很少有的情況,他是怎麼了?侍梅小心的喚了一聲:「爺。」
西凌楓回過神來,唇角抽了抽,沒想到自已竟然想一個女人,還真是意外。
「下去吧,太子會派人過去保護她的,你們留意將軍府的動靜便行。」
「是,屬下領命。」
侍梅和侍竹二人走了出去,深呼一口氣,每每和主子待在一起,他們便有一些壓力,雖然主子待他們極好,只要不犯錯誤,一般都很隨和,可是那隱在骨子裡的強勢,就是讓人有壓力。
房內的人,並不知道手下心裡所想,依舊看起書來,不再想別的事情。
將軍府沁芳院,一大早便吵雜聲不斷,韓管家派了人過來清理沁芳院內昨夜被殺死的刺客,很快便清理乾淨了。
另外韓管家還接到將軍的命令,好好安撫三小姐,不管她提出什麼條件都滿足她,另外沁芳院內沒有了丫頭婆子,再撥一批過來。
韓良立刻帶了將軍府內的一班下人過來,在沁芳院的廳堂內候著。
此時,海菱還沒有醒過來,四夫人在招待韓良。
「有勞韓管家了。」
雖然她是將軍的妾,韓良只是王府的管家,不過人家可比她這個妾要身份尊貴得多,而且手握將軍府的大權,所以四夫人對韓良很是客氣。
這韓良能成為將軍府的大總管,自然是有八面玲瓏之風的,知道眼前是什麼局面,即便杜采月不得寵,又是個下等的小妾,可是眼面前的身份可是太子妃的娘親,他一個小小的總管自然不好得罪,所以韓良面對杜采月的時候,一直是恭恭敬敬的。
「四夫人客氣了,是將軍吩咐了奴才過來看看三小姐需要些什麼?」
「他倒是有心了。」
杜采月先是笑著的面容,有一瞬間的僵硬,眼裡一閃而過的幽寒,很快依舊春風帶雨的笑意,令人察覺不出什麼異常,昨天晚上江灞天為了保全大夫人和江菲雪,竟然一聲令下殺了十幾個人,可見他真是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那麼昨夜的刺客和他是有關係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真是禽獸不如了,菱兒可也是他的女兒,難道就因為不喜歡所以下了殺手嗎?如果今日換成是江菲雪站在這種位置上,恐怕又是另外一番境地吧。
杜采月為女兒心疼著,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爹爹,想著想著,便又怪起自已來了。
廳堂內,韓良聽了四夫人的話,沒說什麼,恭敬的繼續回話。
「四夫人,沁芳院現在沒什麼下人了,奴才又帶過來一批丫鬟婆子,夫人要不要再另外挑撿幾人留下侍候。」
四夫人杜采月一聽韓良的話,直接搖了搖頭,現在她們還敢用將軍府內的下人嗎?這些人有幾個是安好心的,就是再調過來,最後還是聽命大夫人和江菲雪行事,而這只不過再害了她們的一條命罷了,雖然憎恨這些下人,可是她們也是無奈的,誰背後不是拖家帶口的,不想保家人一個周全。
「算了,我們沁芳院不需要丫頭,以往沒有丫頭也一樣可以生活,韓管家把人帶回去吧。」
杜采月吩咐韓良,韓良一怔,沒想到四夫人竟然如此說。
其實說實在的,今兒個早上他召集了下人過沁芳院這邊,很多人嚇得臉色慘白,腿肚兒打顫,恨不得立刻昏死過去,因為來沁芳院這邊侍候著,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遭受殺身之禍,所以下人誰也不敢過來。
現在四夫人說不需要下人,只怕最高興的便是那些丫鬟婆子了,只是她們如此做,將軍是不會同意的,現在的三小姐不比從前了,她是未來的太子妃,身邊竟然沒有伺候的人,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京城的人說將軍苛刻小姐嗎?
「四夫人,這恐怕不行?」
韓良還想說什麼,門外胭脂走了進來,正好聽到四夫人和韓總管的對話,她清脆的聲音響起來。
「韓管家還是別問四夫人了,等小姐醒過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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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1:50
第028章 保護太子妃
昨夜發生了刺客事情,又發生了那些丫鬟婆子集體出賣的事,恐怕沁芳院內是不會用這些下人的,要用也是去外面現買了人來。
「好。」
韓良不再說什麼,坐在廳堂一角安靜的等候著。
這時候門外有手下走了過來,俯在韓良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韓良臉色突變,立刻起身恭敬的向四夫人杜采月告安。
「四夫人,奴才先出去處理事情,回頭再來見三小姐。」
「韓管家去忙吧,我們這邊的事不著急。」
杜采月揮了揮手,韓良退出去,廳上,胭脂走到門前望了望,回身走到四夫人的身邊,兩個人都是一臉的凝重。
昨夜的事,經過一夜的深想,她們都心知肚明,那些刺客恐怕是將軍派出來的。
那麼接下來,她們還有辦法待在這將軍府嗎?現在是進也難,退也難。
外面廳堂上的兩人陷入沉思,房間裡的海菱已醒了,因為是被吵醒的,所以臉色有些難看。
「胭脂,胭脂。」
胭脂聽見海菱的聲音,早高興的應了一聲,閃身便奔進了夫人的房間,侍候小姐起身。
房內,海菱煩燥的撥拉著自已亂糟糟的頭髮,心情極端的鬱悶。
昨夜發生了刺客事件,還害得十幾個人被殺掉了,自已一夜沒睡,這一大早的也消停不了。
自從她被皇上賜婚,日子再不像以前的安寧,這一切都是皇室和江家的鬥爭,為什麼要牽扯上她啊。
「胭脂,不如我們離開江家吧,留在這裡,說不定小命隨時玩完了。」
「奴婢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夫人她?」
胭脂說完,海菱的臉色有些暗,門外有腳步聲走過來,聽了房內人的話,一頓之後,一道身影斜斜的靠在門框上,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
「菱兒,你帶著胭脂離開吧,只要你們沒事,娘就放心了。」
杜采月滿目的慈愛,笑望著海菱和胭脂。
這時候海菱已穿好了衣服,胭脂給她打理好了頭髮,一聽到娘親的話,趕緊的回頭,望著杜采月。
「娘親,你為什麼不走呢?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幫你。」
杜采月聽了海菱的話,笑了一下搖頭:「娘親能有什麼事?菱兒想多了,你若不想留下,就帶著胭脂悄悄的離開吧,娘不會有事的。」
海菱一聽她的話,哪裡同意:「娘,你不走,菱兒也不會走的。」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來的人還不少,杜采月和海菱一起望過去。
只見韓管家領著幾個下人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幾個人恭敬的立在門外稟報。
「三小姐,太子府來人要見小姐呢?奴才已把他們帶了過來。」
「太子府的人?」
海菱下意識的蹙起了眉,一臉的若有所思,現在將軍府內部已經夠亂的了,太子府的人又過來湊什麼熱鬧,想到這,語氣不善的開口:「他們過來幹什麼?」
「說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前來保護太子妃。」
韓良不敢有所隱瞞,一本正經的稟報。
海菱一聽,心裡冷哼,沒想到太子竟然也知道了昨夜的事,想想也是,昨天晚上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即便江灞天想把這件事捂得嚴嚴實實的,可是那些暗中瞧他不順眼的人,豈會順了他的心意,昨天晚上有人刺殺她的事,恐怕已傳遍了京城,太子又豈會不知。
不過她用得著他派人過來保護嗎?若不是皇帝給她搞什麼賜婚,她和娘親現在過得安安靜靜舒舒服服,雖然沒人伺候,可是別提多自在了,現在這種場面,完全是皇室把她當成一顆棋子的原因,這樣她還有好臉色對待他們嗎?
「菱兒,去見見他們吧。」
杜采月知道海菱反感太子府的人,可是那些人倒底是太子府的,本來她們就惹惱了江家的人,現在再惹惱太子府的人,以後就更難過了。
海菱沒反對,當先一步走了出去,杜采月和胭脂,生怕她發脾氣,兩個人趕緊跟上她的腳步。
韓良鬆了一口氣,伸手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三小姐的時候,便覺得她很難纏。
沁芳院不大的正廳裡,此時站滿了人,為首的正是高大沉穩的阿古,他的身邊一字兒排開的人,有侍衛,丫鬟,婆子,應有盡有,一眼望去,齊刷刷的。
海菱從門外走進來,冷冷的瞧了一眼,然後走到上面的位置上坐下。
杜采月和胭脂也走了過去,坐在另一邊。
海菱掃了下首的人一眼,然後淡淡的開口:「你們是太子府的人?」
為首的阿古,立刻恭敬的回話:「是,太子妃,我們是太子府的人,昨夜的事,太子已經知道了,所以一大早便命屬下帶人過來保護太子妃,不讓任何人再驚嚇到太子妃。」
一聽到太子妃三個字,海菱的臉越發的難看,如若不是皇室設她當一顆棋子,現在的她還是沒人注意的江海菱,還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就因為他們皇室的精心算計,她現在成了刀下的魚肉,任人宰割,這樣的她還有什麼好臉色對這些罪魁禍首。
所以海菱直接便發作了:「好了,別叫我太子妃,我可沒有那個福氣,你們還是回去吧,告訴你們太子,我謝過他的好心了,若是真的為了我好,就請他收回這賜婚的成命,海菱自認配不上太子殿下鳳翥龍翔的尊貴之軀。」
海菱說完,滿廳的人全都愣住了,雖然人人都認為太子妃配不上太子殿下,可是大家的心裡一直以為,太子要娶這江家的三小姐,她恐怕要高興壞了,誰也沒想到,這女人根本不想嫁給太子。
若不是親眼所見,而是經由別人之口說出來,他們恐怕會嗤笑不已,可是現在卻是他們親耳所聞,所以笑不出來,也知道太子妃確實不想嫁給太子。
不過阿古等人是奉命行事,不管太子妃願不願意,她的身份都只能是太子妃,因為這是皇上下的聖旨。
阿古率先跪了下來,他身側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本來身為太子府的人,心裡還有些高傲,可是經過剛剛海菱的厲聲命令,這些人下意識的不敢再多想。
今日若是太子妃不留他們,他們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請太子妃別為難屬下等人,太子的命令,屬下等不得不遵,如若太子妃不留屬下等人,屬下等唯有一死。」
阿古面色平靜,一板一眼的稟報。
他身側太子府的下人,異口同聲的叫起來:「請太子妃留下奴婢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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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2:19
第029章 厭 嫁
海菱無語,望著下跪著的這些人,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去,不難看出這些人確實很恐慌很害怕,似乎只要她說一個不字,他們就沒命了。
看到他們,海菱便想到昨夜被江灞天處死的那十幾個人,不由得微微心涼,在古代這些下人的命形同螻蟻,只要違抗主子的命令,下一刻便會丟掉腦袋,而她做為一個醫者,是無法做到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被處死的,何況他們沒有做對不起自已的事,如此一想,海菱沉沉的開口。
「留下也行,最好少給我惹事,如若被我發現身在這裡,卻做出不當的事來,那麼我可不會再管你們的死活。」
海菱一言落,那些人總算鬆了口氣,感激涕零的磕頭:「謝太子妃,謝太子妃。」
再也沒了先前瞧不起海菱的感覺,心裡唯有小心翼翼,這太子妃可不是尋常人,雖然人長得稍微遜色了一些,不過做事卻不含糊。
「你叫什麼名字?」
海菱一指阿古,冷冷的問,她看出這人應該是個重要的角色,他身邊的這些人都看著他的行動做事,可見是太子府內一個重要的人。
阿古一聽,忙恭敬的回話:「屬下名阿古,是負責保護太子妃安全的。」
「阿古,嗯,記著,你們太子既然讓你來保護我,我不管你們有什麼別的目的,但是你最好別給我惹事,若是惹出事來,就給我立刻滾回太子府去。」
「是,屬下謹記太子妃的教訓。」
阿古是個訓練有素的屬下,深得太子的信任,既然太子命令他來保護海菱,他便不會讓海菱受傷。
「嗯,另外,你們幾名侍衛離遠一些,最好不要讓我看到,我看到你們會心煩。」
一想到太子府的人待在她們身邊閒晃,她便食難下嚥。
「是,屬下遵命。」
阿古應聲起來,領著幾名侍衛退了下去。
正廳內,海菱吩咐了胭脂把太子府的人領出去,好好安排一下,現在沁芳院內倒是不缺下人了,丫頭婆子,連廚子都有了。
胭脂領著人走了出去,廳上很快安靜下來。
將軍府的韓良還立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將軍讓他撥些人過來給沁芳院,沒想到昨夜的事驚動了太子,太子竟然親自撥人過來了,那麼就沒有他們將軍府的什麼事了,而且太子還把這位阿古侍衛派出來了,阿古是太子的貼身侍衛,這是整個京城人都知道的事。
現在三小姐的安全用不著擔心了,阿古既然奉命行事,就絕不會讓人傷了三小姐的性命。
「既然太子府派了人過來侍候三小姐和四夫人,那麼奴才去回稟將軍。」
「好,還請韓管家帶一句話。」
海菱臉上布著笑意,先前面對太子府人的厭煩盡數消去,此刻的她滿面溫和,不過眼瞳中卻是冰霜一樣的冷冽。
韓良不敢直視,心裡發怵,三小姐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不過連他這樣八面玲瓏的人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可見她是個利害的。
「請三小姐吩咐。」
「告訴爹爹,他是個好爹爹。」
最後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千斤重墜,好似鈍器銼磨著的人的心臟,令人心內一窒,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韓良是什麼人,心思一貫敏捷,一聽三小姐的話,不由得面色一暗,難道昨夜的事?
他不敢往下想,如若真是如此,將軍的心真是太恨了,虎毒不食子,三小姐再不濟也是他的女兒啊,怎麼能對女兒痛下殺手呢?不過這是主子們的事,他無力過問,想著應聲:「是,奴才一定把這句話帶給將軍。」
韓良說完領人退了出去。
門外,胭脂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小姐,人已經安排好了。」
「好,你注意著她們些。」
其實對於太子府的人,海菱倒是不擔心,因為目前為止,太子是不會害她的,她這個棋子還沒有發揮作用,他怎麼可能讓人傷害到她呢?所以說用這些人目前倒是最安全的,不過當注意還是要注意。
「是,奴婢知道了。」
胭脂點頭,抬頭看到小姐和夫人一臉的苦惱,不由得勸慰:「小姐和夫人還是放寬慰些吧,眼下太子府派了人過來,我們想走是不可能的了,但別人若要傷我們,恐怕也非易事,所以眼下倒是沒有性命之憂。」
海菱和杜采月知道胭脂說得沒錯,眼下她們的性命倒是安全的,所以還是不擔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只是杜采月想到,菱兒真的要嫁進太子府嗎?
聽說太子府內,美女如雲,個個背後都有勢力,是朝中很多名門重臣的女兒。
而海菱雖然是將軍的女兒,卻是一個不得寵的,不但不得寵,那個做為人父的還恨不得殺了她洩恨呢。
「菱兒,難道你真的要嫁進太子府嗎?」
嫁也難,不嫁也難,反正左右是難,何況聖旨已下,不嫁是不可能的了。
海菱沒說什麼,目光閃爍,面容上籠罩著一層霞光。
雖然現在的境況很慘,但是若嫁進太子府又好得了多少呢?太子府的那些女人恐怕恨死她了,她這樣一個人卻霸佔著太子妃之位,甚至於還有可能霸佔著皇后之位,她們只怕正想方設法的要除掉自已,所以說她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
可是就算她不想嫁,聖旨已下,要想讓皇上收回成命,只有一個人可以阻止,那就是太子,若是太子不滿意,憎恨她,那麼他定然會讓皇上收回成命,因為整個大周朝的人都知道皇上是極寵太子的。
「我會想辦法,讓太子收回聖旨的。」
除了這個辦法,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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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2:40
第030章 小爺七皇子
海菱說完,胭脂和杜采月沒有說話,雖然不太相信太子會收回這已下的聖旨,不過既然小姐如此說,那麼她們就等著吧,至少現在她們是安全的。
廳堂上一片安靜,海菱見胭脂和娘親為了自個的事,都很不開心,忙笑著開口:「好了,好餓啊,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吧。」
「好,」胭脂和杜采月聽了她的話,總算轉移了注意力,胭脂走出去準備吃食,杜采月陪海菱說話兒。
將軍府的書房內。
江灞天立體的五官上罩著戾寒冷薄的陰驁之氣,週身的嗜血,聽了管家的稟報,好半天一言不發,沒想到太子竟然派人過來保護海菱,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察覺了什麼嗎?
韓良見將軍臉色難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江灞天是何等厲害的人物,他一張嘴便知道他有話要說,沉聲問:「還有什麼事?」
「是三小姐讓奴才帶來的一句話。」
「什麼話?」江灞天的話裡透著冷血無情。
「她說爹爹是個好爹爹。」
韓良一說完,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連看都不敢看上首的主子一眼。
不過書房內,陷入了安靜,好一會兒沒什麼動靜,就在韓良以為沒什麼事了,剛鬆了一口氣,案幾上碰的發出一聲巨響,江灞天一拳捶在了案几上,案幾上筆墨硯台飛跳,濃黑的墨汁如同黑色的珠花濺落,滿地的猙獰。
江灞天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好,真是太好了,看來她倒是個聰明的。」
看來昨夜的事,她多少懷疑到他了,沒想到人長得醜,心卻是聰明的,可惜她不是菲雪。
眼下再要動她,絕非易事,太子府的人都出動了,他可不想栽在這個丫頭的手上,。
「你下去吧,留意沁芳院那邊的動靜。」
「是,屬下知道了。」
韓良退了出去,一到門外,只覺得小腿發軟,週身的冷汗,內衣盡數粘連在身上,很是難受。
忽聽門前響起沉穩的腳步聲,抬頭便看到二公子江文昊走了過來,一臉奇怪的開口。
「韓管家這是怎麼了?」
二公子江文昊五官儒雅,舉手投足也是溫文有禮的,雖然長相比較讀書氣,不過卻是一名文武全才的少將,手中執掌著江家軍一半的兵力,另一半兵力自然在大公子江文禎的手裡。
這兄弟倆各執一半的兵力,面和心不和。
不過兩個人都很懼怕江灞天,所以在父親的面前,不敢有似毫的相鬥的表現。
韓良一聽江文昊的話,趕緊的笑著搖頭:「沒事,沒事,二公子是要見將軍嗎?將軍正在書房內呢?」
「嗯,我有事要和爹爹商量。」
江文昊不再追問韓良發生了什麼事,逕直走進了書房,韓良趕緊吩咐人守在門外,自已往前院而去。
刺客事件,太子除了派了人過來保護海菱,還命令京城守備司嚴查這件事,凡來往的陌生人,務必要嚴加盤查,若是查出可疑的人,立刻抓起來,一時間,整個大周的人都知道太子和皇家是極重視太子妃的,不管後面隱藏著什麼,明面上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的。
沁芳院內,海菱聽了胭脂的稟報,唇角掛著淡淡的嘲諷。
可憐她這個當事者,明明成了人家相鬥的棋子,偏偏還要擔著一層名聲,真是可笑。
「隨他們去吧。」
海菱揮了揮手,雖然惱恨,不過既然太子如此大動靜的詔告天下,江灞天就算再有怨氣,眼下恐怕不會再動她了。
那麼她何不剩這個機會,謀算一番如何退了這親事。
然後帶著娘親和胭脂遠離這是是非非,如此一想,心裡安定了下來。
午後的陽光雖然很炎熱,不過沁芳院這邊,兩面臨河,風吹岸堤,十分的涼爽,海菱在林蔭深處擺了躺椅,歪靠著看書。
忽然風中有簌簌聲響,海菱驚覺,飛快的抬首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枝葉上,有人翩躚而來,衣袂飄動,凌帶飛舞,好似一朵優雅的踏著烏光而來的碧玉蓮花,眨眼便至,輕飄飄的落到她的面前,一張雋秀的臉上,雙瞳如墨,烏漆巴黑的轉動著,目光上下檢查了海菱一遍,確定了她沒事,才笑起來。
「原來你沒事啊,害得小爺聽說你被刺客刺殺,立刻便帶了東西過來看你。」
這說話的人是七皇子鳳紫赫,手裡還捧著一堆東西。
鳳紫赫看到海菱和胭脂二人望著他手裡的東西,立刻笑得愉悅,蹲下身來,把東西擺放在地上。
「瞧,這是宮中上好的金創藥,小爺想著,你一定受傷了,所以離不開金創藥,還有這些是補藥,人參當歸蓮子靈芝,你要是受了傷,定然是要大補的,還有這個這個,是小爺珍愛的烏鐵匕首,別看它黑不溜秋的,其實是個寶貝,削鐵如泥,小爺拿了過來給你防身,這樣以後再碰上哪個混蛋來找你的麻煩,可以拿這個狠狠的捅死他,連太子妃也敢動,純屬找死。」
七皇子說了一大堆,海菱和胭脂二人目瞪口呆的望著他,然後望著地上的東西,兩個人很感動。
沒想到七皇子竟然如此關心她們,雖然她們沒受傷,也用不到這些東西,可是他的關懷還是讓人暖暖的,而且這是海菱三年來,第一次有外人主動關心她,所以她的心底很快便接受了七皇子,當他是朋友弟弟一般。
「小爺啊,我沒受傷,所以用不了這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海菱好笑的提醒鳳紫赫,鳳紫赫立刻回過神,想起海菱沒有受傷,不過他站起身,雙手一攤,鶴立雞群似的昂頭:「小爺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事,胭脂,收起來,以後留著用。」
「奴婢謝過七皇子了。」
胭脂笑著走過去,收起了那些東西,這七皇子的心性她多少有些瞭解,脾氣有些倔,說出口的話最好不要和他對著幹,否則定然沒完沒了。
果然胭脂一說話,七皇子臉色好看多了,唇角擒笑,走到海菱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胭脂把東西拿出去,吩咐不遠處的丫頭把東西送回屋子裡,便又回身走進竹林中,親自給七皇子倒了茶,退到不遠處候著。
七皇子鳳紫赫一邊喝茶一邊關心的詢問:「海菱,你說是誰刺殺的你,那些刺客是什麼樣子?你告訴我,我定然要讓太子皇兄抓住那些人。」
海菱聽了鳳紫赫的話,不由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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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3:10
第031章你若想嫁,我幫你
那些人是江灞天派出來的,如若她說出來,恐怕會把七皇子嚇一跳,而且以他單純的個性,只怕難以相信,竟然有做父親的派人殺自已的女兒,就為了對抗皇家的權威。
不過她可不想荼毒了七皇子的耳朵,他是真心待她的,她何必讓他難受呢,如此一想,海菱搖了搖頭。
「既是刺客,必然是蒙面遮臉的,你說我能認出什麼樣子呢,何況還黑燈瞎火的,若是知道刺客什麼樣子,我早就報官了。」
鳳紫赫一聽這話也對,不過臉色仍然很氣憤:「你放心吧,太子皇兄已讓京城的守備司嚴查這件事了,所以一定會抓住那些刺客,不過聽說昨夜有人救了你,那人是誰呢?」
七皇子很好奇,什麼樣的人救了海菱,若是讓他知道,定然要謝謝他。
海菱哪裡知道是誰救了她,若是知道,她要好好謝謝人家,那些人的出手,比救她更讓她感激,因為她沒有失去胭脂和娘親這兩個親人,若沒有那些人,只怕她們便會危險了,如若胭脂和娘親出事,只怕她會很痛苦。
不過聽到七皇子說太子殿下讓守備司的人嚴查刺客的事,海菱不由得隱晦的笑。
太子真的不知道昨夜的刺客是誰派的嗎?他這樣做,只不過是敲山震虎罷了,因為沒有證據,他就做出一番動作,藉以告訴江灞天,若是查出什麼,絕不輕饒。
海菱不想提這些事,倒寧願和七皇子談一些愉快的話題,想著便望向七皇子鳳紫赫。
「海菱謝過七皇子的惦記了,只是很奇怪一件事?」
她是真的很奇怪,鳳紫赫聽了她的話,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盎,笑望著她:「奇怪什麼事?」
「海菱這樣的人,七皇子為何願意幫助我呢?」
雖然實質上沒幫什麼,但是他的關心還是達到了她的心裡,只是她很奇怪,七皇子為何不嫌棄她呢?
「海菱長得又胖又醜,很多人都討厭我,七皇子為何不討厭我呢?」
海菱說著事實,心裡並沒有難過,她已接受了自已長得胖的事情,所以不覺得有什麼樣難過的,只是奇怪,七皇子這樣一個皇室的孩子,眼光一定是極高的,為何卻不像別人討厭她呢?
海菱說完,鳳紫赫噗哧一聲笑了,指著海菱:「原來你問的是這事啊,小爺不是說過了嗎?你不醜,長得很可愛,而且你的眼睛一看便知道,不是那種陰險算計人的人,所以小爺喜歡你的個性,才會當你是朋友啊,既然是朋友,當然要互相關心。」
鳳紫赫說完,海菱微愣,一直以為七皇子單純,原來他有一顆純明的心思,只不過隱藏了自已銳利的思維罷了,皇室中活得單純一些沒什麼不好,想到這吐氣,既然人家當她是朋友了,她當然也視他為朋友,笑著望向七皇子鳳紫赫:「好,我們是朋友了。」
「成交。」
七皇子說完揚起一隻手,海菱望著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七皇子用嘴呶了呶,示意兩個人擊掌為證,海菱看他頑劣的樣子,越發的開心起來,只要和七皇子在一起,想不開心都難,想著揚起了手掌,七皇子便一掌擊了過來,啪的一聲,兩個人擊掌盟誓,從此後是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了,那麼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找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好。」
海菱不客氣的點頭,既然大家是朋友了,若是真的需要,她自然不會客氣的。
七皇子鳳紫赫滿臉的笑意,五官攏了霞蔚之色,栩栩光輝,沒想到他交到朋友了,雖然海菱是個女的,可是她的性格很大氣,不似尋常女子的扭捏,所以他很珍惜這樣的朋友,想到這,七皇子記起一件事。
「海菱,你是真的不想嫁給我太子皇兄嗎?如果你想嫁的話,我可以幫你。」
七皇子生怕海菱想嫁,而自已壞了她的事,既然是朋友,自然是要幫助她的。
海菱啞然失笑,朋友原來還有這樣的好處啊,七皇子原來可是說她配不上太子的,現在因為她成了他的朋友,他便想著幫助她了。
這娃還真是可愛,她和他交朋友,無關乎別的。
「七皇子,如果還當我是朋友,就幫幫我,如何讓皇上收回成命吧。」
「好,」七皇子一聽海菱的話,一瞬間滿目的神采,心裡長舒了一口氣,說不出的開心,他也沒注意為何海菱說不願意嫁給太子皇兄,他會如此的高興,不過心裡只當自已沒有看錯人,不過很快想起另外一件事。
「海菱,我叫你名字,你卻叫我七皇子,這是不是太生疏了,所以你還是叫我紫赫吧。」
「好,紫赫,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有事回頭再聊,眼下這種狀況,還是少惹事的好。」
鳳紫赫抬頭望天,天色確實不早了,海菱倒底是女孩子,現在還頂著東宮太子妃的身份,自已確實不能讓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好,那我走了,回頭再來看你,如若你有什麼需要,派人找我就行。」
「嗯,我知道了。」
七皇子鳳紫赫歡天喜地,心情愉悅的離開了沁芳院。
等到他一走,胭脂走了過來:「小姐,你說七皇子過來,暗處保護你的阿古等侍衛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又怎麼樣?難道我連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了,別擔心這些了,天色不早了,回去用晚膳吧。」
「是,小姐。」
胭脂伸出手扶了海菱,兩個人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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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3:50
第032章 糾 纏
暗處保護海菱的阿古,立刻把七皇子來拜訪太子妃的事稟報給了太子鳳紫嘯,鳳紫嘯不以為意,只吩咐他們盡心盡力的保護海菱,不讓人傷了她便成。
對於這位太子妃,他並沒有過多的感覺,她只不過是皇家的一顆棋子罷了,否則以他的的身份,豈會娶這樣的女子為正妃。
將軍府的沁芳院,海菱和娘親杜采月用了晚膳,母女二人說了一會子話,便分開各自去休息。
現在她們不用擔心有人來害她們,外面有太子府的侍衛保護她們,裡面是太子府的丫鬟侍候著,這些人是不會輕易動她們,現在她們還有利用的價值呢。
房間裡,胭脂打開了窗戶,涼習習的夜風吹送進來,紗簾輕卷,燭光微搖,滿屋的光暈。
海菱並不急著睡覺,而是懶散的靠在房間一側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現在她也不急著解眼前的局面,順其自然,急也沒有用。
「小姐,奴婢去取些冰鎮楊梅過來。」
夏天的時候,小姐是最怕熱的,飯後總是要吃些冰鎮的東西,才可以睡覺,否則睡不著,以前還偷偷摸摸的從外面搞進來,現在用不著了,直接吩咐了將軍府的人準備過來便是了。
「嗯,行。」
海菱點頭,胭脂走了出去,房內再次一片寧靜。
海菱懶懶的歪靠著不想動,腦海中想起了七皇子鳳紫赫,不由得笑了起來,難得的開心,沒想到自已竟然和七皇子成了朋友,這是自已的第一個朋友,而且她相信七皇子不是那種別有用心的人,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
她正想得入神,忽地,一道強勁的風吹來,掀動燭火左右搖晃,差點熄了。
待到燭定燈亮,屋內已多了一道驕健挺拔的身影,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
海菱臉色難看,前一刻的開心化為烏有,黑瞳閃爍著冷光,沉聲開口:「白野,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難不成是來看我死沒死?」
屋內多出來的人正是白野,少將軍白野,劍眉輕蹙,深邃的黑瞳幽深無比,此時看到躺在椅子上的女子安然無恙,一顆提著的心總算鬆了一口氣,今兒個得到消息,說昨夜江三小姐被人刺殺,他便很擔心,本想過來查探她的情況,卻聽說太子派人過來保護她,所以白天不好過來,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才過來,看到她沒事,他總算放下心來。
可是一看她的冷言譏諷,臉色便有些陰沉。
其實對於海菱,白野一直存著一份憐惜的心,他經常到江家來,所以知道四夫人不得寵,連帶的海菱也受到府內一干大小欺負,他很同情這丫頭,只是有時候這丫頭的勢態讓人生氣,就好比現在,他明明是擔心她,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可是她呢,一照面便冷言譏諷他,這讓他惱火。
少將軍白野,在大周朝可是有實力的武將,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已的努力而成的,不是靠祖宗的庇佑,要說白府,在京城也就是尋常的商戶人家,但是白野通過自身的努力,年紀輕輕,愣是成了大周朝的棟樑,更是成了上流社會名門千金想嫁的佳婿,雖然他心儀的對象是江家的二小姐,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人氣,相反的依然倍受人推祟,所以走到哪裡都受人歡迎。
可是這樣的他,每每想對海菱表示一點關心的時候,便會吃她一鼻子的灰,自討沒趣。
就像此刻一般,白野唇角緊抿,雙瞳漆黑如蒼穹,那燎原之火慢慢的燃起光芒,緊盯著海菱。
海菱才不理會他的生氣,沒錯,她一眼便看出這男人生氣了,不過才懶得理他氣不氣。
「你快走吧,外面可有太子府的侍衛守著呢,你若不走,我叫人了。」
海菱威脅著白野,她一句話完,當真毫不客氣的張嘴便欲叫。
白野的臉色難看,不過一點也沒有遲疑,身形一動,人便欺了上來,一隻修長的大手摀住了海菱的嘴巴,另一隻手飛快的點了海菱的穴道,高大的身軀緊挨在海菱的身邊,他男性的氣息混合著一種麝香,很濃郁的味道,充斥著海菱的鼻端。
海菱睜大著眼睛,死命的瞪他,恨不得咬他一口,而且她不習慣與人靠得這麼近,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男人。
白野看她瞪圓了眼睛,氣鼓了嘴巴,像一個青蛙似的,忽然覺得好笑,竟不生氣了,靠著她的身邊,一臉悠閒的開口:「你倒是叫了看看。」
叫你妹啊,叫你老母啊,你捂了我的嘴,點了我的穴道,我還怎麼叫啊。
海菱在心裡怒罵,現在若是這死男人放開她,她不是叫,是直接咬他。
可惜她一動心思,白野便知道她心中想了什麼,唇角邪魅的勾出笑意,心情極好的開口:「你又在罵我了。」
是,我是罵你了,就罵你了。
海菱腹緋,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讓他解開他的穴道才是真的,如此一想,她再望向白野的時候,眼神要溫柔得多,一臉的討好神情,好似小狗似的。
白野心一動,竟然怔愣住了,望著她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兩個人的眼神便絞在了一起,這時候門前腳步聲響,胭脂端了一碗冰鎮梅子走進來,一看到房內的情景,不由得失色,手一抖,那碗便跌落到地上,發出一聲響。
白野第一時間反應不過,動作迅速的一伸手摸了身邊的一個東西,便對著胭脂扔了出去,一擊便中,胭脂睜著眼睛,慢慢的軟軟的倒到地上去了。
海菱一看,急了,拚命的瞪眼掙扎,白野一看,便知道她心裡擔心什麼,柔聲開口:「她沒事。」
他說完後,才發現自已說話太過溫柔了,今晚的自已似乎都不像自已了,心裡想著,眼睛望著海菱,低聲的開口:「我若放開你,你別叫,否則我同樣可以點了你的啞穴。」
海菱眼珠子上下滾動,表示答應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自然同意。
白野放開手,指間的溫柔瞬間消失,心竟然微微有些失落,可惜他還沒來得多想,便聽到海菱的罵聲響了起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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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4:34
第33章 叫你妹啊
白野一放開海菱,海菱便不客氣的怒罵了起來。
「白野,你個混蛋,半夜三更的跑過來發什麼神經,還打傷了胭脂,我和你有什麼仇啊?不就是上次打了江菲羽嗎?何況我還沒打到她,你犯不著為了給她報仇,處處找我的麻煩吧。」
白野一聽,眼瞳微暗,沒想到海菱誤會了,張嘴想解釋:「我?」
他只不過是擔心她罷了,可惜他還沒說完,海菱又開口了:「我什麼我,馬上解開我的穴道,否則我們梁子結定了,以後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張牙舞爪的完全像個小刺蝟,白野氣結,這女人哪裡有一點女人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個小潑婦,每次在他想對她友善一些的時候,她便撩撥得他氣急,像今天晚上,他明明是擔心她才過來的,小心的避開太子府的眼線,就為了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沒事,沒想到吃力不討好。
白野想著,臉上罩上冷霜,陰沉沉的望著海菱,就是不動手解開海菱的穴道。
房間裡一點聲響都沒有,兩個人相互對恃著,呼呼喘氣。
忽地,屋外一聲細響,有人從房頂上落下來,隨之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來。
「太子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原來房間裡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阿古,阿古過來查探。海菱一聽阿古的聲音,張嘴要叫。
白野的身形一欺,再次襲了上來,摀住了她的嘴巴,警告的瞪著她,以唇顯示。
「你若開口叫,不要自已的聲譽了。」
海菱一想,確實是這個理,若是讓阿古知道她房內有個人,還是少將軍白野,這話可就難說了,若是傳出去,指不定京城內傳出什麼流言蜚語,所以她不能讓阿古知道房間內有人,如此一想,以眼神示意,自已不會叫的。
白野知道她是個聰明人,飛快的放開手,退到一邊去坐下來。
海菱朝窗外開口:「阿古,沒什麼事,我剛才在吟詩,現在要睡了。」
屋外,阿古應了一聲,身形一展躍上房頂,然後一臉無語的望著夜空,半夜不睡覺,吟詩,這太子妃果然與別人不一樣。
房間裡,海菱望向白野。
燈光下,只見白野劍眉星目,那雙漆黑的眼瞳幽深如碧潭,五官剛毅英俊,隨意坐著的身姿好似懸崖絕壁之上的勁草,透著一股韌性和堅忍,週身沐浴在昏黃的燈光裡,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說吧,你找我究竟有什麼?」
海菱一開口,白野收斂了一些不正經,英俊的面容上嚴肅莊重。
「以後你還是當心一些吧,現在的你,可是很危險的,別動不動淨想著出氣,那樣只會加快事情的惡化。」
對於眼下的局面,白野心裡清楚,江家峰芒太甚,他們成了皇室心中的一根刺,不除不快,而海菱很不幸的成了他們之間鬥爭的一棵棋子,說實在的,他其實不想理會這些事,可是一想到海菱很可能因此而喪生,他就不安心,她雖然是菲羽的妹妹,可是卻與菲羽不一樣,堅強有韌性,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已的影子,所以很多時候,總是下意識的憐惜她。
「關你?」
海菱一張嘴便想拒絕他的關心,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白野這是關心她嗎?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一直以來,她以為他是瞧她不順眼的,現在說實番話是關心她嗎?
海菱眨了眨眼睛,小嘴圓張,模樣兒很是可愛。
白野的眼睛深幽下去,一瞬間的心裡柔軟了下去,不過一句很煞風景的話響起。
「你是在關心我嗎?月亮從西邊出來了。」
攸的一下,那細膩溫柔的感覺沒了,白野冷冷的瞪了這女人一眼,一點做女人的知覺都沒有,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一伸手解了海菱身上的穴道,站起身準備離開,想想又不放心,回首望著海菱。
「若是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找我。」
他說完嗖的一聲閃了出去,生怕下一刻海菱再說出什麼打擊人心的話。
房間裡,海菱望著那敞開的窗戶,奇怪的輕喃:「跑那麼快幹什麼?好歹關心我了,讓我說聲謝謝會死啊。」
她的話雖小,但白野聽到了,唇角不自覺的拉長,這丫頭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小良心的。
不過海菱無暇去想別的,房內的胭脂還倒在地上呢,趕緊扶起胭脂安置到榻上,拍了拍胭脂的臉頰,胭脂總算醒過來了,一睜開眼睛,便眼珠轉動,然後呼了一口氣望向海菱,緊張的開口。
「小姐,你沒事吧,白將軍他想做什麼?」
「他做什麼?他沒做什麼啊。」
海菱見胭脂沒事了,總算放下心來,好笑的搖了搖頭。
他們能有什麼事,白野可是二小姐江菲羽的心上人,她可不想和他過多的接觸,本來現在自已便是江菲雪的眼中釘,肉中刺了,若是再招惹了白野,她的敵人更多了。
不過她很意外,白野今天晚上竟然來看她,本來以為他想找碴,但最後還是搞清楚了,他其實是來關心她的,最後還讓她有事找他,只是他不是一直以來和她不對盤的嗎?什麼時候又關心起她來了。
海菱很認真的想,三年來,她和白野見過好幾回,每次都是橫眉冷對目的,沒想到他竟然關心自已。
少將軍白野,大周朝很多人都知道,他個性很冷漠,不是那種輕易關心別人的人。
也許他是顧念自已是江菲羽的妹妹吧,海菱如此想,心裡總算理清了這男人的心思,不再去想他的事。
她正想得入神,一旁的胭脂鬆了一口氣,瞇眼盯著小姐,左打量右打量,然後說出一句駭人的話,驚得海菱想拍死她……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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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5:05
第034章 大婚的日子
胭脂語不休不驚人的開口。
「難道少將軍喜歡我們小姐。」
海菱張嘴結舌外加想拍死她,然後一反應過來便伸出手彈了胭脂的腦門:「去,死丫頭說什麼呢?你認為有人會喜歡我嗎?」
這句話是實是求事,沒有半點的自卑或者不甘心忿恨。
胭脂卻不贊同海菱的話,一邊伸手揉著自已的腦門,一邊爭辯:「為什麼沒人喜歡小姐,小姐雖然沒有別人漂亮嫵媚,可是卻很可愛,若是相處就會發現的,白野將軍一定是受到小姐吸引了,要不然他為什麼來找一小姐?」
「他為什麼來找我,腦袋被門夾了唄,偶爾抽下風也是有的。」
海菱笑瞇瞇的說著,根本沒把胭脂的話放在心裡,而且江菲羽才是白野的心上人,所以她多想什麼,倒是想起了胭脂的話。
「胭脂,你知道何為可愛嗎?」
大眼睛晶光灼亮,栩栩光輝,就像星空下好看的明珠。
胭脂看得愣神,她是真的覺得小姐很可愛很可愛啊,她的胖是那種粉嫩的,不是那種肉肉的,所以第一眼不嫌厭後,仔細的看,真的很可愛啊,不過她不明白小姐話裡的意思,愣愣的望著海菱。
海菱笑呵呵的開口:「可愛就是沒有了漂亮美麗好看嫵媚嬌艷妖嬈清秀,最後剩下的詞,所以就稱之為可愛。」
胭脂快被小姐的話饒暈了,不過還是聽明白了小姐的話裡的意思,忍不住叫起來:「小姐?」
「睡覺。」
海菱打了一個哈欠,她很累了,才不想糾結這可愛不可愛的事情,眼下還是保命才是真的:「我睡了,明天早上起來練習金花十八式,從現在開始,天天早起練習,一定要盡快練成。」
「是,小姐。」
胭脂不再說話,房間裡歸於安靜,海菱閉上眼睛,慢慢的快進入了夢鄉,忽地聽到胭脂嘀咕一句:「白將軍說不定喜歡小姐呢?」
迷迷糊糊中,海菱翻了個身,理也不理某個女人,逕自去會周公了。
第二日天未十分的亮,主僕二人便起床了。
胭脂守護,海菱在竹林裡的一處空地上練習金花十分式。
阿古雖然領著太子府的人隱身在暗處保護海菱,不過不敢靠得過份的近,只要不發生危險的事,他們基本上是不會現身的。
練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又用了早膳,天色已不早了。
將軍府的韓良領著人過來稟報:「禮部侍郎求見。」
杜采月和胭脂二人一臉的驚詫,不知道這禮部侍郎過來做什麼?難道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婚的日子已選定了,所以這禮部侍郎才會過來。
海菱的臉色倒是淡定,揮了揮手吩咐韓良,把人請進來。
禮部侍郎領著兩個下屬的官員走進沁芳院的正廳,率先給海菱見了禮,然後恭敬的開口。
「下官奉了皇上的命令,已為太子和太子妃娘娘選好了大婚的黃道吉日,是下個月的十六,下官前來回稟太子妃娘娘。」
其實本來是來通知江將軍的,不過江將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不在府內,所以他只能前來稟告太子妃娘娘。
「下個月的十六?」
屋子裡,好幾個人臉色變了,現在是七月十五,離下個月還有一月時間,如此倉促,趕得上準備大婚的事宜嗎?而杜采月和胭脂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海菱不想嫁,可是大婚在即,這可怎麼辦?她可真的會嫁進太子府嗎?
杜采月和胭脂望向海菱,發現她的臉色未變,眼睛炯炯有神,不知道想什麼了。
「嗯,我知道了。」
海菱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望向一側的韓良:「韓總管可是聽見了,下月**婚。」
「奴才聽到了,奴才馬上稟報給將軍和大夫人,立刻開始為小姐準備大婚的東西。」
海菱沒說話,眼瞳幽深。
其實離大婚還有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裡不知道生出多少變故來,若是那皇帝一個月未到便死了呢,聽說他病得很重,若是他死了,太子便要守孝三年,到時候說不定便不願意娶她了,那她不就不用嫁進太子府了嗎?還有這一個月來,她自已也努力,努力讓太子討厭她,不,是更加的討厭她,現在的太子恐怕就很討厭她了,若是再發生些什麼,太子一怒之下退婚也是有的。
想到這,海菱唇角擒著笑容,那笑隱晦難明。
杜采月和胭脂二人有些冒汗,小姐這樣笑有些令人頭皮發麻,不過當著禮部侍郎等官員的面,她們自然不好問她是如何打算的。
韓良說完話,禮部侍郎倒是客氣:「其實皇后娘娘已命令禮部辦理太子妃娘娘所有的事情,所以將軍府不需要大肆鋪張,只要簡單準備一些太子妃娘娘的東西便行了。」
「是。」
韓良點首,表示知道了,心裡卻沒底,不知道將軍和大夫人會如何做,沒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如此之快,一月後便是大婚日期。
那麼大小姐想嫁太子的心真的落空了嗎?
禮部侍郎不再理會韓良,而是望向上首的海菱,接著開口:「另外明日有禮部派來的馬車,送太子妃娘娘進蕉園書軒。」
「蕉園書軒?」
沁芳院的正廳內,幾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來。
蕉園書軒,她們豈會不知道,這是大周朝唯一一間女子書院,曾是大周開國皇帝為了疼愛的長公主而設的私學,有宮中六局的姑姑相授,教以禮儀,服飾,飲食之類的,還有醫女局的人教以醫理等,後來因為皇家的公主太少了,書院顯得很冷清,所以皇帝便特赦了朝中大員的千金可以申請入學,陪侍公主讀書,到近年來,京城上流社會的名門千金很多人都進了這蕉園書軒入讀,學習婦德女紅,甚至於醫理服飾。
沒想到現在皇后娘娘竟然讓海菱進蕉園書軒學習,不知道是恩寵還是麻煩?
這蕉園書軒內,全是上流社會的女子,現在她成了太子妃,恐怕早就成了大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入學,可想而知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就是那江菲雪也會找自已的麻煩的。
海菱的臉上慢慢的攏上暗潮,下首立著的禮部侍郎久等不到太子妃的話,忙抬首,看到海菱的臉色有些難看,忙開口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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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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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5:45
第035 大小姐的痛苦
禮部侍郎開口說話。
「因為時間太倉促了,所以明日太子妃娘娘進蕉院書軒,宮中六局會派人全力的指導太子妃娘娘宮中的禮儀,娘娘請放心吧。」
「嗯,我知道了。」
海菱點頭,此事已成定局,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禮部侍郎等人鬆了一口氣,告了安退出去。
將軍府的管家韓良也趕緊的領著人告退,房內總算只剩下她們自已人了。
杜采月和胭脂一看到人都走了,趕緊的衝到海菱的身邊,圍著她:「菱兒,難道明日你真的要進蕉園書軒。」
「是啊,聽說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在那裡呢?到時候一定會找你麻煩的。」
胭脂滿臉的焦慮,只要一想到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在那家書軒內,她就擔心自家的小姐,雖然知道小姐吃不了虧,可是大小姐的身邊可有兩個武功高強的傢伙跟著呢,黑煞白煞,再加上大小姐的心計,小姐難保不會吃了她的虧中了她的道。
「你們別擔心了,現在擔心也沒有用,我會小心些的。」
海菱唇角掛著笑,她是那種一旦認定了事便無所畏懼的人,不就是江菲雪,江菲羽嗎?她來對付便是了。
「菱兒。」
「小姐。」
杜采月和胭脂聽了海菱的話,雖然依舊擔心,不過略放一些心,杜采月吩咐旁邊的胭脂:「你明日陪著小姐去蕉園書軒,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夫人放心吧,奴婢會小心注意的,不會讓人陷害小姐。」
「嗯。」
正廳裡,杜采月和海菱不再糾結這件事,母女二人親熱的說了一些別的話,海菱昨夜睡得遲,今兒個又起來得早,所以便又回房休息去了。
將軍府內,太子和太子妃一月後大婚的事立刻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大小姐住的梅雅軒內,傳出一陣劈咧叭啦的響聲,伴隨著痛苦的低吼聲。
「死女人,賤女人,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
一向尊貴優雅的江家大小姐江菲雪,完全的被一月後太子太子妃大婚的事刺激到了,嫵媚嬌麗的五官上,佈滿了憤怒憎恨。
梅雅軒的小廳內,遍佈著狼籍,很多名貴的東西都被砸了。
丫頭婆子的誰也不敢說話,跪了一地,有些人甚至被飛來的器片刮傷了,也不敢亂動一下。
江菲雪發了一會子瘋,累了,坐到一邊去喘著粗氣。
小廳內寂靜一片,沒有大小姐的吩咐,誰也不敢動。
這時候,門外一道心疼的聲音響起來:「雪兒,這又是鬧什麼脾氣了?」
說話聲落,大夫人柳氏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梅雅院的下人,揮手讓人起來。
「小心些把東西收拾了。」
「是,奴婢遵命。」
眾人鬆了一口氣,大夫人來了,這下好了,幾個人趕緊的收拾小廳內的狼籍,很快便收拾乾淨,退了出去。
小廳內,安安靜靜的,柳氏讓侍候自已的下人都退出去,只娘倆說話兒。
「雪兒,你這是做什麼?」
「娘?」
江菲雪滿臉的委屈,一張千嬌百媚的容顏上,黑瞳瞬間潮濕,淚珠滾出來,梨花帶雨,完全不復前一刻的凶悍憤怒,此刻的她完全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兒。
柳氏伸出手摟了女兒入懷,對於女兒的心思,做母親的怎會不知道,她從小就喜歡太子,所以一直很努力,身為江家的嫡長女,本來可以金尊玉貴的過日子,可是她偏偏可以為了心上人,吃苦努力,就為了有一日般配上那樣尊貴的男子。
可是到頭來這一切努力竟然是一場空,她怎能不恨不怪。
這都是她的錯啊,若是當初不留了那個賤人和賤種,女兒又怎麼會受這種苦呢?
柳氏的心裡自責不已,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慈愛溫和,輕拍女兒的背。
「雪兒,娘親和你你爹爹說過了,沒有了太子,還有別的皇子,你爹爹一定會為你擇一門佳婿的,不會委屈了你的。」
大夫人安撫女兒,她女兒這樣出色的一個人,不管嫁給誰,一定會得到男人的寵愛,從此金尊玉貴的過日子的,就算不是太子,也會是王妃。
可惜大夫人話一落,江菲雪直接反彈起來,從柳氏的懷裡掙扎出來,不甘的叫起來。
「娘,我不想嫁給別人,我只想嫁給鳳紫嘯,我喜歡他,我愛他,離了他我沒辦法活。」
江菲雪很痛苦,她從小便愛鳳紫嘯,她學習婦德女紅,騎馬獵射,每回受不了的時候,只要想想自已愛的男人,便覺得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她吃這些苦,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站在鳳紫嘯的身邊,做一個襯得上他的女人。
所以從小到大,她的心,她的血液,都絡上了鳳紫嘯的名字,根深蒂固了。
「雪兒,可是皇上已經賜婚了。」
柳氏也很痛苦,她不是不想幫女兒,本來那天晚上設了那場局,就是想毀掉了江海菱的名聲,這樣藉著皇家的手除掉了那個女人,菲雪就可以順利嫁給太子了,可是誰知道那個胖丫頭竟然很精明,不但看穿了她們,還反打了她們一巴掌,害得她們白白的丟失了十幾個人,還落得一個心狠手辣的話柄。
一想到這些,柳氏就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也沒辦法可施,現在那江海菱的身邊,跟著的可是太子府的人,若是她們再有動作,被抓到了,可就不是殺掉那些手下的事了,而是滿門都有罪了。
這恐怕正是皇家所樂意的。
柳氏不是傻子,皇帝為何把江海菱賜給太子為妃,她是心知肚明的。
「雪兒?」
柳氏還想說什麼,江菲雪早雙手摀住了耳朵:「我不聽,我不聽,如果娘真的心疼我,就幫幫我,把那個死女人賤女人除掉,只要沒有她,我就可以嫁進太子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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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6:04
第036章 入蕉園書軒
江菲雪不是不知道,江家和皇室的矛盾,可是她想通過自身的努力,化解其中的矛盾,讓皇上和太子明白,江家永遠是忠臣,不會叛反的,到時候一定會是另外一個局面,所以更不能讓江海菱嫁給太子,否則江家就完了。
柳氏看女兒如此反彈,不好再說什麼,滿臉的無奈愁苦,她真害怕女兒竭斯底裡,到最後傷得最重的肯定是她,就算她嫁進太子府,太子真的是專情的男人嗎?如此愛一個男人並不是好事。
小廳內,母女二人正爭執,門外,江菲雪的貼身丫頭紫月奔了進來,飛快的貼著大夫人柳氏說了兩句話。
柳氏的臉色立刻好看多了,揮了揮手:「讓她進來吧。」
「是,夫人」
紫月退了出去,柳氏伸出手歎了口氣,拉下女兒的手,為她整理鬃發,柔聲細語的說:「娘會給你想想辦法的。」
「娘,」江菲雪聽到娘親的話,總算滿意了,點頭。
門外,紫月領著二小姐江菲羽走了進來,江菲羽先給柳氏行了禮,又見過了江菲雪。
江菲雪的臉色好多了,雖然仍有一些淚痕,不過卻鎮定了下來,恢復了人前的高貴優雅,望向下首的二妹江菲羽。
想到江菲羽一個庶女,竟然有一個心上人,兩個人還郎情妾意,她心裡便隱隱的嫉妒,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而江菲羽看到人前高貴優雅的姐姐,此時滿臉的憔悴,不由得心內暗喜,同樣的臉上沒有表露出來。
這姐妹二人雖然表面上親熱,其實心裡卻是不和的,豪門大戶的通病。
「姐姐,妹妹有一件事要告訴姐姐,這是姐姐的一個機會。」
對於江菲雪想嫁給太子的心思,不但是江菲羽,將軍府內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大家裝著不知罷了。
江菲雪一聽二妹的話,有些難以置信,心裡湧起激動,不過只優雅的點頭,示意二妹妹接著往下說。
「妹妹剛才得到消息,那個女人明日將前往蕉園書軒去學習一些宮中的禮儀,大婚之日在一個月後,姐姐想,這一個月的時間,難道我們對付不了她,只要毀了她的名聲,到時候太子還會娶她嗎?」
江菲羽一說完,江菲雪便笑了,眼底升起勢在必得。
好,真是太好了,看來老天還是可憐她的一片癡苦之心,讓她有了這麼一個機會。
一個月的機會,她一定可以扳倒江海菱,順利的嫁給太子。
江菲雪一掃先前的不快,滿臉的笑意,看著江菲羽的眼神也溫柔了很多。
「二妹這消息確實有用。」
「姐姐的事就是妹妹的事,妹妹會幫助姐姐的。」
不管喜不喜歡江菲雪,江菲羽雨十分的討厭江海菱,至於討厭的原因,這是一個沒人知道的秘密,而她害怕事情敗露,所以處處針對江海菱,如果隱藏的事被人發現,她就會失去一切,所以她是巴不得有人收拾了江海菱,這樣一勞永逸。
「嗯。」
江菲雪滿意的點頭,柳氏看女兒高興,何況想想也是,一個月的時間,難道找不到一點的機會嗎?柳氏鬆了一口氣,起身吩咐兩姐妹好好聊聊,她領著人離開了梅雅軒,雖然不願意,但該準備的東西,還是要準備的,何況這說不定是給自個女兒準備的,柳氏想著臉上也有了笑意。
梅雅軒內,江菲雪和江菲羽姐妹二人嘀嘀咕咕的商議著,明日該如何刁難江海菱。
可惜海菱哪裡知道,自已人還沒去蕉園書軒,便先有人算計上了。
歷朝歷代本沒有供女子讀書的書院,這蕉園書軒也不是什麼正規的書院,古代的男子偏向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不強求女子學習,只要女人安份守已便行,而蕉園書軒是大周的開國皇帝為了自已心愛的公主而設的書軒,聽說公主降生的那天,正是大周朝立國之日,天空有五彩祥雲環繞,百鳥歡送,所以這公主不但得皇室人的寵愛,也深得民間百姓的擁戴,開國皇帝對這位公主更是疼愛至極,從小便著男子教養,特地為公主建了這座蕉園書軒,這蕉園書軒的蕉字還取自於公主的賜號。
其實這蕉園書軒內的學習不同於男子的教學,仍然離不開女子學習的本意,禮儀,服飾,膳食,女工,學習了這些可以更大方得體的當一個女主人,這些能入學的女子,未來不是王妃就是大員的夫人,所以各家家族內的人都以有女子能入這蕉園書軒學習為榮耀,只有上三品的大員,才有資格遞交這樣的申請,從蕉園書軒內出來的女子,更容易成為別家求娶的對象。
江家本來只有江菲雪一個嫡女有這樣的資格,後來江菲羽成了白野的心上人,由白野出面便又讓她入了學。
現在江海菱作為太子妃的身份再次入學,這樣一來,江家的三個女孩兒全都入了蕉園書軒。
從某一方面來說,這讓很多人家嫉妒,只不過沒人敢表現出來。
蕉園書軒位於皇宮的西南角上,雖然靠著皇宮,不過卻是獨立的個體,當初建築皇宮時,皇帝特地下令批了這個書軒,臨街開的正門,有侍衛把守著,裡面有二門,然後方是書軒的整體構架,水棲花榭,鳥語花香,是個學習休息的好地方。
禮部的馬車把海菱和胭脂二人送到書軒的時候,書院門前,黑壓壓的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最前面的正是書軒的負責人清雲姑姑,清雲姑姑仍是宮中的老尚宮,退下來後負責蕉園書軒內的女子教學事宜,這是歷代的規矩。
除了清雲姑姑,還有宮中六局共同擔當教學事宜,她們會定期的派出六局中的資深宮女出來充當老師,教導女子儀範,服飾,女紅,還有醫女總管派人過來教導一些醫學上的常識。
往常書軒內並沒有這麼多人,總會有很多人請假,但是今日卻齊齊的過來了。
因為大家得到了消息,未來的太子妃今日前來入學,學習宮中的禮儀以及相應的東西,所以這些女人早早的便趕了過來,很多人抱著嫉妒瞧熱鬧的心思,料定今日定然有一場好戲。
這學院內,不少的人都知道江家大小姐江菲雪喜歡太子,沒想到最後嫁給太子的卻不是她,而是有著渾號的寒千斤江海菱,所以江菲雪怎會無動於衷,那麼一定有番鬥爭,這些人樂得看姐妹相鬥的戲碼。
反正太子妃之位她們是沒指望的,既然如此,倒不如看看熱鬧,平衡平衡心中的嫉妒。
海菱和胭脂二人站在書院的門前,淡淡的掃視著書軒四周,一眼便看出其中很多女人滿臉的看熱鬧。
禮部的人領著她們走到了清雲姑姑的面前,交待了海菱的身份,清雲姑姑抬首望向海菱,微微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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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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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26:30
第037章 長樂公主
清雲姑姑愣住,倒不是因為海菱長得太醜,相反的她認為這女孩子雖說有些胖,不過卻很可愛,而且眼睛特別的漂亮,眼波清明,很輕易便看出這丫頭是個心思透明的人,不是那種陰險奸詐的小人。
清雲姑姑在宮中多年,慣會識人,所以一眼便看出海菱是什麼樣心性的人,因此一下子便喜歡上她了。
本來沒看到海菱的時候,她很同情太子殿下,太子仍是人中龍鳳,竟然要娶一個醜女做太子妃,真是委屈他了。
可是看到海菱後,清雲姑姑改變了想法,她只願意太子能摒棄外貌之嫌,看出這丫頭的與眾不同,如若得她真心,恐怕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清雲姑姑一邊想著一邊笑著恭順的彎腰。
「見過太子妃。」
現在海菱的身份還不是太子妃,而清雲姑姑曾是宮中六局的總尚書,現在是蕉園書軒的院長,自然用不著行大禮,只需行半禮便可。
清雲姑姑一開口,身後蕉園書軒的下人以及幾名掌教姑姑全都恭順的開口。
「見過太子妃娘娘。」
海菱聽著別人的稱呼,十分的不習慣,現在她還沒有嫁給太子,而且並不想嫁給太子。
「你們都起來吧。」
海菱雖然不樂意,不過該有的禮數不會失,她舉止淡定,笑容親切,雖然臉頰胖胖的,卻有兩個小酒窩,而且皮膚很白,她穿的又是紫色的長裙,腰間繫著繡荷的腰帶,壓著一方白玉珮,高雅中不失俏皮可愛,那紫色本是極難穿的顏色,可是因為她的皮膚光滑如綢,又白又嫩,倒是與紫色相得益彰,身材看上去也沒有那般的胖,反倒是讓人覺得十分的優雅。
清雲姑姑領著蕉園書軒的人起來,請了海菱往書軒的上賓房奉茶,身後的那些大家閨秀看得個個嫉恨又眼熱,紛紛散開。
今日仍是蕉園書軒一年一度的考核之日。
對於蕉園書軒的考核,海菱多少有些耳聞,和現代的學生從學校畢業差不多,大致上進行儀容,衣容,膳食,還有一些簡單的醫理來考核,有三頂以上優秀的便可以從蕉園書軒出去,並得到宮中六局設立的四樣獎品,這些人出去是很有面子的,還有一小部分人,沒有拿到獎品,但到了適婚的年齡,家族也可接出去的,不過這是比較沒有臉面的事情了。
沒想到今年自已進來,竟然碰上了蕉園書軒考核的事,海菱眼中烏光一閃,想到江菲雪來,不知道她是否可以順利從這裡出去。
她倒真生出幾分好奇來,本來很無聊,既然進了這書軒,不如好好看看人家古代是如何進行考核的。
「清雲姑姑,今年是不是又有人要從這裡出去了。」
「是,太子妃娘娘,今年有好幾個優秀的閨秀,她們可以順利的拿到獎品,回府待嫁。」
「喔。」
海菱點頭,然後漫不經心的詢問:「菲雪怎麼樣?」
清雲姑姑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太子妃問的是江家的大小姐,忙恭敬的回話:「江家大小姐是蕉園書軒數年來難得一見的全優人才,書軒內的掌教姑姑們對她都很滿意,她是目前最有望拿到全優獎品的閨秀了。」
清雲姑姑說到後來,聲音小了很多。
因為她想起了這菲雪最想嫁的人就是太子殿下,她的努力,她們這些掌教姑姑都看到的,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不是她嫁給太子,而是江家這位不得寵的三小姐嫁給了太子。
不過比起大小姐來,清雲覺得自已更喜歡眼前的這位太子妃。
因為她心性直率,眼神清明,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
而大小姐卻太過於深沉了,因為一個男人,所以拚命的努力,這本身就有些盲目,女人來這裡是為了讓自身散發出光芒魅力來,不是為某一個男人而努力,這樣所做的事便失去了意義,可惜她一直提點,大小姐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男人並不喜歡過份精明的女人,因為那樣失去了女人原有的嫵媚,變得刻薄。
清雲姑姑不再說話,起身領著海菱和胭脂前往考核大廳。
身後的海菱和胭脂相視一眼,眼裡都有些意外,雖說知道江菲雪很優秀,但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全優的人才,可惜就是心機太深沉了,否則海菱倒想與她做個朋友,可惜她們生來沒辦法做朋友。
反而是做了敵人,這樣的敵人是很可怕的,她還是小心些為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考核大廳。
寬大的考核廳內,此時已黑壓壓的坐滿了人,除了掌教的姑姑,宮中六局的主管姑姑還另外派了人出來參與考核,所以這考核顯得格外的隆重。
海菱等人一到,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恭順的開口。
「見過太子妃娘娘,清雲姑姑。」
海菱抬首望去,一眼便看到人群中數名出色的女子,全都一臉嫉恨的望著她,而其中為最的便是江菲雪,一雙黑色幽瞳中閃爍著嗜血的冷芒,似乎恨不得撲過來咬她一口才解恨,海菱微微一笑,溫和的開口。
「都起來吧。」
大家直起身子,分列到兩邊,清雲姑姑陪著海菱走到最前面的貴賓席上,請了她坐下來。
然後那些掌教姑姑才依次坐下來,餘者便是蕉園書軒的這些閨秀,看著海菱這樣的人竟然如此金尊玉貴,享受著那高高在上的榮寵,這些女人中,一小部分人恨得快滴血了,另外一部分沒有希望的人,卻是看好戲的心思。
因為她們知道,接下來肯定有好戲。
海菱不理會身側數道嫉恨吃人的眸光,打量起這間考核大廳,四根繪鳥蟲的銅柱支撐著,頭頂上吊著八寶宮燈,四角鑲嵌著明珠,栩栩輕輝,大廳的最前方,是兩米高的白玉台,台上擺放著很多樂器,筆墨紙張,還有繡架錦布,當真是應有盡有。
果然不虧是開國皇帝為那位心愛的公主所建,一個小小的書軒,竟然如此奢華。
大廳內,眾人正各懷心思,忽地聽到一聲尖細的稟報。
「長樂公主駕到。」
長樂公主,皇室嫡長女,名鳳淺,仍是太子的胞妹,皇后所出,年方十八歲,聽說這長樂公主不但生得美貌,而且文武全才,最重要的是她個性正直,在大周朝素有好評。
海菱雖然對於這位長公主素有耳聞,可惜一直無緣見到,此時一聽門外的稟報,便隨著眾人起身,朝大廳門外望去。
這位長樂公主自然是蕉園書軒的常客,雖然她的考核早就過關了,但是做為皇室的長公主,她時常會替皇后娘娘出面,前來這書軒視察,今日仍是一年一度的考核,公主自然會出現。
清雲姑姑領著書軒的掌教姑姑往門前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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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39:00
第038章 姐倆好
只見大廳門外眾星捧月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一身淡綠的拖地長裙,腰束白色的細長帶,隨著她的走動,飄逸如風,身材高挑修長,比例均勻協調,言行舉止高雅端莊,領著身後的數名宮婢緩緩的走進來,目光中充滿了智慧。
清雲姑姑等人已走到了近前,趕緊福身。
「奴婢等見過公主。」
長樂公主滿臉的微笑,上前一步托起清雲姑姑:「姑姑不必下跪了,起來吧。」
聲音細柔輕悅,好似小溪裡流過的水,清涼無比,令人頓生愉悅,沒有似毫的不自在。
這個長樂公主真是一點架子也沒有,雍華大度,果然和傳言一般。
海菱心中想著,那清雲姑姑等人已起身,請了公主過來。
長樂公主鳳淺一雙美目掃視了大廳一圈,唇角瀲瀲笑意。
大廳內,所有的人都被她的美儀吸引了,很多人都忘了行禮,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齊聲的開口:「見過公主。」
「嗯,大家都起來吧。」
鳳淺擺手,領著清雲姑姑等人越過眾人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最前面,便看到了站在眾人之後的海菱。
對於這位傳聞中的太子妃,鳳淺一直想見見,此時微瞇眼睛,仔細的評量著,這個女子長得確實有些胖了,不過也不是全無優點,眼睛很好看,眼神清明好似碧湖,沒有一絲雜質,看多了宮中各式算計的長樂公主,一眼便喜歡上了海菱的眼睛,擁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心思一定是純明的,人的眼睛是最能反應出內心的,鳳淺一想到這,衝著海菱微點頭。
「這是皇嫂吧,鳳淺見過皇嫂。」
海菱一聽長樂公主的稱呼,便有些不自在,現在自已還沒有嫁給太子呢?何況她也不想嫁。
想必太子也不想娶她,不過這位長樂公主倒是令人喜歡,沒有一丁點的架子,很是隨和,讓人一看便喜歡上了。
身遭很多目光注視著她們,海菱不想讓眾人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已的身上,所以點頭回禮。
「公主客氣了。」
大廳內,那些大家閨秀,本來還想看好戲,公主一定會嫌厭這個女人的,沒想到公主與這太子妃一照面,竟然分外的客氣,而且大家輕易便看出公主很喜歡太子妃娘娘。
這是怎麼回事?要知道公主並不是輕易喜歡人的人,雖然她隨和沒有架子,可那只是一種表面現象,她是很少與人親近的,就是身邊這些閨秀千金巴結她的時候,她也是疏淡有禮的,從來沒看過她對誰如此親近過。
鳳淺和海菱二人不理會別人,相視一笑坐了下來。
身後的清雲姑姑卻露出微笑,心裡暗自高興。
公主總算有了一個朋友,太子妃娘娘也是,女人其實也需要朋友,否則心靈會寂寞的。
大廳內,兩個最貴重的女人坐了下來,其她人才陸續的坐下來。
先前那些掌教姑姑和宮中六局來的姑姑對海菱還有些輕慢之意,可是現在看公主竟然對海菱另眼相看,她們這些人雖然不明白為何公主會喜歡這個胖女人,不過已不敢大意。
她們這些人,都知道公主絕對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隨和,她處罰起下人來絕對不含糊,甚至於比皇后娘娘還嚴厲,所以她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清雲姑姑請示長樂公主,考核是否立刻開始。
鳳淺點了點頭,眼睛望向海菱:「皇嫂也來評論評論,看看哪家閨秀可以順利拿到蕉園書軒的獎品?」
雖然傳聞這位三小姐不得寵,更有說她五體不勤,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更有謠言說她大字不識一個,但是鳳淺看著海菱週身上下氣派,眼光慧詰,幽深似海,舉手投足更是落落大方,她相信自已不會看錯人,這個皇嫂恐怕不似外面謠傳的那般,所以她才會如此說。
不過她一開口,人群裡嗡的一聲響,不少人開始小聲的議論。
這江家的三小姐什麼都不懂,一竅不懂,如若她真的樣樣精通的話,皇后又怎麼會讓她進蕉園書軒學習宮廷禮儀什麼的,公主如此說當真是好笑,不過沒人敢笑,一番議論過後,便安靜了下來。
不過有人心中便有了算計,眼裡閃著暗芒。
海菱對於公主的話倒是沒有異議,因為她自已知道能做到什麼程度。
不過對於公主一口一聲皇嫂,她十分的不習慣,現在她還沒有嫁給太子呢?別人叫,她沒辦法糾正,可是看到公主也如此叫,便十分的不自在,週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想到這,海菱一湊身便靠近了長樂公主,小聲的嘀咕。
「公主,你別叫我皇嫂了,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你還是叫我名字吧。」
海菱的話一完,鳳淺眼睛眨了眨,然後唇角的笑意拉開,竟然十分愉悅的笑了起來。
大廳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這江海菱說了什麼話,竟然讓公主如此高興,要知道公主一向禮儀得體,從來是笑不露齒的,現在竟然如此開心的大笑,究竟是什麼高興的事啊。
鳳淺是真的覺得開心,沒想到皇嫂竟是如此有趣的人兒,這事擺在別的女人頭上,早就樂得合不攏嘴了,她還雞皮疙瘩全出來了,鳳淺越想越覺得好笑,瞧向一邊的海菱,只見這小皇嫂,一臉的錯愕,嘴巴張得圓圓的,似乎還不明白自已做了什麼讓人開心的事,鳳淺看著這樣子的海菱,越發的高興,真有種想捏捏她臉頰的衝動,這個小皇嫂,怎麼就可以這麼可愛呢?
海菱是真不知道公主為什麼這麼高興,看她眉開歡欣,實在忍不住再次湊過來低聲輕語。
「公主,我沒說笑話啊。」
鳳淺這下更樂了,湊過身子小小聲的開口:「我叫你海菱,你叫我鳳淺吧,這樣行嗎?」
海菱一聽,哪有不行的,立刻高興的點頭:「行,公主。」
隨之抬頭見公主正瞪著她,趕緊改口並拍馬屁:「鳳淺,你的名字真好聽。」
「是嗎?」
鳳淺從來沒覺得自已的名字好聽,不過經這小皇嫂一說,她還真覺得有些好聽。
兩個人小聲的說話,竟然分外的親熱,完全成了姐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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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39:20
第039章 被太子嫌厭了
鳳淺和海菱要好,這看紅了很多人的眼睛,尤其是江家大小姐江菲雪和二小姐江菲羽兩人,一嘴牙都快咬碎了,就是想不透,為何鳳淺這個女人會喜歡胖胖的江海菱,以前她們常常巴結她,都沒有得到她的半分親近。
大廳內的氣氛詭異至極,清雲姑姑已吩咐掌教姑姑開始考核之事。
有人上了高台,準備說考核的規矩。
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見到大廳外面衝進來一名宮婢,滿臉激動的叫起來。
「清雲姑姑,太子殿下領著人過來了。」
「太子殿下。」
這下整個大廳裡的女子都激動了起來,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親臨蕉園書軒,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雖然江海菱成了太子妃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太子可是未來的儲君,皇上重病,太子很快便會繼位,到時候就是皇上,後宮中可是有很多佳麗的,她們這些人若是讓太子看中了,納進太子府去,到時候進了宮,就是封不了妃,也可能是個嬪,從此以後可就金尊玉貴了。
如此一想,很多人心中小鹿亂跳,臉頰紅艷,抬袖掩面,好一幅我見憐的群美圖。
最裡面的海菱和長樂公主也站了起來。
海菱是臉色如常,根本不明白一時間這些女人怎麼全變了個樣,一掃先前的嫉恨,此刻每個人的臉色都掛著嬌羞激動,有些女人甚至手捂胸口,一副快昏過去了的樣子,海菱翻白眼,有沒有這麼誇張。
即便太子仍是人中龍鳳,也不至於一個個的這樣吧。
海菱身側的長樂公主,沒看別人,一直注意著海菱,見她神色如常,沒有似毫的扭捏做態,相反的滿身的坦然,長樂公主一看心裡越發的喜歡,伸出手拉了海菱越過眾人,直往前面走去。
此時太子鳳紫嘯已領著幾人走了進來。
大廳內,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只有長樂公主鳳淺和海菱二人沒有隨別人跪下,而是一直走到太子的面前。
其實海菱更願意躲在人群後面,可是鳳淺緊拉著她,使得她掙脫不開,海菱無奈,只得隨了鳳淺緩緩施禮。
「見過皇兄(太子)。」
大廳內,一點聲響沒有,海菱低垂著頭,只見眼前出現一雙繡雙龍戲珠的黑底朝靴,往上是明黃的錦袍,再往上她可就看不到了。
不過卻感受到幾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海菱不由得挑眉,除了太子殿下,還有誰也一同來了?
這時一道暗沉的聲音響起:「起來吧。」
「謝皇兄(太子)。」
長樂公主鳳淺和海菱一起謝恩,然後站到一邊,大廳內響起了激動的聲音:「見過太子殿下。」
先前有很多女子偷偷的瞧過太子殿下了,殿下果然是人中龍鳳,鳳翥龍翔之姿,令人移不開視錢,品貌一流,週身的尊貴霸氣更是獨一無二的,往那裡一站,便是所有人的焦點,嫁給這樣的太子,就是為妾她們也是甘心的。
除了太子殿下,還有左相西凌楓,巡京御吏衛臨,七皇子鳳紫赫,這三個人同樣吸引了很多女人的注意,尤其是左相西凌楓,雖然長相平凡,不過一雙眼睛好似有魔力一般,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輝,令人有種願意沉溺在其中,永遠不要醒過來的感覺,尤其是他慵懶的神情,更是給平凡的面容增添了魅力,雖然面容不如太子殿下出色,可是那高高在上傲然,卻不輸於太子。
左相西凌楓足智多謀,深得太子的信任,太子登基,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嫁進相府,做個丞相夫人,也是金尊玉貴的。
一時間,大廳內,各人打起了主意,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待會兒的考核一定要好好表現,若是讓太子和左相看中了,她們即不是一躍成為人上人了。
即便太子和左相相不中,不是還有個七皇子鳳紫赫嗎?七皇子雖然年歲有些小,可是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何況還有個巡京御吏衛臨,所以說今天來的這幾人,都是很有份量的人物,她們嫁與任何一人,從此後便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起來吧。」
太子沉穩霸氣的聲音響起,眾佳麗謝恩。
太子鳳紫嘯把視線從那些佳麗身上收回來,落到了海菱的身上,海菱本想視而不見,無奈人家直瞧著她,她若是迴避,豈不是顯得弱勢,所以抬頭直視著太子鳳紫嘯。
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鳳紫嘯,雖然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造物主對這位太子殿下是偏心的,不但身材生得好,連面容也是雋美無雙的,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再加上舉手投足的霸氣,這男人天生有吸引人的本錢,難怪這大周朝的女子前赴後繼的想嫁進太子府。
不過絕對不包括她,她一個在現代看慣了美男的女人,還不至於為了一個皮相便認定一個人,而且一想到皇室害得自已身陷險境,她現在只想掐住這個男人的脖子,然後問他,尼瑪為什麼要害我?
不過想歸想,她可沒膽在這麼多人面前做出這等大孽不道的事來。
太子鳳紫嘯眼瞳幽深似海,透著冷冷寒意料峭的戾氣。
可是與他直視的女子,不膽顫不心驚不躲避不害怕,這倒是讓他頗意外,一般人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的。
這女人倒是有些膽識,只是?
太子的一雙俊目上下掃了海菱,一閃而過的嫌厭,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晦光,還是被海菱捕捉到了。
海菱唇角擒笑,灑脫至極,這樣的眼神她看得多了,所以現在坦然以對。
太子也不過如此,難道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嗎?
一個太子竟然以貌取人,可見他還是有弱點。
不但是海菱,連長樂公主鳳淺也捕捉到了皇兄眼瞳中嫌戾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指所以拉了海菱過來,就是想讓皇兄第一時間知道,海菱是與別的女人不一樣的,從而彼此間贏個第一印像,可惜皇兄偏偏以貌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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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39:46
第040章 挑 戰
大廳內,安靜無聲,誰也沒有說話。
清雲姑姑趕緊領著蕉園書軒的幾名掌教姑姑近前,請了太子殿下等人到貴賓席坐下,太子鳳紫嘯一雙狹長的星目直接無視海菱的存在,越過她和長樂公主,往大廳裡面走去。
他的身後跟著左相西凌楓,西凌楓抬目向海菱掃來,那雙眼睛波光蕩漾,好似陽光照在碧湖之上,片片華麗的漣漪,令人探不到他的任何思緒,可是卻又被那雙眼睛牽引著,一直看著他。
海菱心驚,趕緊垂首避了開去。
長樂公主也拽了海菱坐到太子的左手邊,太子的右手邊坐著左相西凌楓,依次是七皇子鳳紫赫和巡京御吏衛臨。
蕉園書軒的掌院姑姑清雲領著蕉園書軒的人,坐到了下首的位置。
此時諾大的大廳內,那些平日裡溫婉做作的大家閨秀,個個臉頰緋紅,眼露精光,閃著誓在必得,太子的神情一看就是不喜歡太子妃的,她們若是嫁進太子府,說不定還可以扳倒太子妃,坐到高位上。
最正中位置上的太子殿下,隨意慵懶,顯得那麼奪目璀璨,光彩照人。
一身明黃的錦袍,墨黑如綢的烏髮,舉手投足間的華貴霸氣,每一樣都令那些女子癡迷,人人心中小鹿亂跳,再看一眼太子身邊不遠處的太子妃娘娘,眾人的心鬱悶極了,這女人怎麼配得上如此出色的太子殿下。
而眾星捧月圍繞著的鳳紫嘯不時的接受到長樂公主的注目禮,總算側首望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皇妹鳳淺,他這個皇妹是讓人驕傲的,雖然身在皇室,卻並沒有因為自身的優越而驕揚拔囂,相反的知書達禮,為人正直,個性爽朗,深得父皇母后的喜愛,而且也很討他的喜歡,只是這丫頭今兒個是怎麼了,一徑拿眼睛瞪他。
「淺兒,這是怎麼了?」
鳳紫嘯微傾身子詢問鳳淺,鳳淺本來很生氣,不想理他,可是一想到她的目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溫婉的開口。
「皇兄從來沒進蕉園書軒,今兒個過來是因為知道皇嫂在這裡吧。」
鳳淺說完把身子往後讓了一些,這樣坐在她身邊的海菱便落到了太子鳳紫嘯的眼裡。
她就是想讓太子皇兄看看海菱是多麼與眾不同,她並沒有像別的女人看到他時發花癡,而且她週身上下不卑不亢的氣度,是多麼高貴大方,這樣的人做為他的太子妃,他該慶幸才是。
不過只一會兒功夫,鳳淺的希望便落空了。
因為鳳紫嘯並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而是直接下達命令。
「不是考核嗎?開始吧。」
清雲姑姑立刻起身領命:「是。」
蕉園書軒的考核正式開始了。
江菲雪看到太子嫌戾江海菱,她的心裡說不出的高興,透心的爽,一直繃著的面容上,總算露出了笑意,心裡暗自謀算著,待會兒,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出醜,這樣太子不是更討厭她了,越想越興奮。
長樂公主則是氣悶不已,一張嬌艷的臉蛋冷了下來,七皇子鳳紫赫也很生氣,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這時候考核開始了。
考核分為幾大環節,禮儀,詩書,膳食,繡工,服飾,還有醫理常識,總共六關,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參加考核,是書軒根據平時的表現挑選出來的十二個人,十二人考核,共有四份獎品,所以拿不拿到獎品,是很重要的。
第一輪考核的是禮儀,由書軒裡的人表演,然後掌教姑姑提問,那些佳麗作答。
這最先上台的女子,是大周朝工部尚書的千金蘇喬,二八年華,生得嬌小玲瓏,我見欲憐,一上台便有些緊張。
若是平常,她定然會發揮得很好,可是現在下面太子殿下和左相大人等都瞧著,這難免讓人緊張。
不過她很快調整好了狀態,開始根據表演的事情回答問題,這些都是有跡可尋的,基本上不會出錯。
海菱和鳳淺看得興趣缺缺,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小聲說話。
根本就沒看台上的表演,不但是她們,就是太子鳳紫嘯等人也有些不耐煩。
好在第一輪考核很快結束了,十二名佳麗表現得都不錯,接下來是第二輪詩書考核。
這一關很重要,可看出這些佳麗的才情來,而且都是臨場發揮,所以這十二人很快便會分出高低來,不過海菱和鳳淺對於這些不感興趣,因此兩個人相視一眼,不理會台上已開始的表演,準備出去散散步。
誰知道海菱起身,還沒有走兩步,便聽到高台之上響起了一道清悅的嬌麗聲。
「太子妃娘娘請止步。」
刷的一下,所有的眸光都落到了海菱和鳳淺的身上。
這下海菱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整個大廳內的人都望著她,然後又望了望台上的女人,心裡刷的一下明白,有好戲看了,這倒比那些什麼考核啊比試啊要有趣得多了,太子鳳紫嘯的眼裡閃過一絲興味,倒不感覺無聊了。
世人都知道江三小姐不得寵,有渾名賽千斤,這樣一個小妾生的女兒,怎麼會鬥得過台上這些名門閨秀呢?
七皇子鳳紫赫一臉的焦急,衛臨則是事不關已,就是鳳淺也忍不住有些擔心,雖然知道海菱與別人不同,可是她究竟有多少能力,她是不知道的,所以若是海菱比不過這些女人,只怕會再次淪為京城的笑柄。
想到這,長樂公主鳳淺忍不住恨恨的瞪著自已的皇兄,自已的女人都不知道罩著,這皇兄真讓人失望。
男人果然是食色性也,如若今日海菱長得貌美如花,恐怕又是另外一番境地了。
鳳淺瞪過皇兄,又瞪向台上挑釁海菱的女子,葉太傅的女兒葉秀雅。
不但長得秀麗,而且才情頗高,身為太傅的女兒,詩書自然是她的強項,她這一出手,海菱如何對付得了。
鳳淺冷冷的眼神,使得太傅千金葉秀雅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可是一眼看到太子並沒有為太子妃出頭,那眼睛裡似乎還有看好戲的光芒,這使得葉秀雅的膽子大了一些,站得直直的。
大廳中,所有人都認為海菱必敗無疑,想到這女人要當著太子的面出洋像,沒有人不高興,沒有人不開心的。
本來太子就不待見她,若是她再出醜,就算進了太子府,也立刻被打入冷宮了。
不過這很多的人裡,有一人自始至終眼瞳深幽,唇角擒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懾人的視線望著海菱,很是期待,這丫頭會如何對待眼前的局,他知道,她絕對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心裡難得的染了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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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40:11
第041章 待會兒讓她出醜
海菱本來不想理事,可是今兒個,她心知肚明,這些女人不讓自已出洋像,似乎就不甘心。
她們想嫁給太子,是正當的心思,不過想踩著她的頭擠進太子府,她是萬不會答應的。
她不會讓自已再次淪為京城的笑話,以前的事,她改變不了,但以後,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人,借她為梯而成其好事。
想到這,海菱抬頭盯著高台,一雙漆黑的眼瞳冷風颼颼的望著台上的葉秀雅,靜靜的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這蕉園書軒內,眾人都知道,除了江菲雪想嫁給太子外,就是葉秀雅了。
身為太傅之女,她和太子有師兄妹之誼,太子這樣的人,她豈會不想嫁。
一直以來,她和江菲雪明爭暗鬥,就是為了嫁給太子,沒想到到頭來,她們兩個人的希望都落空了,竟然是江海菱這麼一個丑不拉嘰的女人嫁給了太子,一想到自已心目中天神一樣的男人要娶這個女人,葉秀雅的心都快滴血了。
所以今兒個她才會挑畔海菱,就是想讓太子看清楚,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如何配待在太子的身邊。
不過葉秀雅迎視上海菱的眼晴,先是冷漠以對,慢慢的便有些吃力,這女人的眼睛好似二月的冰刃一般,幾乎要把人凍起來了,更像陰風颯颯的幽寒鬼林,令人毛骨悚然,不敢直視。
海菱不說話,葉秀雅只得吞嚥了一口唾液,接著開口。
「太子妃娘娘身為大周高貴的女子,想必才藝不凡,不知道秀雅是否有機會和太子妃娘娘切磋切磋才藝。」
這下大廳內,很多人嘴角擒著嘲諷的笑望著海菱。
誰人不知道江海菱是江家不得寵的小妾之女,從小便沒人理會,這樣的她又有什麼才藝呢?而葉秀雅仍是葉太傅的掌上明珠,從小便飽讀詩書,才情兼備,這兩個人誰強誰弱,一眼便知。
這下江海菱想不出醜都難,這些人心裡想著,眼睛下意識的望向太子,暗自猜測,太子不會幫她吧。
看看太子沒動靜,一顆看好戲的心總算落地了。
太子隨意慵懶的歪靠在椅子上,沒有看海菱,正把玩著掌上的一塊玉珮,對於場上的動靜,似乎不自知似的。
身為人中龍鳳的太子,卻娶了這樣一個醜女,雖然知道這是權宜之計,可是心裡倒底有著不甘心,所以他很想讓這女人出出醜,將來若是他廢了她,也許別人就不會認為他做得不當了。
海菱並沒有看別的人,從頭到尾都望著台上的葉秀雅,緩緩的啟唇,正準備說話。
身後的鳳淺,飛快的湊到她的身邊,小聲的嘀咕。
「你有沒有把握,沒把握就裝肚子疼,然後裝暈,我來善後。」
海菱不由得笑起來,心裡舒服了一些,至少這麼些人裡,公主是站在她這邊的,而且她知道七皇子鳳紫赫也站在自已這邊的,不過她可不做縮頭的烏龜,想到這望向鳳淺小聲的說了一句:「我沒事。」
今兒個她就想教訓教訓這葉太傅的千金,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另外,她還想乘此機會,正了自已的名聲,讓人知道,她江海菱雖然胖,但不代表是廢物。
先前她擔心自已露出才華來,太子若是對她另眼相看,她想退婚恐怕都退不了,但現在她不擔心了。
太子是個重視外貌的人,也許還有潔癖,所以即便自已再有才華,就是這胖胖的外貌,都入不了他的眼,所以她不需要擔心。
想到這,海菱笑著開口:「切磋切磋嗎?」
葉秀雅一看江海菱不知死活的接了口,而且太子並沒有說話,似乎也想看她出醜呢?葉秀雅高興極了。
「希望太子妃不吝賜教。」
她話說得客氣,不過面上卻滿是嘲諷。
海菱眼見著自已走不了,乾脆和鳳淺走到先前的位置上坐下來,不急不燥的望著葉秀雅。
「你確定是切磋嗎?不是讓我出醜,乘機抬高自已的身份,讓某某某的另眼相看,不是讓我成為京都的笑話,然後你在旁邊偷著樂,不是讓自已成為什麼京都第一才女而聞名天下,然後和某某某的天造地設。」
海菱的錚錚冷語,把葉秀雅的心思明明白白的昭告出來,葉秀雅臉色難看,氣得胸脯上下氣伏。
而大廳內,很多人下意識的有了動靜,太子的眼微瞇了起來,七皇子滿臉的笑意,衛臨有些詫異,左相西凌楓的唇角微微扯開。
下面的閨秀,人人臉色閃過驚詫,這太子妃好敏銳的心思,這樣的她,真的和傳聞的不一樣哎。
鳳淺笑得開心,這話說得贊極了,伸出手拍了拍海菱的肩,唇形丟給她一句,好樣的,捧極了,繼續。
海菱衝著鳳淺點頭笑,然後陡的開口:「說吧,如何比?」
台上,葉秀雅臉色難看,若不是極力忍住,就要發脾氣了,可是下面有太子等人,她哪裡能在太子的面前失了顏色,所以一句不吭,一張臉憋得通紅。
葉秀雅吃癟,江菲雪心裡很得意,不過想到這說話的人是江海菱,心裡立刻又貓抓癢似的難受,比起葉秀雅來,她更恨江海菱這個醜八怪。
至少葉秀雅才情家世都與自已旗鼓相當,若是她嫁了,自已還沒有這麼恨。
台上,葉秀雅調正好了情緒,心內暗自安慰,現在先讓這女人得意一下,待會兒就讓她出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5 23:40:35
第042章 輸的人學狗叫
台上,葉秀雅得意的開口。
「我們分三場來切磋,第一場做詩,第二場畫畫,第三場唱歌跳舞彈琴吹笛任選一樣,太子妃認為可行?」
海菱點頭接戰:「好。」
沒想到這人竟然爽快的應戰了,葉秀雅再次呆愣了一下,她以為這女人該極力的迴避,然後她好乘機刁難她一番的,沒想到人家竟然一口應了。
這倒讓她沒話說了,再有就是大廳內的閨秀,大部分人都呆了。
不知道這江三小姐發什麼瘋,她身為太子妃,即便不會,也可以以權壓人,至多被人背後議論,誰還敢真的怎麼樣她?可是她這一應戰,若是一竅不通,可就丟臉大了。
人人心裡嘀咕,海菱卻臉色淡定,目光幽然,望向台上的葉秀雅。
「既然切磋,那麼是不是該有些賭品?」
刷的一下,蕉園書軒的這座考核大廳內,所有人都望向海菱,其中很多人睜大眼睛,顯得難以置信,這女人莫不是腦子壞了?人家不敢過份,好歹她是太子妃身份,她倒好自已送上門去,不少人唇角便浮起了嘲諷的笑,等著看這個女人出醜。
這所有人裡最高興的莫過於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臉上的笑意,使人一眼便看出她們有多高興。
「好,既然太子妃娘娘如此說,那麼我們就設一個別緻些的賭品,不賭金銀,不賭玉器,不賭名貴字畫,而是賭?」
台上葉秀雅施施然的笑起來,被精心描繪過的面容越發的艷麗嫵媚,一身大紅的雲裳如盛開的妖治花朵,就那麼瑩瑩立在所有人的眼中。
大家都對葉秀雅嘴裡的賭品稀奇,不賭金銀玉器名貴字畫,那麼賭什麼。
葉秀雅賣弄了一會兒神秘,慢慢的啟唇。
「輸了的人當場學狗叫。」
嘩的一聲,人群像燒了開水的鍋一般沸騰開來,議論聲頓時湧起來,一浪高過一浪。
此刻的考核達到前所未有的**,從來沒有一次的考核如這次震憾,人人興奮。
不但是那些閨秀,就是太子鳳紫嘯也來了一些興趣,學狗叫,他倒是想看看輸了的人是不是叫得出來,微微斂上眼目,注意著場上的動靜。
大家熱情高漲的議論著,這誰輸誰贏一眼便可以看出來,葉小姐真的太膽大了,竟然讓太子妃娘娘學狗叫,這丟的可是皇家的臉面,太子不說話嗎?
很多人看太子,發現太子並沒有生氣,不但不生氣,反而眉眼略有笑意,似乎對於這賭品也很感興趣。
可是太子不生氣,不代表別人不生氣。
長樂公主鳳淺陡的站起身,怒瞪著台上的葉秀雅,冷冷的開口。
「葉秀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如此猖狂,這可是以下犯上。」
長樂公主說完,七皇子鳳紫赫也應了嘴:「是啊,這論罪可是要罰的。」
葉秀雅一聽鳳淺和鳳紫赫的話,臉色一下子暗了,然後委屈的開口:「是太子妃娘娘要設賭品的,秀雅只是想玩個別緻的,既然公主不同意,那麼不設便是了。」
鳳淺沒說話,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害怕海菱輸了,到時候學狗叫,這臉可就丟大了。
誰知,鳳淺的一口氣還沒放回肚子裡,便聽到一道慵懶隨意的聲音響起來。
「長樂,這是她們之間的事,你跟著參合什麼?」
太子鳳紫嘯竟然漫不經心的來了這麼一句,他一開口,別人便知道,太子倒是不在乎太子妃學狗叫,而且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倒很期望誰會學狗叫?
海菱的眼神幽暗,唇角勾出冷笑,輕瞄了一眼身側,即使坐著也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從頭到尾都沒看她,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後,他再次什麼都不說。
台上,葉秀雅聽了太子的話,一掃前一刻的晦暗,唇角勾出大大的笑意。
「太子妃娘娘是否敢賭。」
海菱笑著沒開口,這時候大廳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海菱不參與這樣有興趣的事情,那麼她們還樂什麼,這場上兩人,不管誰輸了,都夠份量,若是學狗叫,哈哈,明天整個京城便有了笑料了。
所以大家全都盼著海菱應承下來,海菱側首望了一眼鳳紫嘯,心裡冷哼,一個計劃便成形了。
就在她望著鳳紫嘯的時候,一道懾人的眸光盯著她,海菱飛快的抬首望過去,只見左相西凌楓碧藍的雙瞳深幽莫測,探究的盯著她,慢慢的眼神清亮起來,望著她,似乎肯定她不會輸。
是的,她感受到左相西凌楓,肯定了她。
這個男人倒是不一樣,海菱的唇角勾出笑意,前一刻阻著的心,卻因為這男人的肯定而舒展了開來。
沒錯,她不會輸給一個古人。
海菱抬頭望向高首的葉秀雅:「好,那麼我們就來切磋切磋吧,賭注就是輸了的人學狗叫。」
一言落,整個大廳嘩的響起此起彼落的尖叫聲,有人甚至激動的站了起來。
葉秀雅滿臉的笑,得意的掃視著大廳,穩操勝券的神情,一想到很快要看到太子妃娘娘學狗叫,她的心便燃燒起來,總算狠狠的整治了這女人一回。
太子殿下見到了她的蠢樣,只怕更討厭她了。
想到這,葉秀雅的一雙俏麗的美目,含情脈脈的望向太子殿下。
殿下真的好俊啊,五官狂放俊美,那狹飛入鬢的眉,深幽如潭的黑眸,似乎藏了兩顆明亮的珍珠,白晰的肌膚襯托得唇淡粉,誘人至極。
一身明黃的錦袍張揚了他尊貴的身份,慵懶的姿勢掩不住皇家的霸氣,很快,這個男人便成了大周最尊貴的男子,將是大周朝的新帝,她若是贏了這場比賽,就坐實了京都第一才女的稱號,到時候讓爹爹出面,一定會進太子府,日後,太子殿下登基,憑她的聲名,葉家的家世,爹爹和太子的師生情誼,肯定要封她做四妃之一的妃子。
葉秀雅越想越高興,台下也是熱鬧非凡……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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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40:58
第043章 願賭服輸
海菱唇角擒著笑,悠然的看著大廳內熱鬧成一團的人,不出意外,這些女人全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笑話?不過她心裡卻有了一個讓太子更討厭她的計劃,只願他受不了這樣子的她,所以趕快退婚。
海菱想著站起了身,大廳內越發的漲起**,說話聲一輪一輪的響起。
這時候大家都忘了去關注太子等人,而且太子也沒有阻止或者不高興。
蕉園書軒的掌院姑姑清雲,眼見著太子同意了這樣的事,雖然害怕太子妃娘娘會輸,不過也不好開口說什麼,吩咐了一個掌教姑姑主持這件事。
掌教姑姑上台,宣佈葉小姐和太子妃娘娘開始切磋才藝,第一項是做詩,在一柱香的功夫內要做成兩首關於荷花的詩,不拒荷花,還是荷葉,或者是根藕,只要與荷有關的都行。
掌教姑姑話音一落,便有蕉園書軒內的下人,抬了案台,備上筆墨紙張,更有人上了香案。
場上一片寂靜,眼看著兩個人的切磋馬上開始了,忽然大廳下面,響起了一道嬌俏的聲音:「我也來參加這場切磋比賽,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是否同意?」
眾人奇怪的望過去,這站起來說話的人竟是太子妃的姐姐江菲雪。
江菲雪眼看著葉秀雅要在台上壓倒海菱,只要勝了這場比賽,明日葉秀雅便會成為京都第一才女。
一想到葉秀雅成了京都第一才女,江菲雪便不甘心,何況太子還在眼面前,若是真的讓葉秀雅大放光彩,那麼太子一定會看中葉秀雅的,她各方面都比葉秀雅勝出,豈能在這上面輸給她,所以江菲雪再也顧不得了,站起身便叫了起來。
海菱一身嫻雅,幽然輕笑的站在高台上,望向台下的江菲雪,對於她的心思,豈會不知,這兩個女人都想藉著自已這個梯子,成為京都第一才女,然後攀進太子府,可惜她不喜歡與人為梯,即便是為了退婚也不行。
「好啊,只不過若是姐姐輸了,是不是也要學狗叫?」
海菱戲謔的開口,江菲雪一愣,眼裡閃過狠光,不過臉上卻掛著志得意滿的笑意,這女人竟然說瘋話,她會輸給她,當真是好笑。
「願賭服輸。」
江菲雪想也不想的開口,海菱點頭,身後的掌教姑姑便同意了讓江大小姐也參加切磋才藝的比試。
這下台上更熱鬧了,台下後面的人全都站了起來,緊張的注視著高台之上。
江菲雪優雅的走上了高台,這女人身材高挑,舉止動人,今日穿了銀朱紅的長裙,腰上繫著天藍的蝴蝶結,隨著她的走動,飄帶輕擺,說不出的高貴美麗,真有種母儀天下的貴氣,台下很多人想著。
江菲雪上了高台,掌教姑姑又說了一遍第一輪要比試的題目,又有蕉園書軒的下人抬了一席案幾上來。
比試馬上便開始了,海菱抬眉掃視了一眼掌教姑姑,然後望向葉秀雅和江菲雪,淡淡的開口。
「今日我們有幸在此切磋,真是有緣,而且葉小姐喜歡玩別緻,不如我們切磋得開心一些如何?」
葉秀雅和江菲雪一愣,不知道海菱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兩個人自認才情第一,再加上知道海菱根本沒什麼才情,所以不懼,笑著開口。
「太子妃娘娘請說。」
「一柱香的功夫,做五首這樣的荷花詩,然後寫出來。」
海菱話音一落,江菲雪和葉秀雅愣住了,大廳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前面的太子鳳紫嘯蹙眉,眼瞳中是若有所思,這女人是有真材實料,還是瞎搞,這種時候了,竟然還來這一出。
長樂公主則是唇角扯了扯,有點想尖叫的衝動,海菱如此鎮定,分明是有著把握的,她不會是深藏不露吧,那真的太可怕了。
搞不好今天的這一著,明日她便成了京都的第一才女。
這真是太好了,想到這一雙精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高台。
太子身邊的左相西凌楓,烏黑瞳仁幽光閃爍,唇角微勾,平凡的面容一下子璀璨明艷起來,哪裡還平凡,當真是魅力十足,坐在他身後一排的閨秀,視線落到他的身上,忍不住吞嚥唾液,這左相當真是不能笑,一笑傾人迷啊。
不過左相西凌楓身側的七皇子鳳紫赫卻很緊張,他心思單純,不會多想,此刻滿心的擔憂,生怕海菱輸了,到時候不會真的學狗叫吧,要不然他替她叫吧,雖然他是皇子,不過好歹是男人,做為朋友,男人當然要幫助女人啊。
七皇子緊張的腹緋著,鬥爭在幫朋友,還是要臉面的思想中。
巡京御吏衛臨也不是無能的人,看太子妃如此肯定,只怕是有實力的,不過一柱香五首荷花詩,還要寫出來,這可不是容易的事。
首先做詩要想,還是五首,然後要寫,又是五首,就是才思敏捷的人,恐怕也要兩柱香的功夫。
這真有些瘋狂,每個人都這樣想著。
高台上的海菱直視著江菲雪和葉秀雅,這兩個女人不是顯能嗎?她就讓她們顯。
她是沒什麼可擔心的,因為生於現代的她,五首荷花詩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腦子裡本來就有,所以只要寫下來便成,可是這些女人呢?
海菱臉色淡淡的望向對面遲疑的葉秀雅和江菲雪。
看到了她們眼裡的不安光芒,不由得笑起來,現在後怕了,不過晚了。
海菱幽然的開口:「葉小姐不會是害怕了吧,如果你們認輸了也行,不過這狗叫聲是一定要叫的。」
她的身份是太子妃,她們竟然膽敢提出這樣的賭注,所以這後果自然要承擔著。
不過海菱一說完,葉秀雅和江菲雪臉便黑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們豈會隨便認輸,而且她不認為這女人能在一柱香的功夫內做成五首荷花詩,還要寫下來,所以說,她只不過使的詐術,說不定她連一首都寫不出來,所以她們怕什麼。
如此一想,葉秀雅又恢復了笑意,柔和的開口:「好,開始吧。」
「行,開始吧。」
掌教姑姑聽了,立刻一聲令下,開始,點香。
香燃上,台上的三個女子走向各自的案幾前。
此時台上的三個人,海菱一身的嫻靜,悠然的提筆寫字,優雅,不急不焦,氣勢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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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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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41:10
第044章 滿口生香
反觀江菲雪和葉秀雅二人,一人正提筆凝眉深思,一人開始下筆,眉間已冒出細汗來。
台上台下一點聲響都沒有,眾人全都融入到這場比試中。
一柱香五首荷詩,這真是前所未有的瘋狂,就是京都最有名的才子也沒有這個能耐,更別提這些大家閨秀了。
雖然飽讀詩書,可必竟只是偶爾為之,取樂罷了,如此瘋狂的切磋,還真是聞所未聞。
台上掌教姑姑因為無事,所以輕手輕腳的走到海菱的身邊去看她寫詩。
因為這三人,最安然淡定優雅的便是海菱了。
掌教姑姑很好奇,傳聞這江家的三小姐最不受寵,自然是從小沒有接受過正規教養的,否則也不會在大婚之前送到蕉園書軒來學習,無非是怕她上不了檯面,丟了皇家的臉面,所以皇后才命禮部把她送進蕉園書軒,並命她們幾位掌教姑姑全力配合,務必教會她宮中的禮儀,以及相關基本的常識。
可是現在看,她似乎並不若傳聞的那般,單是這作詩時通身的氣派,就是長樂公主恐怕也未必及她。
這又是怎麼回事?掌教姑姑心裡想著,眼睛便落到了海菱面前的案几上。
一首,兩首,三首,她竟然做好了三首的詩,掌教姑姑望向身後的香案台,薰香才燒了半枝。
她以為自已眼睛看花了,揉了揉眼睛,沒錯,太子妃娘娘已做好了三首詩。
而且她的字蒼勁有力,游龍戲鳳一般雋美,自成一派的寫法。
整篇看去,不說詩,就是這字,也是一絕,再看她做的詩。
掌教姑姑睜大眼睛,嘴巴都合不攏了,別說是她,換成任何一個人在這裡,只怕都要瘋了。
這詩寫得太有韻味了,字句獨到,讀到嘴裡滿口生香,現在她只想捧一杯香茗,在午後的清風裡,仔細的品味這些詩,真的是令人癡迷。
台下的人,看著台上的掌教姑姑,先是驚駭的睜大眼睛,然後目光游移,最後迷離,似乎整個人都僵住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太子妃娘娘的字太醜了,詩做得不成體統,所以把掌教姑姑嚇住了嗎?
下面大廳內,幾乎所有人都如此想著。
只有長樂公主鳳淺和左相西凌楓不作如此想。
長樂公主看著掌教姑姑的眼瞳,感覺那是一種興奮,一種敬仰式的興奮,所以海菱的字必然是最好的,而且詩恐怕也是驚人的。
想到自已一眼識到真人,長樂公主十分的高興。
而左相西凌楓微瞇起眼睛,黑瞳中馥郁幽深,栩光晶亮,如萬丈蒼海中冉冉升騰起的明珠,奪目光華,誘人的唇勾出弧度,這丫頭還真是個謎啊,身上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他似乎對於這樣的她,有了探究的興趣,這可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事啊。
西凌楓想著,斂上眼睛深思,這代表什麼意思呢?
一時竟想不出所以來,也許是因為江海菱不同於別的無趣的女人,所以他覺得有趣,才會一再的關注她,左相西凌楓,如此一想,心裡釋然了,又注意起台上的動靜。
高台上,海菱很快寫成了五首詩,放下手中的狼毫,望向身側張大嘴巴,久久合不攏的掌教姑姑,好氣又好笑。
掌教姑姑是不是太誇張了,不過也難怪她驚訝,自已所寫的五首詩,可都是古人偉大的佳作,她們看了豈會不驚不乍。
若不是為了教訓葉秀雅和江菲雪兩個女人,她也犯不著借用古人的詩了。
還有一個,她知道這五首詩一定會流傳出去,不知道慕冰在不在這個世界內,如若她看到這五首詩,必然知道她在這裡,若是找她要容易一些。
海菱一邊想一邊開口:「好了。」
眾人望去,只見香案上的香還剩下一點,而這個女人竟然說好了。
這聲好了,是代表她完成了五首的佳作,還是指她實在想不出來,所以好了。
大廳下面,沒人說話,全都齊刷刷的望著掌教姑姑,只見她正一張一張的看那紙,臉上慢慢的攏上了興奮過度的色彩。
這下很多人懷疑起來,難道太子妃娘娘真的做成了五首詩,一柱香不到的功夫做成了五首詩,有沒有這麼瘋狂啊,下面很多人都站了起來,除了前面的一排太子等人冷靜以外,其她人無法淡定了,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這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來:「一柱香的時間到。」
葉秀雅和江菲雪一聽,停住了筆,兩個人臉上有些不開心,因為她們才寫了兩首,葉秀雅兩首剛完,而江菲雪寫了兩首半。
兩個人望向江海菱,只見她正安靜的站在檯子中間,掌教姑姑一臉的興奮,眉開眼笑,似乎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江菲雪和葉秀雅的心咯登一聲沉下去,不會是江海菱一柱香的功夫寫成了五首詩吧。
這絕對不可能。
兩張嬌艷逼人的臉蛋,瞬間死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如果說江海菱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難道她們今天要學狗叫?
兩個女人不但臉色難看,而且緊握著手,尖尖的長指甲掐進肉裡,她們兩個太害怕了。
台上,掌教姑姑太興奮了,也不管江菲雪和葉秀雅難看的臉色,興奮的開口。
「第一局,太子妃娘娘勝出,一柱香沒到的時間,五首詩全部做成,而且每首都是曠古的佳作。」
嘩的一聲,台下熱鬧起來,很多人難以置信。
一柱香的功夫,五首佳作,還每首全是曠古的佳作。
這是人寫出來的嗎?太瘋狂了。
台上,葉秀雅和江菲雪再也受不了打擊,身子輕搖,好不容易才站穩,不至於跌倒,臉上冷汗沁出來。
掌教姑姑恭恭敬敬的把海菱做成的五首詩,奉到太子等人的面前。
太子鳳紫嘯,左相西凌楓,長樂公主等人,人手一張,每個人先是驚詫,隨後激動。
長樂公主鳳淺直接把她手上的詩讀了出來:「綠唐搖灩接星津,軋軋蘭橈入白蘋。應為洛神波上襪,至今蓮蕊有香塵。」
長樂公主讀詩的時候,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聽著她吟詩,待到她吟完了,眾人只覺得滿口生香,唯有一個感覺,現在手裡就差一杯香茗,若有香茗一杯,品茶吟詩,當真是神仙不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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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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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41:46
第045章 黛硯畫素描
嘩,全場沸騰了,大家不得不承認,原來這江家的三小姐根本就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就衝著這幾首詩,這京都第一才女非她莫屬。
雖然她人長得胖,不過有此才情,配上太子也不為過。
太子鳳紫嘯深邃的眼瞳罩上了驚艷,可是一抬首望上海菱胖胖的臉蛋,圓滾滾的身子,便失了胃口,心裡更是遺憾,為何她不生一副好相貌呢,說不定他會眷寵她的。
左相西凌楓好看的黑瞳幽光閃過,唇角勾出點點淺笑。
站在不遠處的侍梅侍竹等屬下,心驚不已,爺今兒個神色是從未有過的神態,他一直對人冷血,雖然表面優雅,可是內裡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就是身為太子的近臣,他和太子之間也只不過是君臣之誼,從不親近。
沒想到這太子妃,竟然讓爺變了幾番顏色,若不是太子妃長成這樣,他們當真要懷疑,難道爺中意這女人。
可是瞧瞧台上的女人,他們便不做此想了,必竟爺不是尋常人,他可是?
台上的女子若是和爺站在一起,豈不是怡笑大方。
也許爺是因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所以覺得新鮮有趣,等到過了這一段時間,他就會沒了這心情。
侍梅侍竹一番認定後,不再糾結。
第一輪比賽,海菱以絕對勝出的優勢打敗了江菲雪和葉秀雅,甚至於都沒有人去看她們兩個做的詩,。
很多人爭相傳讀太子妃做的詩。
第二輪是畫畫,海菱心中早已有了計較,唇角擒著笑意,淡然輕悠的望向對面的江菲雪和葉秀雅,兩個女人的臉色都失了血色,慘白一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海菱淡淡的開口:「葉小姐,還比嗎?」
她的臉上的掛著若有似無的嘲諷,唇角是玩味的笑意,眼神赤一祼祼的閃出輕視。
這刺激到了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雖然第一場輸了,可不代表第二場的畫畫還輸啊,何況這是三場,若是她們贏了後兩場,這學狗叫的還指不定是誰呢?如此一想,兩個人竟鎮定了很多,相視一眼,眼裡有同仇敵愾,這一刻兩個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此時她們共同的敵人是江海菱,今日一定要贏了江海菱,否則學狗叫的就會是她們了。
其實海菱前一刻的神態是故意裝出來的,就是要刺激這兩個女人,她們才會被激起鬥志,和她比下去,那麼她就可以讓她們學狗叫了。
高台上,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互相打氣,最後異口同聲的出聲。
「開始吧。」
掌教姑姑立刻清了清嗓子開口:「第二輪比試開始,畫畫。」
台上台下立刻安靜下來,這第二輪已經不像第一輪比試,大家都想看海菱的笑話,這一**家是充滿了驚奇,暗自猜測著這太子妃娘娘的畫技又是何等驚世妙作,人人安靜,睜大眼睛望著台上的三人。
海菱掃視了一眼身後的案幾,上面擺放了各式畫畫用的東西,一切準備就緒,不過她根本不用這些東西,她只需要?
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已走到了案幾前,只等掌教姑姑一聲令下,便開始繪畫,她們的腦海中已構勒出要畫的東西,只等動手了,這一次兩個人臉上布著誓在必得。
海菱一招手示意掌教姑姑過來,附耳說了一句,掌教姑姑的臉色大變,睜大眼睛,不過雖然驚訝,卻越發的好奇,太子妃娘娘究竟想做什麼?立刻望向高台邊的人吩咐:「去取黛硯來。」
黛硯,仍是古代女子描眉所用,色淡而細膩。
海菱是用它取代鉛筆,雖然沒有鉛筆那麼均勻,卻也不差到哪裡,而她要畫的卻是人物素描。
要說畫畫,她根本不精通,卻酷愛畫素描,可把人的五官畫得入骨三分,活靈活現。
高台之下,所有人都睜大眼睛,望著台上,不明白太子妃娘娘為何讓人取來黛硯,她要那個幹什麼?難道要當場畫眉不成,再看她的眉細細彎彎的十分漂亮,天生一雙二月刀裁的纖眉,根本不需要畫眉,可是這究竟是做何用的?大家紛紛猜測,人人驚疑。
掌教姑姑吩咐的人已取來了黛硯,奉到案几上,海菱吩咐人把案幾上各種顏色的水墨撤下去,只留了幾張白紙,一方黛硯,最細的毛筆,再無別物。
這下所有人都驚奇了,太子妃娘娘究竟要做什麼?個個引勁探望,恨不得立刻開始,好知道太子妃娘娘又出什麼驚人的奇招。
而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卻是相視一笑,心底欣慰不少。
這女人不會是傻了吧,單憑一方黛硯,幾張白紙,一枝毛筆,就想超過她們,做夢,唇角瞬間浮起得意的笑,她們一定會扳回局面。
掌教姑姑一聲令下:「開始。」
第二輪開始了,點香,依舊是一柱香的功夫,要完成一幅畫,畫什麼不拒,不過要是一幅完整的畫。
台上各人開始投入到畫作中去,人人全神貫注,不過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在太子妃身上,只見她只憑一枝毛筆,輕蘸黛硯,在紙上仔細的揮灑起來,不知道做什麼,不過從頭到尾只用一枝筆,再無第二物。
下面的人不禁失望,但憑一枝筆,能畫出什麼驚人的畫作來啊,難道說第二輪注定是葉秀雅和江菲雪贏。
可惜海菱根本不理會別人,只細心的畫自已的素描,她畫了三個人,一個是長樂公主鳳淺,一個是要好的胭脂,還有一幅卻是台上的掌教姑姑。
三幅素描很快畫完了,香才燃了一大半。
再看葉秀雅和江菲雪仍然全神貫注的奮戰,掌教姑姑不理會那兩個人,逕直走到海菱的身邊去觀看案几上的畫。
很快臉上閃過錯愕,驚訝,難以置信,迷惑。
一時間台下的人不知道太子妃娘娘究竟畫的是什麼,為何掌教姑姑的臉色變來變去的,讓人看不真切,太子妃娘娘畫的究竟好還是不好?
就在掌教姑姑看海菱畫作的時候,一柱香的時間到了。
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成功的完成了各自的畫作。
兩個人齊齊的放開手中的畫筆,舒了一口氣,望向海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她們看到掌教姑姑臉上的神情,以為海菱的畫技不堪一擊,所以她們此局勝了。
這時候,有蕉園書軒的下人走上高台,捧起葉秀雅和江菲雪的畫作,展示給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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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42:03
第046章 驚世畫像
只見兩人,一人畫的是百花爭艷的花園,朵朵蝴蝶翩躚,那鮮艷的色彩令人眼目一新,蝴蝶好似活了似的,令人忍不住有閉上眼睛的衝動。
另外一人畫的是碧湖,湖上有畫舫,天空中有大雁飛過,夕陽西下的碧湖,水波瀲灩,鯉魚戲水,當真是一幅上好的畫作。
台下,很多人交頭結耳,點評著這兩幅畫作,一致認為這兩幅畫可謂佳作。
最後大家一起望向台上的掌教姑姑,此時掌教姑姑的臉上恢復了正常,她捧了海菱的畫像,展示給眾人。
大家一眼望去,每個人都和掌教姑姑一樣,先是驚訝,然後是錯愕,最後是稀奇。
這是畫像嗎?有眼睛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這畫的第一張是長樂公主鳳淺,維妙維俏,不但像而且神韻十足,就是宮廷的畫師也畫不出如此靈動的畫像,但現在太子妃娘娘竟然用一方黛硯便畫出如此生動的長樂公主,連公主眉宇間的英氣都躍然現於紙上。
這所有人裡面,長樂公主是最開心的,也不管台下數十人觀看,直接吩咐台上掌教姑姑。
「取來給本公主。」
長樂公主一臉的興奮,沒想到自已被畫得如此好看,平時她是最討厭那些宮廷的畫師給她畫像的,因為除了看到一堆色彩堆徹出一個美人,根本就看不出是她來,可是這一幅卻和她一模一樣。
海菱真的太神奇了,只用一枝畫筆,一枚黛硯就可以畫出如此出色的人像,連臉上的表情都那麼的逼真。
對於看慣了各式畫作的長樂公主,一眼便喜歡海菱這幅單一卻不顯灰白死板的畫像。
台上掌教姑姑吩咐人把公主的畫像拿給了長樂公主,而另外兩幅,大家經過比對,很快便認出,一幅是台上的掌教姑姑,一幅是太子妃娘娘身邊的丫頭胭脂。
這下那些沒有被畫到的人心中皆有遺憾,為什麼沒給她們畫一幅呢?她們也好想有一幅自已漂亮的畫像啊。
台上,葉秀雅和江菲雪先是滿臉得意的笑,待到看清海菱畫的畫像後,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隨後難看至極。
難道她們又輸了,不要啊,如果此局一輸,那麼她們要學狗叫啊,這如何是好啊?
兩個女人嬌妍的面容上罩上了一層愁雲慘霧,先前的得意瞬間散去。
江菲雪一想到這餿主意是葉秀雅出的,便忍不住怒瞪葉秀雅,甚至有種衝動想掐死葉秀雅,這蠢女人,竟然想出這種辦法,難道不能設些文雅的賭注嗎?
江菲雪完全的忘了,其實自已之前也是十分希望看到江海菱學狗叫的,還想著若是她賴皮不叫,那麼太子妃娘娘言而無信的事將傳遍京都,總之她會進退兩難,可是現在進退兩難的變成了她們自已。
葉秀雅的臉色並不比江菲雪好多少,她是大周朝堂堂太傅的女兒,若是當眾學狗叫,這太慘了。
如此一想,葉秀雅身子都忍不住輕顫了。
這時候掌教姑姑望了望大廳,一舉手,議論紛紛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望向掌教姑姑,等著她宣佈此局誰勝誰負。
有眼睛的人一看便知道,此局依然是太子妃娘娘勝了。
因為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用黛硯這種單一的顏色畫出如此新穎而又舉世無雙的畫作,所以她必勝。
不過掌教姑姑的話還沒說出來,便聽到台下,傳來一道懶散隨意的話。
「此局平了。」
太子鳳紫嘯暗沉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
頓時間所有人石化了,唯一高興的便是江菲雪和葉秀雅二人,兩個女人眼裡擒著溫柔的光芒,潤澤點點的望著太子。
太子真的太好了,這說明太子的心中是有她們的,所以才會不忍心讓她們學狗叫。
兩個女人高興的笑了,先前難看的臉色,染上了一層暈紅,嬌羞的望著太子殿下。
其實鳳紫嘯與別人一樣十分驚奇海菱竟然如此的才藝雙全,他之所以說此局平了,就是想看看,這女人接下來還會什麼?
而不是為了台上的兩個女人,不過被女人傾慕,倒是令人高興的事。
長樂公主最先反應過來,直接氣憤的站起身:「皇兄,你太過份了,明明是?」
鳳淺的話還沒有說完,鳳紫嘯的眼睛瞄了過來,漆黑的瞳仁中凌厲嗜暗,峰芒直射向鳳淺,鳳淺心一顫,知道她若再說話,皇兄便要發怒了,他身為太子,可不允許任何人質疑他的話。
長樂公主一剎那住了嘴,不過仍然氣恨恨的跺腳:「這不公平。」
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考核大廳內,眾人看到長樂公主都沒辦法了,何況是別人。
所以掌教姑姑改了準備出口的話。
「第二輪平了,接下來準備第三輪的比試。」
海菱瞇起眼睛,望向台下的太子鳳紫嘯,眼瞳裡先是幽光閃過,隨之變成了含羞的神情,飛快的低頭,那神態十足的小女兒嬌態,只是誰也沒看見她低垂的面容上,笑裡流淌著寒意料峭的冷決。
不過太子鳳紫嘯明顯的有些厭惡了,眉幾不可見的蹙起來,眼裡便有一些不耐。
這女人分明是愛慕他的,如若被一個美人愛慕著,倒是一種享受,可是被這麼一個胖女人愛慕著,鳳紫嘯覺得厭煩。
先前還對她有些期待,沒想到這女人也是俗人一個,或許她一直隱藏著自已,就是為了在他面前展現,好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鳳紫嘯認定了這理,不再瞧台上的海菱。
坐在他旁邊的左相西凌楓,唇角的弧度展開,眼裡閃過瞭然,這女人不想嫁太子,所以才會使詐。
左相西凌楓側首望向一邊尊貴霸氣的太子殿下,若是他提醒太子一聲,也許便會激起太子的鬥志了,說不定太子便會重視這江海菱了,不過西凌楓眼瞳深邃漆黑無邊,唇角慢慢的緊抿,想到要提醒鳳紫嘯,他心裡便不舒服,好似自已看中的小獵物被別人覬覦了一般。
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說,就算他說了,這男人和江家之間有著很大的鴻溝,是不可能跨越的,所以還是別讓那小丫頭受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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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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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42:22
第047章 梁祝,化蝶
第三輪比試又開始了,。
大廳裡面,很多人對太子此番的動靜定義為,太子可能是看中了葉秀雅和江菲雪,所以才會幫著她們兩個,必竟這兩個女人長得天姿國色,美麗嫵媚,很配太子這樣的人。
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自然也是如此認為的,所以心裡欣喜不已,準備接下來的表演一定要出盡全力,讓太子殿下看看,她們不是浪得虛名。
雖然下一場勝了,她們和江海菱才是平手,不過卻可以不用學狗叫了,而且江海菱也不會得了京都第一才女的稱號。
兩個女人此時心思一樣,所以相視一笑,最後決定了同台表演。
葉秀雅的琴技可謂高超絕倫,而江菲雪的舞也是十分動人的。
因為她會武功,身子比尋常人輕盈,再加上她細心的鑽研,自已創了一套飛燕舞,身輕如燕,彩蝶翩飛般美妙,可謂舞技一絕,這兩人配合起來,下首的很多人不禁替太子妃娘娘擔心,這一局恐怕是葉秀雅和江菲雪勝了。
那麼她們的切磋可謂平局,一想到平局,很多人心裡失望,本來還想看人學狗叫的,不管是太子妃娘娘,還是葉秀雅等人,都是讓人渴望的,明天京都便會有好事傳了,可誰知道很可能是平局。
大家一邊欣賞台上江菲雪翩躚的舞姿,或推或甩,或跳或拭,是那般的靈動輕盈,身形旋轉好似一隻彩燕翩飛,很多人融入到她的舞姿中去了。
而葉秀雅的琴聲也是那般的優美,清音渺渺,浮在大廳內,令人如癡如醉,這兩個人配合得很默契。
就是海菱也不得不承認,自已要想勝她們,很難。
一想到自已很可能勝不了葉秀雅和江菲雪,就是因為太子這個阻礙,否則以她先前的畫技,不出意外,是勝了葉秀雅和江菲雪的,那麼就沒有接下來的這場比試,而她就可以聽到葉秀雅和江菲雪這兩個自視清高的女子的狗叫聲了,明日她們就是整個京都的笑話了。
誰讓她們來招惹她的,可是現在因為太子的一句平局,她們很可能躲過了這一次的狗叫,對於這樣的局面。
海菱心裡恨不得咬鳳紫嘯一口,這個死男人咀咒他,死個十次八次的,看他坐在那裡的高貴樣子,她咒他最後一無所有,淪為乞丐,不,最好淪為囚犯。
海菱罵完了,長舒一口氣,心裡盤算著待會兒她要表演什麼。
這唱歌跳舞彈琴的才藝,她是一概不會,倒是吹蕭還拿得出手,因為她曾專門跟老師學過蕭。
只是?
海菱掉首看看高台上擺放著的長蕭,實在太普通了,這樣吹來恐怕全無勝算了。
如果有一把上好的玉蕭,說不定她還可以和她們一試高下。
台上,葉秀雅和江菲雪的曲舞已經結束了,大廳內響起了如雷的掌聲,可顯示她們兩個人的表演是多麼的受歡迎。
掌聲停了,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笑意盈盈的起身謝過大家,因為她們知道自已肯定贏了,這一次雖然沒有治到江海菱,但是現在不用學狗叫了,真是太好了。
而且江海菱也別想得到京都第一才女的稱號。
這時候大家都望著海菱,猜測著她接下來表演什麼?
唱歌,跳舞,還是彈琴,一時還真猜不出,而且看不出太子妃會這些東西。
當最後大家看到海菱選了玉蕭時,很多人都很稀奇。
沒想到太子妃娘娘竟然會吹蕭,蕭音雖然韻雅優美,可是卻十分的難吹奏,女子大多是撫琴唱曲,要不就是歌舞,還從來沒看到人吹過蕭的。
高台上,海菱拿著手中的長蕭,雖然玉質不錯,不過卻不是上好的,只是尋常略好一點的樂器,所以即便她有很好的底子,恐怕也發揮不出來,所以這一局,她是戰勝不了葉秀雅二人的。
台下,左相西凌楓瞧著台上的海菱,黑瞳飛快的掠過幽芒,略抬眉,身側的手下侍竹過來,西凌楓取了自已隨身所帶的玉蕭遞到侍竹的手上。
左相西凌楓有一把絕世好蕭,仍是上好的碧玉蕭,吹奏出來的音質好似鶯鳥啼叫。
沒想到他竟然把此蕭取了出來,手下侍竹愣住了,這碧玉蕭可是爺最心愛的東西,一直以來別人不說要用了,就是看看他都不加理會,今兒個他竟然借給太子妃娘娘用,爺是怎麼了?
侍竹正想著,接受到一抹凌冽嗜冷的眼神,身子一顫,立刻清醒了過來,飛身躍起,直落到高台上,奉上了碧玉蕭。
「太子妃娘娘,這是我們相爺的碧玉蕭,可借太子妃一用,。」
海菱一看到碧玉蕭,便被那蕭吸引了,通體碧綠,一看便知道是頂級的好樂器,她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也不去想左相西凌楓為何會借她蕭,一伸手寶貝似的接了過來,雙瞳發亮。
下面的左相西凌楓,忍不住扯了扯唇角,這丫頭倒是識貨,也不知道感激他,眼裡只有那枝蕭了,不過他倒是對她接下來的表演充滿了期待。
太子鳳紫嘯沒有看高台上的海菱,倒是對於西凌楓的借出碧玉蕭的事感到稀奇,要知道左相西凌楓可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好相處,身為太子,有時候他都摸不準他究竟有多深,那份傲氣不輸於他,有時候甚至於讓他有錯覺,那種氣勢凌駕於他之上,對於這感覺他十分的不喜歡,可是這西凌楓確實是個人才,眼下是用人之際,他又豈能惹惱了他。
不過他這動作表示?
西凌楓迎向鳳紫嘯的視線,淡淡的開口:「太子不想看看太子妃娘娘是否真有實力嗎?」
鳳紫嘯喔了一聲,轉首望向高台上的海菱,本來心中還猜想西凌楓是不是看中這女人了,可是一看到她的樣子便知道自已是多想了,左相大人定然是好奇江海菱的實力。
他的身份雖然不是皇子,可身為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極大,再加上他一身的高雅尊貴,大周可有很多貴族女子喜歡他的,他想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所以怎麼會看中江海菱這麼個胖子呢?
這時,所有人都望著台上的太子妃娘娘。
海菱已不做他想,輕輕的撫摸著碧玉蕭,觸手柔滑,如女人的脂膚一般,通體瑩亮,波光瀲瀲,好似蓄了清池的水一般,果然是好蕭啊。
她能得此蕭相助,要贏葉秀雅和江菲雪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想,心內高興,便開始表演。
她吹奏的仍是最震憾人心的名曲,梁祝中的一首化蝶。
梁祝仍是千古絕曲,流傳百世,以其哀怨纏綿而聞名五湖四海,加上是碧玉蕭吹奏出來的。
諾大的考核大廳內,籠罩著纏纏綿綿的蕭音,幽遠,哀傷,情纏,令人似乎親眼目睹了一對癡情男女的相識相念相纏。
廳堂內,很多女人直接聽得潸然淚下,整個大廳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悲傷之情。
不但是那些女子,就是前面坐著的太子等人,也身受著蕭聲的影響,心頭有其不暢之感。
蕭音似乎控制了所有人的思維,只讓人沉靜它的纏綿緋惻中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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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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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5 23:42:48
第048章 裝 昏
一曲終了,久久沒有反應,不但是大廳內的人,就是高台上的葉秀雅和江菲雪也忘了去比較,是此曲厲害還是她們的曲舞厲害。
太子鳳紫嘯等人先反應過來,抬首望向高台。
只見清風徐來,吹得那胖胖女子的衣衫輕撩,墨發輕舞,那白晰的容顏好似雪般瑩亮,眼睛一片晶亮,此刻的她竟然難得的有幾分世外遺仙的出塵之味。
幾個男人一時各有所思,長樂公主鳳淺一反應過來,這一次再不顧皇兄的臉色,直接站起身來望向高台上的掌教姑姑。
「此場比試以太子妃的這首曲子為勝。」
一言落,所有人都醒悟了過來,掌聲便如潮般的響起來,經久不息。
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總算回過神來,兩張嬌艷的臉蛋一下子失了顏色,緊咬著唇,楚楚動人的望著太子鳳紫嘯,不過鳳紫嘯這一次並沒有說話,而是雙瞳高深莫測的望著海菱,忽然覺得這女人也沒有那麼的俗不可耐,雖然很胖,倒也能忍受。
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一見太子沒有為她們出頭的打算,兩個女人再也忍受不住顫抖了起來,因為她們沒有忘了這賭注,輸了的人可是要學狗叫的,兩個女人越想越害怕,最後兩道身影齊齊的跌落到高台上面,竟然同時昏了過去。
可真是默契萬分,海菱望著她們的動作,唇角勾出笑意。
她們以為裝昏可以躲過一劫是嗎?那麼她們就想錯了。
這時候,台下有人驚叫:「小姐,小姐。」
葉家的下人和江家的下人全都湧了過來,奔上高台,團團的圍著各自的主子,緊張的叫喚了起來。
忽地,大廳門前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五六個兵將動作俐落的衝了進來,直奔到鳳紫嘯的身邊,一人抱拳沉穩的稟報:「太子,人已經抓到了。」
「好,押回去。」
鳳紫嘯狂放的揚眉,看也不看身後的所有人。
他們這幾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蕉園書軒內,並不是因為來觀看什麼蕉園書軒的考核,或者看江海菱和葉秀雅等人的爭鬥,而是先前鳳紫嘯和左相西凌楓,巡京御吏衛臨在書房議事時,有人靠近書房偷聽,被發現了,太子府的兵將追蹤那人,一直到了蕉園書軒。
因蕉園書軒仍是女子讀書的地方,沒有證據一般人不准進,所以太子才會領人進來,一方面不動聲色的觀看這考核,一方面有太子府的兵將暗查各處,現在人已查到了,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對於這些女人的鬥爭,他可不感興趣。
眼看著太子等人走了出去,高台上的海菱陡的開口:「太子等一下。」
這下所有的說話聲喧囂聲,全都停住了,太子鳳紫嘯轉首望向最上面的女子。
只見那胖胖的女人從高台上急急的奔了下來,一直跑到他的面前,仰頭望著他,一臉的嬌羞,兩個手緊張的搓著衣角,柔聲細氣的開口。
「太子殿下,海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殿下,太子可看到了?」
不勝嬌羞的輕語,落到鳳紫嘯的耳朵裡,先前對這女人的好感,瞬間倒蹋,厭惡感頓生,一個沒有征服感的女人,還是一個胖女人,讓人提不起興趣來。
鳳紫嘯立體的五官上,籠罩上冷寒涼薄,唇角緊抿,冷冷的瞪視了海菱一眼,直接的掉頭便走。
其餘的人緊隨著她身後離去,左相西凌人唇角擒著淺淺的光芒,這丫頭當真是敢做。
一行人迅速的離去了,考核大廳內,葉家的人和江家的人已動手扶了兩個主子準備離去。
海菱轉首望向那走過來的兩堆人,臉色瞬間罩上了陰驁的冷寒,嗜血的話響起來。
「統統放下。」
週身蓄意待發的殺氣,眼瞳晶光點點,唇角嗜血的笑意,就那麼望著對面的人。
葉家的下人和江家的下人顫顫的開口:「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何意?我們家小姐已昏了。」
這次不用海菱開口,長樂公主鳳淺已領了人過來,冷冷的瞪視著對面的一干人,沉聲命令:「大膽,太子妃娘娘讓你們放下,立刻放下,這裡就有醫女,有什麼病看不了,她們的賭注還沒有罰呢,這就想走嗎?」
長樂公主都說話了,誰敢不遵,葉家的下人和江家的下人不敢再違抗,立刻放下兩個主子。
長樂公主鳳淺望向身側不遠處的宮中調教醫女:「馬上給兩位小姐檢查一下,看看為什麼沒有醒,如若醫不好她們,你就等著治罪吧。」
身為宮中醫女,專為娘娘妃子看病的,若是連一些小病小痛都醫不好,長樂公主治她們罪也無話可說。
那名調教醫女領了兩個婢子走了過來,蹲下身子給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檢查,還沒來得及給兩位千金小姐診脈,便看到她們兩個人臉色慘白,腦門上冒著冷汗,眼皮輕輕的滾動著,一雙手緊緊的握著,這兩個人分明是裝昏的。
身為宮中的調教醫女,自然知道眼前的兩個千金小姐身份尊貴,一人是大周朝將軍的女兒,一人是當朝太傅的女兒,所以她最好什麼都別說。
可是同樣的,她的背後盯著的可是長樂公主,公主一向正直,今日她若治不好這兩個人,只怕立刻便會被治重罪,所以這調教醫女雖然有心包庇葉秀雅和江菲雪,但礙於公主在場,不敢大意,也不去診脈了,趕緊的起身回稟。
「稟公主,葉小姐和江小姐根本沒有昏,她們只是裝昏的。」
調教醫女話音一落,葉秀雅和江菲雪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狠狠的怒瞪著她。
那醫女一看兩雙如狼的視線,唬得趕緊倒退兩步,躲到長樂公主的身後。
長樂公主鳳淺唇角擒笑的望著躺在地上的兩個女人,不緊不慢的開口。
「今兒個願賭服輸,你們就是睡死了,也在臨死前先把這狗叫聲給學了。」
葉秀雅和江菲雪二人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不敢和公主做對,兩個人把視線對上海菱,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先前若不是她開口,她們都被人架出去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狠心,不准她們離開。
看來今日,她是擺明了要讓她們出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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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0:49
第049章 狗 叫 聲
江菲雪咬著下唇,幾滴血溢出來,映襯得那芙蓉面越發的蒼白,眼裡卻閃著綠光,週身散發出濃郁的戾氣,使得周圍圍著的一些千金小姐害怕得退後幾步。
雖然兩個人的眼光歹毒,海菱卻不懼怕她們,她不是被嚇大的,拿了幾年手術刀的她,連死人的屍體都不懼,何況是這些活人,所以面容坦然,唇角擒著淺淺的笑意,不緊不慢的開口。
「難道葉小姐不願意覆行承諾,堂堂太傅的千金小姐,竟然是言而無信的人,不知道太傅大人是如何教導的?」
這下不但是葉秀雅,連其父葉太傅都被牽連到了。
葉秀雅臉色一白,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叫起來。
「好,本小姐覆行承諾,不過請讓這些人全都出去,因為當時的賭注沒有說了讓別人觀看。」
葉秀雅一言落,那些平時和她稱姐道妹的閨秀們全都往後散去,根本不等人吩咐,便直往後退了出去。
最後不但是這些小姐,就是蕉園書軒的掌教姑姑等人也散了出去。
考核大廳內,只剩下長樂公主還有其婢女,海菱和胭脂,最後便是葉秀雅和江菲雪。
葉秀雅和江菲雪兩個人的貼身婢女都退了出去,不敢留下來。
葉秀雅抬起頭,憎恨的盯著海菱,然後咬著牙發出了一聲狗叫聲。
「汪,汪」
江菲雪也緊跟著她的身後含糊的叫了兩聲。
考核大廳外面,那些名門閨秀其實並沒有走遠,裡面的叫聲還是輕易便聽到了,人人想憋住笑意,可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向心高氣傲慢的葉秀雅和江菲雪竟然學狗叫,這真是太好玩了。
眾人一邊笑一邊議論紛紛,這時候,兩道嬌麗的身影從大門衝了出來,哭著直接奔出蕉園書軒。
葉家的下人和江家的下人趕緊的追了上去,送了自已的主子回去,。
考核大廳內,長樂公主鳳淺走到海菱的身邊,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廳,想起葉秀雅和江菲雪的恨意,不由得擔心的提醒海菱:「你小心些,那葉秀雅和江菲雪恐怕不會放過你。」
「謝謝鳳淺的關心,你說我不招惹她們,她們會放過我嗎?」
海菱自嘲的笑笑,其實她不想招惹任何人,可是自從皇室把她設定為一棵棋子,她便陷入了水火不容中,即便她隱忍,這些人只不過更欺她罷了,何時放過她了。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活得坦蕩一點,讓這些人知道,她,江海菱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要是太子能退婚,她帶著娘親和胭脂遠離這一切的是是非非,找一處世外桃園安頓下來,過著輕閒的日子。
鳳淺聽了海菱的話,不再說什麼,不過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盯著海菱的臉。
「你不想嫁給我太子皇兄是不是?」
憑著一個女人的直覺,她覺得海菱不想嫁給太子皇兄,尤其是最後的那一幕,分明是故意的,想惹了皇兄生氣。、
其實皇兄一向睿智精明,偏偏這裡面看不清。
因為從小到大,身為皇太子的他,享受著最尊貴的一切,自身條件又好,所以總認為世間所有人都該巴著他的,他不相信有人不喜歡他不戀慕他,所以海菱的這一切若是她說給他聽,只怕便成了欲擒故縱,他是不會相信。
鳳淺歎息一聲,她是真的希望皇兄能娶海菱的,這樣憑她的聰明,一定可以助皇兄一臂之力。
不過一切似乎都不是她能左右的,所有的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鳳淺想通了,便不再糾結這件事。
海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轉移話題:「天色不早了,鳳淺是不是該回宮了?」
長樂公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確實不早了,她是該回去了,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叮嚀海菱:「你要小心些,若是有什麼事,派人進宮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謝謝鳳淺」
對於鳳淺,海菱倒是樂意和她做朋友,雖然皇室做了這場局,但是與公主何干?
長樂領著宮婢離去,走了幾步想起一件緊要的事:「對了,海菱,你吹的那首曲子真捧,能給我一份曲譜嗎?」
「好,我回頭抄給你。」
海菱點頭,目送著長樂公主離去,等到公主離去了,她才想起一件事。
碧玉蕭還沒有給左相西凌楓呢,今天若不是他拿出了碧玉蕭,只怕她根本戰勝不了葉秀雅和江菲雪。
其實她並不想針對葉秀雅和江菲雪兩個人,可是就算她退讓,那兩個女人也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倒不如活得肆意灑脫一些
海菱想著,掃視空蕩蕩的大廳,一個人也沒有,哪裡有左相西凌楓,看來回頭要派個人送過去。
胭脂從不遠處走過來,妍麗的面容上布著擔憂。
「小姐,只怕大小姐不會放過小姐。」
「你說沒有今日的事,她會放過我嗎?」
海菱反問,胭脂神色一黯,確實如此,就算沒有今日的事,小姐也是大小姐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接下來她們一定要小心應對。
「走吧,該回府了。」
「是,小姐,」胭脂伸手扶了海菱,門外空地上,早走了一大半的人,只剩下蕉園書軒的掌教姑姑以及下人,一看到海菱走了出來,恭敬的開口:「見過太子妃娘娘。」
「嗯,我明日再來學習吧。」
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已沒什麼心情學禮儀了。
清雲姑姑和蕉園書軒的幾名掌教姑姑,知道眼前的女子可不是尋常女子,今日過後,她可是大周朝的第一才女。
「是,太子妃娘娘。」
清雲姑姑領著一行人親自送了海菱出蕉園書軒。
禮部的馬車仍然在,海菱領著胭脂上了馬車,馬車後面太子府的侍衛阿古等人寸步不離的保護其左右,一路回江府去了。
一條僻靜的街道上,整齊的馬蹄聲好似聲勢浩大的波浪席捲而過。
忽地一道嬌喝聲響了起來:「停。」
奔跑的駿馬陡的被人拉僵勒繩控制住了,馬蹄懸空,然後齊齊的落下。
豪華的馬車內傳來嗚咽的輕泣聲,痛苦傷心。
馬車外面眾人臉色齊變,卻也一言不發。
好久才聽到轎內的人哭聲停,陡的擲出來一物,摔得粉碎,隨之是狠戾瘋狂的聲音。
「黑煞,我要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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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1:21
第050章 冷魔宮.西冷月
這轎內的人是江家的大小姐江菲雪,因為今日所受的恥辱,所以剛才才會忍不住哭泣,不過哭了一會兒,她的心中恨意頓起,瘋狂的發起了脾氣。
馬車外面,為首的兩人名黑煞白煞,是江菲雪的得力手下,從她還很小的時候,便跟著江菲雪,教她武功,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他們十個人跟了小姐很多年,小姐雖然脾性高傲,但對他們倒是不薄,十個人唯她是從,他們是看著小姐長大的,所以猶如自已的孩子似的。
黑煞聽了江菲雪的話,濃黑的眉一蹙,眼裡便是煞氣。
今兒個小姐所受的恥辱,他看到了,所以定不會饒了江海菱那個賤人。
小姐是什麼人?身份高貴,將軍府的嫡女,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窩囊氣了,沒想到竟然遭到那女人的羞辱,此仇必報。
不過眼下要想傷到那女人並非易事。
一來她自身詭異莫測,二來太子府的阿古等人可是能力非凡的,豈會讓人傷了她的性命。
「小姐,此事恐怕不易。」
黑煞一開口,江菲雪便大發雷霆之怒,陡的一掀車簾,沉聲嘶叫:「我不管,不管花多大的代價,我一定要殺掉這女人,報今日之辱。」
江菲雪是江灞天的女兒,所以骨子裡天生有一種逆骨,誰若惹她,必然沒有好下場。
黑煞沒說話,一邊的白煞想了一下,策馬上前回話。
「小姐,屬下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江菲雪抬臉,往日嫵媚嬌艷的面容上,此時如紙一般蒼白,而且眼瞳中點點瑩光,一看到她此刻的模樣兒,黑煞白煞便有些心疼。
白煞沉穩的開口:「我們可以聯繫冷魔宮的人,讓他們派人殺掉那個賤女人,這樣就算事發了,也是冷魔宮的人幹的,太子殿下等人要找也是找冷魔宮的人報仇,與我們何干。」
「冷魔宮?」
江菲雪愣住了,這冷魔宮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不但是大周朝,就是南朝和北朝也有他們的殺手,只要接了任務必會完成,從來未失手過,傳聞冷魔宮宮主西冷月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天下最美的第一美人靜月公主曾經放出話來,此生只嫁西冷月,再不嫁第二人。
關於西冷月,大都是傳聞,只說他美貌無雙,卻又心狠手辣,而且冷漠無情,從來沒聽說過他對誰上心過。
他統治的冷魔宮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亦正亦邪,有時候殺一個人價值數萬兩,有時候殺一個人只要區區幾千兩。
江菲雪還沒有反應,馬車外面的黑煞擔憂的開口:「只怕他們未必接。」
最近沒聽到冷魔宮有什麼大的行為,他們似乎隱蔽了起來,消失不見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我們出得起價錢,必然可以請動他們的人。」
白煞堅定的開口,江菲雪回過神來,唇角擒著冷笑,滿臉的陰驁。
「好,白煞,你去聯繫,不管出多少價錢,本小姐認了,為了除掉那賤人是值得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
白煞一拉馬轉身離去,這裡江菲雪放下車簾,沉悶的命令:「回府。」
「是,」黑煞一揮手命令:「小姐回府。」
馬車再次駛動,一路回江府而去。
江菲雪回府後,大夫人柳氏很快知道了女兒遭受到了什麼委屈,大夫人臉色難看,立刻便要領人過來找江海菱和四夫人杜采月算帳,竟然膽敢害她的女兒,江海菱,杜采月,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不過最後被江菲雪攔住了,眼下江海菱身份上是太子妃,再一個那女人陰險得很。
誰人能想到,這麼多年來,她竟然韜光隱晦深藏不露,就為了今日一博,今日過後,她便成了大周朝的第一才女。
又是皇太子妃,雖然不得太子的喜歡,卻深得七皇子和長樂公主的喜歡,所以她們還是不要在明面上和她做對,至於暗下裡?江菲雪滿臉的陰驁嗜血,她要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捏死這死女人,以報今日之恥。
沁芳院後面,四夫人杜采月也知道了今日發生的事情,臉色紙一般的白,拉著海菱的手。
「菱兒啊,你為什麼不放過你姐姐,今日你讓她學狗叫,依她的個性必然不放過你。」
海菱坐在軟榻上,手裡握著左相西凌楓的碧玉蕭,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著,待會兒讓阿古把這碧玉蕭還給左相。
根本沒注意到杜采月在說什麼,可是她不說話,杜采月卻誤會她後悔了害怕了,一伸手摟了海菱入懷,輕拍她的背。
「我們可憐的菱兒啊,怎麼就這麼倒霉啊,都是娘的不好,要是娘早聽了你的話,和你們一起離開,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事了,娘真該死。」
杜采月這一刻真想捶死自已,其實之前海菱曾經提過好幾次,帶她和胭脂離開江家,她都沒有答應。
她不答應是因為她有一樁未完的事情,這件事她是必須要做的。
另外她希望海菱佔著將軍女兒的身份,嫁一個好人家,不管她怎麼不得寵,好歹是將軍的女兒,找一個疼她的男人嫁了,應該不是問題,到時候她便全心的去做那件事。
可是沒想到後來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菱兒還出了這等的事情,她真是後悔啊。
杜采月傷心的哭了起來,一側的胭脂也陪著她落淚。
海菱反應過來,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然後拍了拍娘親的背:「沒事的,現在還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所以你們哭什麼?」
杜采月以為女兒氣糊塗了,難道她的菱兒被嚇傻了,杜采月放開海菱,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驚嚇。
「菱兒,你沒事吧,別嚇娘啊,娘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娘,我沒事,你放心吧。」
海菱伸出手給杜采月擦乾眼淚,瞄見一邊的胭脂也在流淚,不由得瞪了胭脂一眼:「胭脂,你還哭,你一哭夫人更傷心了,你們兩個放心吧,我會帶你們離開江家的。」
「菱兒(小姐)。,」
杜采月和胭脂有些發愣,不知道海菱為何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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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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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1:47
第051章 贈 蕭
海菱放開杜采月,在房間裡踱步:「你們兩個別擔心了,雖然我得罪了江菲雪,但是你們想想,我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妃,江菲雪對付我,就是和皇室對抗,太子豈會袖手旁觀,那麼江灞天呢?這樣他們兩家算是對上了,而我只要讓太子討厭,一怒之下退了這婚事,到時候我就帶著你們離開這是是非非,即便江家的人恨我們,那又怎麼樣?你們知道嗎?江家是皇室的一根刺,早晚是會被除掉的,我們在這裡不是等死嗎?平常好處沒賺到,到最後要死了,卻是拖著我們,所以我一定要離開這裡。」
杜采月和胭脂聽得眼睛直翻,沒想到這一切海菱早有算計,而且她的思想,真的與她們所想不一樣,就是男子恐怕也沒有她的這等睿智。
「菱兒?」
「娘親,沒事的,你放心吧。」
海菱回首望著杜采月,淡淡的笑。
週身栩栩光輝,好似一朵紫色鳶尾,有其亮麗的傲氣。
杜采月被她安撫住了,終於不再傷心,不過心裡依然有著擔心,菱兒再厲害,只是一個小丫頭,現在她所要面對的可是江家,還有皇室。
她們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嗎?
海菱吩咐了胭脂扶了夫人進廂房去休息,自已坐在廳堂上,喚了不遠處的阿古進來。
「阿古,這是左相大人的碧玉蕭,你給我親自送過去,並替我謝謝左相大人。」
「是,屬下立刻去辦。」
阿古恭敬的開口,今日見了太子妃娘娘的另一面,他由心底敬重這位太子妃娘娘,除了胖點外,其她的並不比那些名門閨秀差,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古拿了海菱手上的碧玉蕭,吩咐手下好好保護太子妃,自已縱身出了沁芳院,前往左相府而去。
房間裡,海菱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休息,胭脂從外面走進來,見小姐睡了,很是心疼,其實她知道,小姐的的心裡同樣的不安,只是不想讓她和夫人擔心罷了。
胭脂取了薄毯給海菱蓋上,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守在門外。
左相府。
左相西凌楓剛從太子府回來,先前在蕉園書軒抓到的人,經查詢仍是兵部侍郎派出來的人,這兵部侍郎平時是很老實的一個人,不像是和任何黨派勾結的人,也不是江灞天近臣,他有一次還曾指責過江灞天,後來幾次遭到攻擊。
這人怎麼會派人進太子府呢?太子和西凌楓肯定這被抓的人在說謊,等到他們想二次審訓的時候,那人竟然咬舌自盡了。
可見先前的交待只是栽髒陷害,可惜卻死無對證了。
太子責令下去,清查太子府內的所有侍衛,一個個的考對,以免再有別人派出的奸細,如若查到絕不輕饒。
因為太子府沒什麼事了,所以西凌楓便帶著手下回了相府。
剛回來不久,便聽到手下稟報,太子府的阿古求見。
西凌楓知道阿古被鳳紫嘯派去保護海菱了,那麼他出現,定然是海菱的授意了,西凌楓慵懶的揮手,示意把人帶進來。
俊雅的侍竹挑眉,和侍梅二人退了下去。
兩個人邊走邊輕聲的嘀咕:「爺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
「是啊,難道爺對那個女人有意思?」
侍竹猜測著,侍梅嬌麗的臉上立刻閃過不贊同,瞪了侍竹一眼:「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的為人,他可是天下間最出色的男子,若是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會對那個胖子?」
雖然太子妃娘娘不錯,可是那樣貌,若是和他們爺待在一起,不說別人,就是她自已恐怕也會自卑到抬不起頭來。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可能,要她說,也就是太子妃娘娘與別的人不太像,所以爺感了興趣。
難道對感興趣的東西都有意思嗎?這也未必,侍梅緩緩開口:「好了,去帶人進來吧,爺的事我們少管,別自找苦吃。」
他們的爺若是魔魅起來,根本沒人能抵擋。
兩個人說著話加快腳步,飛快的走出去領人。
西凌楓隨意的歪靠在書房內的軟榻上,長髮如墨,傾瀉下來,玄色的長衫映襯得整個人優雅輕渺,好似不染塵埃的人,可是偏偏這樣的人,那不經意間的抬眉,凝眸,便帶著嗜沉的戾氣,霸氣演染在週遭,讓人不敢隨便的靠近。
那修長如玉的手,完美無暇,輕輕的撫摸著書桌上的磨硯,一雙眼睛好似上等的琉璃,波光瀲瀲,好看至極,藍澄澄的一片迷濛,令人看不真切他心中所想的是什麼。
門輕響了兩下,侍竹領了阿古進來,恭敬的開口:「爺,人帶來了。」
說完便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阿古掃了慵懶隨意的左相西凌楓。
這位左相爺,雖然年輕,可是睿智多謀,更重要的是深藏不露,根本沒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實力,雖然是一個相爺,屈居在太子之下,可是那不經意流瀉出來的霸氣,有時候比太子殿下更強。
阿古身為太子府的一等侍衛,自然是閱歷很深的,可是每次面對這位左相的時候,都很有壓力,也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屬下見過左相大人。」
「起來吧。」
西凌楓磁性迷人的聲音響起來,他的聲音好似酒醇一般,透著若有似無的幽香,飄散在空氣裡,令人沉醉。
阿古身為太子侍衛,有時候也不禁被擁有這樣風華絕代的人所迷惑,雖然左相的面容很平凡,可是一個平凡的人,偏偏有著那麼高雅尊貴的氣息,令人迷戀。
這樣的人,按理該是傾城驚艷的,偏偏生了一張平凡的五官,若是左相大人再俊一點,只怕這天下的女人都要為之瘋狂了。
不過阿古知道世上倒真的有這麼一個人物,冷魔宮的西冷月,聽說見過他的女人,全都非他不嫁。
見過他的男人都恨自已平庸,那究竟是怎樣驚才絕色的人物呢?
西凌楓的視線落到了阿古手上的碧玉蕭上,阿古醒過神來,立刻雙手恭敬的奉上了碧玉蕭。
「太子妃娘娘讓屬下把碧玉蕭還給左相大人,另外還說了,謝謝左相大人的出手相借」
左相西凌楓微瞇起眼睛,噴薄瀲灩的暗芒,伸出修長的手接過碧玉蕭,碧玉蕭通體瑩綠,左相大人的手修長完美,兩相益彰,竟是那般的相配,蕭好手更美。
不說別的,但是一雙手就令人移不開視線。
阿古心裡微微歎息,這樣的男子讓別人還怎麼活。
難怪京都很多女子都想嫁給左相大人,大概都是被左相大人的風姿所迷。
至於那些想嫁給太子的女子,除了太子自身的俊美外,很大一部分還是太子仍是大周的儲君,未來的皇上,所以那些女人才會攀龍附鳳,而愛慕左相大人的女子,大概是真的愛他的人吧。
阿古想得入神,左相西凌楓平凡的面容上籠上笑意,溫和至極,唯有那一雙黑瞳,散發出極致的誘惑。
他輕輕的觸摸了碧玉蕭幾下,這碧玉蕭是他的心愛之物,不過想到白日那丫頭站在高台之上吹奏的樣子,還真是和這碧玉蕭很相配,而且那吹奏的曲子,當真是天下少有的名曲,究竟是什麼,卻是他聞所未聞的,這丫頭越來越令人驚奇。
西凌楓想著,便又把碧玉蕭遞到了阿古的面前。
「此蕭贈與太子妃娘娘吧,自古英雄惜美人,名琴配知音,此蕭能陪著太子妃娘娘,也是它得償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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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2:09
第052章 訂情信物
阿古身為太子的近身一等侍衛,自然知道左相大人是十分寶貝這把碧玉蕭的,而且這碧玉蕭在樂器中,確實是難得的寶貝,千金難買,現在他竟然出手送給了太子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對太子妃娘娘?
阿古念頭一起,便甩了自已的想法,暗嘲的笑起來。
左相大人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喜歡太子妃娘娘呢?也許左相大人是因為太子的顏面,所以把碧玉蕭送給了太子妃娘娘,這樣想也是通情達理的。
阿古應了一聲收了碧玉蕭,恭敬的開口:「那屬下回去了,太子妃娘娘身邊不能沒人保護。」
「去吧。」
西凌楓揮了揮手,阿古往外退,與侍竹穿身而過。
看著侍竹,阿古不禁讚歎,左相大人手下的人物,一個比一個俊美,一個比一個厲害。
這侍竹公子,可不亞於京都任何一個名門公子,舉手投足優雅至極,人長得也俊,身手更是不凡。
除了這侍竹公子,那侍梅姑娘,還有侍蘭姑娘,全都是一等一的俊美人物,身手同樣厲害。
阿古一邊想著一邊走了出去,而侍竹看到阿古手中的碧玉蕭後,臉上閃過錯愕驚訝,不過站到西凌楓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卻鎮定異常,主子囑咐過,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泰山壓頂不動聲色之勢,這才是最上等的禦敵之策。
侍竹恭敬的稟報:「爺,屬下已查了,冷魔宮裡最近大家都很安靜,爺放心吧。」
「嗯,那就好,別大意了。」
西凌楓隨意的點了一下頭,低首看案几上的書,等了一會兒,見侍竹並沒有出去,奇怪的抬頭:「怎麼了?」
「屬下有一事不明,爺為何沒收回那把碧玉蕭?」
碧玉蕭可是主子的心愛之物,一般人想看都難,更別說借給誰了,先前爺把這碧玉蕭借出去的時候,他們就詫異了,更別提現在竟然不收回碧玉蕭。
西凌楓唇角扯出淡淡的淺笑,一室便籠上了霞慰之色。
只聽他不甚在意的開口:「你不覺得碧玉蕭很配太子妃娘娘。」
「爺?」
侍竹失色,爺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把碧玉蕭送給太子妃了嗎?這怎麼行,那可是他最喜歡的東西啊。
不過侍竹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那西凌楓卻微瞇了眼睛,眼瞳有涼涼的懾人的暗芒流瀉出來,令侍竹一顫,他忘了爺的規矩,任何時候都不准質疑主子的話,忙慌恐的開口。
「屬下該死。」
「下去吧。」
西凌楓收回視線,揮了揮手。
侍竹退了出去,鬆了一口氣,門前的遊廊裡,侍梅正斜睨了眼睛,冷笑的望著他,一臉的得意。
「怎麼樣?被爺訓了吧。」
他們四個人,對西凌楓都是絕對的忠心,可是私下裡還是會爭爭主子的寵,發發小脾氣,互相攻擊,不過都不傷大雅罷了。
侍竹聽了侍梅的話,好似沒聽到,面無表情的徑直走下了廊階。
侍梅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中不爽,肯定是被訓了,好笑的一拭身坐到遊廊的欄杆上,晃著兩條腿,得意的開口:「要不要我告訴你爺為何沒收回碧玉蕭?」
這下侍竹停住了身子,他是真的很好奇,爺為何不收回碧玉蕭,雖然他說那蕭很配太子妃,可是那是他的心愛之物啊,而且爺一向是冷漠寡情之人,什麼時候會如此好心了。
「你真笨啊,爺是有潔癖的人,平時雖然不討厭女子,你看他親近過誰了,那碧玉蕭被太子妃用過了,你想爺還會要嗎?」
「你是說爺嫌那碧玉蕭腌臢了?」
侍梅沒說話,不過卻是一臉的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侍竹心裡暗想,真是這樣嗎?真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爺開始可以不借啊,再一個他也不是那種好心的人啊。
侍梅看他還在若有所思,好氣又好笑,這個呆子,也不理會他,轉身便走了。
再說阿古,把碧玉蕭照舊帶回了將軍府的沁芳院。
海菱本來正準備休息,聽到胭脂的稟報說阿古侍衛回來了,便又出來見了阿古,沒想到碧玉蕭阿古竟然帶回來了,再聽了阿古的話,不由得錯愕,左相西凌楓竟然要把碧玉蕭贈給她,這她如何受得起?
無功不受祿,這千金難買的碧玉蕭,她如何能受,既然他暫時不收,那麼她回頭見到他的時候,她再還給他就是了。
海菱收回了碧玉蕭,吩咐阿古下去,自已進房間裡準備休息。
身後的胭脂一臉曖昧的鬼笑,然後再發驚人之語。
「小姐,不會是左相大人喜歡你吧,這是送給你的訂情信物,。」
「胭脂。」
海菱陡的轉身,怒吼了起來。
胭脂轉身便跑,一邊跑一邊滿嘴的話:「小姐,我忘了還有事要做呢?小姐你睡覺啊,奴婢先去做事了,奴婢不打攪你睡覺了。」
海菱好氣又好笑:「死丫頭,算你跑得快,」拿著碧玉蕭,轉身便去休息了。
一覺醒來,天已黑了,小丫頭胭脂滿臉興奮,外加喜氣外溢,似乎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似的。
海菱奇怪的翻身坐起來望著她:「怎麼了?又發生什麼高興的事了?」
「小姐,你知道嗎?這一個下午的事兒,整個京都的人都說小姐是大周的第一才女。」
「第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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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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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2:31
第053章 珍瓏棋局
海菱翻起白眼來,她可不稀憾什麼第一才女,倒是想聽聽關於葉秀雅和江菲雪學狗叫的事,想到這,眉眼擒笑:「那個葉秀雅和江菲雪學狗叫的事怎麼樣了?」
胭脂一聽海菱的話,立刻好似做賊似的,飛快的掉頭望向門外面,確定沒人的時候,才小小聲的嘀咕。
「好多人在私下裡議論,大小姐和葉小姐學狗叫的事,說她們這下沒臉了,竟然學狗叫,以後誰娶了她們都會蒙一層羞的。」
「活該。」
海菱冷哼,聽到她們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心裡舒服多了。
因為她們之前不是想看她的笑話,她又何必和她們客氣呢。
「小姐,不過大家不敢大聲說,必竟江家和葉家在京都是很有名望的,說的人都是背後小聲的議論。」
胭脂嘖嘴,十分的遺憾。
「只能這樣了。」
海菱點頭,動手穿衣下床,胭脂給她打理好頭髮,盥洗後扶她出去吃點東西。
杜采月也起來了,不過她的臉上布著擔心,和海菱胭脂的高興完全的相反,做為母親,她知道海菱得罪了江菲雪,那個女人一直是江灞天和大夫人柳氏的心頭肉,她此次吃了這麼大的虧,那兩個人豈會善罷干休。
海菱知道杜采月是擔心她,所以安慰她。
「娘親,你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不過我正要和娘說件事?」
海菱轉移話題,她不想讓杜采月再擔心了。
果然她一開口,杜采月便轉移了注意力,滿臉慈愛的望著海菱。
海菱望了一眼胭脂,胭脂知道小姐有話要對夫人說,動作俐落的走到門邊守著,不讓人靠近。
海菱伸手拉了杜采月的手:「娘親,如果太子退婚了,我們離開江家吧。」
以往她提到這個建議的時候,杜采月都是反對的,她知道杜采月一定是有事瞞著她,這件事也許對她很重要,不過眼下留下來不是辦法。
果然,海菱一開口,杜采月臉色微變,不過望向海菱時,眼裡卻比以往清明得多,想了想,竟難得的點頭同意了。
「好,菱兒,若是太子真的退婚了,娘和你一起走。」
她說完緊握著海菱的手,只要女兒沒事就好,她不能保護她,但是絕對不能拖累她。
海菱見杜采月鬆了口,高興極了。
那麼她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讓太子越來越討厭她,也許他實在受不了她的時候,便會一怒退婚了。
「娘,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離開這裡,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隱居,你看怎麼樣?」
海菱偎在杜采月的懷裡,感受到她母性的柔軟,她捨不得這樣的溫暖:「我會孝順你的,不會讓你吃苦的。」
「娘相信你。」
杜采月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既然決定和女兒一起離開,就別想從前的事了。
海菱喚了胭脂過來,讓她扶了娘親去房間裡休息。
她一個人端坐在廳堂內想主意,想起白日裡鳳紫嘯對自已的嫌戾,她輕易便可看出,那個男人是在意外表的,更討厭女子的糾纏不休,如果自已就是那樣的人,也許他會越來越討厭自已,那麼一怒之下,很可能便會退婚。
海菱如此一想,便有了主意,朝門外叫了人,吩咐把阿古叫進來。
侍衛阿古很快奉命走進了廳堂,恭敬的垂首而立。
海菱望著他,輕輕的勾唇而笑,然後緩緩的出聲詢問。
「阿古,你們太子平時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阿古一聽,心裡大喜,難道說太子妃娘娘真心想嫁給太子了,雖說她長得胖,不過太子絕對不是膚淺的人,若是太子妃娘娘身上的光環被太子發現,定然會喜歡她的,憑太子妃娘娘的聰明,要助太子一臂之力可是輕而易舉的事。
阿古想著,一向平板無奇的臉上,竟然籠了一層笑意,恭敬的回話。
「回太子妃娘娘的話,太子平常喜歡收藏一些珍稀的寶貝,別的倒是沒什麼,至於討厭的,太子殿下最討厭女人的不明事理,糾纏不休,吃醋爭鬥,耍心計等。」
阿古好心的把太子討厭女人糾纏不休的事說出來,就是希望海菱能避開太子討厭的事,卻不知道海菱就是要挑太子討厭的事做,這樣才會順利退婚。
「嗯,我知道了,對了,阿古,最近京城裡有什麼熱鬧稀奇又好玩的事,說來給我聽聽。」
阿古身為太子府的一等侍衛,消息自然是最靈通的。
不過海菱一說完,阿古便愣住了,太子妃娘娘的話轉得太快,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仍然盡責的稟報。
「最近京裡要說稀奇又好玩的事,便要算有人在蘭馨閣擺下了珍瓏棋局,挑戰天下的棋手,並揚言如若有人能破了這珍瓏棋局,便把這價值千金的珍瓏棋相送。」
「蘭馨閣?珍瓏棋局?」
海菱挑眉,這蘭馨閣她是知道的,京城最好的楚館,只不過裡面的人賣藝不賣身,吃酒陪笑獻藝,唯獨不賣身,雖然如此,可是生意卻十分紅火,因為這蘭馨閣裡的女子個個才貌雙全,深得上流社會公子哥的追捧,願意一擲千金。
不過這珍瓏棋局,倒是聞所未聞,她在現代對於圍棋頗為精通,卻從未聽說過有什麼珍瓏棋局。
阿古一聽海菱的低喃,立刻又稟報:「這珍瓏棋局,不似一般的博弈,他只有二百個黑白子,另外還有一枚棋王,白子一百六十八枚,肩負守護棋王的重任,黑子三十二枚,仍是殺手,這珍瓏棋局中,要用三十二枚黑子,殺掉棋王,才算破了此局,而且只能走星,角,邊,不能從中腹攻擊。」
阿古說完,海菱有些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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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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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2:56
第054章 破 棋
三十二枚的黑子攻破一百六十八枚白子,殺掉棋王,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人破過此局嗎?」
「沒有,三關都沒有過到,便被吞噬了。」
竟然三關都沒有過,可見破此局是多麼的困難,不過海菱的個性是越困難的越感興趣,唇角一勾便染上了笑意。
「阿古,如果我能破了這珍瓏棋局,得了那價值千金的珍瓏棋送給太子,你說太子會不會高興呢?」
燈光下,海菱的聲音有些飄渺,臉色籠在暗光裡,看不真切她的神容,阿古微愣,太子妃娘娘說破了那珍瓏棋局,這可能嗎?沒聽說過她會下棋啊。
不過想到太子妃娘娘所說的事,趕緊的阻止:「太子妃娘娘如若真能得了那珍瓏棋,千萬別送給太子,因為?」
太子最討厭女人送東西給他,他認為天下間只有男人送給心愛的女人東西,哪有女人送給男人東西的,那些人大都是不知廉恥的。
海菱不再說話,慢慢的抬頭,臉上揚起了笑意,竟似盛開在暗夜中的花,令人心驚。
阿古朦朦朧朧的想著,如若太子妃不胖的話,說不定是個驚艷的女子。
門外胭脂走了進來,海菱看到她出來了,便起身笑著開口:「胭脂,我們去一趟蘭馨閣。」
「蘭馨閣?」
胭脂臉色變了,飛快的開口:「小姐,你忘了那蘭馨閣可是妓院,我們怎麼能去?」
「聽說有人在哪裡擺下了珍瓏棋局,小姐我想去試試?」
這件事,胭脂也有所耳聞,聽說有人在蘭馨閣擺下了珍瓏棋局,今日已是第三天了。
沒想到小姐竟然要去破棋,只是沒聽說過她會下棋啊。
「小姐。」
「走吧,」海菱當先一步往外走去,身後胭脂忍不住瞪了阿古一眼,阿古有些懊惱,不過不敢大意,趕緊跟著海菱出來,吩咐了暗處的侍衛全都跟著,保護太子妃娘娘的安全。
蘭馨閣,座落在京城最繁華熱鬧的街道上,這一條街上,最多的便是酒樓茶肆,一到夜晚,整條街燈火輝煌,熱鬧異常。
此次彼落的說話聲,喲喝聲,在夜幕下匯成一條長流。
蘭馨閣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將軍府的馬車停靠在門前的空地上,很多人邊走邊議論:「還沒有人破了那珍瓏棋局嗎?」
「沒呢,你說難道真的沒人破得了嗎?」
「恐怕真不行,你想,三十二個殺手要對付一百六十八個守衛,然後殺掉棋王,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事,何況那個佈局的人棋術高超,很多人都是三關落敗了。」
海菱從馬車上下來,便聽到身邊的人議論紛紛的說著這件事,然後興奮的往蘭馨閣而去。
蘭馨閣的一樓大廳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層,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
不過通過身邊的人不斷的議論,可以猜出有人正在破珍瓏棋局。
海菱站在外圍,也不心急,悠然自得的打量著蘭馨閣的裝潢,華貴大氣,底色朱紅,輔以綠色和明黃色,一眼望去,奢華中透著清雅,一樓的大廳裡,桌椅都被擺到裡面去了,中間圍了一堆人,至於二樓,只隱約可見一扇扇縷空的窗欞,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
海菱正打量得入神,忽地聽到幾道失望的聲音起,打擾了她的思緒。
「又是三關未過,看來沒人解得了這珍瓏棋局了?」
「是啊,是啊,你看這珍瓏棋好珍貴啊,就是有錢也買不到,偏偏無緣得到。」
大家各說各的,那輸了的人灰頭土臉的從裡面擠出來,一臉的失意。
人群鬆散了一些,很快便有人發現了海菱,驚訝之極,紛紛後退,竟讓了一條道出來。
好幾道聲音小聲的議論。
「這不是江三小姐,未來的太子妃娘娘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聽說太子妃娘娘其實深藏不露,仍是大周第一才女,你說她來這裡,會不會是來破這珍瓏棋局的。」
「不會吧,雖說她才藝精湛,可是這珍瓏棋多少高手都沒有破掉,她行嗎?」
人人望著海菱,海菱不見扭捏膽怯,大方的笑著朝身邊的人一一點頭,優雅有禮,提腳便朝大廳正中走去。
既然今日來到這裡,何不見識見識這珍瓏棋局。
大廳最正中的位置上,優雅的端坐著一人,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五官立體,刀削斧刻一般完美,肌膚猶如滴水般光滑潤澤,黑色的瞳仁深邃幽暗,好似暗瞧遍佈的汪洋,令人猜測不出他的實力,一襲素藍的長衫,襯得他身姿修長挺拔,那挺直的背好似山峰一樣堅韌,週身上下隱藏著一股能量,顯示不凡的實力。
海菱打量完,心裡暗讚一聲,好俊的人。
難怪這蘭馨閣大廳內,不但有男子,還有很多女子,有些甚至是京城有名的千金小姐,都被吸引了過來。
海菱一番感概過後,便把視線落到了那人面前的圓桌上。
擺放著的正是珍瓏棋,棋成一局,乍一看險象環生,鋪天蓋地的殺氣。
雖然黑子為殺手,可是那白子的霸氣卻籠罩了整個棋盤,令人頓生窒息,未戰先退。
海菱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心內暗驚,這珍瓏棋局布得好驚妙,世間少見啊,難怪無人能過三關,只是這佈局的人如此年輕,可見他胸中藏有萬千溝壑,此人不是帝皇之星便是將帥之才啊。
看到如此精妙的棋局,海菱的胸中頓時生出鬥志來,無關乎謀算,無關乎名聲,只想試試自已的棋藝是否能過三關,還是僥倖破了此局。
「我來試試。」
海菱一屁股坐了下來,身遭的人怔愣了一瞬間,便忘了她太子妃的身份,齊齊的圍了過來,想看看這太子妃娘娘是否能過了三關。
她可是大周的第一才女,說不定真的棋藝高超,破了這珍瓏棋局也說不定。
眾人屏息,一起觀望著。
那佈局的男子,沉穩的挑起劍眉,單手做了一個請字,雲袖從棋局上掃過,淡雅的幽香襲來,身邊很多人一臉的癡迷。
海菱開始執子下棋,雖然只有三十二個黑子,並非全無勝算。
這珍瓏棋局,很像當初中國人和小日本鬼子之間的爭鬥,看似無可能,可是最後還是中國的軍隊打敗了小日本,國人靠的是什麼,游擊戰,對。
海菱心思一動,腦海中便有了策略,開始小心的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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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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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3:17
第055章 暗潮洶湧
蘭馨閣的大廳內,黑壓壓的人群,一點聲響都沒有。
二樓的雅間內,此時正坐著幾個貴重的客人。
中間的位置上,一人錦帶束髮,黑絲如墨,眉眼雋美,週身張揚的霸氣,舉手投足皆帶著一股強勢,慵懶的捧著一杯茶,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觸摸著那精緻的白玉瓷杯,優雅撩人。
看似隨意慵懶,可是一抬眉,眼瞳中懾人的光芒射出來,令人心驚膽顫,不敢小覷。
雅間的別處還分別坐著幾個人,一人面容平凡,只一雙眼睛氤氳深邃,燈光下,折射出凜然奪人的冷嗜,可是偏偏像巨大的磁石,令人看了便無法自拔,深深的沉迷在他的雙眸中,生出無數的幻像。
一襲絳朱紅的錦衫,衣襟,袖口還有衣擺皆用銀色的絲錢勾勒出朵朵的祥雲,片片生動,給他增添了無限的高雅。
另外的人也都比常人出色,其中最引人眼球的便是一個穿著銀白色長衫的男子,身段修長挺拔,面如冠玉,眼形細長,栩栩輕光,似乎融進了滿天的霞慰之色,週身的邪魅,雖然只是簡單的衣著,墨發用玉簪束起,看上去卻貴不可言。
這一堆出眾又奪目的人物,最正中霸氣慵懶的人正是大周的太子鳳紫嘯。
坐在他身側最近的人不例外是左相西凌楓,還有七皇子鳳紫赫,內閣相士晏戰。
至於那個身著銀白長衫邪氣逼人的男子卻是鳳紫嘯的朋友,名聞天下的神醫沈若軒。
沈若軒不但俊美邪魅,而且醫術高超,懸壺濟世,深得民間百姓的喜愛,不但是大周朝,就是南朝和北朝的人,都喜歡找他治病。
只要不是大奸大惡的人,他基本上都會出手,所以得了一個普度眾生的神醫美稱,而另外一方面,若是大奸大惡的人找他醫治,就是出黃金萬兩,他也不會出手醫治,威逼利誘都不可能讓他出手,而且他的身手十分厲害,若他不願,一般人根本進不了他的身。
雅間內,太子鳳紫嘯望向沈若軒,面容凝重,沉聲開口:「若軒,我父皇的病?」
皇帝病重,宮中的御醫束手無策,所以鳳紫嘯才會派出人手找沈若軒,希望他能挽回父皇的性命。
「我會盡全力的,太子放心吧。」
沈若軒優雅的開口,他的聲音清透舒適,好似午後的涼風,令人通體的清爽。
「那就好。」
有了沈若軒的保證,鳳紫嘯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
雅間裡安靜了下來,忽地樓下的叫好聲傳了上來,鳳紫嘯臉色一暗,沉聲朝門外開口:「怎麼回事?這麼吵。」
門被拉開,有人走了進來,正是太子的近身侍衛阮夜,阮夜長得精瘦,卻腳不沾地,飄然無聲,可見他身手十分的厲害,一進來便恭敬的開口:「回太子殿下的話,是太子妃娘娘來了?」
「太子妃?」
鳳紫嘯有些錯愕,隨之滿臉的驚濤駭浪,黑瞳中更是佈滿寒戾,這個女人竟然跑到這蘭馨閣來,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身為未來的太子妃竟然膽敢給太子府臉上抹黑,該死的女人,若不是要利用她,他立刻便讓人退了這婚事。
雅間內,另外幾人臉上各自變了一變,七皇子鳳紫赫一聽海菱過來了,恨不得立刻下去找她。
不過一眼瞄到皇兄的臉色黑了,便忍住了。
左相西凌楓則是滿臉的若有所思,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把玩著杯身,眼瞳籠上異樣的光芒,唇角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只聽得他磁性如酒的聲音響了起來。
「難道她想破了那珍瓏棋局?」
對於這丫頭,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會做詩,畫畫,還會吹蕭,現在竟然還會下棋,這珍瓏棋局,他先前瞄了一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下的,尤其是女人更無法瞭解那棋局上的奧妙,因為看似簡單的一盤棋,卻隱藏著兩軍對壘的戰略,一個女人如何懂得這些呢?
西凌楓的話音一落,雅間內多人臉上浮起了興趣,太子也收斂了一些怒意,如果真的是為瞭解珍瓏棋局,倒也可以原諒,因為有人在蘭馨閣擺下了這棋局,必然要有人解,那個女人若是懂棋,自然想挑戰,這也沒什麼。
雅間內的幾人一起望向門前站著的阮夜。
只見阮夜沉穩的點頭:「是的,左相大人,太子妃正在破珍瓏棋局,聽說已過了第三關。」
「過了三關?」
雅間內幾道聲音響起,這珍瓏棋局的事,他們還是知道的,聽說一直以來沒人破了三關,沒想到這江海菱竟然可破了三關。
鳳紫嘯狹長的眉挑了起來,眼瞳浮起一抹興味,沒想到這個江海菱倒是讓他意外,雖然不討喜,卻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能力不錯,才藝非凡,現在竟然還會下棋,而且棋藝精湛。
西凌楓微微蹙眉,看太子的神色,似乎對那小丫頭有了些興趣,眼瞳微冷,卻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之間的氣流隱有波動,坐在他們不遠處的沈若軒,眉抬了抬,掃向太子鳳紫嘯和西凌楓。
其實沈若軒真正的朋友是西凌楓,後來因為他的關係,所以他認識了大周的太子鳳紫嘯,兩個人時有走動,也成了朋友。
對於這西凌楓,沈若軒瞭解的比別人多,他不是輕易親近別人的人,而且永遠高深莫測,沒想到剛才他竟然感受到了他少有的波動。
對於那個太子妃,沈若軒忽然很感興趣,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關於她的傳聞,他聽了不少,先前都是負面的影響。
但昨天忽然刮起了一股風,說她是大周朝少有的才女。
現在更是過了珍瓏棋局的三關,說明她不是尋常的女子。
沈若軒很想見見這女子究竟有什麼樣的能力,竟然挑動了西凌楓的情緒。
西凌楓曾在面對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可見他是多麼的寡心冷情,但現在卻有了些微的波動。
「注意下面的動靜,隨時上來稟報。」
「是,太子殿下。」
阮夜領命退了出去,雅間內,眾人不再說話。
內閣學士晏戰開口:「這設下珍瓏棋局的人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我們大周可沒見過這個人,他倒底是什麼來歷,太子要不要查查他的出處,若可用,何不拉攏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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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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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3:38
第056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太子一心招攬奇人異士,一來給大周朝換血,二來對付江家。
晏戰一開口,鳳紫嘯便來了興趣,沒錯,這人能夠設下這無人能解的珍瓏棋局,可見是個人物,若為他所用,必然是好事。
想到這,朝外面喚人:「來人。」
阮夜下去注意樓下的事情,另外一人走進來,同樣是太子府的一等侍衛席劍,席劍三十開外的年紀,身材魁梧,沉穩冷靜,一走進來恭敬的等候太子吩咐,鳳紫嘯命令他:「立刻去查這布珍瓏棋局的人,看看他是什麼來歷?」
「是。太子殿下。」
席劍退了下去,雅間內,幾人一邊喫茶,一邊注意樓下的動靜,這幾個人武功都十分的厲害,樓下大廳的說話聲時不時的傳上來,他們大約可估計到此刻這棋局進行到什麼地方了,再加上阮夜不時的進來稟報下面的進展,幾個人臉上越來越難以置信,最後太子鳳紫嘯站起了身:「走,我們下去看看。」
太子殿下命令,誰人不遵,再加上大家都想看看這太子妃真的如此厲害嗎?以三十二子的殺手棋吞噬了一百六十八守衛棋,眼下已破了十關,這太厲害了。
幾個人一起往外走去,一路從二樓走到一樓,不過卻並沒有走到樓下,而是站在拐角處,正好可以居高臨下的看清大廳正中的情況,幾個人不動,隱在幽暗處,樓下也沒人注意,大家全都注意著此時正中博弈的兩人。
大廳裡,明亮的燈光籠罩著最正中的兩個人,兩個人都忘我的進入了最後的決戰狀態。
俊美的男子,全神貫注的注意手中的棋盤,長長的黑色的睫毛投射下陰影,遮蓋住了他的一雙黑瞳,可是一雙手緊捏著白子,遲遲的沒有放下,認真的思考著,似乎有些為難,不過唇角微扯,有著旁人不瞭解的神色。
至於坐在他對面的海菱,此刻早忘了週遭的所有一切,全身心的注意著棋盤上的走向。
往日胖胖的不討喜的臉蛋,在燈光的照射下,肌膚白得好似一捧雪,一小揖的烏髮滑落下來,她不經意間輕順到耳後,竟是那般的靈動嫵媚,看得很多人呆了,心裡暗自想著。
這江家的三小姐也沒有傳聞的那般不堪,她其實很也可愛。
此刻認真下棋的她,比別人更多了一種耐人尋味的俏皮。
眾人正七想八想的,正中的位置上,忽然啪的一聲棋落棋盤的聲響,還有一句脆生生的話:「殺。」
海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大家胡思亂想,心猿意馬的空檔裡,破了珍瓏棋局。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後整個大廳都發出震耳的歡呼。
雖然這些榮耀不歸他們,可是他們就是高興,就是開心,這人連擺了三日的珍瓏棋局終於被人破了,還是被未來的太子妃娘娘破了,這真是太讓人興奮了。
鼓掌聲過後,很多人開心的議論起來。
「太子妃娘娘好厲害啊,。」
「是啊,是啊,知道嗎?她在蕉園書軒裡打敗了葉太傅家的小姐葉秀雅,還打敗了江大小姐。」
「你們知道嗎?」
「葉太傅家的小姐和江大小姐還學狗叫了呢?」
「真的假的啊?」
有人懷疑的問,旁邊立刻有人手舞足蹈,口沫飛濺,繪聲繪色的把當日的事情渲染了一遍,把海菱的詩,畫,蕭傳得天上無雙,地上僅有東西,聽得海菱心虛不已,趕緊起身望向對面的男子。
「既然我破了這珍瓏棋局?這珍瓏棋?」
海菱望著圓桌上的珍瓏棋,剛才和這人下棋的時候,她就知道此棋果然珍貴,觸手光滑如玉,如雪般柔潤,沁涼一片,執在手中,竟然通身的舒暢。
既然這人說了破了此局,便得珍瓏棋,她也沒有必要客氣。
不過想到待會兒這棋的去處,她還是很肉疼。
對面的男子聽了海菱的話,並不賴帳,一雙漆黑的眼瞳清澈馥靜,閃爍著小小的火花,優雅的彎腰收拾好那珍瓏棋,遞到海菱的面前。
海菱也不客氣,一伸手接了過來,笑瞇瞇的和來人道謝:「謝謝閣下了。」
「不客氣。」
那人好脾氣的開口,不過他深邃如千年碧潭般的眼瞳中,似乎隱藏著什麼似的,令海菱不安,只想取了這珍瓏棋便走,。
她心裡如此想,動作上也是如此,接了東西轉身便準備走。
這一動,她的眼光便瞄到了二樓樓梯口處有暗影,幾道懾人的眼芒射過來,帶著強大的壓迫人的氣場。
她只瞄一眼,便知道那隱在暗處的人是誰?
海菱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太子鳳紫嘯,現在她要怎麼做?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著,她的主意還沒有想好,大廳內忽地響起了一道尖叫聲。
「住嘴,住嘴,通通的住嘴。」
寬敞的大廳裡,一個女人陡的掀掉戴在頭上的帷帽,露出嫵媚嬌艷的臉來,這人竟然是先前大家議論的主角,葉太傅的千金葉秀雅,今天她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在蘭馨閣內,所以便過來想給自已製造個機會,誰知道竟然看到江海菱前來破珍瓏棋局,偏偏還破了這珍瓏棋局,得了那價值千金的珍瓏棋。
她的一顆心恨得快滴血了,這女人怎麼可以什麼都擁有。
本就生氣的她,沒想到下一刻竟然聽到大家議論起她和江菲雪學狗叫的事,本來她想忍住,因為這事實在太丟人了,。
可是越聽這些人的話越不堪,她再也忍不住發作起來,連身邊的小丫頭都來不及阻止,便看到自家的小姐掀掉了頭上的紗帽,露出了真容。
大廳內,本來說得熱鬧的人,陡的停住了說話聲,齊齊的望著發怒的人,一張嬌艷的五官在燈光的照佛下,更加的明艷動人,只是此刻她的一雙黑瞳中騰騰的冒著怒火,掃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先前還說得熱鬧的那些人,一反應過來,便嘩的一聲散開,有些膽小的人直接便往外奔去。
這葉秀雅可是葉太傅的千金,他們又不是找死。
當然還有很多膽大的人只是退後一些,還是留了下來看熱鬧。
葉秀雅見那些人都嚇跑了,不再去理會,一雙好看的杏仁眼挾風帶雨的望向對面的海菱,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女人害得她成了京城的笑話,她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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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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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3:55
第057章 演 戲
葉秀雅咬牙切齒的在心中賭咒,身子也直接反應過來,衝向海菱,尖銳的聲音響起來。
「江海菱,你竟然害得我如此丟臉,我沒臉,你也別想有臉。」
她完全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是沒臉了,既然她沒臉,也叫這江海菱沒臉。
若是太子妃在蘭馨閣與人生事,這傳出去可是不好的事,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要責罰她了。
葉秀雅打定了主意,今兒個定然要鬧一番,所以整個人滾雪球似的,往海菱的身上滾去。
可惜她人沒到海菱的跟前,只聽得啪的一聲響,清脆俐落。
海菱毫不客氣的甩了她一巴掌,一雙黑瞳犀利隱沉,唇角扯出冷笑。
這女人想害她,還嫩了些,她可不是坐義待斃的人。
不過這一巴掌,一來是教訓葉秀雅,二來是為了做一齣戲,海菱想著,臉上罩上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睨視著葉秀雅。
「葉秀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衝撞我,找死,我可是太子妃娘娘。」
葉秀雅被打懵了,她身為太傅的千金,從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掌心,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虧,一時竟反應不過來,愣愣的望著那盛氣凌人的江海菱,直到眼角的餘光瞄到一群人。
葉秀雅的唇角一勾,冷芒隱在眼底,一手捂著被打腫的臉,一邊傷心的哭了起來。
「太子妃娘娘,你,你怎麼能打人呢?」
「我為什麼不能打人,難道我不打人,等著你來打我?」
海菱眼看著二樓樓梯口的幾人已下來,只假裝不知,仍然盛氣凌人的說著話。
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凌寒冷寂下來,那些圍觀看熱鬧的人再次後退了數米,全都垂下了頭,看也不敢看從二樓走下來的幾個華麗出眾的人。
為首的正是當朝太子殿下鳳紫嘯,一身的尊貴霸氣,俊美的五官上,黑瞳幽深,眉眼梢上隱著冷光,令人不寒而粟。
他的身側緊隨著左相西凌楓,還有七皇子等人,此時一起走了過來。
可惜海菱似乎無所發覺,仍然雙手叉腰,口沫飛濺的教訓葉秀雅。
「你以為你是葉太傅的千金就了不起嗎?我可是太子妃,難道怕你不成,也不看看自已幾斤幾量。」
海菱嘴裡說著,心裡都佩服死自已了,若不是讓太子討厭她,她都懶得和這種女人多說話。
這時候鳳紫嘯等人已走到她的身後,週遭的人個個都嚇得大氣不敢出,緊張的望著太子妃娘娘,有些人甚至替她擔起了心。
胭脂一看到鳳紫嘯的身影,想阻止海菱已晚了,不過仍然喚了一聲:「小姐?」
「嗯?」
海菱住口,掉頭望了過來,這一望便看到了身後三尺開外立著的幾人,為首的男人五官雋美,週身的尊貴,一身明黃的錦袍昭示著他的身份,東宮太子鳳紫嘯,只見鳳紫嘯立體的五官上罩了寒霜,唇角含笑,那笑好似二月的冰刀,銳利,冷冽,直射向海菱。
海菱一愣,雖然她做這場戲就是為了讓鳳紫嘯討厭,但是看到這男人如此不加掩飾的嫌厭,她不知道是贊自已演得成功,還是說這男人太過於神形外露了,不過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她身後挨了打的葉秀雅,已領著葉家的人跪了下來。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要為秀雅做主啊。」
蘭馨閣大廳內的人全都跪了下來,誰也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
太子殿下的臉色好難看,只怕太子妃娘娘要倒霉了。
有人擔心,有人幸災樂禍,不過誰也不敢說話。
只聽得葉秀雅抽抽泣泣的哭聲。
太子鳳紫嘯眉梢輕佻,眼中冷光閃過,寬大的雲袖內手指緊握,緊盯著海菱。
海菱一掃先前的盛氣凌人,滿臉的笑意:「見過太子殿下。」
聲音柔軟,隱透著討好,似乎忘了之前自已的得意忘形,此刻滿臉的歡欣,就像一個看到心上人的小女孩。
鳳紫嘯一看她的神情,臉色更加的難看,狹長的眉緊蹙起來,虧他先前還覺得她不錯呢,沒想到卻是一個不識大體,上不了檯面的人,一想到這種女人將會是他的太子妃,鳳紫嘯的心裡阻了一口氣,不順暢至極,所以也不叫海菱起身,冷哼一聲,倒是望向一邊的葉秀雅。
「葉秀雅,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
葉秀雅從小到大看著太子長大,自然知道太子殿下討厭什麼喜歡什麼,所以此時端的是大方得體,溫婉可人,臉上雖然有清楚的五個指印,卻依舊滿臉的笑意。
太子鳳紫嘯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偏偏海菱又開口了。
「太子殿下,菱兒剛剛破了珍瓏棋局,得了價值千金的珍瓏棋,現在把它獻給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喜歡。」
一雙白嫩的手高高的舉起,奉上了珍瓏棋。
那低垂下的臉沒人看見,只見那黑如珍珠的瞳仁中隱著一抹擔心,這珍瓏棋她可是極喜歡的,鳳紫嘯不會真的收去吧,必竟它價值千金,是少見的寶貝,而鳳紫嘯一向喜歡收藏名貴的珍稀玩藝。
不過,海菱的擔心是多餘的,雖然太子喜歡收藏古玩,可是卻從不接受女子贈送的東西,而且十分的嫌厭。
此刻一聽江海菱的話,對她的厭惡更添三分,這女人怎麼能這麼討厭呢,現在他連和她待在一起,都覺得呼吸困難,太子想著,直接狠瞪了海菱一眼,那一眼寒光四射,森冷異常,陰驁的聲音響起來。
「身為太子妃竟然如此不知端莊,惹事生非,立刻回府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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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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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4:18
第058章 先姦後殺
鳳紫嘯克制著自已想立刻退婚的念頭,一再的提醒自已,這女人只是他們皇家的一枚棋子,先讓她高興幾天,只要抓到江灞天的把柄,查到他謀反叛亂的罪證,就可以下旨除掉江家,那麼這女人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鳳紫嘯如此一想,心裡才好受一些,訓斥完了海菱,看也不看她手中的珍瓏棋,一甩手往大廳門外走去。
海菱一聽他的話,飛快的抬頭,長吐了一口氣,唇角勾出笑,把手中的珍瓏棋小心的收好。
她的動作,落到了左相西凌楓的眼中,當真是好氣又好笑,心裡了然這丫頭為何如此做?黑眸掠過幽光,深不可測,唇角卻掛著雅魅的笑意,彷彿暗夜修羅。
海菱一接受到他的視線,便抬頭迎過去,看到他眼裡燦如夏花的大片色彩,美艷至極,不由得愣神,這男人似乎總是讓人驚艷,明明是很平凡的一個人,偏偏不需要靠容貌,只是舉手投足便讓人驚艷不已,而且他的眼睛極具穿透力,似乎看穿了她所做這些事的背後真相,如此一想,海菱的心裡便有些不安,不過好在這人很快的轉回視線,跟著鳳紫嘯的身後走了。
海菱剛鬆了口氣,便又看到另外的人望過來。
七皇子鳳紫赫,還有一個是內閣學士晏戰,至於另外一個邪魅的人,卻是沒見過的,看到這人,海菱再次愣了一下神,還從來沒看過集陽光和邪魅於一體的男子,好似一塊暖玉,只要靠近,便會讓人接受到陽光般燦爛的溫暖。
他是誰?竟然和太子左相等人在一起,想必也是個不凡的人,不過海菱從來沒看過他,應該不是大周朝內的人。
那幾個人很快走了出去,海菱也起身領著胭脂和阿古等人走了出去。
身後,兩雙眼睛盯著她,一人狠戾如狼,一人卻是高深莫測。
狠戾如狼的自然是葉秀雅,看到海菱不但得了珍瓏棋,還打了她,心裡只想把這個女人千刀萬剮,然後找幾個人把她奸了,才能出她胸中的這口濁氣。
另外一雙高深莫測的眼睛,卻是那布下珍瓏棋局的俊美男子,他滿臉的若有所思,看到海菱走出去,一揮手招來兩名手下,三人飛快的離開了蘭馨閣。
葉秀雅也緊隨他們之後衝了出來,等到這些人全都走了,蘭馨閣內再次熱鬧起來,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夜幕下。
僻靜的街道上,人影微動。
有人在發佈號令,聲音尖銳而刺耳。
「你們馬上去刺殺那個女人,一定要殺了她。」
說話的女子整個人攏在暗影裡,不過聲音卻十分的熟悉,正是那先前在蘭馨閣裡吃瞥的葉秀雅,此刻吩咐葉府拳養的打手。
「是,大小姐,不過她身邊有太子府的人保護著。」
一隊身著黑衣的打手,為首的一人沉穩的開口。
葉秀雅黑瞳如狼,在暗夜中射出綠瑩瑩的光芒,精緻的臉蛋更是扭曲猙獰,狠狠的開口。
「你不會派幾人引開那些侍衛,你們再下手嗎?一個個腦子都是廢料嗎?」
「是,屬下立刻去辦。」
那人領命,不敢再多說什麼,正準備去辦事,身後的葉秀雅又叫了一聲:「等一下。」
所有人原地待命,等候指示,葉秀雅想了一下,唇角勾出殘忍的笑意:「對了,抓住那女人,先姦後殺,至少要五個男人奸了她,然後再殺她。」
暗夜中,她的話令人毛骨悚然,就是那些打手也不敢應腔,垂首不說話。
「沒聽到嗎?」
葉秀雅大聲怒斥,那些人一愣之下,不敢再遲疑,齊聲應:「是,大小姐。」
「去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失敗了你們知道如何做?」
葉秀雅恨恨的警告著,她絕對不會給任何人留下把柄的,也不會給葉家帶來麻煩。
這些打手背後都是一大家子,而她們葉府訓練這些打手之時,牢牢控制著他們背後的一大家子,給他們豐衣足食,圈養著那些人,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賣命,這些人若是完不成任務,只有死路一條。
夜風吹過,那些黑衣打手全都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再多說什麼,眼裡露出嗜殺的光芒。
他們只能以命相博,要不然不是他們死,就是背後的家裡死,所以只能拚死一戰。
「去吧。」
葉秀雅一揮手,所有的打手便縱身而去,一直隱在暗影裡的她,總算走到月色下,輕撫著自已的臉頰,唇角掛著陰側側的笑意,江海菱,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你以為有太子府的人保護你,你就沒事了嗎?膽敢招惹我,我就收了你的賤命一條。
月夜,馬蹄聲滑過繁華的街道,一路往江府而去。
江府離蘭馨閣有些遠,一時半會不可能到,所以馬車上的海菱閉目養神,手裡還緊緊抓著那贏來的珍瓏棋,她是十分喜歡這東西的。
一側的胭脂滿臉的擔憂,望了望小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海菱好像頭頂上長了眼睛一般,不用睜眼,也知道胭脂有話說,所以溫和的問:「怎麼了?」
「小姐,你是故意的。」
直到現在她才想明白,先前小姐打葉秀雅,還有把珍瓏棋獻給太子都是故意而為的,她的目的是?胭脂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小姐是想讓太子嫌厭她,從而一怒之下退婚,可是得罪了葉秀雅,恐怕要遭到她的報復。
這些京城大員的千金,都是千錘百練的,哪一個不是厲害的,她很擔心小姐。
海菱豈會不知道胭脂的擔心,不過就算她不打葉秀雅,葉秀雅會放過她嗎?只要她佔了這太子妃的位置,便有多少人算計著她,這是她無法改變的事。
若是可以,她真想甩了這頂太子妃的頭銜,別說太子鳳紫嘯討厭她,她也討厭那個死男人,除了長得俊一點,她還真沒看出他有多少優點。
「你別擔心,沒事。」
海菱安慰胭脂,不過她話剛落地,便感受到四周充斥著濃郁強烈的殺氣,瀰漫在空氣中,鋪天蓋地的撲了過來。
有刺客?海菱陡的睜開眼睛,馥郁的黑瞳利光閃爍,望向身側的胭脂叮嚀:「有刺客,你待會兒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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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11:05:24
第059章 美色驚人
胭脂大驚失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刺客不會是葉秀雅派出來的吧。
「小姐。」
馬車外面,太子府的侍衛早就察覺了,為首的阿古一聲令下,所有的馬匹停住了。
阿古拉馬上前,沉穩的稟報:「太子妃,有刺客,你們待在馬車內,千萬別出來。」
馬車裡,海菱唇角擒著笑,輕輕把玩著那贏來的珍瓏棋,並未做答,既然有人代勞,她又何需出手?而且在太子府人面前出手可不是明智之舉。
外面很快便打了起來,那出現的黑衣人分成兩股襲擊侍衛和馬車,阿古一揮手把侍衛分成兩隊,一隊保護太子妃,一隊和那些人廝殺。
雖說太子府的人身手不凡,不過那些刺客身手也了得,而且人數很多,所以阿古等人一時取不了勝。
喊殺聲一片,刀劍相撞的鈍器聲,火光四射中,有人倒下,有人越戰越勇。
此處地段偏僻,一時不會有人發現。
一部分刺客把太子府的人引出去,一部分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馬車四周。
這些人是全無退路了,所以殺機濃烈,拚死而戰,太子府的人雖然人人武功不凡,卻一時無法施展,所以漸處下風。
阿古雖然武功厲害,可是終究一人不敵對方數人,一邊拼盡全力的打鬥,一邊命令手下。
「一定要保護好太子妃。」
馬車內,海菱聽到人家不顧自身的安危還不忘叮嚀手下保護自已,動容了一下,心中暗想,她是不是要出手?
忽地,暗夜中又竄出來幾人,人未靠近,聲先到。
「真正是好熱鬧啊,我是最喜歡熱鬧的了。」
這悅耳冷傲的聲音一起,海菱便聽出來的人,竟是那天晚上在沁芳院保護了她們的那些人,她們究竟是什麼人?
胭脂掀簾往外望,只見朦朧的月影下,後來的人臉上罩著輕紗,看不真切面容,不過出手狠辣異常,毫不留情,一劍一個,他們的打法和太子府的正規打法不同,是那種陰險狠辣的,招招致命的毒辣招式。
不怕狠,就怕不夠狠,而他們卻是狠人堆裡的高手,所以很快那些刺客便被殺了。
夜風吹過,一片濃郁的血腥味。
阿古檢查了一下太子府的人,死了兩個人,還有幾人受傷了,而被引出去的侍衛也回來了,那些刺客眼看著剎不了太子妃,竟然全體自殺了,這使得他們想抓一個活口都不能夠。
「謝過閣下的出手相助,不知道閣下是?」
阿古抱拳望向數名出手相助的人,為首的侍梅冷哼一聲,眼瞳不屑,涼薄的開口:「我們可不是為了幫助你們,而且奉命行事。」
說完一揮手便領著身後的數人消失在月夜下。
阿古錯愕,不過只要太子妃娘娘沒事就好,整頓了一下隊伍,翻身上馬,一聲令下:「走吧。」
馬車內,海菱開口:「等一等。」
「太子妃娘娘?」
阿古不知道太子妃還想做什麼?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海菱並不理會他,而是朝半空高叫了一聲:「閣下既然來了,何必藏頭縮尾的,還是現身吧?」
原來暗處竟然還隱著人,先前太子府的人只顧著打鬥,自然沒有發現暗處的波動。
海菱雖然沒有內力,但金花十八式裡,有一招斂息式,可感應到來自外界的波動,她剛才便感受到了暗處還隱藏著人,只不過這些人沒有殺氣,所以阿古等人才會大意。
她話一落,太子府的人臉色大變,阿古一揮手便領著人包圍了海菱的馬車,保護著太子妃,警戒的望著四周。
三個身影悄然無聲的從旁邊高大的樹木中滑落下來,停在了海菱的馬車前面。
為首的人正是蘭馨閣內擺下珍瓏棋局的那個俊美男子,此時一臉的凝重,抱拳沉聲開口:「驚擾了太子妃娘娘請見諒,不過在下有一事想請教太子妃娘娘?」
海菱掀起車簾望出去,只見擋住馬車的人,似毫沒有惡意,很顯然的是來問事的。
這個人似乎從她破了珍瓏棋局,便有話要問,本來她不想理會這人,不過既然人家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現在不說,恐怕這人也會追著她。
「問吧,還是你後悔送出這珍瓏棋了,想乘無人之時奪回珍瓏棋?」海菱笑瞇瞇的開口,不過笑意裡卻滿是冷寒,到了她手裡的東西,想要拿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在下想請教一下,太子妃娘娘的母親叫什麼名字?」
海菱一聽這人竟然打聽娘親杜采月的事,難道他要找的人是她娘親?倒是有些意外,從沒聽娘親說過有這麼個人啊,不過她可以肯定娘親是有事瞞著她的。
「杜采月。」
「杜采月?」那人挑起了星月劍眉,眼瞳中是難以置信,還隱有被打擊的意味。
他飛快的抬眉望向海菱,看到她燦爛炫目的眸子,好似珍珠般晶瑩,完全不似撒謊,不由得微愣,然後接著開口問。
「你為何會破珍瓏棋局?」
「呃?」
海菱詫異,這說來說去又說到了珍瓏棋局上,難道他想用這珍瓏棋局引出他想見的人,可是卻被她無心給破了。
「其實那棋局並不是無人能解,不是嗎?天下能人如過江之卿,為什麼我就不能解,」海菱反問,然後看看夜色已不早了,便放下了車簾:「夜深了,閣下知道了想知道的,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阿古一聽她的話,沉聲開口:「讓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那擋住馬車的人,倒也沒有為難他們,閃身退避到一邊去了。
馬車如風般的疾駛而過,馬蹄聲整齊有力。
長街盡頭,三道身影屹立不動,為首的男子沉默無聲,身後的兩名手下,忍不住開口:「將軍,難道她真的和菁夫人無關?」
「也許吧,」男子的聲音微微帶著些波動,眼神愈發的深幽,這丫頭和二娘一點都不像,誰人不知道,他二娘是北魯有名的美人,又怎會生一個這樣胖的女兒呢?
「可是那珍瓏棋可是老將軍的命根子,現在竟然被她得了去,若是被老將軍知道,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沒事,我會再查的。」
他一定要帶回二娘還有妹妹,不讓爹爹有一點的遺憾,他一生征戰沙場,為國建下無數的汗馬功勞,任勞任怨,無慾無求,唯一的癡念便是深愛著二娘,可是一次遠征中,二娘和妹妹竟然被娘親攆出了將軍府,再也沒有了蹤影,那時候妹妹還不過百天,爹爹回府後得到消息,再也沒有原諒娘親,從此後不踏足將軍府一步,餘生只住在軍營裡,而娘親整日以淚洗面,後悔懊惱,使得她五十不到的年紀便猶如老嫗一般。
他此次來大周,就是為了要找到她們的下落,因為他調查的消息,十六年前,她們最後到的地方便是大周。
這珍瓏棋便是當年二娘的東西,他布下珍瓏棋局,以為二娘得到消息,一定會出現的,只是沒想到,出現的卻不是她們,他還因此失了父親珍愛的珍攏棋。
不過他不會就此放手的,一定要查清楚這太子妃究竟是什麼來歷?
「走,」一聲令下領著兩名手下消失在夜色中。
將軍府的馬車一路狂奔回去,海菱領著胭脂回沁芳院休息,為了怕娘親擔心,特地叮嚀胭脂,千萬別讓娘親知道今天晚上她們被人刺殺的事情。
胭脂點頭,倒是對另外一件事感興趣。
「小姐,今天晚上擋住馬車的那個人,會是誰啊?好俊的人啊。」
胭脂的小臉蛋紅艷堪堪,海菱好笑:「難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她不否認,今天晚上的那個人確實挺俊的,和鳳紫嘯有得一比,而且那週身內斂的氣息,顯示出他不是個平常人,很可能是將帥之人,所以她不願意和這些人有牽扯,只是他竟然打聽她的娘親,難道娘親真的有什麼事瞞著她不成?
海菱懷疑的想著,身後的胭脂聽了她的話,忍不住抗議:「小姐,你怎麼取笑奴婢,奴婢只是個丫頭。」
「胭脂,我說過了,你不是丫頭,你是我妹妹。」
海菱拉著胭脂的手,。兩個人親熱的一起往後面走去,阿古等人尾隨著她們一路回沁房院。
今天晚上在蘭馨閣裡,太子妃娘娘所做的事,阿古已悟了過來,難怪先前太子妃娘娘向他打聽太子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她明明知道太子討厭有人糾纏不休,偏偏還裝成那樣,分明是想讓太子討厭,從而不娶她。
阿古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太子殿下,其實太子妃娘娘聰慧善良溫和。
只是他稟報給了太子,太子未必相信他一個下人的話,所以這是主子們的事,他還是別惹事為好。
沁芳院內,海菱一回來便盥洗一番休息。
……。
金碧輝煌的寢宮裡,栩栩燈光,把整個寢殿照得如同白晝。
最正中雕龍刻鳳的朱木大床上,金鉤鉤起紗帳,露出床上苟延殘喘的人,正是當今的皇上。
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了,眉毛稀落,頭髮也掉了不少,現在就是一個乾癟的枯木,用人參靈芝的熬著一口氣罷了,不過偏偏是那最後的一口氣難嚥下去,想到江家沒有除掉,他真的是難以嚥氣啊。
寢宮門前,很快走進來幾道身影,為首的人滿臉的急切,一進來便奔到他的床前,跪了下來。
「父皇,兒臣帶人來看您了,你放心吧。」
床上的鳳昶一聽是太子的聲音,陡的睜開眼睛,那渾濁灰蒙的眼瞳中,光芒依然凜冽,望了望鳳紫嘯,又望向他身後的幾個人。
那幾個人一見到皇上望過來,全都恭敬沉穩的跪下:「見過皇上。」
鳳昶動了動手,並未說話,因為他已說不出話來了。
太子鳳紫嘯代他命令:「你們都起來吧。」
他說完,便吩咐沈若軒:「快過來給父皇檢查一下,一定要救他一命。」
沈若軒領命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來認真的給皇上診脈。
其他人則注意著他的臉色,見他先還是滿臉的溫融,慢慢的臉色有些難看,然後望向太子鳳紫嘯搖了搖頭,這動作表示,皇上鳳昶已回天無術了,他已經油燈熬盡,將不久於人世了。
太子鳳紫嘯一直不相信父皇真的會死,可是現在是沈若軒診出來的脈,他無話可說,俊美尊貴的五官上攏上傷痛,久久的不說一句話。
鳳昶看他傷心,知道自已大限將至,伸出手緊握著兒子的手。
「嘯兒,別傷心了,你要保重身體,大周朝的重擔可都在你一人身上啊。」
鳳昶掙扎著說完一句話,開始大口的喘氣,然後昏了過去。
鳳紫嘯大驚,慌恐的大叫:「父皇,父皇。」
「太子別擔心,皇上眼下還沒事,容若軒給皇上扎一針。」
沈若軒開口,鳳紫嘯聽了總算鬆了一口氣,讓開身子,讓沈若軒給父皇施針。
他心情沉重的詢問:「父皇還能撐多久。」
「我可以給皇上施針,然後讓他服藥,維持一個月。」
「好,就一個月。」
一個月後正是他大婚的日子,現在他不想娶江海菱,也不想讓父皇希望落空,那麼他就要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拿到江家不軌謀逆的證據,在父皇臨死前處置了江家,這樣父皇死都瞑目了,這是他該為他做的。
沈若軒金針紮了下去,一會兒的功夫,皇上便醒了,精神竟然好多了,沈若軒取了一粒丹丸讓皇上服下,然後退到一邊去。
皇上掃了一眼寢宮內的人,吩咐眾人退下去,他有話要與太子說,寢宮內的幾人悄然退出去。
皇帝鳳昶握著鳳紫嘯的手:「嘯兒,不可輕舉妄動,江家不是那麼好除掉的。」
如果好除掉,他早就找一個罪名下旨除掉他們了。
他知道眼下嘯兒最想做的事便是除掉江家,讓他順心,可是這事不是那麼容易的。
大周朝一大半的兵力在江家的手裡,如若江家發生了什麼事,那些兵將必然會謀反,到時候天下大亂,大周朝的百姓便會恨他們皇室寡情薄義,不顧黎民百姓,群而攻之,那他們再無立足之地。
一直以來江灞天樹立了很好的形像,在大周百姓的心目中,他就是正義的化身,而他們貿然的定他們罪名,便會引起動亂。
這是一個長遠之計,所以他才會讓兒子娶那個江海菱,一來以示對江家的恩寵,二來卻給江灞天一個警告,他們皇室才是大周的主人,所有事只有他們說了算,不是江家可以決定的。
再一個,那江海菱並不受江灞天的寵愛,他做什麼事,自然不會顧慮這個女兒,那麼正好讓他們抓把柄,如果到時候再找到江家的證據,就是另外一個局面,他們先是賜婚,讓江家的女兒做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后,而江家仍然不知足,竟然謀反,到時候天下人便都會把矛頭指向他們江家,他們再出手便容易得多。
鳳紫嘯聽了鳳昶的話,眼神深幽,並沒有立刻答應。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胖胖的江海菱,心裡油然生出嫌厭,恨不得立刻休掉了那個女人,真的太丟他的臉了,竟然還異想天開的要給他送禮物,他是一個男人,堂堂的太子殿下,要送也是他送給女人。
皇帝再次出聲:「嘯兒,父皇要你發誓,不許輕舉妄動。」
他知道兒子不想娶江家的那個胖千金,身為太子,他身邊環繞著無數的美人,自然是瞧那江家的女兒不順眼,可是他若一著不慎,便會陷皇室於水火之中。
皇上因為心急,一說完便咳嗽了起來,鳳紫嘯一看父皇急成這樣,哪裡還敢不答應,趕緊應聲:「好,父皇,我答應你。」
鳳昶又咳嗽了幾聲,順了幾口氣,滿意的點頭。
「委屈你了,等到真正除掉了江家,你可以重新立一位皇后。」
鳳昶說完,再次累得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鳳紫嘯伸出手給父皇挾好被角,站起了身。
殿門外,太監的高叫聲響起:「皇后娘娘駕到。」
隨著叫聲,有腳步聲響起,從屏風後面繞了一個人過來,一身素雅的衣衫,頭上只插了一枝銀簪,再無飾物,不過五官卻很精緻,丰韻尤存,這來的人正是大周的皇后,太子和長樂公主的親娘司馬嵐。
司馬嵐的臉色有些憔悴,不過幸好她有一兒一女,比起宮中那些無兒無女的后妃,她要幸運得多,何況她的兒子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女兒也是皇室的嫡長女。
鳳紫嘯迎著司馬嵐彎腰:「兒臣見過母后。」
「起來吧,本宮聽說你請到了沈神醫,你父皇的病?」
多少年的夫妻,司馬嵐倒底還是忍不住有些哽咽,說到後面竟然說不下去了。
鳳紫嘯眼瞳深幽,冷凝傷痛,傷心的微微搖頭,司馬嵐終於忍不住垂淚。
鳳紫嘯上前扶著她到一邊坐下,寬慰她的心:「母后放心吧,父皇短時間內不會有事。」
「那就好。」
司馬嵐倒底是皇后,雖然傷心也不至於失態,哭了一會兒便鎮定了下來。
「你回去吧,明日還有朝堂上的事,這裡讓母后來守著。」
「是,母后。」
鳳紫嘯應了一聲,轉身離去,剛走了幾步,便聽到皇后叫了起來:「嘯兒,等一下。」
「母后還有什麼吩咐?」
鳳紫嘯停住腳步,回首望著皇后,見她正凝著眉,似有話要說,便緊走了幾步,立在皇后的面前。
司馬嵐想了想開口:「聽長樂說,江家的三小姐雖然有些胖,其實卻是個不錯的人,你可別虧待她。」
「母后,你別聽長樂胡說,江家與我們皇室不共戴天,若是我抓到了江灞天的罪證,就把他們滿門抄斬,那個江海菱也不例外。」
鳳紫嘯的眼瞳摒射出冰冷凶殘的光芒,緊握雙手,狠狠的開口。
皇后愣了一下,不再說什麼,現在她什麼都不想想,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
「是,母后。」
鳳紫嘯走出去,心內冷哼,長樂這個該死的丫頭,怎麼就和那胖女人投緣了,竟然還跑到母后面前說這種話。
寢宮門外,左相西凌楓等人並沒有走。
鳳紫嘯臉色難看的走出來,所有人都沒說話,只聽得他一聲令下:「走,去太子府議事。」
雖然先前答應了父皇,可是鳳紫嘯並沒有從心底放棄這件事,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江灞天罪證,到時候既可以除掉江家,也不用娶江海菱那個不識大體的胖女人。
一行人火速的離開皇宮,前往太子府去議事。
太子府書房,太子吩咐人帶了沈若軒下去休息,然後命令手下侍衛連夜把衛臨等自已的親信召進太子府議事。
左相西凌楓和皇上一樣,不贊同鳳紫嘯如此急促的去抓江灞天的證據,雖然他們搜查了一些,但都不足以致命,與他以往的功勞相抵,不足為道,所以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可是鳳紫嘯身為人子,心疼父皇,根本不理會西凌楓的阻止,堅決要衛臨等人開始籌劃,把所有於江灞天不利的證據都搜出來,到時候一定要定他一個罪名。
書房內,一片冷寒,鳳紫嘯不採納西凌楓的意見,西凌楓便不再多說什麼,聽著鳳紫嘯的分佈。
屋外,忽然有侍衛稟報:「太子,阿古回來了。」
鳳紫嘯挑眉,現在光是提到與那個女人有關的人他便心煩,不耐的開口。
「讓他進來吧。」
「是,太子。」
有人推開了門,阿古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然後沉穩的稟報:「今天晚上太子妃被人刺殺。」
「她沒事吧?」
鳳紫嘯冷漠的詢問,他身後的西凌楓卻臉色微變,眼瞳幽寒,盯著阿古。
阿古忍不住恐慌,左相的眼神好嚇人,若是他說出一個不好的字,他似乎要吞噬了自已,這是怎麼回事?該關心的人漠不關心,不該關心的人似乎卻很關心,對於這其中的細節,阿古還真是理不清,不過倒沒忘了稟報。
「回爺的話,幸好有人出手相助,所以沒出什麼事。」
鳳紫嘯沒說話,西凌楓那緊繃陰沉的面容鬆弛了一些,微瞼起眼神,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若不是阿古先前瞧得清清楚楚的,還當自已眼花了呢。
「是什麼人動的手?」
鳳紫嘯眼神冷冽,布著暴風驟雨,雖然他不待見江海菱,可現在她是皇室的人,那些人傷她,就是傷皇室的臉面。
「不知道,那些刺客,眼看不敵,剩下的人竟然全都自殺而死。」
書房內再無聲響,鳳紫嘯揮手:「回去吧,好好保護她。」
「是,屬下這就回去。」
阿古退了出去,書房內,鳳紫嘯掃視了幾個人一眼,然後沉聲問:「你們看此次刺殺,會不會是江灞天?」
「不會,江灞天不會這麼傻,是另有其人。」
西凌楓磁性的聲音一如繼往的低迷動聽,並沒有因為書房內的冷寒肅殺而有所畏懼,相反的他一身的輕悠,似毫不受影響。
他一開口,其他幾人認真的想過了之後,點頭認同。
「臣等認同左相的話,江灞天不是浪得虛名,他的頭腦很聰明,要不然也不會打贏了那麼多的仗。」
「這種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派人殺太子妃娘娘的。」
「那麼會是誰?」鳳紫嘯一手輕揉腦門,閉上眼睛仔細的想著,忽地腦海中靈光一閃,卻沒有說話,雙眼陡的睜開,望向對面的西凌楓,只見西凌楓的眼裡也是精光四射,隱藏著瞭然。
「左相認為會是誰?」
「太子殿下心中所想的正是臣所想的。」
西凌楓優雅的開口,明明是商議事情,可是他好像談論天氣一般輕鬆,似乎所有的事都不放在眼底。
對於他這個態度,鳳紫嘯稍微有些不滿,有時候連他都摸不準他在想什麼,身為高位者,自然該摸著臣子心裡所思所想,要不然這人是留不得的,不過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斷然不會表現出來,除非等到他執掌了江山,穩固了朝堂,除掉了江灞天。
「本殿倒是沒想到他們手裡竟然也有人。」
太子唇角一勾,便是血腥的味道,不過對於葉家,他倒是不擔心,即便他們背後培養一些護衛殺手,也不足為慮,因為葉家是文官出身,從未與兵權掛過勾,再厲害也翻不了天,能翻天的只有江家。
「夜深了,臣等該回去了。」
西凌楓站了起來,其他人也站起身,太子鳳紫嘯點首:「一切按照說的去做。」
「是。」
被指派到任務的幾人同時應聲,然後一起走出去。
這次太子派人去搜查江家的罪證,左相西凌楓並沒有參與,因為他不認為此法可行,所以沒有參加,太子鳳紫嘯也由著他了。
翌日,天邊剛吐肚絲白,海菱便起身到沁芳院後面的竹林修練金花十八式。
眼下京城裡的動向詭異莫測,越來越多的高手出現,她為了讓太子嫌厭,得罪了不少的人,她要盡快修練好金花十八式。
這金花十八式,前面的十式是很容易的,她已練成了,只是後面的八式,卻有些難度,不過也不是練不了,只是費些日子罷了,火雲靴風雷手套配合著金花十八式,果然威力強大,練到十式的時候,她的身手已不亞於一個高手了。
一個時辰後,海菱收手,臉頰上滿是汗珠子。
胭脂立刻奉上帕子,給她擦汗,兩個人一起往回走,海菱回房間盥洗一番,然後用早膳,最後領著胭脂和阿古等人前往蕉園書軒。
今天書軒內很冷清,和昨天不能比。
葉家和江家都派了人送了貼子過來,說小姐身子不舒服,留在府上休息。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還不是因為學了狗叫沒臉見人了,現在京城內,誰人不知道這葉太傅家的葉大小姐和江大小姐二人和太子妃娘娘打賭學了狗叫。
不過人少有人少的好處,整個書軒顯得清靜。
昨日海菱顯露出來的能力,使得這蕉園書軒的掌教姑姑不敢小覷,也不敢再教導她什麼,只是簡單的講述了一些宮中的禮儀,然後陪著她說了一會子話,海菱便又在蕉園書軒內逛了一圈。
半天的時間便過去了。
海菱領著胭脂坐了將軍府的馬車一路回府,走了一條街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太子不是討厭別人送他東西嗎?她就偏送,看他能怎麼樣,也許一怒之下就不娶她了。
如此一想,便朝馬車外面命令:「阿古,立刻去京城最有名的寶和齋。」
「太子妃。」
外面阿古立刻遲疑了,心驚膽顫的想著,太子妃娘娘去寶和齋做什麼?不會是又要送東西給太子吧,她明明知道太子討厭女人送東西給他,偏偏反其道而行。
馬車裡,海菱自然知道阿古在想什麼,聲音微沉:「你們是不是想回太子府。」
她一威脅,阿古哪裡還敢抗拒,立刻吩咐馬車伕:「立刻去寶和齋。」
寶和齋是京城最大的古寶店,除了珠寶玉器,連名貴的字畫都有,是很多文人雅士喜歡逗留的地方。
那裡面的東西雖然好,不過聽說價格都很貴。
不過她今天要買的東西可是送給太子殿下的,將軍府的人就算肉疼,恐怕也不敢不付錢,這樣一來,她既打擊了柳氏,又針對了太子,這樣可算一石二鳥了。
馬車往寶和齋而去,車內,胭脂的臉上閃過了然:「小姐,你又去買東西送給太子。」
海菱唇角勾出笑意:「你說,既可以讓柳氏破財,又可以惹惱太子,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
胭脂卻不似海菱這般樂觀:「小姐,你覺得如此做真的好嗎?要是惹惱了太子?」
海菱不再說話,靠在廂壁上,想著若是惹惱了鳳紫嘯,他會退親,還是會殺了她,最後得到答案,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退婚,二是娶她,他絕對不會為了殺她而壞了整個計劃。
「你別擔心,沒事的。」
不是她想找事,而是事情找她,即使躲避也沒有用。
馬車駛了一段路程,總算到了寶和齋。
正午的陽光,灑在寶和齋的金字招牌上,三間的店面,大門打開,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雖然裡面的東西價格昂貴,可還是門庭若市,這說明大周朝的富人很多。
海菱領著胭脂下了馬車,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視,小聲的議論,大多是關於這位太子妃力挫葉太傅的千金葉秀雅和江家大小姐江菲雪的事,還破了無人能破的珍瓏棋,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太子妃娘娘竟然才情高超,一出手便如此厲害。
若是以往看到她出現在這裡,肯定會惹來笑話,但現在大家卻不這樣想,因為人家是才女,又是未來的太子妃,來這種地方是很正常的。
海菱不理會那些人,帶著胭脂和阿古等侍衛走進了寶和齋。
掌櫃的自然是認得她的,立刻滿臉笑的從櫃檯裡面跑了出來,慇勤的詢問她們需要什麼東西。
海菱笑瞇瞇的開口:「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的字畫?」
「有,有,太子妃娘娘先到這邊裡面坐下,小的立刻去取。」
掌櫃的在前面領路,請了海菱去隔壁用屏風隔開的空間裡用茶。
海菱剛抬腳,便聽到門口響起一道清醇的招呼聲。
「真巧,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隨著說話聲落地,她還聽到寶和齋的店內此次彼落的抽氣聲,不由得奇怪的望過去。
只見門前三道身影,為首的人正是昨晚擺下珍瓏棋局的人,白日看他,更是陽光般燦爛絢麗,一襲霜白的長袍襯得膚若薄冰,微醺的目光直直的望向海菱,帶著寒梅馥郁的香氣,性感的唇扯出優美的弧度,笑如夏花,令人好似看到大朵大朵燦爛明艷的花兒。
這人當真是令人驚艷,難怪店內的女客人連連的抽氣,很多人臉紅心跳的盯著他。
而他全然無視,逕直走到海菱的面前,海菱唇角勾出笑,淡淡的打招呼:「確實巧。」
真的巧嗎?恐怕這人是特意跟了她進來的,他究竟想幹什麼?
海菱打完了招呼不理會這人,轉身跟著掌櫃的身後往屏風後面走去,誰知那打招呼的人也跟著她的身後一直往裡走,這下海菱想忽視都難,停住了腳步直直的盯著這人。
「閣下究竟是什麼人?」
「在下姬紹成。」
「姬紹成?」海菱重複了一遍,然後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北魯的戰將姬紹成,不但驍勇善戰,而且美名驚天下,很多人都說他是北魯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這人確實夠俊的,只是他真的是北魯的姬紹成嗎?為何出現在大周的土地上?
「你是北魯的戰將姬紹成嗎?」
「正是在下。」
姬紹成抱拳承認身份,這下寶和齋裡,女客人們小聲的議論起來,大多是對這位姬將軍的讚歎,傳聞果然是真的,這姬將軍好俊啊,又是一國之將軍,若是得他喜歡,該是多麼的幸運啊,很多女人發起了花癡,呆呆的望著姬紹成。
可惜姬紹成的眼裡根本沒有別人,視線仍然停留在海菱的身上。
海菱雖然詫異,不過倒沒有失態,點了一下頭,然後客氣的開口。
「不知道姬將軍跟著我做什麼?」
「在下想見見太子妃的母親?」
姬紹成不死心的開口,雖然海菱胖胖的,不過他隱約可從她的眉宇間看出,她其實是個美人胚子,只是因為胖所以失了色,所以他一定要見見她的娘親,看看是否真的是二娘。
「我娘親?」
海菱奇怪極了,為何這姬將軍非要見她的娘親,是認錯人了,還是和他的娘親有淵緣。
「你為何要見我娘親。」
「在下有事一見。」
「喔,」她娘親從來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這北魯的姬紹成為何要見她。
兩個人正說著話,那一直站在旁邊的掌櫃,小心翼翼的開口:「太子妃娘娘是否要進去奉茶。」
「好,」海菱點頭,轉身望向姬紹成,豪爽的請了他進去,他們兩個人站在這裡說話太醒目了,有話還是進去說吧。
姬紹成倒也不客氣,跟了海菱的身後走進了屏風裡面,兩人分開坐下,掌櫃的立刻招呼夥計過來奉茶,然後讓寶和齋的小夥計在一邊侍候著,自已進去把寶和齋內的名貴字畫取來。
阿古一面吩咐人前往太子府報信,一邊領著剩餘的人守在屏風外面,不讓外人打擾。
屏風外面,那些花癡女看不到姬紹成的身影,不免長吁短歎,議論紛紛,有些人落寞的走了,還有好些人不死心的守在店內等候,豎起耳朵聽裡面說什麼了?
海菱先喝了兩口茶,方抬首問姬紹成。
「姬將軍為何非要見我娘呢,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女人。」
從她得到的記憶來看,她娘杜采月只不過是大夫人柳氏的陪嫁丫頭,怎麼可能和姬紹成這樣的有名望的人牽扯上呢,說不定是他找錯了人。
「不知道太子妃的母親有沒有別的名字?」
「沒有聽說。」
海菱搖頭,她確實沒聽娘親說過她有別的名字,不過她一說完,姬紹成絕美的臉龐上攏上了冷霜,眼瞳更是幽暗下去,一伸手捧起旁邊的茶輕啜起來,整個人顯得很失望。
海菱瞄著他,心內瞭然,這姬紹成定然是把她娘當成了別人,如若不出意外,他要找的人和那珍瓏棋有關,也許他以為能解掉珍瓏棋局的人必然是他要找的人,可惜他錯了,這一次白白失了價值千金的珍瓏棋。
屏風內寂靜無聲,直到掌櫃的捧著一堆字畫進來,一迭連聲的開口。
「讓太子妃娘娘久等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海菱並沒有責怪他,她本來是極溫和的人,只要不惹她,是不會隨便發脾氣的,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取了桌上的字畫看了起來。
掌櫃的倒沒有蒙她,這些字畫確實都不錯,很名貴。
屏風裡,海菱在看字畫,姬紹成喝完了一杯茶,靜靜的一吭不出的打量著她,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又出來了,雖說太子妃母親的名字不是他二娘的名字,可是她既然離開了姬家,又嫁了江灞天,定然不希望別人找到她,所以改名換姓也很正常,不足為奇,如此一想,心裡又升起了希望。
海菱一邊翻看字畫,一邊頭也不抬的開口。
「姬將軍若是無聊,可以自行去忙事。」
「我想見見太子妃的母親。」
姬紹成又重複了一遍,這下輪到海菱錯愕了,她都說了娘親的名字,這男人還不放鬆啊,看來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抬起頭望著姬紹成,只見他黑幽的瞳仁中佈滿殷殷光澤,隱有一絲寵溺,她竟然從這個男人的眼裡看到了寵溺,海菱懷疑自已看花了眼,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再望過去,姬紹成已經收回視線,繼續喝茶。
海菱舒了一口氣,剛才一定是她看花眼了,也沒放在心上,不過對於這姬紹成想見她娘的事,恐怕要徵得她娘的同意了。
「這事容我回去問問娘親。」
「好。」
姬紹成倒也不急,他此次來大周,除了要找到二娘和妹妹,還另外有事,奉了北魯皇上的意思,意欲同大周結為同盟之國,所以一時間不會離開大周朝。
本來天下四大國,既安定又平和,那些小國也不敢隨意張狂,可是南朝竟然滅了少邑,現在天下失衡,他們北魯只有和大周結為同盟,才可以對抗南朝,如若他們兩家不和,只會加快兩國的死亡,南朝是有野心一統天下的。
海菱一邊和姬紹成說話,一邊順手從那堆字畫中抽出一幅來,看了兩眼便捲了起來,詢問那掌櫃。
「這幅畫多少錢?」
「既然是太子妃娘娘想買,小的不敢多收錢,只收一個成本就行了,一千兩。」
寶和齋的掌櫃哪裡敢多收太子妃娘娘的錢,只象徵性的收個成本罷了,若是真輪起價來,這幅字畫少了兩千兩是拿不走的,不過他哪裡敢多收。
不過海菱卻不需要這掌櫃的給她省錢,因為這錢不是她出,而是將軍府的人出,而且她買這幅字畫的目的,就是讓柳氏肉疼,要知道這字畫可是送給太子殿下的,就算柳氏心疼,她也不敢明面上說什麼。
海菱一邊笑一邊心情愉悅的開口:「就兩千兩吧,這字畫是要送給太子殿下的,錢太少了,即不讓太子太沒面子了。」
這下,不但掌櫃的掉下巴,連姬紹成都要掉下巴了,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這丫頭好有意思,一張嘴送出去一千兩,臉不跳氣不喘,對於她的事,他昨夜特地派人打聽了,知道她在將軍府並不受寵,她現在這麼做,分明是故意在整將軍府的人,而且還是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出的那種。
姬紹成雙瞳晶亮,盯著海菱,心裡讚歎,聰明的丫頭,難怪可以破了珍瓏棋局。
海菱哪裡知道姬紹成心裡的想法,她只管吩咐一邊的掌櫃,然後拿了捲起的畫軸往外走去,胭脂趕緊跟上主子的腳步,不過想到可以整到柳氏,胭脂的唇角也扯出笑來。
主僕二人的心情都很愉悅,屏風門外,阿古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
他一直守在外面,自然聽到了太子妃的話,想到她白白的送給掌櫃的一千兩,難怪掌櫃的歡天喜地的好似送財神似的把她送出來,滿臉的諂媚。
不過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所以不擔心被外面的女客人聽去。
那些女客人,一看到姬紹成出現,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花癡,雙瞳冒光緊盯著他,就好像盯著獵物似的。
海菱看到這些女人,才想起姬紹成還跟在她的身後呢,忙停住腳步回身望向姬紹成。
「姬將軍,就此別過了。」
「太子妃娘娘好走。」
姬紹成倒也沒有死纏爛打的,反正人他早晚會見到的,相反的他還真害怕早早見到,如果這太子妃的娘親不是他的二娘,那便代表他的希望落空了,父親的希望也落空了。
而且還失了父親最珍愛的寶貝珍瓏棋,那他該如何向父親交待。
姬紹成抱拳目送著海菱往門外走去,阿古等人也緊隨著她的身後往外走。
正在這時,寶和齋門前馬蹄聲響,灰塵飛揚,驚叫聲連連。
待到塵落土淨,門前走進來幾個尊貴出色的人,為首的正是大周朝的東宮太子鳳紫嘯,鳳紫嘯穿著一襲明黃的織錦長袍,腰束金絲繡龍的腰帶,名貴的白玉珮輕按,沉穩霸氣的走進來,俊美的五官上,肌膚賽雪,唇色鮮紅,一雙黑瞳更似碧湖水波般瀲瀲生灩,頭上明黃黃的金冠昭示著他獨一無二的身份。
這身的打扮很正式,可見他是剛從宮中回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趕了過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身白色錦衣的左相西凌楓,還有少將軍白野。
三個人一出現在寶和齋的門前,頓時間天地失色,唯有這四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令所有看到他們的人都黯然失色,女子更是癡癡相望,忘了反應。
太子鳳紫嘯一雙狹長的鳳目掃視了店內一眼,越過海菱,直落到北朝的少將姬紹成的身上。
海菱看到這些人的出現,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忍不住回頭狠狠的瞪了阿古一眼,不用說也是阿古派人送信給鳳紫嘯,告訴他北朝的將軍姬紹成出現在大周的國土上。
身為大周朝的太子鳳紫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海菱正想著,便聽到鳳紫嘯暗沉冷魅的聲音響起:「沒想到姬將軍竟然到了我大周國的國境,幸會幸會。」
「有勞太子殿下了。」
太子鳳紫嘯親臨寶和齋來迎接姬紹成,是表示對其北朝的尊重,眼下大周朝內憂外患,本來平和安定的四國,現在竟然成了三國鼎立,這三國已經失衡,南朝吞併了少邑,自然壯大了很多,眼下他們正在休生養息,等到他們一恢復過來,恐怕便要動心機來吞併大周和北魯了,所以他們兩國要盡快的結盟,才是上上策。
「姬將軍既然來大周朝,就讓本殿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姬將軍。」
鳳紫嘯笑著開口,然後挺拔的身軀微微側首,指了指身後的西凌楓:「這是我大周的左相西凌楓。」
「見過左相,沒想到左相如此年輕,風彩逼人。」
姬紹成一瞇眼,精光懾人的射向了西凌楓,心裡暗自評估,這左相西凌楓可是個足智多謀的人,有關他的事跡,他在北朝便聽說了不少,此刻一照面,果然高深莫測,比傳聞中更讓人難以捉摸,雖然整個人看上去隨意慵懶,不過那隱秘到極致的氣息,令人難以察覺,這等內斂的氣息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恐怕太子鳳紫嘯的武功都沒有他高深。
「姬將軍客氣了,不知道姬將軍是私訪大周呢,還是奉命而來?」
左相西凌楓一針見血的開口,姬紹成唇角勾出笑意,波瀾不驚的與西凌楓對視,在他的淡藍瞳仁中隱見一絲不悅,心下詫異,自已是什麼時候惹到這位左相了,他似乎對自已有成見,一時摸不著頭腦,緩緩的接口。
「本將是奉了我北魯皇帝之命,前來探望大周生病的皇上。」
雖說北魯有意與大周朝結盟,那也不能降低了姿態,此時還不宜開口。
「有勞貴國的皇帝了。」
西凌楓的唇角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望了一眼姬紹成,兩下瞭然,此次大周和北魯有望結盟。
這兩個人說完了話,那鳳紫嘯便又介紹另外一個英挺俊毅的人物。
「這是我大周的少將白野。」
「白野?」
姬紹成緊盯著白野,五官輪廓立體鮮明,一身黑色的錦袍襯得他古銅色的肌膚愈發的迷人,那一身狠厲更是渲染得滴水不漏,身邊三尺之餘皆沒人敢靠近,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眼睛好似狼瞳一般狠戾,令人不敢小覷。
自古王對王,將對將,姬紹成一看到這白野,便伸出手來,笑而不答的望著他。
白野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伸出手,兩個人雙手緊握,就這麼當著別人的面較起內勁來。
兩個人身形未動,只有一雙手緊握著,左動右動,上動下動,還冒起了騰騰的霧氣,兩個人一邊較勁,一邊還不忘客套。
「一直想會會白將軍。」
「好說,」白野意簡言賅的吐出兩個字,唇角微勾,一雙冷瞳陰沉的盯著姬紹成。
兩個人較了一會兒勁,不分勝負。
鳳紫嘯眼見一時沒有結果,而他們這些人站在這裡,已引起很多人的觀望,尤其是店內的一些女客人,有的流口水,有的翻白眼,有人直接昏了過去,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如此一想,便沉穩的開口。
「想必姬將軍累了,還是先隨本殿回太子府,至於和白將軍較量的事,肯定是有機會的。」
「好」
太子開口,姬紹成和白野自然不會反駁,兩個人同時應了一聲,鬆開手,只見兩雙手上汗水淋淋,熱氣氤氳,兩個人心知肚明,對方的身手十分了得,他們兩個人相差無幾,再較量下去也不過如此,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鳳紫嘯眼見沒事了,便領著幾個人轉身準備離開寶和齋。
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看熱鬧的海菱忽然醒悟過來,她還有正事沒做呢?先前光顧著欣賞四大美男的風彩,卻忘了自已的正事未辦,想到這,趕緊的叫了一聲:「太子殿下。」
門前的幾道身影同時停住腳步,齊齊的轉身望了過來。
鳳紫嘯眼瞳中隱忍的怒意,這女人想幹什麼?
左相西凌楓等人全都望著海菱,每個人的臉上都微微變動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望著海菱,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什麼意思。
這幾個人中,只有姬紹成一臉的瞭然,因為他先前已經知道了,太子妃娘娘買名畫就是為了送給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知道會怎麼樣?
海菱不理會別人,三步兩步的走到了鳳紫嘯的面前,那胖胖的臉上布上了傾慕之情,滿臉的笑意,討好的奉上了手中的畫袖。
「太子殿下,這是菱兒花了兩千兩銀子買下的名畫,送給太子殿下,望殿下喜歡。」
海菱說完,還仰起臉開心的笑,露出一嘴的白牙。
店內很多女人倒吸氣,這太子妃雖有才氣,可是倒底還是醜了,怎能配得上太子的龍鳳之軀,人人心內忿然。
太子鳳紫嘯已發作起來:「收回你的畫,別辱了本殿的眼睛。」
他堂堂一介太子,會要一個女人的東西,還是這胖女人。
鳳紫嘯發作完,臉色難看,看也不看海菱,轉身大踏步的離去。
身後的西凌楓微瞼目,掩去眼中栩栩如輝的璀璨光芒,長袖如雲,悠然的跟著太子鳳紫嘯的身後離去。
姬紹成笑容可掬的望了望太子鳳紫嘯,又望了望海菱,心裡暗讚,有趣,轉身也隨著太子等人的身後離去了。
走在最後面的是少將軍白野,白野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此時布著疑慮,錯愕,驚訝,還有難以置信,一向狠戾的冷瞳此時閃過惶然,海菱迎上他的視錢,不由得詫異,這白野又抽什麼風了,似乎受到了很痛苦似的,他怎麼了?
她正猜測著,白野已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一眾人來去如風,很快的出了寶和齋的門,然後翻身上馬,馬蹄揚起,塵土再次捲起半天高,絕塵而去,。
寶和齋內的那些女人,齊齊的發出呼氣聲,有人還不死心的跑到門前去扒著門往外看,戀慕不已。
海菱身後的阿古一臉的菜色,腳步沉重的走過來,現在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太子妃並不想嫁給太子,她是鐵了心要毀掉自已在太子心中的形像,從而達到不嫁進太子府的目的。
只是恐怕她要失望了,阿古想著,恭敬的開口:「太子妃,我們回府吧。」
「好,。」
海菱點頭,收斂起臉上的花癡笑容,又變成了那個可愛笑容滿面的丫頭,不過一眼瞄到手中的畫袖,便又來了主意,沉聲的命令阿古。
「阿古,立刻派人把這幅字畫送進太子府去,這可是我送給太子的心意。」
「太子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18:45
第060章 關門打狗
阿古滿臉擔憂,太子殿下本來就壓抑著一腔怒火,要是太子妃再把這幅畫送進太子府,只怕他會當場抓狂,太子妃還是見好就收為好,。
不過海菱才不會理別人氣不氣,發作不發作,白晰粉嫩的臉冷了下來,瞪著阿古:「你若不願意,我就讓別人送過去。你也沒必要留下來了,把太子府的人全都帶走。」
胭脂也配合著主子開口:「阿古侍衛,你莫要惹惱了主子,這可是小姐特地買來送給太子的,你若不送去,豈不枉費了小姐的心意。」
「好。」
這個字阿古是咬出來的,他是送也難,不送也難,裡外都不是人,面容微沉,一伸手接了海菱手中的畫袖,一行人出了寶和齋,那掌櫃的醒過神來,一路把他們送出門,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恍恍惚惚的想著,剛才進寶和齋的人真的是太子嗎?還有左相大人和少將軍白野。
海菱和胭脂上了馬車,阿古吩咐人把畫袖送往太子府,餘者皆翻身上馬,一路隨著馬車往將軍府而去。
穿過了幾道熱鬧的街道,一路往僻偏的街道而去。
海菱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想起先前鳳紫嘯氣得臉色發青,想發作又隱忍著的神情,不禁好笑,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忽地,馬車嘶鳴一聲,竟然停住了。
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海菱陡的睜開眼睛,想詢問出了什麼事。
忽地馬車外面勁風席捲而至,快如閃電,待到她反應過來有所動作的時候,一道身影從馬車外面竄進來,浮光掠影般閃過,隨之又閃了出去。
這一來一去的功夫,只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馬車內依舊空空如也,什麼也不多,什麼也不少。
海菱臉色一沉,素白如玉的手一掀車簾,往外張望,只見一輛高頭大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人高坐在馬上,墨發如華麗的錦鍛,在空中飛舞,黑色的錦衣,衣袂飄飛,那飄逸灑脫的姿態,就好像行俠仗義的大俠,不過海菱來不及發出感歎,便看到一抹艷紅在他高舉的手中暈開。
那艷紅仍是她繫在腰間的雙飛蝴蝶絛絡,竟然被這個男人電光火石摘了去,海菱的臉色一下子陰驁難看下來。
「白野,你幹什麼?」
幸好這條街道上沒什麼人,一時半會也沒有人來,否則若是讓人看到這一幕,於她的名節可是大損。
海菱的話落,尾隨在她馬車後面護駕的阿古,飛快的策馬上前,緩緩的抱拳開口。
「白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白野剛毅的五官上布著高深莫測,瞳仁漆黑,忽明忽暗,並未看任何人,而是低頭望著手中翩然飛舞的一對蝴蝶,反覆的看了兩遍,陡的沉聲。
「你這東西從何得來的?」
海菱瞪著他,惱恨異常,一句話也不說。
胭脂從馬車裡鑽出來,俏麗的面容上堆上笑意:「白將軍,那是我們家小姐親手打的雙飛蝶,你取了去幹什麼?」
「她親手打的?」
白野顯然有些不信,又似乎過於震動了,冷澈的眼裡,竟然排山倒海的怒意,籠罩著他整個人,空氣中一瞬間濃郁得似化不開的寒冰,令人下意識的打冷顫。
而他緊盯著海菱,再次問了一遍:「這是你打的。」
海菱不由得氣急,惱恨的大叫:「白野,你太過份了,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然後又問一堆無厘頭的話,不錯,這是我打的,叫雙飛蝶,我還會打很多這樣的結,你要嗎?你要就說一聲,犯不著搶人家的東西,還跟審犯人似的。」
她一通脾氣發作完,那高坐馬上的白野,再不說一個字,一拉韁繩,打馬狂奔而去,眨眼失去了蹤影,好似一陣風飆過似的。
身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海菱更是無語了。
「這叫什麼事啊。」
胭脂則補了一句:「小姐的的東西還在他手裡呢?」
「走,回府。」
海菱一甩車簾子,冷寒的命令,阿古一揮手,馬車行駛起來,直奔將軍府而去。
因為心煩,海菱吩咐了人從東北的側門進去,不驚動任何人,所以不知道將軍府內此刻正上演著一幕驚天動地的好戲。
將軍府明月軒,仍是二小姐江菲羽住的地方。
二小姐江菲羽仍是三夫人所生,這三夫人曾是名動一時的花魁,在初夜之時被江灞天給買了下來,然後進了將軍府,生下了二女兒江菲羽,這江菲羽繼承了三夫人的花容月貌,因為其母受寵,所以連帶的她在江家的地位也不低,雖是個庶女,卻沒人敢得罪她半分,後來她成了白羽的心上人,這諾大的將軍府內,母女二人更是出人頭地了,連大夫人柳氏和江菲雪也不敢故意刁難她們母女。
明月軒。
此時安靜無聲,丫鬟下人都被遣退了下去。
空蕩的正廳裡,白野一臉陰沉的端坐在上首,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話,緊抿著雙唇,望著江菲羽。
江菲羽看著這樣的白野,心裡咯登一聲,不安擴大,有些害怕。
白野一向是很疼她的,即便是她無理取鬧,他也是笑著安撫她,只到她開心為止,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沒有用這樣冷冽陰沉的態度對過她,難道?
江菲羽害怕極了,倒茶的手竟然抑制不住的輕顫,茶水溢了出來,她手忙腳亂的放下茶壺,然後鎮定一下心神,深吐氣,千萬別亂了陣腳,也許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何況她長得如此貌美,即便白野發現了什麼,說不定自已柔情蜜意一番,他就原諒她了,男人可都是喜歡美人的。
江菲羽如此一想,信心又回來了,端著一杯茶,嬌姿婀娜的往上首走去,輕盈甜膩的聲音響起來。
「白野,你怎麼了?別嚇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白野深幽如墨的瞳仁中,布著令人恐慌的寒潭之氣,抬眉望她,令她手腳發軟,手中的茶盎差點打翻了,趕緊的放下,然後楚楚可憐的開口:「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事?你說,我一定改。」
江菲羽的柔軟並沒有讓白羽消氣,他的整張臉都是黑的,眼裡騰騰的冒著怒火,大手陡地一握,彭的一聲捶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了,茶盎落地,發出尖銳的碎裂聲,隨之一道雷霆之喝。
「你說,那雙飛蝶真的是你親手打的?」
白野陰森冷沉的開口,一雙黑瞳再沒有了往日的包容溫柔,折射出奪人心魂的冷芒,手中拿著的是一隻破舊的雙飛蝶。
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而錯待了那個當初救了他的小人兒,他的心便疼得無以復加,他當初明明許諾了,等到功成名就之時,便來接她,一定要傾盡一生照顧她。
可是現在他倒底做了什麼?白野越想越恨,週身嗜血的狠戾,緊盯著江菲羽。
江菲羽身子一顫,她害怕的事還是來了,沒錯,那雙飛蝶並不是她的,三年多前,她偷偷的溜進了海菱的房間,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破舊的雙飛蝶,知道那是海菱的東西,所以氣恨難平的順手拿了出去,本想找個地方絞了那東西,誰知道竟然在將軍府的花園裡巧遇了白野,他一看到這雙飛蝶,顯得很激動,並拉著她的手連說終於找到她了,她從他繼繼續續的話裡,知道原來白野小時候,曾經被人追殺,後來躲進了將軍府。
不過那些追殺的人並沒有放過他,乘夜進將軍府抓他。
眼看便要被抓住了,千鈞一髮的空檔裡,一雙小手摀住了他的嘴巴,並把他拽到了暗處,然後兩個小孩子七轉八彎的躲了起來。
那些刺客沒有找到人,又怕驚動將軍府的人,所以離開了。
那救了白野的小丫頭正是海菱,她把白野藏在將軍府廢棄的一間柴房裡,所以沒人發現,等到那刺客走了,她還溜回自已住的地方,找了吃的東西送給白野。
那時候的白野也只是十來歲的孩子,經過追殺,整個人都快傻了,幸好有海菱的陪伴,他才緩過一口氣來,吃完了東西,他抱著海菱睡了半宿,在天近亮的時候離開了將軍府,當時,他沒有問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長得可愛又漂亮,是將軍府裡的女孩子,而且她的腰間有一個雙飛蝶的絛絡,他看著睡在晨曦裡的小小人兒,發誓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必然回來找她,此生不負。
她江菲羽所謂的心上人,其實只不過是她偷來的。
不,她不能讓白野知道她不是那個女孩子,就算他隱約知道了什麼,她也不會承認的,想到這,江菲羽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望著白野。
「白野,你聽誰胡亂說了,那是我打的啊,你忘了小時候我救你的事了,你不是說永遠不會負我嗎?」
白野的眼睛微微瞇起來,臉上湧起的冷潮似乎稍有緩解,江菲羽一見,心思活了,再接再厲。
「白野,你千萬別中了別人的詭計,有些人看我們兩個親親熱熱的,所以嫉妒,才會故意的破壞我們之間的事。」
江菲羽一邊說一邊在腦海裡想著,是誰膽敢壞她的事,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江菲雪?還是江海菱,是她們發現了什麼嗎?
白野的臉色又好了一些,不過隱在瞳仁底下的冷冽卻更甚,只不過江菲羽不自知而已,他陰驁的聲音響起來。
「那麼現在,給我打一個雙飛蝶的絛絡。」
一句話落,江菲羽臉色突變,她根本不會打這些小家子氣的東西,而且當初若不是白野說了這是雙飛蝶,她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眼下她到哪裡去打這絛絡,江菲羽嘟起紅艷的唇,嬌媚委屈的開口。
「白野,我忘了,那是我小時候打著玩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不打了,哪裡還記得。」
白野陡的抬頭,面色遽變,冰冷的眼神陰森森的望著江菲羽,緊握著雙手,才克制住自已的怒火,否則他只想一掌拍向這女人的頭蓋骨,讓她腦漿迸裂,死無全屍。
她把本該屬於海菱的一切給順理成章的佔有了,害得他與她錯過了三年。
這三年來,只要一想到她被將軍府的人欺凌,有好幾次自已還為了江菲羽而針對過她,心一寸寸的往下沉,好似有人拉扯著似的,很疼很疼。
若沒有當日那個小小人兒的照顧,就沒有他白野的今天,他之所以成就了現在的地位,都是因為心中有一個信念,功成名就之時,便是他來照顧她之時,可是這個女人卻害得他成了寡情薄義之人。
一直知道江菲羽刁鑽任性,胡攪蠻纏,但是為了當年的事,他一直包容著她,照顧著她,可是到頭來一切都只是一場假像。
白野怒極發笑,那笑卻是磣人而恐怖的。
江菲羽嚇哭了,她好害怕這樣子的白野,似乎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似的。
他是她喜歡的人,是她的依靠啊,若不是因為那個雙飛蝶,她又怎麼會攀上白野,這三年來,她風光無限,走到哪裡都被人高看,都是因為她是白野的心上人,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嗎?她不要啊,想到這,江菲羽顫顫的伸出手拉扯白野的衣袖。
「白野,你說倒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麼待我,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好一個為什麼?」
白野長袖輕拂,好似拂掉了骯髒腌臢的東西一般,他的唇角是大大的譏諷的笑意,眼神中是卑睨不屑,一揚手,一抹艷紅在半空晃動,那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雙飛蝶,鮮艷的紅,炫了江菲羽的眼睛,她忽然便明白了,原來他知道了江海菱才是當初救他的那個小人兒。
不,她不要失去他,不要失去所有的榮耀,想到這,江菲羽撲通一聲便跪到了白野的腳邊,緊抱著他的腿,痛哭著哀求。
「白野,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太喜歡你了,太愛你了,有好幾次我都想告訴你來著,可是我怕失去你,所以才會什麼都不說,你原諒我吧,看在我們相親相愛的份上,別拋棄我,你別拋棄我。」
她哀哀哭泣化在塵埃裡,傷心的祈求著白野的原諒,只要他不離開她,讓她做什麼都好,她不能失去他,失去他就失去了一切,她一個庶女的身份,到哪裡再找這麼一個出色的心上人。
不過她忘了,白野本就因著當日的情份才溫柔對她,現在那情份沒有了,他哪裡還想理她,他心中的煎熬比她更多更甚,他不理解,為何當日漂亮粉嫩的小人兒會變成今日的胖丫頭,正因為她的胖,使得他直覺上沒有懷疑過這件事,從而一再的與她錯身而過,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與她說這件事,以她的性格,恐怕會當成笑料了。
想到這,白野的心生生撕扯著,看到腳下的江菲羽,一腳抽了出去,冷冷的話拋了下來。
「看在我們相處三年的份上,我饒你一次,從此後井水不犯河水,再見面形同陌如。」
說完高大的身軀決絕的離去,江菲羽呆了,一反應過來,便發出絕望尖銳的叫聲:「白野。」
她爬起來踢倒了,再爬起,再踢倒,好不容易衝到門邊,卻早已沒有了白野的身影,她整個身子軟軟的栽到門邊,扒著門菲朝外面叫起來:「白野,你回來,白野,求求你,你回來吧,我知道錯了。」
門外衝進來數道身影,都是明月軒的丫鬟,為首的是江菲羽的貼身侍婢小嬋,江菲羽一看到她走過來,便抓著她的手哀求:「小嬋,快去攔住白野,快點攔著白野,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小姐。」
小嬋大驚,立刻吩咐人扶了小姐進去,自已轉身便往外衝去。
可惜沒趕上白野的身影,他早健步如飛的離開了將軍府。
小嬋只得轉身回明月軒覆命,江菲羽一聽白野走了,從此後,她的榮華富貴,她的天蹋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這一切,她瘋了,邊哭邊發狂,抓起什麼便砸什麼。
劈咧嘩啦的明月軒內一片響聲。
丫鬟們不時惶恐的躲避著,卻沒人敢叫喚,小嬋一看眼前的狀況,也不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小姐如此發狂,不過是小兩口子吵嘴了,小姐犯不著大動肝火,白將軍明天一定會來哄她的,他們賭氣,哪一次不是白將軍遷就的她。
不過這明朋軒的東西不能再砸了,再砸可就沒了。
小嬋立刻悄悄的吩咐一個丫鬟去稟報三夫人,讓三夫人馬上過來勸勸小姐。
小丫頭一得了吩咐,飛快的閃出去。
明月軒內,江菲羽還在砸東西,房子裡能砸的基本上都被她砸了,整個人折騰得花容盡失,披頭散髮,胭脂水粉的花了一臉,跟個鬼差不多,她還不死心的嗷嗷嘶吼著。
好在三夫人很快便過來了,剛跨進門口,迎面便是一個硯台飛來了,嚇得她一側身避開,可憐跟著她的小丫頭沒看見,被砸了個正著,疼得哎呀一聲叫喚,趕緊用手摀住臉,血都被砸出來了。
三夫人一看這動靜,便生氣了,朝著房內的人冷喝。
「江菲羽,你發什麼瘋病?」
三夫人一邊訓斥,一邊走進明月軒的正廳,只見小小的廳堂裡,無一處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是狼籍,再看那貴重的東西全都被砸了,空蕩蕩的再沒有一個完好的物件,全在地上化成了一堆廢瓷片,三夫人那叫一個心疼啊,臉色白了紅,紅了綠,哆嗦了好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是這樣,江菲羽還沒有完,一把抓起地上的瓷片,便對著自已的脖勁抹了過去。
「我不活了,娘,我不想活了。」
這下三夫人顧不得心疼這寶貝了,也不敢再訓斥女兒了,心肝寶貝的叫著撲過去。
一個不注意,腳下竟被碎裂的瓷片給刺了,疼得她直蹙眉,不過總算擋住了江菲羽的動作,那瓷片在她的脖子上劃了一道細長線,溢出一些血來,倒沒有大傷,可是三夫人依然心驚恐慌不已。
「羽兒,倒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娘幫你出主意。」
江菲羽一聽娘親的話,哇的再次大哭起來,撲到三夫人的懷裡,痛心的哭訴著:「娘,白野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小兩口子吵架而已,誰家沒有點事啊,為了這個要死要活的犯不著。」
三夫人一聽這事,忙勸解女兒,這女兒性子一直不好,那白野處處遷就她,是男人總會有累的時候,她也該成熟一些,否則就是以後嫁進將軍府,也會被嫌棄的。
「不是的,娘,他真的不要我了,他說了從此後我們再相見形同陌路。」
三夫人一聽這話,有些嚴重了,白野她還是瞭解的,一直遷就著羽兒,從來沒說過如此嚴重的話,那就是真的出事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三夫人也急了,要知道,她們母女倆雖然在江府得寵,可是倒底是小妾身份,自從白野成了菲羽的心上人,這境況完全不一樣了,雖然依然是小妾,可是卻當得了將軍府的半個主子,若是白野真的和羽兒分了,那麼她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大夫人柳氏會放過她嗎?
「娘?」
江菲羽一聽三夫人問,又一個勁的哭,卻一句話不說,三夫人知道定然是不便當著下人的面說,便摟著女兒入懷,望了一眼花廳內的狼籍,蹙眉吩咐:「把東西全收拾了,然後退出去。」
「是,三夫人。」
眾婢應聲,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手腳俐落的收拾東西,很快便收拾乾淨了,所有人退到門外去。
三夫人一看沒人了,趕緊扶直女兒的身子,認真的詢問:「倒底出了什麼事?」
江菲羽立刻把雙飛蝶被識破的事告訴了自已的娘親,三夫人的臉色白了,關於白野小時候被海菱救了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一直以為這事不會被發現,或者是就算發現了,羽兒長得如此美,白野也不會拋棄她的,誰知道現在竟然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娘,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江菲羽使勁的搖晃著三夫人,三夫人臉色蒼白,腳上傳來痛楚,再加上江菲羽使命的搖晃,整個人差點沒昏過去,她現在的焦急不比江菲羽少,腦子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
「要不然我去找你爹爹,讓你爹爹出面,諾大的大周朝,人人都知道你是白野的心上人,很快便會嫁進將軍府,現在白野竟然不要你了,這不是毀了你的名聲嗎?白野他得給我們江家一個交待,不能說不要人就不要人。」
江菲羽一聽,眼睛裡升騰起希望,立刻催促起三夫人:「娘,你快去,你快去。」
「好。」
三夫人也很心急,站起身便往外走,腳下的瓷片更深的刺進肉裡,疼得她臉上冒汗,不過沒忘了叮嚀江菲羽:「你別在發瘋了,娘幫你去找你爹了,。」
「好,你快去吧。」
三夫人走出房間,又吩咐了小嬋等人好好照顧小姐,若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她們幾個侍候的小丫頭就要陪葬,唬得幾個小丫頭臉色發白,趕緊的從門外衝進來,生怕江菲羽自殺。
不過此刻的江菲羽已冷靜了下來,一來娘親說去找爹爹,以爹爹的能力,說不定白野會回心轉意,二來,她還沒有報仇呢,這一定是江海菱搞出來的,她是故意打了雙飛蝶,讓白野發現的,這個狐狸精,一定在宵想白野,所以才會如此做,還記得不久前,她還嘲笑過她,說白野會看中她,那時候她一定算計好了。
江菲羽眼裡閃過冷光,小嬋等人一句話不敢說。
生怕惹到小姐,再狂性大發。
江菲羽坐了半個時辰,想了一個主意,臉色總算好看得多,起身盥洗了一番,換了一套衣服,便命令小嬋等丫鬟。
「走,去沁芳院,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那狐狸精,明明是要嫁進太子府的人,竟然還敢招惹白野。」
小嬋一聽她的話,嚇得腿肚子直打顫,哪裡敢去啊。
沁芳院內,可有太子府的人呢,她們這些人哪裡是對手,再說現在的三小姐可不比從前了,她的本事大著呢,她們去只不過是死路一條。
「小姐,我們別去了,若是三小姐發起怒來?」
小嬋的話還沒說完,江菲羽揚起手狠狠的甩了她一耳朵,嚴聲厲色的叫起來:「難道我怕她不成,我就是要把今兒個的事搞大,沒了白野就是要我的命,既然她不讓我好過,我何必跟她客氣,所以我死前,一定要拉個墊背的,我要讓整個京城的人,甚至於太子府的人都知道,這江海菱有多不要臉,明明有了太子,還勾引我的白野。」
小嬋嘴角被打出血來,腦袋嗡嗡直響,不敢再說話,對於這個喜怒無常的主子,她心裡很恨,卻沒辦法可施。
跟了這樣的主子,是她們命苦,卻也無計可施。
「是,小姐。」
「馬上把明月軒的人全部召集起來,一起去沁芳院,我就不信了,她難道敢把我們這麼些人全打死,真打死了才好呢,我倒要看看太子會如何處置這個女人。」
小嬋立刻一揮手命令身後的丫鬟,趕緊去召集人,自已伸出手扶了江菲羽走出去。
不大一會兒,明月軒內的丫鬟婆子便召集齊了,共有近二十個,人人臉色難看,因為先前小丫鬟去召集的時候,都和她們說了是什麼事,一想到要去太子妃住的沁芳院鬧事,這些人害怕啊,她們可沒忘了之前沁芳院那裡被殺了的十幾個人,她們要是再去,同樣的別想要命了。
「見過小姐。」
江菲羽豈會不知道這些人的恐懼,可惜她才不理會,她就是要把事情鬧大,這樣大家就會知道江海菱是什麼樣的人了,就算她沒本事收拾她,太子也會為了名聲而收拾她的。
「誰若是不去,立刻拉下去仗斃。」
江菲羽狠厲的開口,所有人抖索了一下,不敢再反抗,跟著江菲羽的身後,浩浩蕩蕩的往沁芳院而去。
再說沁芳院這邊。
海菱從街上回來後,用了中膳便休息了。
睡了一個多時辰,剛醒過來,便見到胭脂滿臉的高興,興奮的開口:「小姐,你可醒了,咱們家發生了有趣的事情,那白野將軍不要二小姐了,二小姐在明月軒那邊發了好半天的脾氣,聽說把明月軒內的東西全砸了。」
「嗯,你從哪裡得來的小道消息。」
海菱卻不以為意,現在她聽到白野便頭疼。
另外關於他和江菲羽的事,她才懶得過問。
這兩個人吵起來也不是第一次,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海菱翻了翻白眼,瞄向胭脂:「我怎麼見你幸災樂禍呢?」
「我就是幸災樂禍,我就是高興啊,剛才我還禱告老天爺了,一定要讓白將軍把那趾高氣揚的二小姐給甩了,看她以後還張狂個什麼勁。」
「你啊。」
海菱不再理會胭脂,翻身下床,穿了衣服,然後盥洗一番,準備出去散散步。
兩個人還沒走出去,便聽到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一人掀簾氣吁喘喘的跑進來,竟是太子府過來的丫頭綠荷,這丫頭一向沉穩,今日竟然失了顏色,想必是真遇到了什麼事?
「怎麼了?」
「太子妃,不好了,將軍府的二小姐領著一幫人進了沁芳院找太子妃的麻煩了,太子妃還是躲躲吧,別傷著自個兒了。」
綠荷說完,海菱眼神一暗,唇角扯出笑來,淡淡的問:「綠荷,我是誰?」
「太子妃。」
「那麼我需要怕一個將軍府的小姐嗎?」
綠荷一愣,她倒是急糊塗了,是啊,太子妃身份尊貴,根本用不著怕那江菲羽,她算個什麼東西,自已待在將軍府,腦子倒是糊塗了,就是她們也用不著怕將軍府的人,她們是太子府的人,保護太子妃的,有人膽敢過來傷太子妃,她們的責任就是保護太子妃。
「太子妃,奴婢去召集人來,她們膽敢動太子妃一下,奴婢們饒不過她們。」
「嗯,這才是太子府裡出來的。」
海菱輕輕巧巧的開口,那綠荷一聽太子妃的稱讚,整個人充滿了鬥志,狼血沸騰了,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很快便聽到院子裡響起了她的聲音:「來人,所有人都集合,有人來欺負太子妃,我們要保護太子妃。」
院子裡吵鬧在一團,房內胭脂一臉不解的望著海菱:「小姐,她們不會真的打起來吧。」
「打起來有什麼不好?」
海菱笑起來,眼神狡詰,像一隻賣萌的小狐狸,看得胭脂愣了一下,小姐現在越發的可愛了,萌乖無敵啊,有時候連她都要被她萌暈了,若是她是男子,還就非她不娶了。
海菱哪裡知道胭脂想什麼,見她愣神,伸出她胖胖的可愛的蘭花指晃了晃,笑瞇瞇的開口:「走,我們去瞧熱鬧。」
兩個人轉身走出去看熱鬧了。
這太子府和將軍府的人,海菱都不喜歡,所以她才會故意激綠荷去打架,打吧打吧,打打更健康,她正好看看熱鬧。
屋子外面,二小姐江菲羽已帶著明月軒的一幫人衝了進來,齊刷刷的阻在沁芳院的院子裡。
除了為首的江菲羽像一隻鬥牛士般的高昂著頭,氣勢洶洶的怒視著沁芳院內的人,她身後的所有下人都焉了,像霜打過的茄子,她們再無知,也知道來打太子妃是什麼樣的罪過,到時候二小姐沒事,死的可是她們這些人,可是不來吧,同樣落不得好,立刻就被仗斃。
沁芳院這邊,以綠荷為首的下人,擋住了江菲羽等人的去路,不准她們進沁芳院屋子裡一步。
兩幫人相恃著,一時還沒有打起來。
江菲羽在門前叫罵:「江海菱,你出來,你個狐狸精,都快要嫁給太子了,竟然還勾引白野,今日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否則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她剛罵完,海菱領著胭脂走了出來,一身的雲淡風輕,氣質皎皎,輕雲曉月般優雅,斜依在門前,不氣不惱,聽了江菲羽的話,張了張櫻桃小嘴,問出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你是說我有當狐狸精的潛質?真的嗎?」
她說完,也不去看江菲羽的黑臉,轉首便望向胭脂,滿臉的高興。
「胭脂,你說你家小姐有資本做狐狸精嗎?」
狐狸精可是要本錢的,一要貌美如花,二要迷惑男人的功力到家,三要狡詐刁鑽,她真的有這麼大的本錢嗎?
這下,院子裡所有人臉都黑了,心裡哀號,太子妃啊,這是打架,你別糾結這個好不好。
胭脂倒是不忘配合主子:「是啊,小姐,你若沒有資本做狐狸精,那有些女人怎麼會發瘋病呢?」
她這一說,海菱眉開眼笑,週身的栩栩光芒,雖然胖,可是此刻的她週身散發出如幽蘭般的獨特芳香,令沁芳院門前所有人都為之傾倒,回不過神來,這太子妃哪裡丑了,真是可愛得緊,雖然胖,可是那週身上下的自信和優雅掩蓋了所有缺陷。
二小姐江菲羽最先回過神來,忍不住在心中碎了一口,這女人果然是個狐狸精,一定是她勾引了白野,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整出來的,所以今兒個她和她拼了。
「江海菱你這個狐狸精,你竟然想搶白野,我和你拼了。」
江菲羽的話一落,海菱陽光燦爛的臉上,立馬晴轉多雲,面容冷卻下來,黑色的瞳仁中一閃而過的幽寒,叫她狐狸精可以,她當是讚美,但她討厭說她搶白野,她搶那男人做什麼。
「江菲羽你的嘴巴真臭。」
海菱冷冷的開口,然後望向綠荷,輕飄飄的扔下一句:「關門打狗。」
綠荷一得到海菱的吩咐,早一揮手吩咐身側的兩個丫頭去關門。
太子府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可謂身經百戰,可比將軍府的人耐操多了,而且明月軒那邊的下人哪裡敢動手。
所以綠荷眼看著有人去關門,這裡也不含糊,一聲令下:「打,竟然敢欺負太子妃,找死,往死裡打。」
一時間,滿院棍捧飛舞,哭叫聲一片。
太子府的人身份上本就高將軍府下人一等,那些下人只有挨打的份子,哪裡敢還手,一個個的在院子裡亂竄,江菲羽一看自已這邊處於下風,氣瘋了,轉身朝歪靠在廊柱上的滿臉賞花賞熱鬧的海菱尖叫。
「江海菱,你竟然讓她們打我,還不讓她們住手。」
海菱眸光閃動,碧水般波光瀲灩,卻愣是不開口,笑瞇瞇的望著江菲羽,差點沒氣死她。
那綠荷也不和江菲羽客氣,一捧便砸了過來,直砸到江菲羽的腿上,嗷嗷亂叫,一邊叫一邊躲避。
綠荷可不和她客氣,一邊棍捧伺候一邊責問。
「太子妃也是你可以責問的,你算個什麼東西,將軍府內的一個庶女罷了,和一條狗差不了多少。」
這綠荷本來是不敢得罪這江二小姐的,可是她先前已得到消息,聽說白將軍不要這女人了,那麼她還剩下什麼,憑她江家二小姐的庶女身份,她可不怕她。
江菲羽沒想到綠荷竟然真的敢打她,而且下手很狠。
偏偏海菱還不忘來一句:「綠荷,好樣的,果然是太子府出來的,身手就是不一樣。」
這下綠荷更是有恃無恐了,雖說太子妃不受太子的待見,可是太子讓她們保護她的,這些女人來打太子妃的主意,她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滿院內亂成一團,將軍府的下人被打傷了一多半,大多數人都癱到了地上。
而江菲羽也被綠荷追著打得受傷了,臉頰上幾道紅腫的棍印子,腿更是被砸了好幾下,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披頭散髮的跟個瘋子差不多,此時的她要多慘便有多慘,再不敢罵海菱了,因為她認識到一件事,江海菱絕對不會顧及姐妹情份,若是她被人打死了,太子也不會拿江海菱怎麼樣,至多處死一兩個下人,所以她就是白死。
院子裡還在打人,那守在暗處的阿古閃身出來,沉聲開口:「太子妃,別把事情整大了。」
因為若是打死了人,於太子妃的名聲可不好,海菱聽了心內瞭然,慢吞吞的開口:「好了。」
綠荷等人一收棍捧氣吁喘喘的站到一邊等候海菱的命令。
江菲羽來的時候像一隻鬥公雞,此時就像一隻落水狗,只有哭的份了,也不敢再罵海菱了。
甚至於聽到海菱從廊階上走下來的腳步聲,都忍不住害怕,下意識的倒退。
海菱吐氣如蘭,輕悠的開口:「二姐姐這是怎麼了?」
空氣中,一縷清雅的幽香飄過,江菲羽打了一個寒顫,生怕這女人再命令人打她,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時候,有人從房子裡走出來,正是四夫人杜采月,先前外面的動靜杜采月已聽到了,只不過假裝沒聽到罷了,現在看事情該結束了,便走了出來,假意訓斥海菱。
「菱兒,做什麼,姐妹倆鬧什麼事?讓外人知道了可就笑話了。」
說完她走到江菲羽的身邊,溫軟的開口:「二小姐,你沒事吧,我瞧瞧。」
她說完當真去檢查江菲羽臉上的傷,不過那動作可粗魯多了,和平時對待自個的女兒可謂天差地別,海菱好笑極了,娘親還真是兩樣差別,若是她受傷,她可是小心了再小心的。
「疼。」
江菲羽被杜采月毛毛腳的粗魯動作鬧疼了臉,忍不住發出吃疼聲。
「喔,沒事,沒事,馬上讓管家準備藥,不會留下疤痕的,保證二小姐還是那個水水嫩嫩的模樣兒。」
杜采月正哄小孩子似的哄著江菲羽,沁芳院外面陡的發出一聲彭的巨響,竟然有人一腳踹開了那剛換上不久的雕花門,浩浩蕩蕩的闖進來一隊人。
為首的正是江家的大家長江灞天,他的身側緊跟著江菲羽那個婀娜多姿纖腰楚楚的娘親。
江灞天和三夫人一走進來,便看到沁芳院門前的空地上,七倒八歪了很多的下人,全都被打傷了,頓時間臉色難看極了,再抬首望望,太子府的下人一個都沒傷,全是江家的人受了傷,江海菱和杜采月等人也沒事,江菲羽卻是滿臉的傷,一看到娘親和爹爹,江菲羽再也忍不住發出一道刺耳的哭叫聲。
「爹爹,娘親,她們打我。」
三夫人一看到女兒的樣子,那叫一個心疼,早殺豬似的叫了起來:「老爺,你可要為羽兒做主啊。」
江家的大家長,江灞天一張臉黑沉沉的,眼瞳閃過犀利的寒芒,一言不發的望著江海菱,這個女兒他根本看不穿,通過這幾次的接觸,他發現這江家的所有孩子中,最聰明的竟然是她,為何會這樣?
江灞天想不透其中究竟哪裡出了錯,這還是小時候那個看見他便如看見狂禽猛獸膽小如鼠的女兒嗎?
海菱面對江灞天的審視,不避不移,冷冷以對,她可不會怕這江灞天,他敢派人來殺她,那麼她和他沒有半點的父子情份,若不是娘親杜采月堅持要留在這裡,她早就離開江府了。
「這是怎麼回事?」
江灞天一指滿院的傷患,開口詢問。
海菱莞爾的一笑,優雅的開口:「爹爹難道看不出來嗎?這麼一大群人來沁芳院你說能做什麼,女兒之所以能站在這裡說話,幸好有太子府的人護了一個周全,否則女兒指不定受了多重的傷,若是女兒受傷了,爹爹豈不是很麻煩,還要給太子一個交待。」
明知道江灞天最憎恨的便是皇家的人,她偏偏往江灞天的胸口灑鹽,還讓他說不出半個不字。
胭脂滿臉的敬佩,小姐真的太厲害了,哪個男人得了她,真是得了一個寶貝呢,本來指望太子能發現她的美好,可是偏偏沒有如意。
沁芳院院子裡,江灞天黑瞳陰驁,開始磨牙,卻一個指責的字都沒法說出來。
三夫人還在一邊哭訴:「老爺啊,老爺啊,你要為羽兒做主啊。」
海菱不由得好笑,這個女人也不過爾爾,連一點眼頭見識都不會看,江灞天雖然寵她,難道會和皇室的人做惡嗎?即便可以做惡,恐怕也不是現在。
果然,她的心思落地,那江灞天便臉色一沉,怒聲起:「大膽,都是你平素太嬌慣著這丫頭了,才讓她無法無天,竟然跑到沁芳院裡鬧事。」
三夫人張大了嘴巴一時沒了反應,江菲羽更是一個字也不敢說。
沒錯,她是想鬧事來著,可是現在人家一點事都沒有,是她這個喊打人的被打了,而且還被打得很慘,可是她被打得這麼慘,一慣疼愛著自已的爹爹不但沒護著自個兒,還怒斥她了。
江菲羽委屈加難過,哽咽著,卻也不敢再鬧。
海菱唇角擒著冷笑,瞄了江菲羽一眼。
這個女人大概還以為江灞天會為她出頭呢,可惜她做夢了,一個連女兒都可以殺的男人,又怎麼會為了什麼人給自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呢,海菱鄙視了一下江菲羽,伸手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揮了揮手想趕蒼蠅似的開口
「爹爹,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江灞天的臉的再黑了一層,都快趕上鍋底了,牙齒在嘴裡磨了磨,壓著怒氣,應聲接口:「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他說完,一口氣差點出不來,轉身朝後面大吼:「韓良,立刻把這些來鬧事的人全都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不要啊,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19:28
第061章 毀 容
明月軒那邊跟著江菲羽過來的下人,一聽將軍的話,個個嚇得臉色煞白,連連的求饒,可惜江灞天的怒火沒處出,正好拿了她們開刀,哪裡理會,領著三夫人和江菲羽離去了,。
韓良一揮手,將軍府裡的護衛如狼似虎的湧上來,把那些被打傷了的下人帶下去打板子。
江菲羽跟著江灞天,聽著身後明月軒的下人鬼哭狼嚎的,忍不住張嘴想求情。
「爹爹?」
不過三夫人立刻拉住她的手,阻止她開口,三夫人先前在風月場上,自然是有見識的,知道此時她們母女再開口討不到好果子吃,所以有事回頭再說。
江灞天看也不看任何人,只嗜殺的扔下一句:「江菲羽,立刻跟我去書房。」
「是,爹爹。」
江菲羽一邊揉著臉上紅腫的傷痕,一邊小聲的應著,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沁芳院裡,很快安靜了下來,江菲羽帶來的下人,全都被拉下去執刑了,綠荷也帶著太子府的人各處做事去了。
胭脂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忍不住同情的開口:「這些人真倒霉。」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今日若不是我們壓倒她們一頭,那麼她們必然把我們照死裡打。」
自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雖然同情她們,卻不能過於仁慈,否則只是自討苦吃,這些人若是不受到教訓,以後只怕還會跟著江菲羽為非作歹。
「小姐,我們進去吧。」
「嗯,睡了好一會兒,我肚子餓了,進去吃東西。」
海菱不再想眼前的事,伸出手望向身側不遠滿臉憂慮的娘親,倒是想起了一個人來,北魯的戰將姬紹成,不知道娘親是否認識姬家的人。
「娘親,有一個人要見你,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什麼人?」
杜采月收回思緒,望向自個的女兒,拉著她,母女二人回屋,坐在堂上說話,胭脂下去準備晚膳。
「北魯國的戰將姬紹成。」
她說完盯著娘親,想知道娘親隱瞞著的事,是不是和姬紹成的出現有關,不過她失望了,因為杜采月一聽她的話,直覺的搖頭,並沒有任何的遲疑。
「不認識,娘親是大周朝的人,從小到大沒有出過大周,哪裡認識什麼北魯國的人。」
「喔,那個人想見見你。」
「不需要吧,我又不認識他,再說我一個婦道人家,見外人總歸不大好。」
杜采月說的是實話,自已不認識那個什麼姬紹成,何必見他,。
海菱沒再說話,她感覺那姬紹成似乎不見到娘親就不死心的樣子,他恐怕會造訪江府,到時候娘親不想見也要見的,不過既然娘親說不認識姬紹成,她也就用不著多想了。
門外,胭脂領著下人把晚飯擺上來,母女二人一邊用飯,一邊閒話家長,很是溫馨。
太子府。
奢華的書房裡,四角吊著明珠,使得寬大華麗的書房,蒙了一層輕紗似的光澤。
燭搖影動,一人端坐在雕刻龍鳳圖案的椅子裡,俊美絕倫的容顏上滿是陰驁,眼瞳更是散發著凌厲,薄型的唇緊抿著,一言不發。
整個書房,顯得冷寂而壓抑。
一幅畫被扔在地上,無人問津。
這畫正是下午海菱命人送過來的,鳳紫嘯先前在寶和齋,領著左相等人招待北魯國的來使姬紹成,等到送走了客人,才知道那女人竟然命人把這字畫給他送來了。
一想到她胖胖的臉上滿是傾慕,鳳紫嘯便覺得自已整個人都被污辱了。
那樣一個醜女人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太子妃啊,所以他一定要盡快查到江灞天的罪證,這樣他就不需要娶江海菱那個醜女為妃了。
書房一角,立著鳳紫嘯的手下阮夜和席劍。
兩個人見太子臉色難看,半個時辰內一動不動,誰也不敢說話。
直到門上傳來輕扣聲,阮夜望了太子一眼,走過去拉開門,便看到門外侍衛稟報:「將軍府那邊來人稟報事情了。」
「啊?」
阮夜的臉色有些暗,太子妃的事情可真多啊,這太子氣還沒消呢,那邊又出什麼事了?
正想讓來人回去,卻聽到房內太子噬人的聲音響起:「讓他進來。」
「是,殿下。」
阮夜領命,示意門外的侍衛把人帶進來。
不大一會兒,阿古派來的手下走了進來,一進房間便感受到一股冷颼颼的氣流,不由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太子的面前。
「什麼事?」
鳳紫嘯的臉色不好,冷冷的開口。
那侍衛趕緊稟報:「回殿下的話,今兒個將軍府的二小姐領了一幫人進沁芳院內打太子妃。」
「嗯,。」
鳳紫嘯的眼瞳陡的耀出一道亮光,臉色竟難得的好看一些,那女人挨打了嗎?真是活該,想到她被打,他的心裡多少舒服一些。
不過侍衛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接著稟報:「不過她們沒有討到半點的便宜,被太子妃命人全都打傷了。」
鳳紫嘯的臉又黑了,那個醜女人倒是有能耐,不過一想到她所做的事,眼瞳騰騰的冒起火來:「她沒事?」
他是巴不得她有事,可惜注定要失望了,前來稟報的侍衛搖頭:「沒有,太子妃一點事都沒有,太子殿下放心吧。」
鳳紫嘯真想甩這侍衛一個大耳刮子,看人臉色都不會。
「滾回去吧。」
「是,殿下。」
侍衛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敢再多說話,轉身退出去了。
阮夜和席劍看到書房內沒人,走到太子的面前:「殿下你看這事,是不是該跟江將軍要個說法,必竟現在太子妃可是皇家的人,那二小姐竟然帶人到沁芳院打太子妃,這理怎麼都說不過去。」
鳳紫嘯先前只顧盯著海菱的事,倒是忘了對付江灞天,這會子阮夜一提醒,立刻回過神來,不過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實在是懶得為那個女人出頭。
「算了,不用理會。」……。
左相府,臥房內。
金耳鼎爐裡燃著香料,散發出淡淡的的花香之味。
醉枝美人榻,上好的蘭花錦綢靠墊,一人懶散的歪靠著,手裡拿著一本書,正隨意的翻看著。
案幾邊,燭火映照著這人鬼斧神功雕琢而成的精緻面容,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色。
五官雋美絕倫,眉似遠山,眼似星辰,挺直的鼻樑好似青峰劍仞,淡粉的性感的唇微微的輕啟,弧度優美,一身白色的長衫,隨意在腰間攏了一條細帶,露出胸前一大片引人視線的春色。
此刻慵懶的神情,難掩他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霸道狂妄,一雙淡藍的墨瞳,瑩瑩幽芒,透露出他的冷酷無情。
週身上下折射出凜然奪人的絕色風華,明明就在眼前,卻讓人覺得遠在千里之外,虛無飄渺,不近紅塵之姿。
屋內安靜無聲,唯有翻書的簌簌之聲。
忽地,有人在門外稟報:「爺,將軍府那邊有動靜。」
房內,風華絕倫的男子動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書,命令門外的人:「進來。」
侍竹從門外走進來,瞄了美人榻上的主子一眼,每一次見到主子都有一種驚艷,令人無視忽然的風華。
「爺,今天下午將軍府的二小姐率了一幫人進沁芳院準備找太子妃娘娘的麻煩。」
「她沒事吧?」
西凌楓眼瞳幽暗一下,隨之亮了起來,對於那個丫頭,他倒是很有信心,是個吃不得虧的主。
「沒事,她命令太子府的那些人把江二小姐和她帶來的人揍了個半死,還出言挑起了江將軍的怒氣,那些下人更是被打了二十大板。」
侍竹眼見著自已話完,主子的臉色越發的璀璨奪目,不由得暗暗心驚,難道說主子喜歡那太子妃娘娘,不會吧?一向沉穩的侍竹失了色,這樣的事實,比有人說主子喜歡男人還要讓他吃驚。
「好樣的。」
西凌楓臉上湧出笑意,輕讚了一句,不過很快眼瞳中籠上暴風雨,凌寒嗜血。
「馬上去將軍府一趟,給我好好懲罰懲罰那可惡的女人,竟然膽敢挑釁太子妃。」
侍竹有些無語了,心裡呻一吟,我的爺啊,人家太子都不生氣,你生這麼大的氣幹什麼?而且太子妃都沒有挨打,他還要他去收拾人家,那女人算是倒霉到家了。
「是,爺,不過那江二小姐可是白將軍的心上人,所以?」
所以他當然不能把人整死了,若是白將軍查出來,他們之間的梁子可就結大了。
「眼瞎的男人,」西凌楓冷諷,隨之挑起遠山般狹飛入鬢的眉,淡淡的開口:「毀了她的臉。」
「是,屬下立刻去辦。」
左相西凌楓身邊的四個手下,有會醫的,有會毒的,還有會做菜的,總之除了武功之外,每人都有一個特長。
侍竹正是會使毒的的高手,所以要毀掉一個人的容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暗夜,忽地一道邪魅的聲音傳來。
「嘿嘿,你們主僕二人半夜不睡覺,在這裡謀算誰呢?」
侍竹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來人是誰,一張清雋的臉上攏了黑氣,哀怨的望著主子,巴不得主子收回成命,不過主子只揮了揮手:「去吧。」
門外之人已走了進來,正是西凌楓要好的朋友,名滿天下的神醫沈若軒。
沈若軒手搖紙扇,一身邪魅的走進了西凌楓的臥房。
要說當今世上誰人敢在西凌楓面前放肆,當屬沈若軒是也,因為他們兩個人的交情不是一年兩年的,那可是好些年頭了。
「說說,半夜不睡覺讓你的屬下去謀算誰呢?」
「你是太閒了嗎?」
西凌楓挑眉,墨瞳中泛起片片波光,危險的氣息隱在其中,深黯西凌楓個性的沈若軒不敢再惹這魔頭,立刻笑著打哈哈:「何必那麼認真呢?」
一屁股坐在西凌楓對面的椅子上,朝外面叫了起來:「小梅兒,小梅兒,進來給本少爺倒杯茶,本少爺半夜來看你們主子,連杯茶都沒得喝嗎?」
門外,侍梅一甩簾子走進來,沒好氣的開口:「誰讓你半夜來的,跟個賊似的。」
侍梅嘴裡發作,動作倒是俐落,很快倒了一杯茶放到沈若軒的面前。
「小梅兒,一段日子不見,你的脾氣又見長了,什麼時候咱們切磋切磋醫術,怎麼樣?」
沈若軒嗜醫如命,一逮到會醫的人,便要與人家切磋醫術,可憐別人的醫術哪裡有他高啊,每次都被他累得半死不活。
果然他的話一落,侍梅的臉黑了,鼻孔朝著他,技不如人,只能保持沉默。
「小梅兒,小梅兒,別拽了,什麼時候有空啊。」
沈若軒好像沒看到侍梅的黑臉,依舊不依不饒的追著問,因為他好長時間沒找到人切磋了,所以悶死了。
西凌楓眼看著侍梅要發作了,緩緩的出聲:「你下去吧。」
「是,爺。」
侍梅臨離去時狠狠的剜了沈若軒一眼。
沈若軒還不死心的想說什麼,坐在他對面的西凌楓好心的提醒他:「你別惹毛了她,她雖然醫術不如你,但是功夫可不比你差。」
這話一下子阻住了沈若軒接下來的話,他記起了侍梅追殺他一天一夜的事了。
「對了,你為什麼不待在冷魔宮裡,跑到這裡當起了什麼丞相?」
沈若軒疑惑的詢問,西凌楓的個性他是知道的,亦正亦邪,冷酷無情,手段更是十分的狠辣,偏偏長著傾國傾城的絕色容貌,舉手投足的風華和霸氣,渾然天成。
身為冷魔宮的魔君,每一次的出現,都引得無數人尖叫,男子嫉恨,女子為之瘋狂。
他的身份地位並不比那些高位的皇帝差,相反的各國的皇帝都很忌撣他。
可是偏偏這樣一個隨心所欲的人竟然跑到了大周朝來當了一個左相,這說明其中一定有貓膩。
沈若軒瞇起了眼睛,以前他也曾問過他,可惜愣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這一次,西凌楓竟然沒有避開這話題,一向深不可測的墨瞳此時竟然澄清如琉璃,兩束光亮在眼裡跳躍著,唇角勾出恬然的笑意,使得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同於以往的神韻,飄逸,祥和。
「我想查明自已的身世。」
「你可以問伯母啊?」
沈若軒實在搞不明白這兩母子,為什麼有話不能說開了,非要藏著掖著,那老太太也真是的,有什麼話不能告訴兒子的,就算有什麼天大的仇恨,憑西凌楓的能力報仇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她偏偏能忍住不說。
「我查出來,她曾與大周朝的右相司馬淵有過交集,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
西凌楓眼裡陡地染上戾氣,漆黑似寒星,令人一眼便看出他的冷酷無情。
「你不會是司馬淵的?」
沈若軒不敢往下說,因為他看到西凌楓的眼神犀利得好似兩柄利箭,他若再說下去,他一定饒不過他。
「好了,夜深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西凌楓揚眉趕人,沈若軒哪裡願意走,他剛坐會兒,還有話要和他說呢,這男人真是無情。
「我不想走,」沈若軒雙瞳晶亮的看著西凌楓,感歎造物主的不公,為什麼要把某些人造得如此完美呢,一點暇疵也沒有,要說有暇疵也是他狠戾的性子令人不爽。
「西凌楓,我們來個男男戀怎麼樣?」
沈若軒忽發驚人之語,他話一落,迎面便有一物挾風帶雨的襲擊了過來,唬得他趕緊的跳起來閃出去,再不走某男要發飆了,其實他真的不在意男男戀啊,誰讓這男人太出色了?
沈若軒身輕如燕,幾個起落便出了左相府,落到一棵樹上,總算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來,今天晚上他來,是要提醒西凌楓,他是不是喜歡那太子妃啊,喜歡就要搶啊,要不然後悔莫及,他若不提醒,那男人只怕是想不到這上面去的,因為他雖然各方面完美,在情這方面卻有些遲鈍。
一想到西凌楓也有毛病,沈若軒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心裡舒暢多了。
算了,遲些時候提醒那傢伙,反正,太子妃二十多天後才大婚呢?
沈若軒施展輕功離開左相府,一路往皇宮而去,他還要給大周的皇帝治病呢,雖然治不好,不過可保他暫時不死。
暗夜過去,東方吐出魚肚白。
將軍府內,一道尖銳的叫聲劃破了早晨的寧靜,突兀的響了起來。
「啊,啊。」
很多人都被這叫聲嚇了一跳,隨之四周歸於安靜。
明月軒,二小姐江菲羽的臥房內。
跪了一地的小丫頭,誰也不敢望床上的二小姐江菲羽。
二小姐的臉一夜之間竟然毀了,起了黃黃白白的疙瘩,有好些甚至還流著濃水,看上去分外的恐怖。
先前發出來的叫聲,正是江菲羽照鏡子時嚇出來的,因為臉被毀了,一時受不了而尖叫,這會子整個人都呆了,目光癡癡的。
房間裡的丫頭們,昨日被太子府的丫頭打了一頓,又被將軍府的人打了一通板子,現在人人帶傷,這些是身上傷較輕一些的,那些傷重的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此刻看到二小姐容貌被毀,所有人心裡都浮起一絲痛快,活該,活該。
婢女小嬋側首遞了一個眼色給旁邊的丫頭,示意她去叫三夫人。
那丫頭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很快稟報了三夫人。
三夫人一聽女兒的臉被毀了,驚慌失措,容貌可是女人的本錢啊,若是女兒的臉毀了,那白野更不會要他了,昨夜,老爺叫了江菲羽過去,詢問了事情的經過,答應她,要和白野好好談談,這會子江菲羽的臉便毀了,那麼她們還有資本嗎?三夫人腿腳發軟,整個人都昏沉沉的,領著貼身的幾個小丫頭進了明月軒。
三夫人一眼看到女兒的臉,直接身子搖晃,一頭朝地上栽去。
她身後的丫頭趕緊上前扶住她,緊張的叫了起來:「三夫人,三夫人?」
三夫人緩過神來,再也忍不住的流起淚來,並命令身側的小丫頭:「快,立刻到前面命令韓管家請大夫,要京城最好最有名的大夫。」
「是,奴婢立刻去辦。」
小丫鬟去請找管家,請大夫,這裡三夫人吩咐房內的人下去,自已摟著目光呆滯的女兒一口一聲我的兒,哭得好不傷心。
管家韓良得到消息,立刻派人去請京城有名望的大夫,
很快江家二小姐臉被毀了,變成了麻子臉的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那傳播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不排除人為的因素。
將軍府的沁芳院內。
海菱在後面的竹林裡練功,一個時辰後從竹林裡面出來,便看到自家的丫頭胭脂,笑得前俯後仰,雙手拍著大腿,一臉的激動的樣子,比撿到金元寶還歡喜。
一看到小姐出來,好不容易止住笑走過去稟報,也讓小姐歡喜歡喜。
「小姐,知道嗎。江菲羽的臉被毀掉了。」
「呃,」海菱奇怪的挑眉,那女人的臉被毀了,這倒真是令人高興的事,讓她以後還怎麼恥高氣揚的嘲笑自已,如果她的臉毀了,以後與自已也就半斤八兩了,不對,是連她都不如了,自已只是胖,但還是有臉蛋有身材的,她的臉可就沒了,不過這事還真是奇怪?誰會和她過不去呢,海菱滿臉的不解,伸出手接了胭脂手裡的汗巾擦了把汗,往主屋走去。
海菱雖然奇怪江菲羽臉被毀的事,不過卻沒過多的糾結,用了早膳後,領著胭脂和阿古等人進蕉園書軒去了。
一天的時間便在書軒裡度過了,安逸而寧靜,既沒有人敢找她的麻煩,也沒人再敢惹事生非。
因為現在大家多少知道,這女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但才情高,而且頭腦十分的好,想欺負她,最後搞不好要吃虧,看江菲雪和葉秀雅便知道了,兩個人都學了狗叫,這名聲多難聽啊,不管到哪天都不能抹殺過去。
傍晚,海菱坐將軍府的馬車回府。
一進將軍府的大門,便看到管家韓良正在門前來回的走動,看到她回來,鬆了一口氣,領著人奔過來,先請了安,然後恭敬的稟報事情。
「三小姐,北魯的姬將軍前來拜訪,現在二公子和四夫人正陪著他。」
海菱點了一下頭,吩咐了阿古等人回沁芳院去,自已領了胭脂前往將軍府的正廳。
沒想到姬紹成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來拜訪娘親。
既然娘親說不認識他,那麼他見過了,以後便不會再纏著她們了,這樣也好。
路上,海菱想起江菲羽臉容被毀的事,一臉關心的問:「二姐沒事吧。」
韓管家一聽她問,前後左右的望了一眼,然後小聲的回稟:「毀了,大夫說不知道是誰下了毒,並不會致人性命,但是一張臉毀了,聽說二小姐幾次尋死,都被人擋了,現在安靜了下來。」
「喔。」
幾個人一路說著話,很快便走到了將軍府的正廳門外。
門前立著兩個眉宇英俊,一身正氣的手下,看來是姬紹成的手下。
兩個人一看到海菱,便喚了一聲:「見過太子妃。」
海菱點頭,便領著胭脂走了進去。
江家的大廳,這是海菱第二次走進來,非常的奢華,第一次便是接聖旨的一次,這一次是為了招待人,其實她倒寧願在沁芳院內,懶得與江家的人接觸。
上首的位置空著,江家的二兒子江文昊坐在左首的上位上,右首的上位上坐著的一身華麗錦袍的姬紹成。
雖然滿屋的奢華富貴,可是偏偏難以掩蓋他的風華,所有的華麗似乎都是為了襯得他耀眼的光彩,安定的往那裡一坐,難掩其鋒芒畢露的出色,黑幽的瞳仁中耀出潤潔璀璨的暗芒,看到海菱走進去,起身抱拳。
「打擾太子妃娘娘了,還望太子妃娘娘見諒了。」
海菱的嘴撇了撇,來都來了,還說這些廢話做什麼,揮手隨意的示意他坐下來。
「姬將軍太客氣了,你一介貴客,光臨將軍府,使得將軍府蓬畢生輝,哪裡有打擾之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高首的位置坐下來,完全無視下首江文昊黑沉的臉。
其實海菱知道他的臉為啥黑,因為這個位置除了江家的大家長江灞天,別人誰也不敢坐,就算是手握重兵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敢隨意的坐在那個位置上,可是海菱竟然無視的坐在了上面,這使得江文昊心內憤恨,卻一時不好發作。
因為海菱的身份是太子妃,別說坐在上首的位置,江家的大家長見到她還要客氣三分呢,所以他江文昊有什麼資格指手劃腳,最近將軍府內,多人吃了這女人的悶虧,江文昊不是傻子,所以隱忍了下去。
姬紹成看著海菱坐了下來,也隨後坐了下來。
江文昊鎮守西北,心裡對北魯國的人很不待見,只不過挨於眼下的局面,才耐住性子陪伴了姬紹成,這會子看到海菱出現,他便起身抱拳:「姬將軍既然找小妹有事,那麼在下告先去有事了。」
「好,」姬紹成點了一下頭,根本就沒在意江文昊,這輕視的態度真正的激怒了江文昊,他走出江家大廳後,在院子裡用力的劈樹,以發洩胸中的怒火,直到氣平了,才自行離開。
大哥於前幾日離開了京城,前往邊關鎮守去了,而他暫時還沒有離京,父親一再的告誡他,凡事隱忍,眼下皇室中的人視他們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正愁找不到他們的把柄呢,所以凡事小心。
只要等到老皇帝過世,他們江家定然不會再如此壓抑,眼下朝中很多一部分老臣,都跟隨了皇上多年,自然是有交情的,但等到新皇登基,憑他的年輕氣盛,只怕會動到很多老臣,到時候就是皇室最薄弱的時候。
雖然他江家沒想過當皇帝,不過挾天子以令諸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還是想過的。
大廳內。
海菱吩咐下人退下去,只留了胭脂,還有娘親杜采月在廳上,然後望向姬紹成。
「這是我娘親杜采月,你看是否是你所要找的人。」
姬紹成眸光幽暗,臉上攏上失望,不過很快回過神來,抱拳內斂的開口:「在下唐等了,還望太子妃娘娘見諒。」
「沒事,沒事,不過你要找的人是誰呢?和那副珍瓏棋有關嗎?」
海菱好奇的追問,雖然知道好奇能殺死一隻貓,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詢問。
姬紹成聽她問,緩緩的站起身,那隱而不發的氣息,顯示出他的非凡的能力,這人不可小瞧了。
聽說正因為他們姬家父子的世代忠良,所以北朝一直沒有被人滅掉,反而日漸的興旺。
「我要找的人是我的二娘和我的妹妹,那珍瓏棋是我二娘的東西,我以為這世上,除了她再也沒有人會破了此棋,沒想到?」
姬紹成輕輕的笑起來,旋轉身,那錦繡長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肆意飛揚。
正廳裡,海菱也笑了起來,眉眼皆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謝太子妃指教了。」
姬紹成抱拳,望著海菱的目光深邃而複雜,慢慢的亮了起來,眉梢輕佻:「打擾太子妃了,在下該告辭了。」
「好。」
海菱點頭,從座位上站起來,朝門外命令:「韓管家,立刻把姬將軍送出府去。」
韓良正在門外待命,一聽到海菱的吩咐,早領著人衝了進來,客氣的把這位北朝的將軍送出去,現在的他可是大周朝的貴客,聽說大周有意和北朝結為同盟,雖然以前打得死去活來,可是一轉眼,便又成了朋友,所以說世事無常。
「後會有期。」
姬紹成跟著韓良的身後離去,臨離去前,深暗的瞳仁愈發幽深,隱透著惋惜。
不過海菱一慣是個懶得想事的人,所以也不去理會那姬紹成,倒是扶了一邊的杜采月回沁芳院。
不過她一摸杜采月的手,便感覺她的手很涼,不由得擔心的開口:「娘,你沒事吧。」
杜采月回過神,搖頭:「沒事,沒事,我面對著那樣的人,好大的壓力啊,連話都不會說了。」
海菱笑起來,這是自然的,姬紹成仍是北朝的名將,經歷過多少戰事,週身上下那股強大的氣勢,是經過歲月的磨歷而成的,一般人面對他的時候是吃力的,娘親仍是府內的一介女眷,自然感覺到有壓力,這也很正常。
「我們回去了。」
幾個人出了大廳,回沁芳院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分外的安寧。
不管是太子府那邊,還是將軍府裡都沒什麼動靜,海菱每日要做的事除了練功,便是去蕉園書軒學習宮中禮儀,在蕉園書軒裡大部分都是她自由活動的時間,所以她又抽空送了兩樣東西給太子,和之前一樣成功的激怒了太子的怒氣,不過鳳紫嘯再氣,也沒有如海菱所想的那般,一怒退婚。
一眨眼,時間過去十天,她的金花十八式已完成了十七式,還剩下最後一式,怒放的金花。
不過隨著大婚時間的接近,她的心裡有些煩燥,卻無計可施,太子根本不上當,難道她真的要嫁進太子府,當一枚供別人利用的棋子。
現在她身邊有太子府的人守著,想離開不容易,而且離開後,她便成了皇室通緝的要犯,她們三個人要想過得安安穩穩的恐怕不容易,好端端的成了要犯,這不是她願意的事,所以最好的一條路,便是太子退婚。
而這十天的時間裡,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大周朝要和北朝結為同盟之國,而結為同盟之國,最有效直接的方法便是聯姻。
大周朝的太子和王爺都有了正妃,而北朝還有兩位王爺未立正妃,所以要在大周朝的幾位待嫁公主中選一人嫁往北朝。
長樂公主首當其衝的便是第一人,身為皇后的女兒,不但身份高貴,而且才貌雙全,自然是嫁往北朝和親的最佳對象。
兩朝已開始準備聯胭之事,沒有人詢問長樂的意願,這是做為皇室女兒的悲哀。
長樂公主鳳淺根本就不想去北朝和親,她從小到大生長在大周朝,不管是吃食還是生活習性都與北朝不一樣,可是現在突然冒出聯胭的事來,而她便成了聯胭的對象,她和母后反抗過,可是皇后也很無奈,長樂是長公主,理該為皇室盡力,做為皇后若不以身作則,又如何服眾呢,以後太子登基,她可就是一朝太后,豈能做那種天下人都不恥的事。
相較於女兒來說,皇后更想保住兒子的千秋大業,所以只能犧牲女兒了。
長樂心中苦悶,卻不敢在皇兄母后面前訴說,唯一能訴說的對象便是即將嫁給皇兄的海菱。
沁芳院內傳來了驚慌的叫聲。
「公主,你別喝了,再喝便醉了。」
「醉了,醉了的好,一醉解千愁,自古酒能消愁,它實在是個好東西啊。」
沁芳院的抄手遊廊邊,長樂公主正歪靠著,手裡舉著一壺酒,又大大的喝了一口,根本不理會貼身婢女的叫聲。
此次兩國聯胭,她做為犧牲的對象,心裡愁悶,唯有借酒消愁了。
她好心痛,不止是聯姻的惶恐,還有對皇兄和母后的怨恨,他們不是一向疼她愛她嗎?從小便把她當男子教養,難道就是為了今日給人聯姻嗎?她就只是一棵棋子嗎?如果,如果父皇還好好的,他一定不會讓她去聯姻的,不管派誰去,都不會是她,可是母后心中,只有皇兄,沒有她的位置啊。
長樂想著,又灌了一口酒下肚,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天邊皎潔的月光,穿透枝葉的斑駁,灑照在她的臉上,潮濕一片。
看到長樂如此痛苦,海菱心裡也不好受,雖然她與長樂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對於她第一次照面便對她伸出了友誼之手,她很珍惜,本來是要把她當成永生的朋友的,可是誰知道竟然出了這聯姻的事情,長樂很快便要嫁到北朝去了。
「鳳淺,你別傷心了,若是不想嫁,可以去求皇后。」
海菱勸她,聽說皇上和皇后很疼鳳淺,皇室並不是只有她一個公主,可以找願意嫁的公主前往,就算皇室的人個個都不願意嫁,也可以從將相王候的府邸上挑選一名儀容俱佳的女子冊封為公主,前去北朝聯姻,不一定非要犧牲鳳淺啊。
長樂笑了起來,仰望著半空,珠花輕落,如珍珠晶瑩。
「海菱,你真天真,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母后就是要犧牲我去立威,讓朝臣明白,為了大周朝的千秋大業,她連親身女兒都可以犧牲。」
海菱微怔,她沒想到,皇室的人為了穩固江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是為什麼每次被犧牲的都是她們這樣的小女子,要打仗要定國都是他們男人的事,他們可以到沙場上去廝殺拚命,為什麼要犧牲她們女人的幸福來搞什麼和平大計。
「鳳淺?」
海菱喚了一聲,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停住了,望向四周侍候著的奴婢:「你們都下去吧。」
「是,太子妃。」
綠荷領著人退下去,她們的身邊只有公主的兩個貼身婢女,還有胭脂,胭脂與海菱心意相通,知道她定然有話要說,便走得遠一些注意四周的動靜,不讓人靠近。
海菱拉著鳳淺的手,沉聲開口「你不想嫁也不是沒有辦法可行?」
她說完,鳳淺愣住了,倒是一側侍奉她的兩名貼身宮婢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太子妃,求你想想辦法幫幫公主吧,她這樣子下去只怕是廢了,你想想辦法吧。」
公主一直對她們很好,她們看到她這樣,真的好心疼,若是能為公主盡力,就是犧牲她們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這時候,鳳淺也醒過神來,不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若是你不怕吃苦的話,可以逃離皇宮,走得遠遠的,如果你走了,這兩國聯姻大計依然要繼續下去,它不會停下來的,而你去過你自已想過的生活。」
「過我想過的生活。」
鳳淺的眼睛裡亮起了光芒,是的,其實她一直有夢想,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嗯,那也許很苦,但是卻絕對是自由自在的,你準備過那樣的日子嗎?」
「可是我如何走?」
鳳淺的眼睛先是璀璨明亮,隨之黯然下去,她要離開不是容易的事,身邊有太監跟著,還有宮中的侍衛跟著,以她的功夫根本逃不出來,何況若是她一走,母后一定下令全城通緝,她哪裡出得了城門。
「我幫你。」
海菱用力的握著鳳淺的手,然後拉了鳳淺靠近自已的身邊,告訴她接下來如何做,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半日,鳳淺的臉上有驚有乍:「如果這麼做,小柯和連衣一定會被責罰。」
小柯和連衣二人是從小到大侍候公主的,一聽公主的話,知道公主是不忍心她們受傷,不過她們不怕,兩個人搶著開口:「公主,奴婢們不怕,公主放心吧。」
「小柯,連衣。」
鳳淺聲音哽咽的望著兩個丫頭,不枉她真心疼了她們一場,可是她和她們是有感情的,不忍心她們被罰,若是她失蹤不見了,母后不會饒過她們的。
「你放心吧,皇后不會殺了她們的,至多就是打她們一頓。」
皇上病重,兩國聯姻,皇后是不會殺人的,只是苦處是免不了的。
「公主,我們不怕。」
「好,就這麼定了,」海菱一捶定音,然後大聲的開口:「小柯,連衣,天色不早了,扶公主回宮吧,要是還不回去,皇后會責怪的。」
海菱說這番話,就是讓不遠處的阿古等人聽到,以免走漏了消息,被鳳紫嘯發現,那她們的計謀可就功虧一損了。
小柯和連衣趕緊扶了搖搖晃晃的鳳淺,準備離開,兩個人一邊架著公主,一邊勸著:「公主,別喝了,我們回去了,公主,我們回去了。」
海菱又吩咐不遠處的胭脂:「送公主出沁芳院。」
「是,小姐」
胭脂送了鳳淺離開,海菱進了房間,對綠荷等人吩咐:「夜深了,各自下去睡吧。」
「是,」綠荷等人下去了,海菱在房間裡,等到胭脂回來,立刻告訴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胭脂臉色微變,滿是擔憂:「小姐,這太冒險了,若是被人發現,你可就有麻煩了。」
「我會小心的。」
憑她現在的身手,只要小心謹慎一些,不會出事的:「明日一早,我們便假裝出城,前往城外的庵堂去祈福,那時候皇室中的人應該還沒有發現公主不見了。」
「小姐。」
「快去準備吧,」
海菱催促,胭脂沒辦法,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去找來了一套黑色的衣服給她換上,眼看著小姐要出去,仍然止不住的擔心:「小姐,阿古侍衛等人在外面呢?」
「我知道如何避開他們。」
她的火雲靴可不是假的,再加上她知道如何避開他們,所以不會有事的。
海菱從七星琉璃鐲中召喚出火雲靴,眨眼便不見了人影,夜幕下一點黑光閃過,快如流星,那些守在暗處的阿古等人哪裡知道太子妃娘娘已離開了將軍府,一路追著長樂公主的馬車而去。
夜漆黑暗沉,一輛豪華的馬車從街道上飛疾而過。
馬車內的鳳淺緊張而不安,不時的望著外面,先前她只顧著聽海菱的主意,卻忘了一件事,海菱會武功嗎?就算會武功,恐怕也和她一般,如何趕得上這馬車呢,再一個如何出得了皇宮呢?
小柯和連衣見公主不安,柔聲勸慰著她:「公主,你別急了,既然太子妃娘娘說了幫你,一定會幫你的,你別擔心。」
「是啊,公主,你別擔心。」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忽地,風吹車簾,馬車輕晃一下,車內已多了一人,不是海菱又是誰。
馬車裡的三人忘了說話,張大嘴巴望著這從天而降的人,太神奇了吧,她是怎麼做到的,臉不紅心不跳,竟然趕上了她們的馬車。
海菱收了火雲靴,好笑的望著這三個人:「怎麼了?不會這麼會子功夫就認不得我了吧。」
「不是,你是如何做到的。」
鳳淺小聲的問,以防外面的人聽到。
「山人自有妙計,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看到她,鳳淺的一顆心落了地,伸出手緊握著海菱,看到她,她的心裡便升騰起希望。
馬車一路往皇宮而去,後面是浩浩蕩蕩的皇家侍衛,這些人根本不知道馬車內已多了一人。
宮門前,例行檢查,護衛的侍衛遞上了牌子,那些人便放行了,馬車一路前往公主住的霧雲殿。
中途,海菱趁著那些侍衛不備,快速的從馬車上閃了下來,緊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路進了霧雲殿。
寢宮。
「小柯,連衣,記著,你們一人在外面守著,一人躲在裡面,不准任何人打擾公主休息,就算明兒早上也不要讓人進去,能拖延多久就是多久,我會把公主送出城的。」
「是,太子妃娘娘,奴婢等遵命。」
兩個宮婢點頭,望了望公主,想到以後不能侍奉公主了,心裡很難受,眼淚汪汪的。
「公主,你要保重。」
「小柯,連衣,謝謝你們,等我安頓下來,我一定會把你們接出宮去。」
想到讓她們兩個人替她擔過,鳳淺心裡很不好受,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和親嫁往北朝去,素不謀面的嫁給一個不瞭解不喜愛的男人,不是她所要的,所以只能苦了小柯和連衣,只要她在外面安頓好,便會回來接她們的。
「嗯,奴婢們等著。」
小柯和連衣點頭,海菱拉著鳳淺離開霧雲殿的寢宮,兩個人一路出了霧雲殿。
鳳淺自然對宮中十分熟悉,再有海菱的火雲靴,兩個人在夜色中穿行,很快出了皇宮,然後乘夜進了將軍府的沁芳院。
此時,夜已很深了。
海菱示意公主休息一會兒,明日一早離開皇城。
可是鳳淺哪裡睡得著覺,反正天也快亮了,拉著海菱說話兒,想到要離開皇宮,鳳淺心中雖然高興,可是倒底不捨,還有對未來的不安。
「鳳淺,你在外面凡事要小心一點,如果實在受不了的話就回來,那時候兩國聯姻已定,我想皇后會原諒你的。」
其實海菱知道,皇后是很疼鳳淺的,可是眼下內憂外患,做為皇后,她只能如此做。
「嗯,我知道。」
鳳淺點頭,然後望著海菱:「其實我是一心希望你嫁給皇兄的,只是他?」
鳳淺沒有往下說,對於皇兄的表現她很失望,從小到大,父皇和母后便重視他,把他當成未來的儲君培養,所以便養成了他凡事必講究的性格,一切都要最好的,所以面對海菱時,他有些不適應,但是她真的生怕他將來後悔。
「算了,我們不說這件事,還是談談你出宮後該注意的細節。」
海菱不想談鳳紫嘯的事,其實鳳淺不知道,鳳紫嘯和她父皇母后並不是真心的想娶她為東宮太子妃,他們只不過是利用她罷了。
房內兩個人又細細的說起話來,胭脂守在門外,不讓人打擾她們,也不讓人發現公主藏在房裡。
幽深的暗夜中,此時,另有一幫人也沒有睡。
將軍府的梅雅軒,大小姐江菲雪住的地方。
「稟小姐,屬下已聯繫到冷魔宮的殺手。」
「好,真是太好了,」江菲雪一聽這消息,嫵媚嬌艷的臉上攏上興奮,漆黑的眼瞳中浮起亮光。
「不過他們不肯接任務,聽說魔君西冷月下了命令,不准任何手下的門徒接任務。」
「啊。」
江菲雪的臉立刻黑了,除了冷魔宮,她還真想不出什麼人可以完成這樣的任務。
白煞一看小姐臉色難看,趕緊接著開口:「不過屬下已說通了他們,只是價錢很高。」
江菲雪一聽冷魔宮的人接了,心裡又高興了起來。
冷魔宮,仍是天下第一大殺手組織,不但是大周朝,就是南朝和北朝內,也隱蔽著他們的人,出道以來,從未失過一次手,這讓她很放心,只要他們接手,說明那女人是死定了。
想到這,她每個細胞都跳躍著興奮,似乎看到那女人的淒慘的死亡。
「價錢不是問題,另外讓他們幫我做件事,再加五千兩。」
「小姐請說。」
「找幾個人把那個女人給我奸了,即便死,我也要讓她身敗名裂。」
江菲雪咬牙狠聲,白煞立刻領命:「是,屬下立刻去辦。」
「嗯,去吧,」江菲雪的嬌媚的臉上又換上以往高貴的神色,優雅的揮了揮手,白煞退了出去,她站起身心滿意足的睡覺,相信這一夜會睡一個好覺……
天濛濛亮的時候,海菱先領著鳳淺藏身在她常坐的馬車裡,然後回房間,吩咐胭脂前去通知管家,今日她要出城前往庵堂祈福,讓管家準備好馬車香燭等物。
京城外的近郊有座香火旺盛的水月庵,是大周朝貴婦們最喜歡祈福供香的地方,所以海菱要前往水月庵,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
韓良得了吩咐,立刻準備了海菱的專用馬車,在府門外候著。
海菱領著胭脂上了馬車,後面依舊是太子府的侍衛。
大街上竟然戒備森嚴,京城守備司的人不時的穿梭而過,很顯然的發生了什麼事?海菱和胭脂坐在馬車內,公主便藏在她們後面的隔簾中,此時只聽得早起的百姓議論紛紛。
聽說長樂公主不見了,所以一大早皇后便命了京城的守備司全城搜查,另外城門前加派防守,一定要逮住公主。
海菱和胭脂臉色微變,本來以為這一大早可以順利的把公主帶出去,誰知道皇后竟然一早便知道公主不見了,這說明宮中的小柯和連衣兩個丫頭被發現了,所以皇后下令全城通查。
現在出城,絕非易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馬車一路往城門而去。
車內的鳳淺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心裡怨恨母后的心狠,竟然如此急巴巴的詔告天下,她逃婚了,如果她真的顧念她這個女兒,就該遲一些時候發詔告才是,這樣她就出城了,現在她不想連累海菱,還不如主動回宮。
鳳淺一動,海菱便知道她想幹什麼,沉聲:「別動。」
既然她們這麼做了,就該破斧沉舟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最不好的結局便是前往北朝聯姻,現在還不作數呢,她身為未來的東宮太子妃,出個城,總不至於一一搜查吧。
馬車很快駛到了城門口,城門前,除了以往的守將,還加了守備司的人,人人一身黑色甲冑,高據馬上,一雙眼睛好似火炬似的盯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城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挨個的過去,讓人搜查,從人身上到馬車,無一例外。
海菱掀簾往外看,這陣仗越看越有些熟悉,竟和那小日兵搜查地下黨似的,恨不得把每個人身上的皮都扒一層下來,好看個清楚。
胭脂臉色緊張,手下意識的緊握在一起,海菱睨了她一眼,柔聲:「別緊張。」
這種時候越緊張越容易讓人看出破綻。
馬車已駛到了城門前,守城門的將領,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長槍一伸擋住了馬車的去路,冷喝聲響起:「這是什麼人,下車例行檢查?」
後面的太子府侍衛阿古領人上前,臉色不悅的開口:「這是太子妃的座駕。」
城門守將一聽,臉色微變,其實他先前看到了阿古等人,多少猜出馬車內是什麼人,可是他們是奉了皇后的命令,嚴查城門,不准放任何人出去。
「原來是太子妃娘娘,」守將領著幾人恭敬的行禮:「下官等人見過太子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1:32
第062章 吃左相大人的豆腐
海菱示意胭脂打起了車簾子,馬車內的情況一覽無遺,除了她們兩個人再沒有別人。
「嗯,你們倒是幸苦了,請問這是出了什麼事嗎?竟然如此嚴謹的搜查,要知道這樣很容易激起民怨,以後沒什麼大事,最好別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海菱一身正義,端莊的訓了兩句,頗有一國之太子妃的威儀。
那守將眼瞳微閃,連聲應是。
胭脂放下了車簾子,不過那幾個人並沒有撤離,依舊擋住她們的馬車。
守將面容誠懇的開口:「回太子妃娘娘的話,公主不見了,皇后下令全城封鎖,不准放公主出城,這事事關兩國聯姻的大計,所以請太子妃娘娘下馬車,接受檢查。」
阿古等人一聽這是皇后的意思,自然不好說什麼,馬車內,海菱陡的冷哼:「什麼?」
車簾再次被掀起,露出她布著冷霜的臉,眼瞳颼颼閃著利芒,直瞪向馬車前面的幾個人。
「你們好大的膽子,難道懷疑我藏了公主不成,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這麼大的地方如何藏人?」
海菱又動了一下,讓出了空間,使得外面的守將看得清清楚楚,裡面確實沒人。
不過她們卻是不好下車的,因為若是她們下車,那些守城門的兵卒必然上馬車來檢查,到時候一定會發現公主藏在布簾後面。
可是這守將也不是好糊弄的,雖然不敢認定海菱藏了公主,不過該他盡的本份,他還是要盡的,因此堅持要海菱下車接受檢查,而太子府的人雖然惱恨,可是礙於這是皇后的意思,沒辦法發怒。
一時間兩下僵持,城門前越聚越多的人,很多人看熱鬧。
京城守備司的人策馬過來,翻身下馬,圍住了海菱的馬車,面上恭恭敬敬,可是卻堅持不讓步。
「請太子妃娘娘下車。」
那些人異口同聲,反正海菱不下車,他們打算就這麼耗著,此事若是鬧出大的動靜來,驚動了皇后,就不干他們的事了,是去是留都是皇后的事。
海菱看著圍在馬車邊的這些人,心裡暗自焦急,手心裡全是冷汗。
她自然也知道,此事若是驚動了太子和皇后,那麼鳳淺不但離不開京城,她還會因此得到責罰。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海菱心焦的時候,忽聽得一道磁性迷離的冷喝:「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只是淡淡的聲音,可是聽到眾人的耳朵裡,無端的覺得很有壓力。
所有人尋著聲音望去,只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停了下來,兩名長相俊美的手下恭敬的立在馬車邊,一人掀起車簾。
一人身著白色錦衫從馬車內脫穎而出,腰間的白色錦帶隨風飄動,優雅高貴,那白色長衫上,衣襟和袖口皆繡著紫色的亮葉鳶尾,華貴大氣,早晨陽光破雲穿霧的灑在他的身上,好似鍍了一層金光,墨發用白玉簪束起,滑落在一側的肩上,如上好的錦鍛一般,待到他躍下馬車。
大家才看清,來人竟然是當朝的左相大人。
左相大人果然風彩逼人,傳聞他雖然相貌平凡,可是一身的風華卻無人能敵。
這完全不是容貌可是表述的,而是與生俱來的一種魅力。
就在大家打量左相的時候,左相大人已領著他的兩個俊美手下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聚集在這裡?」
城門守將一看左相大人出現了,趕緊把這熱手山竽推了出去:「回左相大人的話,是太子妃娘娘的馬車,下官等奉命檢查,太子妃娘娘不下車,所以下官等人很為難。」
海菱正好掀簾望出去,一眼便迎上左相西凌楓的視線,那漆黑的眼瞳此時好似汪了一池深不可測的湖水,陽光灑進他的眼瞳中,奇異的泛起了淡藍色,就好似上等的寶石,深邃而神秘,那性感的唇微微的揚起,勾勒出優美的弧線。
這人該生得極美才是?海菱模糊的想著,不過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西凌楓,這男人不會為難她們吧。
左相西凌楓自然看到海菱眼瞳中的戒備,心底不由升起愉悅,小丫頭也有你擔心的時候啊,掉首望向那城門守將的時候,卻已是一身的寒冷:「胡鬧,太子妃娘娘的座駕你也敢攔,太子妃身為皇室中的人,豈會不知道此事關係重大,怎麼可能放公主出城。」
「是,是,下官該死。」
守將等人趕緊應聲,他們敢為難太子妃,因為她還沒有嫁進太子府,而且聽說太子並不喜歡她,但是他們這些人還沒傻到和左相對恃,這大周朝誰人不知道左相的厲害,太子身邊的第一紅人,等到太子登基,他就是大周朝的第一人。
「放人。」
「是,是」
既然左相大人開了口,守將自然放人,京城守備司的人也不好說話,紛紛上馬退讓了開來。
海菱放下車簾,那一絲縫隙裡,正好看到左相大人射過來的視線,幽光微醺,透著寒梅般馥郁的香氣,這男人真是個謎,海菱想著,等到馬車駛離了城門口,心裡才想起一件事,他贈給她的碧玉蕭還沒有還給他呢,今天竟然又欠了他一個人情,來日,這人若是需要,她定當還他此情。
一個時辰後,馬車到了近郊的的祈寒山,水月庵便在此山的半山腰,滿山馥郁青蔥的樹木,那縷縷的香火在山腰間盤旋如雲。
馬車停在山腳下,海菱和胭脂二人臨下馬車時,尊重的開口:「保重。」
鳳淺輕聲的說了一聲:「謝謝。」
心裡同時加了一句,你這個朋友,我永遠不會放棄。
海菱下了馬車,胭脂拿了香燭等物準備上山祈福,既然說來祈福的,當然要裝得像一點,何況她還要把阿古等人帶離這裡,只有這樣鳳淺才可以順利離開。
一行人上山,只留了一個馬車伕看守馬車。
鳳淺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悄悄的從馬車的隔簾後面出來,看到馬車伕把馬車拉靠到一邊去,然後自已坐到陰涼的地方乘涼,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鳳淺趕緊找了個空檔離開,閃身躍到一邊的山林中,隱在林中,望著遠遠的幾個身影,心裡愁悵百結,她知道海菱嫁入太子府會不容易,本來她想幫助她的,誰知道竟然被逼離京。
海菱,你多保重,我若是在哪裡落腳步了,一定會寄信給你的。
鳳淺說完轉身便走,若是再留下,她就捨不得走了,這個朋友是她一輩子的朋友。
海菱領著胭脂等人上了水月庵,受到了水月庵師太的隆重接待,奉若上賓,又是進廂房奉茶又是陪著她閒逛,眼看天近中午了,庵裡準備了素齋,不過海菱掛心鳳淺的事,雖然知道她很可能走了,可是心裡仍然不放心,便辭別了庵堂師太的熱情款待,捐贈了香油錢,用來點香油供奉菩薩。
一行人又火速的下了山,下山後,馬車內空空如也,鳳淺果然走了,海菱鬆了一口氣,不免有些擔憂,鳳淺仍是一介皇女,從小到大金尊玉貴的,她真的能適應江湖上的生活嗎?
「回去。」
海菱和胭脂上馬車,其他人翻身上馬,往山下而去。
山道兩邊,有高大茂密的枝葉,伸展出來的枝葉遮蓋住了天上的陽光,格外的涼爽,忽然,半空鳥雀飛過,一陣撲簌之聲響起,很快恢復平靜。
山林中,沉悶詭異。
海菱望向胭脂,沉聲:「有情況。」
「小姐?」
胭脂緊張的拉著海菱的手,公主都走了,誰還找她們麻煩啊。
「是衝著我來的。」
海菱知道胭脂想的是什麼,所以乾脆俐落的開口。
「啊,那阿古他們?」胭脂想問要不要通知阿古他們,海菱搖了搖頭,阿古等人的身手豈會不知道暗處有人,只不過假裝不知道罷了,一路下山而去。
此時恰逢正午時候,山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早上上香的人,有些人下山回去了,有些人還留在庵堂裡用膳,這種時候不可能有人出現,她還真是挑對了好時機,給敵人機會了。
眼看著一行人要到山腳下了,忽然山道兩邊枝影搖動,嗖嗖的數道聲音落地,鋪天蓋地的黑衣人擋住了林蔭山道,讓她們全無退路。
那些黑衣人一出現,便包圍了馬車。
阿古一聲令下:「保護太子妃。」
太子府的人一分為二,一些人對付那些冒出來的黑衣人,一些人全力的保護海菱。
海菱掀簾往外望,撲面而來的便是濃烈的殺氣,這些人一出場,便排山倒海的戾氣,根本不像一般的江湖宵小,每個人身上都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分明是那種常年浸泡在嗜殺中的人。
這些人絕對不同以前的人,他們是真正的殺手。
究竟是誰,如此想要她的命,竟然派出了這麼多的殺手,要知道請動這些殺手可是價值不菲的,一般人根本出不起這樣的價錢,是誰?
馬車外面已打鬥了起來,眼前的形勢是敵強我弱,而且不是一小段的距離。
海菱本想出去幫助阿古等人,可是一來外面的殺手實在太多了,二人馬車內還有胭脂呢,如若她出去幫助阿古,害得胭脂丟了性命,她會難過的,所以此刻的她是不宜出去,可是太子府的人,一半要殺敵,一半要保護她們,也不是容易的事。
當下,海菱便有了主意,望向胭脂,開口:「我們走。」
「好」
胭脂點頭,她知道小姐有火雲靴,可抵上乖的輕功,兩個人逃走是沒事的。
海菱喚出了火雲靴,伸手一拉胭脂,人便從馬車內竄空而出,眨眼滑出去數米,隨之命令阿古。
「我們走了,你們小心點。」
只要她們離開了,太子府的人便心無旁騖,全心對敵,這樣不但是她們,於他們也是有利的。
阿古聽到太子妃的話,應了一聲,只見海菱眨眼滑出去數十米遠,很快不見了蹤影,太子府的人不禁咋舌,太子妃難道身懷絕世武功,可是往日從來沒見過啊,心裡懷疑,卻不敢過分分神,立刻招呼了一聲,所有太子府的侍衛便加入了打鬥。
不過那些黑衣殺手的目標是海菱,一看到海菱離開,為首的人一揮手,命令幾個人阻住太子府的人,其餘的人在領頭人的帶領下,直追海菱而去。
海菱腳上有火雲靴,這火雲靴能量強大,可日行千里,抵得上一片駿馬,這些人要想抓她,也非易事,可是她手裡拉著一個胭脂,胭脂不會武功,跑了一段路程,肺裡的氣流擠壓到一塊,呼呼喘氣,實在受不了了,所以她們跑了一段路程,便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眼看著那些黑衣人要追上來了,便又接著跑,這樣追追停停,竟然跑了將近一個時辰。
再過去不遠,便到京城的城門,那些黑衣人顯然急了,腳下加快了速度,下了死命的追。
海菱和胭脂自然也不敢停,死命的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兩個人根本沒注意官道前方,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所以那身子像箭一般的直直的射了進去,碰的一聲,海菱射進馬車裡,胭脂卻落到了馬車外。
海菱射進馬車裡,頭暈目眩,眼冒金星,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處,默念一句,收了火雲靴和風雷手套,然後兩手一抓,便抓到一把硬硬的,手感不錯的**,即使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到那滑如凝脂的觸感,緩緩抬頭望去。
只見馬車內端坐著一個身著白衣,光華逼人的男子,一雙黑瞳璀璨如星,深幽如潭,就那麼直直的望著她,變幻再變幻。
那人似乎與她一般心驚,只不過一瞬間便恢復如常,唇角微微勾出,望著她。
海菱眨了眨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為什麼會射進左相西凌楓的馬車內,還好死不死的趴在人家的大腿中間。
大腿?腦中靈光一閃,她飛快的低頭一看,只見自已的兩手,分別按在人家的大腿上,而剛才她覺得硬硬的,手感不錯的**,其實是人家的一雙**,而自已就那麼大刺刺的跪伏在人家的兩腿間,這個姿勢,當真是要多曖昧便有多曖昧。
海菱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直炸得自已七暈八素,不知身在何處?臉頰上驚人似的燒燙滾染上來,那白如凝脂的肌膚,瞬間攏上紅霞,比那上等的胭脂還要紅艷,一張嘴更是張大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嗯,呀了幾次,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左相西凌楓心情極好,唇角微微勾起,吐氣如蘭的來了一句:「小呆子,你這是怎麼了?」
那語氣磁性低迷,好似情人的低喃,隱透著幾分寵溺,卻是連他自已都沒有察覺的溫柔,他只以為自已心情好,所以想逗逗她。
「我,我是?」
海菱感覺到當務之事是要爬起來,別趴在人家的大腿上了,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掙扎著爬起來,臉色才好多了,義正嚴詞的開口:「因為有人在後面追殺我,所以我不是有意要吃你豆腐,佔你便宜的。」
西凌楓的唇角笑意更深,這丫頭倒底要多有趣啊,為什麼他越看她越覺得有趣呢?正常的女子不是哭著喊著要他負責嗎?偏偏她認為自已吃了他的豆腐,不過也對,他的豆腐不是誰想吃就吃的。
「要是我准你吃我豆腐,佔我便宜呢?」
「啊?」海菱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感受到馬車外湧過濃烈的殺機,只聽得一道陰森嗜血的聲音響起:「馬上把人交出來,饒你們不死,否則殺無赦,一個不留。」
海菱一聽,媽呀,人家追過來了,現在怎麼辦?還是別連累這左相大人了,要是害了他,她的良心多不安啊,如此一想,一伸手拉了車簾便打算躍下去逃命。
不過一雙修長如玉般的手伸出來,按住了她的動作,另一隻手又拉了她坐回馬車內,隨之冷磁如鐵嗜沉的聲音響起。
「侍梅,看看是什麼人?」
「是,爺。」
侍梅一開口,海菱不由得心驚,因為這個聲音她是太熟悉了,有兩次都是這人幫了她,而自已當時問她們的時候,她們說是奉命行事,難道奉的便是左相西凌楓的指示。
這下自已欠他的人情不是更多了嗎?她是最不喜歡欠人人情的。
「以前你曾派手下幫過我是嗎?」
海菱盯著他,他的側臉真的很完美,雖然平凡,可是卻有很深的魅力,令人下意識的會感覺到,他應該是一個完美無暇的男子,不該是這個平凡的面容,可就是這平凡的面容,也是京都女子競相追逐的目標,若是他長得天下無雙,那就真是妖孽了。
海菱一開口,西凌楓便知道她知道了,回首望她,眼裡幽光如影,令人看不真切,半響方優雅的開口:「你打算如何報答我呢?」
「報答?」海菱想不出自已有什麼可報答這男人的,不過腦子一轉,反應過來:「你不會是為了太子才幫助我的吧。」
想到西凌楓和太子走得很近,他這樣做會不會是為了幫助太子,所以保護好她這個棋子,如此一想,眼裡前一刻的亮光逝去,隨之黯然,西凌楓一看她黯然失神,心竟奇異的不好受,所以緩緩的開口。
「和太子無關。」
「真的,那我承了你這人情,他日若是你需要我幫忙,一定會全力以赴。」
海菱豪氣干雲的開口,心情好多了,伸手掀簾往外張望,馬車外面的殺氣退去,那些黑衣人竟然眨眼不見了,不由得驚訝的咦了一下。
「人呢?」
馬車外面,侍梅清亮的聲音響起來:「主子,奴婢打發他們走了。」
「嗯,回城。」
左相西凌楓一聲令下,馬車駛動,海菱馬上想到胭脂來,不由得叫了起來:「胭脂,胭脂。」
馬車前面傳來胭脂的聲音:「小姐,我沒事,你放心吧。」
原來她已被人撈到了馬車前面的座駕上,與馬車伕坐在一起了,馬車一路行駛,回京城去了。
馬車上,海菱端坐在一角,雙眸一眨不眨的望著左相西凌楓,眼珠子上動下動,靈活異常,不知道在想什麼?西凌楓好笑的瞄她一眼,輕聲詢問:「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你明明是很平凡的人,可是為什麼總是光華逼人,神彩飛揚呢,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馬車外面騎馬尾隨著的侍梅和侍竹等人直接無語了,哪有人這樣問人的,這太子妃真是怪胎一枚。
「你說呢?」
西凌楓一向惜字如金,很少親近人,也很少說話,可是遇到這丫頭,他倒是不介意聽她說話,而且感覺到和她的說話,十分有趣,他一點不覺得煩悶。
「這大概就是人家說的魅力吧。」
海菱仰首望著半空,故作深沉的歎息,對於不理解的事情,堅決要不懂裝懂,千萬不能讓對方看出所以來,否則與白癡同類。
果然,西凌楓點頭:「也對,這就是魅力。」
海菱不再糾結這問題,她現在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說你幫了我幾次,我該如何報答你呢?」
她不喜歡欠人家人情,可是一時不知道如何還,還有他的碧玉蕭還在她的手上呢?
「你好好想想,該如何報答我?」
「還有那蕭?我本來是要還給你的,可是沒帶在身邊。」
「送給你了。」
西凌楓緩緩閉上眼睛,他也不懂自已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關注這小丫頭,甚至於出手助她,就像今日,他是特地出去等她們的,本來想看她們安全回來便行,沒想到竟然碰到人追殺她們,一想到有人追殺她,心裡竟然染上了嗜血的戾氣,馬車內籠上了一層冰霜,海菱警戒的望著他,怎麼了,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生氣了,不過這散發出來的冷氣,足可以凍死尋常膽小的人,幸好是她。
馬車一路進城,接下來,西凌楓沒有再說話,海菱也靠在馬車一側打盹兒,她實在是太累了,昨天一夜沒睡,今兒個還被人追殺,所以累得想倒頭睡一覺,而她也真的小腦袋點啊點的,然後歪到西凌楓的身上。
西凌楓睜開眼睛望她,本想推開她,不過看她睡得香,最後臉上籠著幾許無奈,這是唯一一個他拿她沒撤的人,而且也不討厭她的靠近。
等到了將軍府門前,西凌楓才不忍心的叫醒她
「到了。」
海菱點頭,有些迷糊,直到胭脂伸出手扶了她下馬車,她才清醒過來,飛快的抬頭,哪裡還有馬車的影子,想說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而且她還欠著他的碧玉蕭呢?
不過現在好累啊,還是回去睡一覺吧。
主僕二人進府,然後回沁芳院洗洗刷刷的睡覺了,。
西凌楓的馬車駛離了將軍府,停靠在一處僻靜的角落裡。
一方天地,瞬間罩上了鋪天蓋地的冰凍,好似冬日的嚴寒,令人膽顫心驚。
侍梅和侍竹二人知道主子生氣了,緩緩策馬上前:「爺。」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些出現的黑衣人,正是冷魔宮的人,他們一出現,西凌楓便有所感覺,吩咐了侍梅去看看,那些人一看到侍梅,便害怕了,趕緊帶著人離開了。
「回爺的話,屬下不知。」
「你和侍菊二人一起回去一趟,該如何做,你是知道的。」
「是,爺。」
侍梅應聲,她一向心狠手辣,在四個人中,主人最相信的便是她了。
此次回冷魔宮,一來查出是誰接了任務,二來務必要收拾了那出頭的人,以正冷魔宮的鐵律,主子吩咐下去的事,竟然有人膽敢違抗,真是找死。
侍梅眼瞳狠戾一片,轉身策馬便走,自去找侍菊,然後帶著幾個人回冷魔宮去處理內務事。
這裡西凌楓又恢復如常,坐馬車回了相府。
海菱回了沁芳院,睡了一覺,天便黑了,起來用了晚膳,陪著娘親杜采月聊了一會兒天,又自收拾睡了。
江菲雪居住的梅雅軒內。
此時籠罩著陰風驟雨,一室的冷寒。
上首坐著江菲雪,下首立著她的兩個得力手下黑煞白煞。
「小姐?」
「怎麼回事?付了兩萬兩的定金,不但人沒有殺了,現在連影子都沒有了,難道冷魔宮竟是這等沒有信用的人,那西冷月也不可爾爾。」
江菲雪大發雷霆之怒,今日本來她挺高興的,一想到冷魔宮的人要殺掉江海菱那個女人,她的心便興奮不已,可是中午的時候,江海菱竟然領著胭脂回來了,主僕二人毫髮無傷,雖然太子府的侍衛有幾個死了,還有人受傷了,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本來命令了黑煞去聯繫那些人,誰知道那些傢伙好像人間蒸發了,竟然聯絡不到,難道他們拿了她的錢不辦事,竟然跑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江菲雪的整張臉綠了。
「屬下得到消息,西冷月好像知道了手下私接任務,所以派了人追殺那些人,現在他們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顧得了我們。」
江菲雪倒抽氣,魔群西冷月可是心狠手辣的,沒想到他竟然不知道這樣的事,他不會找到她的頭上吧,江菲雪忽然又擔心了起來。
白煞知道她擔心什麼,忙恭敬的安撫她:「小姐,你放心吧,不會查到你的,我當時與他們接頭的時候易容了,所以他們不知道是誰讓他們殺人的。」
「嗯。」
江菲雪鬆了一口氣,她雖然久居深宅,不過對於魔君西冷月卻有所耳聞,如果說一國君皇可怕,那麼西冷月卻要比他們可怕數十倍,因為皇室做事,歷來講究證據,還要顧忌天下人的眼睛,但是西冷月卻不會顧忌,他做事向來隨心所欲,若是他知道是她讓冷魔宮的人出來殺人,指不定會如何對付她。
江菲雪一解除了西冷月對自已的威脅,便想到了江海菱,竟然沒有殺了這女人,她恨啊,再有十多天的時間,便是她嫁進太子府的時候,到時候她可就是正經的太子妃了,那她怎麼辦?
想到這,重重的一捶桌子,發起脾氣來。
「這女人的命真大,」聽說本來殺手可以做掉她的,卻遇到了左相西凌楓,西凌楓救了她,所以她才會逃過一劫。
左相西凌楓,這個男人週身上下透著謎團,令人探測不到他的實力,長相平凡,可是那舉手投足的風華卻無人能敵。
他的氣勢並不輸於東宮太子鳳紫嘯,眼下的局面,越來越撲朔迷離。
不但是皇室一點動靜都沒有,左相西凌楓也沒什麼動靜,另外又來了個北朝的戰將姬紹成,那姬紹成一來,京城內很多大家閨秀動心,私下裡常常談論起這位將軍,說他如何的驚才艷艷,如何的出色,總之究竟如何她不得而已,自從她學了狗叫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相府一步。
本來想等到除掉江海菱再出去的,沒想到那女人根本除不掉。
門前,她的貼身婢女紫月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小姐,二小姐過來了。」
「江菲羽?」
江菲雪挑眉,她倒是忘了這位二妹妹,她不但遭到白野將軍的遺棄,現在連一張花容月貌也毀了,這幾天她一直安份的待在自已的院子內,三夫人更是花了重金,從大周朝的各處尋訪名醫,想治好她的臉,可惜其效甚微
想到二妹毀了的臉,江菲雪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揮了揮手吩咐黑煞和白煞:「你們下去吧。」
「是,」兩個手下退了下去,江菲雪又命令紫月:「把二小姐請進來吧。」
「是,小姐。」
紫月退了下去,恭順的請了江菲羽進廳堂。
江菲羽主僕二人一先一後的進了廳堂。
昏黃的燭光下,只見江菲羽的臉雖然好了,可是卻多了坑坑窪窪的麻點,此刻的她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嬌美動人,花容月貌的臉全毀了。
「二妹,你的臉?」
江菲雪心裡高興,臉上卻表現得心痛,示意小嬋扶了她主子坐下來。
江菲羽雖然知道江菲雪的心裡此刻只怕樂翻了天,不過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心酸得掉淚。,
這幾日她根本就是度日如年,白野一直沒有出現,本來她還想著要去找他,可是這張臉毀了,她根本不敢去找他,爹爹派人去找他,卻找不到他的人,他這幾日整本沒有上朝,似乎失蹤了似的。
娘親雖然往日疼她,可是看到她的臉毀了,她焦急如焚,整日派人尋訪天下的名醫,就希望醫好她的臉,反而忘了她的心裡有多難過,她根本忘了關心她這個女兒,這使得她心裡更難受。
「姐姐。」
「不是說三娘去找名醫了嗎?一定會醫好的。」
「那些個名醫都是江湖騙子,沒有一個人有用的,過來看了我的臉,個個說沒辦法醫。」
江菲羽說到這裡,哭得更傷心了,一邊的小嬋遞了帕子給她,小聲的安慰她:「小姐,你別傷心了,肯定有人可以醫好你的臉。」
「是的,有一個人只要出手,肯定可以醫好你的臉。」
「誰?」
江菲羽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飛快的抬頭盯著江菲雪。
江菲雪扯了一下唇角,眼裡有一絲戲謔,雖然那個人出手可以醫好她的臉,不過那人不是輕易出手的。
「神醫沈若軒,聽說他的醫術天下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我想只要他願意出手,只怕二妹的臉定然完好如初。」
「沈若軒?」
江菲羽是知道這個人的,不過同樣的也知道這個沈若軒性子邪魅,不是任何人可以請得動他的,有時候皇親國戚都沒有用,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庶女,原來還有白野罩著,若是白野願意出面,說不定她還真的有希望請動沈若軒,但現在她們這樣的人?
「他現在就在大周朝的宮中。」
這個消息,江菲雪是無意從爹爹口中知道的,聽說神醫沈若軒在宮中給皇上治病。
「真的?」
江菲羽激動的起身,隨之又黯然了下去:「就算他在宮中,恐怕我也請不動他。」
「你可以讓三娘請爹爹出面,說不定有用。」
江菲羽一聽,醒過神來,連連的點頭:「嗯,爹爹仍是大周朝有臉面的人,那沈若軒自不會駁了他的臉面。」
「對,你的臉有希望恢復了。」
「謝謝姐姐,」江菲羽急急的站起身,便往外奔去,小嬋趕緊跟上她,不過她跑了幾步,又停住了,她今兒個過來是有事要找大姐的,沒想到竟然忘了,不過眼下醫她的臉是最重要的,不過?
「大姐,等我醫好了臉,我定然不會放過江海菱的,我的臉毀了,一定和她有關。」
這是她思索了多日,最後得到的結果,一直以來,她都沒有事,偏偏在得罪了江海菱後,不但遭到了白野的拋棄,還被毀了容,江海菱,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江菲羽主僕二人跑走了,廳堂上,江菲雪滿臉笑,如一朵盛開在暗夜裡的荼緋之花,妖調異常。
她的貼身侍女紫月奇怪的問:「小姐,你為什麼要幫她。」
「幫她?紫月,你想多了,我怎麼會幫她呢?那沈若軒性情古怪,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請得動的,他連皇親國戚都不愛理會,何況是爹爹,我只不過賣她一個人情而已,到最後她依然什麼都做不了,不過我卻可以利用她來對付江海菱。」
「小姐,你真聰明。」
「好了,夜深了,我們睡覺吧。」
江菲雪打了一個哈欠,扶著紫月的手走出去,盥洗睡覺。
第二日,海菱沒有去蕉園書軒上課,只吩咐了韓管事派人去書軒通知一聲。
昨日被人刺殺,今日若是再去蕉園書軒,即不是又要被那殺手刺殺。
一大早起床後,她便趴在床上認真的想,究竟是誰派了殺手來殺她,那些殺手一看就是很厲害的,太子府的人一向不弱,昨天那場刺殺中,竟然受傷了幾個人,還死了幾個人。
想到那些人是因為自已所以才死的,海菱心中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不過一想到那些人是太子鳳紫嘯身邊的人,心內的愧疚又一掃而空了,那些人又不是她殺的,他們是因為奉命行事,而那些殺手也不是她派來的,相反的她也差點死了,若不是昨日她射進了左相西凌楓的馬車裡,說不定死的那個人就是她了,不過西凌楓昨日為何正好在城外不遠處,還有,那些殺手一看到侍梅的出現,似乎便離去了,先前還很凶的,究竟是侍梅太厲害了,還是那些殺手認識她。
海菱的腦子裡,越想越亂,最後乾脆什麼都不想,翻身坐起來,一不小心看到床邊的碧玉蕭,便想起了他的主人,又想起昨日自已出的洋相,竟然彈進了左相大人的兩腿間,還大摸人家的腿,感覺到彈性不錯。
一想這個,海菱的臉噌的紅了。
恰巧胭脂端了一盆水從外面進來,一抬首看到主子臉上紅霞滿佈,似乎想到了什麼嬌羞的事情,不由得好奇:「小姐,你想什麼呢?臉好紅啊。」
「啊。」
海菱一驚,拿在手裡的碧玉蕭便扔到了一邊,好似那碧玉蕭有毒似的,連後拚命的搖頭。
這動作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會聯想一些什麼,所以胭脂瞇了眼,把水盆放到一邊,走到床邊,雙手叉腰望著自個的主子。
「小姐,你說昨天在馬車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是左相大人吃你的豆腐了?還是你吃左相大人的豆腐了?」
她是不太相信左相大人會吃人豆腐,他一看便是那種與人保持距離的,倒相信主子會吃人家豆腐。
胭脂的腦子裡立刻想像起小姐是如何把人家左相大人壓在身體下蹂躪的,臉上立馬浮起嘿嘿的奸笑,海菱一看便知道這死丫頭想什麼了,伸手敲胭脂的腦袋一下,然後訓她。
「死丫頭,想什麼呢?你是不是思春了,看來我要給你找個男人了?」
胭脂一聽說要給她找個男人,立刻挎下了小臉蛋,她才不想嫁給那些男人呢,哪個男人的身後沒跟著一堆女人,她這樣沒心沒肺的女人若是嫁人,只怕很快便會被那些女人啃成渣了,所以還是安份的伺候小姐吧。
「小姐,你惱羞成怒。」
「哼,知道就好。」
海菱從床上躍下來,不避不躲,一臉我就是惱羞成怒,咋樣,你再敢惹我,我就給你找男人。
「我怕了你了。」
胭脂翻白眼,然後堆著一臉笑,諂媚的開口:「我親愛的聰明的的小姐,要不要起來盥洗用早膳呢?」
「嗯,這還差不多。」
海菱點頭,走到盆架前準備盥洗,胭脂又小小聲的嘀咕一句:「小姐你和左相大人真的沒發生點什麼?」
「你個死丫頭。」
海菱立刻回頭,伸出手來撓胭脂掖下,胭脂一向怕癢,立刻求饒,房內鬧成了一團。
門外,綠荷走了進來,笑瞇瞇的望著房內的兩人,很是羨慕,太子妃娘娘真的可以和下人打成一片的,讓人好羨慕啊。
「太子妃,有人拜訪。」
「誰?」
海菱停住手腳,望向綠荷,因為瘋鬧,白晰的肌膚染上紅霞,烏黑的髮絲鬆散了一些,竟顯得十分的可愛。
綠荷恭敬的回稟:「是少將軍白野。」
「白野?他來做什麼?他不是該去看望二姐嗎?聽說她臉都毀了,現在正是需要他安慰的時候。」
海菱一邊盥洗一邊說話,然後走到妝台前坐下,胭脂給她挽起烏黑的髮,好看的飛鳳髻,斜插一朵玉蘭花,整個人顯得優雅而清麗。
對於上次江菲羽過來找她麻煩,罵她是狐狸精的事,她還真沒理出頭緒。
她好好的怎麼就成了狐狸精,白野又怎麼好好的和江菲羽分了,這其中的細節,她根本不瞭解。
「那太子妃是見還是不見。」
「不見了,讓他回去。」
海菱挑了一下眉,她真不想見白野,現在她的身份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裡,再見白野算什麼事啊,何況每次見那男人都沒什麼好事,所以還是不見的好:「你就去說,我身子不舒服,不想見任何人。」
「是,奴婢這就去。」
綠荷退了出去,海菱和胭脂也走出去,去飯廳用飯了。
不過早飯還沒吃完,便見綠荷急急的從外面奔了進來,氣吁喘喘的開口:「太子妃,不好了,外面鬧起來了。」
一聽說外面鬧起來了,海菱的臉色有些難看,這白野一點分寸都沒有,好好的鬧什麼?
「他不走嗎?什麼少將軍啊,這裡又不是他們白府,鬧什麼?」
她當是白野不肯走,所以鬧起來了,下面的綠荷趕緊的搖頭:「不是白將軍,是二小姐,二小姐拉著白將軍不肯鬆手,跪在地上求白將軍原諒她,將軍府裡很多人在外面看熱鬧,奴婢聽了兩句,好像還是關於太子妃的。」
「關於我的?」
海菱這下好奇了,關她什麼事啊,難道說白野不要江菲羽,其中還有她的原因,當下一拋筷子,起身領了胭脂和綠荷出去了。
沁芳院門前,此時圍了很多人,個個臉上露出鄙夷不屑,還有譏諷。
最正中的地上,跪著二小姐江菲羽,江菲羽死命的拉著白野的錦袍,就是不鬆手,一邊哭一邊求他原諒自個兒,她是真心愛她的。
海菱一出現,那些圍在一起的人,便有人叫了一聲:「太子妃出來了?」
人群立刻讓了一條道出來,海菱並沒有急著近前,而是一臉稀奇的望著那鬧事的兩個人,一人站得直直的,身著一襲墨色錦衫,腰束金絲蟒帶,英俊剛毅的五官,此時攏了一層冷澈,那微瞼的眼瞳中射出冷冷的鄙睨的光芒,好似看一隻螻蟻似的看著江菲羽,隨時可以一腳踩爛她,而曾經做為這男人心上人的江家二小姐江菲羽,此時像一條狗似的抱著這男人的大腿,哀求著,哭嚎著。
「白野,你原諒我吧,我知道我不該那樣做?可是我一直是愛你的啊,你原諒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江菲羽又是哭鬧又是哀求著,不過一雙手死死的抓住白野的袍擺,她知道這是她的最後一博了,若是今日鬆了手,從此後,她真的就是豬狗不如了。
海菱望著眼前上演的戲碼,根本就不感興趣,這分明是男人變心了,女人大哭我愛你企圖男人繼續留在她的身邊,不過男人變心就是變心了,你就是再哭再鬧他也不會回頭,相反的會更厭惡你,以後看著你繞道走。
海菱興趣缺缺的準備離開,白野和江菲羽二人同時發現了她,異口同聲的開口。
「海菱(三妹)。」
江菲羽似乎生怕白野說出什麼,搶先一步開口:「三妹,是我對不起你,你別搶白野,只要你不搶白野,我向你道謙,以後我再也不和你做對了,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會弄來給你的,只是你千萬別搶我的白野啊。」
海菱聽得一頭霧水外加很生氣,這女人腦子真有毛病,為什麼非認定了白野是她勾引了的,她有勾引這男人的本錢嗎?再一個她現在可是太子妃,她可不想讓別人罵她是水性揚花的女人,雖然想太子退婚,但也不會讓自已有一身臭名,以後她還要不要混了。
「江菲羽,你們兩個的事關我什麼事,上次你跑到沁芳院內罵我是狐狸精,這次又跑到這裡來發瘋病,你們兩個立刻給我滾得遠一些。」
海菱冷冷的開口,然後望向一側的綠荷:「來人,立刻把白將軍和二小姐請走。」
「是,太子妃。」
綠荷領著沁芳院內的下人走過去,準備請了白野和二小姐離開。
白野懾人的眼光陰驁的望向江菲羽,江菲羽忍不住戰粟了一下,望向海菱:「三妹,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敢了,你快幫我向白野求求情,我知道我不該拿你以前的雙飛蝶,正是因為那個,白野才認為是我小時候救了他,他才會對我很好很好,可是三年了,我愛他啊,我不能沒有他,三妹,你幫幫我。」
「雙飛蝶?」
海菱不由得想起上次被白野搶去的雙飛蝶,難道?她眼裡瀲瀲波光,前後一連串,便有些明白,原來她的這具前身,曾經幫助過白野,而白野記憶裡,只有那只雙飛蝶,而江菲羽拿了她的雙飛蝶,所以白野便把她當成了自已,這三年來才會一直很疼寵她,原來是這樣。
海菱唇角勾出笑意,腦海中飛過的閃過一些影像,似乎是很小很小時候的記憶了,原來白野正是那個被她前身所藏起來的小男孩,十多年後回來了,可惜卻認錯了人,把江菲羽當成心肝寶貝的寵著,卻害得她的前身香消玉焚,如果白野知道是她前身救了他,也許她就不會死,還有江菲羽當初為什麼派人打她的前身,害了她的一條命,也都是因為害怕白野發現這其中的事吧,所以她才會一直處處針對她。
這樣她還能原諒這個女人嗎?海菱唇角擒著冷笑,望向江菲羽。
「你們的事與我何干?他接受你或者拋棄你都和我無關。」
海菱說完轉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後的人。
白野看到她前一刻眼裡閃過瞭然的光芒,後一刻便冷漠異常,心裡很難過,因為難過,所以越發的憎恨江菲羽,都是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臉色陡沉,狠厲的開口。
「放開。」
「我不放,我不放,」江菲羽看到海菱不理會她,也不幫她,心裡恨得快滴血了,聽到白野讓她放開,卻哪裡放開,緊緊的抱著她不松:「白野,你忘了這三年來,我們一直相處得很愉快嗎?你說一輩子會對我好的,不會負了我的,你都忘了嗎?」
沁芳院門前很多看熱鬧的人,都知道了為什麼這位白將軍會對二小姐好,原來是因為二小姐騙了白將軍,每個人的心裡都瞧不起她,活該,現在白將軍發現了事實的真像,不要她了,她的臉也毀了,一切都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別人,難怪三小姐不理她。
江菲羽還在向白野求情,可惜白野卻不再理會她,陡的一抽腳,脫離她的嵌制,先前之所以任由她抱著,就是想見見海菱,現在海菱根本不理會他,他也用不著理會這女人了。
白野冷冷的望同江菲羽:「這三年來,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嗎?看到你刁蠻任性不講理的樣子,我都是極力的忍住,因為曾經說過會對你好,所以堅決的忍耐著你,不管你如何胡攪蠻纏,我都忍受著,但現在你根本不是那個人,你說我還需要再忍耐吧,以後你若再纏著我,我不會像今天這樣好說話。」
他說完,領著兩個手下離去,身後的江菲羽眼看著那人絕決的離去,從此後她再也靠不到他了,她的臉毀了,再沒有了這個男人,她還剩下什麼。
江菲羽絕望的尖叫:「白野,你為什麼不原諒我,為什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4-12-8 23:21:46
第063章 月黑風高夜
沁芳院門前,江菲羽用力的捶著地,身遭看熱鬧的下人,一轟而散,誰也不敢留下來,生怕惹事上身。
最後只剩下明月軒內的下人,雖然害怕,卻無可逃避,小嬋走過來扶起江菲羽。
「二小姐,我們回去吧。」
江菲羽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此時的她,渾身上下全是泥土,臉上吭吭哇哇,披頭散髮,一雙眼睛像狼瞳似的發出紅光,狠狠的憤怒的瞪著沁芳院內,尖配刻薄的叫起來:「江海菱,你害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小姐,我們回去吧。」
小嬋看到主子如此竭嘶底裡,心裡不由得同情起三小姐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二小姐自已的錯,她怎麼恨上三小姐了,若不是她,人家三小姐才是白將軍的心上人,這會子根本不用嫁進太子府。
現在她倒恨起人家來了,不過,小嬋可不敢表現出一點來,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主子,一行人回了明月軒。
二小姐在沁芳院門前鬧了一場的事,很快傳遍了江府,這其中有人開心有人傷心。
沁芳院裡,海菱臉色難看的坐在花廳裡。
「小姐,你別氣了,不理會就是了。」
「這女人真過份?」海菱真想讓人出去扇她兩耳光,不過和一個瘋子計較,只會讓別人說她素質低。
總之她也沒有得到好報應,那白野是她的嗎?分明是她偷來的,現在竟然還罵她,何況那男人要不要她,關她什麼事啊?
明月軒內。
江菲羽一回來,便面如死灰的坐在房間裡,先前的狠厲退去,此刻的她就像一隻了無生機的行屍走肉。
侍候她的下人誰也不敢靠近,也不敢離開,生怕這二小姐一氣之下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
房間裡,死一樣的寂靜,直到門簾響起。
大小姐江菲雪領著人過來了,江菲雪看到江菲羽好似死了娘的孩子似的,一點生機都沒有,心裡開心,臉上卻布著傷心,大步走到江菲羽的身邊。
房內小丫頭鬆了一口氣,趕緊見禮:「大小姐。」
「你們下去吧,我來勸勸二妹。」
「是,」下人都退了出去,江菲雪坐到江菲羽的身邊,伸手拉著她:「二妹,姐姐知道你心裡難過,你傷心就哭出來吧,這樣心裡會好受一些的。」
那柔柔的嗓音,關懷的話,使得江菲羽的心一瞬間好似決堤的江水般氾濫出來,哇的一聲大哭,伸出雙手一把抱住江菲雪的腰,傷心至極的哭了起來。
「姐姐,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不想活了,可是沒殺了那個女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姐姐和你一樣很恨那個女人,不過要殺那個女人絕非易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江菲雪看著懷裡醜陋的女人眼淚鼻涕的抹了自已一身,滿臉的嫌厭,不過眼裡卻浮起算計的光芒,唇角是陰險的笑意。
「姐姐,你幫幫我,幫幫我,我一定要除掉那個女人?這樣就算我死也甘心了。」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沒有了白野,再加上臉被毀了,她知道自已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日子,她不怕死,可是一想到江海菱還活得好好的,她便不甘心。
「好,姐姐會幫你的,你現在別傷心了,我一定會幫你的。」
江菲雪柔聲的安撫著江菲羽,江菲羽在她細膩柔和的話裡,竟然累得睡著了。
江菲雪一看到她睡著了,立刻嫌厭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朝門外喚了一聲:「進來。」
「是,」小丫頭們走進來,小嬋看主子睡了,領著人過來,扶了二小姐去床上休息。
江菲雪領著人離開了,一路回梅雅軒,然後心裡算計著該如何做這件事,才可以一石二鳥,既可以除掉江菲羽又除掉江海菱,招手示意貼身婢女紫月近前,然後附在紫月的耳朵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紫月立刻點頭,領命:「奴婢知道怎麼做,小姐放心吧。」
……。
眼看著大婚的日子將近,鳳紫嘯派出巡京御吏衛臨和內閣學士晏戰等人尋找江灞天的罪證以及把柄,不過越查越心驚,江灞天在朝堂上雖然黨羽很多,但直擊他要害的事情卻幾乎沒有。
究竟是他真的安份守已,還是做得隱蔽,一點破綻都沒有。
隨著大婚日子的接近,鳳紫嘯的臉色越來越黑,一想到要娶那個女人進府,他便週身的怒火。
想到那女人所做的花癡事情,當真是讓他丟極了臉,卻苦於她現在的身份無計可施,若她不是太子妃身份,還能如此囂張嗎?他一定會嚴懲她的。
因此鳳紫嘯吩咐了衛臨等人抓緊時間查證。
另外,神醫沈若軒離開了皇宮,回他的藥王谷去了,說谷裡來了重病患者,其實是他不想幫江大將軍醫治江家二小姐的臉,所以才會藉機遁走,反正他留下也於事無補,皇上已沒有救了,他只需留下保命丹丸便行。
將軍府裡。
海菱一整天都沒有出沁芳院一步,昨天被刺殺,今天江菲羽鬧了一場,還有即將要到來的大婚,沒有一樣令她開心的,所以便躲在沁芳院內一步沒有出來。
夜晚,整個將軍府都是靜悄悄的。
兩個人趴在遊廊邊的欄杆上看天上的星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胭脂,你說鳳紫嘯為什麼不生氣呢,為什麼不退婚呢?」海菱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
胭脂歎息,她知道小姐的心思,是不想嫁進太子府,所以最近的日子來才會一再的惹惱太子。
不過太子確實也能忍耐,竟然沒有一點的動靜。
「小姐,你別想了,夜深了,早點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好,」海菱起身,慢悠悠的和胭脂往屋內走去,這時候,丫鬟們都下去休息了,除了暗處保護她們的人,沒什麼人在四周。
忽地,勁後一陣風吹過,海菱警覺的一掉首。
一道光影穿過,幽光如閃電,眨眼即至,海菱身形一動避了開去,可惜胭脂全無警覺,所以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海菱心驚的望過去,只見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正是白日出現過的白野,此時的他,雙瞳深幽如潭,遍佈著懊惱自責,深深的望著她。
「海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這根本不是誰對誰錯的事,只是造化弄人吧,不過你和江菲羽相處了三年,沒有恩情還有感情在,所以你們的事別扯上我。」
海菱實事求是的說著,雖然痛恨江菲羽,可是從女人的角度上看,她也同情她,三年的相處,到頭來不過是春夢一場,男人有時候還真的寡情薄義。
江菲羽做出了這件事,直接害了她的前身,如若白野最先認出的便是她的前身,那麼她便不會死吧。
海菱感歎,那麼她現在又在哪裡呢?
「海菱。」
「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如果真的念及從前的相救之恩,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海菱揮了揮手開口,現在她的身份是太子妃,如若傳出什麼風言風語,那麼毀的便是她的名聲,雖然她想退婚,可是也不能最後落得個水性揚花的臭名。
「你在怪我。」
看她神容淡漠,一臉的警備,白野的心很難受,腦海中不由得浮起她小時候水靈可愛的樣子,他摟著她半宿,便覺得心好像靠了岸一般,這麼多年的努力,除了要自身成為人上人,更多的原因是他要保護她,從此後再不讓人欺負她,可是最終他做了什麼,現在她成了皇室和江家鬥爭的一枚棋子,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棋子的。
白野心裡意念一動,眼瞳幽光閃爍,身形一動,快似游龍,眨眼便到了海菱的身邊,一伸手點了海菱的穴道,使得她動彈不得。
海菱臉色陡沉,眼瞳黑得似無邊的蒼穹,咬牙:「白野,你想做什麼?」
「我帶你離開這裡,回西北去,我不會讓你成為皇家和江家的一枚棋子,皇上想對付江家,如果你待在這裡,最後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不能留下你。」
「你太過份了,這是我的事,馬上解開我的穴道,白野,別讓我恨你。」
海菱眼睛睜大,火花跳躍,喘著氣吼叫起來,她是大意了,看來以後她絕對每時每刻的都防著這個男人,本來以為自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會對她怎麼樣,誰知道他又對她動手。
「對不起。」
白野並不理會她,再次伸手竟然連她的啞穴也點住了,這下海菱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任憑白野一伸手攔腰攬了她便走。
不要啊,我還有娘親和胭脂,若是我走了,她們會因此而沒命的。
白野,你這個混蛋,你根本就是真正江海菱的災星,她因為當初救了你,所以丟了一條命,現在你還想害死我娘親和胭脂嗎?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可惜她的怒罵,她的不甘,都統統的爛在肚子裡,一個字也罵不出來,嘴裡說不出話來,身子也動彈不了。
白野對於江府內的分佈是十分熟悉的,所以輕易便避開了那些暗處的侍衛,攬了海菱直奔府外。
將軍府東首側門外,停了一輛馬車,還有幾名高坐馬上的手下。
一看到主子出現,便恭敬的開口:「將軍。」
「嗯,走吧。」
白野閃身進了馬車,把海菱放在馬車上。
海菱的眼睛轉動著,微微帶了些乞求,只希望白野別這麼折騰了,他這樣做真的會害死她娘的,現在柳氏正在找她們母女的把柄,若是明兒早上發現她不見了,那麼定然會對付她娘親杜采月。
馬車行駛起來,迅疾如風,直奔城門口而去。
這裡的人剛走,暗處便有人動了,正是左相西凌楓的手下侍竹和數名手下。
因為冷魔宮的人刺殺海菱,西凌楓怕那些人不死心,所以便吩咐了侍竹隱在暗處,注意著將軍府的一舉一動,沒想到半夜的時候便看見了這一幕,不過侍竹不確定白將軍帶著的人究竟是何人?
左相府。
西凌楓剛睡下,便聽到門外有人稟報聲,便又披衣下床,吩咐人進來。
侍竹飛快的稟報情況。
「爺,今天晚上白將軍進了沁芳院,他從沁芳院內帶了一個人出來,現在好像出城去了。」
「什麼?」
西凌楓臉色陡變,身形一動,袍衫已上身,一邊繫腰帶一邊往門外走去,嗜血凌寒的開口:「走,一定要阻止他把人帶走,如若他在這種時候帶走了太子妃,只怕皇家和江家之間要爆發了。」
此事絕對會牽連到很多人,很多人會死,江家現在還不是動的時候,因為一動,天下必亂,雖然太子鳳紫嘯不認同他的話,不過他知道,眼下江家在大周朝百姓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若是皇家和江家鬧翻,皇室不會佔多大的便宜,到時候,內亂一起,南朝必會取大周,那北朝恐怕也會吞一塊骨頭,天下必亂啊。
一行人迅速的騎馬離開了左相府,火速的趕往城門口。
城門前,此時守城的人被叫醒了,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過來。
大半夜的被鬧醒,是人都會生氣,何況他們這些守城門的小卒,又苦又累,錢拿得還少,這半夜三更的睡個覺都不消停,所以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什麼人?」
馬車後面有兩人策馬上前,一揚手中的令牌。
「我們將軍在馬車內,要連夜出城,西北有急況。」
「啊,」那先前還罵人的小卒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的揉揉眼睛,果然是白家軍的令牌,哪裡敢十分的阻止,不過大晚上的出城要列行常規檢查,否則出了事,他們是要待著的,。
「小的們見過白將軍。」
夜風輕吹,車簾掀起,車內端坐著一人,不是白將軍又是何人,馬車內一覽無遺,再無別人,白野臉色陰沉,眼瞳冰冷,週身壓抑的戾氣,沉聲:「還不打開城門,若是西北出了事,你擔待得起這罪名嗎?」
好大的一頂罪名,那幾個小卒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早唬得變了臉,為首一人揮手吩咐同伴:「快,打開城門,打開城門,白將軍有事要出城。」
幾人直奔城門,轟隆隆的拉開城門。
白野放下車簾,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並不擔心被人發現,因為馬車被他改裝過了,有一個可以藏人的箱櫃,外表看上去好似一座軟榻,海菱便藏在那廂櫃裡,聽到兵將開門的聲音。
她心急的想大叫,可惜啞穴被白野點住了,她叫不出來,整個人焦燥急了,如若今夜出了這城,明日她娘杜采月和胭脂便會死無葬身之地,白野,你可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只會讓我恨你,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可惜馬車已緩緩駛動,很顯然的是要出城了,海菱用力的想,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沒有內家功力,所以根本衝不破受制的穴位,只能無奈的聽著馬車出城。
城門邊,幾名兵將恭敬的彎腰,送白野的馬車出城。
眼看著便要出城門了,忽地暗夜中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閃電一般席捲過來。
幾人從馬上飛躍而下,如風一般閃過,擋住了馬車的去路,一道沉穩的喝聲響起:「停下。」
聲音極其的陰驁,透著颼颼的冷寒之氣,好似從地獄裡竄出來似的。
一掃平常的磁性迷離,海菱一聽到這聲音,鬆了一口氣。
左相西凌楓,他這種時候出現,難道說是發現她被白野帶走了,所以來阻止他的。
這種時候,海菱已懶得去想,西凌楓為何會知道白野帶走了她,她只覺得整顆心放了下來,沒來由得相信,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樣的深夜裡,定然是阻止白野帶她離開的。
不過,外面正兩下僵持著。
白野已掀了車簾往外望,一雙黑瞳如炬,騰騰怒火,直射向左相西凌楓,陰驁凜寒的開口:「左相大人為何攔住本將的馬車?」
月夜下,西凌楓面容淡淡,只一雙眼睛散發出懾人的幽光,於黑夜中,如瑩光琉璃一般耀眼。
「不知道白將軍為何深夜離開?」
白野抿唇,並未急著回話。
一側的開城門的兵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的兩個人可是大周朝舉足輕重的人物,少將軍白野,左相西凌楓,他們兩個人怎麼了?
開城門的幾人中一人回話:「左相大人,西北有戰事,白將軍要連夜趕到西北去?」
「是嗎?」
西凌楓唇角扯出笑,卻是譏諷和冷嘲。
西北有沒有戰事,他會不知道嗎?這種話只能騙騙這些守戰門的兵卒嗎?因為他們離大周朝的中心很遠,自然不可能知道箇中的內情,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我倒不知道西北何時有了戰事,使得白將軍連夜出城。」
「西凌楓,本將的事你最好少管。」
白野剛毅的五官陰沉無比,現在夜辰已不早了,若再耽擱,只怕他們走不了,因為將軍府內胭脂要醒過來了,她一醒,他們就走不掉了。
如此一想,心內暗急,冷森森的怒視著西凌楓,雖然知道這男人深沉,卻不知道,他竟然在暗處派了人手監視著將軍府,否則不會這麼快追了過來。
「本相只是好奇,白將軍為何連夜出城,若是白將軍說不清楚,恐怕這城是不用出了。」
「西凌楓,你以為本將怕你。」
白野話落,人已竄出馬車,一掌直拍向西凌楓,再不和他多言,白野的內力深厚,一掌下去,霸氣的內力揮灑出去,若是被拍中,不死也傷。
馬車內的海菱一聽呼呼掌風之聲,不由得提了一顆心。
雖然聽說左相西凌楓足智多謀,睿智非凡,卻沒有聽到過關於他武功方面的事情,他不會?
一言落,只聽得馬車外面碰的發出一道巨響,分明是兩人相博一掌。
幾道聲音驚呼起來:「爺,你沒事吧。」
「將軍,你沒事吧。」
左相西凌楓身形未動,衫擺輕垂,剛才的一掌對擊,對他沒有似毫影響。
而白野只覺得虎口發麻,不由得大驚,這西凌楓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測,而且他似乎未盡全力,雖然他也未施全力,但若拚死相博,最終吃虧的定然是他。
如此一想,臉色難看。
「西凌楓,你別欺人太甚,本將有事要出城,你為何阻攔不放。」
白野大聲責問,西凌楓唇角擒笑,於淺薄的月色下,那笑妖治非常,視線慢慢的落到馬車上,一揚手,光束耀起,快如閃電,直擊向白野先前坐的馬車。
白野一看,心急,想阻止已來不及,只聽得一聲碰的巨響,馬車盡毀,木宵紛飛,一團物體從馬車內飛速的彈出來,然後下墜,眼看著便要墜地
兩道身影同時躍起,閃了過去。
不過西凌楓快了一步,一伸手攬了海菱的腰,另一隻手飛快的解了她的穴道,兩個人落地,一切於電光火石間,毀馬車,救人,解穴。
流暢,迅速,自然。
在場的人心中個個都很震憾,左相西凌楓果然高深莫測,就是露這一手,便足以震住所有人。
海菱一得到自由,雙瞳籠上憤怒,直射向白野。
只見他滿臉的緊張,先前看她要墜地,他也出手了,不過終是慢了西凌楓一步,此時站在海菱的不遠處,滿臉關心的望著海菱。
「你沒事吧。」
海菱眼中的怒火慢慢的升騰起來,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他竟然還問她有沒有事,若不是西凌楓出現,他做下的錯事,足夠自已殺他幾次的。
不過她還沒開口,西凌楓卻開了口。
「白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半夜出城,馬車內竟然藏有一人,竟是未來的太子妃娘娘,娘娘還被點了穴道。」
「你?」
白野怒瞪雙目,沒想到他精心佈署的一切,竟然毀於西凌楓之手,西凌楓,從此後我與你再沒有和平共處之時。
海菱卻不再說話,心中默念,那火雲靴和風雷手套眨眼便上了身,暗夜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身上的變化,她身形陡動,幽芒閃過,快到極致,眨眼閃到白野的面前,一拳便對著他的胸擊了過去,隨之,身姿旋轉如花,一腳也緊隨著而出,直踢得白野高大挺拔的身子飛了出去,不過他一反應過來,便凌空翻了兩翻,然後穩穩的落地。
不過海菱的那一拳一腳十分的厲害,只打得他胸口氣悶難受,灼熱難擋,哇的一口,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手下幾人面色大變,飛快的奔了過去,扶住他。
「將軍?」
白野抬起頭,臉白如紙,望著海菱,淒然的笑起來,她竟然如此恨他嗎?是他該死啊。
「白野,今日之事就到此結束,若是他日再膽敢對我做出這等不智的舉動,你就等死吧。」
海菱傲氣凜然開口。
城門前,眾人再次震驚,沒想到太子妃娘娘竟然如此厲害。
先前只知道她是大周的才女,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身手,連白將軍都不是她的對手。
「謝謝。」
海菱向西凌楓道了一聲謝,轉身便走,腳上有風火靴,眨眼便滑出去數十米遠,很快消失在暗夜,她若再不回去,只怕將軍府內便要亂了。
身後一干人面面相覷,西凌楓唇角擒笑,面容如空谷幽蘭,於月色下,散發出淺淺的誘惑,回身卻已冰冷異常,滿身的煞氣,令人不敢直視,陰驁的聲音響起來。
「今天晚上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傳出去,否則,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此言一出,那些守將哪裡敢說一個不字,連連的點頭。
「是,是。」
今天夜裡的事太過詭異,他們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若因此多嘴,只怕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閉嘴不言,是聰明人的舉動。
西凌楓眼見這些人滿口答應,身形一躍便上了馬,領著手下離開城門,回左相府去了。
城門前,白野的幾個手下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唇角間的血溢出來,很是磣人,不由得心驚的叫:「將軍,將軍。」
白野再也撐不住了,頭一歪昏了過去。
幾名手下趕緊把主子扶上馬,拉回將軍府去請人診治。
城門前的幾人鬆了一口氣,又彼此間叮嚀了幾遍,才拉起城門,擦著臉上的汗,然後一起離開。
將軍府的沁芳院內。
杜采月和胭脂二人急得團團轉,又不敢驚動將軍府內的別人,兩個人都快急哭了。
海菱不見了,她倒底是被什麼人帶走的?
那個人為什麼要帶走她,兩個人想不明白,短時間內又不敢通知別人,因為她若是失蹤不見了,只怕太子府的人會找麻煩,就是將軍府內的人也不會放過她們的。
眼看著天便亮了,這天一亮,可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不過,就在她們快要急瘋了的時候,海菱總算回來了。
一看到她回來,杜采月和胭脂二人直接的哭了,一邊哭一邊慶幸她沒有事。
「娘,娘,你怎麼了?」
「菱兒啊,剛才娘好害怕啊,好害怕你被人,被人」
她真的好害怕海菱是被什麼壞人抓住的,然後害了她。
一想到這些,兩個女人哭得更厲害了,稀咧嘩啦的像小孩子一樣。
海菱生怕驚動了別人,趕緊安撫兩個人:「好了,我沒事,你們別哭了,若是驚動了別人,只怕就麻煩了,今天晚上的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嗯,我們知道。」
這一次杜采月和胭脂二人倒是同時應了,她們知道眼下盯著她們的人,巴不得她們出點什麼事,然後好借題發揮,所以她們自然不可能讓人知道。
「菱兒,究竟是什麼人把你帶走了?」
杜采月傷心過後冷靜了下來,詢問海菱。
海菱不想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訴杜采月和胭脂,那只會讓她們更加擔心罷了,所以笑笑解釋:「其實是有人跟我開個玩笑,他帶我出去是提醒我以後小心點。」
「誰?白將軍嗎?」
胭脂飛快的接口,她早就看出來,白將軍對她們小姐有意思,這大晚上的一定是白將軍帶了她們小姐出去,可是好歹告訴她們一聲啊。
海菱臉色微暗,沒有說什麼,說得越多越麻煩,倒不如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然後打起哈欠來。
「好睏啊,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是真的有點累,而且不想和娘親討論今天晚上的事,怕她們起疑心。
「那你快去睡覺,胭脂,扶小姐去房間睡覺。」
「是,夫人。」
胭脂應聲,兩個女人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她們是看不到海菱便擔心得要死,除非看到她沒事,才會放心。
海菱和胭脂二人回房休息,雖然天近亮了,不過不想理會什麼事,倒頭便睡。
接下來的日子,很安穩,沒有再發生什麼事。
白野受了傷,在將軍府內養傷,閒人不得打擾。
太子整日忙著操心兩國聯姻的事,長樂公主離宮出走後,宮中的雲淑妃,讓其女鳳瑤前往北朝和親。
大周朝的官員,一下子全都稱讚起雲淑妃來,說她識大體,顧全大局。
這雲淑妃仍是寧王的母妃,背後的勢力不可小瞧,是宮中唯一一個可與皇后抗衡的嬪妃,所以她的兒子很早就被封為寧王,寧王一直在封地,此次皇上病重,寧王和寧王妃奉詔回京,陪王侍駕。
兩國的聯姻之事很快敲定了,等到太子大婚過後,便送鳳瑤公主前往北國和親。
北朝的戰將姬紹成,立刻返回北朝,稟報北朝的皇帝。
臨走時,派人送了信過來,尊重其事的說了後會有期。
海菱一笑而之,這個人倒是有意思,自已得了他的珍瓏棋,他不但不惱,反而還和她如此客氣。
時間一眨眼便又過去了七八天,還有十天左右,便是她和太子大婚的日子。
這天早上整個京都籠罩著一層壓抑,昨夜太子被刺客刺傷了,刺客有二人落網了,現在被關到刑部,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等人奉了皇后娘娘之命,連夜重審此人,那刺客受不了獄中的酷刑,最後交出了幕後的指使人,竟然是江家的江灞天。
此事稟報進宮中,皇后對此一籌莫展,而太子鳳紫嘯已醒了過來,立刻命守衛京城的九騎堯羽衛包圍了江府,不准府內任何一個人出入,另外抓了江灞天和二子江文昊入獄審訊。
整個京都人人肅聲噤語,仿似一座死城。
江府內宅,亂成了一團。
沁芳院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海菱正在房內看書,便聽到胭脂大呼小叫的聲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海菱抬眉奇怪的看著心急火燎的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昨夜太子被刺殺,抓住了兩名刺客,現在刺客交待說是將軍派人刺殺的太子,所以皇后娘娘下令九騎堯羽衛包圍江府,現在將軍和二少爺已被抓進了大牢,整個府內亂成了一團。」
「啊?」
海菱一驚,放下手裡的書,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江灞天再愚蠢也不會笨到派出這麼不經事的殺手,殺不掉太子,竟然把自已折騰進去,而鳳紫嘯也不是笨人,怎麼會相信呢?
海菱的唇角勾出笑意,很顯然,太子是知道的,只不過想除掉江家,所以便借了這刺客的手,想乘機除掉江灞天。
「小姐,眼下我們怎麼辦?」
沒想到現在竟然是這種狀況,她可不會傻傻的等死,所以還是連夜出江府的好。
「我們乘夜離開江府。」
海菱的唇角勾出誓在必得,眼裡耀起光芒,她不擔心她們出不去。
「小姐,那我去收拾東西。」
胭脂對於這個主子全然的信任,只要小姐說了,必然是有辦法的。
海菱點頭,目送著胭脂走出去,臉上湧起笑意。
難怪今兒個一大早太子府的阿古等人全都撤走了,連綠荷等太子府的丫頭走了。
原來是得到了太子的命令,這些人全都回太子府了。
鳳紫嘯,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門前,杜采月急沖沖的走進來,緊張的開口:「菱兒,你知道了嗎?將軍出事了」
「我知道了。」
海菱點頭,起身去扶了杜采月過來坐下,杜采月深喘了一口氣,一把拉著海菱的手:「菱兒,你快走吧,別管娘了,你和胭脂一起離開。」
她知道女兒有本事,可是她是個累贅,她不想再連累女兒了,只要海菱沒事就行。
「娘,你說什麼呢?」
海菱哪裡是哪種不管不顧的人,板下臉來望著杜采月:「娘親,我不會棄你不顧的。」
「菱兒,娘親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娘是累贅啊,你還是帶著胭脂走吧。」
杜采月苦苦的勸著海菱,海菱卻搖頭,堅定的開口:「娘,我不會私自離開的,要走我們一起走,今夜我會帶你和胭脂離開這裡的,。」、
「菱兒,」杜采月還想勸女兒,不過海菱一把抱著她:「娘,我不會離開你的,離開你,我會很難過的。」
是啊,這三年來,她享受了濃濃的母愛,她當杜采月是親生母親一般,現在她腦海裡沒有自已的母親,只有杜采月,所以她無論如何不會拋下她的。
杜采月不再說話,眼裡湧起霧氣,慢慢的化作淚珠滾落下來,房內,母女二人沒有再說話。
將軍府內亂糟糟的,不過大夫人柳氏命令韓良,不准任何人亂跑,各人待在自已的院子裡,若是再看到有人亂竄,先打死了再說,這下,府內總算安靜一些。
各人雖然心裡害怕,不過卻安定了下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漆黑的夜漫延上來。
將軍府內,各處點起了燈籠,夜風徐來,燈籠在風中輕搖,透著幾許冷寒。
沁芳院內,又和從前一般冷寂肅條。
而這正好給了海菱和胭脂等人離開的好時機。
雖然外面有京師九騎堯羽衛的兵將把守著,不過海菱的火雲靴快如閃電,竄出去後,即便他們有所發現,也追趕不上她們。
夜越來越深,眼看著便到了離開的時候,這種時候,本來該高興的,不過海菱的心頭卻攏上不安,這一整天來,都重重的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總覺得哪裡會出問題。
門外,有腳步聲奔跑而過,顯然很心急。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
胭脂人沒有進來,聲音便先進來了,海菱飛快的閃身躍起,直奔了出去,一把拉住胭脂緊張的追問:「娘親怎麼了?她做了什麼?」
下午的時候,娘親說要睡一會兒,先前她讓胭脂去叫醒她,準備離開。
「夫人上吊了?」
「啊,她沒事吧。」
海菱慌了,一想到娘親死了,她感覺到手腳冰涼,週身忍不住的打起了冷顫,她知道娘親上吊,定然是不想連累她和胭脂,她可知道,她願意帶著她,若是沒有她,她還有什麼親人。
胭脂一看海菱的身子搖晃,趕緊開口:「還有氣呢?」
「快走。」
海菱搶先一步往外奔去,往娘親的房間跑去。
胭脂緊隨其後,兩個人進了杜采月的房間。
昏暗的房內,床上躺著一人,臉白如紙,呼吸微弱,此時一點反應都沒有,海菱嚇得直撲了過去,抱著她,伸手拚命的掐她的人中:「娘,娘,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昏睡中的杜采月被掐痛了,發出一聲囈語。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聽,滿臉驚喜:「小姐,太好了,太好了,夫人沒事,夫人沒事。」
「嗯,她沒事。」
海菱竟然哭了,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她死了,因為一直以來的願望,便是與娘親生活在一起,人因為心中有希望,所以才無所畏懼,若是她死了,她便沒了希望。
可是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發現杜采月有些不對勁。
她緊閉著雙眼,眉頭深鎖,嘴裡發出痛苦的呻一吟,似乎正承受著什麼,在海菱的懷中掙扎,身子不住的扭動著。
「娘,娘,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可是杜采月根本沒有醒,她的手下意識的扯自已的胸口,似乎那裡很難受很難受。
「胭脂,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兩個女子臉色灰白,不知道懷中的女子究竟怎麼了,。她似乎正經受著什麼劇烈的痛苦,卻不是上吊引起的,她拚命的掙扎,臉上的汗水沁出來,粘連著頭髮,用力的喘著氣。
「娘,你別嚇我,你究竟是怎麼了?」
暗夜中,響起海菱不安的呼叫。
忽然,有人來了,快如閃電,眨眼便到了她們的房間,暗磁的聲音緩緩響起:「放她下來。」
海菱和胭脂心驚,二人飛快的抬頭,來人竟然是左相西凌楓。
看到他,海菱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依照西凌楓的話,放下娘親。
西凌楓命令侍梅:「幫她查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是,」侍梅一慣會醫,此時一看,便隱有感覺,飛快的上前給床上扭動身子的杜采月診脈,很快起身回話:「爺,她是中毒了,西番的一種血蠱毒。」
「可有解?」西凌楓冽厲的開口。
侍梅搖頭:「這是一種血蠱,是以人血餵養,這種蠱除非下蠱的人,其他人根本沒辦法。」
海菱和胭脂聽了,臉色全變了,撲到杜采月的床前,失聲叫了起來。
「娘,娘。」
「夫人,夫人。」
兩個人總算明白杜采月為何讓她們逃離將軍府,她一定知道自已中毒了,所以不想連累女兒,才會讓她逃出去,無奈海菱堅持要帶她一起走,所以她怕女兒發現她中蠱,才會提前上吊自殺,只是沒想到會被胭脂發現。
「不過這蠱短時間不會要人命,下蠱的人似乎只想控制住她,發作的時候,胸口好似有萬箭鑽心,很是痛苦,不過挨過去便沒事了。」
隨著侍梅的說話聲落地,床上的人果然安穩了一些。
海菱和胭脂二人睜著淚眼望過去,只見床上的人,此時好似水洗了一般,整個人濕漉漉的,臉色更是透明的白,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望著房間裡的人。
「菱兒。」
「娘,是誰給你下毒的,是誰?」
海菱咬牙切齒,她現在只想一刀宰了那人,這個該死的的人,她不會放過她的。
「菱兒,你別難過,娘沒事,沒事兒。」
「夫人,究竟是誰給你下毒的?」
胭脂也忍不住詢問,她們一直住在沁芳院內好好的,從來沒有出事,夫人也沒有出去過,怎麼會給了別人機會中蠱呢?胭脂認真的想最近幾日有何人接近過夫人,最後腦海中靈光一閃,急急的開口:「前幾日大夫人找過你,難道是她給你下的蠱毒?」
房內的人全都望著杜采月,只見杜采月虛弱的閉上眼睛,慢慢的開口:「菱兒,娘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這態度,分明就是大夫人柳氏下的毒,海菱的身子噌的一聲站起,然後憤怒的吼叫起來:「我去找她拿解藥。」
「菱兒?」
杜采月心急的叫起來,那柳氏自然給她下毒了,就不可能拿解藥過來,菱兒過去只怕再遭了她們的毒手:「你別去,她們太毒辣了。」
「難道我怕她們不成。」
海菱斷然不肯退讓,看到娘親受到這樣的折磨,她只想還給那柳氏十倍百倍的折磨。
一側的西凌楓,微瞼眼目,瞳眸精光懾人,吩咐床前的胭脂:「照顧好你們夫人,我和你家小姐談談。」
他說完,一伸手拉了海菱步出房間。
兩個人一出了房間,海菱便清醒過來,猛的甩開了西凌楓的手,陰沉沉的瞪著他。
「你拉我幹什麼?」
西凌楓見她冷靜了下來,退後一步靠到廊柱上,望向無盡的蒼穹。
「你別衝動,還是冷靜下來,想想如何拿到那解藥,西番血蠱毒,仍是西番族人的一種養蠱法,那江灞天仍是大將,南征北戰,見識頗多,一定曾經遇到過西番人,所以才會有這養蠱之法,眼下你需要做的是幫你娘親解毒。」
月夜下,西凌楓的話令海菱瞬間心境清明,眼前根本不是算帳的時候,她需要拿到血蠱毒的解藥,娘親還在受苦呢?
「我知道如何做了。」
「需要我幫你嗎?」
西凌楓溫柔的開口,海菱趕緊的搖頭,他幫她太多了,這件事她還可以處理。
「不用,這件事我來處理。」
海菱眼瞳幽光閃過,然後想起一個問題,西凌楓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若不是他來了,她根本不知道娘親原來被人下了蠱毒,而且還很有可能去找柳氏拚命:「這種時候,你不是該在太子府裡嗎?」
他是左相,江灞天是刺殺罪,那麼太子該和他一起謀算著如何處決江家人才是。
西凌楓眼裡浮起暗芒,心裡低歎,我是不放心你,所以順道過來看看你,不過說出口的話卻是另外一句。
「你是不是不想嫁給太子。」
「是。」
海菱知道,憑西凌楓的腦袋,怕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給太子,所以也用不著瞞他。
「今天晚上你本來決定離開這裡的。」
這一句是肯定,而不是詢問。
海菱側首望他,那隱在迷濛的夜幕下,散發出光華的男子,究竟有多厲害呢,連這個都猜出來了。
「其實你現在離開將軍府是不智的,江灞天很快就會出來,你和太子的婚事依然有效,你若是離開江宅,便會使得太子府和江家的矛頭全部對準你,而且天下必亂,你知道眼下最上策的辦法是什麼嗎?」
西凌楓停了一下,然後又接著開口:「各個擊破。」
各個擊破?海菱一震,雖然這句話聽來有些高深莫測,但她是聰明人,一聽便知道這是西凌楓給她的暗示,現在太子和江家都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若是真如西凌楓所言,江家不會有事,很快便會放出來,那麼到時候,她就是一枚真正的棋子,皇家和江家的鬥爭真正開始了,而她若是不嫁進太子府,就會面對兩方人的暗算,而且恰如西凌楓所言,天下必亂,那她雖不是罪人,卻難以心安,。
「難道我真的要嫁進太子府。」
「世上什麼地方大得過太子府。」
西凌楓輕聲說,不過心裡卻有些不舒服,究竟為什麼不舒服,他也說不清,只知道這種情緒是以前沒有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1:54
第063章 月黑風高夜
沁芳院門前,江菲羽用力的捶著地,身遭看熱鬧的下人,一轟而散,誰也不敢留下來,生怕惹事上身。
最後只剩下明月軒內的下人,雖然害怕,卻無可逃避,小嬋走過來扶起江菲羽。
「二小姐,我們回去吧。」
江菲羽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此時的她,渾身上下全是泥土,臉上吭吭哇哇,披頭散髮,一雙眼睛像狼瞳似的發出紅光,狠狠的憤怒的瞪著沁芳院內,尖配刻薄的叫起來:「江海菱,你害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小姐,我們回去吧。」
小嬋看到主子如此竭嘶底裡,心裡不由得同情起三小姐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二小姐自已的錯,她怎麼恨上三小姐了,若不是她,人家三小姐才是白將軍的心上人,這會子根本不用嫁進太子府。
現在她倒恨起人家來了,不過,小嬋可不敢表現出一點來,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主子,一行人回了明月軒。
二小姐在沁芳院門前鬧了一場的事,很快傳遍了江府,這其中有人開心有人傷心。
沁芳院裡,海菱臉色難看的坐在花廳裡。
「小姐,你別氣了,不理會就是了。」
「這女人真過份?」海菱真想讓人出去扇她兩耳光,不過和一個瘋子計較,只會讓別人說她素質低。
總之她也沒有得到好報應,那白野是她的嗎?分明是她偷來的,現在竟然還罵她,何況那男人要不要她,關她什麼事啊?
明月軒內。
江菲羽一回來,便面如死灰的坐在房間裡,先前的狠厲退去,此刻的她就像一隻了無生機的行屍走肉。
侍候她的下人誰也不敢靠近,也不敢離開,生怕這二小姐一氣之下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
房間裡,死一樣的寂靜,直到門簾響起。
大小姐江菲雪領著人過來了,江菲雪看到江菲羽好似死了娘的孩子似的,一點生機都沒有,心裡開心,臉上卻布著傷心,大步走到江菲羽的身邊。
房內小丫頭鬆了一口氣,趕緊見禮:「大小姐。」
「你們下去吧,我來勸勸二妹。」
「是,」下人都退了出去,江菲雪坐到江菲羽的身邊,伸手拉著她:「二妹,姐姐知道你心裡難過,你傷心就哭出來吧,這樣心裡會好受一些的。」
那柔柔的嗓音,關懷的話,使得江菲羽的心一瞬間好似決堤的江水般氾濫出來,哇的一聲大哭,伸出雙手一把抱住江菲雪的腰,傷心至極的哭了起來。
「姐姐,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不想活了,可是沒殺了那個女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姐姐和你一樣很恨那個女人,不過要殺那個女人絕非易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江菲雪看著懷裡醜陋的女人眼淚鼻涕的抹了自已一身,滿臉的嫌厭,不過眼裡卻浮起算計的光芒,唇角是陰險的笑意。
「姐姐,你幫幫我,幫幫我,我一定要除掉那個女人?這樣就算我死也甘心了。」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沒有了白野,再加上臉被毀了,她知道自已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日子,她不怕死,可是一想到江海菱還活得好好的,她便不甘心。
「好,姐姐會幫你的,你現在別傷心了,我一定會幫你的。」
江菲雪柔聲的安撫著江菲羽,江菲羽在她細膩柔和的話裡,竟然累得睡著了。
江菲雪一看到她睡著了,立刻嫌厭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朝門外喚了一聲:「進來。」
「是,」小丫頭們走進來,小嬋看主子睡了,領著人過來,扶了二小姐去床上休息。
江菲雪領著人離開了,一路回梅雅軒,然後心裡算計著該如何做這件事,才可以一石二鳥,既可以除掉江菲羽又除掉江海菱,招手示意貼身婢女紫月近前,然後附在紫月的耳朵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紫月立刻點頭,領命:「奴婢知道怎麼做,小姐放心吧。」
……。
眼看著大婚的日子將近,鳳紫嘯派出巡京御吏衛臨和內閣學士晏戰等人尋找江灞天的罪證以及把柄,不過越查越心驚,江灞天在朝堂上雖然黨羽很多,但直擊他要害的事情卻幾乎沒有。
究竟是他真的安份守已,還是做得隱蔽,一點破綻都沒有。
隨著大婚日子的接近,鳳紫嘯的臉色越來越黑,一想到要娶那個女人進府,他便週身的怒火。
想到那女人所做的花癡事情,當真是讓他丟極了臉,卻苦於她現在的身份無計可施,若她不是太子妃身份,還能如此囂張嗎?他一定會嚴懲她的。
因此鳳紫嘯吩咐了衛臨等人抓緊時間查證。
另外,神醫沈若軒離開了皇宮,回他的藥王谷去了,說谷裡來了重病患者,其實是他不想幫江大將軍醫治江家二小姐的臉,所以才會藉機遁走,反正他留下也於事無補,皇上已沒有救了,他只需留下保命丹丸便行。
將軍府裡。
海菱一整天都沒有出沁芳院一步,昨天被刺殺,今天江菲羽鬧了一場,還有即將要到來的大婚,沒有一樣令她開心的,所以便躲在沁芳院內一步沒有出來。
夜晚,整個將軍府都是靜悄悄的。
兩個人趴在遊廊邊的欄杆上看天上的星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胭脂,你說鳳紫嘯為什麼不生氣呢,為什麼不退婚呢?」海菱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
胭脂歎息,她知道小姐的心思,是不想嫁進太子府,所以最近的日子來才會一再的惹惱太子。
不過太子確實也能忍耐,竟然沒有一點的動靜。
「小姐,你別想了,夜深了,早點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好,」海菱起身,慢悠悠的和胭脂往屋內走去,這時候,丫鬟們都下去休息了,除了暗處保護她們的人,沒什麼人在四周。
忽地,勁後一陣風吹過,海菱警覺的一掉首。
一道光影穿過,幽光如閃電,眨眼即至,海菱身形一動避了開去,可惜胭脂全無警覺,所以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海菱心驚的望過去,只見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正是白日出現過的白野,此時的他,雙瞳深幽如潭,遍佈著懊惱自責,深深的望著她。
「海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這根本不是誰對誰錯的事,只是造化弄人吧,不過你和江菲羽相處了三年,沒有恩情還有感情在,所以你們的事別扯上我。」
海菱實事求是的說著,雖然痛恨江菲羽,可是從女人的角度上看,她也同情她,三年的相處,到頭來不過是春夢一場,男人有時候還真的寡情薄義。
江菲羽做出了這件事,直接害了她的前身,如若白野最先認出的便是她的前身,那麼她便不會死吧。
海菱感歎,那麼她現在又在哪裡呢?
「海菱。」
「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如果真的念及從前的相救之恩,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海菱揮了揮手開口,現在她的身份是太子妃,如若傳出什麼風言風語,那麼毀的便是她的名聲,雖然她想退婚,可是也不能最後落得個水性揚花的臭名。
「你在怪我。」
看她神容淡漠,一臉的警備,白野的心很難受,腦海中不由得浮起她小時候水靈可愛的樣子,他摟著她半宿,便覺得心好像靠了岸一般,這麼多年的努力,除了要自身成為人上人,更多的原因是他要保護她,從此後再不讓人欺負她,可是最終他做了什麼,現在她成了皇室和江家鬥爭的一枚棋子,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棋子的。
白野心裡意念一動,眼瞳幽光閃爍,身形一動,快似游龍,眨眼便到了海菱的身邊,一伸手點了海菱的穴道,使得她動彈不得。
海菱臉色陡沉,眼瞳黑得似無邊的蒼穹,咬牙:「白野,你想做什麼?」
「我帶你離開這裡,回西北去,我不會讓你成為皇家和江家的一枚棋子,皇上想對付江家,如果你待在這裡,最後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不能留下你。」
「你太過份了,這是我的事,馬上解開我的穴道,白野,別讓我恨你。」
海菱眼睛睜大,火花跳躍,喘著氣吼叫起來,她是大意了,看來以後她絕對每時每刻的都防著這個男人,本來以為自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會對她怎麼樣,誰知道他又對她動手。
「對不起。」
白野並不理會她,再次伸手竟然連她的啞穴也點住了,這下海菱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任憑白野一伸手攔腰攬了她便走。
不要啊,我還有娘親和胭脂,若是我走了,她們會因此而沒命的。
白野,你這個混蛋,你根本就是真正江海菱的災星,她因為當初救了你,所以丟了一條命,現在你還想害死我娘親和胭脂嗎?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可惜她的怒罵,她的不甘,都統統的爛在肚子裡,一個字也罵不出來,嘴裡說不出話來,身子也動彈不了。
白野對於江府內的分佈是十分熟悉的,所以輕易便避開了那些暗處的侍衛,攬了海菱直奔府外。
將軍府東首側門外,停了一輛馬車,還有幾名高坐馬上的手下。
一看到主子出現,便恭敬的開口:「將軍。」
「嗯,走吧。」
白野閃身進了馬車,把海菱放在馬車上。
海菱的眼睛轉動著,微微帶了些乞求,只希望白野別這麼折騰了,他這樣做真的會害死她娘的,現在柳氏正在找她們母女的把柄,若是明兒早上發現她不見了,那麼定然會對付她娘親杜采月。
馬車行駛起來,迅疾如風,直奔城門口而去。
這裡的人剛走,暗處便有人動了,正是左相西凌楓的手下侍竹和數名手下。
因為冷魔宮的人刺殺海菱,西凌楓怕那些人不死心,所以便吩咐了侍竹隱在暗處,注意著將軍府的一舉一動,沒想到半夜的時候便看見了這一幕,不過侍竹不確定白將軍帶著的人究竟是何人?
左相府。
西凌楓剛睡下,便聽到門外有人稟報聲,便又披衣下床,吩咐人進來。
侍竹飛快的稟報情況。
「爺,今天晚上白將軍進了沁芳院,他從沁芳院內帶了一個人出來,現在好像出城去了。」
「什麼?」
西凌楓臉色陡變,身形一動,袍衫已上身,一邊繫腰帶一邊往門外走去,嗜血凌寒的開口:「走,一定要阻止他把人帶走,如若他在這種時候帶走了太子妃,只怕皇家和江家之間要爆發了。」
此事絕對會牽連到很多人,很多人會死,江家現在還不是動的時候,因為一動,天下必亂,雖然太子鳳紫嘯不認同他的話,不過他知道,眼下江家在大周朝百姓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若是皇家和江家鬧翻,皇室不會佔多大的便宜,到時候,內亂一起,南朝必會取大周,那北朝恐怕也會吞一塊骨頭,天下必亂啊。
一行人迅速的騎馬離開了左相府,火速的趕往城門口。
城門前,此時守城的人被叫醒了,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過來。
大半夜的被鬧醒,是人都會生氣,何況他們這些守城門的小卒,又苦又累,錢拿得還少,這半夜三更的睡個覺都不消停,所以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什麼人?」
馬車後面有兩人策馬上前,一揚手中的令牌。
「我們將軍在馬車內,要連夜出城,西北有急況。」
「啊,」那先前還罵人的小卒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的揉揉眼睛,果然是白家軍的令牌,哪裡敢十分的阻止,不過大晚上的出城要列行常規檢查,否則出了事,他們是要待著的,。
「小的們見過白將軍。」
夜風輕吹,車簾掀起,車內端坐著一人,不是白將軍又是何人,馬車內一覽無遺,再無別人,白野臉色陰沉,眼瞳冰冷,週身壓抑的戾氣,沉聲:「還不打開城門,若是西北出了事,你擔待得起這罪名嗎?」
好大的一頂罪名,那幾個小卒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早唬得變了臉,為首一人揮手吩咐同伴:「快,打開城門,打開城門,白將軍有事要出城。」
幾人直奔城門,轟隆隆的拉開城門。
白野放下車簾,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並不擔心被人發現,因為馬車被他改裝過了,有一個可以藏人的箱櫃,外表看上去好似一座軟榻,海菱便藏在那廂櫃裡,聽到兵將開門的聲音。
她心急的想大叫,可惜啞穴被白野點住了,她叫不出來,整個人焦燥急了,如若今夜出了這城,明日她娘杜采月和胭脂便會死無葬身之地,白野,你可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只會讓我恨你,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可惜馬車已緩緩駛動,很顯然的是要出城了,海菱用力的想,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沒有內家功力,所以根本衝不破受制的穴位,只能無奈的聽著馬車出城。
城門邊,幾名兵將恭敬的彎腰,送白野的馬車出城。
眼看著便要出城門了,忽地暗夜中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閃電一般席捲過來。
幾人從馬上飛躍而下,如風一般閃過,擋住了馬車的去路,一道沉穩的喝聲響起:「停下。」
聲音極其的陰驁,透著颼颼的冷寒之氣,好似從地獄裡竄出來似的。
一掃平常的磁性迷離,海菱一聽到這聲音,鬆了一口氣。
左相西凌楓,他這種時候出現,難道說是發現她被白野帶走了,所以來阻止他的。
這種時候,海菱已懶得去想,西凌楓為何會知道白野帶走了她,她只覺得整顆心放了下來,沒來由得相信,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樣的深夜裡,定然是阻止白野帶她離開的。
不過,外面正兩下僵持著。
白野已掀了車簾往外望,一雙黑瞳如炬,騰騰怒火,直射向左相西凌楓,陰驁凜寒的開口:「左相大人為何攔住本將的馬車?」
月夜下,西凌楓面容淡淡,只一雙眼睛散發出懾人的幽光,於黑夜中,如瑩光琉璃一般耀眼。
「不知道白將軍為何深夜離開?」
白野抿唇,並未急著回話。
一側的開城門的兵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的兩個人可是大周朝舉足輕重的人物,少將軍白野,左相西凌楓,他們兩個人怎麼了?
開城門的幾人中一人回話:「左相大人,西北有戰事,白將軍要連夜趕到西北去?」
「是嗎?」
西凌楓唇角扯出笑,卻是譏諷和冷嘲。
西北有沒有戰事,他會不知道嗎?這種話只能騙騙這些守戰門的兵卒嗎?因為他們離大周朝的中心很遠,自然不可能知道箇中的內情,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我倒不知道西北何時有了戰事,使得白將軍連夜出城。」
「西凌楓,本將的事你最好少管。」
白野剛毅的五官陰沉無比,現在夜辰已不早了,若再耽擱,只怕他們走不了,因為將軍府內胭脂要醒過來了,她一醒,他們就走不掉了。
如此一想,心內暗急,冷森森的怒視著西凌楓,雖然知道這男人深沉,卻不知道,他竟然在暗處派了人手監視著將軍府,否則不會這麼快追了過來。
「本相只是好奇,白將軍為何連夜出城,若是白將軍說不清楚,恐怕這城是不用出了。」
「西凌楓,你以為本將怕你。」
白野話落,人已竄出馬車,一掌直拍向西凌楓,再不和他多言,白野的內力深厚,一掌下去,霸氣的內力揮灑出去,若是被拍中,不死也傷。
馬車內的海菱一聽呼呼掌風之聲,不由得提了一顆心。
雖然聽說左相西凌楓足智多謀,睿智非凡,卻沒有聽到過關於他武功方面的事情,他不會?
一言落,只聽得馬車外面碰的發出一道巨響,分明是兩人相博一掌。
幾道聲音驚呼起來:「爺,你沒事吧。」
「將軍,你沒事吧。」
左相西凌楓身形未動,衫擺輕垂,剛才的一掌對擊,對他沒有似毫影響。
而白野只覺得虎口發麻,不由得大驚,這西凌楓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測,而且他似乎未盡全力,雖然他也未施全力,但若拚死相博,最終吃虧的定然是他。
如此一想,臉色難看。
「西凌楓,你別欺人太甚,本將有事要出城,你為何阻攔不放。」
白野大聲責問,西凌楓唇角擒笑,於淺薄的月色下,那笑妖治非常,視線慢慢的落到馬車上,一揚手,光束耀起,快如閃電,直擊向白野先前坐的馬車。
白野一看,心急,想阻止已來不及,只聽得一聲碰的巨響,馬車盡毀,木宵紛飛,一團物體從馬車內飛速的彈出來,然後下墜,眼看著便要墜地
兩道身影同時躍起,閃了過去。
不過西凌楓快了一步,一伸手攬了海菱的腰,另一隻手飛快的解了她的穴道,兩個人落地,一切於電光火石間,毀馬車,救人,解穴。
流暢,迅速,自然。
在場的人心中個個都很震憾,左相西凌楓果然高深莫測,就是露這一手,便足以震住所有人。
海菱一得到自由,雙瞳籠上憤怒,直射向白野。
只見他滿臉的緊張,先前看她要墜地,他也出手了,不過終是慢了西凌楓一步,此時站在海菱的不遠處,滿臉關心的望著海菱。
「你沒事吧。」
海菱眼中的怒火慢慢的升騰起來,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他竟然還問她有沒有事,若不是西凌楓出現,他做下的錯事,足夠自已殺他幾次的。
不過她還沒開口,西凌楓卻開了口。
「白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半夜出城,馬車內竟然藏有一人,竟是未來的太子妃娘娘,娘娘還被點了穴道。」
「你?」
白野怒瞪雙目,沒想到他精心佈署的一切,竟然毀於西凌楓之手,西凌楓,從此後我與你再沒有和平共處之時。
海菱卻不再說話,心中默念,那火雲靴和風雷手套眨眼便上了身,暗夜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身上的變化,她身形陡動,幽芒閃過,快到極致,眨眼閃到白野的面前,一拳便對著他的胸擊了過去,隨之,身姿旋轉如花,一腳也緊隨著而出,直踢得白野高大挺拔的身子飛了出去,不過他一反應過來,便凌空翻了兩翻,然後穩穩的落地。
不過海菱的那一拳一腳十分的厲害,只打得他胸口氣悶難受,灼熱難擋,哇的一口,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手下幾人面色大變,飛快的奔了過去,扶住他。
「將軍?」
白野抬起頭,臉白如紙,望著海菱,淒然的笑起來,她竟然如此恨他嗎?是他該死啊。
「白野,今日之事就到此結束,若是他日再膽敢對我做出這等不智的舉動,你就等死吧。」
海菱傲氣凜然開口。
城門前,眾人再次震驚,沒想到太子妃娘娘竟然如此厲害。
先前只知道她是大周的才女,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身手,連白將軍都不是她的對手。
「謝謝。」
海菱向西凌楓道了一聲謝,轉身便走,腳上有風火靴,眨眼便滑出去數十米遠,很快消失在暗夜,她若再不回去,只怕將軍府內便要亂了。
身後一干人面面相覷,西凌楓唇角擒笑,面容如空谷幽蘭,於月色下,散發出淺淺的誘惑,回身卻已冰冷異常,滿身的煞氣,令人不敢直視,陰驁的聲音響起來。
「今天晚上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傳出去,否則,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此言一出,那些守將哪裡敢說一個不字,連連的點頭。
「是,是。」
今天夜裡的事太過詭異,他們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若因此多嘴,只怕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閉嘴不言,是聰明人的舉動。
西凌楓眼見這些人滿口答應,身形一躍便上了馬,領著手下離開城門,回左相府去了。
城門前,白野的幾個手下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唇角間的血溢出來,很是磣人,不由得心驚的叫:「將軍,將軍。」
白野再也撐不住了,頭一歪昏了過去。
幾名手下趕緊把主子扶上馬,拉回將軍府去請人診治。
城門前的幾人鬆了一口氣,又彼此間叮嚀了幾遍,才拉起城門,擦著臉上的汗,然後一起離開。
將軍府的沁芳院內。
杜采月和胭脂二人急得團團轉,又不敢驚動將軍府內的別人,兩個人都快急哭了。
海菱不見了,她倒底是被什麼人帶走的?
那個人為什麼要帶走她,兩個人想不明白,短時間內又不敢通知別人,因為她若是失蹤不見了,只怕太子府的人會找麻煩,就是將軍府內的人也不會放過她們的。
眼看著天便亮了,這天一亮,可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不過,就在她們快要急瘋了的時候,海菱總算回來了。
一看到她回來,杜采月和胭脂二人直接的哭了,一邊哭一邊慶幸她沒有事。
「娘,娘,你怎麼了?」
「菱兒啊,剛才娘好害怕啊,好害怕你被人,被人」
她真的好害怕海菱是被什麼壞人抓住的,然後害了她。
一想到這些,兩個女人哭得更厲害了,稀咧嘩啦的像小孩子一樣。
海菱生怕驚動了別人,趕緊安撫兩個人:「好了,我沒事,你們別哭了,若是驚動了別人,只怕就麻煩了,今天晚上的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嗯,我們知道。」
這一次杜采月和胭脂二人倒是同時應了,她們知道眼下盯著她們的人,巴不得她們出點什麼事,然後好借題發揮,所以她們自然不可能讓人知道。
「菱兒,究竟是什麼人把你帶走了?」
杜采月傷心過後冷靜了下來,詢問海菱。
海菱不想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訴杜采月和胭脂,那只會讓她們更加擔心罷了,所以笑笑解釋:「其實是有人跟我開個玩笑,他帶我出去是提醒我以後小心點。」
「誰?白將軍嗎?」
胭脂飛快的接口,她早就看出來,白將軍對她們小姐有意思,這大晚上的一定是白將軍帶了她們小姐出去,可是好歹告訴她們一聲啊。
海菱臉色微暗,沒有說什麼,說得越多越麻煩,倒不如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然後打起哈欠來。
「好睏啊,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是真的有點累,而且不想和娘親討論今天晚上的事,怕她們起疑心。
「那你快去睡覺,胭脂,扶小姐去房間睡覺。」
「是,夫人。」
胭脂應聲,兩個女人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她們是看不到海菱便擔心得要死,除非看到她沒事,才會放心。
海菱和胭脂二人回房休息,雖然天近亮了,不過不想理會什麼事,倒頭便睡。
接下來的日子,很安穩,沒有再發生什麼事。
白野受了傷,在將軍府內養傷,閒人不得打擾。
太子整日忙著操心兩國聯姻的事,長樂公主離宮出走後,宮中的雲淑妃,讓其女鳳瑤前往北朝和親。
大周朝的官員,一下子全都稱讚起雲淑妃來,說她識大體,顧全大局。
這雲淑妃仍是寧王的母妃,背後的勢力不可小瞧,是宮中唯一一個可與皇后抗衡的嬪妃,所以她的兒子很早就被封為寧王,寧王一直在封地,此次皇上病重,寧王和寧王妃奉詔回京,陪王侍駕。
兩國的聯姻之事很快敲定了,等到太子大婚過後,便送鳳瑤公主前往北國和親。
北朝的戰將姬紹成,立刻返回北朝,稟報北朝的皇帝。
臨走時,派人送了信過來,尊重其事的說了後會有期。
海菱一笑而之,這個人倒是有意思,自已得了他的珍瓏棋,他不但不惱,反而還和她如此客氣。
時間一眨眼便又過去了七八天,還有十天左右,便是她和太子大婚的日子。
這天早上整個京都籠罩著一層壓抑,昨夜太子被刺客刺傷了,刺客有二人落網了,現在被關到刑部,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等人奉了皇后娘娘之命,連夜重審此人,那刺客受不了獄中的酷刑,最後交出了幕後的指使人,竟然是江家的江灞天。
此事稟報進宮中,皇后對此一籌莫展,而太子鳳紫嘯已醒了過來,立刻命守衛京城的九騎堯羽衛包圍了江府,不准府內任何一個人出入,另外抓了江灞天和二子江文昊入獄審訊。
整個京都人人肅聲噤語,仿似一座死城。
江府內宅,亂成了一團。
沁芳院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海菱正在房內看書,便聽到胭脂大呼小叫的聲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海菱抬眉奇怪的看著心急火燎的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昨夜太子被刺殺,抓住了兩名刺客,現在刺客交待說是將軍派人刺殺的太子,所以皇后娘娘下令九騎堯羽衛包圍江府,現在將軍和二少爺已被抓進了大牢,整個府內亂成了一團。」
「啊?」
海菱一驚,放下手裡的書,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江灞天再愚蠢也不會笨到派出這麼不經事的殺手,殺不掉太子,竟然把自已折騰進去,而鳳紫嘯也不是笨人,怎麼會相信呢?
海菱的唇角勾出笑意,很顯然,太子是知道的,只不過想除掉江家,所以便借了這刺客的手,想乘機除掉江灞天。
「小姐,眼下我們怎麼辦?」
沒想到現在竟然是這種狀況,她可不會傻傻的等死,所以還是連夜出江府的好。
「我們乘夜離開江府。」
海菱的唇角勾出誓在必得,眼裡耀起光芒,她不擔心她們出不去。
「小姐,那我去收拾東西。」
胭脂對於這個主子全然的信任,只要小姐說了,必然是有辦法的。
海菱點頭,目送著胭脂走出去,臉上湧起笑意。
難怪今兒個一大早太子府的阿古等人全都撤走了,連綠荷等太子府的丫頭走了。
原來是得到了太子的命令,這些人全都回太子府了。
鳳紫嘯,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門前,杜采月急沖沖的走進來,緊張的開口:「菱兒,你知道了嗎?將軍出事了」
「我知道了。」
海菱點頭,起身去扶了杜采月過來坐下,杜采月深喘了一口氣,一把拉著海菱的手:「菱兒,你快走吧,別管娘了,你和胭脂一起離開。」
她知道女兒有本事,可是她是個累贅,她不想再連累女兒了,只要海菱沒事就行。
「娘,你說什麼呢?」
海菱哪裡是哪種不管不顧的人,板下臉來望著杜采月:「娘親,我不會棄你不顧的。」
「菱兒,娘親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娘是累贅啊,你還是帶著胭脂走吧。」
杜采月苦苦的勸著海菱,海菱卻搖頭,堅定的開口:「娘,我不會私自離開的,要走我們一起走,今夜我會帶你和胭脂離開這裡的,。」、
「菱兒,」杜采月還想勸女兒,不過海菱一把抱著她:「娘,我不會離開你的,離開你,我會很難過的。」
是啊,這三年來,她享受了濃濃的母愛,她當杜采月是親生母親一般,現在她腦海裡沒有自已的母親,只有杜采月,所以她無論如何不會拋下她的。
杜采月不再說話,眼裡湧起霧氣,慢慢的化作淚珠滾落下來,房內,母女二人沒有再說話。
將軍府內亂糟糟的,不過大夫人柳氏命令韓良,不准任何人亂跑,各人待在自已的院子裡,若是再看到有人亂竄,先打死了再說,這下,府內總算安靜一些。
各人雖然心裡害怕,不過卻安定了下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漆黑的夜漫延上來。
將軍府內,各處點起了燈籠,夜風徐來,燈籠在風中輕搖,透著幾許冷寒。
沁芳院內,又和從前一般冷寂肅條。
而這正好給了海菱和胭脂等人離開的好時機。
雖然外面有京師九騎堯羽衛的兵將把守著,不過海菱的火雲靴快如閃電,竄出去後,即便他們有所發現,也追趕不上她們。
夜越來越深,眼看著便到了離開的時候,這種時候,本來該高興的,不過海菱的心頭卻攏上不安,這一整天來,都重重的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總覺得哪裡會出問題。
門外,有腳步聲奔跑而過,顯然很心急。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
胭脂人沒有進來,聲音便先進來了,海菱飛快的閃身躍起,直奔了出去,一把拉住胭脂緊張的追問:「娘親怎麼了?她做了什麼?」
下午的時候,娘親說要睡一會兒,先前她讓胭脂去叫醒她,準備離開。
「夫人上吊了?」
「啊,她沒事吧。」
海菱慌了,一想到娘親死了,她感覺到手腳冰涼,週身忍不住的打起了冷顫,她知道娘親上吊,定然是不想連累她和胭脂,她可知道,她願意帶著她,若是沒有她,她還有什麼親人。
胭脂一看海菱的身子搖晃,趕緊開口:「還有氣呢?」
「快走。」
海菱搶先一步往外奔去,往娘親的房間跑去。
胭脂緊隨其後,兩個人進了杜采月的房間。
昏暗的房內,床上躺著一人,臉白如紙,呼吸微弱,此時一點反應都沒有,海菱嚇得直撲了過去,抱著她,伸手拚命的掐她的人中:「娘,娘,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昏睡中的杜采月被掐痛了,發出一聲囈語。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聽,滿臉驚喜:「小姐,太好了,太好了,夫人沒事,夫人沒事。」
「嗯,她沒事。」
海菱竟然哭了,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她死了,因為一直以來的願望,便是與娘親生活在一起,人因為心中有希望,所以才無所畏懼,若是她死了,她便沒了希望。
可是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發現杜采月有些不對勁。
她緊閉著雙眼,眉頭深鎖,嘴裡發出痛苦的呻一吟,似乎正承受著什麼,在海菱的懷中掙扎,身子不住的扭動著。
「娘,娘,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可是杜采月根本沒有醒,她的手下意識的扯自已的胸口,似乎那裡很難受很難受。
「胭脂,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兩個女子臉色灰白,不知道懷中的女子究竟怎麼了,。她似乎正經受著什麼劇烈的痛苦,卻不是上吊引起的,她拚命的掙扎,臉上的汗水沁出來,粘連著頭髮,用力的喘著氣。
「娘,你別嚇我,你究竟是怎麼了?」
暗夜中,響起海菱不安的呼叫。
忽然,有人來了,快如閃電,眨眼便到了她們的房間,暗磁的聲音緩緩響起:「放她下來。」
海菱和胭脂心驚,二人飛快的抬頭,來人竟然是左相西凌楓。
看到他,海菱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依照西凌楓的話,放下娘親。
西凌楓命令侍梅:「幫她查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是,」侍梅一慣會醫,此時一看,便隱有感覺,飛快的上前給床上扭動身子的杜采月診脈,很快起身回話:「爺,她是中毒了,西番的一種血蠱毒。」
「可有解?」西凌楓冽厲的開口。
侍梅搖頭:「這是一種血蠱,是以人血餵養,這種蠱除非下蠱的人,其他人根本沒辦法。」
海菱和胭脂聽了,臉色全變了,撲到杜采月的床前,失聲叫了起來。
「娘,娘。」
「夫人,夫人。」
兩個人總算明白杜采月為何讓她們逃離將軍府,她一定知道自已中毒了,所以不想連累女兒,才會讓她逃出去,無奈海菱堅持要帶她一起走,所以她怕女兒發現她中蠱,才會提前上吊自殺,只是沒想到會被胭脂發現。
「不過這蠱短時間不會要人命,下蠱的人似乎只想控制住她,發作的時候,胸口好似有萬箭鑽心,很是痛苦,不過挨過去便沒事了。」
隨著侍梅的說話聲落地,床上的人果然安穩了一些。
海菱和胭脂二人睜著淚眼望過去,只見床上的人,此時好似水洗了一般,整個人濕漉漉的,臉色更是透明的白,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望著房間裡的人。
「菱兒。」
「娘,是誰給你下毒的,是誰?」
海菱咬牙切齒,她現在只想一刀宰了那人,這個該死的的人,她不會放過她的。
「菱兒,你別難過,娘沒事,沒事兒。」
「夫人,究竟是誰給你下毒的?」
胭脂也忍不住詢問,她們一直住在沁芳院內好好的,從來沒有出事,夫人也沒有出去過,怎麼會給了別人機會中蠱呢?胭脂認真的想最近幾日有何人接近過夫人,最後腦海中靈光一閃,急急的開口:「前幾日大夫人找過你,難道是她給你下的蠱毒?」
房內的人全都望著杜采月,只見杜采月虛弱的閉上眼睛,慢慢的開口:「菱兒,娘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這態度,分明就是大夫人柳氏下的毒,海菱的身子噌的一聲站起,然後憤怒的吼叫起來:「我去找她拿解藥。」
「菱兒?」
杜采月心急的叫起來,那柳氏自然給她下毒了,就不可能拿解藥過來,菱兒過去只怕再遭了她們的毒手:「你別去,她們太毒辣了。」
「難道我怕她們不成。」
海菱斷然不肯退讓,看到娘親受到這樣的折磨,她只想還給那柳氏十倍百倍的折磨。
一側的西凌楓,微瞼眼目,瞳眸精光懾人,吩咐床前的胭脂:「照顧好你們夫人,我和你家小姐談談。」
他說完,一伸手拉了海菱步出房間。
兩個人一出了房間,海菱便清醒過來,猛的甩開了西凌楓的手,陰沉沉的瞪著他。
「你拉我幹什麼?」
西凌楓見她冷靜了下來,退後一步靠到廊柱上,望向無盡的蒼穹。
「你別衝動,還是冷靜下來,想想如何拿到那解藥,西番血蠱毒,仍是西番族人的一種養蠱法,那江灞天仍是大將,南征北戰,見識頗多,一定曾經遇到過西番人,所以才會有這養蠱之法,眼下你需要做的是幫你娘親解毒。」
月夜下,西凌楓的話令海菱瞬間心境清明,眼前根本不是算帳的時候,她需要拿到血蠱毒的解藥,娘親還在受苦呢?
「我知道如何做了。」
「需要我幫你嗎?」
西凌楓溫柔的開口,海菱趕緊的搖頭,他幫她太多了,這件事她還可以處理。
「不用,這件事我來處理。」
海菱眼瞳幽光閃過,然後想起一個問題,西凌楓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若不是他來了,她根本不知道娘親原來被人下了蠱毒,而且還很有可能去找柳氏拚命:「這種時候,你不是該在太子府裡嗎?」
他是左相,江灞天是刺殺罪,那麼太子該和他一起謀算著如何處決江家人才是。
西凌楓眼裡浮起暗芒,心裡低歎,我是不放心你,所以順道過來看看你,不過說出口的話卻是另外一句。
「你是不是不想嫁給太子。」
「是。」
海菱知道,憑西凌楓的腦袋,怕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給太子,所以也用不著瞞他。
「今天晚上你本來決定離開這裡的。」
這一句是肯定,而不是詢問。
海菱側首望他,那隱在迷濛的夜幕下,散發出光華的男子,究竟有多厲害呢,連這個都猜出來了。
「其實你現在離開將軍府是不智的,江灞天很快就會出來,你和太子的婚事依然有效,你若是離開江宅,便會使得太子府和江家的矛頭全部對準你,而且天下必亂,你知道眼下最上策的辦法是什麼嗎?」
西凌楓停了一下,然後又接著開口:「各個擊破。」
各個擊破?海菱一震,雖然這句話聽來有些高深莫測,但她是聰明人,一聽便知道這是西凌楓給她的暗示,現在太子和江家都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若是真如西凌楓所言,江家不會有事,很快便會放出來,那麼到時候,她就是一枚真正的棋子,皇家和江家的鬥爭真正開始了,而她若是不嫁進太子府,就會面對兩方人的暗算,而且恰如西凌楓所言,天下必亂,那她雖不是罪人,卻難以心安,。
「難道我真的要嫁進太子府。」
「世上什麼地方大得過太子府。」
西凌楓輕聲說,不過心裡卻有些不舒服,究竟為什麼不舒服,他也說不清,只知道這種情緒是以前沒有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2:47
第064章 大 婚
海菱心中一下子清明起來,沒錯,先嫁進太子府,現在太子鳳紫嘯對她不知道有多討厭,所以根本不會管她。
至於太子府的那些女人,比起江灞天這只惡狼,要容易對付得多。
何況她要利用這個,拿到娘親的解藥,再讓太子討厭,一怒廢了她,那麼她就徹底自由了,到時候江灞天對她是鞭長莫及,她們和江家再無關係,皇室是不會放過江家的,最後就算要斬也不會找到她們,而有了這段時間的緩解,說不定天下也就有所不同了。
「謝謝你,我知道如何做了。」
海菱唇角扯了一下,真心的道謝。
西凌楓投來幽幽的一撇,快到讓人捕捉不到神色,轉身便走,眨眼不見了蹤影,只拋了一句:「侍梅,你留下來照顧四夫人。」
「是,爺。」
屋內,侍梅聽到爺的命令,微微發怔,爺難道真的喜歡上太子妃娘娘了,可是這女人?何況還有十天她便要成親了,若是爺喜歡,他為何不採取行動呢?他可不是那種顧忌別人的人。
外面,海菱眨了眨眼睛,驚歎不已,這男人的輕功究竟有多厲害呢,竟然比她的火雲靴速度還快,難怪那天晚上,和白野對了一掌,他沒事人似的,也許當時他還沒有使出全力。
夜風吹過來,海菱陡的驚醒,眼下她還有事要做呢?就是去找柳氏拿解藥。
海菱想到就做,走進房裡吩咐了胭脂一聲,她要去前面找大夫人柳氏拿藥。
胭脂臉色立刻變了,飛快的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她說完望向侍梅:「請你幫我們照顧夫人。」
「好。」
侍梅乾脆的應了,她是奉了主子的命令留下來照顧四夫人的,自然不會讓她死掉。
對於侍梅的本事,海菱是知道的,她不但武功厲害,似乎還會醫那麼娘親一時不會有事。
「走。」
主僕二人離開了沁芳院,胭脂打著燈籠在前面帶路,一起往柳氏住的院子而去。
行到一半的時候,海菱停住了腳步,她的眼睛望向了七星琉璃鐲,胭脂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也定定的望著這七星琉璃鐲。
暗夜下,七星琉璃鐲只亮了兩顆,一顆紅色,一顆赤色,其她的一顆也沒有亮。
海菱想起前兩次寶珠亮時的境況,似乎是在她迫切想要什麼東西的時候,寶珠便會亮了。
現在她去見柳氏,恐怕她不肯輕易的交出解藥,如果她手裡有毒藥,便可以以毒製毒,脅迫柳氏交出解藥。
如此一想,便緊緊的盯著那七星琉璃鐲。
七星琉璃鐲啊,七星琉璃鐲,現在我迫切的想要世上最厲害的毒藥,你能給我嗎?
她在心裡默念,然後緊盯著七星琉璃鐲,好久也沒有看到寶珠亮,不由得氣餒,垂下頭來。
忽地,胭脂的叫聲響起來:「小姐,小姐,快看,寶珠亮了,又亮了一顆。」
七星琉璃鐲真的亮了,一道耀眼的黃色光芒竄出來。
紅赤黃,三色連在一起,好看極了,海菱飛快的打開黃色的寶珠,只見小小的空間裡,果然是她所需要的毒藥,而且還不是一種,竟然有五種。
不但有毒藥,還有解藥。
五步倒七絕散絕命丸化骨丹千日紅,一共是五樣,前面四樣都是即刻斃命,而千里紅卻是最陰毒的藥,不立刻致人於死地,讓人全身紅腫,千萬根小針鑽心似的疼痛,卻不會一時半刻的要人性命,讓人在痛苦中煎熬,最後燈油熬盡,氣絕而亡。
千日紅,仍是藏紅花的籽提煉出來的,它是冷魔宮的的鎮宮之寶,用來懲罰那些罪大惡極,窮凶之極的門徒,或者是壞人,平時是不會用到這千日紅的。
海菱一看,忍不住冷笑起來,真是太好了,今日就讓這柳氏嘗嘗千日紅的滾味,她不想讓柳氏立刻斃命,因為她還要靠她來拿到母親的解蠱毒呢。
「走。」
海菱拿了千日紅,領著胭脂,直奔柳氏住的院子而去。
柳氏住的院子是整座將軍府最好的院子,而且離前面的正廳很近,府內有事便可以第一時間稟報她。
此時整座院子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下人們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不過守門的兩個婆子倒還盡忠職守,打著哈欠坐在門前,不時的小聲嘀咕一句。
海菱和胭脂一出現,那兩個婆子便苦哈哈的站起身:「見過三小姐,三小姐是要見夫人嗎?」
那兩人見海菱臉色陰驁難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猜想著定然和將軍被抓有關係,將軍被抓進大牢裡,接下來要倒霉的可能就是她們了,誰還有好臉色啊。
「嗯。」海菱理也不理那兩個婆子,一把推開她們,和胭脂二人闖了進去。
身後兩個婆子張嘴想叫,想想又忍住了,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小姐去見夫人能做出什麼事啊,兩人便又坐了下來。
柳氏住的房門外並沒有下人守著,這會子府裡出了這種事,外面九騎堯羽衛包圍著,人人如驚弓之鳥,誰還管得了主子,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這倒是省了海菱和胭脂不少事,若是平常的時候,只怕要見到柳氏並不是容易的事。
兩個人上了台階往裡走去,隱隱聽到有人的說話聲,似乎是柳氏的聲音。
海菱週身擒著冰冷,唇角是嗜寒的笑意,柳氏,你竟然膽敢給我娘下毒,好,不管怎麼樣,今日我也要你嘗嘗當今世上最痛苦的毒藥,千日紅。
柳氏住的房間裡,安心正在勸著主子。
「夫人,你別擔心了,老爺不會有事的,大少爺現在不是在外面嗎?若是一得到消息,定然會返京的。」
柳氏歪靠在榻上,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不過現在鎮定了不少,想想也是的,她的兒子現在手握重兵,駐守在邊關,鳳紫嘯若是敢動她們江家的人,只怕大周朝的江山將不穩,她就不信,他真的敢動她們江宅的人。
「嗯,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是,夫人。」
安心應了聲,伸出手去扶柳氏,只是她還沒起身,門光擋一聲,有人不客氣的一腳踹開了門,嚇了房內的兩人一跳,柳氏又跌回了榻上,抬起頭來望,卻是海菱和她的貼身丫頭胭脂。
柳氏一看到海菱,便有些心虛,看她氣勢洶洶,難不成江采月那個賤人的蠱毒發作了。
一想到那女人在受苦柳氏的心裡便開心,都是因為這兩賤女人,才害得她的女兒沒有機會成為太子妃,若是菲雪為太子妃,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柳氏鎮定下來,喝道:「江海菱,你身為太子妃,一點禮教都沒有,這就是你娘對你的教養。」
海菱本就生氣,此時再一聽到柳氏提到她的娘親,那怒火從丹田往上竄,整個人便朝柳氏撲了過去。
柳氏的貼身婢女安心要衝上來擋她,胭脂自然不會含糊,衝上去一把拽了安心的頭髮,便往地上按,然後一腳踩上去,狠狠的叫:「你動一下試試,看我不踩扁你的腦袋。」
那安心何時見過這陣仗,立刻嚇得哭了起來,不敢動一下。
柳氏的臉黑了,想叫人,可惜海菱飛快的一步上前,一顆千日紅便塞進柳氏的嘴裡,然後一掌拍上她的胸口,咕咚一聲,千日紅順喉而下,柳氏氣得臉色發紅,尖叫起來:「江海菱你欺人太甚了,你給我服了什麼?」
「服了什麼,你竟然膽敢給我娘下毒,我會給你服好東西,那是世上最陰毒的毒藥千日紅,雖然短時間不會要人性命,不過卻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海菱逼著柳氏服了藥,手一鬆便放開了她,柳氏跌到榻上去,顫抖著手指著海菱。
「你,你?」
一個字說不出來,然後飛快的低首用手去扣喉頭,恨不得把那千日紅吐出來。
千里紅,仍是冷魔宮的鎮宮之寶,聽說是世上最令人痛苦的毒藥,全身赤紅,週身如針鑽一般痛苦難忍。
可惜那千日紅早下肚了,柳氏只是妄然,抬首望向海菱,眼裡是又懼又怒,卻無計可施。
「你竟然有冷魔宮的東西?你和西冷月是什麼關係?」
若非和西冷月有關係,她又如何得到這毒藥的,冷魔宮可不比別的地方,這毒藥是極珍貴的,若非關係太好,又如何會給她呢?
「什麼西冷月,我和他沒關係,難道他有的東西,我就不能有,廢話少說,你要想讓自已少吃苦,那麼就拿出血蠱毒的解藥來交換,這樣你也免受針刺之苦,我娘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也別想活。」
柳氏臉色慘白,冷汗留下來,血蠱毒有多厲害,她是知道的,可是在毒藥排行榜上,這千里紅竟然比血蠱毒厲害十分,可見發作起來有多厲害,一想到這個,柳氏心裡便害怕。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門外一道強勁的風閃進來,一人挾劍直往海菱身上攻來。
胭脂一看,大叫:「小姐,小心。」
海菱身形一讓,嘴裡默念了火雲靴和風雷手套,身形一轉,便迎上了那把劍。
這二話不說,衝進來便打的人,正是柳氏的女兒江菲雪。
江菲雪因為不放心娘親,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走到門外,竟然聽到江海菱和娘親說的話,她竟然膽敢給她娘親下千日紅,那千里紅可是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娘親怎麼受得了,所以江菲雪憤怒得失去了理智,一上來便殺海菱。
海菱哪裡懼她,往常便想教訓這女人。
她的金花十八式已練得差不多了,除了最後一式,別的都練好了,正好來試試手。
雖然江菲雪武功不錯,可惜對上海菱,根本全無施展的能力,海菱下手又快又狠,足下火雲靴快如閃電,手中的風雷手套更是力量迅猛,配合著金花十八式,威力強大,眨眼三招攻上,便打得江菲雪沒有還手的能力。
江菲雪一看自已要吃虧,朝外面的黑煞白煞叫起來。
「黑煞,白煞,給我殺了她。」
反正現在江家落難,太子是不會再娶這女人的,她就算這時候殺了她,也沒人找她麻煩。
不過江菲雪話音一落,柳氏便冷著臉阻止了。
「住手。」
門外躍進來的黑煞白煞沒敢動手,江菲雪一愣,海菱乘機一拳打了過去,只擊得她飛了出去,撞擊到牆,摔到地上去了,半邊臉腫得老高,嘴角有血,看上去十分的慘。
海菱眼瞳狠戾,緩緩的收回手,收了火雲靴和風雷手套,傲氣狂然的開口:「找死,以後若是再找我的麻煩,見一次打一次。」
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狂傲,看得屋內的人全都一顫。
胭脂卻開心的笑了,冷睨著幾個被嚇住的人。
江菲雪最先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娘,為什麼不讓黑煞白煞殺了她。」
「皇上還沒有下旨廢了她的身份,所以她現在還是太子妃,若是她出事了,我們有嘴難說。」
柳氏雖然也想殺了江海菱,但是她必竟想得深遠,眼下雖然將軍被抓,可是指不定很快便放出來了,到時候,皇室和江家的表面關係還要維持著,所以現在她們殺了江海菱,怎麼向皇家交待,另外一個,她是害怕女兒吃虧,就算白煞和黑煞上,也未必殺得了這女人,若殺不了這女人,倒霉的可就是她們。
但現在她握著了這女人的軟肋,那就是杜采月,所以短時間不會有事。
海菱挑了挑眉,冷盯著柳氏,緩緩開口:「你究竟交不交出血蠱毒的解藥。」
柳氏抬眉,鎮定的開口:「等將軍回來再說。」
她一開口,海菱蹙眉,難道說這一切不是柳氏的意思,而是江灞天的主意。
想想倒是有這個可能,柳氏一個婦道人家,哪裡來的血蠱毒,她只怕是害怕的,那血蠱毒恐怕是江灞天的,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對自已的女人下此毒手,不過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連自已的女兒都敢殺了,何況是一個女人。
「好,那就等他回來,若是我娘有什麼問題,你就給她陪葬。」
海菱說完一甩手,領著胭脂奔了出去。
身後,江菲雪的眼裡快冒火了,可惜卻無計可施,掙扎著爬起來,衝到娘親的身邊,看到娘親的臉上身上全都遍滿了紅絲,此時的柳氏,就像一個血人,她真的中了千日紅的毒。
「娘,」江菲雪心疼的哭了,那個死女人賤女人,竟然真的給她娘下了毒。
眼下爹爹在大牢裡,娘親又中了毒,難道江家真的要亡了不成。
「小姐,這千日紅仍是冷魔宮的鎮宮之寶,她是如何有的,說不定是向冷魔宮買來的,那麼我們何不向冷魔宮買解藥。」
白煞沉穩的開口,房內,江菲雪止住了哭聲,望向娘親紅腫的臉。
「白煞,你去聯繫冷魔宮的西冷月,說我要向他買解藥,不管多少價錢,我都願意出。」
「好,屬下這就去辦。」
白煞退了出去,房內,江菲雪扶了柳氏去休息,這千日紅還沒有發作,娘親還能自在一些,若是等到這千日紅髮作了,娘親只怕痛不欲生。
一想到這個,江菲雪又流了淚,只是不想讓娘親心裡更難過,所以極力忍住:「娘,夜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好。」
柳氏知道女兒心裡難過,一句不提自已中毒的事,兩母女休息。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路回了沁芳院。
胭脂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些事:「小姐,為何小姐說要解藥,大夫人說等將軍回來再說,難道說大夫人手裡其實並沒有解藥,解藥在將軍的手裡。」
海菱不說話,點了點頭,咬牙,江灞天,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人面獸心的東西,她倒要看看這一次,他會不會為了柳氏拿出解藥,看看他所謂在意的女人在他的心裡又有多少的份量,他那樣的人,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一切於他無益,他都不會做的。
兩個人回了沁芳院,杜采月已睡了,看上去極其的虛弱。
侍梅一直守在一邊,侍梅雖然是一個下人,不過長得很漂亮,而且個性高傲,和一個大家小姐一般無二,獨對西凌楓忠心耿耿,不敢出半點差池。
海菱眼看著夜色已深了,便望向侍梅。
「侍梅姑娘,你回你們相府去吧,這裡有我照顧我娘呢?」
她不能再欠西凌楓人情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都沒有還完的一天。
最近她總是會想,西凌楓為何要幫她,究竟是為了太子,還是為了別的什麼事?
不過最後都不了了之,因為她實在想不出自已有什麼可供他利用的。
侍梅一聽海菱的話,嬌艷的臉上攏上冷霜。
「屬下奉了爺的命保護四夫人,自然不會讓四夫人有半點的差池,太子妃娘娘去休息吧,這裡有屬下在呢?」
「這?」
海菱還想開口,不過看侍梅的神情,倒是說一不二的主子,她這種人認的只有自個的主子,就算自已說了,恐怕她也不會理會的。
「好,那有勞侍梅姑娘了,胭脂,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接下來她還有硬仗要打,今天晚上西凌楓提醒她的話很重要,看來她要想全身而退,真的要各個擊破,先順著皇家的意思,嫁進太子府,她的一切便和將軍府無關了,然後她再來對付太子,若是鳳紫嘯一怒休了她,或者攆了她,那麼以後就算他們要除掉江家,她這個被攆的人也不在其內。
兩天後,京城開始動盪不安,謠言四起,因為江家功勞太大,所以皇室用計陷害江家。
如果皇家再不放了江灞天和江文昊,那麼江家軍必犯,若是他們一反,大周必然大亂。
一時間,整個大周朝人心惶惶。
金鸞殿上,大臣們紛紛上奏,讓太子放了江灞天。
這時候刑部尚書稟報,當晚刺殺太子的刺客,竟然在牢中自殺了,這樣連人證都沒有了。
至於太子搜查的江家的一些不法罪證,和江灞天建的功相比,根本就不堪一擊。
太子鳳紫嘯的臉色難看,朝堂上並未表態。
不過皇后很快出面了,讓他立刻放了江灞天,現在皇上病重,若是現在觸怒江灞天,只怕會加快大周朝的劫難,到時候民間必然有怨言,而且皇上有幾個兒子,尤以寧王最出色,再一個寧王的母妃雲淑妃竟然讓公主鳳瑤前往北朝和親,這本身便引來了很多的好感,若是太子再做事不當,只怕危機要來臨了。
鳳紫嘯也知道母后說得不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是隱忍,等到他登上皇位,穩固了江山,再來對付江灞天不遲。
太子想通了,立刻派人通知刑部的尚書,以刺客自殺於牢中,死無對證為由,放了江家的父子二人。
誰知道刑部尚書奉命前去放人時,江家的兩父子竟然待在牢裡不出來。
鳳紫嘯氣得大發雷霆之怒,最後左相西凌楓出主意,讓太子親往大牢裡請江灞天出來。
最後江家父子總算從大牢裡出來了,這一次的刺殺太子事件,總算圓滿的落幕了,不過更加深了江灞天父子的威信,太子終究是嫩了一些。
太子府。
書房內,鳳紫嘯砸了很多東西,一地的狼籍。
婢女都嚇得躲到外面去了,侍衛也守在門外,沒人敢進書房。
不過很快便有人過來了,正是左相西凌楓。
一看到左相大人過來了,太子府的下人總算鬆了一口氣,趕緊的請了左相進去。
鳳紫嘯一看到西凌楓進來,臉色更加的難看,陰森森的低吼:「西凌楓,你說本殿這個太子是不是做得太窩囊了,江家欺人太甚了。」
「太子何必生氣,江家本來就根深葉茂,我們一早就知道不是嗎?眼下太子最需要做的便是隱忍。」
「隱忍,隱忍,難道就任憑他們囂張不成?」
鳳紫嘯又抓起東西想砸,不過迎上西凌楓深邃幽深的眼眸,總算停住了手,最後重重的一捶案幾。
「總有一天本殿會除掉江灞天。」
「我相信太子會做到的。」
西凌楓雙眸耀了點點輕輝,愈發的輕冷,幽暗,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鳳紫嘯在這樣的眸光裡鎮定了下來,書房陷入了寂靜。
江灞天回府,江宅內又熱鬧了起來。
太子冷靜了下來,又派了人手前往將軍府的沁芳院,這一次不但是之前的人,還另外派了四個嬤嬤前往,教導海菱關於大婚的細節。
江家的書房內。
江灞天臉色陰驁難看的望著大夫人柳氏和女兒江菲雪。
「爹爹,你一定要重重的懲治江海菱,你看她竟然給娘親下毒。」
這兩天的時間裡,柳氏毒發作了一次,整個人瘦弱了一大圈,那痛不欲生的場景,江菲雪不想再看見第二次,所以江灞天一回府,她便和娘親一起過來告狀。
江灞天南征北戰,什麼事沒經歷過,那柳氏一過來,他便知道她中了毒,還是冷魔宮的鎮宮之毒,千日紅,只是這毒海菱是如何有的,江灞天眼裡閃過精光。
「來人,去請三小姐過來。」
江灞天望了一眼柳氏,並沒有流露出心疼傷心,只是朝外面命令,門外有屬下應了一聲,便往後院去請海菱。
海菱早在沁芳院等著了,她一聽到江灞天回府,不出意外,他定然是要叫她的。
為了拿到娘親的解藥,她一聽到江灞天要見她,便領著胭脂跟著來人的身後來了書房。
書房裡。
江菲雪和柳氏看到海菱出現,兩個人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而江灞天卻要平靜得多,或者說這男人根本沒有心,並不會因為對象是柳氏便有所改變,海菱唇角勾出譏諷的笑意,不卑不亢的望向江灞天。
「不知道爹爹派人傳我過來所為何事?」
「你竟然給你大娘下毒?」
「是,千日紅。」
海菱並不打算隱瞞他,再說以江灞天的精明,必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派人來通知她:「她既然膽敢給我娘下西番血蠱毒,那麼我給她下了千日紅,有什麼不對?」
說到最後,語氣森冷,直視著江灞天。
她可不會懼他,他再厲害,再凶狠又怎麼樣?
「我?」
柳氏聽了海菱的話,張嘴想說什麼,眼光瞄到江灞天射過來的眼神,便又閉緊了嘴巴。
這一瞬間的小舉動,海菱豈會看不見,她知道,柳氏想說那血蠱毒不是她下的,不過那又怎麼樣,她知道那血蠱不是她下的,是江灞天下的,不過她聰明的不說,只賴在柳氏的頭上。
江灞天面容舒展一些,眼裡閃過高深莫測,緩緩的開口:「等你大婚後,我會給你娘解蠱。」
「你,」想到娘親的痛,海菱忍不住咬牙,瞪著江灞天,不過看到他的堅定的神情,知道他不會這時候給她娘解蠱,他似乎知道她不想嫁進太子府的事,所以現在想利用她娘,讓她嫁進太子府。
其實她早已想通了,在這裡,倒不如進太子府。
「好。」
海菱點頭應了,江灞天似乎很滿意她的態度,從身上取出一小包粉末,放在面前的案幾上:「這是餵那血蠱的食料,你拿回去,你娘的蠱毒短時間內不會發作,若是你嫁進太子府,我會給她解蠱的。」
之前他所以吩咐柳氏給杜采月下蠱,就是知道江海菱不想嫁進太子府,所以才會利用杜采月控制住江海菱,讓她嫁進太子府去。
胭脂飛快的上前取了那藥粉,退後一步。
海菱不想留下來,看到這些噁心的一家子,轉身準備離去。
江菲雪一看到海菱要走,急了,朝著江灞天大叫:「爹爹,讓她交出解藥,娘親的毒?」
江灞天微一挑眉,望向江海菱:「這千日紅的解藥呢?」
「等你給我娘解了蠱毒,我會把千日紅的解藥給她。」
她才不會先給一些,柳氏這女人太可惡,就讓她受受針刺之痛,誰讓她以往總是欺負她們母女呢,這是代價。
海菱說完看也不看房內的人,轉身便走,胭脂趕緊跟上她的腳步。
書房內,江菲雪急哭了:「爹爹,你怎麼能給她解藥呢,娘怎麼辦?」
這時候,她只顧著擔心娘親的病,早忘了海菱要嫁給太子的事了。
江灞天臉上神色未變,慢慢的開口:「雪兒,扶你娘回去,等你三妹大婚後,便會有解藥了,這千日紅短時間內不會有事。」
「可是娘?」
江菲雪的心裡充滿了絕望,爹爹原來如此冷漠無情,他沒看到娘親瘦了一大圈嗎?她可是他最在意的女人啊,難道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嗎?
不過江灞天並不理會她,因為接下來他要做別的事,所以望向江菲雪。
「好了,扶你娘回去吧,爹是不會讓她有事的。」
江菲雪不敢反駁一咬牙伸出手扶了柳氏離開書房,柳氏行步艱難,一半是因為被千日紅所折磨,身子虛弱,另一半是因為看到江灞天如此冷血無情,心寒所至。
母女二人走出去,立刻有丫鬟過來挽扶她們。
柳氏回到住的地方,命人退了下去,只見女兒整張臉都氣綠了,忙伸出手拉了她。
「娘沒事。」
「我心痛的是爹爹,他竟然是這樣一個冷血的人,一直以來我都當他是最親最愛的爹爹。」
江菲雪傷心的哭起來,柳氏伸出手扶摸著女兒的頭:「他一直是這樣一個人,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好了,娘親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總之娘不會有事的,大婚之後,不是就有解藥了嗎?」
江菲雪知道自已一直傷心只會讓娘傷心,所以點頭,吩咐了幾個丫頭好生照顧母親,領著人退了出去。
一走出房間,江菲雪的五官便扭曲得猙獰可怕,江海菱,你竟然膽敢給我娘下毒,我要你死。
而且再有幾日便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她真的沒機會了嗎?不,她不甘心,現在爹爹似乎一心想讓她嫁進太子府,那麼她呢,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江菲雪的唇角勾出嗜血的冷笑,轉身往江菲羽的院子走去……
自從聽了西凌楓的一席話,海菱便安心的待嫁,準備進太子府,一來以後只需要對付太子,二來可以為娘親換到解蠱藥。
幾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這幾日的功夫,她終於悟通了金花十八式的最後一式,怒放的金花。
還記得最後的一式修習成功,她整個人竟然成了一朵飛舞的金花,周圍數十米之地的花草競相開放,形成奇特的場景。
胭脂更是大呼驚奇,從來沒見過的景像,不過海菱叮嚀她,不要驚動別人。
現在太子府的人又以保護為名,守護在她的四周了。
其實江灞天並不會再殺她,而是想讓她進太子府,她一進太子府,便成了一顆棄子,只不過是江灞天用來安撫太子的一棵棋子,而後江家恐怕不會再為太子效忠了。
這大概是鳳紫嘯最沒有想到的,先前江灞天雖然有野心,但那根逆鱗還未被挑起,現在太子算是成功的挑起了他的逆鱗,他們兩家的爭鬥,算是正式開場了。
幾天的時間裡,海菱勤練金花十八式,又為娘親杜采月買了兩個丫頭,兩個粗使的婆子。
這幾個人是她精打細敲挑選出來的,兩個丫頭都長得奇醜無比,擺在哪裡讓人嫌厭的那種,兩個婆子,一聾一啞,平時根本沒人瞧得上,而海菱買她們進來,讓她們有口飯吃,所以這些人感恩戴德,自然會真心對杜采月好的,不會像江家其他人那樣對付娘親的。
而且在江家和太子沒有正式撕破臉前,娘親是不會有事的,而她必須搶在他們兩家撕破臉前,先讓太子受不了她,一怒而廢了她,那麼她便可以從這場局中全身而退了。
八月十五,大婚的前一晚。
海菱正在房裡戾戾的聽太子府的嬤嬤講大婚的細節,其實這次的大婚她心知肚明,根本就不需要注意這樣那樣。
她的大婚,只是個走過場的形式。
將軍府的人不會重視,太子府的人也不會重視,所以她哪裡需要懂這些細節。
海菱一邊想著一邊打了一個哈欠,給那些說得盡心盡力,說得口沫飛濺的嬤嬤提個醒,她累了,要睡了。
可惜那四個嬤嬤說得正興起,好像沒看到似的,繼續講該注意的東西。
正在這時,綠荷從門外走進來,恭敬的稟報:「太子妃,將軍府的二小姐求見。」
「江菲羽。」
她可有段日子沒見到她了,聽說這陣子,她很安靜,既沒有去找白野,也沒有出來蹦達,一直躲在她的明月軒內,這會子她過來幹什麼?這女人可是很恨她的。
不知道她出現想做什麼?海菱眼裡閃過冷光,唇角擒著淡淡的笑,點頭:「知道了。」
那四個嬤嬤見海菱有事,總算停住了嘴巴,本來還有什麼建議,不過看海菱的臉色不好看,總算識趣的告了安,退了下去。
胭脂走過來,附在海菱的耳邊小聲的嘀咕:「小姐,還是別見她了,她一出現,準沒安好心,現在白將軍不要她了,你說她這時候來能有什麼好事。」
海菱想想確實是這樣,她還是不要理這女人為好,吩咐綠荷。
「你去回她,說我睡了,不見任何人。」
綠荷應了一聲走出去,海菱也確實有些累了,一整天都聽那幾個嬤嬤講這樣那樣,她壓根就沒聽進去,這個大婚什麼樣的,她心知肚明,現在還來荼毒她的耳朵,有意思嗎?
「小姐,夜深了,早點息著吧,明天就是大婚了。」
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大婚,太子是肯定不會重視的,小姐豈不是很難堪,一想到這些,胭脂知道今夜她要失眠了。
主僕二人出了廳堂順著抄手遊廊一路回自已住的房間,忽然院子裡人聲吵雜,不少人往門口奔去,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海菱奇怪的挑眉,叫住了一個丫頭:「發生了什麼事?」
那丫頭先前只顧著瞧熱鬧,根本沒注意到抄手遊廊中的太子妃,此刻一聽海菱問話,早緊張了,小聲的稟報:「聽說江二小姐在院門外鬧,好像說太子妃再不出現,她便自殺。」
「自殺?」
跑到她門前來自殺,海菱挑眉,眼底冷寒一片,這倒有些意思。
她想了想,便又轉身領著胭脂往外走去,人家都跑到她門外自殺了,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沁芳院門前,圍了不少的人,海菱還沒有走過去,便聽到江菲羽的招牌哭鬧聲傳了過來。
「江海菱,江海菱,今天你若不出來,我便死在你的門前,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你毀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毀了你的一切。」
海菱走到門前,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來,使得她清楚的看見江菲羽正竭斯底裡的尖叫。
往日光鮮嬌艷的臉上,此時醜陋不堪,再加上哭得稀裂嘩啦的說有多醜便有多醜,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廚房裡剔肉用的尖刀,抵著自已的脖子,緊盯著海菱。
那眼神裡有著咀咒似的光芒,狠辣異常,緊緊的緊緊的鎖著海菱。
這段日子,她嘗盡了被人嘲笑的滋味,有好幾次她都聽到下人們偷偷的議論,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被白野甩了,還被毀了臉的事,大家全都當成笑話來看,就連府上的下人私下裡指指點點的,害得她連門都不敢出。
不說別人,就是娘親,也不知道安慰自已,只知道哭泣,所以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一死了之。
「江海菱,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你毀掉的,所以今日我要用我的血咀咒你,咀咒你永遠得不到幸福,永遠被人踩,活得豬狗不如。」
江菲羽先前本來想把海菱騙出去,然後自殺栽髒到她的頭上,這樣自已就算死了,也不會讓這女人好過,誰知道這女人根本不上當,那麼她就要用自已的血咀咒她,咀咒她什麼都得不到,不得好死。
江菲羽一句話完,尖刀果斷狠決的往脖子上抹去,鮮血噴灑出來。
嚇得好多人尖叫,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甘心的瞪著江海菱,她的一切都是她毀掉的,她死也要咀咒她。
海菱望著她,眼裡是憐憫,唇角擒著同情,慢慢的走過去,看著她還有一口氣,想讓她明白,她走到今天,不怨別人,也不怨她,只怨她自已做得糊塗,還有她有一個好姐姐,如果她猜得不錯,京城內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她的事情,府內的下人也都各自自顧不暇了,誰會理她的事,不過是有心人如此做了的罷。
「江菲羽,你死得真可憐,只怕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已是入了別人的局吧,其實我什麼都沒做,但是你那個好姐姐,恐怕做了不少。」
海菱說完站起了身,江菲羽眼睛越睜越圓,海菱的話令她想到了些什麼,她顫抖著。
最後的昏劂裡,她的意識有些清明,原來那只披著人皮的是她的姐姐,難怪明明一直以來很討厭她,可是最近一段日子總是時不時的來安慰她,然後便有意無意的說著,她什麼都沒有了,她不安慰她,卻把她往死胡同裡引,所以她的腦子才會越來越糊塗,才會死得如此不堪。
江菲羽睜大眼睛,於月夜之下,不甘心的閉上眼睛。
沁芳院門前,陡的響起絕望的叫聲:「羽兒,羽兒。」
原來三夫人趕了過來,一看到女兒死了,她撲了過來大哭起來,然後一口氣接不上來,昏了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兩母女全都抬走了,一時間整個將軍府籠上了冷寒。
梅雅軒內。
江菲雪聽了下人的稟報,唇角擒著冷笑,總算除掉了一個,不過這江菲羽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竟然誘騙不了江海菱,她現在死在沁芳院的門前有什麼用,江海菱明日的大婚依舊不受影響。
江菲雪臉色陰驁,陡的一握拳,重重的捶在身邊的茶几上。
貼身侍候的丫鬟紫月撲通一聲跪下:「小姐。」
江菲雪沒說話,站起身慢慢的踱步,最後瞄向紫月:「起來吧。」
她對於無威脅的下人還不算苛刻。
看來明日的大婚,她是無法阻止了,不過就算江海菱嫁進太子府又怎麼樣,她照樣要對付她,只要她死了,她便可以再嫁,眼裡閃過森狠的光芒……
八月十六,一大早天便陰沉肅冷。
雖然天氣不好,不過京都各大酒樓茶館的倒是人滿為患,因為大家都想看看太子太子妃的大婚是什麼樣子的,聽說太子不喜歡這個太子妃,只是為了顯示對江家的恩寵,所以才會賜了這個女人進太子府。
所以人人都想看看,太子會不會親迎這個女人。
將軍府裡,賓客盈門,雖然江灞天不待見這個女兒,但是該做的表面功夫,他還是會照舊做的。
沁芳院內,海菱早早便起來了,和娘親杜采月說了好一會兒話,摸著娘親給她做的嫁衣,繡功一流,面料上乘,是件難得一見的嫁衣,可惜她卻不是為自已喜歡的人披上的。
「娘親,你待在這裡,一有什麼消息便派人送信給我知道嗎?」
海菱不放心她,真的不放心她。
她一定會盡快從太子府出來,然後帶著她離開。
杜采月看著她,心裡欣慰,等到她走了,她也該做自已做的事了,這麼多年都因為她,所以她才什麼都沒有做。
她相信以後菱兒會活得很好,她這樣厲害,沒有了自已這個累贅,會活得更好。
「嗯,娘親知道,菱兒放心吧。」
杜采月揚起笑臉,不管怎麼樣,今日是女兒的出嫁日,雖然這大婚令人窒息,可是她不能讓女兒傷心。
「娘,我要收拾了,你昨夜沒有睡好,先去休息一會兒。」
海菱吩咐一側的胭脂,扶了杜采月去休息,她是怕娘親傷心。
而且她要拿解蠱藥,如若沒有解蠱藥,她是不會上花轎的。
今日若是她不上花轎,只怕這話就難說了。
「綠荷,立刻派人去找管家,說我要見將軍。」
「是,太子妃。」
綠荷詫異的挑眉,不過不敢多說什麼,應聲退了出去,房內,四個嬤嬤上前,開始給海菱開臉,待會兒上妝穿嫁衣等。
海菱默不做聲的任憑她們擺佈,心裡關心的是江灞天是否會拿出解藥。
很快,門外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有小丫頭的呼喚聲傳進來。
「將軍。」
江灞天高大魁梧的身子走了進來,房內的人皆福身行禮,海菱揮手讓她們退下去,然後抬首直視著江灞天,一句話也沒有說。
江灞天豈會不知道她想要什麼,倒也沒有多說廢話,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錦盒:「這是蠱母,只要在你娘的手臂上劃一條血口,打開這盒子,那體內的蠱蟲便會被引出來,她便沒事了。」
「好。」
「千日紅的解藥呢?」
這一次海菱倒沒有多說話,反正她娘所受的苦,那柳氏也受了,而且受得更痛苦,江灞天眼見她中毒,也不加理會,她的心裡定然是憎恨江灞天的,留著她,讓他們內裡怨恨也不錯,海菱唇角擒著笑取出了千日紅的解藥,放在桌子上,然後看著江灞天取了那解藥往外走,緩緩的開口。
「我希望我娘在將軍府過得很好,如若讓我知道,她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其聲狠厲,異常的森冷,江灞天微微一怔,沒來由的相信,這個丫頭,若是嗜血起來,只怕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心頭不免升起一抹愁悵,自已的幾個孩子似乎只有她和他最像,可惜她是個女孩子,生來只是一棵棋子。
「只要你安份的待在太子府,你娘不會有事的。」
江灞天說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門外眾人齊喚:「將軍。」
等到那沉穩的腳步聲走遠了,海菱才衝出了房間,身後的人叫了起來:「太子妃,太子妃。」
海菱理也不理,她拿到了原體母蠱,恨不得一時解了娘親體內的蠱毒,哪裡還理會別人。
杜采月的房間裡,海菱開始給娘親解蠱,胭脂守在門前,不准任何一個人進來。
先在娘親的手臂上割開一道小血口,流出血來,那體內的蠱蟲聞到血腥味,便往這血口處爬來,不過一時間竟不出來,海菱飛快的打開了手中的錦盒,那體內的蠱蟲動了一會兒,果然順著血口爬了出來,鑽進盒中。
海菱啪的一聲合上蓋子,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取了化骨丹,把這噁心的東西毀掉了。
解了娘親的蠱毒,她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了。
「娘,這下你不會有事了。」
「謝謝菱兒,。」杜采月笑望著女兒,摸著她如綢的頭髮,看著她胖胖的圓臉,輕輕的嚅動唇,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我們菱兒小時候是個最漂亮的小孩子啊。
「娘累了,就不送菱兒上花轎了。」
她真的怕自已控制不住大哭起來的,一直以來唯有她與自已相依為命,現在她終於要走了,她該放下一顆心了,可是卻那麼的眷念。
「嗯。」
海菱點頭,她明白娘親為什麼不送她,因為她不捨,不忍,心疼,如果讓她看著自已上花轎,她會痛不欲生的。
因為她們都知道,她這一去,只不過是一枚棋子。
門外,幾個嬤嬤心急的叫著:「太子妃,時候不早了,該開臉上妝了。」
海菱起身,望向床上微微閉上眼睛的杜采月:「娘親保重,你放心吧,我會很快解決好太子府內的一切,帶你離開這裡的。」
說完領著胭脂離開了杜采月的房間,一路回自已住的地方,開始開臉上妝。
這一收拾,直到下午方好,穿上了嫁衣,蓋了霞帔,整個人紅艷艷的。
胭脂和綠荷二人一左一右的攙著她。
門外禮部的官員領著人在外面守候,一看到她出現,便拖長了音叫起來:「吉時已到,請太子妃娘娘登鳳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3:29
第065章
今日大婚,一切事宜都是禮部按照祖制的規矩操辦的,不過奉了皇后娘娘的口喻,皇上病重,一切從簡。
所以雖然是太子大婚,卻顯得很冷清。
沁芳院後面更是沒有賓客,紅紅的地毯從前面一直鋪到後面,海菱等人順著紅地毯一路往外。
一直走到前面,人才多了起來,將軍府內的賓客圍在兩邊觀看,一路跟著她們的身後前往門前的鳳輦。
將軍府大門外,華麗的鳳輦,整齊的護衛隊,還有奏著百年好合的禮儀隊,長長的一溜兒排出去很遠。
街道邊很多人瞧熱鬧,不過海菱卻全無感覺,淡然的上了花轎,聽到整齊的叫喊聲:「恭送太子妃娘娘。」
禮儀官的聲音穿透眾人的叫聲響起:「起輦。」
喜慶的樂曲一路響起,鳳輦緩緩而行。
馬車內,海菱輕掀霞帔望著外面,雖然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但是卻知道,這一次的婚禮只不過是個形式,太子連人影都不見,這男人把自已的態度表明得如此的徹底,他心裡是不會承認她這個太子妃的。
同樣的,她也不會承認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一切都是權宜之計,她會從那裡出來的,唇角勾出堅定的笑,放下了艷紅的霞帔,微微瞼上眼目,聽著耳邊的喜慶之音。
街道兩邊,人聲鼎沸,即便有奏樂之聲,她還是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進來。
「沒想到太子竟然沒有來迎親。」
「是啊,太子又不喜歡太子妃,自然不可能來迎親的,太子妃雖然才情第一,可是終究長得醜了一些,太子又怎麼會願意娶。」
「太子妃真是可憐,明明很喜歡太子,卻不受他的待見。」
外面的聲音不時的傳進來,海菱唇角有笑,漆黑的眼底卻一片清冷。
鳳紫嘯,今日之事,我江海菱算是記下了。
一個時辰後,鳳輦停到了太子府門前,只見雄偉恢宏的太子府大門前,除了守門的侍衛,再無別人,唯有兩個紅艷艷的燈籠,在風中輕搖,好似嘲笑著這未進門的女主人。
大門外,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眼前是什麼狀況。
今日本來是太子大婚,就算太子不親迎,至少太子府該賓客盈門,熱熱鬧鬧的才是。
誰知道,諾大的太子府竟然如此冷清,一個賓客全無。
若不是門前掛了兩個紅燈籠,他們都以為走錯了地,一時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望向華麗的鳳輦,大家都在心裡同情了太子妃娘娘一把,人還沒有進門,便先被太子來了這麼一個下馬威,最重要的是太子這麼做,表明了他的心裡是不認同太子妃的,那麼日後若是休棄,只怕要容易得多。
就在門前眾人呆愣的時候,大門內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卻是太子府的管家,領著太子府內數十個下人,迎了出來。
這些人一出來,便恭敬的跪在門前:「恭引太子妃娘娘進府。」
禮部主持此次大婚事宜的官員,看著實在不像話,翻身下馬,走到了那管家的面前,沉穩的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今日可是太子大婚。」
「是,不過皇上的病又加重了,所以太子昨夜沒有回來,只派了侍衛回來吩咐,今日大婚事宜一切從簡,讓奴才等人接了太子妃進府。」
一句話把太子的不是撇得乾乾淨淨,還顯得他很有孝心。
禮部的官員說不出話來,只是?他側首望向鳳輦之中的太子妃,心裡想著該如何開口,不想,輦車中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皇上病重,太子如此有孝心,我又豈是愚蠻不講理的人,一切從簡吧。」
太子妃娘娘如此說,眾人鬆了一口氣,胭脂雖然氣憤,卻上前一步掀起錦簾,伸出手扶了自家的主子下來。
「主子,當心點。」
這所有的人裡,只有胭脂知道主子很生氣,她的手心一片冰涼,週身緊繃著,眼下只不過是壓抑著罷了。
太子做得太過份了,他今日這般舉動,分明是羞辱小姐,即便是不喜歡,至少該裝裝樣子罷,現在他連樣子都懶得裝,分明是扔了一個響亮的耳刮子給小姐。
這主僕二人心裡都很生氣,別人也自覺氣場不對。
本來接下來該是大婚儀式,可是一來沒有賓客,二來沒有太子,那麼接下來的大婚儀式還和誰舉行,因此禮部的人,和海菱請了安,領著人回去了。
太子府的管家,請了海菱一路往裡而去。
路上,海菱總算冷靜了下來,自已犯得著生氣嗎?鳳紫嘯不就是給自已難堪嗎?她何必計較,一來她根本就不喜歡那男人,二來,。自已很快便會離開這裡,所以何必動怒,接下來要做的事可很多,這太子府可不是個好地方。
一行人跟著太子府管家的身後,一路往後,胭脂和綠荷扶著海菱,。
偶爾會聽到府內下人小聲的嘀咕一兩句。
「這是太子妃嗎?真可憐,太子根本就不想娶她。,」
「是啊,這是皇上的聖旨,聽說是為了對江家的嘉獎,所以不得不娶她,不過她一來恐怕就要被打入冷宮了。」
明明有人在說話,走在前面的太子府管家好像聽不見似的,海菱唇角勾出笑意,好,很好,不但是主子,連下人都如此了,她會讓他們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現在不急。
太子府的管家,把海菱等人送到太子府最偏僻的一座院子,便把她們主僕二人扔在這裡不管不顧了,最後連綠荷等人也叫走了。
空蕩蕩的小院,是整座太子府最差的一幢院子,本來管家還不敢讓太子妃住這麼差的地方,無奈太子下了命令,眼不見為淨,直接吩咐管家把海菱安置在這裡。
沒有賓客,沒有拜堂,沒有下人服侍,整座太子府最差的一幢院子。
這大概是史上最寒磣的婚禮了,胭脂的整張臉都白了,手腳發軟,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挽扶著海菱的手臂微微的顫抖,一直到兩個人進了房間,她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海菱的頭上雖然蓋著霞帔,不過大概的狀況還是知道的,所以一進房間,便伸手掀了頭上的霞帔,打量自已所在的空間。
不豪華,不奢侈,沒有掛紅披綠的喜慶色彩,一片素雅,桌上擺放著的龍鳳喜燭,燃起淺淺的光輝,好似在嘲諷海菱。
胭脂望著眼前的一切,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姐,他們太欺負人了。」
「欺負人嗎?」
確實是欺負人,不過好歹給了她們一個院子,給了她們一間房,給她們打掃乾淨了,所以還不是最差不是嗎?這一切她早就想到了,鳳紫嘯根本不想娶她,他剛剛吃了江灞天的癟,心裡正恨著他呢,所以此刻把新仇舊恨一起算到她的頭上來,這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好了,眼看著天色已晚了,我們吃點東西睡覺吧,我的肚子好餓啊。」
海菱拍拍肚子,看著胭脂紅腫的眼睛,不由得出聲安慰她,還誇張的笑著。
但是胭脂跟了小姐不短的時間,自然知道,她的心裡此刻充滿了憤怒,只是隱忍了下去。
「小姐。」
「我真餓了。」
海菱不再理會胭脂,走到桌邊開始吃東西。
一桌的東西,不吃白不吃,連酒都有,那些人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她偏不如他們的意,她要吃好喝好睡好。
胭脂這小妮子本來還在哭,也被她勸了坐下來一起吃,因為忙碌了一天,她們都有些餓了,此刻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胭脂也算想清楚了,反正小姐也不想嫁給太子,如她所說的,她們早晚會離開這裡的,所以這男人是好是壞干她們屁事。
主僕二人一時間拋開煩心事,竟然有說有笑的吃得歡。
門前,偷偷過來瞧她們的綠荷看得目瞪口呆,本來她以為會看到兩個淒慘的女人,不是抱頭痛哭,也該是自怨自憐的,誰知道一進來便看到海菱和胭脂二人搶著東西吃,不時的說著好笑的話,眉開顏笑,半點的傷心不見。
綠荷張了幾次嘴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這兩人太與常人不一樣了。
最後還是胭脂發現她了,抬頭喚她:「綠荷,你不是被那個管家叫走了嗎?現在怎麼又過來了?」
綠荷走進來,見她們兩個人沒事,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既然太子妃不傷心,那就好。
「奴婢是過來看看太子妃娘娘的。」
「你有心了。」
海菱含糊的說了一句話,然後停住了筷子,望向綠荷:「你這丫頭倒是有心,既然來了,和我說說太子府內的事吧。」
綠荷點頭,海菱示意她坐下來,她哪裡敢坐,太子妃再不好,也是主子,哪有她的位置,她和胭脂可不一樣,她是隨便慣了。
「娘娘有話便問,綠荷一定知無不言。」
綠荷心裡同情海菱,所以只要是她知道的,她沒打算瞞著。
「這太子府有多少女人?」
她早就聽說太子府內美人如雲,想必有不少的女人吧。
「玉側妃,蓮夫人,琳夫人,媚夫人,還有五位小妾,另外北院裡住著二十多個歌姬,那些歌姬地位最低,是太子用來招待客人的,當然其中也有些人利用心計上位的,三夫人之一的媚夫人就是靠恩寵上位的,她長得特別的嫵媚,而且慣會討太子歡心,所以是太子的寵妾之一,這些側妃夫人都是有來歷的,玉側妃本名玉箏,她的父親仍是大周朝的武將玉堯將軍,姑母便是那太傅夫人,所以在太子府,一直是她說了算,蓮夫人和琳夫人的後台也很硬,至於那些小妾,都不是簡單的角色,所以太子妃娘娘你一定要當心些。」
綠荷因為和海菱相處了一段時間,很是喜歡海菱,所以才會告訴她這些,就是希望她別一來就吃虧。
今日大婚太子沒有現身,只怕明日那些個側妃夫人的便會現身,她此番話就是想讓太子妃心裡有個準備。
「果然是種豬男一枚。」
海菱不屑的挑了挑眉,然後又關心的詢問別的事。
「管家呢?這管家是什麼來頭?」
「你是說夏管家,他全名夏成,原是太子的近侍,小時候服侍過太子,所以在太子府裡,很多人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他後來被太子提拔為管家,對太子特別的忠心。」
「嗯,果然是一個個都大有來頭。」
難怪不把她這個太子妃不放在眼裡,不過也怪不了別人,因為太子不當她是回事,別人還會正眼看她嗎?
「太子妃,今兒個的事你別心急,太子確實進宮去了,皇上病癒來愈重,太子日夜難安,很少留在太子府裡,回來也只是睡一會兒,便又進宮了」
綠荷生怕海菱心裡難受,所以開口為太子說話。
海菱搖了搖頭,然後望向綠荷:「綠荷,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不過你快些回去吧,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若是被發現,你可就有麻煩了。」
她可不希望這丫頭好心來探望她,結果卻被懲罰,既然那些個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指不定躲在什麼角落裡使拌子呢?
綠荷一聽海菱的話,臉色微變,她自然害怕,這府裡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若是自已被她們發現了,那就死定了,如此一想,趕緊開口:「嗯,太子妃你小心些,那我走了。」
她說完轉身便走,房內海菱和胭脂二人已吃飽了。
因為這幢小院內沒有下人,所以胭脂只得把東西收下去。
海菱坐在桌邊,雖然累了一天,可是卻一點都不睏,望著身遭的一切,是那般的茫然而陌生。
她想過太子鳳紫嘯會不給她好臉色,想過他會拋下她一個人,讓她面對種種難堪,不過她沒想到今日得到的羞辱竟然是如此的徹底,太子府內連賓客都沒有一個,太子大婚,那些朝臣誰敢不來,這一切都表明了,鳳紫嘯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過府來。
海菱忍不住笑了起來,心底冷寒,她以為自已被當做一顆棋子,鳳紫嘯多少還是要做些表面功夫的,不過沒想到他竟然連做表面功夫都不願意,這樣的男人,當真是令人不恥。
辱人之,必被人辱之,鳳紫嘯,總有一日你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海菱心中愁悵百結,忽然聽到窗外有細風響聲,她一驚,飛快的抬頭望去,只見清明的月色下。
一個身著墨衣的人靠在窗邊,他頭上的墨發輕舞,眼神深幽而寂渺,帶著很深的自責,一動不動的望著她。
這人竟然是白野,一直未出現的白野,竟然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海菱自嘲的笑笑,想裝得很坦然,可是臉色卻十分的不自在。
「你來看我的笑話嗎?」
「一切都是我的錯。」
白野暗啞的嗓音,顯現出這些日子他並不好過,漆黑的眼瞳中有著傷痛自責內疚,似乎她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這倒讓海菱有些無語了,前一刻內心的冷寒,這一刻倒淡去了不少。
「白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還有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沒忘了上次這男人強行帶她離開將軍府的事。
白野望著她的防備,心裡很痛,想起了當日自已所說的話,真是造化弄人啊,若是他早就知道,她才是幫助他的人,那麼今日的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他的心裡很恨江菲羽,所以她死了,他都沒有去看一眼。
「今晚我是來陪你喝酒的,你的心裡一定不好受,我陪你,以後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找我,我不會再強行讓你做不願意做的事,」以前錯過的他沒辦法彌補,以後,他一定會守護她的,不再讓人傷害她。
就是太子也不能,白野的眼裡浮起了冷戾。
海菱瞇眼,斜睨著白野,今晚她確實想喝點酒來,而且想找個人喝,不過這男人有信用嗎?
白野顯然知道海菱不信任他,神情凝重而嚴肅。
「我保證以後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
海菱皺眉,正在想信他還是不信他,其實現在的她真的很寂寞,娘親不在這裡,自已很想找個人說說話,胭脂雖然忠心,可是總一直把她當成主子,動不動就是奴婢奴婢的,她一這樣叫,她便覺得自已是主心骨,不能讓胭脂擔心。
其實這大婚,雖然不是她所願的,可是看到如此淒涼的場面,她還是心酸。
海菱正想著要不要相信白野,和他一起喝點酒。
胭脂從門外走進來,被風一吹,打了一個寒顫,。抬頭便看到窗邊的白野,一時間怔住了,指著白野。
「你,你?」
「沒事,胭脂,我想喝點酒。」
人說酒是好東西,借酒消愁,她雖然沒有愁,不過心裡不好受,正好喝點小酒,欣賞欣賞月色。
如此一想,也不理會瞪圓了眼睛的胭脂,伸手抓了一瓶桌上的酒,喚了風雲靴出來,閃身便出了房間,縱身上了屋頂,坐在房子的正中間。
白野一看,也不多說,身形一縱,便隨了她的身後,施身上了房頂。
兩個人隔了一段距離坐下來,每人手裡一壺酒,然後相視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白野竟然自帶了酒,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來,喝一口。」
兩個人對月抿了一口,房子下面的空地上,胭脂心急的叫起來:「小姐,你別喝了,喝醉了可就麻煩了。」
她小小聲的叫著,生怕驚動了別人,先前她出去的時候,看了一遍,這地方離別的地方遠,不過太子府裡侍衛很多,難保不會被別人發現。
何況這白將軍什麼事做不出來啊,若是他再做出點什麼事來,小姐豈不是更難過了,。
海菱朗朗一笑,灑脫揮手,她哪裡是那麼輕易醉的,生於現代的女人,哪個沒有喝過一些酒,雖然不是千杯不醉,不過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喝醉。
胭脂看他們二人又自顧喝了一口,她既擔心白野欺負小姐,又擔心被人發現,所以兩下選擇,跑到院門前去守著了。
總之不能讓人發現小姐深夜和白將軍喝酒,這會毀壞了小姐的聲譽的。
海菱看到胭脂的動作,不覺莞爾一笑,這傻丫頭,現在自已這種光景,整個太子府的人又有誰會跑到這裡來。
「海菱你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胖?」
白野開口,記憶中的小女孩,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丫頭,為何今日她竟然這麼胖了,如果說江菲羽騙了他,那麼還有另外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的潛意識裡記著她是個漂亮的小丫頭,長大了也該是個俏麗逼人的,所以才會不疑江菲羽的身份。
海菱聽他一說,瞇眼想了一下,沒錯,記憶中她小時候是個很漂亮的小丫頭,可是似乎慢慢的開始發胖了,一發而不可收拾,一直到現在,減肥也沒有用,根本受不下來。
「人胖是不需要理由的。」
「若是我早點找到你,你就不會吃這麼多的苦了。」
白野說完,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海菱看了倒是過意不去,雖然她的前身幫了他,但沒有人說,幫助了別人,就必須要人家相助,所以說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也不必自責了。」
「嗯。」
過去的事是過去了,以後,他一定會守候她,不讓別人欺負她。
兩個人坐在屋頂上喝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海菱竟覺得心情慢慢的好起來了,去他媽的大婚,去他媽的鳳紫嘯,一切都那麼不重要,她並不想嫁給他,這個男人後院裡養了一大群的女人,和種豬沒有差別,送她她都不要。
夜深了,海菱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累了,現在只想睡覺。
「白野,你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白野點頭,眸光深沉:「好,你下去休息吧。」
海菱起身,還沒來得及下去,便聽到月夜中,一道低沉暗磁的嗓音響起來:「白將軍真是好雅興啊。」
一道白色的光影輕悠的飄過來,眨眼便落到他們的身邊。
這來的人是左相西凌楓,西凌楓眼瞳深邃幽暗,波光瀲瀲,唇角微微勾出笑意,不過卻帶著一股濃郁的戾寒,籠罩著她們四周。
風吹動他的衣袂,墨發輕舞,他負手而立,飄逸得好似世外仙姝,腳下輕快,眨眼便走到了海菱的面前,語帶溫和的開口:「你不是說累了嗎?去睡吧,我來陪白將軍喝酒。」
海菱眨了眨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大婚的晚上,她的夫君不見蹤影,這兩個男人倒是跑過來看望她,這感覺說不出的怪異,不過她的頭有些暈,還是回去睡吧,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如此一想,點頭躍了下去。
屋頂上,西凌楓回身望向白野的時候,週身包裹著陰驁,寒潭涼薄之氣,傲睨天下的姿勢,冷冷的盯著白野。
白野卻不懼他,迎上他的視線,兩個人就那麼在屋頂上對恃,半空劈咧嘩啦的一陣砍殺。
隨之兩個人相視而笑,不過那笑充滿了火藥味,西凌楓坐到白野的身邊,淡淡的開口。
「我來陪你喝酒。」
「好啊,能與左相大人一醉方休,真是在下的福氣。」
說完仰天喝了一口,然後把酒壺遞到了西凌楓的手上,西凌楓也喝了一口,接下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一人一口喝著。
而下面的房間裡,海菱因為喝了不少的酒,頭有些昏,所以盥洗一番便上床睡覺了,理也不理屋頂上的人,胭脂倒是怔怔的一時睡不著覺,等過了一會兒,跑出去看時,屋頂上一個人都沒有了,一口氣總算放下來,回房休息。
左相府書房。
西凌楓靠在案幾邊,單手支著腦袋,墨發傾瀉下來,整個人慵懶隨意,可是書房內的氣流很涼薄,令人不安。
侍竹和侍梅二人早閃身躲了出去,主子生氣了。
不過他究竟為什麼生氣呢?先前他們兩個跟著他的身後去了太子府一趟,看到他與白將軍喝了一會兒酒,這會子剛回來,便生氣了。
哪裡出了問題呢?
書房內,除了西凌楓,還有神醫沈若軒,沈若軒是因為太子大婚,所以趕回來的,反正聽說那江將軍的二女兒已死,所以他便又回來了,只是沒想到太子大婚,不但沒有賓客,連杯水灑他都沒有喝到,這足可見太子有多麼厭惡那太子妃了。
不過沈若軒沒想到,這會子西凌楓竟然氣成了這樣。
不由得奇怪的開口:「你這是怎麼了?」
西凌楓抬眉,伸手輕揉腦門,他也不知道自已是怎麼了?總之看到她今日所遭遇的,他的心裡十分的不舒服,相當的不舒服,若非他刻意隱忍著,他現在只想找鳳紫嘯算帳,好好的捶打他一頓,為何要如此對待海菱。
不過他很快醒悟,自已沒有這個權利,他以什麼身份來指責太子。
可是今晚看到海菱那隱忍的難過,他似乎很是憤怒。
這種從來沒有過的陌生感覺,令他不知道自已究竟怎麼了?難道他生病了。
西凌楓抬頭看向對面的沈若軒,一掃先前的冷寒,滿面的凝重。
「沈若軒,我可能生病了,你幫我查一下。」
「你生病了?」
沈若軒一怔,很快的起身,走到他的身邊,觀其面色,看其神態,實在看不出他是一個生病的人,就在先前,他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那股冷寒,差點沒有凍死他,這會子他便病了?
「西凌楓,你搞什麼名堂,我實在看不出來你生什麼病了?」
「近來,我的胸口總是會時不時的難受,生氣,憤怒,這些情緒是我控制都控制不了的,難道這不是生病的跡像?」
西凌楓的眼神慢慢的凌厲了起來,盯著沈若軒,他是真的以為自已生病了。
沈若軒先是怔住了,然後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忘了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
西凌楓天生對於情感比別人遲鈍,這是他一個身為醫者發現的事情,若是一般人根本不會瞭解。
他小時候的經歷比較封閉,所以對於情感的事並不敏銳,人無完人這話絕對正確,像西凌楓這麼風華絕代,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人,也是有缺陷的,這令沈若軒心情愉悅,唇角的笑意起來越深。
西凌楓的眼瞇了起來,深邃而陰森,瞪著沈若軒。
一看他的神情,沈若軒乖乖的開口:「你最近一段時間裡,是不是總會發愣,莫名其妙的生氣,然後還會想起一個人來?」
西凌楓凝眸深思,確實是這樣的症狀,難道自已真是病了?
不過身體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症狀,只是總會有一些控制不了的情緒,這讓他不安。
沈若軒再次笑了起來,迎上他冷冽嗜寒的眼眸,便又極力的隱忍著,一本正經的開口。
「其實你這種症狀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病?」
「心理上的病?」
西凌楓暗抽了一口氣,竟全然的相信了沈若軒的話,臉色陰驁,緩緩開口:「所以這病是?」
「是喜歡,你喜歡了那個讓你總是時不時想起的人。」
「喜歡,我喜歡了那個讓我想到的人。」
西凌楓有些難以置信,整個人動也動不了,就那麼定定的坐在案幾邊。
週身攏在昏黃的光芒裡,面容沉浸如水,忽爾狂妄一笑,整張臉如新月耀起,輝光璀璨,漆黑的眼瞳中歡欣喜悅,眉眼皆暖,這一刻竟少了往日與人的隔離疏遠,好似冬日的暖陽灑出萬丈的光芒,普照著大地。
沈若軒呆了,本來以為他該是大驚的,就算不驚也該是抵制的,誰知道這人竟然與常人不一樣,所以一時做不出什麼反應,木愣愣的望著他。
「原來這就是喜歡,沒想到我竟然能喜歡別人。」
這感覺雖然陌生卻不排斥,相反的他十分的高興,一直以來,總覺得自已與常人不一樣,無心無情,寡漠情淡,有時候也懷疑,自已是不是有毛病了,別的人是環肥燕瘦,亨之不盡,而他卻不喜與那些女人親近,一度以為自已心中有缺陷,也許此生便不會有機會喜歡誰了,可是這些生氣憤怒,擔憂,原來都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所致,那麼他喜歡的人是?
江海菱,他竟然喜歡那個胖胖的小丫頭,是的,他最先只是對她感興趣,可是隨著深入的瞭解,越來越受她的吸引了。
今日是她的大婚,所以昨天晚上,他的心情便不太好,知道大婚的情況,他連夜去看她,見到她的落寞頓生不捨,幾度想出手狠揍鳳紫嘯,原來這都是因為他喜歡那個丫頭,那麼他喜歡的人,又豈容他人染指。
一瞬間撒旦般的狂妄霸氣,幽冷無情。
沈若軒知他已悟自已心意,不怕死的來了一句:「要不要去把太子妃娘娘搶回來。」
「不必,我會派人保護她的,眼下她在太子府是最安全的。」
「安全?」
沈若軒挑眉,有些不能贊同,太子府可是虎狼之窩,那女人掉進虎狼之窩,他竟然說安全,真是睜眼說瞎話:「你別忘了太子府的那些女人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你以為我看中的女人會那麼不濟事。」
西凌楓冷睨向沈若軒,森冷陰驁,若是沈若軒膽敢說一個字,只怕下一秒他便要被人秒擊了,所以聰明如沈若軒趕緊的搖頭:「那是,那是,你看中的女人怎麼可能那麼不濟事呢?定然是天上無雙,地上少有的稀有品種。」
「眼下我要查清,司馬淵和我的母親究竟是什麼關係?等到解決了這些事,我會帶她離開,至於現在,就讓她在太子府玩玩,那些女人做為玩具也不錯。」
沈若軒張嘴,忘了合起來,不知道鳳紫嘯知道自已的女人被當成玩具,會不會氣得吐血。
而且竟然還是讓江海菱玩的玩具,這恐怕更讓人鬱悶了。
「既然你老都決定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沈若軒規矩的的開口。
西凌楓也不理會她,掉首朝門外吩咐:「侍梅,侍蘭,進來。」
他手下的兩個絕色婢女輕快的走了進來,恭敬的垂首:「主子。」
「立刻去太子府保護太子妃,另外有什麼情況通知我。」
「是,主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悄然的相視一眼,心內詫異,現在太子妃在太子府裡,主子為何還派她們去保護她。
侍梅的眼角瞄到沈若軒的邪笑,心內瞭然,這死傢伙定然知道,主子為何會如此做,心裡雖然想著,不過動作卻不敢怠慢,立刻往外退。
兩個人剛走到門前,便聽到西凌楓再拋下一語。
「一定要小心些,別被她發現了。」
「是。」
這更奇怪了,主子一向冷漠的人,在剛才說話的時候,竟然難得的有些柔軟,侍梅和侍蘭二人驚駭不已,退出了房間。
圓月退下去,夜色一片漆黑。
沈若軒從西凌楓的房間裡退出來,剛拐了個彎,刷刷兩聲響,迎面射來灼光閃閃的銀器,直撲他的面門,他身形一讓避開,一伸手便捏住了那飛來的東西,竟是一把寶劍。
他一手捏著劍,半邊身子風流不羈的靠在廊柱上,望著從暗影裡走出來的兩人,邪魅的開口。
「小梅兒,你這是要謀害本公子的性命啊,你怎麼忍心殺害我這樣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男子呢?」
侍梅和侍蘭二人一直躲在暗處等著他,此刻也不和他拐彎抹角,侍梅冷沉著臉。
「說,你和我們主子說了什麼,他為什麼要派我們去保護太子妃娘娘。」
她們實在想不透,爺為何要讓她們去保護那個女人,以前在將軍府裡,是怕人害到她,現在她在太子府裡,難道還有人跑到太子府去刺殺不成,就算去太子府刺殺,也是太子的事,和她們相府有什麼關係。
「小梅兒,這事你該問你們爺,你問我幹什麼啊?是不是看我好欺負啊。」
沈若軒無視侍梅冷沉嬌艷的小臉,嬉皮的開口逗她。
侍梅的臉色越發的沉了,想發作,卻又怕驚動主子,只好忍著。
沈若軒看著她的樣子,唇角的笑意拉得更大了:「小梅兒,這事還真不是我的事,是你們主子的事,要不你去問他?」
侍梅張嘴呸了他一口,若有辦法問主子,她還會和侍蘭躲在這裡抓他嗎?
「你說是不說。」
沈若軒打了一個哈欠,手一揚,那銀芒閃爍的劍拋了過來,侍梅一伸手接了,沈若軒的身子便如閃電似的消失在夜色下,侍梅氣得跺腳,發恨:「竟然讓他跑了。」
「我們快走吧,既然爺讓我們去保護太子妃,若是她出了差池我們可擔待不起。」
侍蘭長得秀麗,而且個性溫和,不似侍梅的刁鑽,冷傲。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離開了相府,前往太子府去保護太子妃去了。
黑魃的夜過去,天亮了。
太子府最僻靜的院子裡,此時竟然響起了熱鬧的說話聲。
房間裡,海菱正在睡覺,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處,昨夜喝了點酒,所以睡得正香。
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吵鬧不休的說話聲,嚴重的影響了她的睡眠。
迷迷糊糊間,她忍不住抱著薄衾開口:「胭脂,怎麼這麼吵啊?是誰在這裡鬧啊?」
不過並沒有人理會她,胭脂不在房裡,她正在門外阻止那些說得熱鬧的女子,一個個花枝招展,嫵媚妖嬈,不時的說笑著,手裡的八寶扇時不時的扇一下,很是好心情。
胭脂苦著臉,無奈的開口:「各位夫人,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家小姐還沒有醒過來呢?回頭我告訴主子,各位夫人已經來過了。」
胭脂的話一完,便聽到一堆女人裡,其中一人噗哧一聲笑了,然後不無嘲弄的開口。
「還真當自個兒是太子府的主子了?」
「記得昨日爺並沒有和她拜堂成親吧,所以說她算什麼主子,左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
「是啊,現在就矯情起來了。」
一人一句說得熱鬧極了,胭脂冷著臉望著她們,細細的打量過後,發現說話的全都是一些侍妾之流,其中有三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麼,端的是高姿態,似乎不需要和她人為伍,不過卻讓周圍的女子恭恭敬敬的,以她們馬首是瞻。
昨兒聽綠荷提過,這太子府有三位夫人,分別是蓮夫人,琳夫人,媚夫人,還說媚夫人長得嫵媚,仍是歌姬提升上來的,生得格外的妖嬈,胭脂細看一遍,很快便認出三個女子誰是媚夫人。
因為她長得確實很妖嬈,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勾魂的眸光,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走起路來,裊裊婷婷,果然是天生尤物。
胭脂讚歎,把眼睛從媚夫人的身上移到另外兩位夫人的身上。
一個好似新月清輝,靜逸出塵,就那麼站在那兒,便從她的身上散發出清靈美好。
另外一個看上去卻是可愛動人的,笑起來的時候,兩個酒窩露出來,越發的明皓齒。
不過這些女人雖然長得好,但能待在太子府裡,都是有手段的,絕對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無害,就像現在,這三個夫人一邊用八寶團扇扇著,一邊聽著身邊的侍妾們奚落,好似瞧熱鬧一般,其實那些女人恰恰是看她們眼色行事的。
胭脂看這些女人並沒有離去的意思,不由得頭疼,生怕她們驚動了裡面的主子。
她不想讓小姐第一天過府,便與這些人有衝突,但是顯然這些傢伙不打算放過她。
今日過來,哪裡是來請安的,分明是給小姐一個下馬威的。
「各位夫人,請回去吧,請回去吧。」
胭脂的話剛落,其中便有一個穿紅衣長得清麗的女子發難:「你是什麼東西?竟然膽敢阻止我們去給太子妃請安,若是太子妃怪罪下來,你擔待得起嗎?滾開。」
這紅衣女子一說完,身後便有人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附和著開口。
「是啊,我們要給太子妃請安呢?」
一堆人說著話,便有人逼了過來,想推開胭脂。
這時候,門前有一道清淡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倒是有心了。」
雖然很輕很淡,不過不難聽出其中的嘲諷。
眾女子抬頭望去,只見門前斜靠著一個女人,睜著惺忪的眼睛,滿臉的不悅,一隻手在揉頭髮,顯得睡眠不足而懊惱著,頭髮被揉得亂糟糟的,眼睛狠狠的瞪著她們,唬得門前的一堆女人紛紛倒退,。
沒想到這太子妃竟然如此一副神容,果然和傳聞的一般醜陋。
太子府內的女人個個如此想著,隨之便想到了這樣的女人竟然佔住了太子妃的位置,心中便氣憤起來。
而且這女人也太不知羞恥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送東西給太子,向太子殿下表明她的愛慕之心,也不看看她是什麼樣的人。
「喲,我們的太子妃娘娘可起來了?」
有人開始忍不住出聲了,海菱拿眼瞇過去,是一個穿著明黃泡泡長裙的女子,長得嘛倒是嬌媚,不過說話卻很刻薄。
一人開口,其她人便無所畏懼,一人一聲的開了口。
「是啊,想必太子妃娘娘昨夜睡不著覺,等了太子殿下一夜,我們真是罪過,竟然這時候過來,應該等太子妃娘娘再睡會兒過來的。」
海菱打量著這麼一堆女人,很快便發現,這說話的其實都是槍子兒,不說話的才是厲害的角色
那不動聲色和她對恃的三女人才是狠角色,如果她猜得不錯,這三人正是太子府的三夫人。
蓮夫人,琳夫人,媚夫人。
這三個女人一大早領著一堆女人過來,並不是想給她請安,而是來給她下馬威的。
早就知道太子府內人人都是個厲害的,自已過來討不得好。
不過沒想到這不討好來得如此快,昨日太子丟給她那麼大的難堪,今日便有人逼上門來。
想必今日京城內,人人知道她不受寵,然後太子連堂都沒拜,賓客沒有一個,她大婚當日便成了棄婦吧。
海菱笑了起來,眼裡散發出冷冽的光芒,週身的冷戾浮起,一一的迎向那些說話的人。,
慢慢的那些聲音小了,輕了,最後誰也不敢說話,全被海菱的眼神給唬住了。
這時候,那三個瞧熱鬧的人終於開口了。
「妾身們是過來給太子妃娘娘請安的。」
「好,現在可以開始給本宮請安了。」
海菱倒也不客氣,從門前跨出來兩步,直接的命令,週身攏著冷寒,唇角緊抿著,望向那為首的三個女人,等著她們給自已請安。
三個女人一下了子愣住了,本來只是做做樣子,心裡想著這女人不可能要她們請安的,自已已經給她一個下馬威了,她肯定不敢要她們請安什麼的,那麼以後看到她就像沒看到一樣,誰知道這女人竟然直截了當的讓她們請安。
這使得門前的一堆女人臉色都變了。
她們過來都是想給這太子妃娘娘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竟然遇到這麼一個不按牌理出招的女人。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身遭的氣流因為海菱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而顯得稀薄起來,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後悔,早知道不來找麻煩了,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聽說在將軍府裡發生了很多事也沒有奈何她,連葉太傅的女兒都對付不了她。
海菱望著一堆女人,其中有好些人變了臉色,不過別以為這樣她們便會放過她。
「不是說請安嗎?難道不是請安而是來找碴的?」
後面一句話便有些陰驁,週身散發出來的寒意更甚,有些膽小的女人直接開始打顫了,膽大如閻蓮,古琳,裴媚等也都沒了主意,不過卻又不甘心給這個女人請安,若是太子真的和她拜堂了,她們給她請安無可厚非,可是太子都不願意與她拜堂,她又算得了什麼太子妃呢?不過雖然知道她不是太子妃,場面上的身份還擺在哪裡呢?若是她們不請安,便成了找碴的,一大早來找太子妃的碴,不說別人,若是讓皇后知道,她們便討不了好,皇后最討厭女人看不清自已的身份,是非不分。
這裡三夫人正為難,那邊的青石路上又響起了腳步聲,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過來。
「表姐,今兒個恰逢我過來,所以禮該拜見一下太子妃娘娘才是。」
嬌俏愉悅的聲音,顯得說話的人心情極好。
這聲音一響,院內站著的所有女人都鬆了一口氣,齊刷刷的望向不遠處。
果然看到幾道裊娜的身影走過來,前面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笑著,身後的數個婢女小心翼翼的跟隨著,顯出這兩人的身份極貴重。
海菱瞇眼望過去,一人身材高挑適中,容貌秀麗,舉手投足端莊大氣。
這人大概就是太子府的側妃玉箏,她的爹爹是大周朝的玉堯將軍,雖然玉堯年歲漸長,不再出征,但是軍中仍然有不少他的親隨,所以他的影響力還是存在的,除了這位玉堯,玉家還有別的勢力存在著,這也是玉箏一進太子府便被封為側妃的原因,玉家的勢力不可小瞧。
不過海菱沒想到她身邊的女子竟然是她的死對頭葉秀雅,葉秀雅叫玉箏表姐?
原來她們是姑表親,昨夜綠荷似乎提到過,這葉秀雅一大早過來,定然是聽了昨日她所遭遇的事,這女人豈會放過這機會。
海菱放眼望去,門前環肥燕瘦應有盡有,每個人都精心裝扮過,所以桃紅柳綠,花朵錦簇。
這鳳紫嘯倒是會享受,眼前的這些主子都是排得上號的,排不上號住在北挎院的歌姬還有數人。
太子府內果然美女如雲啊。
不過想到這些女人都是勾心鬥角,爭風吃醋,都是為了那麼一個無心無情的男人,當真是替她們悲哀一把。
眾人正各有所思,側妃玉箏已級和葉秀雅走了過來。
先前對海菱擺高姿態,拒不請安的三夫人,以及太子府的侍妾,一看到玉箏過來,早領著各自的婢女走了過去,滿臉歡欣的見禮。
「見過玉姐姐。」
異口同聲的出聲,此時的場面,倒好似玉箏才是太子府的正主子,而海菱成了瞧熱鬧的路人甲路人乙。
胭脂看得氣憤不已,忍不住開口:「小姐,你看她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4:10
第066章
海菱舉手阻止了胭脂的話,因為胭脂只是一個下人身份,若是她們找起碴來,只怕胭脂會落人話柄,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既然她們統統的出現了,那麼今日她倒要看看,這些女人是如何給自已下馬威的?眼裡冷光一片。
門前,被眾星捧月一般圍繞在最正中的玉箏優雅的笑著,一一點頭,示意眾姐妹起身。
明面上看,這女人溫和優雅,可是細看,不難發現她眼裡的點點的凌厲,眉眼間有淺淺的傲意,這女人不簡單。
「大家都起來吧,沒想到妹妹們倒是先姐姐一步來給太子妃請安了。」
「是的,姐姐。」
三夫人為首的閻蓮等笑著起身了,其餘的侍妾才陸續起身,眾人讓了一條道出來。
玉箏和葉秀雅二人走了過來,笑望著門前站著的海菱,兩下對恃,並沒有請安見禮或者是示弱,相反的眼底浮起不屑。
葉秀雅的聲音先響了起來:「太子妃娘娘昨夜沒有睡好嗎?好大的黑眼圈。」
葉秀雅不但是玉側妃的表妹,還和太子有師兄妹之誼,平日太子對她可是很隨和的,所以這太子府裡的女人一慣巴結著她,此時一聽她譏諷太子妃,便陪同著她一起笑了起來。
「我是沒睡好,被一群自以為是,愛嚼舌根子的花孔雀打擾了,你說能睡好嗎?」
海菱冷冷的開口,然後掃視了門前的眾女人一眼。
她一開言,所有的人臉色都綠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厲害,把她們全貶成孔雀了。
不過就是這樣,海菱也沒打算放過她們,淡淡的接著開口:「聽說本朝的皇后最注重禮節,我倒不知道這太子府竟成了一群雞窩,什麼亂七八糟的雞都有。」
這下門前的女人都好似炸了毛,一個個粉眉倒豎,眼睛圓睜,怒瞪著海菱。
葉秀雅一看到眼前的狀況,立刻見針插縫的開口。
「她竟然笑話你們是雞。」
「她竟然罵太子府是雞窩,太子回來,我們一定要告訴太子。」
「對,先罵我們是花孔雀,又罵我們是雞。」
這些女人吵吵鬧鬧的說個沒完,海菱不耐的冷哼:「好了,一大早吵吵,吵什麼,全都給我滾回去,還有我會進宮請示皇后娘娘,這太子府哪來這麼多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看看是不是攆了一些個不懂規矩的出去。」
她說完打了一哈欠,不打算再理這些女人,轉身便走,準備進去補眠。
可是身後的女人全都被震住了,要知道大周朝的國母司馬皇后最是注重禮儀的人,若是這女人進宮告她們一狀,現在這種時候,皇后娘娘本就心煩,若再聽到這件事,那麼後果究竟會是怎麼樣的,誰也不敢預料,說不定真的殺雞儆猴攆了一些出去。
玉側妃和三個夫人的腦子自然是動得最快的,如此一想,立刻換上虛偽的笑容,齊聲開口。
「妾身等是來給太子妃娘娘請安的,娘娘請留步。」
海菱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冷睨著廊下的數十名女人。
「我倒沒看出來?」
海菱臉色冰冷,一大早過來冷嘲熱諷的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哪裡是給她請安來了,她們眼裡還有她這個太子妃嗎?雖然她知道這事不怪她們,是太子鳳紫嘯昨日的態度,所以引發了這些女人的猖狂,可是至少她們別招惹她,讓她安安靜靜的待在太子府,沒想到竟然一早過來找麻煩,她有好臉色給她們才怪。
「妾玉箏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太子府一直都是玉箏管事,若是這件事鬧到宮中,首當其衝的便是她,皇后定然質疑她的能力,所以她雖心有不甘,卻搶先一步給海菱請安,還是端端正正的行了個大禮。
身後的三夫人一看玉側妃行禮了,趕緊跟著她的身後行禮。
「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三夫人行了禮,身後那些小妾哪裡再敢做出頭鳥,紛紛行禮。
「妾身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葉秀雅一看眼前的場面,不由得臉色暗沉,本來是過來看大家刁難這個胖女人的,沒想到現在竟然風向全轉換過來了,越想越憤怒,卻無計可施,必竟這裡是太子府,不是葉府。
海菱掃視了眾人一眼,好半天不出一聲,便讓她們行著禮,也不叫起,誰讓她們一大早影響她的心情了。
此時雖然是初秋,可是太陽的光芒還是很**,這些女人平日可都是金尊玉貴的,何時受過這等對待了,每個人的臉上都被太陽曬紅了,有汗沁出來,不過個個都咬牙受著。
每個人的行禮姿勢大概維持了一刻鐘的時間,海菱才漫不經心的開口。
「好了,大家都起來吧。」
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在心裡怒罵這女人,不過臉上卻不敢再表現出什麼來,還要恭敬的謝恩。
「謝太子妃娘娘。」
直到此刻,有些人才算認識一件事,不管怎麼樣,這女人的身份可是太子妃娘娘,官大一級還壓死人呢,何況她的身份可不是官大一級的問題,而是太子府的正主子名義,若是有什麼事鬧大了,皇后哪裡便過不去,受罰的肯定會是她們,所以以後再有什麼行動,絕對不能明著來。
眾人紛紛有了計較,一時沒人再敢說話,齊齊的望著門前,一臉笑意的女子。
那笑怎麼那麼礙眼呢?
海菱才懶得理會這些女人,望向為首的玉箏,輕悠的開口。
「玉側妃,好好招待這位葉小姐,外來是客,別讓人說出我們太子府的閒話。」
「是,太子妃娘娘。」
玉箏恭順的領命,葉秀雅的臉色立刻綠了,沒想到她倒成了一個外人了,這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這女人的身份是太子妃,若是她和她鬧起來,是佔不了便宜的,所以只得咬牙展露笑臉:「謝娘娘了。」
今兒個早上,本來大家得意萬分的過來看這女人笑話的,沒想到最後竟然被這女人擺了一道,個個心中鬱悶。
唯有海菱的心情不錯,揮了揮手:「大家各自回去吧,以後不必來請安了,本太子妃就喜歡圖個安靜,你們各自活動吧。」
「是,太子妃。」
玉箏領著身後的女人緩緩往後退,直到繞過了門前的一處空地,那些女人才敢說話。
「玉姐姐,這女人太過份了,不但罵我們是孔雀,還罵我們是雞,最後我們行禮,竟然視而不見。」
「是啊,當真是可恨,太子回來,我們一定要告她一狀。」
「是啊,是啊,太子一定不會饒過她的。」
眾人她一言你一句,說得熱鬧。
玉箏抬眸冷冷的掃視了一圈,身後的所有人便住嘴了,不敢再多說什麼,可見她的威懾力很大。
她慢慢的命令下去:「都回去吧。」
「是,玉姐姐。」
眾女退了下去,最後連三夫人也領著各自的婢女回去了。
玉箏領著葉秀雅一路回自已住的院子。
葉秀雅想到先前表姐受到的羞辱,不由得氣憤難平的開口:「表姐,你能讓那個女人壓在你頭上。」
「我知道如何做。」
玉箏淡然的開口,她一直在太子府裡管事,要想做點不利於那女人的事,根本用不著她動手,只要稍微的提點一下別人,自有人去替她做事。
「表姐?」
葉秀雅還想說什麼,不過玉箏卻不再理會這話題,倒是望向葉秀雅。
「表妹,你說讓表姐怎麼說你好呢?表姐是一心希望你當上太子妃的,可是你呢?竟然讓別人做了太子妃。」
葉秀雅的臉一下子紅了,心裡既有對江海菱的嫉妒憤怒,又有著無奈,又不甘心自已就這麼與太子妃之位錯手而過,所以恨恨的開口:「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太子並不喜歡她不是嗎?昨天的大婚便知道了,你知道現在整個京都的人都在說她的事,說她未進門便先成了棄婦。」
說到這個,葉秀雅十分的開心。
玉箏搖了搖頭:「這點市井流言,傷不了她的,你還是多想想如何讓太子對你另眼相看吧,只有抓住了太子,才是最大的本事。」
她是不介意讓這個表妹做太子妃的,因為若是她當了太子妃,她的權利就不會沒落,因為這位小表妹的心機並不深。
玉箏幽暗的笑了起來,她在太子府幾年了,自然練得八面玲瓏的功力。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一路回去了。
再說海菱住的地方,仍是太子府最差的一幢小院子,平時根本沒人住,所以也沒人打理。
昨天海菱沒有看到,今天白日一瞧,才知道有多恐怖,除了正中的幾間房子,外面遍體的雜草,草叢中不時的還跳出一隻蟲子出來,不遠處的院門搖遙晃晃的,院牆上,斑駁零落,淒涼無比。
看來她真是一進門便被打入了冷宮。
雖然打入冷宮她是無所謂,反正她又不喜歡那男人。
可是對於利用了她的太子鳳紫嘯,是不是該讓她吃得好住得好,好彌補一下自已所做的事。
海菱正想著,聽到耳邊傳來的嗯嗯的哭聲,奇怪的抬頭望過去,便看到胭脂氣憤的哭了起來,邊哭邊不平的數落。
「小姐,太子真的太過份了,昨天竟然給小姐那麼大的難堪,今日只怕這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小姐的聲名都被他敗壞了。」
「胭脂,我?」
海菱想說自已不在意,反正她們早晚都走的。
不過,她話還沒有完整的說出來,便聽到一道不平氣憤的聲音響起。
「皇兄真的太過份了。」
隨著說話聲落地,一人從院牆外閃了過來,幾個縱落便停到了海菱二人的面前。
來的竟是七皇子鳳紫赫,昨日他被皇兄命令了在宮中不准出來,所以才今天一早出來,便看到太子府的女人欺負海菱,本想出手相幫,沒想到海菱只是三言兩語便打發了那些女人,果然不虧為他的朋友。
可是看到她眼前的光景,七皇子憤怒異常。
胭脂一看到七皇子,好似看到了救星似的,立刻告狀:「七皇子,你看昨日太子給小姐的難堪,大婚不見人影,更是把我們兩個人扔在這種地方,你說這是太子妃住的地方嗎?」
鳳紫赫看了一眼眼前的住處,臉色攏上冷意:「我去找皇兄。」
他說完便要走,海菱卻飛快的拉著他的手。
「紫赫不可。」
七皇子鳳紫赫若是現在過去找鳳紫嘯,不但於事無補,而且還會因此惹來太子的厭惡。
他討厭她沒事,反正她又沒打算留在太子府,但是他若討厭七皇子,日後七皇子豈會好過,既然他當自已是朋友,自已就不能害他,不過鳳紫赫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抬頭望她
「你先進來再說吧,這件事不可貿然去找太子,只會引起太子的厭惡,我倒是有個辦法,只是需要紫赫的幫忙。」
海菱領著鳳紫赫進了廳堂,很是簡陋,好在被下人打掃乾淨了,外面之所以留著雜草,無非是給她的難堪罷了。
府內的人都是看太子臉色行事的,太子不喜她,他們便順著他的心意來對付她罷了。
「你說,只要是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廳堂內,兩個人分隨意的坐了,胭脂出去,從陪嫁的東西裡翻找出一些茶葉,過來徹了茶奉上。
「太子的性格紫赫定然是知道的,別人越是忤逆他的意思,他就越要執意而為,那麼你去了,只不過惹來他的一番訓斥罷了,所以紫赫可以幫我放出一些消息,就說我在太子府如何如何不好,總之把我說得前無來者,後無古人的淒慘,這件事一傳到皇后娘娘的耳朵裡,相信太子定會讓人給我安排,到時候,我不就好過了嗎?」
七皇子鳳紫赫一聽,確實是這麼個理。
皇兄的個性一向獨斷專行,一旦認定了的事,別人去找他,必然讓他更厭惡。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放消息。」
鳳紫赫的心急的起身,看到海菱在太子府不好過,他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一定要盡快辦好這件事。
海菱眼看著鳳紫赫走了出去,才想起自已披頭散髮的,再加上胖,想必很醜吧,好在紫赫沒有嫌厭,還一心為她著急。
可惜她不待見皇室的人,而且紫赫又小,否則倒是可以和這傢伙發展發展關係。
胭脂見七皇子幫助她們出頭了,心裡總算舒服了,也就不哭了,伸出手扶起海菱:「小姐,我們去梳妝,待會兒奴婢做點飯給你吃。」
太子府的人不管她們,她們總不能餓死,而且以前她們也是這樣過的,這裡好歹不缺東西,所以還能湊合著過。
不過,她們並沒有在這裡待多長的時間。
鳳紫赫的消息,散佈了出去,很快整個京城內便換了一個說法。
太子妃在太子府是如何的淒慘,不但遭到太子的嫌厭,連府內的女人都欺負,最後還被安置在太子府後面的柴房裡居住什麼的。
本來昨日太子大婚,海菱成了被眾人嘲笑的角色,可是現在大家的心裡都同情起太子妃來了。
她長得胖,也沒有錯啊,太子怎麼能如此對待她呢?何況她是個才女啊,竟然遭到太子的如此對待。
想來太子也是個心胸狹隘之人,這樣的人日後若是做了皇帝,真不知道是大周的福氣還是禍害。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傳得沸沸揚揚的。
大半天的功夫,這事便傳進了宮中皇后的耳朵裡。
皇后立刻傳了太子鳳紫嘯進宮,好一頓訓斥,眼下皇帝病重,眼看便要不保了,他們首當其衝要對付的是江家,還有兩國聯姻的大事,安內攘外,你一國之太子竟然如此對待新娶進門的太子妃,那些百姓如何說。
宮殿裡,皇后大發一頓雷霆,太子鳳紫嘯沒有多說什麼,臉色難看。
一出宮便直接回了太子府,命令夏管家,趕緊給太子妃換一個院子,另外命令下去,好好招待那女人,若是再有什麼流言傳出去,他定然不會饒了犯事的人。
傍晚。
夏管家領著太子府的幾個下人,前往海菱住的小院子。
「見過太子妃娘娘。」
夏管家比先一次客氣多了,雖然眼底仍依然有不屑,不過神態上卻不敢大意,太子都下了命令,若是再生出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嗯,原來是夏管家啊,真是讓海菱受寵若驚啊。」
海菱站起身,在夏成的身邊來回的轉悠,然後涼涼的開口:「夏管家這是來做什麼?」
「奴才請太子妃娘娘移駕藺香院。」
「移駕藺香院,為什麼?」
海菱一臉的不明所以,其實心裡知道,一定是七皇子把消息放了出去,所以這些事傳到皇后耳朵裡了,皇后想必大發雷霆了吧,現在皇上病重,內憂外患,竟然還傳出這種事來,不用想,皇后也會怒訓鳳紫嘯,一想到那男人挨訓,海菱的心情好多了,不過想讓她搬,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既然他們讓她住在這裡,那麼想讓她出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在這裡住得挺好的,很清靜,我一慣就是個喜歡清靜的,夏管家回去吧。」
海菱揮了揮手吩咐夏成。
那夏管家的一張老臉沉下來,可是卻很無奈,這女人的身份擺在這裡呢,連太子都被皇后訓了,他一個老奴才能怎麼樣?
「那藺香院才是太子妃娘娘的住所。」
藺香院是太子府最好的院子,本來就是東宮太子妃的住所,可是大婚前,太子吩咐了,不准太子妃住進藺香院,讓她住得遠遠的,離他住的地方遠點,眼不見心不煩。
所以他才會把太子妃安排到這裡,雖然裡面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但是外面並沒有找人打掃,本來是想給這女人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最後挨訓的卻是他們。
「嗯,是嗎?那昨日是誰把我領到這裡來的,既來之則安之,就這樣吧。」
她就偏不搬,鳳紫嘯不出現,她是不會搬的,而她相信他一定會出現。
至於見他,倒不是想他,而是討個說法,以後在太子府她不說作威作福,可誰若欺到她頭上,她絕不輕饒。
海菱說完,看也不看夏成,領著胭脂便走了。
夏成苦了一張臉,只得領著人前往太子住的鳳鳴軒請示。
太子一聽夏成的稟報,雋美的臉龐當場便黑了,大手一揮摔了手邊的物體,碰的一聲碎,週身的戾寒,飛快的起身,直接走出了書房,前往最後面的偏院。
海菱和胭脂二人此刻正在院子裡拔草,當然,她們只不過做做樣子,草還沒拔幾根,便聽到遠處如雷的咆哮聲。
「江海菱,你好大的膽子。」
海菱一聽這怒吼,唇角浮起冷笑,不過抬頭望過去時,胖胖的臉上滿是淒涼,眼裡甚至還攏了氤氳,鼻音濃濃的開口。
「殿下,你可回來了。」
鳳紫嘯眉一蹙,有些厭惡,不過看到這梨花帶雨的人,雖然是個胖人,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冷瞪著海菱。
海菱很盡責的抽泣了兩聲,然後傷心的開口
「他們欺負我,殿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不是東宮太子妃嗎?你看住的地方,連一個下人都沒有,這要是傳出去了,人家指不定如何說太子說皇室的人呢,我吃苦是不怕的,最怕有人中傷了太子,太子可是海菱在意的人啊。」
一番話下來,海菱在心裡大讚自已的演戲天份,前世為什麼要去學醫呢,她該去學演戲才是,說不定也混個什麼百花獎,金像獎的,太有演戲天份了。
她哭訴完了,胭脂還不忘了配合她。
「太子殿下,你可要為小姐做主啊,一大早玉側妃領著太子府內的夫人過來給小姐下馬威了,這些事要是傳出去,都是與太子聲名有影響的啊。」
兩個人一人一句,鳳紫嘯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一張臉陰驁冷沉,眼瞳颼颼冷風,這次沒有看海菱和胭脂,倒是斜睨著太子府的總管夏成。
夏成唬出了一聲冷汗,趕緊的用衣袖擦臉,他這可是猜度著爺的意思辦事的,誰知道竟然被這女人給攪翻了過來
他是聽說了玉側妃領人過來找她們麻煩,可是到頭來,她們半點虧沒吃,倒是玉側妃等人吃了一個大悶虧。
「太子?」
「夏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給太子妃安排這種地方。」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太子責罰。」
這種時候夏成哪裡敢說什麼,不過對於太子妃倒是警戒了,這女人看似無害,實際上太厲害了,三言兩語便可扭轉乾坤,以後他還是小心些才是,別再招惹她了。
「看在你以往的功勞上,就功過相抵了,不過以後若再發生這種事,你就自去領責罰。」
「謝太子,謝太子。」
夏成身為太子的近侍,太子自然不可能罰他,只不過做做樣子,阻阻海菱的嘴罷了。
海菱也不計較,凡事總要有個度,這才是恰如其份,若是做是過了,必然會起反作用。
夏成謝過了恩,便又過來請海菱前往藺香院。
海菱眉一挑紅著眼睛望向太子鳳紫嘯。
「殿下,她們都說海菱不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既然海菱不是,那就住在這裡吧。」
鳳紫嘯一聽她的話,差點沒氣死,這女人究竟是無知還是得寸進尺啊,明明已經給她換了院子,她竟然還如此說,分明是想他給予她肯定,這樣以後太子府內誰敢欺她啊。
果然是刁鑽的主,雖然才情不錯,可是心計太深了,他最討厭的便是這種女人。
等到除掉江灞天,他要在第一時間便廢了她。
不過眼下,鳳紫嘯想起了母后的訓斥,還有朝中的動盪。
他現在可沒有精力對付這後宅內的事,現在他的對手不單有江灞天,還有寧王鳳紫鈺,聯姻之事,雲淑妃做得極是高調,讓其女鳳瑤前往北朝和親,這為他們贏來了不少的契機,那寧王鳳紫鈺,本該在封地,因為父皇病重,所以暫時在京城內,這段時間,他自然要全副精力對付他。
上次的刺客事件,雖然刺客誣陷江灞天,其實幕後的人,他多少想透一些,很可能是寧王手裡的人,因為他死了,最大獲利的是寧王。
至於江家,父皇沒死前,他們暫時還有所眷顧。
「夏成,以後太子妃就是太子府內的女主人,誰若是再有不敬,一定要重懲。」
「是,太子。」
夏成領命,知道太子一定會如此做,必竟眼前太子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請太子妃去藺香院。」
這句話鳳紫嘯是悶哼出來的,不甘心卻也無奈。
夏成應聲過來再次請海菱主僕二人前往藺香院。
這一次,海菱倒是沒有為難夏成,應了聲,跟著夏成的身後往藺香院而去。
不過走了幾步,便又想起什麼,回頭含情脈脈的望著鳳紫嘯,溫柔婉轉的開口:「殿下,別忘了我們還有事沒做呢?」
這話令人浮想聯翩,風紫嘯的臉頓時黑了,恨不得一掌劈翻了這女人。
她竟然還想和他洞房,真是做夢,眼前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他是絕不會進她的房間與她洞房的。
海菱見著太子臉色發黑,週身濃郁的殺氣,似乎自已再多說一個字,他便要殺了她似的,心裡總算安定了下來,看來這太子不會再進她的房間了,這樣她便安全了,雖然她這麼胖,不用擔心這種事,可是萬一哪天他獸心發作,她不是就**了,所以一定要把這條路阻死了。
鳳紫嘯再也無法與這女人待在一起了,他害怕自已忍不住掐死她,所以在沒掐死她之前先離開了。
等到他一走,海菱的神色便恢復了正常,不過仍沒忘了跟前的夏成仍是太子的人,所以一臉無辜的開口。
「殿下好好的怎麼生氣了?」
夏成的唇角狠抽了兩下,心裡默念,算你狠。
這下太子府恐怕不寂寞了,這女人看似無害,實際上卻是個心計很深的人,而且她似乎在宵想太子殿下。
殿下如何會喜歡她呢?夏成心內冷哼,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他又不想找死,所以恭順的開口。
「娘娘,請吧。」
「嗯,」海菱點頭,跟著夏成的身後往太子府的藺香院而去,一路走一路不忘奚落夏成。
「夏總管,太子說我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你聽到了嗎?」
「老奴聽到了。」
「嗯,那就好,我就怕你人老耳朵不靈光,然後又把我當成外人。」
海菱無辜的開口,夏成的一張老臉通紅,自已在太子府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今兒個算是栽在這女人手裡了。
「老奴的耳朵還靈著呢?」
「喔,那就好,我正想著,若是你耳朵不好了,或是做不動了,我就進宮去稟報皇后娘娘,讓你回去養老。」
這下夏成身上的冷汗都被唬出來了,雖說皇后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可是眼下是什麼光景,夏成還是瞭解的,若是這女人真的進宮去稟報皇后,只怕皇后當真讓他回去養老,那他就慘了。
他原還想著跟著太子進宮去威風威風呢,若是被攆回去,以後還有什麼顏面活在世上啊,如此一想,夏成立刻收斂起先前的不屑,不甘,這女人絕對是個狠角色,他還是悠著點,至少在太子沒有廢她之前,他不能得罪她半分,如此想過,便溫和小心的開口。
「太子妃娘娘放心吧,老奴身體健康著呢,娘娘若是有什麼吩咐,老奴一定辦得妥妥貼貼的。」
「嗯,那就好,」海菱點著頭,臨了還不忘提醒夏成。
「若是夏總管累了,跑不動了,可以跟本宮打招呼,本宮一定想辦法,讓夏總管回去休養休養。」
「是,是。」
夏成一臉死白,哪裡還敢再多說半個字,唯有小心翼翼。
海菱見這奴才果然害怕了,才暫時放過他。
眾人一路往藺香院而去,跟在海菱身後的胭脂,望著海菱,滿臉的欽慕,小姐真的太厲害了,巧舌如蓮,輕易制服了那些女人,還氣得太子面色鐵青,現在又收服了這自視甚高的管家。
太子府比起將軍府可要華麗得多,小橋流水,假山翠石,這些自不在話下,更重要的是房屋眾多,一眼望去,層層疊疊翻捲如雲的樓閣廳台,好似籠在微曛的霞光裡,美不勝收,就像一幅畫。
而她要住的藺香院,更是太子府眾多院落中最好的,離太子住的鳳鳴軒僅隔著一座蓮池,池上有石橋,東西座落,餘者皆往後,那些歌姬住得又要遠一些,而且數十名歌姬住在一幢院子裡。
走進藺香院,海菱和胭脂二人看得咋舌,先前在外面,還沒有看到此院的奢華,走進內裡一看,才知道果然不虧為太子妃住的地方。
遠遠的正中有五六間瓦簷飛翹的房屋,雕樑畫棟,玉壁生輝。
院子裡,有白玉欄杆圍繞的魚池,還有華麗精緻的花壇,各式爭奇鬥艷的花兒盛開著。
假石疊翠,翠竹掩映,果然是一處好地方啊。
海菱和胭脂二人讚歎一番,便看到夏總管拍了拍手。
院子各處奔出來數十名的下人,丫鬟婆子僕婦不下二十多個,此時恭恭敬敬的立在花壇旁邊的空地上,等候太子妃的訓話。
海菱領著胭脂走過去,輕輕的瞄了一眼,都是不認識的。
她想起了先前在將軍府內侍候過她的那些人,望向夏成。
「夏總管,我不習慣用生人,你還是把先前太子派去將軍府的那些人給我撥過來,用著舒服一些。」
「是,」夏成領命,他哪裡敢反駁啊,一揮手,那些人下去,很多人失望。
雖然太子妃不得寵,不過能在藺香院侍候著,可是美差。
可惜太子妃根本不用她們,失望歸失望,沒人敢發言,連夏總管都看太子妃臉色行事,何況是她們這些人,一時間整個藺香院內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的。
海菱拉著胭脂的手直奔她們住的屋子,一走進寬大的正廳,兩個人更是驚歎,不但是外面,裡面也是極其的奢侈,單是一個正廳,便分佈著各式珍貴的古董玉器,最正中擺放著黃華梨雕刻著牡丹花的桌子,旁邊配套的椅子,左首靠牆的地方竟是一張美人榻,右邊是幾把價值不菲的名貴交椅,各處擺放的器皿,也都很珍貴的,一眼看去,滿目繁華。
胭脂這裡摸摸那裡摸摸,很是稀奇。
她們一直以來住的地方都是極其簡單的,乍看麼這麼一個富貴的地方,除了驚奇,還很不習慣。
「小姐,真不錯啊。」
海菱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享受一下這椅子的舒適度,然後搖頭笑望著胭脂。
這裡再好,與她們何干,她們只不過暫住,很快便會離開這裡的。
「好了,我們去看看別的地方吧。」
藺香院,除了正廳,還有主臥房,偏房,書房,浴房,廚房,至於下人們都住在偏後一些的下人房裡。
兩個人大致的瀏覽了一遍,除了驚歎之外還是驚歎。
這時候,院子裡響起了說話聲,管家夏成領著兩個下人笑瞇瞇的進來請示。
「太子妃娘娘,人都調過來了,請太子妃娘娘去訓話。」
海菱點頭,便領著胭脂走了出去,站在門前的石階上,淡淡的望著空地上的丫鬟婆子。
先前吵吵鬧鬧的數十人,一下子安靜的望著海菱,等待她的訓話。
海菱其實並不想多說什麼,不過有些事她還是要叮嚀一遍的好。
「你們也跟了我些日子,知道我並不是十分嚴謹的人,平時只要不犯錯,我是不會責罰大家的,但是有一點必須說明白了,如若膽敢做出不忠於我的事,被查出來,我就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
說到最後一句,陰驁無比,眼瞳裡更是颼颼的飛出冰刃來,別說下面站著的下人,就是站在她身側的夏成也忍不住打顫,心裡直髮怵,這女人真可怕,以後千萬別沒事招惹她。
這太子府裡,他不怕任何人,連太子面前都可以放肆一二分,但是這女人面前,絕對絕對要悠著些,他可不想回去休養啊。
夏成的心中掬了一捧淚,暗自決定,以後只要不違背太子的意願,這女人說啥他都照辦。
院子裡,綠荷帶頭應聲:「是,太子妃娘娘。」
其她人自然緊隨其後,響聲一片。
海菱滿意的點頭,望向一邊的夏成:「夏總管,你自去忙吧,有什麼事,我會吩咐人去叫你的。」
「是,老奴先去做事了。」
說完腳下飛快,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一個不慎惹到這女人的報復。
海菱望著那飛奔而去的夏成,心裡很有滿足感,一會兒的功夫收回視線,吩咐胭脂:「你給她們分派一下任務,綠荷跟我進來。」
「是,」胭脂和綠荷二人應聲。
正廳裡,海菱坐在上首,綠荷乖巧的上前倒茶,然後站在海菱的身邊,等候海菱的指示。
不過海菱並不著急,端起茶來喝了兩口,望向綠荷,正巧綠荷抬頭看她,一接觸到海菱的眼神,便慌忙垂了下來。
海菱勾了唇笑笑,放下茶盎,淡淡的開口。
「綠荷,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們調到這藺香院來侍候嗎?」
綠荷不解的搖頭,她不明白太子妃為何把她們這些人調過來,按理這些事,是該玉側妃統一按排的,在太子府她們還沒資格進這藺香院內侍候。
「因為你還有些情意,知道顧念舊情,所以我相信你本質不壞。」
綠荷慌恐,撲通一聲跪下:「奴婢絕對不會有害太子妃娘娘的心。」
「嗯,我相信你,你起來吧。」
海菱伸手拉起綠荷,然後淡雅的開口:「綠荷,我是相信你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你過來侍候我,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你就來稟報我,我相信有些人肯定會有動作,除了你,別人你也幫我注意著些。」
話說到這裡,綠荷自然明白,她在這太子府裡待了近十年,對於太子後院的那些女人,自然是瞭解的。
「是,奴婢知道了,若是有人找奴婢,奴婢一定第一個告訴太子妃。」
「嗯,我不會虧待你的,你下去忙吧。」
「謝娘娘。」
綠荷起身走了出去,門外胭脂走過來,一看到綠荷,便叫住了她,然後分派綠荷任務。
「綠荷妹妹,你在藺香院裡,你別做什麼雜事了,就幫著娘娘管管那些下人吧,千萬別讓她們存了什麼心眼兒。」
綠荷一聽,不安,這相當於管事的地位,她竟然得了這美差,一時難以置信,望向上首的海菱,海菱笑著點頭:「嗯,你就管管那些傢伙吧,沒事多幫我留留心。」
「是,奴婢這就去了。」
綠荷臉上浮起高興的笑,點頭走了出去。
胭脂走到海菱的面前:「小姐,我做得還行嗎?」
「嗯,行,綠荷這丫頭還不錯,平時你和她多玩在一起,這太子府裡的人太多了,雖然我們不懼,可是保不準暗處伸出來的拌子,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多防備總是好的。」
「是。」
這一番功夫下來,天色已不早了,胭脂出去吩咐小廚房的人準備娘娘的飯菜,用完晚飯,早早便息下了。
昨夜她沒有睡好,今天還是早點睡,不過海菱躺下不久,便聽到七皇子的說話聲音。
「胭脂,海菱睡下了。」
門外胭脂噓了一聲,低聲的說:「是的,七皇子改日再來吧,這大晚上的總不太好。」
其實胭脂知道小姐沒睡,她只是感覺大晚上的七皇子過來不太好,若是被人發現,小姐的聲譽可就沒有了,還不知道被編排出什麼話呢?
房內,海菱自然聽到了胭脂的話,睜開了眼睛。
現在她們能住進藺香院裡,七皇子鳳紫赫功不可沒,她還沒有向他說聲謝謝呢?所以海菱便又穿衣下床,一掀門簾走了出來。
「紫赫來了。」
這主臥房外面有個招待客人的小偏廳,燈光氤氳。』
鳳紫赫本來很失望,沒看到海菱似乎感覺有什麼事沒做似的,心裡正失望,一聽到她的說話聲,便歡欣了起來。
兩個人分坐在偏廳呢,胭脂不好再說什麼,便自徹了茶,然後到門外守著,不讓人發現七皇子過來了。
「紫赫,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嗯,沒事,只是我沒想到傳播的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半天的功夫,便傳進宮中去了,可見這事傳得很廣,不過我這事還真是奇怪,本來我怕人發現,所以只派了幾個人出去散播消息,估計至少要有兩天,皇后娘娘才會知道,沒想到只半天便知道了。」
鳳紫赫傻傻的笑,海菱眼裡幽光一閃,暗思。
幾個人的力量絕對不可能半天便傳得如此之廣,那麼還有誰在暗中幫了她。
難道是?海菱臉上閃過錯愕,如果真的是西凌楓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自已該拿什麼來謝他了,因為自已似乎欠這個男人太多了。
他好幾次出手幫她了。
海菱抬眉望向鳳紫赫:「紫赫,這件事千萬別讓皇后娘娘知道。」
若是皇后知道,只怕饒不過鳳紫赫,她可不希望他因為幫自已而受到牽連。
「好,我會的。」
七皇子想的卻是,不能讓皇后知道,這樣會連累到海菱,卻不知道這時候海菱不管做什麼,皇后都不會怪她,但是他卻不一樣了,。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就是過來瞧瞧你好不好,現在看來還不錯。」
鳳紫赫也知道這大晚上的待在一個女人的房裡不好,所以很快起身告辭。,
「嗯,你小心點。」
海菱關心的叮嚀他,鳳紫赫一聽她的關心,心裡甜甜的,這感覺特別的好,似乎吃了糖似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
「我知道。」
他說完便出了偏廳,閃身悄然離開了太子府。
胭脂走了進來,舒了一口氣,海菱瞄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別為難他,他是我朋友,我不想成為那種涼薄寡情之人。」
她說了七皇子是她的朋友,朋友自然該坦誠一些。
胭脂臉一紅,她剛才是只顧想著小姐的聲譽了,而忘了七皇子對她們很好。
「我們去睡覺吧,這太子府絕對不是個好地方,養足了精神,可以打接下來的仗。」
「嗯,」主僕二人進去睡覺。
本來以為到了生地方,她們該睡不著的,誰知道卻是一夜好夢,睡得別提多香了。
名貴的大床,柔軟的錦衾,上好的薰香,舒服極了。
不過,天還未亮,她們還沒有睡到自然醒時,外面響起了叫聲。
守夜丫鬟的聲音響起:「太子妃,太子妃。」
胭脂先醒過來了,伸了伸懶腰,舒服的從榻上爬起來,她一直在小姐房裡陪睡,以防她半夜要東西。
這會子聽到外面的叫聲,生怕驚了小姐的好夢,趕緊的穿衣走了出去,壓低了聲音問:「什麼事?」
「夏總管過來說,太子在府門外候著,讓太子妃和他一起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
原來昨天的事驚動了皇后,皇后一番痛斥後,命令鳳紫嘯今日帶海菱進宮。
鳳紫嘯昨天被海菱氣得不輕,所以忘了這件事,天亮的時候才想起來,所以便吩咐了夏總管過來叫海菱。
胭脂一聽,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這可是大事,小姐嫁給太子還沒有給皇后請安,這可不是兒戲,趕緊轉身進去,把桌上的海菱一番搖晃,總算讓小姐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問。
「怎麼了?」
「太子要帶小姐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
海菱眨了眨眼睛,好容易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要她進宮向皇后請安。
她還真不願意,不過不去是不可能的,點頭慢吞吞的起來。
胭脂手腳俐落的侍候她起來,然後盥洗一番,拉到梳妝台前整理頭髮。
海菱則拿了黛硯過來描眉,本來好好的纖眉,愣是被她畫成了張飛的粗黑濃眉,襯合在她的臉上,別提多難看了。
胭脂看得驚悚,忍不住叫起來:「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沒做什麼啊,不是說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吧,我自然是要大妝的。」
她說完便又拿了胭脂過來,在臉頰上塗了厚厚的一層,唇上同樣塗了鮮艷的唇脂,一眼望去,整個一夜叉,本來人就生得胖,若是清爽爽的倒還可愛,現在她倒好,還上了濃妝,一眼看去,能嚇人一跳。
「小姐啊,你這是幹什麼,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
胭脂呻一吟,她知道小姐想離開太子府,努力的讓太子討厭她,可是不帶這樣嚇人的好不好,她看了都害怕。
海菱一聽胭脂的話,咧開血盆大口,得意的笑了,這說明她畫得很成功啊。
經過大婚之後一系列的事,現在她特別的想惡整鳳紫嘯,沒錯,她是要離開太子府,但是臨離去之前,她要整得他屁滾尿流,後悔招惹她這種人。
「走吧,我很滿意現在的妝容。」
「小姐。」
胭脂無力了,聳著腦袋,慢吞吞的跟著海菱身後走出去。
她可不可以假裝不認識前面這個夜叉,真的好丟臉啊。
門外,啊啊的幾聲驚叫,胭脂歎息,瞧吧,有人和她一樣被小姐嚇到了。
小丫頭和夏總管等人確實被嚇了一跳,個個驚叫出聲,不知道這滿臉濃妝的女子是誰,怎麼從太子妃的房裡出來了,直到海菱開口:「你們這是怎麼了?本宮有這麼嚇人嗎?」
「太,太子妃?」
幾人驚悚,同時在心裡吶喊,用不著這麼誇張吧。
海菱眼角睨到夏成嘴角抽了幾抽,還很好心的詢問。
「夏總管,你說我這妝上得不錯吧,今日難得的進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我便上了大妝。」
說實在的,海菱的大妝其實並沒有出錯,但凡她清秀一些,嬌麗一些,這大妝也很好看,可惜她生得胖,這些胭脂水粉的堆在臉上,便難看得多,隨著她的誇張的動作,越發的磣人。
夏成一邊點頭一邊好心的開口。
「娘娘,其實皇后娘娘不講究這些,娘娘可以不用大妝了。」
海菱冷眼望去,夏成開始擦汗,為什麼每次面對這女人他就害怕呢,難道是被她嚇破了膽子。
「本宮怎能失了禮數,皇后娘娘會怪罪本宮的。」
海菱當先一步往外走去,夏成歎氣,皇后怪罪不怪罪他不知道,但是娘娘現在的妝容,定然要嚇皇后一跳,但願皇后娘娘心臟夠強壯。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太子府外走去,路上偶遇到下人,皆作驚恐狀。
所有人都風中凌亂了,唯有海菱心有成就感,這些人統統的被嚇到了,說明她畫的妝很成功啊,不知道鳳紫嘯見了會怎麼樣?
太子府門外,停著豪華的馬車,馬車後面有數十名侍衛。
最前面的正是太子的貼身侍衛阿古阮夜席劍等人,這些人一抬頭看到大門口走來一株花花綠綠的奇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等到再細看,發現這奇葩竟然是太子妃娘娘的時候,大家集體的目瞪口呆了,被雷了。
海菱卻懶得理會這些傢伙,今兒個她就是要噁心噁心鳳紫嘯,還有皇后娘娘,這些皇室的人一個個的都不是好東西,把她設定為一顆棋子,還百般的刁難她。、
既然如此,她何必客氣。
府門外,只有一輛豪華的馬車,車駕前坐著一動不動呆了的馬車伕。
海菱也不和別人客氣,直接爬了馬車的掀簾鑽進去,老神在在的挑一個地方坐下,然後抬頭望向鳳紫嘯,咧開血盆大口,滿面欣喜笑起來。
鳳紫嘯先是靠在馬車上閉目深思,父皇眼看著便不行了,眼下內憂外患,暗濤洶湧,這一刻不知道下一刻的危險,除了江家的狼子野心,寧王鳳紫鈺也沒按什麼好心,他一直派人盯著太子府這邊的動作,他們暗下裡的動靜,也不是沒有。
他現在可謂四面楚歌,偏偏王府內還有一個讓人不省心的女人。
鳳紫嘯正想著,忽地車身一沉,便有人上了馬車,他緩緩的睜眼望去。
嚇,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一縮,這是什麼人啊?面容猙獰可怕,偏偏還張著血盆大口,笑得恐怖,最重要的是她還眨啊眨那一雙陰森森的眼睛。
鳳紫嘯大怒,修長如玉的手一指海菱:「來人,把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醜八怪拉出去砍了。」
馬車外面,所有人再次雷了一把,這太誇張了吧,雖然太子妃娘娘很恐怖,但太子不會連自已的媳婦都認不得了吧。
外面的侍衛左右為難,馬車內的海菱憋著一肚子的笑意,總算不眨眼睛了,難得的柔聲開口。
「太子,是臣妾啊,人家特地大妝了陪你進宮去見皇后娘娘的,你怎麼能說臣妾是醜八怪呢?這太傷臣妾的心了。」
海菱說完,便垂首,以袖掩面,大聲的痛哭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顯得很很傷心。
太子鳳紫嘯一聽她的話,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粒大雞蛋。
這女人是他的太子妃,竟然是他的太子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4:49
第067章
鳳此紫嘯心內吶喊,有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女人雖然胖了點,不過先前看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以為這樣的女子該不錯的,雖然昨天晚上被氣到了,但也沒有像此刻這樣無力。
他一向有潔癖,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能容忍醜的東西,不管是物體還是人,都要最美好的。
所以看到胖胖的江海菱時,他心裡是反彈的。
不過這女人雖然不討喜,可好歹是個才女,自已還可以勉強接受,可是現在是什麼狀況啊。
「你,你?」
「太子,天色不早了,大臣們可都等著你呢?」
海菱一臉好心的提醒臉色發白的鳳紫嘯,隱約可見這男人手指緊握,青筋都突了出來,週身緊繃著,身子更是往一邊讓了又讓,海菱見他讓,更加惡作劇的往他身邊坐去,這下鳳紫嘯的恨不得一掌拍飛她,可惜母后還要見她呢。
不過海菱的話的話倒是起了提醒了他,早朝的時候快到了。
鳳紫嘯臉孔黑沉,眼神凌厲,唇角緊抿,朝馬車外面大喝一聲。
「進宮。」
馬車四周的人皆抖了一抖,然後浩浩蕩蕩的進宮去了,胭脂坐在馬車旁邊的座駕邊,想到小姐的妝容,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她可以想像,太子會被嚇成什麼樣子了。
一路上,誰也不敢多話,除了時不時的從馬車內飛出來一句驚悚之語。
「太子殿下,你說我這妝可還好看?」
「太子殿下,我們的交杯酒還沒有喝呢?」
「殿下,你生病了嗎?臉色好難看啊。」
海菱時不時的來一句,裡外的人全都她雷焦了,只有她不以為意。
不過也不能說她有口無心,這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拿捏得恰恰好的。
一句話出來,絕不連著第二句,因為鳳紫嘯雖然隱忍,忍無可忍的時候,她可就倒霉了。
所以每次說了一句後,她便停住了,鳳紫嘯臉色陰沉,呼呼喘氣,手指握緊然後鬆開,再握緊,總算把氣平了一些,不過等到他氣一順,海菱便又冒出來一句,如此周而復止的,一行人總算行到了外宮門。
太子的車駕誰人敢阻擋,宮門拉開,她們進宮了。
一進宮,鳳紫嘯便下了馬車,吩咐馬車伕,把海菱送往皇后住的正儀宮,他一刻也沒辦法和她待在一起了,如果再待下去,他相信他會親手殺了這女人。
鳳紫嘯拉了一匹馬,領著人上早朝去了。
而海菱見他走了,心情別提多舒服了,喚了胭脂坐進馬車,一路往正儀宮而去。
馬車內,胭脂小小聲的開口:「小姐啊,你真是嚇死人不償命,你這樣招惹太子,若是把他逼急了,你不是自找苦吃。」
「我有數的。」
海菱此刻的神態恢復了正常,眼裡冷光瑩亮,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
「你說我好好的被皇室當成一顆棋子,這男人還丟了那麼大的一個難堪給我,難道我真當什麼事都沒有。」
「雖然如此,可你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氣太子啊,狗逼急了還跳牆呢?」
胭脂說完,海菱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記著,太子不是狗,他比狗聰明得多,眼下他除了要對付江家,還要對付寧王鳳紫鈺,你認為他會在這時候動我嗎?」
「那倒也是。」
胭脂不再說話,此時天色已大亮了,兩個人掀簾打量皇宮。
層層疊疊的宮簷翻捲如雲,雕樑畫棟,廊台玉柱,恢宏而大氣,果然不愧是皇宮。
馬車一路往皇后的正儀宮而去。
正儀宮仍是後宮皇后住的地方,以其大氣華麗為主,輔以濃艷槐麗的色彩,宮殿門前,栽種了很多名貴的花卉,在早晨的薄霧中迎風招搖,空氣中濃郁的香味兒。
門前守候的太監,遠遠的看到有人從馬車上下來,便迎了過來。
不過一抬首,便被海菱嚇住了,一時竟忘了反應,直到那馬車伕出聲提醒。
「這是我們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
眾人錯愕,不是說太子妃才情兼備嗎?這樣的女子該是淑女才對,怎麼現在這女人竟像個夜叉,更像個鄉野村婦。
不過沒人敢質疑,趕緊給海菱請安,然後為首的太監進殿去稟報。
很快便又出來,請了海菱進殿內,一邊走一邊稟話。
「皇后娘娘還沒有起來呢,請太子妃娘娘在殿內稍等一會兒,娘娘很快便會起來的。」
皇后娘娘昨夜陪了皇上一夜,天近亮的時候才睡。
海菱點了一下頭,被太監請到大殿一邊坐了。
正儀宮又比她所住的藺香院奢侈,金碧輝煌,滿眼富貴,倒底是皇后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響。
大殿內各處立著的太監和宮女,皆滿臉驚嚇的望著海菱,有些人甚至小聲的嘀咕。
胭脂感覺自已沒臉了,可惜自家的主子好像不知道似的,只顧著打量正儀宮大殿內的裝飾,一臉的自得其樂。
大殿內,寂靜無聲。
海菱也不心急,悠然的端坐著喝茶。
大約一個時辰後,有整齊的腳步聲從內殿響起,很快一堆人走了出來。
為首的貴婦人,滿身的綾羅綢緞,頭上珠釵環繞,舉手投足雍擁華貴,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雖然貴為皇后,看上去卻慈詳有愛,不過能待在宮中混得如魚得水,這女人定然不簡單,這慈愛也就是表面的現像。
想想一個做母親的都能犧牲女兒的幸福來鞏固江山,可見她是心狠手辣的。
不過鳳淺長得倒是和她有幾分相似,都是高挑的身材,舉止優雅貴氣。
皇后領著人從內殿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大殿一側端坐著的海菱,那臉色恐怖的妝容,忍不住嚇了一跳,臉色微變,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快得令人捕捉不到,身為六宮之主的皇后自然有處變不驚的能力,倒是她身後的宮女,齊齊的唬了一跳,有人甚至小聲的驚呼出來。
皇后瞄了她一眼,那宮女立刻嚇得跪出來。
「奴婢該死,失了儀容。」
「起來吧,也不是什麼緊要的大錯。」
皇后溫潤的聲音響起,宮女鬆了一口氣起身退到後面,不過她身邊的幾個宮女,都一臉的不敢苟同,太子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畫得跟個鬼似的,若是晚上,準保嚇壞了多少人。
「凝華,游畫,帶太子妃娘娘下去把臉洗淨了。」
「是,娘娘。」
凝華和游畫二人很顯然是皇后的貼身侍女,兩個女子年歲漸長,不過卻長得分外的出色,兩人一起領命走過來,行到海菱的面前,端莊的施禮,然後請她出去洗臉。
「太子妃娘娘請。」
海菱沒想到皇后如此鎮定,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
她畫了這樣的妝,本來就是要嚇鳳紫嘯,現在皇后讓她洗了,她洗了就是。
起身跟著凝華游畫二婢身後,一路出正殿,到偏殿去洗臉,很快洗去了滿臉脂粉,恢復了她本來的面貌,雖然胖胖的,卻很可愛。
凝華和游畫二人相視而笑,淡淡的開口:「太子妃娘娘還是這樣看上去好看。」
胭脂贊同的點頭,她家小姐雖然不是很美,不過也很可愛啊。
海菱卻不以為意,又和凝華游畫二人回了大殿。
大殿內,皇后正在用膳,看到海菱進來,便招呼她過去用膳,態度十分的友好,並沒有責怪她,海菱挑了挑眉,肚子有點餓,便跟著兩名宮婢的身後走到皇后身邊坐下來。
早膳很簡單,只是幾樣點心和菜餚,配了銀耳粥,海菱陪著皇后用膳。
一邊吃一邊打量這位皇后,說實在的,皇后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美人,雖然老了,可是風韻猶存,看她吃飯的姿態,也是十分美好的,哪像她,粗魯極了。
海菱邊吃邊想,皇后望了過來,溫和的開口:「現在這樣不是好多了嗎?以後進宮來看望本宮,不需要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皇后娘娘。」
海菱應聲,她本來就不想畫,只不過是為了噁心鳳紫嘯。
「你該叫我母后。」
皇后又低頭吃飯,海菱應聲:「是,母后。」
「你們都下去吧。」
皇后吃了兩口,吩咐大殿內的宮女太監全都退下去,胭脂拿眼睛請示海菱,海菱點頭,人家都出去了,你自然也該出去,而且皇后一定是有話要對她說,所以才會遣退了下人。
待到大殿內,只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皇后放下手中的玉著,望著海菱,慢慢的開口。
「淺兒,她還好嗎?」
海菱一怔,直覺上想搖頭,卻看到皇后苦笑:「她心裡一定極恨我吧,其實我是無奈的,做為母親,哪裡願意看到女兒往火炕裡跳,可是她身為皇室長公主,這是她的命啊。」
「母后。」
海菱下意識的站起身,她可不願意承認這件事,皇后雖然看上去傷心,可是保不準下一秒變臉,然後讓她交出她女兒什麼的,她到哪裡去找她的女兒啊,所以抵死不承認才是正道啊。
「她最後見的人是你,所以我知道定然是你幫助她離開了京城。」
皇后司馬嵐眼裡浮起霧氣,似乎很難過,海菱反駁的話,生生的嚥了回來,望著司馬嵐。
「她從小便得我和她父皇的寵愛,什麼時候吃過外面的苦啊,你說她出去受得了嗎?」
「母后?」
其實司馬嵐並不想從她的口中聽到什麼,她只是自言自語罷了,所以海菱不說話,她並不追問,只是接著往下說。
「既然她出去了,就走得遠遠的吧,一切都是命啊,但願她好好的。」
「她會好好的。」
海菱肯定的開口,其實是龍是蝦一看便知,鳳淺她絕對不會讓自已陷於困境的。
皇后不再說話,思念之情遍於整張臉上,眼裡更是濃濃的情意。
她的女兒,她是從小養到大的,一直疼在手掌心裡,怎麼可能忍心讓她去北朝和親,可是她也沒辦法,皇上病重,皇兒快要登基了,眼下有江家虎視眈眈的,還有雲淑妃和寧王緊盯著,朝堂上表面風平浪靜,其實有為數很多的人暗中支持寧王。
她不能不當心啊,所以只能犧牲掉女兒的幸福,誰知道最後竟然被鳳淺逃婚了,一切都是命運。
大殿內,安靜下來,皇后很傷心,海菱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而且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下一刻會有著什麼樣的舉動,雖然她情有可原,但是不能否認,她的心狠手辣,不是常人能及的。
殿門外,有人小跑步進來。
正是皇后的貼身侍婢凝華,凝華飛快的開口:「娘娘,雲淑妃和鳳瑤公主過來了,她們過來是商量三日後,鳳瑤公主前往北朝聯姻的事。」
皇后一聽,收斂起自已的傷心,很快武裝好了,又像一個戰鬥士一般昂首而立,雍擁華貴,起身吩咐凝華。
「傳她們進來吧,」
「是,皇后娘娘。」
凝華起身出去宣雲淑妃和鳳瑤公主,海菱起身坐到一邊去,殿外很快有人進來收拾東西。
大殿門前,兩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前面的人妖嬈嫵媚,走起路來,那腰扭得跟水蛇一般,一張天生嬌媚的臉,畫上精緻的妝容,依然散發出魅力。
這人看來便是雲淑妃。
旁邊的女子纖細裊柔,面容新月一般俏麗,靜美脫俗,雲鬢高挽,只在鬢邊插了兩朵淡粉的宮花,便恰如其分的透出她的美好,一身的紅裙翩然似彩蝶。
隨著雲淑妃的身後走進來,溫婉輕悠的向皇后施禮。
「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起來吧,賜坐。」
「謝娘娘,」雲淑妃眉眼內斂,若是細看,不難看出她眼底的盛氣凌人。
海菱做為小輩,自然該向雲淑妃施禮,所以站了起來,不過她還沒有見禮,那鳳瑤公主便臉露笑意,親熱的拉著她的手,溫婉的開口。
「這就是皇嫂吧,鳳瑤有禮了。」
「起來吧。」
海菱詫異的挑眉,這鳳瑤公主看上去不像是個熱情的人,何況她與她從來沒見過面,何故如此親熱,海菱不動聲色的注意著這位公主,只見她眉眼低順,不過緊抓著自已的手,卻一片冰涼,好似沒有溫度似的。
鳳瑤抓著海菱,笑望著上首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你們大人商量聯姻的事情,我和皇嫂出去逛逛吧。」
「好,去吧。」
自從鳳瑤成了聯胭的對象,皇后便很疼寵她,好似自已的女兒一般,所以她一提到,皇后便親熱的答應了。
鳳瑤拉著海菱的手,兩個人一路出了大殿。
一出殿門,鳳瑤便放開了海菱的手,往大殿的一角走去。
那挺直的背,顯示她的倔傲,不甘和憤怒。
難道說鳳瑤並不想到北朝聯姻,可是這與她有什麼關係啊,海菱心中想著,一路跟著鳳瑤的身後走到僻靜沒人的角落了。
鳳瑤示意身後的宮婢退下,海菱也讓胭脂退得遠一些。
「公主,有何事要與我談。」
海菱自認沒和這位公主交好過,所以她帶自已來這裡,定然是有話要說。
果然她一開口,鳳瑤陡的轉身望過來,她的眼裡是濃濃的恨戾,冷冷的死死的瞪著海菱,一字一頓的開口。
「為什麼要害我?」
「害你?」海菱有些反映不過來,她自認沒做過什麼對不起這公主的事啊,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公主這話的意思。」
「是你,是你送走了鳳淺,所以我便成了那個聯胭的對象,如果不是你送走了鳳淺,我又怎麼會成了那個犧牲品呢?」
她說完,忍不住抽泣起來,雙肩抖簌,很是淒涼。
海菱一時間怔住了,她當時只是為了幫助鳳淺,沒想過她走了,還有另外一個倒霉的人,。
她以為鳳瑤公主是自願嫁的,倒沒想過,她也不願意嫁。
「公主,我?」
「江海菱,你竟然這樣害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嫁給太子又怎麼樣?太子根本不喜歡你,他永遠不會喜歡你的,知道嗎?他喜歡美人,這是宮中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太子皇兄從小到大都喜歡美麗的東西,他怎麼會真心對待你呢?這就是你的下場。」
鳳瑤指著海菱痛斥,等到說完了,她仰頭,把眼淚逼回了眼眶,狠戾的再開口。
「如若有一日,你我再相逢,我不會善罷干休的,江海菱。」
她說完,轉身便跑走了,那些宮婢一路追著她叫:「公主,公主。」
胭脂走了過來,看到海菱滿臉的蒼白,緊握著手,不由得擔心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那鳳瑤公主欺負你了,我們去找皇后娘娘。」
「算了,不關她的事。」
海菱搖了搖頭,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說這件事,若說鳳瑤的事不幹她的事,站在鳳瑤的立場上,這件事,確實是因為她的干係,所以她才會成了聯姻的對象,可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她所做的只是為了幫助朋友,她也沒有錯,那麼究竟是誰錯了?
兩個人一路回了正儀殿,雲淑妃已領著人走了。
皇后也不在了,前往皇上的寢宮去陪皇上去了。
只留下了凝華招待她,若是她願意在宮中逛逛,便讓凝華陪她,若是不願意,便讓太監送她們出去。
海菱經過鳳瑤的事,哪裡還有心思留下,便和凝華打了招呼,讓她派太監送她們主僕二人出宮回太子府去了。
等到回了太子府,已經下午了。
海菱也不想吃飯,倒頭便睡,胭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心內擔憂,暗自焦急,卻不敢追問主子。
左相府書房,。
西凌楓正在翻看一些信息,對眼下大周朝的局勢進行分析。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
侍竹走進來稟報:「爺,冷魔宮有奇怪詭異的消息傳過來?」
西凌楓挑眉,放下手裡的資料,望向手下,幽冷的開口:「什麼消息?」
「竟然有人向我們買千日紅的解藥?」
「千日紅的解藥,這是怎麼回事?」
西凌楓眼瞳瞬間罩上冷寒,週身的陰驁。
「屬下已讓人查過了,太子妃娘娘給將軍夫人下了藥,那藥便是千日紅。」
「是她?」
西凌楓週身戾寒慢慢散去,剩下的卻是奇怪,深邃神秘的眼眸中閃著璀璨的幽芒,唇角輕挽,她是如何拿到這千日紅的,千日紅仍是冷魔宮的鎮宮之寶,這藥一般是用來懲罰宮內犯了大錯的宮徒,讓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這毒藥以狠辣為主,不說尋常人,就是江湖中的人,說到千日紅,也是談毒色變的。
沒想到現在她手上竟然有。
侍竹拿眼瞄著主子,輕聲請示:「要不要屬下?」
他沒有說到底,往常這種事,直接由他們負責,抓了那人前來盤問,查明她為何有千日紅,但這次的對象不一樣。
她是當朝的太子妃,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若是他們想動,神不知鬼不覺的,太子妃也照動。
關鍵在於主子對她不一樣的態度,瞧吧,前一刻主子狠戾的想殺人了,後一刻聽說是太子妃,立馬神色便柔和了。
侍竹心裡重重的一震,主子是喜歡那太子妃的吧,這怎麼可能?
「不用,這件事我來處理。」
西凌楓揮了揮手吩咐,侍竹不敢有異議,他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爺,侍梅回來了。」
侍梅被西凌楓派出去,暗中保護太子妃,聽到她回來,西凌楓的臉上攏上一些淺薄的光輝,平凡的面容也好看起來。
「讓她進來吧。」
「是,」侍竹退了出去,很快侍梅進來了,恭敬的稟報太子府那邊的情況,當說到太子並沒有理會太子妃時,主子的臉色愉悅又燦爛,可是說到太子妃被人欺負的時候,他週身的殺氣,連她都膽顫心驚。
侍梅看得心驚,大約知道為何主子派她和侍蘭暗中保護太子妃了,他根本就喜歡人家嘛。
爺竟然喜歡那種人,侍梅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在她的眼裡,爺是世間最美好的男子,她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女子配得上他,要說相配,也只能是靜月公主之流勉強配之,可是現在竟然是這麼一個女人,她真的有種被重重一擊而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侍梅稟報完了,西凌楓眼裡星光點點,氤氳迷離,好似薄霧籠罩著的碧湖,瀲瀲的迷濛,卻又令人驚艷。
「嗯,下去吧,別讓人傷到她。」
「是,屬下知道。」
侍梅應聲,不過聲音有些幽怨。
西凌楓奇怪的開口:「怎麼了?還有事嗎?」
「爺你竟然竟然?」
侍梅一雙美目控訴著主子的無常,他怎麼可以喜歡那樣一個人呢?她實在接受不了哇。
西凌楓一時不知道她的竟然是什麼,所以點頭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竟然什麼?」
「爺,你竟然喜歡那個女人?她?」
侍梅的話還沒說完,便發現主子臉色變了,眼神凌厲異常,週身的寒氣,這樣子的他,是生氣了的,主子生起氣來是極可怕的,侍梅哪裡還敢說下去,她還沒有說那個女人不好的地方呢,主子便怒了,若是她再說出來,恐怕小命便玩完了,所以她還是不要說了。
不過西凌楓卻不打算放過她,陰風颼颼的開口。
「她怎麼樣了?」
「沒什麼,沒什麼,其實她挺好的。」
侍梅違心的說著,她的心喔,滴血了,可是不敢說出來。
西凌楓才不管她心裡想什麼,收斂了一些冷意,淡淡的警告:「你的責任是保護好她,別的想法少有。」
「是,屬下明白了。」
侍梅不敢再留在書房裡,書房裡的冷氣流都快凍死人了,她還是走吧,告了安退出去。
一出書房的門,迎面便看到同樣神色不自在的侍竹,看來侍竹和她一樣,也知道了主子的心思。
兩個人幽怨無比,偏在這時,一道邪魅惑人的聲音不適時機的響起來。
「小梅兒,怎麼又苦著臉了,你一苦臉哥哥我就心疼。」
沈若軒嬉皮的逗侍梅,卻不知道侍梅此刻正怒火沖天,他這一開口,正好撞在槍口上。
侍梅話也不說一句,銀光一閃,寶劍在手,直接便殺上了沈若軒,沈若軒往後一退,滿臉的莫名其妙,不過嘴裡還不忘討便宜:「小梅兒,小梅兒,誰惹你生氣了,你告訴若軒哥哥,我定然為你出氣,你別生氣啊,女人生氣是容易老的。」
侍梅哪裡理他,招招進逼,步步相隨,使得沈若軒不得不和她動起了手。
沈若軒一邊避讓,一邊不忘朝書房裡大叫。
「西凌楓,西凌楓,你家小梅兒殺人了,你做主子也不管管。」
可惜沒人理會他,而他倒霉的被迫和侍梅大戰一百回合。
……。
太子府,藺香院裡的海菱一覺沉沉睡到天黑,這一覺睡得並不好,睡夢中沉沉浮浮的,她被多少個人圍困追殺,驚心動魄,好在最後有一人好像騎士般的解救了她,可惜當她拚命的想去看那個人的臉時,卻醒了,所以她什麼都沒看見。
身遭的奢華使得海菱一時恍然,竟不知道身處在何處。
直到胭脂心疼的聲音響起來:「小姐,你做惡夢了。」
是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整天處在這樣勾心鬥角中,又怎麼會做好夢呢?
「沒事,天黑了。」
「嗯,是不是肚子餓了,奴婢侍候你起來,然後吃點東西。」
海菱點頭,起身盥洗一番便走出去,胭脂吩咐人傳了晚膳上來,兩個人坐在一處吃了。
晚膳後,兩人在藺香園院門前閒逛著,睡了一下午,海菱現在精神抖擻,雖然做了惡夢,不過早放開了。
直到這時候,胭脂才敢詢問:「小姐,下午從宮裡回來,你就不開心,是不是鳳瑤公主與你說了什麼?」
她知道,小姐的不開心定然和鳳瑤公主有關。
海菱這次倒是沒有隱瞞,淡淡的開口:「本來我以為鳳瑤公主是心甘情願嫁到北朝去的,誰知道她並不想嫁,而是雲淑妃讓她嫁的,她無法抗拒,胭脂,你知道嗎?我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明明不干她的事,偏偏成了一枚棋子,可是完全沒有人顧慮我們的感受。」
「小姐,別多想了。」
果然鳳瑤公主引得小姐不開心。
「鳳瑤公主在怪我,她隱約知道是我送了鳳淺離開京城,所以才害得她不得不嫁到北朝去和親,所以她恨我,可是我又該恨誰呢?」
說到最後,海菱臉色攏上隱暗。
她好好的生活在將軍府裡,本來想勸了娘親離開將軍府,可是沒想到一道聖旨,使得她成了一顆棋子,那麼誰人又來問她的感受呢,再說鳳淺的事,她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幫助了她,誰知道又害了鳳瑤呢?
「小姐,你只是幫了朋友,至於鳳瑤公主,那是她娘親害了她,關小姐什麼事啊,小姐不要理會她。」
「嗯,確實,我連自已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精力管別人啊,算了,不想了。」
海菱放開了心頭的鬱悶,舒展了一下手臂,吩咐不遠處的下人都退下去,不必跟著她們,只有她們主僕二人在院子裡轉悠。
今夜沒有月色,黑暗華麗的蒼穹中,滿天的星星,閃閃爍爍,就像一片壯錦。
藺香院各處掌著燈籠,所以昏黃婉約的燈光,照著各處的景致好似攏了一層輕紗,十分的好看。
胭脂為了轉移小姐的心思,趕緊把話題隔開。
「小姐,你看這藺香院果然不錯。」
「嗯,確實如此,這裡本來是給太子妃打造的,所有東西都是好的,我倒是佔了便宜了。」
海菱笑起來,一點也不傷心難過,因為她是做好了準備離開太子府的。
暗夜中,兩個女人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忽地,四周隱有波動,海菱神情一動,臉上的笑意收起,飛快的伸手去拉胭脂,誰知道胭脂的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臉上竟然還掛著笑意,好厲害的手腳啊,這人是如何辦到的,海菱大駭,這人若是對她動手,恐怕她全無勝算啊,再顧不得理會胭脂,全神注意著暗處的動作,沉穩的開口。
「誰?出來。」
海菱話音一落,只見半空緩緩墜落下來一人,錦玉寶帶,袍袂輕旋,墨發飛舞,整個人好似夜之精魂,待到他落地,優雅的立在那裡,海菱徹底的呆住了,她嘴巴微微的張開,心裡拚命的找詞來形容這男人,什麼玉樹臨風光華萬丈宛若美玉,什麼高貴出塵美若天仙,似乎世間最好最華麗的形容詞都形容不出這男人的風姿。
他的臉好似精美的雕塑,肌膚賽雪,狹長的峰眉飛入墨黑的鬢角,勾人心魂的眼睛裡瀲了深不可測的碧湖之水,漆黑,幽暗,瀲瀲波紋,透著深邃神秘,挺直的鼻樑下,性感的薄唇微微的上揚,勾勒出優美的弧線。
不但是人美,還有那渾然天成的氣勢,尊貴霸氣,好似天地間最強大的主宰,舉手投足間帶著唯我獨尊的強勢。
這份強大的氣場,連東宮太子鳳紫嘯都比不上,。
這個人一出場便震得人分不清東南西北,海菱自認沒少看過美男,現代的古代的比比皆是,白野,鳳紫嘯,姬紹成,還有那個見過一面的沈若軒,都是長得極俊極美的,可是這個男人比他們竟然還要出色,還是那種讓人看一眼便垂涎萬分的美男。
海菱雙眼泛光,小嘴微張,整個人暈溜溜的,心裡先歎息了一把,實在讓人受不了啊,老天你不公平啊,為什麼給了我這副胖胖的雍腫的身子,卻給了這人如此絕色天上無雙地上少有的絕色之姿啊,不帶這樣偏心的。
她正自怨自歎,那絕色風華的男子竟然滿眼氤氳的走了過來,瞳仁好似磁鐵一般,深深的吸付著人心,令人轉移不開視線。
不過海菱總算在最後一刻清醒過來,隨之暗罵自已一聲,色鬼,差點壞事了。
眼下的光景怎麼看怎麼駭人,午夜,忽然平空冒出一個絕世美男人,怎麼想怎麼怪異,何況這美男望著她的時候,還帶著點點溫柔的淺笑,明明該是嗜血的傢伙啊,為什麼笑,怪怪的。
絕色美男離她一尺之遙,她身形陡的退後三米,保持了警戒,尖銳的開口:「你是人是鬼?」
這聲音怎麼聽都有點興奮過度的感覺,不過她是真的真的不認為這人是人的,美得不像話啊,只能以鬼魂論之了。
絕色美男停住了身子,唇角忍不住輕抽了兩下,她果然與別人不一樣啊,他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站在她面前,竟然還問得出是人是鬼這樣的話來?
不過她先前臉頰紅艷,眼神放光,說明她對他的皮相還是很滿意的,如此一想,心中愉悅,臉色越發的妖治。
暗夜中,他身著一襲白色錦袍,偏偏在衣襟口袖口和袍擺處繡了藍色的妖治的曼陀羅,透著死亡致命的誘惑。
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透著誘惑。
「你,你到底是誰?」
海菱忍不住口吃起來,這男人的雙眼會放電似的,尋常人只怕控制不住,好在她還能保持著清醒。
「西冷月。」
美男總算開口了,慵懶隨意,連聲音都那麼的好聽。
「西冷月?」
海菱打了一個冷顫,這下所有的幻想啊,興奮啊,激動啊,全都消失了,眼睛睜大,雙瞳浮起很深的戒備,冷冷的瞪視著那人。
冷魔宮的西冷月,難怪如此絕色,聽說他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不錯,而且傳聞這西冷月嗜血無情,心狠手辣,別看他此刻滿臉的悠閒,也許下一刻便能殺了她。
她雖然有火雲靴和風雷手套,可是和西冷月比起來,究竟誰更厲害一籌,不知道啊?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件事,她的七星琉璃鐲裡有冷魔宮的鎮宮之寶千日紅啊,上次用來對付柳氏,冷魔宮可謂無孔不入,這件事定然被他們發覺了,所以這就是今天晚上西冷月出現的原因,而她剛剛被西冷月迷得七葷八素的。
「你想做什麼?還有你對胭脂做了什麼?」
西冷月唇角微勾,風華絕代的笑意浮現在他的臉上,眼瞳深邃幽暗,身形一動,竟然快速的欺到了海菱的身前。
「你剛才流口水了。」
「我剛才流口水了?」
海菱重複了一遍西冷月的話,隨之如遭電擊,一伸手趕緊的去摸自已的嘴,隨之在唇角摸到粘粘的噁心液體,她真的看美男看到流口水了,媽呀,我還有臉活嗎?海菱心裡那叫一個絕望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一世英明盡失啊,從此後再沒臉見人了,竟然看男人看到流口水。
西冷月瞳仁光芒閃爍,眉間隱有笑意,這丫頭果然有趣,原來喜歡一個人,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覺得有趣,而且她此刻的樣子可愛自然,憨態可掬,完全不同於別的女人那俗不可耐的迷戀神態,恨不得扒光了他衣服似的,而她只是單純的欣賞,然後欣賞欣賞,便欣賞出口水來了,西冷月從未有過的愉悅,俯身低首狂妄霸道的又說了一句。
「我准你對我流口水。」
這可不是他狂妄,而是實際求是,若不是她,別的女人露出這種神態,他早廢了她們的眼睛,哪裡還會准許別人對他流口水。
不過他話一落,海菱更囧了,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不過很快她清醒了過來,這可是西冷月,她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她竟然還有心神管他美醜。
不過這人真是西冷月嗎?和傳聞中的男子一點都不像,除了風華絕代這一點符合。
海菱抬頭,又悄悄的退後了一些,保持著與這美男的距離,認真的開口:「你真的是西冷月嗎?」
「相信這世間沒人敢冒充我。」
這是事實,而不是狂妄了,海菱自知他說得沒錯,這天下間沒人敢冒充西冷月,一來他長得太美,沒法冒充,二來他心狠手辣,若是被他發現,只怕就該挫骨揚灰了。
「可是你和傳聞還真是不一樣。」
海菱疑惑,西冷月眉梢輕佻,這是自然,因為他此刻面對的是她,而不是別的女人,只不過這要小丫頭自已發現才行。
「聽說你手裡有千日紅?」
這也是他今晚現身的原因之一,他想查清楚,為何她會有冷魔宮的鎮宮之寶千日紅。
一聽他提到千日紅,海菱的徹底冷靜了,胖胖的小臉上攏上了冷霜,西冷月瞄著她,心裡暗讚,不虧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受他皮相的魅惑,該冷靜時絕冷靜。
「是,難道千日紅就必須是你們冷魔宮的東西,如果我告訴你,除了千日紅,我手中還有五步倒七絕散絕命丸化骨丹,你會如何想?」
西冷月瞳仁愈發的幽暗,深不可測,淡淡的喔了一聲,卻不再說話。
他會查清楚,她為何會有這些絕頂厲害的毒藥的,現在不急。
海菱被西冷月的眼神望得發怵,這男人為什麼不說話啊,而且看上去和傳聞不太像,他出現難道不是找她算帳,為何卻不說話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
西冷月再次輕笑,袍袖輕拂,空氣中飄散著淡雅的香味混合著男子獨特的氣息,這香味刺激得海菱一個激靈,好熟悉的味道啊,飛快的抬眉盯著西冷月,只見他舉手投足間光華瀲灩,尊貴高雅,與一個人的影像慢慢的吻合到一起。
海菱忍不住伸出手指著西冷月,失聲叫了起來。
「你是左相西凌楓。」
西冷月笑了,果然是聰明的丫頭,沒錯,西冷月便是西凌楓。
西凌楓是他本來的名字,而西冷月只是一個化名,當初建冷魔宮所用的名字。
海菱知道西冷月就是西凌楓,心一下子安寧了很多,西凌楓曾出頭相幫過她好幾次,他應該不會殺她,不過也不一定,現在她知道他的秘密了,他會不會殺了她滅口啊。
「你不會殺我滅口吧。」
海菱緊盯著西冷楓,若是他一有舉動,她便有所攻擊,絕對不能坐義待斃。
不過西凌楓並沒有如她所想的發怒或者發狠,他只是望了望她,然後優雅的搖頭:「不會。」
海菱緊盯著他,見他神色溫融,深不可測的眼瞳中沒有一絲戾氣寒氣,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何,她總是沒來由的相信這個男人,也許這就是人與人與生俱來的緣份,就如她相信他只要說了,便不會傷害她一樣。
不擔心自身的安慰,海菱便又起了好奇心。
「西凌楓,你不待在冷魔宮裡卻跑到大周來做一個丞相,是不是藏著什麼野心啊,難道你的目標是幹掉鳳紫嘯,然後自已做大周的皇帝?」
如果真是這樣,她舉雙手雙腳同意,鳳紫嘯那個男人就是下十八層的地獄,她也覺得理所當然,誰讓他們皇室如此沒有人性,竟然把一個純良無辜的少女設成一顆棋子。
西凌楓未說話,唇角擒著笑意,眼瞳中隱暗的寵溺。
這丫頭可真敢想啊,果然是不同常人。
可惜海菱不知道人家的感歎,還在哪裡大發感概:「對了,要不要我幫你,和你來個裡應外合,一起滅掉鳳家的人,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這樣她欠西凌楓的情也還了,仇也報了,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啊。
「我是為了查我的身世。」
西凌楓暗磁的聲音一響,打斷了海菱的所有幻想,她不由得撅起了嘴,原來人家只是為了查身世,沒有那個野心搶人家的皇位,真是鬱悶啊,想想不甘心的再補一句。
「要不要順便把這鳳家的人幹掉,弄個皇帝當當。」
西凌楓忍不出發出低沉的笑聲,這丫頭看來很恨皇室把她當做一枚棋子,所以才會如此生氣,竟然一再的讓他滅掉皇帝,自已當皇帝,他對當皇帝可沒有興趣,而且若是朝廷動盪,最苦的莫過於百姓了,他還是不要惹來罵名才是真的,不過這小丫頭明顯的不開心啊。
西凌楓正想說些話安慰她,卻聽到遠處有人走了過來,忙壓低聲音:「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我幫忙。」
說完便施展絕頂的輕功閃身離去,暗夜下一片寂靜。
「好。」
海菱下意識的應聲,可是馬上想到另外一件事,胭脂還沒有醒過來,不由得叫起來:「胭脂還沒有醒呢?」
不過她剛叫完,倒在一邊地上的胭脂卻適時的動了動,然後翻身坐了起來,揉揉眼睛,迷糊的開口:「小姐,我怎麼睡到地上了?」
海菱趕緊過去扶起胭脂,想起剛才的事,西凌楓便是冷魔宮的宮主西冷月,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要查他的身世,他的身世?海菱眼晴眨了眨,想起了西凌楓真正的面貌,原來他平凡的容貌是易容的,真正的他長得風華絕代,傾國傾城,這樣的男人,令人嫉妒啊,海菱想著西凌楓,忘了胭脂的問話,實在的是那男人太妖孽了,所以她想得太入神了。
胭脂慢慢的爬起來,見小姐一臉的紅艷,不由得奇怪:「小姐,你怎麼了?」
海菱清醒,趕緊搖頭,那男人根本就是毒瘤啊,她才見一面,便會想起他來了,原來女人喜歡欣賞美男,自已便是其中之一。
「沒事,你剛才昏了過去,可能是最近身體不太好。」
她不想讓胭脂知道得太多,有些事知道得多並不代表是好事。
西凌楓是西冷月這件事,恐怕很少人知道,若是洩露出去,於西凌楓可能不利,他曾經多次幫助過自已,所以她自然不希望給他帶來麻煩。
主僕二人剛站直了身子,便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過來了。
綠荷因為不放心海菱,所以領著幾個小丫鬟找了過來。
「太子妃,太子妃。」
「我在這呢?」
海菱應了一聲,綠荷等人走了過來,自然不知道她們發生的事,恭敬的請海菱去休息。
一行人回轉,往藺香院的主臥房而去。
兩日後,鳳瑤公主正式啟程,前往北朝和親。
京城的街道邊人山人海的十分的熱鬧,人人伸長了脖勁探望,十里長街,長長的隊伍,前面是二百兵將開道,後面是儀仗隊,然後才是鳳瑤公主的輦車,華麗富貴大氣,輦車四周圍著大紅的細紗,隱約有人端坐在輦車中,雖然看不真切,不過眾人還是看出其婉約纖麗,娉婷裊柔。
華麗輦車的後面,跟著的是大周朝送公主和親的官員,除了兩名文官,還有兩名籌統指揮的武將。
再後面是豪華的的嫁妝,各式禮品空前的豐厚,公主前往北朝和親,仍是為國盡忠,大周朝的皇室自然不能虧待了公主,所以不管是儀式,還是隨行的人員,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就是這嫁妝,也是按照皇室嫡女的身份排出來的,由皇后一手操辦,可謂奢華至極。
隊伍的最後面,又是三百兵將尾隨,保護公主前往北朝和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5:26
第068章
這一天,也是海菱回將軍府的日子。
太子鳳紫嘯自然不可能陪她回將軍府,所以她一個人領著胭脂,帶了幾名侍衛回將軍府,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娘親杜采月,怕她在將軍府裡受到大夫人柳氏和江菲雪欺負。
將軍府裡,管家韓良領著下人接待了海菱,江灞天出去辦事了,而大夫人柳氏生病了,所以動不了。
對於這些人的動靜,海菱不以為意,江家本來就和皇室有矛盾,何況鳳紫嘯不寵她,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江家的人自然更不把她當回事了,而她也不氣不惱,只要娘親沒事就好,若是她有事,她絕對不會饒了江家的人。
不過見了娘親後,知道她生活得還不錯,蠱毒也解了,江家的人也沒有再來找她的麻煩,所以她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用不著海菱提心吊膽的。
關於她在太子府內的情況,杜采月已經知道了,大婚的時候,太子都沒有和她拜堂,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已的女兒不得寵,一想到這個,杜采月便心如刀絞,可是不想當著女兒的面表現出來,這會讓她心裡更不好受。
即便她從來沒想過嫁給太子,但不想嫁是一回事,發生了這樣的事,女人的心裡又豈會好受。
「菱兒,娘親在江府不會有事的,你安心處理你的事情,若是你處理好了太子府內的事,我們便一起走。」
這是杜采月第一次如此和海菱說,海菱很是欣慰,知道娘親如此做,都是為了她。
既然娘親答應了,那麼她要盡快的從太子府脫身,還是那種名正言順的脫身,以後皇室和江家再有什麼關係,便與她們無關了。
「好,娘親,你一有什麼消息,便派人通知我。」
「嗯,菱兒放心吧。」
杜采月慈愛的想著,此生有這個女兒,她是真的心滿意足了。
母女二人在廳堂上說話,氣氛和融,連下人都感受到了這份深厚的母女之情。
忽然門外有小丫頭跑進來稟報:「太子妃,侍衛過來說皇上,皇上?」
「皇上怎麼了?」
海菱和杜采月的臉色微變,皇上不會駕崩了吧。
小丫鬟撲通一聲跪下:「皇上快不行了,太子等已經進宮了,讓太子妃娘娘立刻進宮。」
沒想到鳳瑤公主的輦車剛離了京城,皇上竟然不行了,這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海菱在心中歎息,以後要想從宮中脫身,只怕更難一些,不過眼下不是感歎的時候,她身為太子妃,自然該進宮。
「娘,我進宮去了。」
「去吧,去吧。」
海菱領著胭脂和王府的幾名侍衛,立刻出了將軍府,上馬車前往宮中。
宮中,皇上住的宮殿大廳內,跪著黑壓壓的人,皇上的後宮妃嬪,還有皇帝的兒子,媳婦,還有朝中的重臣,黑壓壓的跪了一層。
寢宮裡,皇上此時卻精神很好,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的現像。
皇上先召了左相西凌楓,右相司馬淵,還有葉太傅,江灞天等朝中重臣,把鳳紫嘯托付給這些人。
大家自然滿口應承,至於各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別人不得為知,皇上也沒有那個精力管了,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心,可是終究敵不過生命的殘酷。
這幾個朝中重臣退了下去,皇上接下來便又召見了宮中的后妃,以及自已的兒子媳婦等,無非是說一些讓大家和睦相處,不要兄弟有隔閡,團結友愛什麼的,海菱跪在人堆裡,翻白眼罵娘,尼瑪老皇帝你傻了吧,這在場的幾個人有誰不想當皇帝的?不說別人,就說寧王鳳紫鈺,他能不想當皇帝嗎?不想當皇帝他拾攛了他娘把自個的妹妹送到北朝去和親,難道他腦袋被驢踢了,所以說人老了,總是特別的糊塗。
上面的皇帝在喘著氣叮囑兒女,下面的人各有所思,但大家明面上還一臉恭順,不敢表露出半點的不耐,連連的點頭,把乖順的后妃,孝順子女扮演得認真妥貼,至於某女早神遊太虛了,。
對於這老皇帝,她一點好感都沒有,早死早超生,這讓她陷於此種境地的不就是這老皇帝嗎?
海菱在心中腹緋得起勁,那邊皇上連叫了她幾聲都沒有聽到,直到旁邊的視錢全都望過來,她才有所警覺,還一臉莫名其妙的瞪了旁人,我臉上有花還是有草啊,個個望我幹什麼?
床前太子鳳紫嘯的臉黑沉沉的,連一向溫婉的皇后司馬嵐臉色也有些難看,不悅隱在瞳仁之中。
好在離海菱不遠的七皇子鳳紫赫最先反應過來,伸出手一推海菱,然後小聲的嘀咕:「父皇叫你呢?」
「啊?」
海菱張嘴然後又抿緊,原來人家望是因為皇上叫她,她沒反應,不過這死老頭叫她幹什麼?他害得她還不夠嗎?為何還要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緩緩的走到皇上的床前,跪了下來,一臉的真誠,其實心裡早咒了皇帝幾百遍了。
「你是江海菱。」
鳳昶喘著粗氣,睜大眼睛望著跪在床前的丫頭,只見她生得白白胖胖的,並不似傳言的那般不堪,週身上下透露著睿智,隱忍內斂的光芒,看似對他們恭順,不過骨子裡卻有一種傲氣,這丫頭似乎和常人不一樣。
鳳昶打量完海菱,心內暗暗奇怪。
海菱抬頭直視著鳳昶,還真嚇了一跳,在她的影響中,皇帝該是威武霸氣的,眼前的這位好似一具枯木,乾癟得沒有多少水份,真有做千年古屍的本錢,不過他的眼神中倒是有盛氣凌人的霸氣,沉沉的盯著她
對於這麼一個乾癟的老頭子,她實在害怕不起來,所以淡淡的開口。
「是,我就是江海菱。」
坦然自得,不卑不亢,應答之間更是收放自如。
此女絕非池中物,一個念頭襲上鳳昶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微微側首望向一則的兒子鳳紫嘯,見兒子對這個女人不加掩飾的嫌厭,不由得歎氣。
兒子終究太年輕了,哪有這樣神形外露的,這樣絕非好事啊。
鳳昶一邊想著一邊緩緩開口:「以後和太子相互扶持吧。」
說完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命令寢殿內的人:「你們都下去吧,太子留下。」
「是,皇上(父皇)。」
除了太子鳳紫嘯,其餘的人全都退了下去,連皇后也不例外。
寢殿內沒人了,鳳紫嘯伸出手緊握著鳳昶的手,他的心很疼,看到父皇大限將至,而他竟然沒有除掉江家,讓他到死也沒有不順心,他真的很不孝,鳳紫嘯痛苦的自責。
鳳昶眼睛閉了起來,呼吸已經漸漸的微弱,不過仍沒忘了拚命的吐出最後的幾個字。
「嘯兒,好好對江海菱,此女,此女?」
他想說此女終非池中物,可是最後並沒有說完整,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長久的閉上了眼睛,眼角竟然不甘心的滑落出眼淚來。
鳳紫嘯一看到父皇逝了,哪裡還會去想父皇最後彌留下來的話是什麼意思,此刻他什麼都不能想,什麼都想不了,失聲痛心叫起來:「父皇。」
寢宮內有低泣聲,門外太監一路稟報出去。
「皇上駕崩了,皇上駕崩了。」
大殿內,所有人傷痛的叫起來:「皇上,皇上啊。」
灝元十八年秋,八月二十日,珩帝鳳昶駕崩,年五十八歲。
宮中,井然有序,皇帝病重數月,一應相關的東西,禮部已全都準備好了,所以皇上一駕崩,立刻入殮,皇城內外到處掛起了白蕃,遠遠望去,好似一片白茫茫的霧海。
皇宮到處籠罩著一片哀慟,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皇上死了,都不是高興的事,大家自然是傷心的。
是夜,太子和太子妃守靈,皇后等妃嬪領著其餘的皇子在外面守著。
寢殿內,太子鳳紫嘯傷心垂淚,週身籠罩濃濃的悲慟。
死者為大,雖然這鳳昶設她為一顆棋子,但他已經死了,所以海菱倒是沒有選在這種時候發難。
只是讓她陪著鳳紫嘯跪在這內殿裡給老皇帝守靈,她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而且做為一顆棋子,她實在傷心不起來,百無聊賴之時,便時不時的拿眼打量鳳紫嘯,可以看出這男人是真的十分傷心。
聽說逝世的皇上鳳昶對這個皇太子一直很寵愛,父子之間不似一般皇室內勾心鬥角,所以他才會如此傷心吧。
海菱正想著,忽地感受到暗處似乎有所波動。
寢宮四周傳來濃濃的殺氣,不由得臉色微暗,小嘴巴張了開來。
不會吧,竟然有人在這種時候搞刺殺,誰如此大膽啊,皇上剛剛駕崩啊,他們便迫不及待的動手了嗎?
這些人究竟是誰?
難道是寧王鳳紫鈺的人,必竟明日一早,鳳紫嘯便會登基為新皇,再要除掉他便難了。
今晚倒是個好時機,只有太子和她兩個人守靈。
殿內的太監和宮女根本不濟事,所以如果來的人夠厲害,恐怕他們還真的危險。
海菱心裡想著,嘴裡默唸一聲火雲靴,那靴子便到了她的腳上,待會兒刺客殺進來的時候,她有火雲靴在腳上,所以一般人想傷她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皇室之間的殺戳,她是不會參與的,因為她沒有必要幫助鳳紫嘯。
不過總覺得哪裡有怪異,四周充斥著強烈的殺氣,連她這樣沒有內力的人都感受到了,身手不凡的太子鳳紫嘯似乎全無所知,此刻仍然傷心的垂淚,一無所動。
海菱忍不住瞇眼思索,暗處的人開始動了。
層層帷幄之後,刀光劍影眨眼撲了過來,數十名功夫厲害的黑衣人,帶著濃烈的殺氣分成兩路撲向她和鳳紫嘯,同時襲擊向那些跪守在四面的太監和宮女。
那些太監和宮女哪裡想到會有人夜襲太子和太子妃,紛紛的倒地而亡。
海菱是心中早有算計,所以那些人一撲過來,她便飛身而起,身形旋轉如花,輕巧的避開了那些刺客的追殺。
一邊躲避一邊朝著殿外大叫:「來人,來人,有刺客啊,有刺客。」
那些刺客明顯的一怔,本以為輕易便會殺掉這女人,沒想到竟然沒有得手,還讓這女人在靈殿之內大叫大喊,心裡恨意起,雙眼如狼,手下的力道似毫不停滯,瘋狂的向前,揮舞著銀光灼灼的寶劍。
一招一招狠冽異常,而被他們追殺的女子花容盡失,慌不擇路,在靈殿內不時的撥動著東西,發出巨大的聲響。
海菱一邊躲避,一邊不忘望向對面的太子鳳紫嘯,只見一群黑衣人包圍著的鳳紫嘯,鳳紫嘯週身的殺意,眼瞳嗜血,一邊奮身反擊那些靠近他身邊的黑衣人,一邊步步後退,然後陡的朝帷幄之外大叫:「來人,抓刺客。」
殿內的動靜,早驚動了外面的人,很快一大批的侍衛衝了進來,和那些出現的黑衣人過起了招。
不但是侍衛,就是朝中的很多武將也衝了進來。
其中就有左相西凌楓,少將白野,巡京御吏衛臨,連江灞天也衝了進來。
眾人一湧進來,便直撲那些黑衣刺客,西凌楓一看有人追殺海菱,雖然知道她能自保,可是週身卻湧起了濃濃的殺氣,飛身迎著那些刺客而來,寬大的雲袖揮過,強大的罡氣襲擊到那些黑衣刺客的身上,很快把那些人震飛了,強霸的內力,使得那些刺客飛出去,身受重傷。
誰也不知道,西凌楓的眼底隱有冷怒,悄然的望向最正中的太子鳳紫嘯,那一眼包含了很多的意義。
偏偏這一眼被海菱瞧見了,心下有些瞭然,難道說這其實是太子和左相大人的一場局,目的就是為了除掉寧王鳳紫鈺,他們這麼做,根本是賊喊捉賊。
寧王鳳紫鈺有野心不錯,也想登上皇位,但在這樣的時刻,竟然派刺客刺殺太子,絕非明智之舉。
那麼這就是太子殿下和左相大人的計策了,海菱唇角勾出笑來,不過有些冷。
殿內人多,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大家只顧著抓刺客,然後有人關心太子有沒有受傷。
只有左相西凌楓,悄然無聲的湊到她的身邊,關心的詢問:「你沒事吧?」
其實今天晚上的這場局,確實是西凌楓和鳳紫嘯的一場局,因為他們查到了寧王鳳紫鈺和朝中的幾位大臣勾結到一起,寧王想謀算太子自已當皇帝,所以他們便來一招先下手為強,這樣反敗為勝。
只是西凌楓沒想到,鳳紫嘯竟然讓刺客刺殺海菱,也許他想一石二鳥,既收拾了寧王,又收拾了海菱,卻不知道這惹惱了西凌楓,西凌楓很是生氣,不過幸好海菱什麼事都沒有,否則他絕對不會放過鳳紫嘯。
「我沒事。」
看到西凌楓滿臉的關心,眼裡更是隱藏著一抹擔憂,海菱只覺得心中暖暖的,至少在這麼一堆人裡,有人還關心著自已,所以悄然的出聲:「謝謝。」
西凌楓聽到她沒事,總算徹底放下心來,便又大步融進了太子的身邊,和那些侍衛,一起把黑衣刺客抓住了。
殿外,除了武將衝了進來,連帶的皇后也領著人衝了進來,胭脂跟著皇后的身後混進來,一靠近海菱的身邊便緊張的追問。
「小姐,你有事沒有?」
「我沒事。」
海菱的唇角勾出淺笑,她會有什麼事。
不過她倒是好奇,接下來的事情會如何發展,如果她猜得不錯,鳳紫嘯本來是想藉著這些人的手殺掉她的,因為明日他登基,她便會被冊封為皇后,他大概是不想要她這樣的皇后吧,所以想乘亂除掉她,他再重新立一位滿意的皇后吧。
好狠的男人啊,即便不愛,也不至於輕易便拋棄掉一個人的性命吧。
人命在他的眼裡倒底算什麼,螻蟻一般嗎?
海菱正想得入神,眾人已制服了刺客,有不少人被殺了,還有幾名刺客被抓住了。
這時候大家安靜了下來,少將軍白野剩別人不注意,悄悄的靠近海菱的身邊,以眼關心的檢查海菱,他先前本來想衝過來保護海菱的,不過被左相西凌楓搶先了一步,所以他便抓獲這些刺客了。
海菱抬頭望向白野,想起大婚之時,與這個男人喝酒,他說過,以後不會強迫她做自已不願意做的事,所以她沒必要把他當成敵人,想著唇角勾出淺笑,搖了搖頭。
白野知道她不會有事,西凌楓出手,她怎麼可能有事呢?
剛才他遠遠的望了一眼,便看到西凌楓滿眼關切的注視著她,不由得心內大受震動,難道左相喜歡她,這怎麼可以?
他一直在等她,他知道太子鳳紫嘯不是真心喜歡她的,所以早晚會廢掉她,到時候,他會排除任何的阻力娶她的,只是沒想到左相大人竟然一直暗中注意著她,還保護著她,這令他不安。
左相會看中海菱嗎?還是他想多了。
必竟以左相的人品,要想娶什麼樣出色的人沒有,豈會娶海菱,可是想起自已曾想帶海菱走,便是被左相大人阻止了,若不是有意,他為何阻止。
一時間白野心中萬千愁結,不過很快釋然,也許是他想多了,左相大人只是保護太子妃,並沒有他想的這樣。
身為當朝的左相,這些事都是他該做的,他並沒有越規半點。
這邊白野正關心著海菱,那邊鳳紫嘯和皇后等人已抓了刺客在一邊審訊起來。
那些刺客被制伏住了,身子動不了,想咬舌自盡都不行,左相西凌楓給這些黑衣刺客下毒藥,讓他們痛苦不堪,好似有萬箭鑽心,。、
幾名刺客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眼睛裡滿是絕望,身上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身體裡面鑽拱,他們只恨自已沒有死過去,很快其中有人受不了的拚命點頭,他們願意交待。
西凌楓吩咐人給其中一人解藥,並沒有理會其餘的人。
那被解掉毒的刺客,整個人癱到地上去了,好久才喘順了氣,恐懼的開口:「太子饒命啊,太子饒命啊,小的們是奉了寧王的命令前來刺殺太子的。」
其餘那些沒被解毒的刺客也連連的點頭,表示這人說得沒錯。
殿內,所有人嘩然,沒想到寧王竟然派人刺殺太子。
難怪殿內有動靜的時候,他沒有進來,一直待在大殿外面。
其實寧王殿下,知道太子正懷疑自個兒,所以小心的待在殿外,沒有進來,可是還是中招了。
太子鳳紫嘯陰沉著臉,冷寒的開口:「來人,把寧王抓起來。」
「是。」
侍衛領命,飛撲而去,。
大殿外面很快聽起寧王的叫聲,還有寧王妃的哭聲,連雲淑妃也被抓了起來,一時間整座皇宮裡,都籠罩著陰風颼雨。
海菱冷眼望著這一切,心裡不由得替死去的珩帝鳳昶掬了一把淚。
皇帝臨死的時候,特地叮嚀了幾個兒子要好好相處,沒想到他的魂還沒有歸地府呢,這裡便是算謀的算謀,爭鬥的爭鬥。
這皇帝死得也夠憋屈的了,只知道算計著外人,怎麼不想想自個的兒子一個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寧王鳳紫鈺被抓,關入大牢,雲淑妃也被暫押在冷宮裡,等候安排。
想想這娘倆也夠冤的,若是真的做點什麼被抓,還能吼一句,成王敗寇什麼的,結果只是中了人家的招,還白白的犧牲了自已的女兒鳳瑤公主。
可惜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一夜可謂驚心動魄,鳳紫嘯總算如願以償的除掉了寧王鳳紫鈺,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寧王宵想他的皇位,只不過礙於父皇在世,所以他沒辦法動手,若是事情敗露,自已只怕就要從東宮太子的位置上下來,所以一直隱忍著,現在父皇去世之日,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
寧王在殿前搞刺殺,人證物證俱在,就是天下人知道也無話可說。
鳳紫嘯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乘機除掉胖子江海菱,想想自已登上皇位,便要立江海菱為皇后,心裡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是皇位觸手可及,鳳紫嘯的心還是很高興。
這一日總算如期而至,一大早,鳳紫嘯便穿戴整齊,前往正太殿參加登基大典,接受朝臣的跪拜,順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因為朝中不能無主,所以鳳紫嘯要立刻登上皇位,主持朝政大事,以及詔告天下,皇上駕崩,新皇繼位等事宜。
灝元十八年,八月二十一日新帝繼位,改年號順元,取永順和平之意,新帝自稱景帝。
新帝一登位,便詔告天下,舉國致哀,百日之內不准有嫁娶喜樂之事。
珩帝停靈於護國寺內,誦經七七四十九天,然後大葬於大周的皇陵。
寧王鳳紫鈺被廢去武功,受了宮刑,送到鳳家的皇陵去守陵墓,永世不得出皇陵半步。
雲淑妃和宮中沒有兒女的后妃一起被送往廟堂去帶髮修行,永世不准出廟堂。
至於其他的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被封了王,賜了府邸,有其母的隨了兒子住進王府中。
皇宮中,也是大肆整頓,皇后被賜封為太后,搬到後宮偏遠一些的清心宮靜養,皇后以前住的正儀宮,是歷代皇后所住的地方,所以歸了海菱,雖然新帝鳳紫嘯不甘心冊封海菱為大周的皇后,可是眼前卻別無她法,為了權宜之計,所以賜她為皇后,住在正儀宮裡。
鳳紫嘯以前的側妃玉箏,因為跟了鳳紫嘯幾年,把以前的太子府打理得妥妥貼貼的,再加上她是玉堯將軍的女兒,所以賜封從二品,雲昭儀,賜宮殿春宛宮。
這個位份對於玉箏來說是有點低了,不過太后偷偷的召見了她,給她提示,只要她懷了皇室的孩子,便會賜封她為妃。
玉箏也就把那份不甘的心去了,準備努力懷上龍胎。
至於以前太子府的三位夫人,皆有了賜封,閻蓮被賜封為從三品的婕妤,古琳被賜封為正四品的貴儀,裴媚被賜封為從四品的順容,並各賜了獨立的宮殿,至於其她的小妾,有些被封了五品的姬妾,有些被封了七品的貴人。
至於太子府最後面的那些姬女,也都充入了宮中,成了宮廷的歌姬。
以前在太子府時,覺得這些女人多了,但是充入後宮,才發現還很少,四妃之位,一妃未有。
除了皇后之位,其餘的皆空懸著,太后娘娘有意選秀,但是新皇以皇上剛剛駕崩為由,暫不納妃,不但不納妃,新皇連後宮都沒有進,一直忙於朝政之事,連後宮都沒進。
正儀宮。
海菱坐在大殿一側,無精打彩的歪靠著,這就是皇宮的生活?這就是人人擠破頭要進來的圈子,根本就是個華麗的牢籠,一點都讓人快樂不起來,雖然先前剛進來,有些興奮,可是這興奮勁過去,實在沒什麼可樂的,想到把一個女人一生的時光葬送在這種地方,真的令人很無語,若是有一個深愛自已的男人,倒也可以為了愛而犧牲一下小我,可是那男人根本就是種豬一個,後宮裡女人多的是,那麼多女人爭一個男人的寵愛,有意思嗎?難怪宮中從來不缺鬥爭,實在是她們太無聊了。
胭脂站在海菱的身邊,瞄著主子變幻莫測的神色,知道她對目前的生活十分的相當的不滿意。
因為她一慣是個散漫慣了的人,可是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她是將軍府的小姐,沒人理沒人在意,她總是溜出將軍府,現在是宮中的皇后,想出去不是容易的事啊。
「小姐,想什麼呢?」
胭脂輕輕的詢問,知道海菱不喜歡有人喚她皇后,因為她這個皇后實在是個恥辱,整個大周朝誰人不知道她這個皇后不得寵啊,所以她仍然和以前一般喚她小姐。
「胭脂,我們出宮去看望娘親。」
海菱眉一挑,便有了主意。
胭脂眨了眨眼,然後死命的搖頭,倒不是她膽小怕事,而是怕小姐吃虧,現在新帝剛剛登基,小姐若是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只怕會受到新帝的責罰。
「小姐,你別想了,奴婢陪你到各處去逛逛吧。」
「有什麼好逛的,都逛膩了。」
海菱提不起勁來,這皇宮雖然富麗堂皇,可是經常看也就是那樣,景致好一點,住得好一點,吃得好一點,其它的沒什麼分別,而且她十分的討厭鳳紫嘯,連帶的也討厭起皇宮來。
試想誰會對一個總是想殺自已的男人有好感啊。
「出宮。」
海菱不容反駁的開口,她已經幾天沒看到娘親了,所以想出宮去看望看望娘親,不過先帝駕崩的這一段時間,她經常去見娘親,知道她活得很自在,她總算放了一些心。
眼下將軍府裡的人倒是沒人敢對她娘親不好,不知道是因為現在還要顧忌她的原因,還是暫時沒想到好主意對付娘親。
反正海菱是不敢大意的,因為江宅內的人都不是好貨。
其實她更想把娘親接出來,即便不住在宮中,也可以另買一個地方給她住,不過娘親說她的身份上是江灞天的妾,若是她不見了,江家定然會把京城翻個底朝天的,倒不如待在將軍府裡,反正她現在是皇后,江灞天和柳氏等人也不敢怎麼樣她。
胭脂知道小姐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更改的,所以便喚了綠荷小柯連衣三個宮婢進來,小柯和連衣兩個丫頭是以前侍候公主鳳淺的,自從海菱進宮,便把她們兩個人從洗衣房解救了出來,這兩丫頭可以說對海菱是肝膽忠心的。
「我陪皇后出宮一趟,你們三個別讓人知道,若是有人問,就說娘娘在寢宮內休息,或是在宮內閒逛。」
「是,奴婢們知道了。」
三人齊聲應道,這事她們不是第一次做,所以很是坦然,雖然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如何出宮的,但是總之娘娘能出去便是了。
海菱領著胭脂,從後殿門出去,盡量的避開別人,一路往皇宮最僻靜的地方走去,這條道還是鳳淺當初領她走過的,現在倒是成了她出宮的必過之路。
兩個人順利的出了宮,因為天色還早,所以不著急,海菱收了火雲靴,一路不緊不慢的往將軍府而去。
大街上,雖然很熱鬧但是卻景色單調,因為珩帝駕崩,新帝下了詔,三個月不准有嫁娶之喜,更不准有喜慶之色,所以各家商舖外面,有紅色字體的皆用白布遮蓋起來,行人也多是素服,一眼望去,倒是素雅得很,現在離先帝去世還不足三個月呢。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邊走一邊把玩街邊的小玩藝兒。
兩個人穿的都是尋常的丫鬟服,不引人注目,雖然海菱胖胖的,但是胖子不是只有皇后一個,所以沒人把她當成大周朝的皇后,海菱也樂得自在,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往將軍府走去,這種日子才是快樂的。
將軍府的沁芳院內,依然和之前一樣安靜,杜采月一看到女兒回來,很是高興,隨之便是擔心,不用想也知道女兒定然是溜出宮來的,所以母女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催促海菱趕快回宮。
海菱回府只是想知道娘親沒事,現在看到她真的沒事了,她就放心了,領著胭脂回宮去了。,
不過回宮的路上,卻出事了。
大街上有女子尖叫:「你放開我的手,光天化日之下想做什麼?」
街上很多人都稀奇抬頭望過去,只見一個小攤販的貨架前,一個華衣錦服的貴公子,正拉著一個長得嬌美可人的女子的的手,那女子滿臉的憤怒,恨恨的瞪著那男子。
海菱一眼便認出那拉著人家姑娘手的貴公子,正是當朝權貴右相司馬淵的兒子。
現在的司馬府不比先帝在世時的光景,新皇仍是司馬家的外甥,太后是這位貴公子的姑姑,所以這傢伙才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拉著一個女子的手。
聽說這位司馬公子府上妻妾眾多,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因為是司馬淵老年所得之子,所以十分的嬌慣,養成了他驕橫拔扈的個性,看見喜歡的東西都想帶回去。
大街上,很多人認出了那華衣公子仍是右相府的人,誰敢上前找死,所以只能暗暗替那姑娘擔心。
胭脂一看海菱的身子朝前走去,趕緊拉著她的手,生怕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右相府日頭正盛,右相司馬淵很受新帝的尊重,還有一個太后老人家,主子只是個不得寵的皇后,若是招惹著司馬家的人,真不知道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
「小姐,你別過去了,也許有別人可以救她呢,我們再等等吧。」
說實在的胭脂也很同情那個女子,花容月貌的,若是落在司馬卓的手裡,真是毀了她。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司馬卓最是喜新厭舊的,再漂亮的女子進府也就三兩天功夫的新鮮勁,等到勁頭過去,便又出來尋花問柳了,可恨那司馬淵身為右相,卻不知道約束自已的兒子,京城內很多人對他們司馬家是敢怒不敢言。
海菱聽了胭脂的話望了一圈,街上雖然人多,但並沒有英雄救美的人物出現,而那姑娘眼看著便要被司馬府的人拉進馬車裡了,她再不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姑娘落入魔爪。
雖然知道自已此刻不該和司馬府的人做對,可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有人被欺負,她會鄙視死自已的。
海菱想著,不再理會胭脂,大踏步的走了過去,一伸手拉住了那姑娘的掙扎的手臂,沉聲喝止:「住手。」
司馬卓一驚掉頭,必竟這裡是天子腳下的京都,若是遇到一個什麼厲害的角色,他也不敢過份放肆,可是當他看到海菱的時候,不由得肆無忌撣的笑了起來,別人不認識海菱,他可是認識的,唇角一挑,譏諷的開口。
「喲,這不是宮中的皇后嗎?你怎麼不待在後宮裡,出宮來了,難道是被我那皇上表弟給廢了。」
大街上,司馬卓一嚷,所有人都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起望向海菱。
原來這就是當朝的皇后娘娘,長得確實不討喜,不過也沒有那麼差,最重要的是皇后可是個才女,現在再看她當街救人的行為,皇后倒底是一國之母,這心腸卻是好的。
不過這司馬卓分明是不把皇后放在眼裡的,皇后究竟能不能從司馬卓的手中救出這姑娘呢?
大家本來不敢看,現在有皇后出頭了,便好奇的盯著眼前的情況。
海菱不理會別人的低聲議論,狠瞪著司馬卓,那週身散發出來的戾寒冷薄,使得司馬卓有些不安,不過心裡還是瞧不起這女人的,誰不知道皇上不喜歡這女人,大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和她拜堂,恐怕現在還沒有和她洞房呢,司馬卓陰險的笑了起來,爹爹說過,皇上娶她,只不過是權宜之計,早晚要廢了她的,所以他用不著怕這個女人,如此一想,司馬卓的膽子又上來了,理也不理海菱,吩咐身側的司馬府下人。
「來人,把人帶回去。」
那女子一聽,臉都白了,緊抓著海菱的一隻手哀求著:「皇后,救救民女,救救民女。」
海菱既然出手了,斷然不可能收手,陰沉嗜冷的開口。
「司馬卓,立刻放開你的手,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
「喔,」這下司馬卓倒來了興趣,唇角勾出狂妄的笑:「今兒個小爺就是把人帶回府,你能怎麼著?」
他本來只是對這女人有興趣,現在倒是對挑釁皇后來了興趣,他倒要看看這女人敢如何對他。
「我就廢了你。」
海菱聲落,用力一拉那姑娘,使得她從司馬卓的手中脫困,隨之身子旋轉,抬起一腳,對準司馬卓的下身狠狠的踢了過去,那一腳雖然沒有用火雲靴,可是力量卻很大,直踢得司馬卓臉色驟變,豆大的汗往下流,大街上響起殺豬似的哀嚎。
「啊。」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往後退出幾步,生怕招惹禍事上身,不過心裡卻很擔心皇后娘娘。
海菱的這一腳正好踢在司馬卓的下身,所以他疼得在街上直滾,等到稍微好一點,便掙扎著朝司馬府的下人命令:「她竟然膽敢打我,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抓了她,然後去見皇上,我一定要皇上殺了這女人。」
司馬府的下人,一時不知道如何做,怔怔的望著,這可是皇后啊。
可惜司馬卓不死心的仍在吼著:「抓她啊,快點,否則你們統統的死。」
那些家丁全都害怕了,所以齊齊的湧過來,想抓住海菱。
街道邊誰也不敢上前相幫,海菱側首望向身後臉色微白的胭脂,命令她:「把這姑娘帶到一邊去。」
「是,小姐。」
胭脂拉著那姑娘退到一邊去,海菱抱拳準備好好的收拾收拾這司馬府的主子和下人。
眼看著那些家丁撲了過來,海菱正準備出手,半空只聽颼颼的聲響,一條黑色的如游龍似的長鞭掃過,帶著強大的勁風,席捲而至,長鞭所到之處,準確無語的打到那些家丁的身上,一鞭一個,每一下都強霸有威力,幾鞭下去,只見那司馬府的家丁全都癱倒在地上,其餘的人臉色煞白,直往後退。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半空有一道身影凌厲的翻了兩翻,然後落到眾人的面前。
一身傲姿如梅,挺立在大家的眼前,而他的手上正拿著一根黑色的長鞭,此時一隻手正有意無意的繞著那馬鞭,令人膽顫心驚。
這人正是少將軍白野,白野關心的掃了一眼身後的海菱,見她沒事,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因為在眾人面前,他必須維護她的名節,所以只略望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懾人的冷芒直射向對面的司馬卓和司馬府的下人,冷冷的開口。
「司馬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當街歐打皇后,你可知這是死罪。」
白野週身籠罩著殺機,陰寒遍佈,司馬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隨之痛苦的捂著下身,有下人去扶他起來。
這白野,他還是畏懼三分的,朝中很多人不敢惹他,就是江灞天也對他比較客氣,何況是他。,
而且他的下身要立刻醫治,否則怕是廢了,至於江海菱,他要立刻回府,讓爹爹進宮去稟明姑母,一定要狠狠的懲罰這女人。
「我們走。」
司馬卓一揮手,領著司馬府的下人回府去了。
人群不由自主的發出歡呼聲,看到司馬卓像個落水狗似的灰溜溜的走了,這些人心裡不由得開心起來。
白野的手下驅散了人群,白野望向一側的海菱:「見過皇后。」
海菱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顧全自已的名聲,點頭:「白將軍起來吧。」
「臣護送娘娘回宮。」
「不用了,本宮會自行回宮的。」
她是溜出來的,哪裡能讓人護送回去啊,海菱拒絕了白野,白野雖沒有拒絕,不過卻沒有走。
海菱不理他,望向身後躲過一劫的姑娘:「姑娘還是回去吧,最近少出來為好。」
「謝皇后娘娘,臣女感激不盡。」
那女子給海菱磕了一個頭,然後趕緊領著一個小丫頭急急的離去,生怕那司馬卓再回頭來,若是沒有皇后,她就倒霉了,沒錯,她最近一定要少出來,不是每次都會遇到皇后的。
海菱拉著胭脂的手,兩個人一起回宮。
白野沒有騎馬,領著兩個手下跟在她們的身後,幾個人很快融入人群,剛才的事就像一個小插曲。
「娘娘,臣有話要和娘娘說。」
白野跟在海菱的身後,沉穩的開口。
海菱停住身子,望了一圈,發現街上很多人注意著她們,因為白野走到哪裡都是引人眼目的。
幾個人離開了熱鬧的街市,找了一條僻靜沒人的街道。
「白野,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她知道白野一定是有事要與她說,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事?
白野沒說什麼,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瞳緊緊的注視著海菱,裡面有心疼,有不捨,不有很深的自責,海菱看他這樣,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
「白野,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別自責了。」
「海菱,是我沒有能力徹底的解救你,現在我要離開了,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帶你走的,到時候,我要天下人都知道,誰都不可以再欺負你,這一次我要成為最強的強者,足以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
白野的話令海菱心驚,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難道他要謀反。
雖然她曾經拾攛西凌楓奪了鳳紫嘯的皇位,可是白野,他可是大周朝的名將,若是謀反必然受天下人的誅殺。
西凌楓卻不一樣,他是冷魔宮的人,本就亦正亦邪,若是他做了什麼,別人也只說那是他的本性。
「白野?」
海菱想勸他,可惜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再不說一個字,大踏步的離去,那背影像山峰一樣挺立絕傲。
這一刻海菱多少是有些感動的,只是想到他可能要做的事,還是忍不住叫:「白野,你別亂來。」
可惜白野早離去了,空蕩蕩的大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風吹來,冷颼颼的。
「小姐,我們回宮吧,宮中只怕不太平了。」
主子打了司馬卓,皇上和太后不會視而不見的,她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還是回宮吧。
海菱一聽胭脂的話,不再去糾結白野將會做什麼事,現在她還是想想如何對付宮中的風暴吧。
「走,回宮。」
兩個人迅速的回宮。
宮中一片詳和,還沒有發生什麼大動作,可見皇上和太后娘娘還不知道她打了司馬卓的事,但是該來的總會來。
海菱安然的等著,果然不出她所料,兩個時辰後。
太后的清心宮裡,便有太監過來召她過去。
「皇后娘娘,太后有旨,請娘娘過清心宮一趟,皇上也在那裡呢?」
太監一臉的幸災樂禍,雖然態度恭維,不過明顯是你要倒大霉了的神情。
海菱懶得理會這小太監,起身喚了胭脂,綠荷,並幾個小宮女一起走出去。
一眾人前往清心宮,清心宮離正儀宮有些遠,何況她又不著急,所以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到。
等到她領著人進了大殿,便看到太后和皇上黑沉著臉,端坐在大殿的高首,下首的座位上,坐著的正是當朝的右相司馬淵,司馬淵的一張臉更是氣得醬紫色,一看到海菱走進大殿,便週身的怒火,恨不得撲上來找海菱拚命,就是這女人毀了他兒子的命根子啊,現在他兒子不知道有沒有用了。
海菱無視大殿上三張變了色的臉,領著胭脂等宮婢施施然的給皇上和太后見禮。
「海菱見過皇上和母后。」
不過沒人叫她起身,太后直接怒指著她:「江海菱,你身為皇后,不知檢點,竟然私自出宮,還當街歐打當朝右相的公子。」
海菱抬頭無懼的望向太后坦然而言。
「海菱偷偷出宮,是因為不放心母親,至於打當朝右相的公子,母后可知道那司馬卓做了什麼事?」
司馬淵一聽海菱提到這個話題,眼神便有些閃爍,也不等皇上發問,便站起了身,撲通一聲跪下,哀嚎起來。
「皇上,求你一定要為卓兒報仇啊,他現在等於廢了啊,皇上。」
鳳紫嘯臉色陰驁難看,本就討厭這女人,讓她平白的佔了皇后的位置,現在竟然惹出這種事來。
「江海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私自出宮,還當街打人,身為皇后,不守婦德,你可知罪?」
海菱一聽鳳紫嘯的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皇帝和老太后,分明是想藉著這件事來收拾她啊,那她說了也等於沒說,乾脆什麼都沒說,一雙冷瞳迎視上鳳紫嘯,一言不發。
司馬淵一看她的神色,大喜,哭得更厲害了。
「皇上啊,你可要為臣做主啊。」
鳳紫嘯微蹙眉,對於表哥司馬卓的品行他多少知道一些,只是眼下新朝剛立,仰仗司馬淵的地方還很多,何況他正想收拾這女人,所以一舉兩得,鳳紫嘯想到這,立刻朝殿外喚人:「來人。」
殿外有宮中的侍衛進來,恭敬的立在大殿的門前,等候命令。
鳳紫嘯指著海菱,沉聲命令:「皇后無?」
他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被門外急沖沖跑進來的小太監打斷了,鳳紫嘯停住嘴,望向那小太監,滿臉的陰驁
「什麼事?」
「皇上,左相大人進宮來了,求見皇上。」
鳳紫嘯挑眉,西凌楓這時候進宮來做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太監:「宣左相大人進殿。」
「是。」
海菱一聽西凌楓進宮來,不由得奇怪的挑眉,西凌楓來得可真巧啊,偏選在這時候過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想幫她。
想到自已欠了他好多的人情,海菱心情無端沉重,她是還也還不清了,趕明兒個一定問問這左相大人,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她做的,就是讓她赴湯滔火也在所不辭,否則她心難安啊。
大殿門口,左相西凌楓沉穩矯健的走進來,身著白色的錦袍,飄逸出塵,雖然面容平凡,不過那黑如點漆的瞳仁,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令人不由自主受到他的吸引。
西凌楓走進大殿,並沒有望海菱,先給皇上行了禮。
「見過皇上,太后娘娘。」
「起來吧,左相大人進宮見朕,是為了何事啊?」
鳳紫嘯望了望左相西凌楓,眼晴又落到海菱的身上,然後黑幽的瞳仁微閃。
記得這位左相大人曾把從不離身的碧玉蕭借給了皇后,而且聽說最後那碧玉蕭他竟然不要了,送給了皇后。
這是什麼意思?鳳紫嘯思索,可是還真想不出所以然來
若是皇后生得美貌如花,他倒可以想到,左相大人是喜歡上了皇后,可是皇后卻是一個醜女,他可不會想左相喜歡醜女。
「回皇上的話,今天有人到左相府來告狀,因事情重大,臣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便進宮來稟報皇上。」
「喔,告誰的狀?」
鳳紫嘯立刻重視起來,要知道左相西凌楓可不是浪得虛名,他如此重視,說明茲事體大。
「回皇上的話,有人把右相大人的公子司馬卓給告了,說司馬公子不但當街強搶民女,還曾打死了兩個不服從的女子,另外還霸佔了人家的房產,並打傷了原主戶,這是證詞和證據。」
西凌楓雙手奉上證詞還有一些證據,太監拿了這些東西遞到上首的皇帝手中。
鳳紫嘯的臉色一下了籠上了冷霜,陰驁凌寒。
太后司馬嵐和右相司馬淵臉色瞬間變了,紅白交錯,沒想到在這檔口,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兩個人的眼神難以言明的陰暗,望向下首的西凌楓。
這個人是個狠角色,做事滴水不漏、就是皇上只怕也沒有他的深謀遠慮。
大殿內,皇上和太后還有右相大人各有所思,人人心驚。
海菱卻心底微暖,西凌楓一定是為了幫她,所以才會出手,他這一出手,分明是不顧底線了,鳳紫嘯和太后一定會顧忌他的,那麼他以後豈不是要更加的小心了,抬眸望向西凌楓,卻見他坦然若定,並沒有看她。
鳳紫嘯雖然對西凌楓有忌撣,但是看了手中的證詞和證物,還是忍不住大怒,望向自個的舅舅。
「司馬淵,這就是你的好兒子,你竟然還有臉來告狀。」
「皇上,皇上,」司馬淵哪裡還敢多說什麼,趕緊的告饒:「臣該死,臣不知道他竟然做出這等糊塗事,求皇上看在臣年老體邁的份上,饒過他一次吧,這次臣回去,定然要嚴加管教,絕對不會再讓他惹出什麼事來。」
鳳紫嘯還沒說話,坐在他身邊的太后司馬嵐倒是開口了。
「皇兒,丞相老年得子,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你就饒過他一次吧,再有下次,定然嚴懲不貸。」
「母后?」
鳳紫嘯蹙眉,望向司馬嵐的眼裡便有著不贊同,司馬卓做出這麼多大逆不道的事來,如何能就這麼算了,若是傳出去,朝廷上的人該說他是非不分了。
太后的眼裡點點深沉,盯著自已的皇兒,似乎在提醒兒子,大周朝現在還不穩定,那些個外人都是不足為信的,他現在能全然相信的便是司馬淵,他是他的親舅舅,所以不會害他的。
鳳紫嘯不說話了,可是讓他開口赦免了司馬卓,卻又一時開不了口。
大殿內安靜無聲,殿外,忽然有小太監奔進來,滿臉的歡欣。
「皇上,皇上,大喜,大喜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6:00
第069章
清心宮大殿上,太后一聽小太監的話,面容一喜,眼裡耀起亮光,說不定這是個轉機,所以不等鳳紫嘯開口,便心急的詢問:「說,什麼喜事。」
「回太后娘娘的話,春宛宮的玉昭儀有喜了。」
「玉昭儀有喜了?」
這次,太后和皇上異口同聲的開口,隨之殿內很多人面露喜色,這可是皇室的第一個血脈,怎能不高興。
大殿下首的司馬淵一聽,立刻逮著機會恭喜皇上。
「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太后站起身,雙手合什,歡喜的開口:「哀家要感謝祖宗的庇佑,皇室終於有了第一個血脈,這可是大喜事啊,皇上,這種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生怒的好。」
鳳紫嘯望向下首的舅舅,終於鬆動了,冷沉著臉命令:「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教導司馬卓,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麼朕不會再饒他第二次。」
「謝皇上,謝皇上。」
司馬淵鬆了一口氣,大喜過望,趕緊的磕頭謝恩,不過心裡還是很生氣,這一次的事,全都壞在左相的手中,左相為何會恰恰好的這種時候出現,難道他和皇后?
司馬淵瞇起眼睛瞄向海菱和西凌楓,不過倒是沒看出任何貓膩。
但他是不會放過這兩人的,敢傷了他的兒子,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大殿上首,皇上赦免了司馬卓,望向海菱,眉一蹙,命令:「皇后在正儀宮閉門思過,一個月不准出正儀宮。」
「海菱遵命。」
海菱領了旨,這是最好的結局了,讓她在正儀宮閉門思過,她是巴不得待在裡面不出來呢,這宮中,個個都這麼討厭。
司馬淵又向太后和皇上道了一次喜,告安退出了清心宮。
海菱和左相西凌楓也告安出殿,門外,司馬淵並沒有走,正等著西凌楓,看到他出來,抱拳皮笑肉不笑的望著西凌楓。
「左相今兒個來得好巧啊。」
西凌楓瞇眼,眼裡是冷光,一句話都不說望著司馬淵,想起沈若軒說的話,這司馬淵很可能就是他的父親,如果真是這樣,他還真的失望,而且他是不會認他的。
「左相大人為什麼不說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西凌楓甩袖離去,不過從頭到尾都沒有望向海菱,因為他不想給海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鳳紫嘯這一次的行為,還真是讓他很失望。
若不是不放心海菱,他都想離開了,犯不著為這樣是非不分的男人謀劃。
殿門前,海菱領著胭脂等宮婢回了正儀宮閉門思過。
相較於正儀宮的冷清,此時玉昭儀住的春宛宮熱鬧異常,宮中后妃,個個都跑到春宛宮去拍馬屁。
皇上送了很多東西進春宛宮,另外還賜封玉箏為四妃之一的賢妃。
她是目前宮中僅次於皇后的妃嬪,而且皇后不受皇上待見,而玉賢妃卻深得太后和皇后的喜愛,所以宮中誰輕誰重,大家一眼便知。
一時間,春宛宮是整個後宮最熱鬧的地方。
相較於那裡的熱鬧,正儀宮顯得分外的冷清。
小柯和連衣二婢替主子憋屈,主子這麼善良,這麼好,皇上為何嫌厭她呢?
「娘娘,休息一會兒吧。」
小柯請示海菱,娘娘似乎有些累了。
海菱點點頭,沒錯,她確實是有些累了,出宮去了一趟,又打了司馬卓這個混蛋,還到清心宮去站了一起,能不累嗎?
「好,本宮去休息一會兒。」
海菱贊同的點頭,她才不管春宛宮那邊如何熱鬧如何的喜氣洋洋呢,關她什麼事啊,不就是懷了鳳紫嘯那個男人的孩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懷一個種豬的孩子,她不認為有什麼好開心的。
春宛宮裡熱鬧非凡,不但是后妃紛紛前來道賀,連太后也親自領著人過來了,必竟玉箏肚子裡的孩子,是皇室的第一個血脈,太后是十分重視的,所以等到皇上一走,便領著太監和宮女奔了過來。
眾妃向太后請安,然後玉箏親自扶了太后走向高座。
太后司馬嵐望著玉箏,心裡舒服了一些,總算有這麼一個懂事的,讓她省心了很多。
一想到皇后,她的臉色便有些暗沉。
不過在這種光景,司馬嵐自然不會流露出來,她來是安撫玉箏和自已的寶貝金孫的。
「玉妃,你可要好好照顧孩子。」
「是,妾身遵旨。」
玉箏恪守本份的行禮,太后一伸手拉了她和自已坐在一起,然後揮手示意眾后妃坐下。
「以後見著哀家不必行禮了,你保養好肚子才是最緊要的,這個孩子可是皇上和哀家的期盼啊。」
司馬嵐的眼睛望向玉箏的肚子,充滿了期盼,玉箏歡喜的點頭,溫婉的開口:「是。」
她說完便又想起一件事來:「妾身有些想念家人了,想讓秀雅妹妹進宮來陪伴妾身,不知道?」
司馬嵐一聽,不待她說完,便准了:「來人,立刻宣葉太傅家的女兒進宮來陪玉妃。」
「是,」有太監領命下去宣人。
玉箏滿臉的笑意,眼裡卻漫過暗芒,快到令人捕捉不到。
大殿下首,眾女子看著深得太后寵愛的玉妃,不由得又嫉又妒,沒想到玉妃竟然第一個懷上了皇室的血脈,看看她一懷上孩子,立刻便爬上了四妃之一的位置,若是以後生了小皇子,她的地位便穩固了。
看來皇室中最重要的便是生個兒子啊,看看前朝的后妃便知道了,那些無兒無女的后妃,都被送到寺廟去了,聽說終生不得出廟堂一步,青燈古佛相伴一生,晚年多麼淒涼啊,再看太后娘娘,生了兒子,便榮寵風華一生。
此刻大殿內,眾女各有各的心思。
太后掃視了眾女人一眼,笑著開口:「你們也多多爭氣,盡早給皇上開枝散葉,只要你們有喜了,玉妃便是你們的鏡子。」
太后如此一說,大殿上的女人莫不欣喜,看來只要懷上了,妃位立刻便上升了,若是無孕,只怕這妃位難升啊,再一個,若是再不努力,到時候選秀,有那些美人進宮來了,還有她們的機會嗎?如此一來,滿殿的熱鬧。
不知道是誰冒出了一句。
「皇后娘娘沒有派人來祝賀玉妃姐姐嗎?」
此言一出,滿殿寂靜,雅雀無聲。
太后的臉色暗了下去,皇后身為後宮之主,自然該賢惠大方,皇上有了血脈,她也該高興,按照祖制的規矩,這時候皇后該派人送來賀禮,並過來關心一下才是,可是到現在半點影子都沒有。
玉妃瞄了一眼殿內的境況,又望了望太后的臉色,隨之笑著溫和的開口。
「沒事,皇后娘娘也是有苦衷的。」
這一句話出來,既體現了玉妃的識大體,又把皇后不受寵的事擺了出來。
殿下受過皇上雨露的后妃,皆紛紛露出笑意,然後嘀嘀咕咕的議論著。
太后望了望玉箏,對於她的小心思,並不是不知,不過卻沒有點破,她在宮中多少年,對於後宮這些女人的心思,又豈會不知道,不過她不關心這些小鬥小鬧的,她關心的是皇室的血脈,到現在才只有玉箏的肚子爭了氣,其她的一個動靜都沒有,看來要盡快選秀,雖說皇上有孝心,為了先皇連後宮都不進,但是開枝散葉是每一個帝皇重之又重的大事,就算先皇還在,他也會讓他盡快選秀。
後宮中,正殿之位,除了皇后,便是玉妃,皇后不討喜,皇上不願意看到她,她也不能強迫兒子。
玉妃現在有孕了,至於蓮婕妤,琳貴儀等人,皆是太子府的夫人,男人終歸喜歡新鮮的,看來此事不宜拖延太久。
太后打定了主意,便又囑咐了玉妃好好注意,起身領了人離去。
眾妃恭送太后娘娘離去,等到太后一走,滿殿的人都圍到玉妃的身邊。
「玉姐姐,你可真是好心,還要幫那個女人說話。」
「是啊,玉姐姐一慣如此,難怪她最先懷孕,看來是老天庇佑好人呢?」
玉箏唇角勾出笑,聽著耳邊眾女的喋喋細語,心裡滿意極了,眉眼越發的柔和,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正儀宮。
海菱一覺睡到天晚,精神抖擻,神清氣爽,人還沒起來,便聽到屏風外面,小宮女們在細細碎碎的說話。
「知道嗎?玉妃懷孕後,不但皇上賞賜了很多東西,連太后都去看望她了呢?」
「嗯,真的是無上的榮寵啊。」
「聽說宮中的后妃全都去了清心宮,好熱鬧啊,宮中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幾個人正說得熱鬧,忽然有腳步聲響起,小柯呵責那些噯舌根子的宮女。
「閉嘴,一個個說什麼呢,若是惹得皇后娘娘不開心,我饒不過你們。」
外面不再說話,小柯和連衣跟著胭脂的身後走進了內殿,一眼便看到坐在床上的海菱,想當然爾,剛才外面的議論聲皇后娘娘肯定聽到了,小柯生怕娘娘難過,趕緊的開口。
「娘娘,都是些嚼舌根子的,你別往心裡去。」
「沒事,你別緊張了,這本來就是事實。」
她又不喜歡鳳紫嘯,大婚時,他給她難堪的時候,她確實不好受,但這些日子下來,她坦然了,那個男人的一切與她無關,她又不傷心難過,所以說就說唄。
「娘娘。」
小柯喚了一聲,胭脂搖了搖頭,表示娘娘沒事,示意兩人侍候娘娘起床。
海菱起來,胭脂便吩咐宮人準備了晚飯上來,大家吃一點。
因為下午睡了一會兒,海菱不睏,便領著胭脂和連衣在正儀宮的後花園裡散步,小柯在前面派事給各個太監和宮女。
半個時辰後。
有小宮女氣吁喘喘的過來稟報:「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小柯她,小柯她?」
「小柯怎麼了?」
連衣最先反應過來,急急的問道,那小宮女趕緊回話:「她被毒蛇咬了,臉色發黑,好嚇人啊,那條毒蛇還在呢,大家都嚇壞了。」
「啊。」
皇宮裡竟然有毒蛇,還是在正儀宮裡,當真是不可思議,海菱顧不得多想,立刻領著胭脂和連衣往回走。
遠遠的,人還沒有近前,便聽到尖叫聲不斷。
「啊,蛇啊,蛇啊。」
「疼啊,疼啊。」
等到海菱等人進了正儀宮的大殿,只見殿內竟然有好幾個宮女被蛇咬傷了,全都氣息奄奄的倒在殿邊,而其她人還在四處奔跑,躲避那攻擊人的毒蛇。
海菱飛快的望去,那是一條竹葉般青郁的蛇,細長身子,迅捷快速,遊走的速度驚人的快,一躍而起,便咬傷了一人。
大殿內,幾名太監雖然驚慌失措,可是一看到海菱的出現,便阻止她入內。
「皇后娘娘,快出去,快出去,太危險了。」
海菱瞳仁烏光一閃,打開了七星琉璃鐲,一柄細長的手術刀便到了手上,凌空一拋,狠狠的甩了過去,準確無誤的瞄準了那毒蛇,噗的一聲,毒蛇被釘住了,伸長鮮紅的舌頭,掙扎了幾下,總算不動了。
、大殿內,眾人鬆了一口氣,趕緊去救那些咬傷的人,海菱一看,阻止搬動傷者,一挪動必然加快血液流動,這些人只怕就沒命了。
「快,立刻找繩子把她們傷口上方紮起來,越緊越好。」
「是,」正儀宮內亂成一團,找繩索的找繩索,綁繩子的綁繩子。
海菱在正中指揮別人:「好,綁住了傷口,馬上去取冷水來,快點,不能耽擱。」
而她自已用手中的手術刀,分別在傷患的傷口上,劃開幾道小口,命令站在一邊的人:「擠血,把她的血擠出來,另外注意別碰到那血,快點。」
一時間整個大殿內忙成一團。
先擠毒血,然後用冷水清洗傷口,等到一切做完了,才吩咐小太監去請御醫過來。
雖然處理完了這一切,好幾個人沒事,但還是有一個宮女因為毒漫延到心臟,無治而亡了。
大殿內瀰漫著一股冷寒的殺氣,海菱陰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御醫過來,她的臉色才好一些,御醫給幾個保住性命的人診了脈,又開了藥,然後退了下去。
海菱吩咐人扶著這幾人下去休息。
又有宮中的太監把那死去的小宮女屍首抬了下去,死蛇也拿了下去,大殿內清理乾淨了。
海菱吩咐各人下去,只留了胭脂和連衣兩人侍候著。
從頭到尾她都沒說話,很顯然的,今天晚上的毒蛇事件是有心人為之,這後宮之中,哪裡來的毒蛇。
「連衣,給我去查,今天宮中可是有人進來?」
「是,奴婢這就去查,」連衣領命走出去。
胭脂走到海菱的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替她捏肩:「小姐,好險啊。」
先前要不是她們去後花園散步,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雖然小姐本事不錯,不過若是大意呢,胭脂想都不敢想。
看來這背後的人,是一心算計她們了。
海菱臉上罩著冷霜,望向胭脂,淡淡的開口:「去吩咐太監,稟報皇上,就說宮中有毒蛇出沒,已經咬死了一個小宮女,幾人受傷了。」
她倒要看看鳳紫嘯有什麼話,若是他什麼都不做,那麼就別怪她心狠。
「是,小姐。」
胭脂走了出去,吩咐了正儀宮的太監前去稟報皇上,宮中有毒蛇的事。
也許御醫早把這件事稟報了皇上,至於皇上什麼態度,就不得而知了。
連衣在宮中生活多年,要想查點消息,有的是辦法,很快便回來匯報了。
「娘娘,今日玉妃娘娘的表妹葉秀雅進宮來了。」
「葉秀雅?」
這女人竟然進宮來了,看來是玉妃懷孕了,求得太后的旨意,把葉秀雅給接進宮來了。
這葉秀雅一向便是她的死對頭,現在竟然進宮來了,看來這玉妃是把矛頭對準她了,她明知道葉秀雅和她不對盤,竟然還讓那個女人進宮來,好,很好。
海菱的唇角勾出笑意,至於這竹葉青,恐怕也是從宮外帶進來的,要不然宮中日日檢查,哪裡來的這東西。
「連衣,你去查查,今天晚上,春宛宮那邊有沒有人過來這邊,小心些,別讓人發現。」
「奴婢知道。」
連衣退了出去,查春宛宮的人今天晚上有沒有過這邊來。
胭脂從外面走進來,徹了茶奉上,陪主子一起等待,看看皇上有什麼旨意。
海菱喝了一盎茶,小太監回來稟報了。
「娘娘,皇上在春宛宮那邊陪玉妃娘娘,奴才稟報了皇上,皇上聽說皇后沒事,便沒再說什麼,吩咐奴才好好安葬那死去的宮女。」
海菱聽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沉沉的,最後實在氣憤不過了,恨恨的一捶身側的案幾。
胭脂趕緊揮手讓小太監退下去:「小姐,你別氣了。」
「鳳紫嘯這個混蛋,竟然如此妄顧人命,你說這樣的他會穩固江山嗎?先是司馬卓的事,再是這毒蛇事件。」
「我的好小姐,你別大聲嚷嚷了,若是有話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吃虧的可就是你了。」
「是我嗎?」
海菱冷笑,他不是不管嗎?一個小宮女的命不值錢,她倒要看看,若是他心愛的玉妃受到了驚嚇,他會不會不管。
「我不會善罷干休的,這小宮女可是我正儀宮的奴婢,雖然是奴婢,我也要替她出口氣。」
「小姐準備如何做?」
海菱沒說什麼,唇角一勾,笑了起來:「以毒攻毒。」
「可是我們哪裡有毒蛇?」
胭脂疑難的想著,小姐的意思是再放一條毒蛇進春宛宮,可是她們手裡哪裡有毒蛇。
「這裡。」
海菱指了指七星琉璃鐲,現在她已經知道這七星琉璃鐲的秘密,只要她精中勁力,全神對著七星琉璃鐲,表示自已想要那東西的意願,便會達成夢想,七星琉璃鐲可以完成她七個心願。
雖然這很方便,同樣的,卻不能隨便亂用掉,現在她七顆寶珠已亮了三顆,剩下的四顆,說不定用來救命之急,所以她還是少用為好,不過今天晚上,她真的想教訓教訓鳳紫嘯,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主僕二人正在殿上說話,連衣從外面小跑進來,湊到海菱的面前,小聲的開口。
「回娘娘的話,果然是春宛宮那邊的人動手的,今天晚上確實有人過來這邊。」
海菱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連衣:「嗯,沒事了,本宮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今晚讓胭脂陪著本宮就行了。」
「是,娘娘。」
這件事,海菱不想讓連衣參合進來,因為她和胭脂最後會離開皇宮,但是連衣是宮裡的人,她是不可能離開的,所以不能連累她,以免她受到責罰。
海菱領著胭脂進了寢宮,然後全神貫注的望著那七星琉璃鐲。
「七星琉璃鐲啊七星琉璃鐲,請馬上開啟寶珠,我要一百條毒蛇。」
本來海菱想說要一千條毒蛇的,後來想想那場景,怪恐怖的,所以便只要有一百條毒蛇
她說完緊緊的盯著那七星琉璃鐲,一會兒的功夫,果然有一顆寶珠亮了,耀眼的綠芒劃過寢宮,隨之淡了下來。
海菱和胭脂二人相視一笑,然後望向那綠色寶珠的時候,便有些不安,這空間裡面裝的可是毒蛇啊,它不會跑出來咬她們一口嗎?兩個人既興奮又不安。
不過海菱還是忍不住悄然打開了寶珠,飛快的瞄了一安。
那一眼只覺得週身冷寒,忍不住打顫,果然有數百條的毒蛇,不過一切都是靜止的,沒有動。
「我去春宛宮一趟,你待在這裡。」
海菱吩咐胭脂待在宮中,自已去春宛宮一趟,雖然不常出宮,但是對於春宛宮的地理位置,她還是知道的。
胭脂點頭,叮嚀她小心點。
海菱便喚出火雲靴,出了正儀宮,前往春宛宮而去。
暗夜中,海菱身輕如燕,輕盈的穿縱在宮殿之間,很快便到了春宛宮,一躍身上了春宛宮一處僻靜的高牆。
裡面燈火輝煌的十分熱鬧,太監宮女進進出出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布著喜氣,不時的小聲說著話。
海菱坐在高牆一角,也不擔心有人發現,因為沒人會注意到她所處的死角。
她找開了七星琉璃鐲綠色的空間,放出了數百條的毒蛇,然後氣定神閒的看熱鬧。
如若她猜得不錯,現在鳳紫嘯也在這春宛宮內,她倒要看看,這鳳紫嘯還會不會視人命如草介。
很快,春宛宮內,有人尖叫了起來。
「啊,蛇啊,蛇啊」
然後亂成了一團,春宛宮各處都是蛇,一百條的蛇群一起出發,場面很是壯觀。
那些太監宮女的嚇得臉色慘白,紛紛後退,直奔大殿內,而那蛇群也緊隨其後的游進了春宛宮的正殿。
正如海菱猜測的那樣,新皇鳳紫嘯正在大殿上首陪著懷孕的玉妃說話,先前聽到殿外太監宮女的尖叫,臉色微變,再等看到大殿門前湧進來的蛇群,一張臉難看至極。
玉妃更是受驚嚇的叫起來:「皇上,蛇啊,好多好多的蛇啊。」
「混帳,這是怎麼回事?哪淶的這麼多蛇?」
鳳紫嘯怒吼,吼聲連外面高牆上的海菱都聽到了,忍不住勾唇笑起來,聽到鳳紫嘯的怒氣,她的心情好多了。、
忽地,身邊輕風拂過,流光照影中一抹影子好似幽靈般飄過。
海菱忍不住身形一動便要避開,隨之冷哼:「誰?」
「我,」磁性好聽的聲音,海菱一聽,便知道來者是何人,坐好身子望過去。
來人是左相大人,海菱想起白日在清心宮的事,都是因為左相大人的照佛,她才會躲過一劫,想到這,忍不住脫口而出。
「謝謝你白天又幫了我一次。」
她說完有些有氣無力,欠人家的人情實在太多了,她什麼時候還得起啊。
左相西凌楓深邃的眼瞳中,閃過馥郁的幽光,唇角勾出笑意,側首望她,見海菱無精打彩的,不由得關心的問:「怎麼了?」
「我欠你的人情實在是太多了,什麼時候還得完啊,這輩子恐怕都還不完了。」
想想這個就鬱悶,反之還有著一份好奇。
傳聞魔君西冷月嗜血無情,從不與人親近,可是他和傳聞的一點都不像,而且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她呢?
想到這,海菱又補了一句:「西凌楓,你說,為什麼一再的幫助我,究竟為了什麼呢?」
她十分好奇,為何他會幫助她。
西凌楓瞳仁微暗,一瞬間閃過幾許柔情,臉頰染了紅絲,嘴角抽了兩抽,終是說不出是因為在意她的原因,而且他說了,說不定會嚇壞這丫頭,還是讓她自已發現好了。
西凌楓暗自決定了,不過對上海菱黑如珍珠的亮眸,還是忍不住心悸了一下。
他注意她,完全是受她身上的靈動所吸引,開始他以為是對她感興趣而已,直到沈若軒提醒了他,他才認識到這個問題。
「看你一個人獨立對付那麼多人,所以不忍心。」
西凌楓找了一個理由,不過這話落到海菱的耳朵裡,便成了另外一層意思,她不由得發出感概。
「原來冷魔宮的魔君,不像傳聞的那般冷酷無情,傳聞誤人啊。」
西凌楓的唇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他的這種溫和,只不過是針對她一個人的,外人面前,他依然是那個冷酷無情的魔君。
「以後我叫你菱兒吧。」
這一刻西凌楓骨子裡的霸氣強勢顯露出來,不過海菱沒有在意,不就是一個稱呼嗎?想到他為自已做過的事,心裡暖暖的,這是除了娘親之外,第一個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人,同樣的她的這個稱呼,也只有親人可以叫,別人不是隨便可以叫的。
「好。」
這邊兩個人相處得和樂融融,那邊滿殿驚慌失措,鳳紫嘯一邊施展內力收拾那些攻上來的蛇群,一邊命令大殿外面的侍衛進殿,宰殺蛇群,一時間滿殿的血跡飛濺。
海菱一看這狀況,不由得變色,這樣下去,只怕蛇群便被他們殺了,這可是她綠色寶珠裡的東西,不能全都被殺了,日後還有用處呢,今日教訓鳳紫嘯已經夠了。
海菱心中默唸一聲,大殿之上的蛇群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幾乎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那些還活著的蛇群便不見了,若不是大殿內,還有死掉的毒蛇,鳳紫嘯等人還以為自已眼花了呢?
不但是他,就是春宛宮外面高牆上的西凌楓也驚奇不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先前他明明看到滿殿的蛇群,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蛇就不見了。
「海兒,這是怎麼回事?」
西凌楓開口,雙瞳下意識的望了望海菱的手腕,先前他看到綠色的寶珠亮了一下,難道蛇群和這個有關係。
海菱晃了晃手腕,俏皮的笑笑:L「你猜得沒錯,不過我該回去了,否則又有麻煩了。」
「你回去吧,有事派人找我。」
西凌楓叮嚀了一聲,拭身便走,如流星一般迅速。
今晚,海菱的心情極好,不但報復了鳳紫嘯,又和西凌楓聊得很愉快,不知道為什麼,當西凌楓叫她海兒的時候,她的心裡不但不排斥,反而有一種愉悅。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還是回正儀宮去。
身形一動,便躍起,直接回了正儀宮。
春宛宮的大殿上,鳳紫嘯傳了御醫給被毒蛇咬傷的宮女太監治蛇毒。
殿內的毒蛇也被人清理了下去,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十分的震怒,究竟是什麼人做的,竟然放進了如此大的蛇群,而且眨眼間便消失了,這事太過於詭異莫測了。
大殿一側,葉秀雅扶著臉色蒼白的玉妃坐到椅子上,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提醒鳳紫嘯。
「皇上,今天晚上這件事太過於奇怪了,皇上忘了先前皇后派人來稟報說有人在正儀宮裡面放毒蛇嗎?皇上沒有理會,這春宛宮一下子便多了這麼多的毒蛇,這事會不會和皇后有關?」
鳳紫嘯蹙眉,有些難以置信,那江海菱雖然才情頗高,而且似乎還有些本事,可是這麼多的毒蛇,又豈是她一個女子可以控制的,。
葉秀雅見鳳紫嘯遲疑,瞄了一眼身邊的表姐,玉妃立刻心領神會,虛弱的開口。
「皇上,你說會不會是有人使了巫術,用了什麼邪魔歪道的功夫召來了蛇群,皇上一定要徹查此事啊,否則以後再有這種事發生,宮中可就不得安寧了。」
玉妃的話很有啟發性,前一刻葉秀雅說了皇后,這一刻她便提到有人使用巫術,很自然的讓人想到了江海菱的身上。
鳳紫嘯臉一沉,朝外面命令。
「來人,去正儀宮宣皇后過來。」
「是,皇上。」
鳳紫嘯的貼身太監,以前太子府的總管夏成,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領命走了出去,前往正儀宮宣皇后娘娘。
海菱此時正在正儀宮裡,準備睡覺。
很快有小太監稟報說皇上要見她,心中瞭然,起身領著正儀宮的幾個太監,前往春宛宮。
春宛宮內。
上首高坐著鳳紫嘯,下首坐著玉妃和葉秀雅。
那葉秀雅一看到海菱進來,便得意的露了一個笑臉。
那高傲的姿態,倒好似她是宮中皇帝寵愛的妃子,令人不屑之極。
海菱緩緩的施禮:「見過皇上,不知道皇上半夜宣海菱所為何事?」
這大殿內的毒蛇已被清理乾淨,所以海菱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她猜得不錯,定然是葉秀雅和玉妃挑唆,所以皇上把矛頭對準了自已,不過那又怎麼樣?她一個女人又有何能力調動蛇群呢?
「皇后一直待在正儀宮嗎?」
「皇上忘了給海菱下了禁足令嗎?」海菱委屈的嘟起了嘴巴,一雙眼睛更是死死的望著鳳紫嘯。
鳳紫嘯一看到她貪婪的緊盯著他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這女人的眼光,使得他覺得自已就是一塊肉,一塊她迫切想吃到嘴裡的肉,所以別提多鬱悶了。
「好了,回去吧,沒有朕的旨意,你不准離開正儀宮一步。」
鳳紫嘯下命令,海菱一聽,眼裡閃過暗芒,隨之退出了春宛宮的大殿。
一走出殿外,便深呼吸。
看來她要盡快離開這宮中,待在這宮中看那些女人整天巴結奉承著一個男人,實在太痛苦了。
「小姐。」
「回去吧。」
海菱揮手,幾個人迅速的離開了春宛宮。
春宛宮的大殿上,葉秀雅看到皇上放了江海菱回去,不由得鬱悶:「皇上。」
鳳紫嘯已經沒什麼興趣再留下了,今天晚上宮中毒蛇的事,確實詭異,看來他要派人好好查查,究竟哪裡出了問題,至於江海菱又怎會控制蛇群,再一個,他不相信什麼巫術之說。
「玉妃好好休養身體,朕改日再來看你吧。」
鳳紫嘯起身走了出去,大殿內,玉妃臉色蒼白,先前被毒蛇嚇壞了,想想那麼多噁心的東西在宮殿內亂爬,她就又難受得吐了,偏偏葉秀雅還在一邊碎碎念:「表姐。」
「好了,以後再對付她吧。」
「是。」
葉秀雅不再說話,她要想進宮,還要仰仗表姐呢,所以只能忍著。
第二日,宮中的人便都知道了,昨晚宮中有毒蛇出沒的事,好些人受了傷。
一大早,靖王便進宮來看望海菱了。
這靖王仍是七皇子,自從鳳紫嘯登基後,五皇子封為康王,六皇子封為壽王,七皇子鳳紫赫封為靖王。
靖王鳳紫赫聽說宮中有毒蛇出沒,還聽說正儀宮裡有人死了,所以擔心海菱有事,進宮來探望她。
大殿上,鳳紫赫打量了海菱,確定她沒事,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
「謝靖王的關心了。」
海菱客氣的道謝,在眾人眼前,她自然不好和靖王殿下,朋友似的說話,該有的套數還是要有的。
「不知道靖王殿下進宮來何事?」
「喔,太后傳召,讓本王和五皇兄,六皇兄一起進宮。」
太監一大早便去靖王府宣旨,順便說了一下宮中的情況,所以他才會在進太后清心宮前,先來這正儀宮探望海菱,看到她沒事他便放心了。
不知道太后宣他們進宮所為何事?
海菱瞇了一下眼,心中瞭然,定然是太后想給皇上選秀,順便把康王,壽王,靖王的婚事都解決了。
這幾位王爺,雖然被封了王,但是一直沒有實權,太后不可能不忌撣他們,怕他們日後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所以這指婚之事,一定掌握在她和皇上的手指,這幾個王爺沒有權利不遵旨。
「那靖王爺還是去清心宮給太后請安吧,要是去遲了,太后怪罪下來,海菱可擔待不起。」
靖王鳳紫赫一聽海菱的話,生怕給她惹來麻煩,便起身告退,出了正儀宮前往清心宮去了。
事情果然不出海菱所料,太后的意思,後宮空懸的妃位太多,要盡快給皇上選秀,同時也給幾位王爺指婚,她宣了他們進宮,便是提點他們一下。
很快,太后的懿旨下到了禮部,讓禮部著手準備,因先皇逝世還沒有百日,所以不宜大肆動作,只要把京裡適婚的大家閨秀畫像送到宮中,她和皇上挑選一些,然後讓這些閨秀進宮參加賞花宴,若是皇上有中意的,便挑選幾個留著,至於幾位王爺的妃子,皆指了,等過了先皇的百日再舉行大婚。
禮部接到懿旨,不敢大意,立刻馬不停蹄的著手準備。
京城又熱鬧了起來,雖然沒有張燈結綵,不過卻十分的喜氣。
朝中各個大員莫不把女兒的畫像送到禮部去。
皇上的後宮還有多個妃位,還有幾位王爺,雖然沒有實權,可倒底是皇親國戚,只要安份守已,皇上不會虧待他們的,那麼自個女兒做個王妃不是一輩子榮華富貴了嗎?
一時間,京都熱鬧異常。
禮部很快把各位佳麗的畫像送到了太后的清心宮。
厚厚的一摞子,每一個都被畫得天姿國色,傾國傾城。
太后的清心宮裡,玉妃正陪著太后挑選那些閨秀,雖然心裡不舒服,不過臉上倒是滿臉的笑,自從她嫁進太子府,便知道這一天是早晚的事,她現在懷了龍種,若是再生一個小皇子,就是皇室的長子,她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玉妃一邊想著,一邊輕盈的開口:「母后,要不要把皇后叫過來一起給皇上挑選挑選,必竟皇后是六宮之主。」
這種事本來就該皇后來做,不過玉妃豈會那麼好心。
太后雖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不過卻知她說的話沒錯,吩咐一側的太監:「去把皇后請過來。」
「是,奴才遵旨。」
小太監很快去正儀宮請了海菱。
這幾日海菱安心的待在正儀宮裡,每日不是看書就是睡覺。
至於清心宮內的動靜,她是知道的,只是沒人找她,她也樂得清閒。
此刻一聽小太監的稟報,便知道沒什麼好事,不過她現在一心只想出宮去,沒什麼心情和宮裡的這些女人玩心計,她們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是為了什麼啊,她只想順利的出宮去,最好皇帝把她攆出宮去,那麼以後江家和皇家的事可就與她無關了。
正儀宮內的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清心宮而去。
殿門前,太監和宮女給海菱見禮,雖然知道皇后不得寵,可她要想找一個宮女和太監的麻煩,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海菱聽到有人喚她皇后娘娘便覺得諷刺,她憑什麼做這個皇后啊。
清心宮的大殿上,太后和玉妃等人正圍在桌前,不時的對著畫像指指點點的評論著,太后滿臉的笑意,聽著身邊女人的建議,。
海菱走進去時,便看到一幅和樂融融的畫面,人人滿臉笑的給皇上挑選女人。
可真是難為這麼些女人了,其實心裡怕是恨得滴血了,面上卻還要維持這麼一副大度的形像,當真不易。
「見過太后娘娘。」
海菱施禮,太后抬首瞄了她一眼,然後揮手示意她起來。
玉妃等人走了過來,給海菱見禮:「給皇后娘娘請安。」
「起來吧。」
海菱揮手,示意給她行禮的幾個女人起身,除了玉妃,還有蓮婕妤琳貴儀和媚順容等後宮的妃嬪。
太后見大家只顧著客氣,倒忘了正事,便發話。
「好了,別客氣了,皇后,哀家讓你過來,幫皇上看看,哪些佳麗適合進宮陪王侍駕。」
太后話落,玉妃等後宮中的嬪妃全都望著海菱,滿臉隱暗的笑意,皇后一直未能侍寢,不知道她聽到這話,會不會氣哭了,不過卻未能如願,因為海菱並沒有任何的生氣或者傷心,只是應了一聲是,然後走了過去,玉妃等也隨了過去。
眾人圍在一起評議,哪些閨秀可以進宮來參加賞花宴,至於后妃的人選最後依然在皇上的手中。
「這張不錯。」
有人指著一張畫像開口,隨之一道聲音響起:「不錯什麼啊,眼睛太大,眼大無神,空洞無光澤。」
眾人一看,這批評的人竟然是皇后娘娘,不由得禁了聲,玉妃抿唇輕笑,太后瞇了眼睛,皇后是什麼意思。
她不會吃醋,嫉妒了吧。
「皇后娘娘說得是,」有人附和著,另有一名貴人取了畫像,遞到海菱的面前:「皇后娘娘請看,這張不錯,眼睛不是那種空洞無神的,很光澤。」
「唇太薄,人說薄唇的女子最是寡幸,這樣的人怎麼好來侍候皇上呢?」
海菱繼續點評,這下大家一起望著她,心中肯定著,皇后是嫉妒這些即將進宮的佳麗,所以才會把每個人貶到底。
不過是誰都比她好啊,眾人心裡想著,卻不在明面上表現出來。
這些女人一個一個比猴精,現在太后面前,她們可不敢放肆,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那這一張呢?」
這次是太后挑選了一張畫像,遞到海菱的面前,海菱略略的瞄了一眼,隨之不屑的開口:「這人面相太凶了,天生的剋夫相,若是把她娶進來,定然會克到皇上。」
「皇后,照你這麼說下去,還有人能進宮陪王侍駕嗎?你倒是給哀家說說,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進宮陪王侍駕?」
「回太后的話,海菱是實話實說,還有宮中有這麼多的姐妹可以侍候皇上,皇上何必再納女子進宮。」
海菱一臉的妒婦面孔,一言出,太后的臉色難看至極,陰沉沉的瞪著她。
「皇后,你可是六宮之主,該有的大度哪裡去了?皇室到現在除了玉妃的肚子有動靜,還一點動靜沒有呢,要知道為皇室涎下血脈,可是重之又重的大事,你竟然如此善妒。」
海菱翻了一下白眼,不滿的嘟嚷:「這也不是我們一個人的事,是皇上沒用。」
這下,大殿上好像炸了鍋,太后臉色陰驁難看,呼呼喘著氣,做為皇后,這種不恥的話竟然說得出來,還膽敢說皇上沒用,真是反了天了。
太后身邊的玉妃柔柔的開口:「皇后,你怎麼可以頂撞母后。」
這話明面上是詢問皇后,實際上是挑起了太后更大的努火,太后之前只注意到海菱話裡的意思,所以生氣,這樣一來,海菱身上又多了一頂罪名,頂撞太后。
「好,好,真是太好了,皇后,你好厲害啊,連哀家也不放在眼裡了,竟然頂撞起哀家來了。」
海菱微瞇眼瞳,望向玉妃,這女人好心機啊,手段很厲害,原來是深藏不露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6:50
第070章
殿內,太后發怒,沒人敢說話,一起望向皇后,海菱正想開口說話,卻聽到大殿外面,太監的喚聲響起。
「皇上駕到。」
清心宮的大殿上,玉妃趕緊領著幾個妃嬪跪了下來:「妾身等見過皇上。」
「海菱見過皇上。」
鳳紫嘯是下了早朝,過來探望太后的,沒想到竟然看到海菱,一臉的嫌厭,微蹙眉頭揮手:「都起來吧。」
「謝皇上。」
大家站起了身子,玉妃斜睨了海菱一眼,然後得意的輕笑。
皇上來了,這皇后惹惱了太后娘娘,只怕接下來要受到責罰,滿殿的人都等著看皇后的笑話。
鳳紫嘯越過眾女人,一直走到太后的面前,自然發現了太后臉色微白,正呼呼的喘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由得瞳仁幽暗下去,上前一步詢問:「母后,這是怎麼了?」
「都是你的好皇后啊。」
太后長歎一聲,大殿下首的玉妃趕緊的稟報:「回皇上的話,母后給皇上挑選進宮的佳麗,皇后娘娘不高興,不但說皇上沒用,還頂撞了母后,所以害得母后很生氣。」
玉妃成功的挑起了皇上的怒氣,鳳紫嘯的一張雋美的五官,瞬間便罩上了冷冽的冷霜,眼瞳中兩束銳利的光芒射向海菱,陰驁的開口。
「皇后,你身為後宮之主,竟然不以身作則,還口出妄言,頂撞太后,你可知罪?」
海菱心裡忍不住念叨,我知罪啊知罪,你還是下旨把我攆出宮去吧,我是願意出去的,和你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不過臉上卻滿是不解:「皇上,海菱不知道錯在哪裡,海菱也是為了皇上的龍體作想,那些畫像上的女人,有的太呆板了,眼大而無神,有的嘴唇太薄,一臉的刻薄相,還有滿臉凶像的,分明是剋夫的,這樣的人怎能進宮,海菱是一心為皇上的,可是母后竟然生氣了?」
看她不思悔改,還一臉的振振有詞。
皇上更生氣了,緊握雙手,冷冷的命令:「來人,帶皇后回正儀宮,沒有朕的傳詔不准出來。」
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這女人了,明明又醜又胖,竟然還嫉妒,頂撞母后。
海菱看到上首的母子二人皆被氣得不輕,總算心滿意足了,緩緩的退後,領著胭脂往在殿外面走去,一路回正儀宮了。
路上胭脂忍不住擦汗:「小姐,你差點沒有嚇死奴婢,這種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現在太后和皇上就是再生氣,也不會動小姐,無非是留著她,做個表像,讓天下人看看,皇后仍是江家的人,以示皇室對江家的恩寵,可是若是小姐沒用處了,她都懷疑,小姐一定是第一個倒霉的人。
「快了吧,。」
海菱含糊的說著,別人不明白,胭脂卻是明白的,小姐的意思是她很快便可以離宮了。
不過這可能嗎?
選秀之事繼續進行,並沒有因為海菱的胡言亂語,便停滯下來。
三日後,那些被太后和皇上敲定的大家閨秀,皆進宮參加賞花宴。
海菱本來以為不干自已的事,可是沒想到,皇上竟然讓人傳她過去,因為今日有朝中大臣在場,做為皇后自然是要到場的。
即便鳳紫嘯討厭她,但表面形式還是要做的。
胭脂和小柯給海菱收拾了一下,一眾人前往承乾宮。
賞花宴便是在承乾宮舉行的,殿門外,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今日賞花宴可謂熱鬧非凡,不但是朝中大員的千金,連幾位王爺都出現了,朝中未婚娶的大員也皆到了。
左相西凌楓,巡京御吏衛臨,內閣學士晏戰等人都來了。
這承乾宮大殿上,多是青年才俊,所以今晚參加賞花宴的千金小姐,人人興奮,打扮得花枝招展,傾國傾城的美艷,不管是進宮,還是不進宮,今天晚上若是被指婚,她們都是一生榮華富貴的,所以人人高興。
海菱到的時候,基本上今晚該來的佳麗都到了,幾位王爺,還有朝中的青年才俊全都到了,除了皇上和太后,還有宮中的后妃沒到。
太監一聲高叫:「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一起望過來,只見門前出現在個胖胖的身影,眾星捧月的走了進來。
大殿內,所有人都彎腰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點了一下頭,柔聲開口:「起來吧。」
大家起身,便有幾名大員的千金小姐迎了過來,圍住了海菱,簇擁著她往裡走去。
雖然皇后娘娘不得寵,可是她倒底是後宮之主,今天晚上的事,若是她願意多說兩句話,也許便改變了她們一生的命運呢,所以那圍繞著海菱的女人全都拍著她的馬屁。
隨後皇上太后娘娘,後宮中的妃嬪皆陸續登場了。
承乾宮的大殿內,燈火輝煌,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男人俊朗,女子艷麗,滿殿的繁華荼緋,好似盛開得妖嬈的花朵。
瓊漿玉液,美酒佳餚,真是一個令人迷醉的夜。
鳳紫嘯高坐在大殿的最上首,身側坐著太后和海菱,其餘的妃嬪皆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皇帝和太后等人坐了下來,大殿下面的人也都各自坐到座位上。
滿殿的絢麗色彩,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海菱一目望下去,今日進宮的佳麗,皆是朝中重臣之女,不但身份高貴,而且才情皆佳,一舉一動都是吸人注目的,這其中毫不意外的有葉秀雅和江菲雪兩個人。
兩個人笑容滿面,端莊嫻雅,完全沒有任何難堪或者尷尬,似乎不久前的狗叫聲和她們毫無關係。
殿內,鳳紫嘯一聲令下:「宴席開始。」
宮廷歌姬翩翩而上,一時間滿殿紅袖環繞,一派歌舞昇平。
不過聰明的人都知道平和的表面下,隱藏著的可是政權的鬥爭。
在座的女子還有朝中的臣子,哪一個不是皇家算計的對象,今日賞花宴可是大有名堂的。
不過這一切都和海菱無關,她坐在上面,好吃好喝,然後賞賞歌舞,看看熱鬧,這所有的事可都與她無關。
一首歌舞過後,便是各位佳麗上台表演才藝,每個人都使出了渾身的招數,就希望被在座的男子看中,或者被皇上看中,那麼從此後便是金尊玉貴了。
輪到葉秀雅和江菲雪表演的時候,兩個人更是使出了全身的本事,一雙俏麗的美目不時的飛出傾慕的信號,飛向高首的皇帝。
大殿內,很多人都看出她們的心意了。
看來此二女屬意的是皇上。
等到歌舞表演結束,時辰已不早了,有很多人喝了酒,犯起了困,醉眼迷糊的望著大殿內的一切,雖然人醉了,心卻沒有醉,今日的賞花宴,哪裡有他們做臣子說話的餘地,皇上之所以辦了這個賞花宴,無非是來一場政治賜婚,用來相互牽制。
太后最先詢問了皇上的意思,可有中意的女子,選入後宮為妃。
鳳紫嘯一目下去,滿殿的佳麗,大部分含情脈脈的望著他,恨不得被選中后妃。
眼下大周的憂患,鳳紫嘯並不是不知道,所以說哪裡有心情選什麼秀,不過他知道這是母后的心意,希望他盡快充斥後宮,好涎下更多的皇室血脈,而他自然不好拂了母后的心意,所以便選了三名清秀動人的佳麗進宮。
一人仍是兵部侍郎的千金,封為五品的嬪。
一人是御吏大人的千金,封為從五品的良媛,另有一人是京城守備司領將的女兒,封為從五品的良娣。
三個女子一聽,立刻欣喜的奔了出來,磕頭謝恩。
鳳紫嘯示意她們退下,太后一看,眼裡微微閃過金光,掃了一眼鳳紫嘯,心內有了主意,淡淡的開口
「皇上,哀家認為還有兩個人選,可以入宮陪王侍駕。」
「母后?」
鳳紫嘯詫異的挑眉,不知道母后說的是何人,側首望向一側的母后。
太后笑著用絹巾掩嘴,優雅的又接著說:「哀家瞧著葉太傅家的千金葉秀雅,品貌端莊,嫻慧大方,倒是不錯的人選,皇上何不選她進宮來陪伴?」
葉秀雅本來以為不會被選上,所以一張臉早沒精打彩的焉了,誰知道太后老人家竟然直截了當的提到了她,葉秀雅大喜,不等鳳紫嘯說話,便飛快的跑出來,跪在大殿正中謝恩。
「秀雅謝太后娘娘的厚愛,能夠進宮陪王侍駕是秀雅幾生修來的福氣。」
鳳紫嘯一看,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這葉秀雅可是曾經學過狗叫的,現在竟然輪為宮中的后妃,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他嗎?
他鳳紫嘯,先是娶了一個胖女人為妻,這會子又要娶一個學狗叫的女子為妃,難道天下真的沒女人了。
鳳紫嘯的臉色陰驁無比,望向太后。
「母后。」
他想開口拒絕,太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這是哀家的主意。」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葉秀雅進宮是必須的。
鳳紫嘯無語了,一句話不說,不耐的望向下首的葉秀雅。
「葉秀雅,賜封為二品的昭容。」
「謝皇上,謝皇上。」
葉秀雅高興的連連磕頭,沒想到她終於進宮了,雖然不是四妃之位,可是這賜封也挺高的,一進宮便成了二品的昭容,不是人人都可以的,這都是因為她高貴的身份,所以才會得此高封。
「下去吧。」
鳳紫嘯揮手,葉秀雅興奮的起身,往一邊走去,經過江菲雪的身邊時,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得意萬分。
這兩個人從前鬥到現在,都喜歡太子鳳紫嘯,現在葉秀雅進宮了,自然得意,以後她的身份可是比江菲雪高一等的,江菲雪不管嫁給誰,看到她都是要行禮的,光是想到這個,她便很開心。
「母后,這下行了吧。」
鳳紫嘯無奈的望向太后,太后淡淡的笑了:「皇上忘了,哀家說過是兩個人了嗎?這葉秀雅是其一,還有一人哀家看著也很滿意。」
「誰?」
鳳紫嘯有些陰寒,盯著自已的母后,她又看中誰了。
「江將軍的女兒,江大小姐,不但身份高貴,而且品貌一流,哀家甚是喜歡她,皇上也讓她進宮吧,若是皇上不喜歡她,就讓她進宮來陪陪哀家也是好的。」
這下整個大殿內的人都愣住了。
很多人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先王讓江府的三小姐為後,太后便又讓江家的大小姐入宮為妃,這真是怪異極了。
鳳紫嘯的臉色此刻別提多難看了,先是葉秀雅進宮,他就夠難堪的了,這下倒好,母后把兩個學狗叫的女人都弄進宮了,這下,他還有何臉面立足於朝堂上。
「母后。」
鳳紫嘯的聲音冷驁無比,那話裡隱有警告之意,後宮不得干政,鳳紫嘯聽從太后的話,是敬重自已的母后,可不代表任由她胡攪蠻纏,這江菲雪如何能進宮呢,江家和他們鳳家可是不能和平共處的。
「皇上,這是哀家最後一點意思,剩下的哀家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太后柔婉的開口,並沒有似毫的強勢,若是她強勢,鳳紫嘯倒能壓她一頭,可是面對這樣的母后,還是剛剛失去父皇的母后,他怎能傷了她的心。
可是?鳳紫嘯望向下首的江菲雪,說實在的這女人長得確實挺美的,可惜她是江灞天的女兒,他們終究無法共處。
不過母后倒底是什麼意思呢,鳳紫嘯知道母后很精明,所以才會一直維持著自已不動的地位,她這樣做定然有她的意思,如此一想,鳳紫嘯沉眉凝思,最後緩緩的開口。
「好,江菲雪為二品的淑容。」
太后一聽,滿臉笑意,一掃前一刻的愁苦,望向大殿下首的眾人。
「好啊,這可是千古佳話啊,姐妹二人共同侍奉皇上,江家對朝廷有功,除了她們家,再沒有人家能有此殊榮了。」
大殿上,所有人起身:「臣等恭喜皇上,恭喜太后。」
「好,好,今天哀家很高興,特別的高興。」
太后笑得很開心,除了她,最開心的便是江菲雪了,江菲雪趕緊的出列謝恩,整個人高興得快飛了起來,她做夢沒有想到,這太后竟然讓她進宮陪伴皇上,還封了她為二品的淑容。
想到這,抬眸掃了一眼葉秀雅,回以一抹厲害的眼色。
大殿上,鳳紫嘯不再理會這些女人,望向自已的三個皇弟,還有朝中的幾名未婚的臣子。
「康王,壽王,靖王,你們可有中意的佳麗,說出來,朕會為你們指婚的?」
康王和壽王兩人一起起身,康王率先開口:「臣弟請皇上把韓小姐指給臣弟。」
「臣弟請皇上把慕小姐指給臣弟。」
康王和壽王二人極是精明,知道今日的賞花宴,一來是皇上選秀入後宮,後來是為了試探他們的心思,是否存有不該有的癡心妄想,所以他們才會指了兩個文臣的女兒,這些文臣手無縛雞之力,更別提結黨謀私了。
果然,他們的話音一落,高首的皇上臉色好看多了,豪爽的開口。
「好,朕就如你們心願,把韓小姐和慕小姐指給你們為妃。」
「謝皇上成全。」兩人謝恩坐下。
鳳紫嘯又把視錢落到了七皇弟鳳紫赫的身上,鳳紫赫一看皇上望過來,趕緊的起身擺手:「皇上,臣弟還小呢,臣弟想多玩兩年,還是別給臣弟賜妃了吧。」
靖王說完,偷偷的瞄海菱,海菱並沒有注意他,他心裡不由得失望,其實他心裡隱藏著一個小秘密,只是沒人知道罷了。
大殿上面,皇上還沒有說話,太后便先發話了。
「靖王爺,你也不小了,到現在靖王府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皇上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有幾個妾侍了,這怎麼行?」
靖王鳳紫赫忍不住撇嘴,皇上是皇上,他就是不想娶啊。
「你不想立正妃,那麼就先挑選兩個妾侍進府吧。」
鳳紫嘯倒也沒有為難鳳紫赫,說到底就這麼一個和他親近的弟弟了,他自然不想過份為難他。
雖然鳳紫嘯鬆口了,可是靖王還不死心的開口。
「可不可以也不要啊。」
「不行。」
這下鳳紫嘯臉色有些難看了,他不想選正妃,他都依了他了,他竟然還變本加厲,真是太過份了。
鳳紫赫一看此事已成定局,只得隨手指了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便成了靖王府的妾侍。
王爺們賜了婚,接下來便是朝中的幾個大臣,這幾個人很得鳳紫嘯的信任,所以對於他們的婚事,鳳紫嘯很是尊重的,黑如幽潭的雙眸望向朝臣第一人,左相西凌楓。
「左相大人,可有中意的佳麗?」
大殿上,那些還沒有賜婚的女子,全都拿餓狼似的眼睛緊盯著左相大人,裡面只有一個信息,左相大人選我吧,選我吧。
不但是那些女人,就是海菱也好奇的望著左相大人,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左相大人平凡的面容下,可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色,他若是真的喜歡誰,那女人可就撿到寶了。
海菱一邊想著,一邊和那些待選的佳麗一般虎視眈眈的盯著西凌楓。
西凌楓看她神情,十分興奮,似乎好奇,他會選誰會左相夫人,唇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一抽,自已看上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奇葩啊,緩緩的起身,望向高首的皇帝,一字一頓的開口。
「謝皇上的器重,臣不喜歡女人。」
一句話把皇帝接下來的一大堆話阻得死死的,而且滿殿的人全都滿瞪口呆,望著這位左相大人,如看天外飛星似的。
左相大人不喜歡女人,難道他喜歡的是男子,左相大人是斷袖啊
這下滿殿佳麗的心碎成了一塊一塊的,海菱有些愣愣的反應不過來,然後也是傷心一片,左相大人,原來你不喜歡女人啊,難怪先前我摸你的時候,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把我當成哥們了。
她的傷心與別人不一樣,左相大人對她多好啊,她自然是希望他好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喜歡男人。
難怪江湖上傳聞魔君西冷月,一直不喜歡與人親近,原來他不喜歡女人啊。
海菱滿臉的悲慼,眼裡更是布著同情,望著西凌楓。
西凌楓自然沒有忽視海菱眼裡的那抹同情,直接無語了。
他之所以如此說,是想直接阻死了皇帝的話,這樣就用不著麻煩了,而他做事一向隨心所欲,根本不在意這些俗事。
高首的鳳紫嘯瞇眼,望向西凌楓,猜度他話裡的幾分真實性。
不過說實在的,這種話若是換到他的頭上,他絕對說不出來,有哪個男人敢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自已不喜歡女人,是斷袖的,這樣更說明西凌楓的詭異莫測,令人難以掌握,他分明是猜到了,他想給他指婚,就是想控制住他,沒想到他搶先來了這麼一句。
人家都承認了自已不喜歡女人,做為皇帝,他總不好硬把女人塞到左相府吧。
鳳紫嘯雋美的五官上,攏上幽暗,眼瞳凌寒,慢慢的開口:「既然左相大人不喜歡女人,那坐下吧。」
「謝皇上。」
西凌楓高貴優雅,端莊的坐了下來,對於身遭人同情的視線,好似沒看到似的,悠然自得。
那淡若輕風的神情,越發的使得他週身攏上了風華,很多人傾慕的望著他,心碎的想著,左相大人為什麼是斷袖啊?
鳳紫嘯把視線從西凌楓的身上收回來,望向巡京御吏衛臨等人。
「衛臨,你可有看中的佳麗?」
衛臨起身,瞄了一圈,倒真有看中的小姐,便稟明皇帝。
鳳紫嘯見衛臨看中的佳麗,仍是一文官的女兒,便俐落的指了婚,接下來還為幾位臣子指了婚。
夜深了,指婚完了,賞花宴自然也結束了。
鳳紫嘯和太后等人最先離開,太后臨離去時,命令宮中的執事太監,先把幾位選中的佳麗安排到宮中去休息,明天一早送出宮去,擇日進宮。
等到皇上太后離去,海菱和宮中的各個后妃也都下去了。
今夜賞花宴,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那些被賜了婚的,自然格外的高興,沒被指婚的個個心裡難過,小臉蛋上滿是愁雲慘霧,可不管被指婚的,還是沒被指婚的,全退出了承乾宮。
海菱也領著胭脂等人回正儀宮去了。
清心宮,太后住的宮殿。
此時大殿上,太監和宮女都被太后吩咐下去了,殿內安靜無聲,一點聲響都沒有。
鳳紫嘯臉色陰驁,望向自個的母后,沉沉的開口。
「母后,為何要讓葉秀雅和江菲雪進宮,那葉秀雅進宮也就罷了,倒底是太傅大人的千金,可是那江菲雪可是江家的女兒,我們和江家是誓不兩立的。」
太后面對鳳紫嘯的責問,並不著急,氣定神閒的望著自個的兒子,眼裡滿是詳和安寧。
鳳紫嘯很快安靜了下來,在這樣的目光中,深刻的體會到一件事,母后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他,為了大周朝的江山,所以他是太激動了,相信母后一定會有說法。
「來,坐下。」
太后拉了鳳紫嘯坐在自已的身邊,語重心長的開口。
「嘯兒啊,那江菲雪進宮不可謂不是好事啊,以她眼下的身份,如若你不收她進後宮,必然要賜婚給康王壽王或者靖王,這樣的事你允許發生嗎?」
鳳紫嘯聽了太后的話,整個人一震,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是啊,今兒個他是氣糊塗了,以江菲雪江家嫡女的身份,即便不進宮,也該賜封為王妃,那麼他真的放心嗎?
「母后。」
鳳紫嘯的這一聲裡飽含著感激,太后心中瞭然,伸手拍了拍鳳紫嘯的手,接著往下說:「江菲雪進宮,說明皇家對江家恩寵無限,姐妹二人同時進宮侍奉君皇,天下人會傳為美談,而且母后看出來,那江菲雪和皇后姐妹二人不和睦,這後宮中歷來是吃人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讓江菲雪進宮,讓她們江家的人自我殘鬥吧,而隨著江菲雪的進宮,一定會打亂江灞天的計劃,聽說他很寵這個大小姐,那麼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時間拖延得越長,對我們越是有利的。」
「母后,兒臣知道了。」
直到此刻,鳳紫嘯才心服口服,母后果然不虧在宮中穩坐皇后的妃位,二十多年如一日,還使得父皇對她寵愛有加,這心計果然無人能敵。
「嗯,夜深了,哀家也累了,皇兒回去吧。」
「是,母后早點休息吧。」
鳳紫嘯起身,離開了清心宮,來時怒氣沖沖,走時卻是滿臉的欽佩,跟隨他的太監總算鬆了一口氣。
正儀宮裡。
海菱坐在寢宮的美人榻上喝茶,胭脂站在一邊怒氣沖沖的說著。
「小姐,這叫什麼事?為什麼讓大小姐進宮,還賜封她為二品的淑容,她進宮來,一定會處處針對小姐的?」
海菱唇角挽出笑,眼裡一片冷寒,這恐怕正是某些別具匠心之人的意思。
沒想到太后司馬嵐竟然如此厲害,輕易看出了江菲雪喜歡鳳紫嘯的事,想必那江菲雪進宮,定然會受到她的重視,她如此做,一來是讓她們姐妹互掐,她坐山觀虎鬥,二來嵌制江灞天,拖延時間,江灞天動手的時間越遲,於她們皇家是越有利的。
「算了,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那江菲雪不招惹我就罷,招惹我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別忘了她只是個二品的淑容,連個妃都不是,而我現在的身份是皇后,要處治一個小小的淑容,誰又敢說什麼呢?」
眼下這局面越來越複雜了,而她們應該早早想辦法出宮才是的。
「可是?」
胭脂總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麼樂觀,這宮中,似乎一個個都很精明,小姐處於這種位置,真的令人擔心。
現在她也迫切的希望能出宮去,這趟進宮越來越令人毛骨悚然,還是盡早抽身的好。
「小姐,睡吧,夜深了。」
胭脂走過去,準備侍候小姐休息,海菱望了一眼燈花,揮了揮手:「胭脂,你自去休息吧,我再看會兒書。」
現在她還不睏,所以不想睡。
胭脂聽了,也不勉強她,便自去盥洗一番,在寢宮一側睡下了。
寢宮裡一點聲響都沒有,海菱坐在燈下看書,這是一本史記,關於前朝後事的,還有鄰國的一些事,例如南朝北朝的,還有那被滅掉的少邑,都多多少少少的提及一點,她看得正有趣時,所以一時間睡不著。
忽地,空氣中隱有幽香浮動,海菱抬首,眼瞳精亮準確無誤的望向窗外。
「西凌楓,你不是出宮了嗎?」
這種屬於他的香味很特別,她一聞便知道是他在外面。
窗戶無聲無息的被打開,西凌楓從窗外拭身而進,輕盈優雅,長袖如輕雲,劃出優美的弧線,垂落下來,空氣中浮著屬於他的獨特幽香。
燈光下,他的面容雖然平凡,一雙眼睛卻深邃得好似碧湖,瀲瀲波紋,泛起大片絢麗的色彩,舉手投足更是風華萬千。
看著這樣子的他,海菱想起今天晚上在大殿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惋惜。
「沒想到你不喜歡女人,真是可惜。」
西凌楓唇角慢慢的挽出笑意,他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過來的,不知道為何,就是想過來看看,果然如自已想的一樣,她對他充滿了同情,這是不是表示,以後自已和她的相處更近一步呢?
「所以呢?」
他一步步的走了過來,那深邃的熾放著焰火一般撩人的視線緊盯著海菱,就好像緊緊鎖著一頭獵物般的,充滿了野性的狂潮。
可惜偏偏遇到一個沒談過戀愛的白癡女,完全不知道自已對面男人眼中竄起來的熾熱火焰代表著什麼意思,她還在為他心疼,瞧著他走過來,憐惜萬分的安慰他。
「西凌楓,以後我會幫助你的,你一定可以改變自已的傾向,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自已喜歡的女人。」
「我相信。」
西凌楓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握過海菱的手,人便坐到了她的榻邊,細細的把玩著置於自已掌心的手,細嫩柔滑,圓圓肉肉的好似小包子似的,十分的可愛。
海菱先是只顧著同情,待到西凌楓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把玩著,後知後覺得感到有些不對勁,左相大人的動作,怎麼看怎麼曖昧,而且她的心跳似乎有些快,這是什麼意思啊?用力的抽回手,冷瞪了西凌楓一眼。
「西凌楓,你這是做什麼?」
西凌楓心中微微有些微悵,剛才摸著她的手,感覺真的很好,原來女人的手如此的柔軟,不對,應該是她的手如此的柔軟,他是不會輕易接近別人的。
不過對上海菱責問的視線,西凌楓隱忍著胸中的笑意,一本正經的望著海菱。
「你不是說幫助我嗎?我正在努力的調適。」
「努力的調適,可是為什麼是我啊?」
海菱一聽,人家是拿她的手試驗一下啊,心跳總算平穩了下來,隨之想想,不對啊,為什麼是她啊,她可是皇后,西凌楓的舉動算不算污辱當朝的皇后啊。
「這關我什麼事,我說幫助你,是指用言語上的,口頭上的幫助你,但不包括任何肢體動作。」
海菱義正言辭,然後坐正了身子,把勢頭擺了出來。
西凌楓心裡笑意更甚,小呆子,你總算還有點自覺,否則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呢。
不過他平凡的面容上,卻攏上了淡淡的輕愁,眼瞳更是蒙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此刻的他少了平日的疏離冷酷,倒多了落寞,海菱的心一沉,便覺得不忍。
「原來你不想幫助我。」
「沒有啊,我想幫助你,」海菱用力的點頭,想想這男人傾城絕色的容貌,傳聞冷魔宮的西冷月,冷酷無情,殘冷嗜血,其實他也有無奈的事情,難怪不與人親近,原來是斷袖,他幫了自已那麼多次的忙,自已幫幫他是應該的。
海菱如此一想,總算勉為其難的開口:「好吧,適當的肢體動作是可以的,誰讓我欠你人情呢,就當是還人情了。」
說得好無奈喔,其實若是換了別人不知道會不會高興得昏過去,她還在這裡為難。
不過西凌楓心裡卻很高興,他和她總算多近了一小步。
這邊兩人正說話,那邊睡著的胭脂,忽然抬起身,迷糊的開口:「小姐,你和誰說話呢?」
海菱一驚,飛快的抬頭望去,想說什麼,卻見西凌楓袍袖一抬,一股不同於他自身的幽香浮過,胭脂便軟軟的倒到榻上去了。
「她?」
「她沒事,」西凌楓柔聲開口,望著海菱,她雖然胖,可是身上卻有很多吸引他的特質,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原來真正的喜歡,無關於品貌,而是這個人的身上,有他喜歡在意的一切。
正在這時,寢宮外的窗戶被輕叩了兩下。
西凌楓起身冷冽的開口:「什麼事?」
「爺,簡管家的妻今晚生孩子,竟然難產,現在侍梅和沈公子都在那邊?」
窗外稟報的人正是西凌楓的手下侍竹。
這簡管家名簡安,仍是左相府的管家,這人是一直侍候著西凌楓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年前,西凌楓做主給他娶了一房妻子,今夜本來是他妻子生產的時候,誰知道竟然是難產,現在侍梅和沈若軒都在那裡,侍竹認為有必要稟報主子一聲,必竟主子和簡管家的關係很好。
西凌楓一聽,黑眉蹙起,眼裡閃過擔心,轉身望向海菱:「菱兒,(關於這稱呼,因為有人說菱兒比較好聽,所以就用菱兒了)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看你。」
海菱先前聽了侍竹的話,心裡便有了主意,此刻聽他開口,便從榻上起來,沉穩的開口:「我跟你一起去吧,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她在前世正是外科主刀手,如果那個簡管家的妻子真的是難產的話,她可以給她實施破腹產,記得古代如果出現難產,正常情況下,都只是保一個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人生的悲劇,活著的那一個會很痛苦。
想到可以幫到西凌楓,海菱很高興,率先往外走去。
身後西凌楓微愣,不太瞭解海菱話裡的意思,難道說這小丫頭還會醫不成?
雖然心裡猜想,不過卻沒耽擱,大踏步的走過去,一伸手牽著海菱的手,帶著她施展輕功離開了正儀宮,前往左相府而去。
暗夜中。
兩道身影不時的在半空滑過,輕風吹佛過臉頰,涼爽而舒適,西凌楓攬著海菱的腰,在半空中快速的滑過。
海菱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在半空飛過的美妙滋味。
她的火雲靴只是一種在地上滑過的裝備,人就好似在地上飄過似的,卻不會在半空飛過。
而西凌楓使的卻是絕頂的輕功。
海菱感覺,他的輕功已到了出神入化,踏雪無痕的境界了,帶著一個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臉不紅氣不喘的,真是太厲害了,而且她靠得他很近,連他的心跳聲都聽到了,撲通撲通的很有力,鼻端充斥著屬於他的幽香,令人想入非非,可是很快她記起一件事來,左相大人不喜歡女人了,好可惜啊,他竟然斷袖,當真是令人扼腕歎息,為什麼讓一個傾國傾城的男人是斷袖。
海菱胡思亂想,一張白晰的臉上也是變幻多端的,西凌楓俯首望她,眼瞳中忍不住攏上寵溺,這丫頭不知道又想什麼了,不會是?想到她可能是想他斷袖的事,不由得唇角扯出笑意來。
幾個人一路迅速的出了皇宮,前往左相府。
一到左相府,西凌楓便揩了海菱落地,幾個人七繞八彎的直奔相府西側的小院,這裡正是管家簡安與其妻所住的地方。
小院裡,隱有說話聲傳出來。
「簡管家,快拿主意吧,究竟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子,再耽擱下去,恐怕兩個人都沒命了。」
這說話的人正是侍梅,她的身側立著神醫沈若軒,沈若軒雖然醫術高超,但是對於婦人生孩子這一事,卻不是十分的精通,所以一切都聽憑侍梅的主意。
簡安四十多歲才娶妻,妻二十多歲,卻是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想到她懷了他孩子的歡欣,此刻竟然只保一個,簡安一個硬漢子竟忍不住流淚了,他拿不定主意啊,不管保誰,妻子都不會開心的。
屋子裡,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簡安,保孩子,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簡安更難選擇了,可是時間緊迫,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到時候就是一屍兩命。
「保,保?」
這選擇把一個幾尺高的不怕生死的漢子徹底的給難住了。
這時候西凌楓領著幾個人出現了,侍梅等人一看他,便恭敬的開口:「爺,你來了?」
西凌楓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侍梅:「怎麼回事?」
侍梅的眼神黯了下來,沉重的開口:「難產,現在孩子生不出來,只能保一個?我讓簡管家選保誰?」
簡安陡的發出一聲吼,蹲了下來,手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然後哽咽著說。
「爺,你幫我選一次吧。」
所有人都為眼前的事動容,大家心頭沉重,說不出的壓抑,空氣冷冽。
誰也沒注意到海菱已悄然的走進了房間,一直走到床邊,產婦此時已虛弱極了,海菱沉穩的走到她的下身檢查了一遍,果然看到孩子的頭冒出一些,產婦的宮口開合得太小了,如若再拖延下去,只會讓孩子窒息,大人也致死。
她的臉色立刻嚴謹起來,面對病人,她週身散發出來的是一個醫生的仁慈。
床上的產婦迷糊的望著她,見是不認識的人,虛弱的望著她:「你是誰?」
「你放輕鬆些,要相信我,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現在整個人放輕鬆。」
她的話像是催眠曲一般,使得產婦全然的信任,然後整個人放鬆下來,那雙眼睛散發出柔和的光澤望著她,把自已和孩子交到了海菱的手上。
海菱動作俐落的打開了紅色的寶珠,把手術器械以及相應的東西取出來。
然後發現一件事,只有她一個人根本不好操作,所以便朝門外喚了一聲:「侍梅,進來幫我一下。」
門外的人發現房裡竟然有人說話,全都衝了進來,一眼便看見站在床前的海菱,不由得大驚,幾道聲音響起來。
「皇后娘娘?」
沈若軒看了一眼海菱身側的很多沒見過的東西,驚疑不已,忍不住開口:「皇后娘娘這是幹什麼?」
海菱已經開始戴手套,瞄了一眼沈若軒,然後望向西凌楓:「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侍梅來幫我,她們母子二人都不會有事的,如若再耽擱下去,只怕一個都保不住了。」
只見她週身的安寧,沉穩鎮定,眼裡閃著睿智的光芒。
讓人看一眼便信服,西凌楓立刻命令侍梅留下,其他人全部退出去。
西凌楓知道,菱兒既然說出了這話,必然是有把握的。
沈若軒聽著海菱的話,看著她的動作,便知道她是個會醫的,還有她身邊的那些東西,都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如此一想,沈若軒的腿根本邁不出去了,就想賴在房間裡,西凌楓一眼瞄到他的意圖,直接一伸手便把他提了出來,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吩咐手下守在門外,不准任何人進去。
房間裡,海菱已準備了一切的東西,然後教侍梅如何協助她,開始動手術。
侍梅什麼時候看過人用刀子破開肚子的,整個人既震憾又發暈,雖然她殺人如麻,但是從來沒看過人面色鎮定,坦然自得的破開人的肚子,然後抱出了裡面的孩子。
「來,把孩子倒過來,拍一下屁股,然後用乾淨的衣服擦乾淨他的身子,小心點,」海菱吩咐。
「是,」侍梅激動了,孩子果然沒事了,他沒事了,一伸手接過海菱手中的孩子,倒吊過來,死勁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小孩子尖細的哭聲響起來。
頓時房內房外的人全都歡欣起來。
簡安直接一把抱住旁邊的人,激動的叫起來:「孩子沒事了,孩子沒事了。」
眼淚還掛在臉上,滿臉的興奮。
房裡海菱已開始給產婦縫合肚子,然後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
侍梅已經把孩子收拾好,放到了產婦的身邊,只見她昏睡了過去,不過侍梅知道,她一點事都沒有,只是先前太虛弱了,所以才會昏過去,很快便會醒過來了。
海菱收拾好了一切,然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走到一邊洗了手,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笑望著侍梅:「好了,打開門吧,讓他們進來。」
「是,皇后娘娘。」
侍梅恭敬的開口,一向傲氣凌人的丫頭,此時眼裡滿是對海菱的敬佩,打開了門,讓外面的人走了進來。
門外的人全都湧了進來,望向床上的母子二人,果然大人小孩都保住了,一大一小兩個人都在睡覺。
所有人都開心的笑了,簡安更是撲通一聲跪下給海菱磕頭,連聲的說:「謝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小人給皇后娘娘磕頭了。」
「你起來吧。」
海菱伸手扶起簡安,其實做為醫生,只要她知道就不可能見死不救,何況他還是西凌楓的家奴,西凌楓不知道幫了她多少次了,海菱眼看著夜色不早了,望向西凌楓:「送我回宮吧。」
「好。」
西凌楓瞳仁滿是光華,隱隱的寵溺,唇角勾出笑意,他的手下,不由赦然,主子竟然笑了。
這真的太少見了啊,看來他真的很喜歡皇后娘娘,不過皇后娘娘真的是出色的人啊,皇帝竟然對她不好,那麼就讓主子把她搶過來;。
只要主子想,一定會從鳳紫嘯的手裡奪過來的。
海菱哪裡知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成功的收服了西凌楓手下的心。
她只顧著讓西凌楓送她回宮,兩個人一起往外走,海菱想起什麼似的望向侍梅。
「剛做過手術,你開一些方子給她服下,方子裡多帶一些消除炎症的藥草。」
「我知道,放心吧。」
侍梅點頭,剛才皇后妨娘做手術的時候,已經給她講過其中的細節了,她心中瞭然,同時驚歎世間竟然有這種神奇的醫術,和她們所會的完全不一樣呢,她的手段就是沈若軒怕是也及不上的。
海菱聽了侍梅的話,滿意的跟著西凌楓走出去,身後沈若軒一看她走了,緊追上她的身子。
「皇后娘娘,哪天有空我們切磋切磋醫術怎麼樣?」
他一開口,海菱沒說話,倒是西凌楓的臉色黑了,陰沉沉的望向沈若軒:「你是不是皮癢了?」沈若軒一愣,他倒是把西凌楓這個魔頭忘了,一看他眼裡強烈的佔有慾便有些頭疼,早知道他不告訴他,那些什麼想念啊,心動啊,就是喜歡的意思,或者自已搶先一步動手,霸了這皇后娘娘,那該多好啊,現在是追悔莫及啊。
西凌楓不再理會沈若軒,一伸手牽著海菱的手,施展輕功,帶她離開左相府,侍竹等人在後面尾隨,一路保護他們。
暗夜中,西凌楓望著靠在自已胸前的小丫頭,滿臉柔和的笑意,寵溺的望著她,心裡輕輕的想著,菱兒,你再等等,我一查清自已的身世,便帶你離開這大周朝的皇宮,回冷魔宮去。
我不會讓你有半點事。
海菱回到宮中,胭脂還在熟睡,一點沒有醒過來的跡像。
她悄悄的盥洗一番便自去休息了。
第二日,太后派宮中的太監把昨晚選好的閨秀先送出府去,然後再擇了吉日送進宮裡來。
江菲雪是最後一個走的,她被太后留在清心宮裡,敘了一會兒家常。
「菲雪,哀家看到你,就好像看到哀家年輕時候的樣子,真是很喜歡。」
「謝太后娘娘。」
江菲雪嬌笑著開口,滿臉的歡欣,其實她心裡不是不知道,太后為何會讓她進宮,無非是怕她父兄反了這大周朝。
昨夜的賞花宴,本來父親提點她,讓她要嫁給五皇子康王,只要她張了這個口,相信皇上定然不會拂了她的意思。
可是她昨天同時看到了康王和皇上,根本不喜歡那個男子,康王怎及皇上呢?雖然長得清秀,卻沒有男子的陽剛氣,所以她還是喜歡鳳紫嘯。
不過就怕爹爹發怒,好在,這不是她自個的主意,是太后下的懿旨,她到了爹爹的面前,就推托到太后的身上,想必爹爹也沒有辦法。不過只要她嫁進宮中,定然要化解爹爹和皇室的仇恨,日後再扳倒了江海菱,她還是大周朝的皇后,站在鳳紫嘯身邊的那個女人。
江菲雪唇角勾出誓在必得的笑意,一臉嬌羞的望著太后娘娘,溫聲軟語的開口。
「菲雪之所以能夠進宮,都是太后娘娘的恩德,日後,菲雪一定會孝敬太后娘娘的。」
「乖孩子,有你這話,哀家就放心了,哀家不指著你孝順哀家,哀家只望著你能化解皇帝和江將軍之間的縫隙,他們君臣應該齊心協力才是,這樣大周朝可就屹立不倒了。」
「是,是,太后娘娘說的是。」
江菲雪歡喜的乖巧的點頭,太后滿意極了,眉眼皆有喜悅。
「果然是個有教養的嫡出長女,就是與庶出的不一樣。」
太后的嫡出和庶出的很明顯是指江菲雪和皇后兩個人,昨夜江菲雪留宿在宮中,塞了不少銀子給小太監,把宮中明面上的事也弄了個七七八八的,自然知道江菲雪善妒不想讓皇上選秀,還頂撞了太后,最後被皇上禁足在正儀宮裡,沒有傳詔不出來的事。
此刻聽了太后的話,面上越發的顯得溫婉,笑得端莊得體,默而不語。
太后眉眼間滿是笑意,握著江菲雪的手:「以後進宮了多進清心宮陪哀家說說話,哀家就喜歡你這性子。」
「是,太后娘娘。」
江菲雪雖然知道太后這樣做是因為看她父親的面子,但是心裡還是十分高興,有個堅硬的後台,就是不一樣啊。,
太后吩咐一側的嬤嬤:「送菲雪出去,仔細吩咐太監小心些。」
「是,奴婢知道。」
那嬤嬤走過來,請了江菲雪出殿,江菲雪告了安退出大殿。
大殿上首,太后一臉的嫌厭,輕輕撣了撣自已的手指,好像上面有髒東西似的,然後伸出手,一側的嬤嬤扶她起來。
「娘娘,去休息會兒嗎?」
「嗯,哀家也許老了吧。」
太后點頭,自從先皇去世,她便一日不如一日,以前先皇在世,宮中妃嬪眾多,她倒是不顯累,整日精神抖擻,充滿了算計,人也顯年輕,可是自從先皇去世,宮中的姐妹被送走了,她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看來人啊不能閒啊,一閒便老了。
正儀宮,一大早便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死賴在大殿上不走。
這賴著不走的傢伙,正是西凌楓的朋友,神醫沈若軒。
宮中的太監和宮女自然知道這沈神醫和皇上的關係很好,所以也沒人敢得罪他,更不敢攆他走,只能小心的侍候著他。
海菱因為被皇上禁足,再加上昨夜做了手術,整個人很累,便在寢宮裡慢慢的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一睜開眼睛,胭脂便稟報她。
「小姐,沈神醫過來要見你?」
「沈若軒,他要見我幹什麼?」
海菱有些莫名其妙,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昨夜沈若軒對她的醫術很感興趣,他來不會是問她有關醫術上的事吧,這人可真積極。
當然她不知道沈若軒若不是看著西凌楓的面子,半夜便來鬧騰她了。
他是那種嗜醫如命的人,現在她突然的露出一手,竟是他完全不熟悉的靈域,所以沈神醫激動了,想更深一層的學習了。
海菱不緊不慢的起身,盥洗整裝,然後走出了寢宮,一路往大殿而來。
宮門前,太監尖細的聲音一響起:「皇后娘娘到。」
大殿內的一道身影迅疾的彈了起來,快如閃電,眨眼便拭到了海菱的面前。
殿門前的幾人都嚇了一跳,海菱瞪著那一臉邪魅笑意的男子,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沈若軒,你搞什麼名堂啊?」
隨之往大殿中走去,那沈若軒跟著她的身後,趨步趨隨,滿臉陽光般燦爛的笑意:「我決定拜你為師。」
「拜我為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7:38
第071章
海菱有些反應不過來,沈若軒說拜她為師,這夠震憾人的,名滿天下的沈神醫,竟然要拜她為師,她可受不起,海菱瞇眼,望向沈若軒,態度嚴肅的開口。
「沈若軒,請別開玩笑好嗎?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沈若軒眨了眨眼睛,長睫如扇,邪氣的開口:「我沒開玩笑啊。」
海菱掃了一眼大殿,雖說這正儀宮內的宮人不敢對她不滿,可是這私下裡究竟有幾人是別人的人,她就不得而知了,她會醫這件事,不想讓別人知道,尤其是鳳紫嘯,她還想盡快離宮呢。
「你們都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宮女太監退了下去,大殿上,只留著胭脂和小柯等親信。
海菱優雅的走到一邊去坐下,淡淡的開口:「沈若軒,為何要拜我為師啊?」
「我聽侍梅說了昨夜你所做的那個手術,堪稱完美啊,真是醫學上的最大突破啊,所以我決定拜你為師,跟你學更精堪的醫術。」
胭脂一聽,便知道昨夜小姐瞞著自已出去了,不由得憂怨的瞄了主子的一眼。
小柯和連衣二人卻驚奇皇后娘娘竟然會醫術,連沈神醫都想拜她為師,那麼可想而知,皇后的醫術是多麼的高明啊,兩個的眼裡更是欽佩萬分。
「沈若軒,我不收徒弟,而且我會的你不會,這沒什麼奇怪的,人無完人,你會的我也不一定會。」
她是個外科醫生,同樣的也是有局限性的,沈若軒的醫術,她也未必會,所以根本不存在拜師不拜師的。
可是沈若軒卻不死心,他平生最喜歡的便是醫術,嗜醫如命,若是聽說什麼地方出了一個醫術高明的人,他一定要和人家切磋一下的,何況現在見到了海菱的醫術,他更是奉若神明了。
明明是他們束手無策了,可是海菱竟然有辦法讓她們全都活著。
昨夜他纏了侍梅半宿,侍梅被他鬧得沒法了,只好講了皇后是如何做的,聽得他驚心動魄,卻又歎為觀止啊,今天天沒亮,便看了看簡安妻子的肚子,那縫合的地方,當真可謂是巧奪天工的完美。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拜海菱為師。
這事若是辦不成,他會吃不好睡不香的。
「皇后娘娘,你就收我為徒吧。」
沈若軒擺出超敵無賴的招牌笑臉,本就邪魅出色的人,再擺上迷人的笑容,當真是滿殿的燦爛。
看得胭脂和小柯等人一愣一愣的,不過對於看過了真正絕色美男的海菱,卻是一臉的無視。
「沈若軒,你還是快走吧,別胡鬧了,還有別把我會醫的事說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抬眉,眼裡便是冷寒的氣流,直射向沈若軒,不知道為何,沈若軒無端打了一個寒顫,這女人看上去滿臉的溫和無害,實則上卻是個腹黑陰險的,不過想讓他放棄拜她為師的念頭,那不可能。
沈若軒抬眉,挺胸,堅決不向惡勢力缺少。
「我要拜你為師。」
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就算到了黃河心也不死,他沈若軒一生最熱衷的事,便是習得最完美的醫術,沒理由現在知道這麼一個有著完美醫術的人,他不拜她為師。
「沈若軒。」
海菱忍不住呻一吟,沒想到神醫竟是這種德性,還長得一副禍水樣,原來竟是個無賴。
不過他一直纏著她可不是辦法,海菱眼瞳閃爍,她既不想教沈若軒,也不想讓他耗在這裡。
「這事容我想想,沈若軒,你先回去吧,這麼大的事,本宮想想再答覆你。」
沈若軒一聽,有希望啊,趕緊的點頭,一臉的乖覺樣,做人徒弟,一定要知覺,這樣師傅才會心甘情願的收他。
「那要多少時間考慮呢?」
「大概需要十天吧。」
海菱隨口說了一句,沈若軒一聽,整個人彈了起來,連連搖頭:「這不行,太長了,我會睡不著覺的,師傅忍心看到一個面黃饑瘦,形容枯槁的弟子嗎?」
海菱翻白眼,她壓根就不想收他為徒好不好,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她先前怎麼就覺得這人邪魅出色呢,現在看來人啊,有多出色便有多無恥。
「好了,五天,再說就不收了。」
海菱一開口,沈若軒立刻滿臉笑,滿意的點頭,本來想退出去,不過對上海菱的面容,忍不住瞇起了眼睛,然後湊近一些,又仔細看了幾眼,最後示意海菱伸出手給他診一下脈,海菱不知道沈若軒要幹什麼,不過仍然照他的話,伸出了手,沈若軒搭上她的脈絡很快臉色便變了,邪魅雋美的面容上罩上了陰沉,放開了海菱的手,認真的開口。
「皇后娘娘可知道自已中毒了。」
「中毒,」胭脂和小柯先失聲叫起來,海菱倒還鎮定,實在想不出自已怎麼就中毒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不疼不痛也不難受,怎麼就中毒了。
「其實你這毒很少見,一般人不會下,這毒其實並沒有危害性,但是卻可以使人發胖,娘娘之所以如此胖,其實就是因為中毒的原因。」
「你說我胖是中毒的?」
海菱有點淚奔了,她努力了多久的時間來減肥,一點沒瘦下來,結果現在人家告訴她是因為被人下了毒,所以才會這麼胖,她是完全信任沈若軒的,沈若軒對醫術如此吹毛求疵的,他定然不會出錯,那就是她真的是因為被人下毒,所以才會發胖,那個人究竟是誰?柳氏還是二夫人,還是三夫人啊。
不過眼下她最關心的是,是否可以解這毒,如若解了這毒,她就瘦了下來,女人都是愛美的,她也不例外,現在又不是唐朝,不是以胖為美,所以她自然想瘦下來。
「可有辦法解毒。」
「我來試試吧。」
對於這點沈若軒還是有自信的,他唇角輕挽,一朵大大的笑花展現出來,狂邪的開口:「師傅,我來給你解毒,若是解了毒,你千萬要收我做徒弟啊。」
說完便往殿外閃去,速度奇快無比,等到海菱和胭脂等人反應過來,大殿內哪裡有沈若軒的影子。
胭脂和小柯忍不住咋舌:「小姐,沈神醫好厲害的功夫啊。」
「確實。」
海菱伸手揉頭,沒有否認,想到自已被人下毒所以才會如此胖,說不出是驚是喜,既然沈若軒出手,定然會有辦法給她解毒的,眼下她還在宮中,如何能瘦下去,如若她瘦了下去,變成了一個美人,那鳳紫嘯會不會色心大起,不放她出宮了,這可就麻煩了,她可不想和一個種豬男一起呆在宮中過日子啊,所以即便沈若軒研究出了解藥,她也等到出宮後再解,這樣到時候便變成美美的江海菱了,她就可以帶著娘親和胭脂去遊山玩水了。
海菱想得正美,肚子咕咚響了一下,立刻想起自已早飯還沒吃呢,先吃飯要緊,至於解毒,至於沈若軒拜師的事,以後再說吧。
「小柯,準備些吃食進來,我餓了。」
「是,皇后娘娘,」小柯走了出去,吩咐人準備吃食上來,娘娘早膳還沒用呢?
大殿上,胭脂垂首望著地面,海菱看她的神精,知道她還在為昨晚的事鬱悶,伸手拉了她一把:「昨天是突發事件,以後有事會帶著你的。」
「小姐自已說的話別總是忘了。」
胭脂叮嚀她,她是害怕小姐不見了,她怎麼辦?小姐可一直是她的主心骨。
「不會了。」
一側的連衣吃吃的笑,胭脂抬頭便賞了連衣一個爆粟:「死丫頭,笑什麼。」
「原來胭脂姐姐也有鬱悶的時候啊。」
「那是自然的,我也是人,是人都會有心情鬱悶的時候,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殿外,有宮人準備了膳食進來,很快呈上來,一一的擺好,胭脂和小柯等在一邊布菜,海菱開始用早膳,剛才被沈若軒一鬧,她感覺自已真餓了,所以狼吞虎嚥的吃得很快。
胭脂一邊倒水一邊提醒她小心點。
大殿內滿是溫馨,綠荷從殿門外走進來,一直走到海菱的面前,恭敬的一福身子,然後瞄了瞄殿內的宮女太監,海菱便知道她有話要說,一揮手吩咐人都下去,只留了綠衣和胭脂等近身的幾個人。
「發生什麼事了?」
海菱放下玉著望向綠荷,只見她跪地小聲的開口:「娘娘,今兒個玉妃娘娘派了個小宮女過來給奴婢送了禮,說以後凡是正儀宮的消息,都送到春宛宮去,好處少不了奴婢的。」
綠荷說完,便遞上了一枝通透碧綠的手鐲,一看便是上好的佳品,價值不菲。
好在綠荷並不是那種貪財之人,而且近身侍候海菱,知道這皇后絕對不似傳聞的那般不堪,相反的她很厲害,什麼事情都別想在她的眼底下逃過,所以她才不會那麼蠢呢。
海菱瞇眼,眼裡涼薄的寒光,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優雅的拿起那玉鐲子套在了綠荷的手上,淡淡的開口:「沒事,你答應她便是了,以後如若哪些可以傳給她,哪些不可以傳,我會告訴你的,你無需擔心。」
「是,皇后娘娘。」
「起來吧,去回復她。」
海菱揮揮手,綠荷便起身退出去,自去回復那等她消息的小宮女。
這裡大殿上,海菱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了,睜著眼睛望著桌上的各式吃食,一動也不動。
胭脂氣憤的開口:「這玉妃好沒趣,她連正儀宮的人都敢買,不就是仗著自已懷了身孕嗎?太可恥了。」
海菱揮了揮手,淡定睿智,瀲瀲笑意。
「宮中很快就要熱鬧了,何必生氣呢?說不定?」
她接下來的話並沒有出口,說不定這人多熱鬧,便是她的機會呢,她可以乘機離開皇宮呢?
三日後,禮部欽定的黃道吉日,那些被皇上選中的佳麗,一早便被宮裡派去的馬車接進宮,宮中內廷局的人,按照太后娘娘的旨意,給各人安排了住的地方,現在這些佳麗雖然都有位份在身,但是並沒有受過皇上的恩寵,所以暫不賜宮殿,等到皇上恩寵之後,由皇帝下旨賜她們住的地方,以及相應的賞賜。
這些都得看自已受寵的程度,所以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全憑皇上的一念之意決定未來各人的出路,是呼風喚雨,還是任人宰割。
晚上,太后的旨意,在承乾宮準備了宴席,大家聚一聚,認認人,別最後誰是誰都不認得。
這宴席雖說是家宴,但也請了一些大臣,都是皇帝信任的親臣。
皇后雖然被禁足,但有重要的宴席,皇上還是會派人傳她過去。
其實海菱倒更願意待在正儀宮,今天晚上,她本來還想乘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宮去看望娘親呢,沒想到卻被皇上叫了過來。
承乾宮大殿內外,十分的熱鬧,王公大臣來的不在少數,濟濟一堂。
海菱到到的時候,很多人都到了,除了皇上和太后基本上該來的人都來了。
尤其是宮中的后妃和那新進來的幾位妃子,皆圍在一起拍馬屁,那馬屁的對象自然是玉妃。
宮中,除了皇后,四妃之位就是玉妃,玉妃還懷了孕,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皇室的第一個血脈,如果是皇子,這未來的事可就難說了,所以這些個女人先在玉妃身側打好關係。
這些人裡,尤以葉秀雅和江菲雪最是出色,也最會說話兒,一人一句,把玉妃逗得眉開眼笑,滿臉的高興。
太監一聲尖叫:「皇后娘娘駕到。」
大殿內,很多人望過來,看到皇后優雅端莊的走進來,雖然長得胖,不過卻並不十分難看,而且她選擇的衣服,視覺上令人感覺不到十分胖,再加上舉手投足的自信,給她增色不少,女子自信便吸引人,有些大家閨秀雖然長得好看,可就是不自信,反而吸引不了人的注意力。
「見過皇后娘娘。」
眾人行禮,不管大家願意不願意,都不能否認,這女人是當朝的皇后,禮不可廢。
海菱豈會不知,這多少人裡,又有幾人是真心當她是皇后的,只不過礙於她現在的身份罷了,何況她也不在意這個,揮手示意眾人起身。
沒有似毫的扭捏膽怯,不卑不亢的往大殿上首走去。
大殿兩側的臣子,都不是笨人,看皇后的神韻氣度,竟是個好的,優雅貴氣,足以當得皇后的儀表。
只是皇上不喜歡她啊,皇上一向喜歡美的東西,在這大周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從小金尊玉貴長大的皇帝,眼裡是看不得醜陋的東西的,所以注定了胖胖的皇后是不會得寵的,除非她變成一個美女。
很多人心裡這樣想著,紛紛退後,海菱便走到大殿的上首坐下來。
玉妃領著後宮的妃嬪走過來給她行禮。
江菲雪和葉秀雅二人眼裡閃過恨意,這女人長得這麼醜,竟然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受著大家的恭敬,真是令人氣憤。
海菱好似沒看到江菲雪和葉秀雅二人的眼光,抬眉揮手示意這些后妃都起來。
皇帝和太后娘娘娘總算來了,一起走進大殿,這下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轉移了,給皇上和太后請安。
等到兩個重量級的人物坐下來,其餘的人才敢坐下來。
高首,太后司馬嵐率先笑著開口:「今日是哀家的主意,因為皇上納了新妃,是個喜慶的事,但是因為先皇去世的時間不長,所以一切從簡,便只設了今晚的宴席,款待大家,一來讓新進宮的人相互熟悉一些,二來,我們君臣一家,也該多親近才是。」
「是,太后娘娘說得是。」
下首一片響亮的聲音,顯得很齊心,太后滿意的笑了。
皇上鳳紫嘯心情也不錯,一雙狹長的鳳眼,瞄了一圈今日接進宮的佳麗,對於這幾人的品貌,甚是滿意。
不過當他的視線無意間碰到海菱的視線時,便毫不掩飾自已的嫌厭,飛快的掉轉視線,命令開宴。
一時間,整個宴席都熱鬧起來。
君臣同歡,下面的大臣紛紛端起酒杯,向新皇敬酒,今日新皇一連納了幾妃,可謂是大喜事。
這些臣子的慣會說好聽話,所以淨挑著皇上喜歡的話說,鳳紫嘯的臉色越來越好看,一時間滿殿歡聲笑語。
歌姬上來獻舞,大家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喝酒吃食,然後和身邊的人聊聊女人,政事,好不熱鬧。
鳳紫嘯微瞇眼望著下首的臣子,其中有不少人是他的親信,相信過不久,他便有足夠的能力穩固朝堂,平定局面,到時候一定要親手除掉江家。
大殿內,也有人無心欣賞歌舞的,只顧著想心事的。
例如江菲雪,從頭到尾便沒看那歌舞,宮廷的歌舞,在她的眼裡實在無趣,她的舞技可謂一絕,比這些人跳的舞不知道好多少倍了,她現在滿心想的便是如何除掉江海菱,然後取代她的位置,成為大周朝的皇后。
等到她成了大周朝的皇后,她一定會說服爹爹,永遠效忠大周,這樣她可保江家一生無憂。
兩下和平的事,爹爹不會不同意的,所以她眼前最急迫的事,便是如何除掉江海菱這個女人。
江菲雪在算計海菱,葉秀雅也不例外,她想起了上次的狗叫聲,說實在的,這殿內,有多少人暗下裡還在嘀咕她和江菲雪學狗叫的事,這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因為這層羞,她知道,她和皇后之位永遠無緣了,所以她不甘心,一定要想辦法對付江海菱。
兩個女人滿心怨恨的算計著海菱,海菱卻是不知,只顧著吃東西,然後打量大廳內各人的神色。
這些朝中的重臣,表面上似乎很恭順,但是又有幾人是真心聽從鳳紫嘯的。
這可不是吃吃喝喝的事,很多事都是在利益相關的時候才顯出來的。
再說幾位王爺,眼下對皇上言聽計從,可是他們的心裡真的就沒想過當皇帝嗎?
海菱正想得入神,忽然接受到一道懾人的視線,迎了過去,看到左相西凌楓唇角微勾,望著她時,平凡的臉龐微微的溫融,海菱忍不住扯著唇角展示一個笑容。
這所有人裡面,大概只有她知道,左相西凌楓的容貌是如何的絕色,也瞭解了他為何易容成平凡的樣子,因為那副容貌實在是太禍水了,若是讓在場的這些女人見到,只怕就會被大家撲倒了。
殿內一片歡聲笑語,殿門前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飛快的闖了進來。
「皇上,皇上不好,皇上不好了?」
大殿內,絲竹之音,蕭板之聲,陡的停止了,拿筷子的端酒杯的挾菜的跳舞的,全都停住了動靜,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所有的視線好似被定住了一般,盯著門前闖進來的侍衛。
上首的鳳紫嘯,臉色陰沉,冷冽的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若是沒有大事,這般莽撞的闖上殿來,定然饒不過他。
那侍衛也知道自已過於魯莽了,可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的稟報事情:「皇上,不好了,西北有人快馬加鞭,八百里加急的稟報,說少將軍白野帶著兩萬騎兵不見了。」
「什麼?」
殿內響起如雷的吼聲,這次不但是鳳紫嘯,好多人的臉色變了。
太后,下首的大臣,全都齊齊的變臉,鳳紫嘯更是氣得重重的一捶面前的案幾,酒菜打翻了一地,光當著響。
大殿內,誰也不敢說話,好久才聽到一道冷磁的聲音響起:「查清楚了嗎?」
左相西凌楓望向那稟報的侍衛,沉聲開口。
侍衛心驚膽顫的點頭,並回話:「是的,查了的,可是白將軍以及兩萬騎兵是真的不見了,好似一下子消失了似的,不知所蹤。」
白家軍一直以來鎮守著西北,使得西北的那些游蠻野族不敢進犯,現在他們竟然憑空消失了,那麼西北那邊便又要受到野蠻族的騷擾了,邊境上的百姓又要過苦日子了。
白野帶著那些人去了哪裡,好好的兩萬騎兵怎麼就不見了?
眾人滿臉驚疑,唯有海菱心中了然一些,想起白野之前曾和自已說過的話,不由得心驚,難道說,他會叛亂。
大殿內,右相司馬淵出語驚人
「難道白野想叛亂?」
此言一出,滿殿震驚,鳳紫嘯雋美的臉黑沉如烏雲壓頂,令人喘不過氣來。
本來是歡慶的時刻,因為這件突發事件,大殿內,再也沒有了一絲的歡樂,死氣沉沉的,很多人膽顫心驚的望著上首的皇上,等候皇上接下來的處決。
鳳紫嘯的胸中排山倒海的怒氣,好,白野,你竟然膽敢做出這種事來。
一直以來,白野手中的白家軍,就是他一部分的底牌,是他用以對付江灞天的武器,沒想到現在這武器竟然不見了,怎不令他憤怒,這表示,他離除掉江灞天又遠了一些。
「來人,擺駕上書房。」
鳳紫嘯一聲令下,率先起身,離開了承乾宮大殿,大殿兩側的朝中重臣,全都緊隨其後而去。
大殿上,皇帝和朝中大臣離去,太后也怒氣沖沖的緊隨而去。
最後只剩下宮中后妃,面面覷。
今日新進宮的幾位佳麗可謂顏面無光,本來以為,今兒個是大喜事,每個人還在心中謀算著,今天晚上會是誰第一個侍寢,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看來皇上是不會召喚她們侍寢了,心裡別提多鬱悶了。
海菱領著胭脂和小柯等人起身離去。
剛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有人叫了起來:「皇后娘娘?」
海菱停步望了過來,只見喚她的正是她的親親姐姐江菲雪,她的身邊跟著葉秀雅,這兩個女人現在倒是同仇敵愾,形同姐妹,兩個人笑意盈盈的走過來,輕輕的施禮。
「請皇后娘娘多多關照。」
「好說,本宮向來關心那些知身份懂分寸的人,姐姐,你就放心吧。」
海菱淡雅而笑,端的是不卑不亢,氣勢上便壓了江菲雪和葉秀雅一頭,明明她們兩個才是大家閨秀,父母捧在手掌心的明珠,為何面對這女人的時候,竟然有種,她才是那種被父母奉若珍寶的掌上明珠啊,還有那高雅的氣派,令人看了折服,可是江菲雪和葉秀雅只覺得很生氣,每次都吃這個女人的悶,現在她們進宮來了,就不相信對付不了這女人。
兩個人相視一眼,然後陰暗的笑起來。
她們的身後,玉妃和別的妃嬪笑了起來,這真是太好了,她們可是有熱鬧瞧了。
海菱轉身離去,不理會江菲雪和葉秀雅,她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兩女人定然會想辦法來對付她,一眾人離開了承乾宮,一路回正儀宮而去,不過正儀宮的門前,竟然有太監在守著她。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小太監恭敬的行過禮後,低聲說有事稟報,海菱便吩咐那些太監宮女退下去,然後示意小太監回話,那小太監小聲的說是左相大人想見皇后娘娘。
海菱有些難以置信,西凌楓可從來沒有讓別人傳過話,說要見她。
難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所以讓小太監來喚她?抑或是?她眼裡閃過精光。
一時間沒說話,那小太監忍不住催促著:「皇后娘娘,左相大人說了有要事找娘娘,現在在沁月亭等候娘娘呢?」
沁月亭離正儀宮並不遠,拐幾個彎便到了。
「好,你前面帶路。」
海菱點頭,唇角勾出冷笑,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搞把戲,她十分感興趣。
胭脂生怕小姐吃虧,趕緊拉著她,阻止她前往沁月亭,海菱搖了搖頭,表示不會有事的,讓一直跟著自已的太監和宮女先行回宮,自已只帶著胭脂,小柯和連衣三個人,跟著先前來稟報的小太監,一路往沁月亭而去。
沁月亭四周,栽種了很多的花草,空氣中漂浮著花香味。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小太監把海菱帶到這裡的時候,便恭敬的開口:「皇后娘娘,左相大人便在亭子裡,娘娘進去吧。」
沁月亭,四周輕紗罩著,在夜風中輕悠悠的飄著,不過隱約可見裡面有一挺拔的身影,正負手而立的在小亭一角,望著外面,很顯然是在等人。
海菱不由自主的蹙眉,難道真是西凌楓要見她,這不太可能吧,先前皇上剛剛召了所有人去了書房,怎麼這會子他便跑這裡來了,而且他有什麼事要和自已說啊,平常他們雖然也見面,但都很隱秘,不會讓別人知道,就是胭脂有一次還不知道呢,何況是讓小太監來傳話。
「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
海菱的個性,越是詭異莫測的事情,越要搞清楚,所以搖頭,沉穩的開口:「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搞名堂。」
嘴裡說著,腳下不遲疑,便往沁月亭而去。
胭脂和小柯等寸步不離的緊跟著她,一直到沁月亭外面。
海菱聞到空氣中有她所熟悉的清幽香味,這正是西凌楓身上獨有的味道,難道亭中人真的是西凌楓,她不禁詫異。
忽地,暗處一隻手臂伸過來,快如閃電,迅速的捂上海菱的嘴巴,把她的驚叫聲摀住了,隨之另一隻手臂伸了過來,把她一拉,便落入一個充滿清香的懷抱中,耳邊響起磁性暗沉的話。
「別動,等著看好戲。」
海菱本想一腳狠踩下去,聽了這話,總算停住了動作,原來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正是西凌楓,她之所以聞到熟悉的香味,是因為他就在這附近,那麼亭中的又是何人?
海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西凌楓已抱起她直往沁月亭不遠的一顆大樹上閃去。
這樹倒是長得極茂盛,兩個人躲在裡面,別人根本看不見。
不過海菱想起胭脂和小柯等人還在外面:「她們?」
「沒事,我讓人帶她們藏起來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海菱遲疑的抬頭望向西凌楓,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駭人的事,她竟然就在西凌楓的懷裡,而西凌楓一臉的理所當然,似毫沒有任何的不妥不適,還有比這還駭人的嗎?
「西凌楓,你的動作是不是有點放肆了?」
何止一點啊,西凌楓悶笑,臉上卻不顯,似乎恍然大悟似的,然後把海菱放到一側的樹上,還不忘叮嚀她:「你坐好了,千萬別掉下去。」
「嗯,好。」
她自然不會從樹上掉下去,一棵樹都擺不平,她還如何混,重點是她太震憾了,西凌楓竟然抱她,還一臉理所當然的。
不過眼下不是想美男的事,是誰想陷害他們啊。
「是誰搞出來的這事啊?」
「司馬淵。」
西凌楓說到這個名字,眼睛瞇起了,瞳仁中冷寒的光芒,他做夢沒想到事情竟然發生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司馬淵真的是?真的是?他都不願意往下想,這種人,也配做他的父親嗎?他定然不是他的孩子,只是母親一個女人怎麼會與司馬淵有交集。
西凌楓身側的海菱,聽到司馬淵三個字,臉都黑了。
這老東西的心胸當真狹隘了,一國之相便是這麼的小雞肚腸啊,因為她曾經痛揍他兒子一頓,所以他處心積慮的報復她啊,還連帶上西凌楓,這老小子真的太鄙卑無恥了,若不是極力忍著,她真想立刻去找司馬淵,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他想怎麼陷害我們?」
海菱小聲的問,好大功夫沒聽到有人說話,抬眼望去,只見西凌楓一臉古怪的望著她,那黑瞳亮如寶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唇角微微的勾起。
「他讓人在沁月亭中布下了催情藥,所以?」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無非就是想把他們兩個人搞到一起去,然後來個栽髒陷害什麼的,海菱直覺的張嘴便罵。
「這缺德該死的傢伙,真想踹他三腳。」
嘴裡罵著,心裡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如若不是西凌楓拽她到一邊來,難道她便要中了那催情的藥,海菱一臉的驚懼。
西凌楓微瞇眼,望著她變幻多端的樣子,便覺得今天晚上的事也沒那麼可惡,至少他因此而見識到她的另一面,還抱了一次,觸感十分的不錯,雖然是個小胖子,不過卻很柔軟,軟綿綿的像包子似的。
這感覺不壞,西凌楓眼睛彎彎,唇角勾出弧度,心情愉悅至極。
一側的海菱正顧著生氣,哪裡知道這位爺心裡所想的,否則只怕要大罵他一聲色狼。
樹上兩個人各有各的思想,不過倒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不大的功夫,遠處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急促而有力,直奔沁月亭而來。
海菱一下子回過神來,全神貫注的盯著下面的情況,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念頭。
那剛才沁月亭中那挺拔的人又是誰?抬首望去,此時竟不見有身影,倒見著隱約的燈光下,似有人影輕動,那影像,看著怎麼有些古怪?海菱睜大眼,用力的看,似乎有人扭蛇似的扭著,兩具身體貼合在一起,喘息聲隱隱傳出來,竟然是鴛鴦交頸似的纏繞在一起。
海菱先是看得不明所以,慢慢的有些印像,臉頰陡的熱了起來,隨之忍不住發出驚呼。
身邊的西凌楓,修長的手一伸,便摀住了她的嘴,整個人貼在她的身邊,小聲的提醒她。
「別叫,會被人發現的,」若是發現,他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可就真中了司馬淵的詭計。
海菱聽了西凌楓的話,趕緊的點頭,表示自已不會再叫了,可是西凌楓的手並沒有放開,依舊捂著她的嘴巴,兩個人緊挨在一起。
海菱忍不住困惑,她都說了不叫了,還捂她的嘴做什麼,真想咬這西凌楓一下
他知不知道現在這姿態多曖昧,多令人想入非非啊,這大晚上的叫什麼事啊。
其實這不怪西凌楓,因為這來的人裡,指不定有厲害的高手,海菱內力全無,喘息自然很重,若是內力高深的人,略一凝神便會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所以他才會摀住海菱的嘴。
可是他不說,海菱不知道啊,又不敢動,便靠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的幽香,動也不敢動,罵也不敢罵。
下面的一堆人已奔到了沁月亭外面,黑壓壓的一群人。
最前面的自然不例外,是皇帝鳳紫嘯,此刻的鳳紫嘯,週身的殺氣寒冷,暴戾得幾乎快殺人了。
今天晚上本來好好的一場宴席,竟然成了令人憤怒的事情。
沒想到最相信的白野,父皇親手培養的人,用來壓制江家軍的人,現在竟然不見了,憑空消失了
那兩萬騎兵仍是明面上的數目,真正的騎馬有五萬人,騎兵歷來比步兵耗資大,所以五萬騎兵的費用,每年就是一大筆的費用,可是沒想到辛苦培育出來的軍隊,竟然被白野帶走了,這個混蛋不知道把人帶到哪裡去了
本來他召人去上書房,準備大家一起想個辦法,如何找到白野和白家軍,誰知道左等沒看到丞相,右等沒看到丞相
最後他讓太監出來找,竟然說丞相一個人悄悄的來沁月亭了,這沁月亭可是離後宮極近的,尤其是離皇后的正儀宮很近。
幾乎是一瞬間,鳳紫嘯的心裡便有些想法,偏偏右相司馬淵還來一句。
「左相大人上次拒婚,不會是為了什麼人吧?」
這下上書房內,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些想法,是啊,左相大人上次不接受皇上的賜婚,不會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吧,要不然這大晚上的,他一個人去沁月亭幹什麼?
鳳紫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起身,命令太監:「擺駕沁月亭。」
身後那些大臣,誰願意落下啊,個個都緊隨其後了,有熱鬧誰不看啊,又不是傻子。
左相西凌楓,個性孤僻,在朝野上並不與人結黨謀私,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所以大家明面上和他客客氣氣,私下裡卻很排擠他,這下有他的笑話可以看,誰放過啊,大家全跟著鳳紫嘯的身後,浩浩蕩蕩的往沁月亭而來。
沁月亭四周,安靜無聲。
不過眾人還沒走進亭子,便聽到亭中傳出羞人的輕囈,還有那蕩漾人心的呻一吟,在場的男人誰沒經歷過這男歡女愛的事啊,對這些再熟悉不過了。
鳳紫嘯直接命令身側的太監:「去,朕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在沁月亭中做下這等齷齪事。」
太監領命,幾個人飛奔過去,一拉沁月亭門前的錦紗,內裡的情況一覽無遺。
一個衣衫半褪的女子正趴在一方石桌上,一個男子只退了褲子,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正大力的運動著,而那細碎的滿足的呻一吟聲,正是從女子的嘴裡流淌出來的。
外面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氣,多少人面紅耳赫,年老的為這樣熱血沸騰的畫面而激動,多少年沒這麼有力了,年輕的則是睜大眼睛稱奇,原來還有這等姿勢,真是太厲害了,看來要借簽一下,今天晚上回去試試。
而不遠處,大樹上的兩人,一人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到地上去。
那身子發軟的人,自然是海菱,雖然說男歡女愛的鏡頭,她不是沒見過,可這是赤果果的畫面啊,天哪,實在受不了啊
好在一隻手,快速無比的伸了出來,摀住了她的眼睛,溫柔體貼,似乎生怕辱了她的眼。
其實她那是怕辱了眼啊,就是太激動了,真的好激動啊,從前世到今生,總算看一回真槍實彈的境頭了。
可是偏偏有人不解風情的摀住她的眼睛,摀住她的嘴。
然後她發現一件要命的事,她再次緊窩在人家左相大人的懷裡了,要不要這樣啊,海菱若不是極力的忍住,真的,真的很想一腳把西凌楓踹下樹,然後大吼一句,我不是柳下惠,這樣對我又摟又抱的算什麼啊,何況她還看到了這麼刺眼睛的畫面。
上面的人正狼血沸騰,下面的人也淡定不了。
沁月亭外面的人都綠了眼睛,裡面的人依舊沒有警覺,哼哼爽爽的繼續動作,只能說他們太投入太忘我了。
鳳紫嘯嗜血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把這對狗男女抓起來。」
宮中侍衛立刻視若無睹的上前,直衝進沁月亭裡,一把提起那對狗男女往外拽。
這時候,亭內的兩個人總算驚醒了,驚慌失措的望著外面。
鳳紫嘯身後的右相司馬淵心中那叫一個得意啊,西凌楓,江海菱,叫你們兩個敢打我的兒子,現在我就狠狠的報復你們,敢以後誰還敢欺我們司馬家的人。
可是司馬淵心裡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揉眼,然後再揉。
因為這對被侍衛抓出來的狗男女,根本就不是皇后江海菱和左相西凌楓,而是他的兒子司馬卓和葉太傅千金葉秀雅,剛剛進宮的葉秀雅。
這下司馬淵被雷擊了,再也反應不過為。
而一群大臣裡面,便有葉太傅,葉太傅一看這畫面,哪裡還受得了啊,先前瞧著那姿勢,他還激動了一會兒,可是誰知道誰知道這與人苟合的竟然是他的女兒啊,讓他死了吧,葉太傅受不了刺激的直接昏過去了,不過這種時候根本沒人理他。
暗夜中,司馬卓反應過來了,趕緊手腳俐落的拉上自已的褲子,然後撲到皇上的的腳邊:「皇上,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什麼都不知道,皇上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而那先前在司馬卓身下享受不已的葉秀雅,此時也反應了過來,趕緊的拉衣服遮蓋著自已白玉似的身子,她直到此刻才清醒過來,不知道究竟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忍不住哭了起來。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秀雅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鳳紫嘯俊美的面容遽變,眼神冰冷而凶殘,緊握著雙手,指尖青白一片,青筋全都暴突出來了。
「來人,把兩個人拉下去亂棍打死。」
皇帝一聲令下,侍衛如虎狼似的衝了上來,把兩個人拉起來便走。
右相司馬淵反應過來,撲到皇帝的腳步,痛哭起來:「皇上啊,你饒過卓兒一次吧,可憐老臣已老邁只有一子,還指望他養老送終呢,皇上啊,你就看在臣的薄面上,饒他一條狗命吧。」
司馬淵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設計的天衣無縫的局會出錯,明明該是江海菱和西凌楓兩個人在裡面,最後竟變成了他的兒子和新進宮的葉秀雅,皇上今日本就心情不好,現在竟然逮著自已的妃子與人私通,他又如何會放過他們。
司馬淵一想到兒子要沒命,那是往死裡哭啊,稀咧嘩啦的,現場也沒人敢說話,必竟這是皇帝的家事啊,這司馬淵的兒子也真是色膽包天了,連皇上的女人也敢動,再說這葉秀雅,不是一心想嫁皇帝嗎?怎麼和司馬卓玩了起來,還是以那種撩人的姿勢玩,恐怕皇帝都沒得這樣玩過,他真是太過份了,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那他死也知足了。
不過司馬卓不這樣想啊,尖著嗓子朝自家的老爹吼。
「爹,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頓時間所有人滿臉黑,這小子究竟是腦白癡,還是當他爹是神啊,你睡了人家皇帝的女人,不死能行嗎?不死皇帝的臉往哪裡放啊。
看來司馬大人的教育真的出問題了,兒子把他當神了,才會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吧。
鳳紫嘯手上青筋都要暴出來了,一揮手毫無商量的餘地。
「拉下去亂棍打死。」
司馬淵一聽絕望了,兒子還在叫:「爹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還沒過夠呢?」
你沒過夠你碰皇上的東西幹什麼,在場的人心中都這樣想著。
葉秀雅也花容失色,尖叫連連:「皇上,不干我的事啊,不干我的事啊,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皇上你要查明這件事啊。」
眼看著司馬卓和葉秀雅被拉了下去,忽地暗夜中響起一道尖細清脆的聲音:「太后娘娘駕到。」
一頂軟轎,踢踢撞撞衝了過來,轎子一停,便有人扶了太后從軟轎中出來。
司馬淵一看太后過來了,直撲到太后的轎邊,抱著她的腿,拼了命的哭:「太后,你救救卓兒,救救卓兒,他一定是被人設局陷害的,老臣明明吩咐人送他回去了,他怎麼會又在宮裡呢?」
這時候司馬卓也清醒了過來,連連的哀求:「是啊,太后,我出宮了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又回來了,太后饒命啊。」
葉秀雅也是滿臉淚痕,絕望的哀求著:「太后娘娘,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她做夢沒想到一進宮竟然會遇到這種事,後宮真的太可怕了,她知道是有人設計她了,可倒底是誰啊,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這裡來,先前她迷迷糊糊的只以為在自已身上顛龍戲鳳的人是皇上呢,誰知道竟然是司馬卓這個色鬼,她哪裡看得上司馬卓啊,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她不想死啊。
太后司馬嵐心中那個氣啊,不比鳳紫嘯少,可是這司馬淵是她的兄長啊,家裡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處死了他,哥哥不是要恨死她了,而且眼下大周新朝還沒有站穩,她還要仰仗自已的兄長呢,先前她已聽到消息,白野帶的兩萬白家軍竟然憑空不見了,這可是頭等的大事,眼下他們該是齊心協力的商量如何找到白野才是真的,找到白家軍,是對付江家軍的根本啊。
「臣等見過太后妨娘娘。」
沁月亭前,眾臣給太后請安,心裡一起想著,太后來了,這司馬卓不會不用死了吧。
太后微點頭,示意大家起來,然後淡淡的開口:「夜深了,大家還是先回去吧,今夜宮中發生的事,相信大家睡一覺便都會忘了的。」
「是,太后娘娘。」
太后的話很有深意啊,大家心知肚明,趕緊的點頭表明態度:「是,臣等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看見。」
「臣等告退。」
所有不該留下的人全都退了下去,就是昏了過去的葉太傅也被人拽了下去,最後只剩下司馬淵和司馬卓,另外還有皇上和葉秀雅,另外還有宮中的太監和宮女。
太后瞇眼掃了一圈,然後狠狠的開口:「今天晚上的事,若是有人說出去,就別想活了。」
「奴才等不敢,」那些侍衛和太監宮女都嚇得跪了下來,發生這種事,他們哪個有膽子學出去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下去吧。」
這下連侍衛太監和宮女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當事人了,還有太后以及太后身邊的兩個嬤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8:52
第072章
夜色下,鳳紫嘯胸脯起伏,懾人的眼光緊盯著自個的母后,她不會又想循私放了司馬卓吧,那他的顏面呢,他還有臉坐在金鸞殿上嗎?
「母后,你?」
「皇上回去休息吧,這件事哀家來處理,不會讓皇上成為笑柄的。」
「母后,」鳳紫嘯一聽,便知道母后想放了司馬卓,雙眼如狼似的狠盯著司馬卓,這個男人竟然膽敢睡他的女人,雖然先前他並不想讓葉秀雅進宮,可是現在她都進宮了,也是他的女人了,以後他真是沒臉了。
「好了,皇兒,回去吧。」
太后強硬的命令,鳳紫嘯的嘴張了張,又閉上,最後一張雋美的臉,陰沉著大踏步離開了,不遠處退得遠遠的太監趕緊跟上:「皇上,皇上。」
太后望著那大踏步遠去的背影,知道無論如何這母子之間的隔閡是產生了,這種事擺在任何男人的頭上,都想殺了這不知死的,何況這裡可是皇宮,這葉秀雅可是皇帝的妃子。
「謝太后娘娘。」
司馬淵飛快的開口,太后冷瞪了他父子一眼,然後穩穩的命令兩個嬤嬤:「把葉秀雅帶回清心宮。」
「是,娘娘。」
兩個年老的嬤嬤手一伸手抓了葉秀雅前往清心宮而去,完全不顧葉秀雅的掙扎哭叫,雖然她是太傅的千金,可是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實在太丟臉了,就是葉家的人知道也無話可說。
司馬淵伸出手扶著司馬卓一起跟著太后的身後去清心宮,臨離去的時候,不禁疑惑的看了看沁月亭,見鬼了,怎麼會出錯了,聽那小太監說,明明親眼看到左相大人進了亭子,也帶了娘娘過來,為何卻是他兒子在裡面了。
沁月亭四周總算安靜下來了,高大的樹上,隱著的兩個人看了一場好戲,此時心裡別提多舒暢了,尤其是海菱,看到鳳紫嘯和太后吃癟,整顆心都雀躍了,尤其是看到葉秀雅的慘狀,她的心情更好了。
「那女人真是自作自受。」
此刻西凌楓放開了海菱的身子,所以她忘了前一刻整個人窩在人家左相懷裡的事情了,只顧著開心。
西凌楓唇角擒著冷寒,眼瞳幽深莫測,淡淡的開口:「誰讓她動到你的頭上了,還有那玉箏,若非看到她懷了孩子,今天晚上連她的帳一起算上。」
「啊,」
海菱張大嘴,原來這一切都是西凌楓的詭計,這男人的心計果然深沉又可怕,不過想想他是為了替她報仇,心裡便一點都不害怕他。
「菱兒,你該回去了。」
西凌楓看她的神情,小嘴微張,十分的可愛,他的心中一窒,竟有種想親她的衝動,不過這種時候,可不是好時機,眼下她還沒有意識到他和她之間的事情呢,還是以靜制動的好。
西凌楓收斂好心神,一伸手拉了海菱的手,兩個人一躍而下,不遠處走出了幾個人影,胭脂和小柯還有連衣三個人,三個人一邊揉頭,一邊奇怪的嘟嚷:「我們怎麼睡著了,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哪裡去了?」
「小姐?」
胭脂發現海菱不見了,緊張起來,張嘴便叫。
海菱為怕她驚動別人,趕緊出聲:「胭脂。」
三個人一聽海菱的聲音便奔了過來,團團的圍著她,關切的開口:「娘娘,你沒事吧,沒事吧。」
海菱搖頭,掉頭去望西凌楓,想向他說聲謝,今天晚上的事,若不是西凌楓,她還真不知道自已會不會中了司馬淵的圈套,沒想到司馬淵竟是如此小雞肚腸的人,下次一定要小心防著這個人。
不過當她回頭後,才發現,西凌楓已經不見了,他竟然無聲無息的悄然離去了,可見他的內力究竟有多高深。
不過一想到他隨時會出現在自已的身邊,並保護著自已,海菱的心升騰起朝陽一般熱氤的氣流,不再感到恐慌,心同時有點愁悵,為什麼左相大人是斷袖啊,為什麼呢?
否則,否則?否則什麼,她還真想不出,難道她敢喜歡上左相大人不成。
海菱先在心中鄙視了自已一通,那左相大人長得什麼樣,她不知道啊,那是傾國傾城的貌啊,別說她了,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怕也是配不上他的,何況她呢,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不是自卑不自卑的問題,而是左相大人實在和她是不搭的。
海菱正想得入神,一側的胭脂和小柯還有連衣催促她。
「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是啊,快點回去吧,這裡陰沉沉的,令人害怕。」
連衣小聲的嘀咕,四周有點涼颼颼的令人不安呢?
「走。」
海菱清醒過來,趕緊領著人往回走,看來她也思春了,是不是該找個人談場戀愛啊,不過眼下的局面,如何談啊,一切等到脫身再說吧,若是全身而退,到時候,她定然要找個人好好談場戀愛,對了,沈若軒不是說她是中毒了,那麼便有可能瘦下來,到時候說不定她還是個美貌無雙的大美女呢,海菱小小的幻想一下。
一行人迅速的前往正儀宮,從後面繞進去,倒是沒有驚動別人,盥洗一番休息。
第二日宮中有消息傳來,昨夜葉太傅的千金葉秀雅,突發疾病而亡,宮中很多人不解,好好的人怎麼突發疾病便死了呢?
正儀宮裡,海菱自然知道葉秀雅不是什麼疾病,而是被太后命人處死了,葉秀雅本是皇帝的妃子,現在被司馬卓玷辱了,皇室自然沒辦法再留著她,同樣的也沒辦法讓她出宮去,所以只能處死她,想想這個女人總是和她鬥,現在眨眼便死了,人啊,當真是說不准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另外還有消息傳出來,聽說右相司馬淵的公子司馬卓昨夜從宮中的宴席上回府,竟然車毀人亡,連夜死掉了。
這司馬卓一死,京城內外,很多人拍手歡迎,除了司馬府中一片縞白,京城裡,卻滿是熱鬧。
至於這司馬卓究竟死沒死,外人不得而知,但是海菱卻百分百肯定,司馬卓還不是被藏起來了,她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司馬卓總有一天還會露出頭來,到時候就該他死了。
「娘娘,娘娘,聽說那司馬卓竟然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胭脂拍手稱快,一臉的興奮,海菱淡淡的瞄她一眼,如若她知道司馬卓根本沒有死,不知道會如何的懊惱呢,算了就讓這丫頭高興些吧。
早朝,金鸞殿上,皇帝讓兵部調一部分兵將去西北駐守,另外,全面查白野的下落,難道這個人插翅飛了不成。
京城內外,籠罩著一股硝煙之味,白野帶著人不見了,很多人猜測著,他會不會謀反啊,搞不好便要殺進京來啊。
這時候,大家都把視線落在了江將軍的身上,只要有他們父子在,相信憑白野手裡的兩萬騎兵,根本不足為懼,江家軍可是有近二十萬人啊,怎麼樣也不會輸於那兩萬騎兵的,雖然大家心裡知曉這層理,可還是恐慌不安啊。
宮中也深受影響,新皇整日在上書房,一步都沒出來,誰也不見。
後宮裡的人自然也是安份守已,這種時候,誰若是惹事,根本就是找死。
江菲雪又豈會不知道,再加上葉秀雅莫名其妙的突發疾病,所以這個女人安份了下來,每日不是去玉妃娘娘的春宛宮,便是太后的清心宮,兩頭跑,兩頭拍馬屁,也夠她累的了。
太后對江菲雪可謂溫和,每次看到她都滿臉的笑意。
最近兩天朝堂上的事,使得太后也很焦急,但是一看到江菲雪的時候,便舒心了很多。
「菲雪啊,哀家現在只有看到你,才心裡舒服一些,這朝堂上的事雖說不干我們女人的事,可仍然心焦啊,你有空多給皇上分擔分擔,皇上自然會親近你的。」
司馬嵐別有用意,一邊給江菲雪支招,一邊意有所指。
江菲雪一聽,心思便轉動起來了,太后娘娘的話,是指自已若是和皇上多親近,最後取代江海菱也不是不可能嗎?心裡竅喜不已,面上卻溫柔優雅:「菲雪記住了,謝太后娘娘的提點,我會想辦法給皇上分擔的。」
太后的話提醒了江菲雪,是啊,要想在宮中地位不敗,就要讓皇上親近她,而憑自已的花容月貌,皇上沒有不親近自已的理由,但是江菲雪不是呆子,她知道皇上和自已的爹爹有隔閡,自然不會親近自已的,此事看來還要自已動腦筋啊。
太后仍是宮中混了多少年的人,一看江菲雪的神色,便知道她把自個的話聽進去了,便打個哈欠:「哀家老了,先去休息會兒。」
「太后去睡吧,菲雪也該回去了。」
回去想想該如何做,可以拉攏到皇上的心。
自從上次娘親中了千日紅的毒藥,她對爹爹便失望了,原來他是那麼自私的一個人,那麼她和娘依靠他是不可能的,如若有一日,她們兩個阻礙了他,是不是也要被他棄了,和棄江海菱一樣呢?
所以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她要靠自已努力登上後位,如果自已鬥敗了江海菱,得了皇后之位,還有自已的兄長扶持,她就不信爹爹膽敢造反。
江菲雪一番想,心裡很激動,領著自個的婢女回住的地方去了。
正儀宮裡。
海菱和沈若軒約定的五天時間到了,所以沈若軒早早的便溜進了正儀宮。
這次他沒有從正門而入,因為他知道海菱不想讓人知道她會醫的事。
所以做為徒弟,他要時刻分擔著師傅所想所思的事。
海菱正在偏殿用膳,殿內並沒有什麼人,只有胭脂和小柯侍候著,其她人都退了下去。
胭脂一邊布菜一邊在旁邊說話:「小姐,你說,那白將軍為什麼消失不見了,好奇怪啊?」
「嗯,不管他,反正他不會打到京城來的。」
海菱神色淡淡的吃早飯,對這個話題不敢興趣,最近宮中可謂草木皆兵了,皇帝不舒服,這後宮裡的妃嬪哪一個敢表現出高興,全都看著皇帝的臉色行事,這活著還真是累啊。
胭脂聽了主子的話,滿臉稀奇:「小姐,你怎麼知道白將軍不會造反啊?」
這滿京城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就怕白將軍打進京城來。
海菱搖搖頭,伸出手接過一邊小柯手裡的絲帕,擦了擦嘴,笑著開口:「如若他是為了造反,早就有動靜了,哪裡會全無動靜,而且白野不應該是那種不管不顧的人,那麼他不見了,定然是有他的顧慮,或者是有他的事要做吧。」
「喔。」
胭脂和小柯聽得愣愣的,對於這些事,她們不太瞭解。
窗外,有人敲窗戶,胭脂奇怪的挑眉,走了過去,打開窗戶,還沒等她退開,便有人一道風似的席捲進來,飛快的閃到了海菱的面前。
這來的人自然是沈若軒,他是日思夜想,就想學海菱那醫術,所以一大早便起來了。
「師傅,是不是考慮好收我為徒了?」
海菱有些無語,這都還沒收他為徒呢,連師傅都叫上了。
「沈若軒?」
海菱臉色清幽,瞳仁光華如玉,警告的望著沈若軒:「我還沒有收你為徒呢?」
「師傅,你忍心讓我寢難安食難嚥嗎?忍心讓我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憔悴不堪嗎?」
這句話沈若軒倒是沒有誇張,他若是不拜海菱為師,不學她的那醫術,他是真的會此生都不踏實的,再也無心替人治病療傷了。
海菱瞇眼,仔細的考量這件事,其實教沈若軒學自已的外科醫術,也沒有什麼不好,最重要學好了這些醫術,沈若軒可以更好的醫病救人,而且自已能收到像他這麼一個厲害的徒弟,確實是天掉餡餅的事了。
正想開口,一邊的胭脂搶先一步問沈若軒。
「沈神醫,你上次不是說小姐的胖是中了一種毒嗎?你的解藥呢?」
她一開口,沈若軒便醒過神來,他是太心急拜師了,倒把這件事忘了,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錦盒,打開遞到海菱的面前,滿臉燦爛的笑容:「師傅,這是我研製出來的解藥,一共七顆,師傅只要服下去,七日後便可恢復自已原來的容貌,我相信,師傅一定長得國色天色,傾國傾城的美貌。」
沈若軒打量著海菱,認為自已並沒有說誆語,師傅若是不胖,恐怕是個絕色美人,她肌膚賽雪,眉眼如畫,整個五官上,每一樣都是完美的,只是因為胖,所以失了顏色,若是瘦下來,自然是個美人。
海菱沒有理會沈若軒的話,伸手把胭脂手裡的解藥接了過來。
胭脂和小柯兩個人是最高興的事,圍到海菱的身邊。
「娘娘,這真是太好了,娘娘可以瘦下來了,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知道知道,我們娘娘是美人一個。」
「小姐,這真是太好了,以後你再也不用受別人的嘲笑了。」
雖然小姐不在意,可是她還是心疼她,現在有了這解藥,小姐便會瘦了下來,那麼她以後再也不用受到別人的嘲笑了。
海菱收好了解藥,睿智的目光一一的掃過殿內的幾人,淡淡的開口:「關於我是中毒才胖的事,還有這解藥,千萬不要洩露出去。」
她不想待在宮中,若是解掉了毒,露出了本來的面貌,再想走,恐怕是難事。
海菱的想法,胭脂和沈若軒自然是知道的,兩個人連連的點頭,小柯雖然不瞭解,但是見別人點頭,她也跟著點頭
所以關於海菱的胖是中毒的事,以及她已經有了解藥這些,統統的被她壓了下去。
偏殿內,沈若軒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拜師這件事上,他趨步趨隨的緊跟著海菱。
「師傅,那你收我為徒吧。」
海菱坐在椅子上,週身的光芒,黑眸清澈馥靜,面容透著飄蕩逸慧捷,令人不由自主的受吸引。
沈若軒在她的注視下,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一掃平常的邪魅。
「沈若軒,你真的想跟我學那醫術嗎?」
「是。」
世人都知道沈若軒嗜醫如命,這不是空穴來風,他的醫術之所以厲害,就是因為他的努力鑽研,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所以才成就了今天的盛名。
「好,不過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師傅請說。」
沈若軒一聽海菱鬆了口,立刻點頭如搗蒜,只要是師傅提出來的,他沒有不答應的。
「第一,從醫以後救死扶傷,不能以醫術害人,」
雖然知道沈若軒一代名醫,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但是她仍然要叮嚀一遍。
「第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海菱感覺有些不妥,自已是女的,怎麼為父啊,不過沈若軒早連連點頭了,他太高興了,所以沒發現這句話不妥,海菱也懶得糾正這件事。
「第三,不要隨便來找我,而且不要洩露我會醫的事。」
這件事洩露出去,可就麻煩了,她能不能出宮可就是個問題了,所以她特地叮嚀沈若軒,他可是皇帝鳳紫嘯的朋友,若是兩個人一高興,推心置腹的便說了出去,那她可就麻煩了。
「好,師傅,我全答應你。」
「嗯,那就敬杯茶吧,算是敬師茶。」
海菱緩緩的開口,說實在的,感覺有些飄,因為沈若軒仍是名滿天下的神醫,她卻成了沈若軒的師傅,這事若是傳出去,得驚動多少人啊,多少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了,這感覺其實是不錯的。
胭脂一聽,小姐真的收了沈神醫為徒,趕緊的跑到一邊去端了茶過來,沈若軒接過茶,恭恭敬敬的遞給海菱,然後還磕了三個頭,算是入門了。
「好了,你回去吧,別驚動宮裡的人。」
海菱幽然的開口,現在宮中事多,若是被人發現沈若軒的宮中,不知道又編排出什麼來陷害她呢。
「是,師傅,我回頭來看你。」
沈若軒唇角染笑,本來邪魅的面容張揚起來,神彩飛揚。
看得殿內的兩個丫鬟心口小鹿亂跳,不敢抬頭。
不過好在,他和海菱打了招呼,便從窗戶閃身出去了,胭脂和小柯一看到他走了,長呼一口氣,兩個人奔到海菱的身邊,滿臉的驚歎。
「小姐,你好厲害啊,沈神醫竟然拜你為師了,若是讓別人知道,那真是揚眉吐氣啊。」
胭脂知道小姐會醫,當初自已就是她救的,可是後來並沒有看她使出來,所以對於她的醫術有些一知半解的,但是看到沈若軒如此祟拜她,不用想,她的醫術也是頂級的厲害。
小柯連連的點頭:「是啊,娘娘真的太厲害了。」
小柯想著,皇上怎麼就看不到娘娘的好呢,娘娘雖然胖了,但是這通身的氣派神韻,可是來不得假的,要是公主在宮中就好了,一定會點醒皇上的。
「你們兩個人啊,別誇我了,再誇我就要飄飄然了,至於沈若軒拜我為師的事,你們可牢牢的守住口,千萬別說出去。」
「是,娘娘。」
「我們出去散會兒步吧,吃完飯坐著可是不利於消化的。」
海菱巧笑嫣然的走出去,心情極好,收了沈若軒為徒是令人高興的事,以後有個小病小災的,便可以讓沈若軒給瞧瞧,怎麼想都是有利無害的。
至於沈若軒,今日的心情也是特別的好,因為他總算如願以償的拜了師,很快他便會跟著師傅學習那完美的醫術了,這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沈若軒是看天天美,看花花漂亮。
不過人得意的時候,老天都看不過去,所以他的快樂沒有繼續多久,便被人給掐熄了。
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沈若軒,主子要見你呢?」
侍梅嬌艷的小臉蛋上布著幸災樂禍,雙手環臂,眼裡灼灼的寫著幾個大字,你要倒大霉了。
沈若軒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拜師成功所以太高興了,忘了那個大魔頭了,他恐怕不樂意他拜海菱為師,不過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師傅了,沈若軒的臉色又好多了。
「走,走,我正有喜事要找他呢,讓他也給我高興高興。」
沈若軒一臉無懼的率先往左相府而去,身後的侍梅倒是愣住了,眼裡閃過疑惑,難道說這小子成功了?不會吧,她也想跟著皇后娘娘學那個醫術啊。
三個人一路去左相府。
今日西凌楓正好沒事,所以便讓侍梅去叫了沈若軒過來,因為他想起一件事來。
沈若軒嗜醫如命,那麼看到了菱兒的醫術,他豈會安份守已,恐怕拼了命的也要學她的醫術,那樣不是一天到晚纏著她嗎?一想到這個,西凌楓的臉色便有些暗沉,所以侍梅等人才會猜出,沈若軒要倒霉。
書房裡。
沈若軒一臉笑的望著西凌楓,似毫不懼他的冷臉色,搶先一步開口:「西凌楓,告訴你一件喜事?」
「什麼?」
西凌楓眼瞳微瞇,一抹危險的冷光射出來,不會是?
沈若軒無視他越來越沉的臉,張揚的笑著開口:「我終於拜了師傅。」
、
他一開口,西凌楓便週身的冷戾之氣,隨之一物便對著沈若軒擲了過來:「你竟然膽敢去纏著她。」
沈若軒一驚,飛快的一伸手接了那擲過來的東西,是一個筆筒,他知道西凌楓未使力,否則他未必接得住,一邊陪著笑臉,一邊把筆筒送過去,慢吞吞的說:「總之現在我有師傅了,如果我師傅知道有人欺負她的徒弟,不知道會不會和那人算帳?」
這便是他今日不懼西凌楓的原因,西凌楓絕對會看在他師傅的面子上放過他的,所以說,他不需要擔心他的小命不保。
果然,沈若軒話落,西凌楓黑幽的瞳仁中冷戾散去一些,不過仍然週身的凌寒,盯著沈若軒,令他心驚膽顫。
「好了,好了,你別氣了,我不就是拜師嗎?又不會搶了你的女人,那是我師傅,我絕對會對她尊尊敬敬的,絕不越規半步,這樣行了吧。」
沈若軒豈會不知道這小子氣的什麼,不就是不樂意讓他的女人靠近男人嗎?還是他這樣的絕色的美男子,後面是沈若軒臭屁的想法。
「對了,你若是不生氣,我告訴你一件事,絕對會讓你高興的。」
「嗯?」
西凌楓挑眉,冷寒之氣散去,這件事已成定局,他再生氣也於事無補,而且最重要的是沈若軒,別的都會依他,但是事關他的醫術,他說了是不會有用的,他愛醫如命,豈會放過海菱那樣的醫術。
「你說。」
「其實師傅並不是天生的胖子,她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
西凌楓心驚,剛緩解的臉色便又沉了下去,沈若軒最怕他沉臉了,趕緊擺手:「你別緊張了,沒事的,她的毒只是使人發胖,不會影響到她的身體,之前我仔細的看過了,師傅若是瘦下來,絕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這樣你不是賺到了。」
「她胖與瘦,我都喜歡。」
西凌楓面不改色,酷酷的來一句。
他不是在她瘦的時候喜歡上她的,而是在她的胖的時候,被她週身的神韻以及那氣度吸引了的,所以不管她什麼樣子,他喜歡的是那個變化活潑的靈魂。
「我知道啊,但是師傅是個女人,她自然希望自已變漂亮啊。」
沈若軒不比西凌楓,他身為醫者,經常接觸女人,自然對於女人愛美的天性瞭解得很深,所以心裡肯定,師傅其實也是希望瘦下來的。
「我給了她製出了解藥。」
沈若軒滿臉得意的望向西凌楓,心裡想著,這下我還你一個美美水水的女人,你該感激我了吧。
誰知道他想法還沒落地呢,便看到西凌楓臉色驟變,陰沉吞噬人的目光便盯上了他,。、、
沈若軒不知道自已又怎麼惹到這大爺了。
「你又氣什麼?」
「她若是瘦下來,落到鳳紫嘯眼裡可就麻煩了?」
西凌楓瞭解鳳紫嘯,鳳紫嘯個性喜歡美的東西,其實他心底對菱兒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的,但是因為她的外貌,所以擋住了鳳紫嘯的視線,使得她平安無事,若是她瘦下來,真的變成了美人一個,那麼鳳紫嘯會不會被她吸引了呢。
想到別的男人盯著自已喜歡的人,這感覺十分的不好。
沈若軒一聽西凌楓的話,便笑了起來,原來這大爺吃醋了,這醋也太大了點。
「你放心吧,師傅說暫時不想服那解藥,她似乎想等出宮後再服。」
「那就好。」
西凌楓的一顆心放鬆下來,不過仍然有點擔心,海菱處在那樣的深宮內宛中,總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如此一想,便朝門外喚了一聲:「侍梅,侍蘭進來。」
門外,兩個俏麗的女婢走了過來,恭敬的抱拳:「爺。」
「從今日開始,你們到皇后的身邊去侍候她,記著,以後她就是你們的主子,不管她說什麼都必須聽從她的命令。」
西凌楓決定把侍梅和侍蘭兩人送給海菱,這樣他便放心多了,侍梅和侍蘭的本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侍梅和侍蘭二婢一愣,隨之領命:「是,奴婢領命。」
侍蘭還要好一些,侍梅卻是分外高興的,先前她還在嫉妒沈若軒的好運氣呢,竟然可以拜皇后娘娘為師,學到那樣精湛的醫術,現在自已去她的身邊侍候,不是更好的接近她,從而學到她的醫術嗎?如此一想,心裡十分的高興。
「記著,不要讓無聊的人打擾到她。」
「是,」侍梅和侍蘭點頭,兩個人同時的望向某個無聊的人,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下沈若軒不幹了,就沒看到這麼過河拆橋的人,他先前連自已的心意都不知道,還是他提醒了他的,現在他倒是防起他來了,這男人真是氣死人了。
「西凌楓,我要和你絕交。」
沈若軒站了起來,氣沖沖的開口。
西凌楓優雅的聳了一下肩,手指門外:「請便,最好記得你的話,若是我娶了菱兒,你可不許登我的門。」
這下沈若軒不敢叫了,狠狠的瞪了某男一眼,復又坐下來。
門外,侍竹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爺,老夫人派人送信來,說要見爺。」
「母親?」
西凌楓深幽的目光閃過溫和,一挑眉詫異的開口,隨之望向沈若軒:「好了,我要回去一趟,不知道母親要見我何事?」
沈若軒隨著他的身後起身,面容沉浸,慢慢的開口。
「我有感覺,老夫人可能是知道你來大周朝當丞相的事了,所以這一次她定然會告訴你,你的身世之謎。」
西凌楓不再說話,逕直走出去,領著幾名手下,回母親住的地方去了。
夕陽西下,晚霞將青山綠水染成了嫵媚的胭脂色,輕風吹過,蕩得門前的湖泊波光瀲灩,岸邊垂柳輕拂,萬縷輕細飄浮。
不遠處,一座精緻華麗的莊園,在夕陽的瀉染之下,好似一幅畫。
這裡便是西凌楓母親靜養的地方,他母親不喜人打擾,所以他便命人建了這麼一處地方,讓她休養。
小小的內堂裡,薰香繚繞,香案之上供著佛祖的像,一個端莊的女人正手捻佛珠在誦經。
門外,有丫鬟面紅耳赤的走進來,恭敬的稟報:「夫人,公子回來了。」
隨著她的說話聲,門外有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沉穩驕健的走進來。
堂內的小丫鬟偷偷的一瞄,臉色如血般的紅,胸口小鹿亂跳,公子真的太俊了,那眼睛,勾魂奪魄,肌膚好似上等的絲綢,光滑細矛,還有那微微的上翹的睫毛,無一樣不美,無一樣不誘人,還有他舉手投足的懾人風華,小丫鬟看著看著,便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在一道冷魅暗沉的嗓音響起:「下去吧。」
「是,公子。」
小丫鬟應了一聲,落荒而逃了,再看下去,她怕要昏過去了。
這讓小丫鬟看得差點昏過去的人,自然是西凌楓,他來看望母親,是以真容現身的,所以那小丫鬟才會受不住的要昏過去。
世上少有人能面對他時候,還能冷靜自恃。
「母親喚我回來是有事要見我嗎?」
雖然他只有母親一個親人,但是她不喜人打擾她靜休,平常很少傳他過來。
那一直跪著的人,慢慢的起身,走到一邊坐了,望向西凌楓,眼裡有著為人母的慈愛。
「你回來了,我聽說你竟然當了大周朝的丞相,是否有這事?」
老夫人一向不管兒子做什麼事,但前幾日無意間聽到下人說起兒子現在所做的事,所以很奇怪,便派人喚他回來。
西凌楓挑了一下眉,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該死的好看,老夫人望著輕輕的歎氣,沒想到楓兒竟然長成這等絕色之姿,其實老夫人的面容也精緻,年輕時候是個美人,就是現在年紀大了,也可看出她風韻猶存,只不過因為她慈眉善目,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倒使得人忽視了她的容貌。
「母親怎麼關心起這件事來了,」以往她很少注意他的事情,難道是因為他跑到大周去當丞相,引起了她的注意,還是說母親和司馬淵?一想到司馬淵,西凌楓的整張臉便不知不覺的攏上了寒氣。
老夫人奇怪的挑眉望著他,這個兒子不是一般人可以駕凌的,這點她是深知的,惹毛了他,絕對不會有好事。
「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跑到大周去當丞相?」
「兒子想查清自已的身世。」
老夫人望向西凌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以往幾次他都問過她,可惜她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但是現在時機終於到了,她出頭的機會來了,兒子是不會讓她失望的。
「楓兒,不是母親不告訴你,而是時機未到,現在我們母子二人出頭的時候到了。」
老夫人長長的吐氣,風韻猶存的臉上,染上笑意,似乎長久以來的壓抑終於得到了解放似的,她站起身走向隔壁居住的房子,很快取了些東西出來,遞到西凌楓的面前。
西凌楓看著這樣子反常的母親,忍不住遲疑著,慢慢的找開了一個包袱,便看到裡面的一些東西,一枚流華溢彩價值不凡的玉珮,還有小金鎖,另外還有一些嬰兒的衣服,雖然是年代久遠,顏色有些退色了,但是東西都是上好的東西,而且其中還有一塊包裹,竟然是明黃的,繡著騰飛的龍紋,金鎖上面,也有皇家鱗兒,這樣的字樣,西凌楓越看臉色越沉,眼瞳冷澈戾寒。
他沒想到自已的身世竟然這樣離奇,原來一直以為,他的身世可能和司馬淵有關,可是誰知道竟然和皇室有關,西凌楓身為冷魔宮的宮主,對於一些皇室的標誌還是知道的,所以翻看了幾眼東西,便知道這些東西來自於什麼國家。
「難道我是?」
他緩緩的開口,老夫人點頭,沉穩的開口:「楓兒,現在你可以去做該做的事了,這麼多年來,母親一直撫育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重新面對世人,讓大家知道我們母子二人的存在。」
「母親?」
西凌楓沉聲,老夫人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到西凌楓的手上。
「這是你可以利用的人,過去母親和他們是緊密相連的,現在你去辦吧,一定要成功,這是母親的希望。」
西凌楓想起了小時候,自已在山上學藝,母親便住在山腳下陪著他,搭了一個草屋,一住就是很多年。
「好,我會幫你完成心願的。」
西凌楓微醺的聲音響起,站起了身:「母親,靜候佳音吧。」
「好。」
老夫人目送著兒子走出去,然後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跪到佛像面前去祈禱,但願楓兒一切成功。
正儀宮的寢殿內,海菱剛睡了午覺醒過來,便見到寢殿內立著兩個人,竟是西凌楓的手下侍梅和侍蘭兩個婢女,一看到她醒過來,便恭敬隨著胭脂走了過來。
胭脂一邊侍候海菱起來,一邊稟報:「小姐,侍梅姑娘和侍蘭姑娘說奉了她們爺的意思,從此後留在你的身邊侍候你了。」
「侍候我?」
海菱下意識的拒絕,她欠西凌楓多少人情了,怎以能還要他的人呢?這侍梅侍蘭二婢可不是等閒人制得住的,這兩個丫頭,武功一流,一人會醫,一人會廚,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她相信西凌楓為了培養她們,是費了不少的心血的,現在卻派給她使用,她是他什麼人啊,這不行?
海菱想透,雙瞳清幽的望向侍梅和侍蘭二人。
「你們回去吧,我身邊有侍候的人,替我謝謝你們爺了。」
侍梅一聽,海菱竟然拒絕不用她,滿臉的失望,撲通一聲跪下,態度堅決的開口:「皇后娘娘,既然爺吩咐我們過來了,若是你讓我們回去,只怕我們要遭到責罰。」
其實侍梅不害怕被責罰,爺對於他們幾個,只要不是大錯,不會過份的。
若是以前海菱讓她們回去,她是巴不得呢,可是自從看到她一手精湛的醫術後,她只恨沒辦法在她身邊侍候著,跟她學習醫術,現在有這機會了,她那裡走。
寢殿內,侍梅侍蘭二人跪著不動。
海菱錯愕,她是真不知道西凌楓是什麼意思,好好的派人過來侍候她幹什麼?
雖說這兩人留著對自已有很大的幫助,可是她們必竟不是她的人啊,她和西凌楓什麼關係都沒有,哪能平白的用人家的東西。
「你們先起來吧。」
「娘娘答應奴婢們,奴婢們就起來。」
侍梅和侍蘭二人賴在地上不動,海菱忍不住冒汗,怎麼西凌楓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都會耍無賴啊,難不成他自已就是這號人。
不過眼下倒底是留這兩個,還是不留啊?
胭脂望了望侍梅和侍蘭,緩緩的開口:「小姐,既然她們想留下來,那麼就讓她們留下吧。」
宮中處處有陰險,這兩個人身手厲害,留在小姐的身邊,小姐就不會吃虧了。
所以胭脂是一心想讓侍梅和侍蘭留下的。
「可是你們的容貌?」
這兩個人長得極出色,再加上是西凌楓的侍婢,自然有不少人是認識她們的,若是被人發現,又要拿來做話柄。
「小姐放心吧,我們會易容,不會讓人發現的。」
對於易容術,侍梅很有心得,沉穩的開口,海菱歎了一口氣。
「好吧,不過你們要答應一件事?」
「小姐請說,」侍梅和侍蘭一聽海菱的口氣,知道她同意她們留下了,早開心的笑了,隨了胭脂的叫法,喚海菱小姐,並沒有稱呼她為皇后,因為她們知道,小姐早晚會出宮去的。
「不要隨便把我的行蹤稟報給西凌楓,起碼要徵得我的同意,否則我是不會留你們的,如若有一天你們想回到西凌楓的身邊去,我也不阻著攔著,只要與我說一聲便成。」
侍梅侍蘭二人相視一眼,連忙點頭答應:「是,小姐,奴婢們知道了。」
「嗯,起來吧,」海菱點頭示意兩個丫頭起來,想想她們的名字,便笑著開口:「以後我就喚你們梅兒和蘭兒吧。」
「是,小姐。」
侍梅和侍蘭高高興興的點頭,胭脂也很高興,有了她們兩個在身邊,宮中那些個傢伙想要害小姐,又要難上幾分了。
侍梅和侍蘭二人易容過後,換上了宮裝,看上去只是一個很平常的丫頭,正儀宮裡的人對於這突然多出來的宮女,雖然好奇,倒也沒有說什麼,因為現在皇后被禁足,這一宮的人全都出不去,也沒人過來這裡,大家誰多管閒事啊。
太和宮,仍是新皇鳳紫嘯住的地方。
因為白野的失蹤,鳳紫嘯心情極差,不但是早朝的時候,就是私下裡,也是冷氣逼人的,朝堂上大家倍覺壓抑,就是太和宮內的太監和宮女也覺得身處在寒氣流中,不敢大聲說話,大動作的走路。
各處靜悄悄的,好似無人之境。
殿門外,江菲雪領著幾個宮婢走了過來,守門的太監恭敬的請了安,然後回話。
「淑容娘娘,請回去吧,皇上誰也不見。」
小太監輕聲說,江菲雪知道皇上的心情不好,自然是誰也不見的,不過她倒是有一貼良藥,保管鳳紫嘯見了她後,高高興興的。
「去稟報皇上,就說我有東西要親手交給皇上。」
小太監一聽,想了想總算應了一聲往裡走去。
皇帝正在書房內,門外,有貼身的太監立著,仍是太子府的總管夏成,現在成了皇帝身邊的當紅太監。
小太監三步兩步的過去,躬身稟報:「夏公公,淑容娘娘想見皇上,說有東西要親手交給皇上。」
夏成眉挑了一下,然後示意小太監在外面候著,自個兒走進上書房。
上書房裡,一身明黃龍袍的鳳紫嘯,即便盛怒中,依然是俊美逼人的,再加上舉手投足的霸氣,令人不敢小覷。
夏成恭身稟報:「皇上,新進宮的淑容娘娘,要見皇上,說有東西要交手交給皇上。」
「淑容?」
鳳紫嘯哼了一聲,對於這個名字還有些陌生,細想了一下,便記起這次母后堅持要進宮的江菲雪,這女人過來幹什麼,鳳紫嘯的臉色陰沉,現在只要是與江家有關的事,他都反感,不但反感,而且厭惡,鳳紫嘯直覺的揮手吩咐夏成:「讓她回去吧,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以後讓她呆在後宮裡,別沒事亂跑。」
鳳紫嘯說完,那夏成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便又回身立在皇上的龍案邊,小心翼翼的開口。
「皇上,她說有東西要親手交給你,這東西說不定對皇上有益處,要不然她也不敢過來要見皇上。」
一言點醒了鳳紫嘯,鳳紫嘯凝眉,他是氣糊塗了,江菲雪的手裡,若不是有重要的東西,恐怕她真不敢過來見他。
想著命令夏成:「把她帶進來吧。」
「是,皇上,老奴這就去辦。」
夏成對皇上十分的忠心,所以才會在皇上有所憤怒的時候,提醒他,若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開口的。
他應了一聲,便走出去,和門外的小太監一起出了太和宮的大門,對立在門外的江菲雪恭敬的開口。
「淑容娘娘隨奴才進來,皇上正等著淑容娘娘呢?」
江菲雪點頭,一身的華麗的宮裝,頭上挽著五鳳髻,插著一枝攢金金步搖,流蘇輕垂,隨著她的走動,搖曳生姿,美不勝收,夏成看得感歎,此姝果然是絕色美人一個,若不是有江灞天的存在,只怕她在宮中是有一席立足之地的,偏偏她是江灞天的女兒,不知道她要奉上的是何物。
夏成領著江菲雪進了上書房,領著所有的太監退下去,守在門外。
上書房內,江菲雪眸光溫柔,癡癡的望著端坐在龍案後面的皇上,這樣出色的人中龍鳳,便是她的親親夫君,她從很小的時候,便想著有朝一日成為一個匹配他的女人,所以她才會拚命的學習各種太子妃該學的東西,她絕對比任何人都適合站在他的身邊,那時候,爹爹和哥哥也會說,她是生來的皇后命,這天下間能配上太子的人,只有她一個,可是到頭來一切卻是一場空,現在她要靠自已的努力,來達成這個心願。
「妾身見過皇上。」
鳳紫嘯早就知道江菲雪走了進來,也接受到了她傾慕的眸光,火熱燒燙。
從小到大,他早就習慣了成為別的焦點,別人的傾慕,可是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火辣辣的望著他,大膽而不退縮。
鳳紫嘯忍不住瞇起眼睛,黑瞳中一閃而過的幽光,隨之抬頭,望著上書房裡,嬌艷如花的女子,臉上布著羞澀,眼裡卻是熱情的火辣的。
「你說有東西要親手交給朕?」
鳳紫嘯不知道她一個弱女子,會有什麼東西要交給他,心裡並不十分在意。
江菲雪唇角微勾,緩緩的笑起來,帶著必勝的把握。
「江家軍的分佈圖。」
「江家軍的分圖布?」
鳳紫嘯難以置信的挑眉,自已沒聽錯吧,這女人怎麼會有江將軍的分佈圖,那可是極為機密的東西啊,不會是假的吧,鳳紫嘯直覺便是如此,眼瞳閃過疑雲。
這可是軍中的大事,她手中的分佈圖若是真的,那麼可就是幫他大忙了。
「這是我從爹爹的書房裡,偷偷抄錄了一份,皇上放心吧,這是真的。」
江菲雪說完,便把自已抄錄下來的分佈圖遞了上去。
這分佈圖一看便抄錄的,但輕易便看出其中的分佈,如果這張分佈圖是真的,這江菲雪可就是立了大功了。
鳳紫嘯雖有疑雲,卻是十分的高興,望向江菲雪的眸光,便溫柔得多。
「坐下吧。」
江菲雪一聽鳳紫嘯的話,心裡湧起激動,看來自已果然靠近皇上一些了,只要讓皇上知道她是和他一條心的,那麼早晚有一天,他會全然的相信自已的,江菲雪如此一想,更覺得自已的主意不會錯,她絕對不會讓爹爹走上叛反的道路。
只要她當上了皇后,江家就不會亡,爹爹有沒有兵權都是一樣的。
「妾身謝過皇上。」
江菲雪柔婉的坐在鳳紫嘯的身邊,臉色緋紅,心心唸唸繫著的人就坐在自已的身邊,離得如此的近,她都要昏過去了。
靠得這麼近看皇上,他更俊朗了。
「怎麼了?」鳳紫嘯看著手中的分佈圖,一抬頭便瞄到江菲雪臉色緋紅的望著自個兒,心裡忽然竄出一些念頭,母后的主意沒錯,這江菲雪擺明了是喜歡他的,他何不控制著她來對付江灞天呢?如此一想,笑容璀璨,溫和的望著江菲雪,放下手中的分佈圖,伸出手握著江菲雪,說實在的,江菲雪長得很出色,令人賞心悅目,若是換成江海菱,就算讓他裝,恐怕他也裝不了。
鳳紫嘯想著,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溫柔。
江菲雪的心跳越來越快,皇上離得她這麼近,竟然還拉著她的手,如此溫柔的對著她說話。
這分佈圖真的太值得了。
「皇上,妾身還有事想和皇上說?」
「你說?」
鳳紫嘯黑幽的瞳仁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牢牢的吸付著江菲雪,使得她甘願沉溺。
「其實江家軍的人並不是全部聽命於我爹爹的,江家軍是三股力量,一部分是我大哥的,一部分是我二哥的,剩下的便是我爹爹的,皇上應該知道,我大哥和我一母同胞,凡事自然是和我一條陣線上的,我知道皇上和爹爹之間有矛盾,我會說服我大哥效忠於皇上的。」
江菲雪溫柔婉轉的話,聽到鳳紫嘯的耳朵裡,不亞於黃鶯的鳴叫,動聽無比。
不管江菲雪說的是真是假,那江文昊會不會效忠於他,至少有一點汛息是肯定的,江家軍並不齊心協力,現在又有了分佈圖,那麼要想控制他們便容易得多。
何況江菲雪說說服她大哥效忠於他,那麼不管成與不成,都不失為一個好點子,退無損,進則盈。
鳳此嘯一想透徹,便忍不住眉眼攏上光輝,連日來的心煩,總算好受一些了。
「菲雪,你真是朕的解語花啊。」
鳳紫嘯一言落,便朝外面喚人:「夏成。」
夏成走了進來,恭敬的等候皇上的命令:「立刻傳旨內務府,淑容娘娘升四妃之一的淑妃,賞華臨宮。」
「是,皇上。」
夏成領旨走出去,書房內,江菲雪已經滿臉感動,大眼裡泛起淚珠跪了下來,那嬌若玲蘭的芙蓉面上更是一片溫婉。
「妾身謝過皇上厚愛。」
「起來吧,愛妃,以後朕不會虧待你的,也不會虧待你們江家的。」
鳳紫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這樣的話,誰讓江灞天手握重兵不放呢,他只能出此下策,至於那江海菱,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
她唯一的利用價值,便是挑釁江灞天,皇家做事,是不會按照他的意思來的。
這天下還是他們說了算,當初皇上把她賜婚給他就是這個意思,讓江灞天明白,鳳家才是大周的皇室,他們的話才是聖旨。
「謝皇上,謝皇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29:13
第073章 被攆,海菱出宮
宮中,各處很快知道了江菲雪從淑容之位上升到四妃之一的淑妃,所有人都嫉妒眼紅著,不知道這女人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使得皇上輕易便升了她的位妃,玉妃在太子府待了幾年,又懷了孕才被皇上封了四妃之一的位置,這女人進宮才幾天,便被皇上封為淑妃,真是令人生氣,皇上不但賜了她的位份,還賜了她宮殿,華臨宮,另外還賞賜了她很多的華衣美服,金銀珠寶。
現在整個後宮中,誰人不曉,誰人不知,江菲雪是皇上心中的那個寵妃。
正儀宮裡。
胭脂心急火燎的大叫著:「小姐,小姐。」
海菱正在後花園散步,身後跟著侍梅和侍蘭二婢。
三個人遠遠的聽到胭脂的大叫大喊的,便停住了腳步,奇怪的望著她,好似後面著了火似的奔過來。
海菱挑眉,淡淡的開口:「胭脂,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大事啊,天大的事,剛才奴婢溜出宮去,你知道聽到一件什麼樣的事嗎?」
「什麼事?」
三個人全都望著胭脂,不知道她口中天大的事究竟是什麼事?
「江菲雪從從二品的淑容娘娘晉陞為四妃之一的淑妃,並賜華臨宮,另外還賞賜了大批的華衣美服,金銀珠寶,現在整個後宮的人都眼紅著呢?」
「呃?」
這事倒真透著詭異,海菱忍不住蹙眉,眼裡布著深思,這鳳紫嘯雖然討厭她,但是也不見得他對江菲雪有多好,現在忽然便對她如此好了,這事還真透著古怪,不過關她什麼事啊,她現在關心的是如何讓皇帝開了金口,攆她離開。
現在她被禁足了,一直待在正儀宮,不是事兒啊,難道就在這裡等死嗎?
海菱眼瞳忽然冷下來,週身的寒氣,望向胭脂和侍梅侍蘭。
「走,宮中這麼熱鬧,我們出去逛逛。」
「啊,小姐,你忘了,你現在被禁足了。」
胭脂開口,海菱翻了一下白眼,無所謂的開口:「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他所謂的禁足令,我們一直呆在這裡,是沒辦法出宮的,所以現在還是出去活動活動,從現在開始,我要沒事就找碴,相信那男人一怒之下,定然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身後的三人一聽她說得有理,連連點頭,現在她們三個都想出宮去,這宮中,實在令人喜歡不起來。
「走,出去溜溜。」
海菱領著胭脂侍梅侍蘭等人出了正儀宮,一路在後宮中閒逛了起來。
說實在的,宮中的景色確實不錯,雖是秋天,可是各處的花草開得鮮艷,滿眼的芳華,可見宮中不是別處可比的。
幾個人一路閒逛一路說著話兒,途中偶遇到一些宮女太監,也都紛紛驚悚。
皇后娘娘怎麼出來了,她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嗎?有好事者立刻把這件事稟報給自已的主子,很快後宮中有些人便聞風而動的趕過來了。
海菱領著胭脂等人逛了一圈,眼見著沒人出現找碴,轉身準備回宮。
恰在這時,一堆人從後面趕了過來,正好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海菱一看到有人過來,唇角幾不可見的漫過淡淡的笑意,找事的人來了?不過她倒是沒想過這第一個出現的人,竟然是江菲雪,江家大小姐的腦子確實不怎麼樣?難道不知道槍打出頭鳥嗎?她何必急急的跑出來,她不出來,自然有人出來。
不過既然她喜歡招事,那麼她就會會她吧。
「喲,這不是皇后娘娘嗎?」
江菲雪率先出聲,她一開口,身後跟著她過來瞧熱鬧的妃嬪,便附和著開口。
「是的,淑妃娘娘,是皇后娘娘。」
「我記得皇上好像給皇后娘娘下了禁足令的。」
「是的,皇上是給皇后下了禁足令,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讓娘娘出來了?」
江菲雪和她身邊的一個小貴人,一唱一合的搭配得很好。
身後的那些妃嬪便都是瞧熱鬧的,不時笑兩聲配合著她們,場面十分的熱鬧。
海菱掃了一圈,這妃嬪中,倒還有些人沒來,沒來的可都是精明的,例如玉妃,還有以前太子府的三位夫人,這些個可都是修成精了。
「所以呢?淑妃娘娘是準備去皇上那告發我嗎?」
海菱的雙眸對上江菲雪,唇角是似笑非笑。
「妾不敢,妾只是好奇而已,皇上仍是金口玉言,皇后娘娘竟然不聽皇上的命令,那麼以後皇上的話還是金口玉言嗎?」
江菲雪的眼底有著得意,她已經派人去通知皇上了,相信皇上很快便會趕過來,現在她要想辦法激怒江海菱,然後讓她一怒打她,若是皇上看到這一切,一定會重懲江海菱的,說不定一怒把她攆到冷宮裡去了。
那她離皇后之位不是又近了一步嗎?
江菲雪算計的神色,落到海菱的眼裡,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好,這女人想算計她,卻不知她正好借她的手鬧鬧事,刺激刺激風紫嘯,然後出宮去。
「大膽淑妃,你一個小小的妃嬪竟然膽敢指責本宮,本宮是皇后娘娘。」
海菱臉上漫過鬧羞成怒的氣憤,胖胖的身子也飛快的衝了過來,一隻手指著江菲雪的鼻子。
江菲雪一看她此刻的樣子,心下大喜,這女人還真容易中計呢,什麼天下第一才女,根本就是個草包。
她心裡不屑著,臉色卻布著恐慌:「皇后娘娘,你想做什麼,你想做什麼?」
江菲雪嘴裡說著,身子也下意識的躲避著,可是她的躲避有點怪,不往後退反而往前進,似乎被嚇得沒了主意似的,這時候後面的一堆女人更是鬧哄哄的起著亂,有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悄悄的推了江菲雪一把,江菲雪的身子往海菱的身上撞去。
海菱一看,唇角冷笑,不過既然這江菲雪送上門來,她就沒有不下手的話,這女人她早就想揍她了,她不就是想裝可憐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嗎?那她成全她,海菱一念起,拳頭便揚了起來,高高的對著江菲雪揍了下去。
這下人群像炸開了鍋一樣,所有人都叫了起來:「皇后娘娘打人了,皇后娘娘打人了。」
江菲雪雖然一心想讓海菱打,好讓皇上廢了她,可是當那拳頭真的落到了她的身上時,卻不由得氣哭了,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虧啊,真想和江海菱拚命,可是為了逼真,她只有躲避的份了。
海菱卻打得很歡,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你不是喜歡裝嗎?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到什麼狀況,所以那拳頭可是下了死力的往江菲雪的身上捶過去。
四周雖然妃嬪眾多,可是大家的心裡樂得看熱鬧,誰真心去拉架啊,只在外面假裝著急的喊幾聲。
「皇后娘娘,你別打了,皇后娘娘你別打了。」
可惜那江菲雪使命的纏著海菱,根本是送上門給人打的,海菱又豈會不如她的意。
正在這裡鬧成一團的時候,忽然一道如雷的聲音響起。
「住手。」
所有人停住了動作,回頭一看,一臉驚悚的跪下來,皇上竟然過來了,其中有些聰明的心中瞭然,一定是這江菲雪派人給皇上送了信,所以皇上才會趕過來。
鳳紫嘯領著幾個太監和侍衛走了過來,週身騰騰的殺氣,黑色的瞳仁中滿是冷嗜。
朝堂上本就是多事之秋,這後宮竟然還不消停。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直射向那打人打到臉頰紅潤的江海菱,這女人當真是冥頑不靈,身為皇后不但頂撞太后,還打罵妃嬪,他再也無法忍受她了。
「江海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私出正儀宮,現在還在這裡打罵妃嬪,該當何罪?」
江菲雪哭得梨花帶雨的好不淒慘,香鬢凌亂,衣衫不整,好一副淒慘的樣子,她爬了幾步起來,傷心的望向鳳紫嘯。
「皇上,妾身只是看到皇后不把皇上的話放在心裡,所以說了一句,誰知道皇后竟然惱羞成怒打起了妾身。」
她說完,還露出了臉上的傷痕,確實被打得不輕。
江菲雪說完,便有後宮中的妃嬪作證:「淑妃娘娘確實是無辜的。」
大家共同的心願便是想讓皇上把江海菱這個皇后攆到冷宮裡去,或者廢了她,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鳳紫嘯長眉一蹙,眼裡冷光一片,睨向江菲雪還有眾妃嬪,心底厭煩頓起,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們的那些小心事,尤其是江菲雪,她是江家的嫡長女,可是聰明得緊的,還知道把江家軍的分佈圖送給他,那麼她會是任人宰割的人嗎?她這樣做無非是想對付江海菱罷了,她們姐妹二人一直以來都不和,這是他知道的事。
所以今天她被打,恐怕是她自個設計的吧,不過鳳紫嘯沒忘了,自已確實是下了禁足令的,江海菱竟然膽敢抗旨不尊,而且還打人,實屬可恨,鳳紫嘯臉色陰驁,雙瞳如冰刃,直射向海菱。
「皇后竟然膽敢抗旨不遵,朕要?」
鳳紫嘯實在是太討厭這女人了,人長得醜,還一直惹事,所以他要把她攆到冷宮去,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有一個太監奔了過來,一直走到皇上的面前,恭敬的打千,然後稟報:「皇上,太后娘娘知道皇后打人的事了,讓奴才過來傳了皇后和淑妃過去。」
這下所有人都失望了,江菲雪一手摸臉,滿眼的憤恨,她不會是白打了吧,這時候太后派人過來傳她們過去,難不成是為了息事寧人,那她這虧吃得太大了。
鳳紫嘯蹙了一下眉,望向那些還跪在地上的妃嬪:「好了,你們各自回去吧,以後誰若是再惹事,嚴懲不貸。」
「是皇上,」眾妃嬪紛紛退下去,鳳紫嘯瞄了一眼,發現玉妃等人沒過來,心底還是有些感觸的,看來這後宮裡還有那麼幾個穩重的人。
等到別人退下去,鳳紫嘯冷睨了海菱一眼,然後走到江菲雪面前,伸手扶起了江菲雪,溫和的開口:「菲雪,走,朕送你去清心宮。」
江菲雪本來正委屈,自已白被打了,這會子一聽頭頂上方溫柔細心的話,不由得喜上眉梢,便覺得這打也算有所值,點了點頭,就著皇上的手,一起往清心宮去了。
鳳紫嘯走了幾步,見身後沒有動靜,便又停下身子,怒喝:「皇后,太后傳旨,你還不過去?」
「是,皇上,我是被皇上的深情感動了。」
海菱說著還眨了眨眼睛,鳳紫嘯差點沒氣昏過去,她打了人,不知道悔過,竟然還有時間在這裡感動,好,真是太好了,磨著牙扶著江菲雪一路往清心宮而去,他倒要看看母后想做什麼,若不是她使了人過來,現在他就廢了這女人,讓她在冷宮去反省。
「小姐,走吧。」
胭脂和侍梅伸出手扶了海菱跟著鳳紫嘯的身後往太后娘娘的宮殿而去。
幾個人很快進了清心宮,太后正端坐在大殿上,一看到鳳紫嘯扶了江菲雪進來,太后的眼瞳一閃而過的犀利,隨之臉上布上了心疼。
「菲雪,這是怎麼了?」
江菲雪聽到太后柔和的話,眼裡盈盈點點,卻不撒潑不叫鬧,緩緩的開口。
「回母后的話,皇后娘娘被皇上禁足,但是娘娘竟然不顧皇上的旨意,在宮中轉悠,正好菲雪碰上,便讓皇后娘娘回宮去,娘娘便怒打了菲雪。」
海菱站在她身後,眼裡一片冷芒,這女人倒是能裝,說她沒腦子吧,有時候又挺有腦子的,不過對上鳳紫嘯時,她便有些失去禮智。
「皇后,淑妃說的是真的嗎?」
太后望向海菱,眼裡有些嚴厲,大殿一側扶了淑妃坐下的鳳紫嘯也怒瞪著她。
海菱望著這殿上的幾人,只覺得好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戴著面具做人,真是虛偽啊,她和他們呆在一起,真的很累。
「是的,母后,本宮待在正儀宮裡實在太悶了,便出來走動走動,可是淑妃非要把皇上抬出來,所以本宮才會一怒失了理智打她。」
她本來就是想激怒鳳紫嘯,然後讓他生氣,最後把她趕出宮去,誰知道太后竟然忽然冒出來,壞了她的事啊,如果不是太后,恐怕鳳紫嘯都要忍不住出口,或廢了她,或攆了她。
她想過了,如果廢了她的話,必然要把她攆進冷宮,到時候她一把火燒了冷宮,那麼她這個皇后便可以大火中死了,然後帶著娘親和胭脂等人離開大周。
只是沒想到太后忽然出現,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皇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身為皇后,本是後宮的表率,你歐打淑妃,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可就惹人非議了。」
「海菱是一宮皇后,雖然犯規,懲罰的也該是皇上,她一個小小的淑妃跑到本宮的面前指手劃腳的,不就是仗著皇上的寵愛嗎?」
海菱氣恨恨的瞪著江菲雪,一臉的嫉妒之色。
江菲雪一聽,忍不住輕哼:「皇上。」
鳳紫嘯雖然不心疼江菲雪,可還是看不慣海菱的囂張,今天打淑妃,分明是嫉妒。
「江海菱,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朕的旨意你私出正儀宮,現在還敢指責還有臉囂張,既然你說朕可以處罰你,那麼朕就讓你?」
鳳紫嘯實在太生氣了,噌的一聲站起了身,怒瞪著海菱。
江菲雪一聽皇上的話,嫵媚嬌艷的臉上布著喜色,可惜皇上的話再次沒說完,太后出聲阻止了。
「皇上,眼下朝堂上還有很多事未處理,若是後宮再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你想百姓會如何想呢?這後宮的事,不宜驚動外人。」
鳳紫嘯狹飛的眉一挑,深幽的眼瞳中,閃過暗芒,母后說得沒錯,他差點失去理智壞事了,若是他現在廢了江海菱,外面的人還不知道說什麼話呢,百姓定然猜疑他的能力,所以眼下不宜動這個女人。
江菲雪一聽太后的話,再看皇上的神色,心中瞭然,今日這女人是不會被攆的,心裡那叫一個恨啊,她白白挨了打,伸手一摸臉,好疼啊,身上也有好幾處疼的。
海菱心中的失望不比江菲雪少,沒想到太后竟然顧全大局,不理會她所做的事。
太后望向江菲雪,柔和的開口:「菲雪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哀家是知道的。」
「是的,母后,皇后娘娘也只是一時氣憤罷了,皇上還是不要生氣了。」
江菲雪一臉善解人意的開口,其實心裡恨不得捶死這女人。
太后阻了江菲雪的話,然後又望向江海菱。
「皇后,還不向淑妃道謙,淑妃心胸寬大,你該多學習學習。」
海菱唇角一撇,望向高首的太后,直截了當的拒絕:「我又沒有錯,憑什麼向一個淑妃道謙,她該向我道謙才是。」
沒想到海菱會當場頂撞太后,太后司馬嵐臉色有些暗,江菲雪一看不由得得意,難道這樣太后也能忍不去。
鳳紫嘯一看海菱,不但嫉妒,歐打妃嬪,現在還頂撞母后,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讓人惱恨了,可是卻又拿她沒辦法,直氣得臉色紅白交錯,一雙深邃的眼瞳好似嗜血的狼瞳,森冷的盯著海菱。
殿內幾個人忍不住抖簌了一下,海菱也有些不安,說實在的,這鳳紫嘯並不是無能之輩,只是初登大位,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他若是好好磨練磨練,也不失為一個好君皇,只可惜,他現在面對的敵人太多了,就不知道他是否能全身而退,守住一方帝位。
太后生怕鳳紫嘯怒極發狂,不管不顧的廢了江海菱,那麼傳出去,可就真是惹人非議了,現在白野不見了,白家軍也不見了,她們還要防著朝上的江灞天,又要擔心白野謀反回京,這一內一外的,本就令人精疲力盡,現在再處理江海菱,無論如何都不是好時機。
「來人,送皇后回正儀宮。」
太后沉聲命令。
大殿外,太監奔了過來,恭敬的請海菱離去。
「皇后娘娘請。」
海菱望了一圈,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江菲雪,才轉身離去。
大殿內,幾個人臉色同樣的難看,鳳紫嘯最生氣,他一個皇帝,竟然處置不了一個女人,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母后,朕回書房處理政事了。」
「去吧。」
太后知道皇上心裡生氣,揮手讓他離去,然後望向淑妃,一臉心疼的開口:「傳御醫,立刻給淑妃診治一下。」
「是,娘娘。」
有太監去請御醫,清心宮的大殿上,太后起身,走到江菲雪的面前,拉著她的手坐到她的身邊,一臉寵愛的說:「菲雪,你受苦了,哀家也是沒辦法,其實皇后做的,確實是該罰,不但是你,就是哀家也很生氣,可是眼下實在不是動她的好時機,菲雪放心吧,哀家一定會替你處罰她的。」
「是,母后,」江菲雪總算舒心了一些,不管太后最後處不處罰江海菱,她心裡都好受一些。
不想太后又接著開口:「你知道,她現在倒底是皇后,若是皇上處治她,天下人會如何想皇上呢,除非?」
太后不再說話,不過那一半的話,卻是令江菲雪想入非非,太后娘娘的話可是意有所指的,皇上不適合出手處罰皇后,但若是皇后自已出了什麼事,不與皇上有關,那天下人不是怪不到皇上的頭上了嗎?『
江菲雪一下子笑了,緊握著太后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正儀宮裡,海菱氣得一言不發的端坐在大殿的一側,本來好好的眼看要成功了,偏偏被太后壞事了。
後來她還想著激怒太后,說不定太后生氣不管這件事了,可是誰知道太后根本就不上當,當真是能隱忍啊,可見這司馬家的人是個厲害的。
「小姐,別氣了,以後再想辦法吧。」
胭脂開口勸她,反正這次不行便是下次,她們肯定會出宮的,就不相信皇上能一忍再忍。
「其實這宮裡,最厲害的便是太后了,皇上雖然厲害,必竟年輕,但是這司馬太后,卻是最厲害的,有她在,恐怕一時還真難出宮。」
海菱生氣的是這個啊,連她的頂撞,太后都可以隱忍了下來,她還能想出什麼辦法呢?
今兒個一出,她算是看明白了那老太后的心思,為何讓江菲雪進宮,分明是想她們江家的人鬥得你死我活,再一個,用江菲雪牽制著江灞天,好拖延時間,讓他們準備得充分一點,然後收拾江灞天,只是他們做夢沒想到會出現了白野這件事,打亂了整個計劃。
可是一直以來,江菲雪也是皇上不待見的人,卻為何忽然對她好起來了,還封她為淑妃。
這其中肯定有名堂,海菱認真的想起其中的奧妙。
皇上眼下最討厭的便是江家的人,他之所以討厭江家的人,就是因為江灞天手握重兵,所以皇室忌撣他們,那麼江菲雪難道做了什麼讓皇上開心的事。
恐怕真是這樣,海菱稍微想通一些,便在心裡大大的卑視了一下江灞天,到頭來,連女兒都背叛他了,這男人眾叛親離,活該。
「綠荷。」
海菱喚了綠荷進殿,然後仔細的吩咐她。
「去玉妃娘娘的宮裡,告訴她,就說本宮在正儀宮裡大發雷霆之怒,說要把皇后之位讓出來給淑妃娘娘。」
「皇后娘娘?」
綠荷一臉的心驚,望著海菱。
皇后娘娘這話不會是真的吧。
殿內的幾人都望著海菱,海菱不甚在意的揮手:「去吧,就照我說的去做。」
綠荷應聲退了出去,前往春宛宮去稟報淑妃,春宛宮裡,除了玉妃,還有另外一些妃嬪,一聽綠荷稟報過來的事,大驚失色,尤其是玉妃,她還懷著孕呢,肚子裡的孩子若是皇子,該是皇室嫡長子,本來江海菱是皇后,她早晚會被廢的,若是淑妃為皇后,憑她的心計和花容月貌,這後宮中的人,可就受她嵌制了。
玉妃和閻蓮等人,皆臉色難看,揮退了綠荷,一眾人坐下來想辦法,現在她們的目標一致對準了江菲雪。
皇上寵愛她,太后也喜歡她,這女人到最後恐怕真的會成為皇后,不行,她們一定要做些什麼。
綠荷回正儀宮稟報了海菱,海菱的心中總算舒服一些了,接下來不用她出手,那女人便成了後宮中所有女人的敵人,滿意的進寢宮去休息。
一覺醒來,寢宮內已掌上了燈,夜已深了,侍梅和侍蘭等在寢殿內候著,一看到主子醒過來,趕緊過來侍候,然後準備了飯食讓她用餐,然後撤了下去。
海菱三四日未見到娘親杜采月,所以有些想念,本想乘夜深人靜的時候出宮溜回去看看,誰知道,沈若軒竟然深夜造訪。
「師傅,師傅,我來看你了。」
沈若軒在海菱面前,十分的自覺,可沒有在外人面前的那份傲氣凌人。
侍梅沒好氣的攆他:「這大晚上的,你溜到這裡來幹什麼,快點走吧,若是被爺知道,定然要扒了你的皮。」
海菱便挑了一下眉,然後不甚明瞭的想著:「為什麼沈若軒來她這兒,西凌楓要扒他的皮呢?」
想來想法沒想明白,便看沈若軒和侍梅鬥嘴,十分的有趣兒。
沈若軒邪魅的一挑眉,臉色嚴肅的開口:「你們爺怕是沒時間理會我了,他有大事要做了。」
這事他是不知道的,不過隱隱有些感覺罷了,西凌楓去見了一趟老夫人,回來以後,便開始著手準備,似乎有什麼重大的行動,不過那些事與他無關,他是不參與別人的私事的,他只關心自已的醫術,但是師傅在宮中是沒辦法教他醫術的,所以一定要想辦法把她弄出宮才行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
侍梅瞇眼盯著沈若軒,覺得他話裡有話,什麼叫爺有大事要做了,不過現在她們是小姐的婢女,要保護的是小姐。
「我也不清楚,總之你們會知道的。」
海菱對於他們的話不感興趣,不過經過沈若軒一打攪,她倒是轉移了注意力,不再想著出宮去看娘親,要不然明日再去看望她吧。
沈若軒對付了侍梅,便追著海菱問:「師傅,你什麼時候教我醫術呢?」
海菱抬眉,望著諾大的寢宮,淡淡的冷睨著沈若軒:「你認為我在這裡有辦法教你醫術嗎?」
「那不如我把你帶出去。」
沈若軒興高彩烈的開口,他若想把她們帶出去,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若是不想留在這裡早就出去了。」
海菱沒好氣的說,沈若軒一臉的莫名其妙:「師傅,你自然有辦法出去,又不想待在宮中,為什麼還留下。」
「我現在是皇后,若是我出去了,皇帝定然派人通緝我,到時候我就是通緝犯,你說我還活得安生嗎?除非皇上下旨廢了我,把我攆到冷宮去,或者把我攆出宮去,若是攆到冷宮去,我放把火燒了那冷宮,只當我死了,以後我就逍遙的活著,若是被攆出宮了,也與皇室無關了,以後身輕氣爽了。」
「喔,原來是這樣。」
沈若軒蹙眉,努力的想,如何讓鳳紫嘯一怒把師傅給廢了,或者攆出宮。
「師傅,我幫你想辦法。」
「好,乖若軒啊,去吧,幫師傅想到好主意,師傅第一時間教你醫術。」
海菱跟哄小狗似的語氣,聽得侍梅和侍蘭渾身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汗毛一根一根的倒豎著。
若不是親眼所見,別人告訴她們沈神醫在某女面前跟小狗似的,打死她們也不相信。
偏偏沈大神醫,一聽到可以學到醫術,早自動把前面的話全都忽視了,直接興奮的叫起來:「真的。」
「自然是真的,師傅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若是出去,她有時間定會教沈若軒醫術的,多一個人會醫,病人便多一份希望,她有什麼不能教的。
沈若軒一聽,立刻高興地起身離開正儀宮,臨離去時,不忘衝著海菱保證:「師傅,我去想辦法,你等著我啊,一定會讓你如願出宮的,不過你別忘了你說的話。」
「我記著呢?」
海菱沒好氣的接口,沒想到名滿天下的沈大神醫,愛醫成癡,跟個孩子似的。
沈若軒離開了正儀宮,海菱領著侍梅和胭脂等人進了寢宮,看了一會子書,盥洗睡覺。
侍梅想起沈若軒說想辦法讓皇上下旨廢了小姐,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辦法。
「你們說沈若軒,有辦法讓皇帝下旨廢後嗎?」
「不知道,」胭脂是個最老實的,所以搖了搖頭。
侍蘭想了一下,然後沉穩的說:「恐怕很難吧,鳳紫嘯也不是那麼無能弱智的人,其實他只是經常被小姐氣到,不過這個人其實也很厲害。」
海菱瞇眼細想,鳳紫嘯確實是個愛國愛民的好皇帝,聽說他一登基,日夜處理朝政,把民眾的事看成頭等的大事,若是他穩穩的坐在皇位上,她相信,大周朝的百姓會越來越好過的。
只是不知道他和江家的這場鬥爭,究竟鹿死誰手?
本來他手中有西凌楓和白野,還有衛臨等人,對於江灞天也沒有多少懼怕的,可是誰知道臨門一腳,白野竟然不見了,白家軍也憑空消失了,那麼鳳紫嘯便等於失去了一條左膀,現在只剩下左相西凌楓了,可是先前她聽到沈若軒說,西凌楓也要去做一件大事,這種感覺和白野臨離去時那麼像,難道西凌楓也要離開大周朝。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鳳紫嘯再有能力,恐怕也對付不了江灞天。
「好了,我們不想太多了,睡吧,夜深了。」
海菱慵懶的伸了一下腰,吩咐幾個丫頭休息,侍梅留在房內照顧她,侍蘭和胭脂在外面的側殿內休息。
宮燈灼亮,寢宮內一片靜謐無聲。
侍梅卻睡不著,不停的翻著身,海菱奇怪的問她:「怎麼了?梅兒?」
「我在想沈若軒的話,他說爺要做一件大事,會是什麼樣的大事呢?」
「睡吧,若是他想讓你知道,自然會讓你知道的,」海菱出聲安撫她,侍梅應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
夜越來越深,兩個人都陷入了沉睡。
暗夜中,空氣中忽然浮動起幽然的清香之氣。
侍梅一驚便醒了,對這香氣十分的熟悉,忙翻身而起,恭敬的喚了一聲:「爺。」
一道白光閃過,房內多了一人,那人正是侍梅的爺西凌楓,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易容,而是露出了本來的真面貌,一張連女人都自歎不如的絕色容貌,舉手投足更是帶著霸道的王者之氣,他站立的四周,氣流凝成一體,冷如冰霜。
「爺,你怎麼來了?」
侍梅驚訝的開口,西凌楓舉手揮了揮,示意侍梅下去。
侍梅不敢多說什麼,躬身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守在門外。
房內,有清淡的幽香,是一種不傷人的迷香,所以小姐一時不會醒過來。
不知道爺這時候出現是為了什麼,侍梅一臉的迷惑。
寢殿內,西凌楓挺拔的身子緩緩的往床前走去,慢慢的坐下來,絕美的五官染上笑意,黑瞳深邃幽暗,氳氳迷離,癡望著床上的女子,此時正倦曲著身子睡得正香,並不知道自已被人觀看著。
「菱兒,我要暫時離開這裡,前往北魯去,等到所有事情辦定,我會回來接你的,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好自已的。、」
其實他不想離開她,甚至於想帶著她,可是眼看北魯國皇帝病重,朝廷上下亂成一團,若是帶著她,一來她是大周朝的皇后,若是被鳳紫嘯發現,定然會找他的麻煩,那麼他的計劃便受影響,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其實是他在意的人,否則她便成了別人眼中的一根釘,危險更大,而他不能肯定百分百的成功,所以不能帶著她貿然回北魯去。
所以把她留在這裡,倒是沒事。
因為鳳紫嘯眼下要對付的是江灞天,還不可能動到她。
西凌楓一邊想,一邊握著海菱的手,眼光越來越深幽,慢慢的浮身以唇在她的脖子上印下了一個吻痕,那吻痕在燈光下,竟然清晰的印了出來。
因為西凌楓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種藥水,所以這吻痕是去不掉的,除非要藥水洗去。
「菱兒,我相信有了這個,鳳紫嘯暫時是不會動你的,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回來接你。」
西凌楓說完,又伸出手摸了摸海菱的臉頰,然後方起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門外,侍梅一看到他出來,忙恭敬的喚他:「爺?」
「好好照顧她,我要回北魯一趟,等到一切安排妥當,我會親自來接她的。」
「是,爺放心吧。」
侍梅恭敬的領命,西凌楓一閃身便離開了。
侍梅走進了寢宮,宮內還有淡淡的香味,不過很淡了,再過一會兒就不會有了,這種迷香,一般人不會察覺的。
天近亮還未亮時,宮中忽然鬧了起來。
「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侍衛的聲音又響又亮,十分的刺耳。
各宮的人都醒了過來,很多人心驚膽顫不安著,不知道刺客會跑到哪裡,會不會跑到自個的宮殿來。
正儀宮裡的人也都醒了過來,唯有海菱沒有醒,睡得正香。
侍梅不讓人驚動皇后娘娘,說讓她多睡會兒,其實她心知肚明,海菱之所以沒有醒,是因為夜裡爺下的迷香,雖然迷香沒有了,但勁還沒有過去,所以她才會睡得極香。
不過,一堆人奔到正儀宮的門外,為首的人竟然是皇上鳳紫嘯。
宮殿門外,太監和宮女跪了一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鳳紫嘯並不理會,而是望向身後的宮侍趙統領:「你看到刺客進了這正儀宮嗎?」
「是的,皇上,屬下一直追著他,看到他進了正儀宮的。」
「好,你們到正儀宮四周搜查一遍,記著皇后的宮殿不要進,朕進去看看。」
他再不待見那個女人,好歹她也是他的皇后,沒道理讓侍衛闖進去搜查,這傳出去便成了笑話。
「是,屬下等領命。」
侍衛統領領著宮中的侍衛,一路閃了進去,各處搜查。
鳳紫嘯則領著幾個太監直奔海菱的寢宮。
寢宮外面,胭脂等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派了小宮女去打探,竟然沒看到人過來,此刻個個迎頸張望,直到看到皇上走了過來,胭脂和侍蘭等人大驚,想回頭進去稟報主子,皇上已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胭脂等人只好跪下,大聲的喚起來:「奴婢等見過皇上。」
「見過皇上。」
外面的聲音,裡面的侍梅自然聽到了,趕緊的走到床前去喚海菱:「小姐,小姐,皇上來了,快起來了,皇上來了。」
可惜海菱睡得正香,只是嘟嚷了一句,便又睡了。
而這時候鳳紫嘯已走了進來,高大挺拔的身軀站立在床前。
侍梅趕緊跪下:「奴婢見過皇上。」
鳳紫嘯理都沒理侍梅,瞇眼望向床上的人,發現她睡覺的時候,竟然少了白日那令人討厭的張牙舞爪,此刻分外的寧靜,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麼,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鳳紫嘯一時間有些反映不過來,他從來沒看過女人睡覺,從來不知道女人睡覺的時候,竟然十分的可愛。
一時間寢宮內,一點聲響都沒有。
皇上不說話,侍梅也不敢開口,安靜的跪著,然後拿眼偷偷的瞄皇帝。
只見鳳紫嘯俊美的臉龐上罩著若有所思,竟然難得的沒有發怒。
皇上是什麼意思,天沒亮闖進了寢宮,就這麼望著小姐睡覺啊。
床上的人總算感受到空氣中的氣氛有些不一樣,翻了一下身,然後慢慢的睜開眼睛。
她一翻身,便露出一截白晰的脖頸,脖頸上一道青紫的吻痕便落到了鳳紫嘯的眼裡。
鳳紫嘯雋美的面容陡的攏上了寒潭之氣,眼神冰冷凶殘,騰騰的冒著怒火,週身的嗜殺,握緊雙手,指尖青白,青筋暴突出來,陡的怒吼:「你的脖子上哪來的吻痕?」
海菱翻了翻眼,一時不明所以,翻身坐了起來,動作俐落的穿好衣服望向皇上,腦子也飛快的動了起來,脖子上為什麼會有吻痕呢,沒想到鳳紫嘯竟然這麼生氣,現在倒是個好機會,心裡如此想著,臉上飛快的換上了不自在。
這神情一落到鳳紫嘯的眼裡,便令人想入非非,鳳紫嘯再也忍不住大發雷霆之怒。
「江海菱,你身為皇后,不思賢德,善妒,打罵妃嬪,挑釁太后,現在還紅杏出牆,淫后,朕要廢——?」
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床上的人飛快的翻滾下來跪在地上,眼中栩栩神彩,一閃而過的暗芒,真是天助我也,不過臉上卻布著楚楚可憐,淒慘的哀求著:「皇上,你饒過臣妾一次吧,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千萬別把臣妾攆出宮去,千萬別把臣妾攆出宮去啊。」
這話根本就是坐實了自已偷人的事實啊,寢宮內,侍梅目瞪口呆,小姐真的太牛了。
「來人,皇后無德,攆出宮去,從此後不許再踏進皇宮一步,」某皇帝氣急中了圈套也不自知,順口下達了命令。
殿門外,幾名太監立刻閃身進來,請了皇后娘娘離開。
皇后看上去滿臉的傷心,哽咽不已,可是轉身後,唇角的笑意拉開,眉飛色舞,這種種豬男送她她都不要,真是自作多情,現在她總算離開皇宮了,不過這吻痕究竟是誰留下的,當真是幫了她的大忙。
宮門前有馬車,海菱左手拉著胭脂,右手拉著侍梅,趕緊的往馬車上爬,如果細看,不難發現她的激動,嘴巴快咧到耳朵邊根上了,可是嘴裡的話卻是傷心的。
「皇上啊,別攆我離開皇宮啊,別攆我啊。」
等到她們幾個人上了馬車,太監一聲令下:「駕。」
馬車往宮外行駛而去,正儀宮門前的侍衛還有太監宮女,目瞪口呆,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皇上就這麼把皇后給攆出宮了,皇后雖然哭哭咧咧的,可是走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正儀宮的寢宮內。
鳳紫嘯先是憤怒得要殺人了,所以才會一怒攆了海菱,後來慢慢的冷靜了一些。
看著諾大的寢宮內,一個人也沒有,心竟然奇怪的很不舒服,似乎有什麼東西不見了似的。
為什麼會這麼奇怪呢?而且,他就這麼把江海菱攆出宮了,那麼當初娶她還有何意義呢?
鳳紫嘯覺得頭腦一片迷糊,這迷糊便是那個胖胖的女人造成的,一直以來,她都撲朔迷離的,令人探測不到。
時而聰明得就像一個才女,時而刁鑽得就像一個野魯人,時而精明得又像一個有心計的人,時而又可愛得像個無害的小孩子,他一向是沉穩的睿智的,可是偏偏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生氣憤怒,失去了理智,被她氣得團團轉,現在更是失去理智的把她給攆出宮中去了,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議,鳳紫嘯坐在正儀宮的寢宮內,慢慢的思索,慢慢的悟透一些東西。
原來從最初一開始她出現,便隱藏了很多東西,她裝著愛慕送他字畫,畫成丑妝惹怒他,進宮後更是挑釁太后,還打了江菲雪,就是她脖子上的吻痕恐怕也是故佈疑陣,所以使得他一怒失去理智而攆了她。
其實她最初便有一個目的,讓他親口廢了她,好名正言順的脫離江家和皇家兩大嵌制。
原來她竟然是最聰明的一個,最厲害的一個。
這樣有謀略的人,他竟然魚目混珠的看不清現實,他真的太該死了,如若當初誠心待她,說不定會得她一臂之力。
原來自已才是最愚鈍的那一個,就是鳳淺也比他看得透徹啊。
為什麼西凌楓願意借出碧玉蕭,為什麼鳳淺喜歡她,為什麼七皇弟願意靠近她,還有父皇臨終還曾留下話來,可是一切都毀在他的自以為是啊。
鳳紫嘯的心很疼很痛,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總之他反省過來,立刻朝寢宮外面大喝。
「來人,立刻攔住皇后娘娘的馬車,把她帶回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2:22
第074章 脫胎換骨 美人如玉
門外,太監一聽,不知道皇上又怎麼了,趕緊的奔出去,吩咐殿門外的侍衛,攔住皇后娘娘的馬車,把她帶回來。
侍衛領命,閃身便走,數十個人身手俐落的翻身上馬,直奔宮門外而去。
不過等到他們攔住了送皇后出宮的馬車,才發現,馬車內空空如也,皇后和幾個婢女不見了。
侍衛立刻回正儀宮稟報皇上鳳紫嘯,由此鳳紫嘯更加肯定了,原來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騙他,而他竟然一次一次的被騙過了,現在他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竟然連一個女人都識不破,他何以為君,何以為皇,他還有有辦法鬥敗江灞天嗎?從前他從來沒懷疑過自已的能力,但現在他深深的懷疑。
今日江海菱離宮,若不是她走得稍微有那麼一點快了,恐怕他還反應不過來,到死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用心設計他,如若自已不是過份在意外貌,早就發現這人的不對勁之處了,偏偏過份注重外貌,反而忽略了別的。
江海菱,你步步為營,處處小心,可惜你今日走得實屬太快了點,所以露出了破綻,給了朕這麼一點的機會想清楚所有的事。
鳳紫嘯週身的蕭殺冷沉,朝正儀宮大殿的侍衛命令:「馬上通知京城守備司封鎖城門,前往江家查皇后的下落,另外搜查整個京城,一定要查到皇后的下落,一查到,把她帶回宮。」
「是,皇上。」侍衛飛奔而去,前往京城守備司領人,開始搜查京城。
而此時,海菱已領著幾個人直奔將軍府而來。
她先前坐在馬車內便想到了,若是鳳紫嘯反應過來,很可能會攔住馬車,那麼她就出不了宮,既然他開了金口,她又豈會讓他有機會收回去。
現在皇上攆她離宮的事,還沒有傳出來,那麼她便要搶在皇帝反應過來前,進將軍府把娘親帶走,這樣鳳家和江家的恩怨之事,再也與他們無關了。
晨曦中的將軍府,一片寂靜,海菱領著侍梅侍蘭和胭脂三人,從將軍府的側門悄悄而進。
既然要帶娘親走,就不能驚動將軍府內的其他人。
不過海菱一走進去,便感受到一些與往日不一樣的氣氛。
府內死寂一片,好似沒有人似的。
本該早起清掃各處的下人,竟然全都沒有動靜。
「小姐,好怪啊。」
胭脂不安的開口,連她都感受到了,海菱心裡的不安擴大,飛身便直奔將軍府的後園沁芳院。
沁芳院內也是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海菱闖了進去,直衝向娘親住的房間,不安的叫起來:「娘,娘。」
胭脂也陪著她叫起來:「夫人,夫人,你在哪啊,夫人,你在哪啊?」
可惜沒人答應她們,侍梅和侍蘭二人趕緊的各處檢查,很快便從後面的一間空房裡傳出叫聲:「小姐,小姐,快,夫人在這裡,夫人在這裡。」
海菱和胭脂本來正沒頭蒼蠅似的亂找,一聽到侍梅的話,趕緊的奔了過去。
四夫人杜采月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沁芳院後面最小的一間柴房,門外,侍梅和侍蘭二人伸出手臂,望著奔跑過來的兩個人,一臉的不忍心,先阻止了海菱的入內。
「小姐,你要有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海菱眼裡襲上害怕恐惶不安,連連的搖頭,一下子撞開了侍梅,尖銳的叫起來:「我娘怎麼了,我娘怎麼了?」
她闖進了侍梅身後的小屋子,只見不大的房子裡面,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個高大的十字架子,但是那十字架子上綁著的人,正是她的娘親杜采月。
杜采月身上臉上到處都是慘不忍睹的傷痕,此刻腦袋聳拉著,一點動靜都沒有。
海菱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娘,娘,你怎麼了?」
她撲了過去,顫抖著雙手捧起娘親杜采月的臉,她的臉上血肉模糊,幾道血口子交錯擺佈著,眼角的血液已干了,嘴角也全是血,而她緊閉著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
海菱瘋了似的,搖著她的臉:「娘,娘,你說話啊,你究竟怎麼了,別嚇我啊,別嚇我,你究竟是怎麼了,你睜開眼睛和我說話啊,我回來看你了。」
身後的胭脂也緊拉著杜采月,傷心的哭倒在一邊。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侍梅和侍蘭二婢看著她們兩個人傷心欲絕的樣子,也忍不住陪著落淚,侍梅輕聲的開口。
「她已經死了,小姐,她死了。」
海菱一聽侍梅的話,憤恨的掉頭狠狠的瞪著她:「你胡說什麼,胡說什麼,我娘她是不會死的,她怎麼會死呢?她還要陪我呢?」
說完她回頭抱著杜采月的臉,摟在懷裡,失聲痛哭。
「娘,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腦海裡浮現出三年來,她和娘親相處的畫面。
在她生病的時候,娘親陪在她的床前,煎了藥餵她,看她怕吃藥的樣子,柔聲細語的哄她:「菱兒,來,乖乖的吃藥,這樣你吃了藥,娘親就給你一塊糖,保證一點不苦喔,我們菱兒可是最乖的孩子了。」
「菱兒啊,你別減肥了,其實你沒有很醜啦,你可是很可愛的,知道嗎?世上女人有很多種,漂亮的嫵媚的嬌艷的,可是可愛才是最討人喜歡的,你是娘心裡的寶貝呢。」
「菱兒啊,以後若是娘不在你的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已啊,不要讓娘擔心啊。」
「菱兒啊,娘好喜歡你喔,怎麼辦呢,太喜歡了,所以娘有一天就是走了,也把一顆心留給我們菱兒吧,所以菱兒不要傷心,娘會一直一直都在你身邊的。」
「我們菱兒啊,小時候也是一個小美人,娘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瘦下來的,會變成一個大美女,到那一天世人就會知道,什麼叫狗眼看人低了。」
往事一幕幕的印上腦海,海菱痛心疾首的大哭著。
「娘,究竟是誰害了你啊,究竟是誰?」
娘親的身上臉上全是斑斑的傷痕,她是被人活活的打死了的啊,不但如此,她被綁在十字架上,手臂竟然用齒環鐵鏈鎖著,這齒環鐵鏈是對付那些朝廷重刑犯才用的,鐵環上有齒輪,生生的打進手臂的骨肉裡,防止犯人逃跑,可是她娘親只是一個弱女子啊,是誰如此喪心病狂啊。
「娘親,我不會放過害你的人的,我一定要殺了他。」
海菱的臉上一片嗜殺,牙齒緊咬著下唇,血一滴滴的滴落到地上,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痛,眼裡更是升起像狼一樣欲吞噬人的光芒。
房內的人只顧著傷心,外面竟然有腳步聲衝了過來,而且為數不少。
侍梅和侍蘭相視一眼,飛奔出去,只見沁芳院的四周黑壓壓的兵將衝了過來,侍梅和侍蘭大驚,飛身進了小屋,沉聲開口。
「小姐,不好了,外面有人過來了,他們似乎想抓你,我們還是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雖然侍梅和侍蘭二人武功高強,可是剛才她們只瞄了一眼,便看出來人足有數千人,她們哪裡敵得過那麼多人啊,所以?
「小姐,快走吧,快走吧。」
胭脂急了,夫人已經死了,若是小姐再出了事,夫人在地下有知,也會傷心的,海菱卻哪裡肯走,她不能把娘親一個人留在這裡,所以她根本不理會別人,瘋了似的欲打開鎖著杜采月手臂的齒輪鐵鏈,可惜那鐵鏈是精鋼鑄造,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胭脂急促的拉她:「小姐,你走吧,快走吧,要不然夫人會死不瞑目的。」
「小姐,走吧。」
侍梅知道外面的人越來越靠近小房子了,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可惜海菱瘋了似的,用手抓,用牙咬,根本不理會她們,就算死,她不能落娘親孤零零的一個人落在這裡。
忽然,小房子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
侍梅陡的一拔長劍,冷喝:「誰?」
「是我,」有人小聲的回答,幾個人抬頭望去,卻是沁芳院內海菱買來侍候娘親的婢女,那婢女似乎也受了傷,只是極力的撐著,一看到海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海菱一看到她,便撲到她的身邊:「阿花,是誰害死了我娘親,是誰?」
阿花淒涼的笑了一下:「小姐,是將軍,有一天晚上,夫人去侍候將軍,她竟然刺殺將軍,將軍雖然沒有殺死,但是夫人卻廢了他的下身,所以將軍一怒把沁芳院的下人全殺了,當時我不在院子裡,在外面,被將軍府的護衛追殺,一路逃到竹林後面的西城河,我從小識水性,所以便跳下了河,躲過了他們的追殺,後來等到他們走了,乘夜我進了這裡來看夫人,夫人交給我一封信,說等小姐回來,親手交給小姐,看了信小姐就會明白了。」
阿花說完,便取了一封信遞到海菱的面前。
海菱接了過來,正想看信,外面的腳步聲已至。
侍梅立刻催促她:「小姐,別看信了,走吧,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海菱不走,阿花喘息著開口:「小姐,夫人說了,如若你不走,就是不孝,她沒有你這個女兒,小姐啊,你快走吧,阿花求你了,有一天你回來給我們報仇吧,夫人還有我們大家的仇。」
阿花說完,咳嗽了幾聲,然後竟倒栽死了,原來她受了傷,一直沒有救治,所以此時身體已到極限,不治而亡。
「阿花,阿花。」
「小姐,走吧。」
胭脂叫起來,然後望向侍梅和侍蘭二人:「快,帶小姐走。」
「是。」
這次侍梅和侍蘭二人也不管不顧了,直接伸出手撈起海菱便走,可是走了幾步,卻沒聽到胭脂跟上的腳步聲,三人回頭望過去,海菱叫了起來:「胭脂,你還不走。」
「小姐,你走吧,眼下若是帶著我,根本逃不出去。」
胭脂知道,憑侍梅侍蘭二人,還有小姐的本事,定然可以殺出重圍去。
但是若帶著她,她們一邊要照顧她,一邊還要對付外面的那些人,那麼她們一個都別想逃走。
「胭脂,你瘋了。」
海菱本就失去了娘親,現在胭脂就是她的親人,她怎能扔下胭脂不管呢,如若胭脂不走,她也不走。
「梅兒,蘭兒,放開我。」
海菱冷冷的開口,侍梅和侍蘭遲疑著,正想放開手,胭脂忽然一伸手從頭上取了銀簪,對著自已的脖子:「小姐,你走不走,不走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你馬上走,別逼我。」
「胭脂。」
海菱哭了起來,她是很少哭的人,今天她的眼淚是以往所有加起來的多。
胭脂是為了她啊,她是知道的。
「胭脂。」
「小姐,胭脂的命是小姐的,如若不是小姐,胭脂早就死了,胭脂活了三年,和小姐如姐妹一般,胭脂知足了,就讓胭脂替小姐去陪夫人吧,小姐,你快走,你再不走,我就刺下去了。」
「小姐,走吧。」
侍梅和侍蘭二人,再也不顧海菱的想法了,一伸手撈了她的身子便走,海菱淒冷的叫起來:「胭脂,胭脂。」
小屋裡,胭脂唇角擒笑,慢慢的起身,把銀簪插進墨發中,小姐,胭脂只要你好好的便知足了,小姐,你放心的去吧,我會陪著夫人的,夫人黃泉之路上不會寂寞的。
她在小屋裡,找了一塊布,細心的給夫人擦臉,夫人待她也是極好的,她從小沒有爹娘,只得了小姐和夫人,她們就是她的親人,所以她替小姐來盡孝吧。
屋子外面,鋪天蓋天的人圍了過來,這些人都是江灞天的手下,自然是奉命來擒拿海菱的。
因為江灞天知道,這個女兒骨子裡有著和他一樣狠戾的逆鱗,現在他殺了杜采月,就是惹了她的逆鱗,若是放過了江海菱,只怕以後,她會變本加厲的報復他,他可不想自已的一生栽在江海菱這個女兒身上,所以只有殺了江海菱,至於皇室那邊,因為海菱每次來江府,都沒有從正門而入,到時候他們來個不認帳,誰又能拿他們怎麼樣呢?
海菱望著小屋四周的人,想到了娘親的死和胭脂的絕決,再也控制不住血液裡面的暴戾,冷冷的出聲:「放開。」
侍梅和侍蘭被她的冷戾震懾,不敢違抗,立刻鬆開她的手臂,只聽她嘴裡冒出一個森冷的字。
「殺。」
她話音一落,火雲靴和風雷手套便上了身,身子快如閃電般的疾射出去,拳頭狠狠的擊打出去,腿下的火雲靴更是快速的伴著她的身體轉動著,侍梅和侍蘭一看她動手了,自然不落後,手中的長劍一揮,便加入了打鬥。
三個人週身戾氣,好似下山的猛虎一般,遇人殺人,遇神殺神,完全是殺紅了眼一般。
那些江家軍哪裡見過這樣不要命的打法,步步後退。
血色飛濺,斷肢殘臂飛出去,痛呼聲一片。
再看海菱和侍梅侍蘭的身上,血跡斑斑,猙獰磣人。
不過很快殺出了一條血口子,三個人邊打邊退,直往將軍府的側門閃去,很快便奔出了將軍府,逃了出去。
那些江家軍傷了數百人,其餘的人皆無比的震憾,其中有人想起,小屋中好像還有人,立刻趕去抓人。
而海菱和侍梅等人出了將軍府,一路狂奔,本想直接出城門,卻發現大街上,很多的兵將,四處開始搜查,還有人直奔將軍府而去。
侍梅和侍蘭大驚,拉了海菱便往僻靜的地方躲,很顯然的,這些是皇上派出來的人,也許皇上清醒過來,知道自已先前衝動了,所以現在又要把小姐帶回去了,這怎麼行?
侍梅和侍蘭二人在京城生活了很長時間,自然知道什麼地方可以藏人,又讓那些侍衛找不到。
兩個人帶著海菱一路避開別人,很快找到了一處安靜的沒人在意的地方,隱藏了起來。
京城,兵將大面積的搜查著各處,城門前,無一例外的檢查才放行。
這是皇上明面上的搜查,暗下裡,將軍府的人也沒有放過追查她們。
短時間內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海菱胖胖的樣子,想躲過那些兵將的追查,是萬萬不能夠的事情,所以她們還是呆在這裡,見機而動。
可是,不說外面的大肆搜查,就說海菱。
整個人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三天的時間過去,竟然一點飯都沒有吃,整個人戾戾的,既不吃飯,也不說話,縮在房間裡,臥在床上,不睡不動,睜著一雙眼睛,抱著身子,就那麼癡坐著。
侍梅和侍蘭想盡了辦法,也沒辦法讓她吃飯或者開口說話。
眼看著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行,侍梅和侍蘭心急如焚,如若小姐真的出事了,爺一定會傷心的,他是很喜歡小姐的。
這可怎麼辦?
一時間這兩人還真找不到主意。
房間裡,海菱臥在床上,想著娘親留下的那封信。
從那封信裡,她知道了很多從前不知道的事,還有娘親不說出來的秘密。
原來娘親本名不是杜采月,她叫聶婉兒,曾是雲城知府的女兒,一個千金小姐,小時候也是金尊玉貴的一個人,可是有一日,一個人毀掉了她的家,那個人便是江灞天,他看中了聶家祖傳的一把寶劍,名龍天決,是由千年的寒鐵經名家打造而成,是難得一見的寶劍,此劍對於習武的人來說,不亞於千金難求的寶貝,當時的江灞天知道了這把寶劍,曾經到聶府提出要買這把龍天決,可是這寶劍仍是聶家的傳家寶,雖然後來聶家人從文了,可是卻是不能賣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的。
聽說這龍天決曾是聶家的一位太爺爺的太爺爺留下的,他曾是一名忠心愛國的大將軍,偶然得了這麼一把寶劍,所以便流傳了下來,聶家的人一直供奉著這把龍天決,可是誰想到江灞天喪心病狂,竟然誣陷她爹爹侵吞朝廷的振災銀,所以把她們聶府一家全都下入了大牢處斬,而她卻是老管家用自已的女兒換出來的。
她一個弱女子要為聶家人報仇,卻如何能做到,所以她決定自賣自身進了柳府。
當時柳家和江家已定親了,柳家大小姐要嫁給江灞天,所以聶婉兒便化名杜采月進入了柳家,因為自身的識字又聰慧,被當時的柳大小姐看中了,收在身邊聽用,然後便隨著她進入了江府。
她一直沒忘了聶家一家人的死,所以一直想找機會殺掉江灞天。
可是江灞天身為將軍,很少在府中,所以她的機會很少。
後來有一次他從軍中回府,當時夫人回娘家了,那江灞天喝醉了酒,不顧她的反抗,半醉半醒間便把她給強了。
當時她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的仇還沒有報呢,後來她竟然懷孕了,生下了女兒海菱。
柳氏恨她不替自已長臉,所以處處刁難她,她們母女的日子可想而知,就是這樣,柳氏也沒有放過她,竟然想方設法的要害死她的女兒菱兒,然後再除掉杜采月。
有一天晚上,終於讓她得手了,她的孩子高燒不退,後來她沒救了。
她抱著自已的孩子出了將軍府,在西城河邊轉悠,就是在那一夜,遇到了海菱的親生娘親,她的娘親遭人追殺,當時已危在旦夕了,所以遇到杜采月的時候,死死的哀求著她,一定要幫助她養大自已的孩子,那個孩子便是現在的海菱。
其實海菱並不是杜采月的孩子,她的孩子在那一晚上死掉了,她當時抱了海菱回府,因為兩三個月大的孩子別人分不清,最重要的是別人很少過問她們母女倆的事。
這麼多年來,杜采月每次想報仇的時候,便想起了曾答應了海菱的母親,要撫養她長大,所以便放棄了報仇。
直到她進宮後,她知道自已終究要做自已該做事。
至於後來娘親報仇的事,信上並沒有提到,因為這封信是在她報仇之前寫到的,她只在信的末尾告訴海菱。
她是北魯大將姬家的孩子,那個姬紹成一出現,她便知道了,他是她的哥哥。
因為他的眉眼和海菱小時候長得很像,海菱的身上有一塊玉珮,那便是姬家的祖傳寶玉。
杜采月還說了關於海菱胖的事,原來她的胖是因為杜采月給她服了一種發胖的藥,因為她小時候很漂亮,杜采月生怕柳氏和江菲雪害她,所以為了保護她才出的方法,這胖其實並不難解,只是沒人知道她的胖是因為服了藥。
信的最後面,杜采月叮嚀海菱,菱兒,這是娘親和江家的事,不管最後怎麼樣,你都離開大周去北魯吧,這裡不是你的根,回去吧,請答應娘親最後唯一的要求,娘不希望你報仇,只想你好好的活著。
娘親處處為她著想,她那麼愛她,疼她,她的心裡好難受,現在連胭脂都不見了,海菱只覺得自已整個人都空了,本來她每天充滿了希望,就是希望有一日帶她們到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讓她們活得開心一點,人是因為有希望,所以才會充滿了活力,而她現在連一點希望都沒服,到處是無邊的黑暗。
她只覺得週身的無力,好似所有的力氣都被人抽光了,所以她倦縮在自已的世界裡,不吃不喝,靜靜的一點情緒都沒有。
侍梅和侍蘭看著小姐這樣,心焦不已,侍梅是大夫,知道人心大悲大劫之後,便如行屍走肉,恨不得死過去一般。
此刻小姐便是這種狀況,她們實在不知道如何幫助她。
現在皇下下令兵將全城搜索,雖然找不到這裡,可是她們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事啊。
房間裡,侍梅端了一碗粥,心疼的望著床上倦縮著的女子。
從來不知道,小姐是如此重情重義的人,一般人面對親人的死亡,雖然有傷痛,多數卻是能度過去的,可是她卻走不出來,這說明她對親人是付出全部愛的。
「小姐,你吃點吧,你再不吃會沒命的,你難道不想為夫人報仇嗎?」
「是啊,小姐,你吃點吧,吃點我們離開這裡,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
可是無論她們如何的勸說,床上的人,愣是動也不動。
侍梅端著碗站起來,望向侍蘭:「現在怎麼辦?」
「小姐這樣,我們也不能離開,不知道城裡究竟是怎麼狀況?」
兩個人同時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如何幫助海菱。
床上的人依然陷在自已的思緒中,因為長時間的沒有吃飯,所以她精神極端的虛弱,然後慢慢的睡著了。
睡夢中,她看到了娘親,娘親和以前一樣,滿臉的慈愛,伸出手揉著她的頭,溫柔的開口。
「菱兒,娘的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呢?」
「娘,娘,」海菱緊抱著娘親,娘親的懷抱依然和從前一般溫暖。
「菱兒,你知道嗎?娘親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我們菱兒快快樂樂的,你這樣,娘親心裡好難過,好難過啊。」
「娘,我好想你。」
「娘親也想你,菱兒,娘親在世上沒有一個親人了,只有我們菱兒,若是菱兒出了什麼事,還有什麼人會想起娘親呢,所以菱兒要好好地活著,把娘親放在心裡,那麼娘親就不枉到世上活過一遭了,因為我活在一個人的心裡,菱兒,你能答應讓娘親,讓娘親活在你心裡嗎?」
「娘親。」
海菱陡的叫出了聲,床前的侍梅和侍蘭一驚,相視一眼,驚喜的叫起來:「小姐,小姐。」
這還是小姐出事後,第一次說話呢?看來她做夢了,一定是夢到了夫人。
說不定她會振作起來,這真是太好了,兩個丫頭心裡鬆了一口氣。
海菱陡的睜開眼睛,望著房間,一時反應不過來的叫著:「娘親,娘親。」
「小姐,沒事了,沒事了。」
海菱望向侍梅和侍蘭二人,慢慢明白自已只不過在做夢,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再縮回自已的殼裡,而是望著侍梅,淡淡的輕輕的開口。
「娘親說,她希望活在我心裡,要不然這世上再沒有人記得她了,她就枉來人世走一趟了。」
「是的,小姐,夫人一定希望有一個人永遠記得她。」
侍梅聽了海菱的話,知道她總算走出了自已的心魔,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床前的兩個人連連的點頭。
「我餓了。」
海菱輕聲的開口,侍梅和侍蘭二婢大喜,一人守在床前,一人奔出去:「小姐,你等會兒,奴婢立刻去把這吃的東西熱熱。」
海菱終於吃東西了,吃完飯,她便沉沉的睡著了,這一覺只睡了一天一夜,再醒過來,她整個人好像變了,清冷而悠遠。
「侍梅,立刻去將軍府查一下胭脂的下落,還有我娘親的屍體。」
「是,小姐。」
侍梅領命,只要小姐恢復過來,她們就放心了,這點事她會做好的。
「你小心點,千萬別出事。」
她真的再害怕有人受傷了。
侍梅點頭,望了一眼,然後閃身出了住的地方,前往將軍府打探消息。
海菱吩咐完侍梅,又吩咐侍蘭:「蘭兒,進宮去把我的日常東西取出來,記著,小心些,別驚動鳳紫嘯。」
「是,小姐。」
侍蘭也領命離去,前往宮中,把小姐日常的東西取出來。
海菱自已在房內服了沈若軒給她研製出來的解藥,只要服了這解藥,她便會瘦下來,到時候就算走到江灞天和鳳紫嘯的面前,也許他們都不會認出她來。
一天後,侍梅從外面回來,她打探了不少的消息。
皇帝下令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城門口盤查很嚴。
至於西城河邊將軍府,現在空廢了,江家的人轉移了地方,不住在原來的將軍府裡了。
至於江灞天,現在奉旨前往西北去了,因為白野的失蹤,使得西北的蠻子越來越變本加厲,所以鳳紫嘯沒辦法,只得派江灞天前往西北滅匪。
聽說胭脂在將軍府裡並沒有被殺掉,而是被人救走了,不過這話究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至於杜采月的屍體,被江家的人拋到城外的亂墳崗裡,那裡很多無人認領的屍首,晚上便會有野狼野狗的吞噬。
侍梅已經出了城一趟,找到了杜采月的屍體,把她運走了,然後找個地方埋了起來,只等小姐出城後去拜祭她。
海菱聽到侍梅找到了娘親,並安葬了她,心裡很是感激,望著侍梅:「謝謝你,梅兒。」
「小姐,你說什麼呢,只要你好好的,奴婢就知足了。」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侍梅喜歡上了海菱,做事都是處處為她作想的。
就是埋葬杜采月的屍體,她本來想保留著杜采月的屍體,讓小姐見一面的,她是醫生,自然有藥水可以保存那屍體,短時間不會腐爛,但是那杜采月的屍體卻是被野狗野狼的咬食了一部分的,若是讓小姐看到,只怕更痛心疾首,所以她便做主埋了的。
「嗯,我會沒事的。」
海菱深深的吸氣,整個人放開了,現在她就等自已瘦下來,然後出城。
侍蘭也從正儀宮悄悄的拿回了海菱的日常東西,西凌楓的碧玉蕭,還有姬紹成的珍瓏棋,都被她帶出來了。
七日後,海菱住的房間裡。
侍梅和侍蘭二人呆呆的望著房間裡的人。
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小姐真是太美了,體態輕盈柔美好似騰飛的游龍,容顏光艷好似秋天怒放的菊花,舉手投足更是帶著行雲流水的流暢,優雅高貴,卻又帶著淡淡的清冷,就像一幅畫,一幅美人圖,讓人移不開視線。
沒想到小姐原來的容顏竟是這般的美艷,世間又有幾人能及。
她似乎生來就是為了配上爺而生成的,或者說爺生來便該是為了她而生成的,這兩個人可謂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也沒有她這樣的氣度和神韻。
她的美中帶著自信,帶著優雅,帶著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幽淡清冽。
「小姐,這是你嗎?」
「怎麼了?」
海菱奇怪的抬頭望向目瞪口呆的侍梅和侍蘭二人,然後走到鏡子前望向自已,鏡中的女子花容月貌,絕色美人一個。
若是以往,她定然高興壞了,然後在娘親和胭脂面前得意一番,只是今日心境不同於往日,她連那份高興的心情都少了,只有淡淡的心痛。
「我讓你們準備好的男裝準備好了嗎?」
「是,小姐。」
侍梅看著小姐美麗的面容上,淡定坦然,越發的欽佩她了,一般人若是遇到這種事,非高興壞了不可,可是小姐,竟然面不改色,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侍梅把一襲白色的錦袍遞到海菱的手上,兩人近前侍候她換上男裝,然後把她烏黑的髮高高的束起。
一個俊俏逼人的翩翩公子便出現了,眉眼似畫,白衣勝雪,肌若冷玉。
再加上她的身高不似一般女子的嬌小,略高一些,所以看不出似毫的脂粉氣,相反的是一種鋒芒畢露的俊。
「小姐,我們走吧。」
同樣身著男裝的侍蘭開口。
她們這一行都是俊俏的男子,主子俊,做下人的也是俊俏無比。
海菱點頭,想起侍蘭的稱呼,挑了一下眉,幽然的開口:「出了這門,就別叫我小姐了,叫公子,還有我的名字叫姬海。」
她不想再用那個令人憎恨的江姓,她這一趟去北魯,正好先回到姬家去,等過一段時間,整出一些勢力再回來報仇,單憑她一人之力恐怕對付不了江灞天。
總有一天,江灞天,我會除掉你的,幫娘親拿回龍天決。
「是,公子。」
侍梅和侍蘭二婢都是極聰明的,海菱一說她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二人應聲,請了海菱走出去。
屋外,陽光燦爛,天還是那般的晴朗,只是人的心情已全然不同,恍若一夢。
這一陣子,她們住的是一個小房子,這小房子很僻偏,在一戶人家的後山上,所以沒人發現,侍梅和侍蘭發現,這個地方因為離前面的主屋很遠,所以沒有人到後面來,她們便帶著海菱住到了躲到了這裡。
就算有官兵搜查,也是搜查前面,沒人會想到後面的山上,竟然有一座小房子,而她們便在其中。
三個人很快避開了眼線,從這戶人家出去。
臨街的路上,停著一輛馬車,正是侍梅和侍蘭二人準備好的。
侍梅扶著海菱上了馬車,侍蘭駕車,馬車疾駛離開了偏僻的街道,一路往城門而去。
京城裡,兵將搜查的事已經過去了,城中很多人都在私下裡議論,皇上攆走了皇后,為什麼又派兵搜查呢,一時間想不明白,說得很熱鬧。
雖然城裡的兵將不再搜查,但是城門口的盤查依然沒有放鬆。
高大的城門前,兵將一分為二,分左右兩隊,一隊檢查進出城的百姓,一隊檢查進出城的車輛。
兩條長長的隊伍,緩慢的移動著。
海菱和侍梅坐在馬車內,微瞼上眼睛,靠在廂壁上閉目養神。
外面不時的有百姓叫苦連天的說話聲傳進來。
「這叫什麼事啊?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城啊?」
「聽說皇后不見了,皇上下令搜查,大概是想抓住皇后。」
「皇后犯了什麼大錯嗎?」
「沒聽說,」
「既然攆了皇后,為什麼又抓啊,」
很顯然的,百姓對於鳳紫嘯的舉動很有怨言,馬車內,海菱勾唇淺淺而笑,鳳紫嘯,現在就算我站到你的面前,也許你也認不出我來了,所以何必大張旗鼓的折騰呢?
馬車不時的移動著,很快便輪到了海菱的馬車。
有兵將開始盤查:「車上什麼人?」
侍蘭壓低嗓音,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我家公子。」
「打開來。」
「是,官老爺,」侍蘭掀起車簾,便露出馬車上的海菱和侍蘭二人。
那兵將一望到馬車內的人,便呆愣住了,好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呆呆的想著,這公子生得好俊啊,當真是天下少有的俏人兒,若是生為女兒身,想必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吧。
馬車外面的幾個兵將久久的沒有說話,海菱漆黑的眼瞳閃過幽寒,淡淡的開口:「請問官爺,還要檢查嗎?」
那幾個人哆嗦了一下,總算回過神來,心裡暗罵自已,他媽的看一個男人竟然看呆了眼,這男人還真是妖孽啊。
一想到自已看男人看到發呆,幾個人臉色便紅了,趕緊的圍著海菱的馬車檢查了一下,也沒有讓她們下車,便揮手:「走,走。」
誰人不知道當朝的皇后娘娘仍是一個胖子,這眼面前的兩個人可都是俏生生的公子,哪一個都比皇后俊十分,再加上馬車並不大,是不可能藏身的,所以這幾個兵將便放了她們出城。
「走吧。」
海菱淡淡的開口,侍蘭放下馬車,打馬出城。
馬車按照侍梅的指示,一路直往亂墳崗不遠的小山駛去。
侍梅那日葬杜采月,因為一個人,再加屍體有些殘缺不全,所以便葬在了亂墳崗不遠的小山上,豎了木牌。
不大的墳,埋葬著一個人。
一個苦了一輩子的女人,海菱跪在娘親的墳前,本來以為她流不出眼淚的,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娘親,我來看你了。」
她再說不出一句話,不過卻也沒有離開。
她決定為娘親守墳兩月,兩月後離開大周朝,前往北魯。
侍梅侍蘭聽了她的決定,也沒有阻止她,便在小山峰的半山道上,搭了一間小草屋,兩個人定時的下山買一些食物上山,然後陪著海菱,日子便在這樣不緊不慢的時間裡過去了。
外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們也不加理會。
侍梅和侍蘭經常去城裡賣吃食,瞭解不少的事情,再加上,她們和爺的聯繫上了,爺讓她們好好照顧海菱,不能讓她出一些差錯,爺的事很快便成了。
北魯的皇帝病重,傳聞北魯國失蹤的六皇子夜凌楓回朝了,皇帝一看到六皇子夜凌楓,十分高興,立下遺詔傳位於六皇子夜凌楓。
北魯的朝臣很多人反對,因為這突然出現的六皇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冒出來,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所以大家都不贊成這樣的人為皇帝,不過皇室倒是有幾位皇子同意了,一時間朝堂上分為兩派人,一派五皇子黨,一派六皇子黨,現在鬥爭得十分激烈,究竟最後是誰登基,不得而知。
再說說南朝滅掉了西邊國家少邑,並把少邑的皇室人員全都殺掉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一隻漏網之魚,少邑的二皇子竟然沒有死,還帶了一隊堯勇善戰的兵隊回來了,他們如下山的猛虎,出水的蛟龍,連奪了南朝的三座城池,把當初少邑失去的城池奪了幾座回來,少邑的百姓擁戴這位堯勇善戰的二皇子為少邑的新帝,並全民揭桿而起,追隨新帝,攻打南朝。
南朝此時,卻正是內亂之時,竟然在兩個月的時間裡,又一連被少邑攻下了幾座城池,這樣一來,少邑又復活了,他們的領地一大部分回到了新帝手中。
新帝名牧野,立年號平定,自稱武帝,以武定江山。
傳聞這武帝登位,帶領少邑的民眾,全民團結一心的攻打南翎,使得南翎吃力不已。
這位武帝愛民如子,可以吃在民間,住在民間,深得少邑百姓的愛戴,大家全心全意的擁戴武帝。
侍梅和侍蘭把這些消息一一傳到海菱的面前。
海菱挑眉清淡的笑笑,沒想到兩個月的時間過去,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如果她猜估得不錯,那少邑的新帝牧野,正是當初失蹤了的白野。
他那一次和她說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沒想到他竟然是少邑的二皇子,他過去定然不知道自已的身世,肯定是有人找到了他,既然他知道了自已的身世,依他的性格,他必然要帶著白家軍,奪回少邑的國土。
沒想到他成功了,現在成了少邑的新帝,海菱淡淡的笑,她最高興的莫過於他愛民如子。
至於北魯,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不知道是六皇子夜凌楓當皇帝,還是五皇子夜染辰當皇帝,不過別人都在為了夢想而忙碌,她呢?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麼了?
眼下江灞天不在京城,她留著也沒有用,何況現在她什麼勢力都沒有,要殺江灞天也非易事,所以先去北魯再說吧。
海菱想清楚,便吩咐侍梅:「梅兒,明日我們下山前往北魯吧。」
「是,小姐。」
侍梅十分的高興,小姐終於要前往北魯了,爺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第二日天還沒有大亮,三個人便整妝出發,依舊是男子的裝束,不過因為是冬天,每個人除了身上的玉帶錦袍外,還罩了一頂長毛圍脖的披風。
海菱裡面是淡紫色的錦袍,腰間金線繡海棠花錦帶,外罩白色的披風,脖子上白色的狐毛,映襯得她眉眼如畫,膚若白雪,纖長的眉,眼神深邃而幽暗,帶著涼薄的冷寒,傲挺的小鼻子下唇若紅脂,舉手投足,更是風華絕代,雖著男子裝束,卻依舊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緩緩的行動間,行雲流水般的高雅。
看得侍梅和侍蘭二人讚歎不已,以前她們是認為天下間只有爺一個人是絕色,現在是又多了一種。
他們兩個人不但是外形般配,而且連那一身的氣場也分外的相像,霸道冷寒。
經歷過四夫人的死亡和胭脂的失蹤,小姐明顯的不一樣了,她再沒有從前的溫和,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涼薄,一個眼神便足以凍煞別人,讓人不敢小覷。
「公子,我們走吧。」
「嗯。」
海菱點頭,望向侍梅和侍蘭二婢,同樣的身著男裝,雖然穿著簡單,卻掩蓋不了她們俏麗的本色,看到她們,海菱便又想起了胭脂,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還是她其實也遭到了江家軍的毒手,一想到這些,她的心便窒息似的難受,胭脂待她猶如妹妹,如若她在自已的身邊,她還不至於如此刻這般難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3:00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4-12-8 23:34 編輯
第075章認親,最好的爹爹和哥哥
侍梅和侍蘭二婢雖然細心的照顧她,關心她,可她們卻把她當成主子一般尊重著。
不像胭脂,胭脂可以和她胡攪蠻纏,因為她一直當她是親人,有話直說,有不同意的也大聲的反對。
可是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山腳下,海菱抬頭望著半山腰,那裡有一座墳,一間小草屋。
娘,終有一日我會回來親手殺了江灞天,替你,替聶家的人報仇,幫助你拿回龍天決。
三個人上馬車,離開了這裡,一路往北,前往北魯而去。
路上,三個人因為樣貌出眾而十分的引人注目,不過大部分人一對上海菱冷若冰霜的眼睛,便都退避了開去。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這三人,絕對不是好惹的角色,所以她們走得十分的順利。
而且因為不趕事,所以一路上遊山玩水似的慢慢的往北朝而去。
半道上,海菱因為寂寞而啟亮了一枚青色寶珠,要了一隻黃毛小金獅,她給小獅取名球球。
球球的出現,侍梅和侍蘭很驚訝,卻沒有過問,也不知道小獅是從哪裡來的,卻知道它很得海菱的寵愛,因為有了它,海菱清冷的面容上,有了一些暖色,侍梅和侍蘭二人對這小獅十分的喜愛,因此小獅球球得到了她們所有的寵愛。
球球的毛色是金黃色的,好似黃金似的,沒有一根雜毛。
這個品種的獅子是極少見的,百年來難得一遇的,血統高貴,靈性十足,而且攻擊性極強,雖然它不大,和尋常的貓狗差不多大,但是攻擊性卻不亞於一隻成年的獅子,它的牙齒十分的尖銳,形動敏捷,跑起來的速度快如旋風。
傳聞這品種的獅子,只出現過一次,以後再沒有人見過,史書上曾記載它的名字叫黃金沙。
不過海菱才不管它是不是黃金沙,球球只是她的寵物而已,不但如此,這小傢伙十分的粘她,最喜歡待在她的懷裡,若是誰對她不恭敬,它第一時間便會感應到,然後張開嘴,露出一嘴白光燦燦的燎牙,唬得那些有敵意的人臉色大變,退避開去。
不過小獅不喜歡待在外面睡覺,它在外面睡覺的時候,便會煩燥不安,後來海菱發現,小獅需要能量補充,而補充能量的辦法便是把它放進七星琉璃鐲裡,只需要一夜,它便又精力充沛了。
海菱有些哭笑不得,球球究竟是一個充氣動物,還是一個實體動物啊,不過最後沒研究出來,反正球球睡覺的時候,在她的七星琉璃鐲裡,特別的乖順,溫柔,在外面卻暴戾得很。
現在她的七星琉璃鐲,亮了五顆寶珠。
紅,橙,黃,綠,青五色寶珠,紅色的寶珠裡面是現代的手術器材,橙色寶珠裡的是她的火雲靴和風雷手套,還有金花十八式,黃色寶珠裡五大毒藥,綠色寶珠裡的是毒蛇,青色寶珠裡便是小獅球球。
有了這些東西,她已不是當日在將軍府裡的江海菱了,她不是什麼人想欺負便欺負的。
這一日黃昏,她們住宿在登州城的悅來客棧。
再過去不遠,便到大周和北魯兩國的交界處了。
侍梅和侍蘭二人特別的興奮,海菱卻沒什麼感覺,北魯在她的腦海裡是很陌生的。
晚飯的時候,三個人在大廳內吃飯,因為怕引人注目,所以便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飯菜上來後,小二便退了下去。
侍梅沒看到喜歡粘著主子的球球,瞭然的開口:「球球又去找地方睡覺了。」
海菱點頭,她沒有告訴侍梅和侍蘭,小獅球球是從她的七星琉璃鐲空間出來的,現在它正在她的琉璃鐲裡睡覺呢,她只隨便說了一句,小獅睡覺的時候會自已找地方,侍梅侍蘭也沒有懷疑。
三個人安靜的吃飯,大廳內,此次彼落的說話聲,十分的熱鬧。
有說大周的,也有說北魯的。
忽然從門口奔進一個人來,興奮的朝店內的人叫起來:「你們知道北魯變天了嗎?北魯的老皇帝死了?」
「北魯的老皇帝死了,那是誰繼位了,誰繼位了?」
「是五皇子還是後冒出來的六皇子啊?」
八卦歷來是人喜歡的話題,何況還是有關於皇室的事,很多人更喜歡了。
這次不但是店內的那些人,就是侍梅和侍蘭也都豎起了耳朵聽,北魯的新君繼位,究竟是不是她們的爺。
至於海菱倒是沒有過份在意,不過吃飯沒事,聽聽也無法。
整個店內的人都盯著門前的那個人,那人見大家都望著他,很滿意自已造出來的效果,咧嘴一笑,總算報了答案。
「六皇子夜凌楓,是那個冒出來的六皇子繼了北魯的皇帝位,人稱燮帝。」
這人話一完,店內的人全都哄叫出聲,個個議論起這位六皇子夜凌楓來,關於他的話題很多,說這個夜凌楓如何的足智多謀,如何的高深莫測,如何的獨具匠心,總之人人興奮。
海菱這邊的桌上,侍梅和侍蘭二人也格外的興奮,爺終於登上了皇位,這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兩個人高興之餘,抬首望海菱,發現她並沒有多少的情緒,整個人依舊淡淡的。
侍梅和侍蘭雖然沒有直接告訴過海菱,那北魯的新皇燮帝便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但海菱多少是猜得出來的,因為侍梅和侍蘭兩個丫頭,一路上最關心的便是北朝的事,一聽到有關於北朝的事,便豎起耳朵來聽,那麼她又如何猜測不出,現在北魯的新皇夜凌楓,便是那個曾數次幫了她忙的左相西凌楓呢?
只是現在他成了北魯的新皇,與她已很遙遠了,她對皇室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如若不是大周朝皇室的人設她為一顆棋子,她的娘親杜采月便不會死,胭脂也不會失蹤。
現在她最關心的是胭脂,她是否還活著。
「梅兒,我讓你派人查胭脂的事,可有消息了?」
侍梅仍是西凌楓的手下,而西凌楓是冷魔宮的宮主,這冷魔宮的消息,自然是一流的,所以海菱曾讓侍梅去查胭脂的消息,她要知道胭脂是否還活著,她現在在哪兒?
侍梅一聽海菱的問話,忙恭敬的起身:「公子,還沒有消息。」
海菱點頭,胭脂一定不會有事的,一邊想一邊站起身:「我們上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呢?」
「好,公子。」
三人起身,一下子吸引了店內所有的目光,很多人眸光中是驚歎,是目不轉晴,是呆愣,直到她們三個人走到樓上,隱隱聽到樓下的人開口。
「這三人好俊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前面的公子,當真是優雅大方,貴氣逼人,少有人及啊。」
「聽說北魯國的這位燮帝也是少有人能及的,不知道和剛才這位公子比,誰更勝一籌。」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二婢走進房間。
侍梅望著週身淡漠疏離的小姐,不由自主的開口:「小姐,你不想知道那北魯的新帝是誰嗎?」
海菱忍不住回頭望向侍梅,清雅的笑了,輕盈飄逸。
「不就是你們爺嗎?」
她說完卻不再看身後的兩人,侍梅和侍蘭二人張著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原來小姐都知道啊,一直看在眼裡,只是她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爺做了皇帝,她不該是高興的嗎?難道是她不明白爺的心意,還是她根本就不那麼想。
侍梅和侍蘭想追問,可是看小姐只顧著退衣,盥洗,自行整理去休息了,她們也不敢造次,現在的小姐可不是從前那般隨和的,她有著冷戾的性子,性情更是冰冷,所以她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小獅球球便出現了,粘著海菱的懷抱,坐在馬車裡,一路往北魯而去。
大周朝和北魯的通關,雖然有人巡查,不過卻放鬆得多。
現在大周和北朝已是同盟之國,大周朝的公主嫁到北朝和親去了,這是天下人誰都知道的。
海菱等人也順利的進入了北魯,馬車一路順風順水的前往北魯的京師汴梁,這一路走來,海菱等人對於北魯的民情習俗已有些瞭解。
北魯的人祟尚肉食,喜騎馬獵射,而且民風十分的開放,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貴族女子騎馬橫衝直撞而沒有人議論分毫,而且北魯的天氣十分的寒冷,這些人除了內裡的錦袍,外面都喜罩著皮毛的披風,因為身材高大,穿著這些皮毛制的披風或者斗篷,顯得貴氣逼人。
海菱的身高,本來較之尋常女子偏高一些,身材纖瘦,顯得體態輕盈柔美,就是身著男裝,也不顯得脂粉氣,俊俏逼人。
可是進了北魯,她這樣的身高,竟然可以用小巧玲瓏來形容,因為北魯的女子多是健美高大的,以身材驕健為美,喜穿騎馬妝,頭上插花翎,倒是異族味十足,而且地方的特色味很重。
馬車又行了半個月,她們總算到了北魯的京都汴梁。
汴梁很繁華,石頭造的房子,石頭做的道路,各處顯得恢宏而厚重,隨處可見的石獅石雕,什麼東西都是以山石為主,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滿眼花花綠綠的,一片喜慶之色,新帝繼位,頒下第一道詔令,便是各樣賦銳減免三成,這使得百姓十分的歡欣,心裡也期盼著在這位新皇的帶領下,北朝越來越茁壯強大。
小獅球球,雖然是一隻動物,不過卻是最喜熱鬧的,比海菱還激動,扒著車簾子往外看,不時的吱吱唔唔的。
海菱好氣又好笑,輕敲它的額頭。
「球球,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難不成這裡還有你的伴兒?」
球球聽了海菱的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十分的可愛,當然這是海菱的自我感覺,若是外人看到一隻黃毛小獅吐著舌頭,估計以為它要吃人了。
馬車一路行到北魯大將軍的府邸,姬府,只見門楣上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敕造姬府,這可是皇上親賜的府邸,任何人行到這座門楣下都不敢囂張,門前一對石獅,腳踩石球,仰天長嘯,氣勢威武。
朱紅的大門正大開著,門前有護院不時的晃動著。
馬車停在街道邊,侍蘭下車先去門前求見姬老將軍。
誰知道卻得到消息,姬老將軍根本不在府上,最後侍蘭請示了海菱,求見姬少將。
護衛的一聽是少將軍的朋友,立刻恭敬的進去稟報管家。
管家趕緊的領著幾個下人迎了出來,侍梅掀起車簾,扶著海菱下車。
只見她一落地,將軍府的門前的管家下人護衛便看呆了眼睛,直直的望著海菱,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這個公子真的好俊啊,和他們少將軍有得一比啊。
他的俊又自和少將軍的俊美剛毅不同,好似天山上的雪蓮一般,透著沁涼的氣息,舉手投足的風華,令人炫目,優雅高貴。
這些人看呆了眼睛,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這公子了,直到海菱的清淡幽冷的聲音響起。
「我是姬少將軍的朋友,請問姬少將軍在府上嗎?」
「原來是我們家少將軍的朋友啊,少將軍不在府上,出府去有事了,不過客人可以先去正廳等候,相信少將軍很快便會回府的。」
「有勞了。」
那管家飛快的領著人在前面帶路,臉色微紅,他活了這麼一把年輕,還能看人看到呆,確實是少有的事,說出去都嫌自已丟人。
「這位公子請。」
「謝謝。」
一行人進了將軍府的正廳,海菱抬眼打量著這寬大的客廳,佈置得豪華卻不奢侈,對於看慣了宮中各處的金碧輝煌,海菱覺得這將軍府的擺設還是合時宜的,既不高調,也不寒磣,看來這位少將軍是進退得體的人,雖然功高,卻不囂張壓主,這樣才是長久的生存之道,所以姬家雖然在北魯功勞很大,卻沒有讓先皇心生忌撣,不似大周朝的江家,功高震主,所以皇帝一心想除掉他們。
兩家都同樣的是為人之臣的,卻是天差地別的做法。
客廳裡,海菱正打量著各處,卻聽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一道嬌俏愉悅的聲音響起來。
「寧管家,府裡來客人了嗎?」
本來正在客廳內陪著海菱的將軍府管家,立刻陪著笑臉迎到門前去了,恭順的開口。
「是的,表小姐,是少將軍的朋友。」
隨著寧管家恭敬的話落,幾個人走了進來,最前面的是一名明眸皓齒的高挑女子,這女子細長眉,大眼睛,高鼻樑,性感的唇,高挑美人一個,身上穿著一件絳紫的長裙,上好的布料,精緻刺繡,一看便是出身不凡的樣子。
她一走進來,身後便有小丫頭走過去,脫下了她的披髮,然後遞上了手爐,整個過程優雅至極。
客廳裡的下人也都是對這女子很是忌撣,海菱暗暗的挑眉,冷寒的暗芒布在瞳底。
先前聽了管家的稱呼,看來這位姑娘是姬紹成的表妹,只是大家為何對她如此忌撣呢?
海菱正打量著,懷中臥著的小獅球球動了動,立刻翹起了腦袋,嘴巴動了動,尾巴也晃了晃,眼神有些凶,海菱和侍梅等人深知小獅的習性,看來小獅不喜歡這位姑娘啊。
那姑娘脫掉了披風,拿了手爐,逕自走子過來打量起海菱,眼神好似犀利的刀子般,把海菱的身上身下打量個透徹,不過臉上很快閃過驚艷,這人是表哥的朋友嗎?
「閣下是?」
這姑娘一邊問一邊走到高首處坐了下來,然後望向海菱,話裡便是試探。
海菱不喜這女子的犀利,所以瞳仁幽寒,根本不加理會,直淡淡的望著她。
那高處端坐著的女子,眼裡便有了惱意,冷冷的瞪著海菱。
將軍府的寧管家一看眼前的局面,生怕弄僵了,一個是管事的表小姐,一個卻是少將軍的朋友,趕緊的走出來,抱拳望向海菱尊重其事的介紹起上首的女子。
「這是我們府上的表小姐,夫人的親侄女葉流霜,目前夫人不管事,所以府上的一應大小事,都是這位表小姐在打理。」
原來如此,難怪如此囂張呢?海菱在心裡冷哼一聲,臉上神色不變,冷瞳如冰望著上首的女子,不難看出她嬌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傲氣。
小小年紀便成了將軍府的管事,看來是有些手段的,難怪這客廳裡的下人對她忌撣。
看來這北魯和大周朝果然不一樣,民風開放,年歲不大的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面的做起了管事。
「原來是表小姐,難怪?」
海菱淡淡的開口,一句話並沒有說完整,那高首坐著的葉流霜便有些惱恨,而且很討厭這男人的眼光,似乎隱有不屑,一個男子生得比女人還美,這令葉流霜嫉妒,而且聽到她仍是將軍府的管事,一點也沒有表現得恭敬,一般人若是知道她是將軍府的管事,那可是很恭敬的。
「難怪什麼?」
葉流霜惱怒的望著海菱,眼裡颼颼的冷氣流。
若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表哥什麼樣的朋友,她立刻攆了他出去,在她葉流霜的面前也敢囂張。
海菱的唇角勾出清淺的弧度:「難怪如此盛氣逼人,原來是姬府的管事,莫不是這姬府沒人了,竟然要一個姑娘家的拋頭露面。」
此話一出,整個廳堂內便攏上了寒流,葉流霜氣憤的站起身。
她從來沒被人如此奚落過,身為將軍府的管事,又是姬府的直系親屬,她葉流霜這幾年可謂走到哪裡都受人追捧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遇到這麼一個不把她放在眼裡的人,當真是可恨。
這人長得俊又怎麼樣?又不是女人,一個男子長得俊也是枉然,自已從來沒聽表哥說起過這麼一個人,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朋友,所以葉流霜臉色黑沉,一揮手命令站在廳堂內的管家。
「把這人給我攆出去,少將軍沒有這樣的朋友。」
寧管家有些糾結,以前表小姐也曾讓他把少將軍的客人攆出去,後來少將軍還因此呵責過他,這一次又要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真不知道少將軍回來知道了,會如何收拾她。
雖然表小姐是府裡的管事,可是少將軍才是正經的主子。
這表小姐只不過暫時代管一下,而且這表小姐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她喜歡少將軍,想嫁給少將軍,當姬府的將軍夫人。
可惜少將軍對她是全無意思的,她就是再努力也沒有用。
寧管家左思右想,糾結無比,一張臉好似得了便秘似的,舒展不開。
葉流霜一見自已的話不管用,臉色越發的難看,不看門邊的寧管家,便望向自已身側的兩個丫鬟兩個婆子,這是她葉府帶過來的,所以唯她的命令是從。
「青思,青書,給我把這不知道尊重主人的客人攆出去。」
青思和青書望了一眼,然後示意身側的兩個婆子,四人便走了過來。
侍梅和侍蘭二人一看正欲上前阻止,海菱一豎手擋了兩人的動作,她依舊優雅的端坐著,抬眉望向走過來的四個下人,神態清冷,唇角微勾,淺淺的笑意流淌出來,那笑冷峭遍佈,她好看深幽的眼裡,刀光掠影似的凌厲,週身不經意間便散發出嗜戾的冷氣,使得那四個下人臉色變了,不敢走過來。
小獅球球一看,有人要欺負自已的主子,一下子動了,黃色的金毛抖擻著,然後咧開了血盆大口,那一嘴白森森的牙,唬得客廳內所有的下人皆倒退幾步,先前小獅埋在海菱的懷裡,他們沒看清,只以為是一般的小寵物,此時一看,才發現這根本是一隻獅子,雖然形態未成年,但是那凶狠的眼神,還有雪白的牙齒,使得所有人臉色都白了。
這人一看便是不簡單的,姬府的正廳裡,葉流霜臉色也是白白的,眼神裡是害怕,警戒的望著小獅球球,指著海菱。
「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是葉小姐想做什麼?我好好的等個人,葉小姐竟然想攆人。」
「我,我?」葉流霜有些口結,迫於小獅球球的淫威,她連話都說不周全了,其實葉流霜並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她騎馬獵射樣樣精通,這是北朝女人最基本的一項技能,因為北朝不但是男子,就是女子也常常參加獵射等活動,所以她的膽子算起來很大,可是什麼時候面對過一隻凶狠狠的呲牙裂嘴的獅子啊。
「你對我這個主人家不尊重,我自然要攆你出去。」
葉流霜糾結了一會兒,總算把一句話說完整了,海菱摸了摸球球的頭,清雅的開口。
「球球,咱別嚇人了,乖乖的。」
球球一聽她的話,立刻乖順的縮回身子,又窩到了她的懷裡。
正廳裡的人看得咋舌,這獅子怎麼這麼聽話啊,而且比人還乖順,看來這眼前的公子不簡單啊。
姬府的管家緊盯著海菱,忽然發現這公子似乎有些熟悉,可哪裡熟悉呢,又說不上來,這時候海菱抬起頭來,望向葉流霜,淡淡的開口:「不知道是誰該出去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了小獅球球的威脅,葉流霜的膽子便又大了起來,聽到海菱的話,生氣的責問。
海菱已不再理會她,掉頭繼續打量姬家的正廳。
門外有腳步聲適時的響了起來,沉穩有力,並有下人的稟報聲起:「少將軍,有客人要見你。」
「喔,是誰?」
這聲音暗磁有魅力,一直往正廳走來。
正廳裡,寧管家和下人鬆了一口氣,望向門口,海菱也望了過去,想當初姬紹成在大周朝布下珍瓏棋局,他錯當自已是他的妹妹,她只以為他找錯了人,不想最後,她竟然真的是他的妹妹。
不過能做為姬紹成的妹妹,海菱心裡還是有些期望的,雖然只見過了那麼兩次面,但是她對姬紹成這個人很有好感。
大廳內,本來怒瞪著海菱的葉流霜,一聽到門前有人走過來,早高興的衝了過去,擋住了別人的視線,手臂一伸便挽上了姬紹成的手臂,欣喜的開口:「表哥,你可回來了,怎麼樣,累不累?我立刻讓下人準備你喜歡吃的綠豆銀耳湯。」
姬紹成並沒有對這樣的溫聲軟語有似毫的感動,相反的日日面對這樣的糾纏,他厭煩至極,可是因為府裡沒有女眷,母親不問事,爹爹住在軍營裡,從來不回府,而他還要朝堂和各個地方應酬,所以沒辦法打量府內的事,因此才會勉強讓這表妹留下打理府上的瑣事。
「嗯,我不餓,客人呢?」
姬紹成一抽手臂便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葉流霜的眼睛一下子黯然了下來,不過很快便又攏上了笑意,跟著姬紹成走進來。
廳堂上,海菱穩穩的端坐著,打量著迎面而來的男子,一身的玄色勁裝,灑脫而張揚,並沒有因為天氣冷而罩上披風,練武之人的驕健一覽無遺,俊美陽剛的五官上,布著得體的笑意,一雙深邃幽黑的瞳仁隱隱內斂的氣息,望著坐在廳堂上的海菱。
「閣下是?」
姬紹成打量著海菱,腳下一滯,眼裡閃過難以置信,這人的面相好熟悉啊,不敢說傾國傾城,卻擁有著絕色風華,週身的慵懶,卻隱著濃濃的戾氣,恐怕誰惹他都沒有好下場,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表哥,他太可惡了,竟然欺負我。」
葉流霜一聽姬紹成的話,便來了勁,表哥原來不認識這人啊,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說表哥認識她,她一定要讓表哥把他攆出去。
「姬少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朋友都不認得了,真是讓做朋友的心寒啊。」
海菱似真似假的開口,姬紹成一怔,然後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看,忽然腦海中便跳出一雙相似的眼睛,大周朝的太子妃娘娘,不對,現在該是大周朝的皇后才是,可是,前者身形胖胖的,現在這人卻是個絕色之人,而且一女一男,。
難道說,他是個女的,心裡這樣一想,再仔細的打量,還真是個女的。
「是紹成的失禮了。」
他這一開口,便表示認出了海菱,那本來還想再說話的葉流霜,便停住了嘴,不甘心的瞪了海菱一眼,海菱涼涼的望她,葉流霜立刻頭皮發麻,趕緊的跟著表哥的身後走到一邊去坐了。
海菱望著姬紹成,淡淡的勾唇:「在下有事找姬老將軍,但是姬老將軍不在府上,所以便找姬少將軍了。」
「找我爹爹的,你這是?」
姬紹成驚訝,沒想到她竟然是找他爹爹的,如此一想,腦中忽然電閃雷鳴似的湧起了一個人的影子,就是他的二娘,因為他對二娘的印像很深,小時候看到母親因為二娘而流淚,所以有好幾次他都跑到二娘的面前,大罵她是勾引了爹爹的狐狸精,後來二娘和妹妹失蹤了,爹爹再也沒有回府,娘親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他才後悔起來,如果二娘還在的話,爹爹一定會回來,娘親的臉上也會有笑容,他還會有一個妹妹,一個像二娘一樣美的妹妹。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他失去了一個和滿的家,母親也深知自已罪孽深重,所以再也不出她的內堂一步,她除了吃齋念佛,再也不理別的事了。
姬紹成望著海菱,眼裡閃過激動,可是他又好害怕自已猜測錯了,本來在海菱破了珍攏棋局的時候,他便懷疑她是他妹妹,可是那時候,一來她發胖,身上沒有二娘的影子,二來她娘親根本就不是二娘,所以他便放棄了,可是現在她又出現了,瘦下去的她,竟然和二娘長得很像,還要找爹爹。
姬紹成激動過後,冷靜了下來,一揮手吩咐廳內的人全都下去。
「下去吧。」
「是,少將軍。」
寧管家領著下人出去,侍梅和侍蘭二人請示了海菱,見小姐點了頭,也走了出去,大廳內的葉流霜,卻不肯離去,不依的拉著姬紹成的手臂撒嬌:「表哥,你們要說什麼話,神神秘秘的,難道我不能聽嗎?還有他是誰啊,為什麼要找姑父啊。」
葉流霜刨根問底的追問。
姬紹成臉色一沉,便瞪著她,葉流霜是很怕姬紹成的,所以唬得垂頭,撇著嘴走了出去。
大廳內,只有海菱和姬紹成兩個人。
姬紹成激動的開口:「難道你是我的妹妹小玲兒。」
原來海菱以前有個小名叫小玲兒,那時候她還在親娘的肚子裡,姬老將軍便深信這肚子裡的是個女兒,所以給她起名小玲兒。
海菱不知道自已以前是不是叫小玲兒,但是她是他妹妹應該沒錯,她胸前有一塊上好的玉珮,以前一直以為是娘親送給她的,沒想到卻是姬府的東西。
海菱取出玉珮遞到姬紹成的手上。『
姬紹成執在掌上看了一遍,又從自已身上取出一塊來,兩塊拼成一起,竟然是完整的一塊玉,上面有四個大家,閤家平安。
這是姬府的家傳寶玉,本身便是兩塊,姬老將軍把一塊交給了自已的夫人,一塊交給了海菱的親身娘親,那時候大夫人看上去極賢慧,姬老將軍有感於她厚待自已喜愛的女人,很是敬重她,所以姬府很快樂,只是一切都隱藏在表相下,那大夫人卻是個善妒的,表面上對小妾挺好的,可是實際上一直在謀劃,她以為,男人喜歡女人只不過圖個新鮮的勁頭,等到姬老將軍不再喜歡這女人了,便可動手收拾她了。
那一次姬老將軍出發前,海菱的娘親即將臨盆了,可是邊關告急,他只得領軍上陣,臨走前便把海菱的娘親交給了大夫人,誰知道等到他一走,大夫人便準備除掉海菱母女,那一夜,海菱娘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了自已的女兒,卻得到消息,大夫人領著人過來,想除掉她們母女二人,一急之下拖著剛生產完的身子,抱著女兒,連夜逃離了姬府。
幸好這二夫人平時為人和善,所以府內的下人很多都喜歡她,乘夜放走了她。
海菱的親娘不知道自已該去哪,一個女人家,她不知道自已的夫君在哪裡打仗,所以她便一直流落在外。
不過大夫人並沒有放過她,她派出了自已買通的人,一路追查,這樣走走停停的,足足有兩三個月,海菱的娘親終於還是被找到了,最後她拚死保住了女兒,把女兒交到了杜采月的手上。
當時杜采月正是喪女之痛,看到海菱,便認定海菱是上天送給她的補償。
她一心一意的對待海菱,當她是自個的女兒一般撫養,因為當時聽到海菱的親身娘親,叫海菱小玲兒,她不知道是哪一個字,所以便起名海菱,江海菱。
往事歷歷在目,姬紹成只覺得整顆心都糾疼了,原來大周朝的太子妃便是他的妹妹小玲兒,如若當日知道她便是他的妹妹,他一定會帶她離開大周,不惜一切代價,她的處境他是知道的,受了鳳紫嘯很多的羞辱和難堪。
姬紹成站到海菱的面前,伸出大掌望著她,沉沉的開口:「小玲兒,哥哥歡迎你回家來。」
海菱聽著這道充滿了感情的召喚,心一下子柔軟了,這是娘親去世,胭脂失蹤之後,她第一次感受到親人般的溫柔。
「哥哥。」
她淺淺的笑,眉眼如畫,從心底裡認了姬紹成這個哥哥。
姬紹成握著海菱的手,欣喜的開口:「小玲兒,爹爹正好就在京郊之外的駐帳裡,我立刻派人去通知爹爹。」
「好。」
海菱點頭,她想見見這位姬老將軍,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聽說他很喜歡她的親娘,為了她的娘親,從此再沒有進姬府一步,這個男人應該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姬紹成俊美的五官上攏上光輝,璀璨奪目,妹妹回來了,那麼家就完滿了,不過他想起了二娘來,關心的追問。
「二娘呢,二娘哪裡去了?」
「她死了。」
海菱淡淡的開口,對於那個生養她這副身子的女人,沒有多少的感覺,她的心裡只有杜采月這個娘親,不過她知道那個生養了她的女人,也是個好女子,所以她敬重她。
姬紹成一聽,整個人沉寂下去,臉上攏上了淡淡的傷痛,他是為爹爹心疼,不知道爹爹知道二娘死了,他會如何的傷心。
「哥哥,一切都過去了。」
海菱輕聲的開口,姬紹成總算回過神來,不錯,二娘去世了,可是妹妹回來了,這一定會讓爹爹高興的,不過妹妹不是成了大周朝的皇后嗎?
「可是小玲兒不是大周朝的皇后嗎?」
姬紹成的話一起,海菱的週身陡的籠罩了戾寒,眼裡更是冰徹骨的冷意,唇角緊抿,好久沒有說一句話。
她想到了鳳紫嘯,想到了娘親,如若不是皇室的設計,她娘杜采月便不會死,胭脂也不會失蹤。
今日一切的一切,他日,她必然要還給他們。
「我被攆出宮了,娘親也死了。」
她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喜怒哀樂,出塵的面容上,看不出來難過傷心,只一雙眼睛黑如墨玉似的翻騰著怒海驚濤。
姬紹成看妹妹,心裡更加的為妹妹心疼,難怪這一次見她,發現她不如以前的快樂開朗,反而有一種冷然淡漠和疏離,看來她是被傷了心的,不過什麼都不怕,既然她回來了,他和爹爹一定會捂熱她的心,讓她回到以前的樣子。
「小玲兒,別想了,你還有我和爹爹,以後我們會疼你寵你的。」
姬紹成說完,緊握著海菱的手,給予她力量,並以有力的眼神告訴她,他永遠會疼寵她,不會再讓人傷害她。
海菱看到這樣子的他,週身的冰凍融解了,有一個哥哥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姬紹成望向大門外,沉聲開口:「來人。」
大門外面的人都走了進來,葉流霜一看表哥緊握著海菱的手,不由得臉色大變,陰驁難看,表哥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拉著一個男人的手,雋美的臉上還有著激動,難道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的是男人,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才不理會她嗎?
葉流霜越想越生氣,瞪著海菱。
寧管家等人也止不住的想入非非,不知道眼前是什麼狀況。
只有侍梅和侍蘭二婢心中瞭然,看來姬將軍知道了小姐是他妹妹的事,所以很激動,姬將軍一看就是個愛妹妹,相信小姐待在姬府中,以後會開心起來,而且以她姬府小姐的身份,要嫁進宮中是順理成章的事。
侍梅和侍蘭二婢也開心的笑起來。
姬紹成不理別人,望向自已的兩名手下:「阿大,立刻帶著這個東西去見爹爹,讓爹爹立刻回府。」
『讓老將軍立刻回府?』這怎麼可能,廳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老將軍是不會跨進姬府的大門的,今日少將軍竟然如此有把握老將軍會回府,難道這件事和眼前的這位公子有關,大家一起望向海菱,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葉流霜看著表哥眼神間,對這長得絕色的公子格外的疼寵,不由得又嫉又妒,不過她就不相信了,姑父真的因為這個人而跨進姬府的大門,葉流霜一邊想著,一邊想起另外一件事,她還是快點去把這件事稟報給姑母才是真的。
想到這,葉流霜乘別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飛奔進姑母住的地方,把這消息稟報給姑母。
這裡大廳上,姬紹成的手下阿大阿二領命去駐帳裡請老將軍。
姬紹成望向海菱,剛毅的五官上一片柔和,笑意燦爛。
「你一路趕過來,恐怕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很快爹爹便會回來了。」
「嗯,好。」
她確實是累了,一路上坐馬車,骨頭都快散架了,現在好了,她總算到家了,現在她在這裡有點家的感受了。
姬紹成一聽她沒意見,便吩咐了寧管家:「馬上把客人招待到香蕪院去。」
香蕪院,是姬府最美的一座院子,四季花香不斷,春天門前有幾株桃樹,桃花盛開時,絢麗多姿,夏天的時候,院子裡有一座荷池,荷葉迎風招展,空氣中是清新的蓮之香,再說秋天,屋前屋後栽種了很多的秋菊,各式名貴的菊花,怒放著,爭奇鬥艷,而到了冬天的時候,小院後面,滿是寒梅,紅艷的寒梅盛開著,香氣一陣陣的襲來,令人陶醉。
這香菱院以前是海菱親生娘親住的地方,後來她走了以後,這座院子再也沒有人住過,不過裡面的打掃卻始終如一,沒有一刻停止過。
不過這裡卻是姬府的禁止,一般時候不准人進香蕪院,沒想到這次少將軍竟然把人安排到香蕪院去。
寧管家和下人驚訝不已,姬紹成知道別人驚訝,不過他沒打算說破,一切等爹爹回來再說。
「這位公子請。」
寧管家再驚訝,也不敢在姬紹成的面前大意,少將軍可是剛直不阿的個性,看不得人質疑他的話,所以他還是少說為妙,不過也看出來海菱的份量,恭敬的請她去香蕪院休息。
「嗯」
海菱起身,領著侍梅侍蘭二人跟著寧管家的身後,往姬府的香蕪院去休息了。
而正廳上,姬紹成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很激動,他有點不敢相信這事,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一把,直到疼得皺起了眉頭,才感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的妹妹小玲兒終於回來了。
姬紹成站起身子在大廳內,來回的踱步,深幽的瞳仁閃爍著,看來他們姬家該熱鬧熱鬧了,辦個宴席,請了北魯有名望的人過來,正式向眾人宣佈小玲兒的身份,她是姬府大將軍的女兒,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以後,她會是爹爹和他的掌中寶。
門外,一道身影失心瘋似的闖了進來,尖銳的聲音顯示出她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
「表哥,表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讓那個人住進香蕪院,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我要了好幾次都沒要到,你卻讓那個人住了進去。」
香蕪院是每個女人都會喜歡的院子,是整個姬府花了最多錢的地方,裡面的一磚一石一花一草都是最名貴的,四季花草盛開,美不勝收。
那個地方一直是葉流霜最喜歡的地方,所以她一直求表哥讓她住進去,可是表哥沒答應,現在竟然讓一個來歷不明的的住進了香蕪院,她怎能不生氣不憤怒。
姬紹成臉色一沉,週身的肅暗,冷冷的望向葉流霜。
「葉流霜,記住你的身份,別淨想些有的沒的。」
說完理也不理黑著一張臉的葉流霜,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他該去見見母親了,告訴她妹妹回來了。
香蕪院裡。
海菱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多了。
侍梅和侍蘭二婢看上去極興奮,看到她睜開眼睛,便都擁到她的身邊。
「小姐,這座香蕪院好漂亮啊,院後面,竟然是一座小小的梅林,現在正是梅花盛開時,一眼望去,到處是一片火紅。」
侍梅說完,侍蘭還乘機打開房間後面的窗戶,雖然有冷氣鑽進來,但是一眼便望見房子後面的梅林,果然是火紅火紅的,好似遍地火紅的焰火,在寒冷的冬日裡,似一道暖陽暖人心肺。
海菱想起了姬紹成,還有沒見面的姬老將軍,忽然笑了起來,這裡以後便是她的家了。
娘親,我會生活得很好的,我會記著你的。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很吵雜,可顯示來的人很少。
侍蘭立刻把窗戶關起來,侍候了小姐起身,只見門外有一個小丫鬟奔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公子,我們家老將軍回來了。」
姬老將軍?
海菱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從門外大踏步的走進來一個高大魁捂的中年男人,健步如飛,他的五官和少將軍姬紹成很像,朗眉星目,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男子。
現在雖然年歲已高,但依然硬朗,週身上下散發出中年男人的沉穩睿智。
他一走進來,便盯著海菱,然後那雙略顯渾厚的眼瞳中便溢上了淚水
也許別人不認識,但是他啊,就是一眼便認出,她便是他的女兒小玲兒,她長得和她娘親雷菁何其的相似啊,姬老將軍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激動的一把拉了海菱,抱著她,哽咽著開口。
「小玲兒,你可回來了,爹爹對不起你,爹爹對不起你啊。」
一個沙場上殺敵無數,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英雄人物,便當著大家的面哭了起來。
房間門口,姬府的下人才恍然明白,原來這俊俏的小公子根本就不是男人,他是個女子,所以才會長得唇紅齒白,美麗絕色,她是將軍的女兒姬府的大小姐小玲兒啊。
這下所有的下人都紅了眼眶,很多人都知道姬府有一位失蹤了的小姐,現在一看小姐回來,心裡替主子們高興,可是看到一向不回府的老將軍,為國立下無數戰功的將軍竟然哭了,他們也止不住的流淚了。
「小玲兒,對不起,爹爹讓你受苦了。」
姬老將軍對於這個女兒,從知道她的存在,就歡喜不已的,一直期盼著的,因為他總是認為,生個女兒一定會和雷菁是一樣的,那麼他會把她們娘倆捧在手掌心裡慣著的,可是誰知道後來竟發生了那樣的事。
「爹爹」。
海菱窩在姬將軍的寬大的懷抱裡,忍不住脫口而出喚了他爹爹,這是身體的本能,因為他身上有她渴求的濃濃的父愛,雖然她擁有過杜采月的母愛,但是她還沒有得到過父親的愛,現在姬老將軍身上,便是散發出這種濃厚的父愛,使得她從心裡認了這個爹爹。
房間裡,站在姬老將軍身後的姬紹成,心情也是激動的,爹爹終於回來了,這下他們家的人總算團圓了。
「爹爹,妹妹回來了,你別嚇著妹妹。」
老將軍姬琮總算發現自已太過於激動了,忙止住了淚水,收斂了一些心神,放開了海菱,仔細的端詳著她,越看越和雷菁長得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脫出來的,不過想到雷菁,他的心便很疼。
姬紹成已經把二娘死了的事稟報給了父親,所以姬琮已經知道自已喜歡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其實這麼多年下來,他已經認定她死了,所以聽了兒子的話,只是心裡疼痛著,並沒有失狂,倒是因為多了這個女兒,讓他欣喜,女兒活著就好。
「小玲兒,爹爹失態了。」
海菱搖頭,她完全不怪他,相反的,從他的激動中,可以看出他和姬紹成一般是很喜愛她的,他們令她感動。
「不會的,爹爹。」
「小玲兒,現在你回到家裡來了,以後爹爹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姬琮剛說完,便聽到門前有人叫起來:「姑父。」
門前的下人分開,葉流霜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兩個人徑直的往裡走,一直走進房間。
房裡擠滿了人,姬紹成望向門前的下人:「都退下去吧。」
「是,」寧管家一揮手,領著下人退了下去,總之他們是知道了現在將軍府裡有一個小姐了,小姐回來了,那麼以後小姐才是最大的,表小姐什麼的靠邊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4:23
第076章 請宴,北魯第一美
房裡,姬琮向大夫人葉氏,這個女人明顯的蒼老了很多,他十多年沒見到她,此刻再見她,竟然恍若一夢。
而且看到她一走進來便盯著海菱,姬琮便想起她害海菱的事,眼裡滿是冷嗜。
姬紹成看著房間裡的人,緩緩的開口:「我們去客廳坐下吧,這房裡也沒辦法說話。」
最後幾個人一起移駕香蕪院的客廳,老將軍姬琮坐在上首,他的大手一直拉著海菱,海菱便坐在他的身邊,她看出來,姬琮滿臉保護她的神情,她的心裡暖洋洋的,從此後,她知道有人會真心的疼著她護著她了。
大夫人葉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坐在下首,也不計較姬琮的冷漠,倒是跟著她身邊的葉流霜,氣紅了眼睛,她做夢沒有想到這絕色的公子竟然是她表妹,或者根本不算表妹,她和她有什麼關係,不過看到這女人長得傾國傾城的容顏,她嫉妒得快發瘋了,再加上表哥是那麼的疼她,連一向不回府的姑父,也是把她捧在手掌心裡,沒想到這女人一出現,便奪去了她的所有的光環。
葉流霜怎能不恨,她緊緊的盯著海菱,就盼望著姑母和姬家的兩個男人鬧上一鬧,讓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滾出去,她一定是個騙子,肯定是這樣的。
正廳裡,各人已經坐好了,姬琮望向自已的夫人沉穩的開口:「小玲兒回來了,我會舉辦一個盛大的宴席,向所有人宣佈,我的女兒小玲兒,她回來了。」
姬紹成一聽爹爹的話,贊同的點頭,然後望向自已的娘親,希望她有所表示。
這樣爹爹一定會原諒她的,雖然當年娘親做了錯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小玲兒又回來了,爹爹一定會原諒她的。
可是大夫人葉氏好像沒有看到兒子的暗示,她的一雙眼睛只望著海菱,那眸光是詳和的溫柔的,海菱可以感受出,她是沒有敵意的,那裡面澄明寧靜。
「你是小玲兒,是嗎?」
海菱點了點頭,不知道自已該說什麼,這個女人派人殺了生她的女人,可是她竟然覺得這女人也可憐。
「對不起。」
葉氏慢慢的起身開口,這是她一直積在心裡的鬱結,自從將軍不回府,她一直待在內堂裡,慢慢的思想清明了,透徹了,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嫉妒啊,所以才會害了好好的一個家,她記得當日將軍曾經說過,她善待了雷菁,以後他不會再娶別的女人進府,只有她和雷菁兩個女人,而且他的寵愛,從來不是雷菁一個人的,對她也很寵愛,而且尊重,這和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比起來,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可是她親手毀掉了一個家,每每想到這個,她都懊悔心痛,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葉氏的話使得廳堂上的人呆了一呆,尤其是姬琮,懷疑的望著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又耍心計對付他的小玲兒了,既然他回來了,以後誰若再害她,他絕對饒不過他,誰都不行。
不過葉氏並不理會旁人,依舊開口說話。
「這一聲,是對你娘的道謙。」
葉氏停了一會兒,便又對著海菱開口:「這第二聲對不起,便是對你說的,害得你從小兒的顛簸流離,是我的錯。」
葉氏說完望著海菱,廳上,大家也都看出葉氏是真心懺悔了的,一起望著海菱。
姬琮也望著海菱,今兒個若是小玲兒原諒了葉氏,這件事就算完了,否則他是不會原諒葉氏的。
滿廳的人,只有葉流霜,滿臉的焦急,眼底更是難以置信,沒想到姑母出來就為了說這些話,自個的這姑母腦子還真是糊塗,莫不是這些年來唸經,念糊塗了,她這樣一說,不是擺明了讓這小賤人進府嗎?
不過葉流霜可不敢開口,因為這堂上的人,都喜歡眼前的小賤人,她若是一開口,可就出去了。
以後她還如何嫁給表哥啊,難道以後還要她巴結這個女人,葉流霜緩緩的想著。
海菱慢慢的起身,清艷的小臉上,慢慢的攏上光輝。
她今天原諒葉氏,不是因為她的兩聲道謙,而是因為她這個剛認的爹爹和剛認的哥哥,他們兩個人是真心疼愛他的,她既然不想讓他們難受,便要原諒葉氏。
「算了,都過去多少年了。」
海菱一開口,葉氏鬆了一口氣,臉上閃過光輝,眼裡更是精亮,慢慢的開口:「你和我的菁妹妹還真是像,都是善良的人,都是我的錯啊。」
她說完,忽然動作加快,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往胸前刺去。
這動作太快,堂上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眼看著那匕首便要刺進她的胸口了,姬老將軍最先反應過來,順手便抓了桌上的一個茶蓋,直擊了過去,匕首便跌落到地上,發出光噹的一聲響。
姬紹成和葉流霜兩個人驚慌失措的撲了過去。
「姑母,你這是做什麼啊?」
「娘,你做什麼?」
這下連姬老將軍都驚動了,走過去望著葉氏。
「你這是做什麼,小玲兒已經原諒你了。」
葉氏定定的望著這個呵責自已的男人,他是她的男人,這麼多年,他終於又來呵責她了,原來呵責也是一種幸福啊,好過這麼多年的不理不睬啊,明明是夫妻卻形同陌路,她的心苦啊。
葉氏流下淚來,望著姬琮:「我不敢求你的原諒,我既然做了這樣的事,便該以死謝罪。」
「這事都過去多少年了,算了吧,以後若是你真心的悔過了,就把小玲兒當成親生的女兒,必竟是你害得她沒有了娘。」
姬琮這話一完,便是原諒了葉氏。
葉氏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哽咽著點頭:「將軍,我?」
她說不出話來,姬琮雖然原諒了她,但是讓他一下子對她和顏悅色根本不可能,所以便吩咐姬紹成:「扶你娘回去吧。」
「是,爹爹。」
姬紹成點頭,伸手扶了娘親起來,然後望向海菱,又望了一眼爹爹。
他真的很愛爹爹和小玲兒,他們是他的親人,現在他的心裡更多了感激,因為他們原諒了他娘,讓他的娘親從囚籠中走出來,以後他會加倍的疼小玲兒,讓娘親曾經愧疚的,一一彌補回去。
姬紹成扶著娘親和葉流霜一起走了出去,客廳裡,便只剩下了姬琮和海菱。
姬琮望著女兒,欣慰的笑了,然後喚了寧管家進來。
一會兒一句的吩咐。
「寧風,立刻命京城最好的成衣坊來人,給小姐量衣服,凡是京城內最好看流行的衣服,都給小姐做一套。」
「是的,將軍。」
「還有,讓打造首飾的金寶齋來人,給小姐各樣首飾都打一套。」
「是的,將軍。」
「每天早上讓點心鋪子,把最新出籠的糕點,挑選小姐喜歡吃的送過來。」
「是,將軍。」
一旁的海菱聽著姬琮對寧管家的吩咐,心裡很窩心,不過爹爹這一番動作下去,不是要把整個京城的東西都給她搬回來吧,趕緊阻止他:「爹爹,不需要這麼大的動作,我若是需要什麼會和管家說的。」
「好,那就先這麼辦著,馬上去辦。」
姬琮是恨不得把所有自已能想到的都給女兒搞到這裡來,十多年的離別,使得他沒有對女兒付出一分,所以現在只想給女兒所有。
寧管家應聲走出去,那姬琮又想起一件來事來,叫住寧管家。
「等一下,你去發貼子,三日後我們姬府請宴,務必要把和姬府有來往的客人全部送到。」
「是的,老爺。」
寧管家抹了一下頭上的汗,趕緊腳下生風的奔出去,再不走,只怕老爺又要吩咐他什麼事,他記不住啊。
堂上,姬琮總算放過寧管家,回首示意女兒坐到他的身邊。
「小玲兒,你叫什麼名字。」
小玲兒是他從前給她起的小名兒,意旨玲蘭花開,女兒來到的意思。
海菱望著他,笑著開口:「姬海菱,爹爹,我叫姬海菱。」
姬琮一愣,姬,那不就是說女兒以後跟他的姓了嗎?如此一想,越發的高興,滿臉的笑意:「好,好,姬海菱,給爹爹說說過去你的事情吧?」
雖然知道女兒過得不會好,他聽兒子簡單的說了一遍,不過他還是想聽到她從前的事。
父女二人便在廳堂上說起話來,外面沒人敢隨便打擾他們。
一下午也沒有出來,後來還是姬紹成進來催促了姬老將軍去休息,他才肯離去的。
夜晚的香蕪院,攏在梅香裡,安寧而詳和。
海菱的心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平靜,以前和娘親待在一起時,她總是會擔心,但現在她知道自已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因為有兩個男人會護著她。
月夜下。
她取碧玉蕭,在寒梅林下吹蕭。
蕭音渺渺,悠遠輕逸,穿過遠雲清月,繚繞半空。
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聽到了動聽的蕭聲,每個人的心靈都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安寧。
一曲終了,便有人輕聲的鼓起掌來。
海菱飛快的望過去,只見寒梅樹下,一個傲姿如梅,風華絕代的男子,墨黑的髮,披在白皮的披風上,如華麗的錦鍛一般,那耀如寶石的黑瞳,定定的望著她,唇角勾出清淺的笑意,對於她現在的容顏,沒有半分的詫異或者驚艷,似乎她就是她,不管她是胖子江海菱,還是現在風華絕艷的姬海菱,與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菱兒,你的蕭總是帶給人一縷心靈的安靜。」
北魯的新帝夜凌楓,緩緩的走來,磁性的聲音在林中響起,他輕逸的伸出手望著她,海菱卻動也不動,慢慢的把手中的碧玉蕭遞了過去,輕輕的說。
「這是你的碧玉蕭,一直想把碧玉蕭還給你,只是沒有機會。」
「菱兒,你這是做什麼?」
夜凌楓感覺到海菱的疏遠,淡漠,似乎與他之間不自覺的有了距離。
他的週身攏上了戾寒,眼瞳漆黑凌寒的好似幽潭,一點溫度都沒有,那暴怒狠戾攏了上來,定定的望著海菱。
他是絕對不允許她遠離自已的。
「曾多次蒙燮帝的出手相助,他日若是有需要,海菱定當全力以赴。」
她欠了他的很多次人情,她是記得的,所以日後若是他有需要,她定然出手相助。
但是僅此而已,皇室永遠是可怕的漩渦,也許陷進去,便會萬劫不復,所以她不會再和任何皇室的人有牽扯,
何況她現在的身份是北魯國大將姬琮的女兒,她深得姬琮和姬紹成的喜愛,她不會讓他們再和皇室牽扯上半分,到時候若是害了他們,她是不會原諒自已的。
皇室在她的心中,永遠是那麼自私自利,他們為了自身的目的,完全妄顧他人的意念,以及性命。
「姬海菱,你竟然和我說這種話。」
夜凌楓週身戾寒,眼瞳冷魅,陰驁的開口,他成為燮帝,一來是為了自已的母親,另外一個原因卻是為了她,他想讓那個瞎了狗眼的男人看看,她是怎樣出色的女子,他要她成為人人羨慕的寵后,可是現在她竟然與他保持著距離,這怎不令他憤怒。
夜凌楓憤怒的一伸大手,緊握著海菱柔若無骨的小手,身形一展,整個人便飛了起來,而他身上的白色大氅,便蓋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不受到夜風的襲擊,而他的手臂緊摟著她,在暗夜中穿梭。
身後,侍梅和侍蘭二婢趕緊跟著主子身後,前往北魯國的皇宮。
海菱沒想到夜凌楓竟然發怒,一怒之下攬了她便走,心急的叫起來:L「夜凌楓,你想幹什麼?還有帶我去哪裡?」
月夜下,夜凌楓一言不發,他美如雕塑的五官上,攏著冰霜一樣的寒氣,眼瞳更是隱暗而幽冷,只是手臂緊緊的摟著她的腰,不讓她受到一些的風吹,身形迅速的在暗夜中穿梭。
海菱見他不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心裡倒是很震憾,原來這男人發起怒來,是如此的令人膽顫,可是她並不害怕,因為知道他是不會傷害她的。
可是他究竟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很快海菱便知道夜凌楓帶她去哪了,原來他帶她進了北魯國的皇宮。
宮中上書房內,夜凌楓拉著海菱的手指著那龍案之後的牆壁,只見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卻是一個人,原來的江海菱,胖胖的樣子,卻被人畫得很可愛,似毫不覺得丑或者難堪,她的神態,那般的靈動,不知道是畫的人賦予了她靈魂,還是她自身就擁有這種靈魂,總之這畫上的女子並不醜。
只是把她掛在上書房內,這意義?
海菱有些目愣愣的望著夜凌楓,在燈光下望他,越發的俊魅不可方物,即便週身攏上了薄怒,也是美得驚魂。
「為什麼掛我的畫像?」
海菱的心中有些答案,可是實在是難以置信,另外一個,夜凌楓不是斷袖嗎?怎麼還喜歡女人呢?
夜凌楓唇角微微鬆動,深邃的眼瞳中燃起熾熱的火焰,緊鎖著海菱清麗出塵的小臉蛋,那眼睛漆黑如寶珠,轉動時便靈動異常,完全不似一般木訥的大家閨秀,她的身上依舊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小丫頭,所以不管別人如何想,在他的眼裡,她此時和彼時都是一樣的,相反的他反而要感謝她曾經的胖,讓他有機會先別人一步靠近她,若非她的胖,恐怕鳳紫嘯就不會放手了,那麼他還等得來她嗎?
「菱兒,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唯獨你例外。」
夜凌楓的冷寒褪去,聲音不自覺的柔如醇酒,海菱的心一悸,竟然難得抑制的動了一下,可是隨之便記起一件事來,現在的夜凌楓,不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他是北魯的新帝夜凌楓,帝皇家的冷酷無情,她不是不知道,難道還沒有受夠嗎?還要再陷入到這種溫柔富貴夢裡嗎?現在這男人也許在意她,可是將來呢,他又會相信她多少,皇室中歷來不缺勾心鬥角,栽髒陷害,如若有一日他也不相信她了,她是否還支撐得下去。
還有他是皇上,後宮又豈會只有她一個妃嬪,如果再有別的女人進宮,她是否能承受得住那樣的坦然,此生她不求富貴,只求有一真心疼寵她的人,在她與人爭鬥,與人耍脾氣的時候,真心的護她疼她,這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何況他還是皇上,又豈會在意她所要的。
海菱一番想像,如醍湖灌頂,瞬間清醒過來,再抬眉,清艷出塵的小臉蛋上布上了淡然,笑望著夜凌楓。
「這事好突然,不過燮帝還是收起這畫像吧,實在有礙書房的景觀?」
「你?」
夜凌楓深邃幽深的眼瞳中閃過強勢霸道,摯在必得,他喜歡的人絕對不會容她退縮,不過眼下他還不會逼她,會給她一段思考的時間。
「我送你回去。」
夜凌楓伸出手牽著她,唇間是柔軟的笑意,因這笑使得他整張臉越發的耀眼,就像夜色下一顆璀璨的夜明珠般,令人驚艷。
海菱點頭,面容淡淡,飛快的收回視線,這個男人真能誘戜人,她不能糊里糊塗的答應他什麼,那麼到時候,就是萬劫不復了。
夜凌楓牽著她的手,依舊和前一次一樣,施展輕功,用大氅蓋著她,一路把她送回了姬府。
幸好府內沒有下人發現,海菱送了一口氣,進了房間。
夜凌楓沉穩霸道的叮嚀她:「菱兒,我不會給你太長的時間,你要好好想想。」
「嗯。」
海菱應聲,目送著他消失在夜色下,慢慢不見了。
侍梅和侍蘭走過來,看著小姐週身的疏離冷寒,不由得蹙眉,難道爺沒說要娶小姐的事,她為何不開心呢?
「小姐,睡吧,夜深了。」
「好。,」
海菱回身,她真的很害怕和夜凌楓待在一起,他是那樣出色的一個男人,又幫了她很多次,對她很溫柔,這樣的男人待得久了,又如何不會喜歡上他呢,可是她真的能喜歡一個皇室的人嗎?在沒有確認這個男人是否值得她托付一生的時候,她絕對要牢牢的守住一顆心,不愛上任何人。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古代的女子親手為夫君選妾納侍仍是嫻淑,而她是來自於男女平等的世界,怎麼可能適應得了這樣的世界,就像她剛認的爹爹姬琮,也是有兩個女人的,因為有兩個女人,所以便有人會嫉妒,從而產生很多的悲劇。
海菱越想這些越覺得心煩,最後決定什麼都不想,安心待在姬府裡。
姬府,因為海菱的回歸,而顯得熱鬧起來,整個府邸內的人都歡喜不已。
一向不回府的姬老將軍也正式回府了,他與大夫人葉氏之間的事也化解了,雖然短時間內沒有接觸,但好歹和平了,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姬紹成,沒想到爹爹終於回府了,而妹妹也回來了,何況妹妹是如此出色的一個人。
除了姬紹成,將軍府內的下人也很高興,被派到香蕪院侍候的丫頭更是高興萬分。
因為小姐真的很好啊,不但人長得漂亮,性子也是好的,雖然神態總是冷冷的,但從來不責罰下人,更不打罵任何人,自從小姐回府後,一向囂張的表小姐也收斂了,不敢隨便打罵下人,端架子了,所以大家都很高興。
不過大家都不太敢進小姐的香芫院,因為香蕪院裡有一隻讓人害怕的黃毛小金獅,小姐叫它球球。
球球不喜歡被人打攪,若是誰惹到它了,便會呲牙裂嘴的發出吼聲,看到的人都嚇得腿發抖,生怕它上來咬一口。
除了這個,大家還是很高興的。
整座將軍府裡,最不開心的人便是葉流霜了,葉流霜不喜歡這個表妹,不但不喜歡,而且十分地討厭,第一印像太差,還有一個就是她實在看不慣表妹的態度,不就是長得美一些嗎?整天高高在上的樣子,姑父表哥都陪著笑臉,圍著她一個人轉,就是姑母也會經常派人去關心她,她住的地方,不比宮裡的公主差,那華衣美服,金銀首飾,她敢說,整個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般受盡寵愛的千金小姐了,和公主一般無二了。
葉流霜越看到她受寵,她越難受,自已一直費盡心機的討好姑母,討好表哥,可是卻得不到他們半點喜歡,這女人一出現便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怎麼不恨不生氣。
姑父還要舉辦一個隆重的宴席,把她介紹給京城的貴族,到時候她更加的意氣風發了。
葉流霜越想越恨,可是她卻沒辦法離將軍府回葉府去,因為她怕自已走了,表哥便看中別的女人了,到時候娶了別人怎麼辦?而且葉流霜有感覺,表哥將來娶的女人,若是不喜歡姬海菱這個女人,他一定不會娶。
所以為了自已的幸福著想,她只能忍住所有的怒氣去討好那個女人。
最可恨的就是這一點了,她去討好那個女人,那女人根本就不屑,自已陪著笑臉坐在她房裡,她好半天不說一句話,只是看書,也不理會她,她真是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葉流霜一邊想一邊恨恨的掐身邊的花兒,身後的丫鬟是她從葉府帶來的貼身丫鬟青思和青蘇,這兩人自然知道小姐的心思,跟在身後小聲的開口。
「小姐,你是不是為了姬小姐的事煩惱?」
葉流霜睨了一眼過去,青思並不害怕,小聲的嘀咕:「明天便是姬府內舉辦隆重宴席的時候,聽說之前姬小姐是在大周朝長大的,對於北魯的習性自然是不瞭解的,小姐若是想讓她出醜有何難的?」
青思話一落,葉流霜的眼睛便亮了。
對的,雖然惡整不到姬海菱,可是明日的宴席上,她完全可以讓這丫頭出醜,只有這樣,她的心裡才好受一些。
北魯國和大周不一樣,宴席上,有很多玩藝兒,到時候每個人都有權力挑戰別人,這在北魯是正常的社交活動,不存在什麼難堪或者不好,到時候她可以挑動幾個閨秀挑戰姬海菱,若是她惱羞成怒或者大發脾氣,不就是丟人現眼了嗎?以後她在貴族社交圈子裡可就留下不好的名聲了。
「嗯,就這麼辦。」
葉流霜總算高興了,臉上笑瞇瞇的。
香蕪院裡,海菱正在後面的梅林裡賞梅,週身淡淡的光環,眉眼好似攏上煙霞,越發的出塵而靈動。
這三天來,她過的日子是從來沒有過的舒適。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過這樣安逸而寧靜的日子。
爹爹姬琮和哥哥姬紹成對她的愛,當真是世間少有的,她住的屋子裡,但凡是女孩子喜歡的,不少一樣,衣服更是堆滿了衣櫥,首飾擺滿了小櫃,吃食更是依照她的口味來。
有時候她都懷疑這一切是一場夢,醒來後便是一場空了。
可是等到她睡一覺醒過來,所有的一切依然存在,所以她確信,她是真的擁有了令人羨慕的父親的愛和哥哥的愛。
午夜間,唯有娘親杜采月的死還停留在她心底的一角,不過她會幫她報仇的。
現在她只想安心的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這三日的功夫下來,她臉上總是似有若無的笑意,不再像之前的冰凍了,侍梅和侍蘭二婢看著很開心,看來小姐慢慢的放開了心頭的愁悶。
明日便是姬府舉行的宴席,她將以姬家女兒的身份,正式在北魯國立足了,不過她很期待。
第二日,姬府舉辦宴席,這是十多年來,姬府第一次舉辦宴席,一來慶祝老爺回歸,二來慶祝小姐回來了,可謂雙喜臨門,所以一大早寧管家便領著將軍府的下人四處張羅著。
現在將軍回府,很多事寧管家都去請教將軍,少將軍,有關于小姐的事,則是去請示小姐,所以一整圈下來,竟然把葉流霜給諒在了自已的院子裡,大家徹頭徹腦的把她給忘了。
而葉流霜,為了在姑父和表哥面前表現,一大早便起床了,收拾整齊,坐等著人來請示她,然後她好好的表現一番,讓姑父和表哥看看,她葉流霜足可以做一個當家主母,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一個人過來請示,不由得氣惱的派了人去查看,等到小丫鬟青思回來,才知道外面忙得熱火朝天的,唯獨把她忘了,沒有她,人家依舊辦得熱熱鬧鬧的,根本不需要她這個所謂的表小姐。
葉流霜一口氣差點沒氣抽了,虧她一大早便起來了,原來根本沒人記得她,心裡哪叫一個恨啊,在房裡發了半天的脾氣。
所有的事都是姬海菱這個賤人造成的,如果沒有她的回來,現在她還是人人敬重的表小姐,現在大家都不當她是回事了,說不定以後表哥也會因為她所以不娶她,葉流霜越想越不甘心。
不過沒人理會葉流霜。
整個姬府的人都加入到忙碌中,從早上忙到下午,一切才準備得妥妥當當的。
臨時搭建的棚子內,應有盡有,美酒佳釀,精美菜餚,還有將軍府準備的各式玩藝兒。
下午的時候,陸續有客人過來,姬老將軍和姬紹成領著管家在府門口迎客,連一向不露面的葉氏也端莊的出現了。
一時間,姬府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香蕪院裡,海菱正在逗弄小獅球球,今兒個的她,穿戴了一套北魯的服飾,內裡是錦衣,外罩帶毛的錦鍛長裙,脖子上是白色的白狐毛,腰間垂掛著一排白色的毛球,隨著她走動時,左右擺動,使得人體態輕盈柔軟。
再加上她生得絕色的容貌,被這北魯的衣服一襯,越發的傾國傾城,千嬌百媚,頭上插著北魯的一種花翎首飾,那閃光的翎毛,襯著烏黑的墨髮,就像一個仙子似的。
侍梅和侍蘭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讚歎:「小姐,你可比那些什麼北魯的千金小姐漂亮多了。」
「是啊,我就沒見過比小姐再好看的主子了。」
兩個人一人一句的說完,小獅球球趕緊的點頭,嗚嗚的表示贊同。
它也覺得主子好漂亮啊,它都不想讓別人靠近了。
「球球,今兒個要乖乖的,不可以隨便嚇人,知道嗎?」
海菱叮嚀球球,今天球球的精神比較好,所以她準備帶球球去見識見識,不過這傢伙動不動便張開一嘴白牙嚇唬別人,今兒個可是爹爹和哥哥精心辦的宴席,她可不想把那些客人全都嚇跑了。
球球眨巴著眼睛,一動也不動,裝B,假裝不知道主子的意思,心裡卻想著,若是誰招惹主子,我一定嚇死她,咬死她。
球球的腦海裡自動翻出一個人來,那人便是葉流霜,她已經正式列入了球球的黑名單。
外面天色已黑了。
一直侍候海菱的丫鬟撫月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小姐,客人都到齊了,現在基本上已入席了,將軍讓管家過來請小姐過去。」
「嗯。」
海菱點頭,身為姬家的小姐,她自然要面對北魯京城的這些親貴,她要看看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唇角擒著笑意,伸出手抱起小獅球球走了出去。
門前的撫月好半天做聲不得,呆愣愣的,侍梅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也沒動靜,侍梅忍不住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撫月,你發什麼呆啊,小姐走了啦。」
她唇角勾出戲謔的笑,其實她知道撫月為什麼發呆,因為小姐穿上北魯的服飾,好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更像北國天山上的一朵雪蓮,美得出塵,美得動人,令人移不開視線。
撫月被侍梅一打,便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揉著頭,趕緊跟上前面小姐的身子。
一邊走一邊讚歎,小姐足可以當得北魯的第一美人,不,應該是天下第一美人才是,現在的天下第一美人仍是南翎國的靜月公主,不過靜月公主恐怕沒有小姐的這身氣度,撫月一邊感概,一邊笑著。,今天晚上小姐一定會大發異彩的。
一行人前往姬府的中庭而去。
北魯國的習俗和大周朝不一樣,招待賓客的時候,並不在屋內,基本都是在室外。
因為宴席上會設各種各樣有趣的玩藝兒,所以室內並不方便。
不但有女子的投壺,猜謎。跳竹子舞,還有男子的射箭,打馬球,這些都是戶外活動,而北魯國民風開放,男女不用避嫌,都是一起喝酒吃肉的,女子有時候也會參加打馬球什麼的,所以每次請宴的場所都在寬大的庭院裡,現在雖然是冬季,不過依然可以搭起棚子,舉辦宴席。
海菱走到一半的時候,便看到迎面而來的姬紹成,姬紹成怕妹妹不習慣,所以便親自過來迎接她。
「菱兒,怎麼樣?心裡擔心嗎?」
姬紹成雋美的五官攏上笑意,眼裡是深邃的光芒,伸出手牽了海菱的手,往宴席而去,一邊走一邊安撫她。
「你別擔心,現在你是姬家的小姐,在北魯,沒人敢對我們姬家不尊重,所以你別覺得有心理負擔。」
小獅球球一看有人來搶它的主子,惱了,發出一聲低嗚聲,姬紹成陡的回首,警告的盯著小獅,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今天晚上似乎還差一道菜,紅燒小獅,這道菜想必很受歡迎。」
小獅一聽這話,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安,其實它已經知道姬紹成和主子的關係,所以它不可能真的傷了這男人,否則主子定然扒了它的皮,把它做成紅燒小獅,所以它不敢對這男人張牙舞爪的,這樣就只能吃蹩了,如此一想,小獅嗚的一聲委屈的哼著。
海菱笑起來,把手從姬紹成的手中抽回來,拍了拍小獅的頭。
「好了,別委屈了,今天晚上你可以吃兩塊肉。」
小獅立刻高興了,平常主子說怕它太胖,所以只准它吃一塊肉,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吃兩塊,小獅雙瞳放光,嗷嗚,不再哼哼了。
姬紹成則望了望自已的手,沒說什麼,回首在前面帶路。
其實北魯國親人之間是不避嫌的,但是海菱不太習慣。
雖然姬紹成是個好哥哥,但是她還是不習慣和他過於親密。
一行人走到宴席的庭院門口,姬府的管家叫了起來:「小姐來了,小姐來了。」
燈火輝煌的中庭院內,喧囂的說話聲,一下子停止了,所有人所有的目光便望著庭院門口。
今日姬府宴客,人人都知道,是因為這姬家的小姐找回來了,所以姬將軍一高興便回府了,今日姬家的宴席,就是向所有人介紹他們的家的小姐,在場的人都想看看,這姬家的小姐是何方神聖,姬老爺子如此抬愛。
門口,率先進來的是姬紹成,北魯的少年名將,深得很多名門閨秀的喜愛,今日宴請的賓客中,便有很多的千金小姐,這些小姐縷縷向姬紹成拋出愛的信號,只不過這位姬將軍不加理會,誰也不理,很多人不死心的準備繼續找機會。
而隨著姬紹成身後走進來便是姬府的小姐,一身白色的北魯服飾,雪狐毛領,腰間繫著金絲滾邊的寬腰帶,把她的纖腰勒得不盈一握,腰間輕垂吊圓球的流蘇,走動時,款款生姿。
再往上移,眾人便看到一張驚艷的臉蛋,肌膚賽雪,眉若纖柳,眼似星辰,鼻若蔥玉,唇若凝脂,那面容當真是傾國傾城,神容淡淡,不卑不亢,舉手投足的風韻,風華絕代,整個宴席上,死一樣的寂靜,掉根針地上都讓人聽得見。
男子只看著,傾慕不已,心裡想著,難怪古人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話,若是他們能得此姝,就是死一回也是甘願了。
女子卻是嫉妒不已,尤其是場中很多自以為才貌雙全的北魯國大家閨秀,一看到這樣絕色的容貌,當真是心裡騰騰的冒著嫉妒的火焰。
看看人家的肌膚,比羊奶還白,那眉毛就是筆畫上去的,眼睛像漆黑的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那鼻子,挺挺的,小嘴櫻紅,似乎散發出梅花的幽香,週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無不處不透著誘惑。
最重要的不是她的美,而是她週身上下的氣度,不卑不亢,面對這麼多的朝中大臣,好似沒感覺似的,一點不害怕不恐懼。
還有她懷中的黃色的小寵物是什麼啊,感覺眼神好凶啊,很多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海菱並不知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些北魯國的大臣和那些千金小姐,心中便湧起了天翻地覆的想法,她只是跟著姬紹成的身後,一直往裡走。
大將軍姬琮一看到女兒出現,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心中那叫一個自豪,早站起身來,激動的叫著。
「菱兒,過來,坐到爹爹的身邊來。」
這下所有人回過神來,宴席上,前所未有的熱情**,很多人議論紛紛,激動的望著主客位置上端坐著的海菱,然後紛紛的誇讚著,姬家不但位高權重,而且這小姐也深得姬將軍的喜愛,不管配什麼樣的人家,都是足足有餘的,因此但凡家中有未成親兒子的都動起了心思。
而女子更是嫉妒的議論著,紛紛找姬家小姐的缺點,無奈,任憑她們努力的去找,還真是一時找不到。
賓客中,葉流霜也坐在位置上,看著身邊的女人紛紛的露出嫉妒的眼神,心裡很得意,這姬海菱再漂亮美麗有什麼樣,這下她一出現,便把北魯國的很多女人得罪了,以後她可就麻煩了。
葉流霜一邊想著一邊狀似不在意的開口:「表妹是從大周朝過來的,對於北魯還不太熟悉,待會兒你們可要手下留情啊。」
她嘴裡是如此說著,其實只不過透露出一個汛息,這女人是從大周朝過來的,對於北魯的這些東西不會,你們待會兒可以找她的麻煩,果然,葉流霜話音一落,便看到身側的幾個女人眼神裡有了算計,葉流霜見自已的目的達到了,便不再說話,言多必失,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可是知道姑父和表哥有多喜歡這姬海菱,若是知道自已存心算計她,想必她以後別想跨進姬府一步。
葉流霜還想嫁進姬府呢,所以她才不要明面上得罪姬海菱,只不過通過她人之手讓她難堪罷了。
宴席正式開始了,最正中的位置坐著大將軍姬琮,他的身邊依次往下坐便是海菱,然後便是姬紹成,另一邊坐著的卻是北魯國的重臣,一路往下。
這北魯國的宴席,和大周朝不一樣,他們的矮桌是連接在一起,然後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人多時便可擁擠一些,人少些便可稀鬆一些,似毫不受影響。
海菱坐下來後,只顧著撫摸懷中小獅的腦袋,因為人多球球有些煩,她一撫摸,它便安定下來了。
這時候,姬琮端著一杯酒站了起來,興高采烈的開口。
「今日是我姬琮最高興的日子,因為我的女兒海菱回來了,我把她正式介紹給大家,以後她就是我們姬家的寶貝了,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欺負我的女兒,我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姬琮說完,海菱直接的被雷了,哪有人在人家面前如此說的,這分明是寵女到極底了,實在忍不住開口。
「爹爹。」
姬琮哈哈笑著,舉杯喝乾了手中的酒:「來,現在我敬大家一杯酒,以後多多照佛我們姬家的寶貝。」
一時間,宴席熱鬧起來,姬家仍是北魯的世代功臣,這些朝中的大臣,誰敢得罪姬家的這位主子,所以人人端起酒杯,一起喝了一杯,然後紛紛點頭,表示以後看到這姬家的小姐,定然不會為難她的。
海菱望著坐在身邊的姬琮:「爹爹,你也不怕人家笑話。」
「怕什麼,誰敢笑話我啊,」姬琮濃眉一挑,便有一股煞氣,令人不敢小覷。
海菱心中歎息,看來以後,她是不擔心有人欺負她了,若是有人欺負她,想必她的爹爹和哥哥是第一個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宴席開始了,正中寬大的位置上,便有人跳起了歌舞,這些歌舞和大周朝宮廷的歌舞不一樣,北魯的歌舞多是竹子舞,以竹子為伴器,兩人一組,互打節拍,跟著絲竹之音,叭達叭達的跳著,倒很有喜感,海菱第一次看,十分有興趣,雙瞳饒有興味的盯著場中的竹子舞。
她看歌舞,人家看她。
今日的宴席上,很多人盯著她,越看越覺得此女美麗非凡,舉手投足更是貴氣逼人,令人移不開眼睛,有人起身過來向姬琮和姬紹成敬酒,套交情,說不定可以把這姬家的小姐說給自家的小子,那麼不但得了一個美麗的兒媳婦,還拉攏了姬家這棵大樹。
海菱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喝酒,北魯的米酒,一點都不醉人,很是清香,她之前也喝過,口感不錯,。
今日,場上很多人盯著她,海菱是知道的,只是她感受到來自於她左手邊的眼光,似乎過於濃烈了,令人渾身不自在,怪異至極的抬眉望過去,微微的瞇眼,很快便認出了這盯著自已的女子,竟然是前來北國和親的鳳瑤公主,鳳瑤公主身穿著北魯的服飾,化北魯的妝容,所以先前她並沒有在意,這會子再一細瞧,便認出了她。
她也正瞇眼打量著她,慢慢的眼裡閃過幽光,微微的端起酒,望向海菱,唇角漫過笑意。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是姬府的小姐。」
鳳瑤顯然認出了海菱,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這個害得她前來北朝和親的女子,她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北魯姬將軍府上的千金小姐,而且她瘦了下來的時候,竟然驚人的美麗,剛才她只是覺得她有些熟悉,尤其是她的神情,不過一直想不起來她是誰,直到她望著她的時候,她才可以肯定,這女人竟然是江海菱,現在她是姬海菱。
鳳瑤心中恨意頓起,她已經得到消息,自已的母妃和哥哥,一個被送到鳳家的皇陵去守墓,一個被送到庵堂去了,而她卻什麼都不能做,雖然之前她是恨母妃和哥哥的,可是他們倒底是她的親人,現在她連他們遭受磨難的時候,也看望不了她們,所以鳳瑤心裡有恨。
她前來北朝和親,嫁的是北朝的七皇子昭陽王,整個北魯的人都知道昭陽王其人是十分好色的,府上美人歌姬的數不勝數,她嫁進王府不出三日,便遭受了冷落,這讓她越發的惱恨。
其實她在大周朝是有戀人的,卻是被母妃和哥哥活生生的拆散的,不,應該是因為眼前的女人,所以她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鳳瑤恨恨的想著,她漆黑的瞳仁中幽芒冷颼,不過抬眸望向海菱時,唇角卻擒著一抹隱暗的笑意。
她說過,再相見,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不過這女人眼下可是姬將軍的女兒,所以她要小心才是。
雖然她是昭陽王妃,可若是她做出了什麼不得體的事,昭陽王想廢她是輕而易舉的事,必竟這裡離大周朝遠隔千山萬水,而且這姬將軍可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昭陽王妃鳳瑤和海菱的眸光絞在了一起,身遭的女子都奇怪起來,有清悅的聲音響起來。
「昭陽王妃,你認識這位姬小姐嗎?」
海菱收回視線,望向端坐在鳳瑤身邊的一名紅色勁裝的女子,長得格外的嫵媚艷麗,精緻的妝容,再加上出色的服飾,這女子十分美麗。
昭陽王妃鳳瑤凝眉,然後舒展開:「是認識,曾在大周朝見過一次。」
「喔,聽說這姬小姐便是在大周朝找到的,你知道她是誰家的女孩兒嗎?」
這說話的女子饒有興味的開口。
海菱眼裡攏上冷意,望向鳳瑤,其實她並不擔心鳳瑤說出她的身份,因為必竟她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這在場的恐怕很多人都聽說過,大周朝的皇后是個人人嫌戾的胖子,可是眼前的她可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兩者無法聯繫到一起,若她再反咬一口,到時候爹爹和哥哥定然會為難這昭陽王妃。
果然,海菱正想著,鳳瑤便笑著開口:「記不得了。」
「喔。」
那紅衣艷麗女子顯得很失望,望向海菱的眸光隱有犀利。
這女人是誰,一身的驕傲,跟個公主似的,不過看其排場和穿著,並不是公主。
海菱正想著,便聽到鳳瑤開口,竟是為她倆介紹了起來:「姬小姐,這位是西小姐,本名西妍,新皇的表妹。」
原來如此,海菱點頭,端起酒杯:「原來是西小姐,難怪如此貴氣。」
這世上不是誰都有那份榮幸成為皇帝的表妹,太后的侄女的,這個西妍,有驕傲的本錢,難怪她眼高於頂,不輕易和身邊的那些千金小姐說話,卻和昭陽王妃鳳瑤走得近,因為昭陽王妃身份高人一等,這西妍也自認高人一等,自然與她走得近了。
西妍聽了海菱的話,很是滿意,點頭,兩個人喝了一口薄酒,然後海菱不再看身邊的兩個女人,望向場中的歌舞,卻發現歌舞已撤了下去,竟然有人搬上了投壺,猜謎用的石盒,還有別的小玩藝兒。
場上很多人躍躍欲試,準備上去玩一把,海菱笑望著眼前的這一切,覺得很有趣,其實相對於大周來說,北魯民風開放,更傾向於男女平等,聽說北魯國的男子若是喜歡女子,便可以直接送東西給女子,只要女子收了下來,便表示接受了男子。
忽然,有將軍府的下人急沖沖的奔了過來,只衝到姬琮的面前,心急火燎的開口。
「將軍,將軍,皇上,皇上過來了。」
「什麼?皇上過來了?」
宴席好似被投了一塊巨石,掀起了大波,姬府請宴,皇上竟然過來了,這是什麼意思,很多人反應不過來,不過紛紛的站起身準備迎出去。
庭院門前,已有腳步聲響起,太監的尖細的聲音也吃了起來:「皇上駕到。」
北魯的新皇夜凌楓竟然過來了,宴席上所有的大家閨秀都站了起來,激動的望向門口。
聽說皇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她們一直想見卻無緣見到,現在皇上來了,她們能不激動嗎?她們想看看皇上究竟有多美,有多俊,還有聽說宮中沒有一個女人?太后已有意思,很快便會為皇上選秀,那麼她們之中將有人有機會進宮侍奉皇上,一想到這個,這些女人更加的激動啊。
門前,幾道身影走進來,眾星捧月的簇擁著一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人明黃的龍袍,墨黑的髮用一根明黃的錦帶束起,分置於胸前,五官分明,俊美絕倫,那狹飛入鬢的眉下深邃神秘的眼瞳,眼瞳中深不可測的寒芒,好似巨大的漩渦,令人探測不到一點情緒,性感的唇微微的勾起,誘人至極。
皇上果然是絕色美男,不但是外貌出眾,週身的霸氣更是輕易渲染出來,舉手投足帶著一股狂傲,令人不敢小覷,他的眼睛就像兩把利刃,隨意的掃過,很多人心驚膽顫,忍不住垂下頭。
三尺之內,沒人敢隨便靠近他。
他緩緩的走進姬家的宴席,姬琮趕緊領著人迎了出來,跪地請安。
「臣等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海菱也隨了爹爹的身後跪下,定定的望著地面,並沒有半點不妥。
一雙明黃的龍靴緩緩的走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好一會兒才移了開來,隨之一道暗磁慵懶的聲音響起。
「大家都起來吧,看來姬老將軍心中對朕有所不滿啊?」
眾臣子起身,姬琮一聽皇上的話,如何擔待得起,趕緊不安的開口:「臣不敢。」
「既然府上請宴,為何獨獨漏了朕,這不是對朕不滿又是什麼呢?」
聽似慵懶隨意的話,不過卻給人強大的壓力。
姬琮趕緊垂首:「臣該死,若是下次再有宴席,定然第一個請皇上。」
「嗯,這才像話,」夜凌楓滿意的開口,隨之見宴席上所有人都垂首候著,懶散的開口:「大家都隨意坐下吧,今日是朕冒然前來掃了大家的興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5:10
第077章 算計,快馬加鞭送信
燮帝夜凌楓的話看似隨意,實質卻隱藏著玄機,若是誰敢亂說話,只怕下一刻便要倒霉了,所以那些大臣,趕緊的搖頭。
「沒有,沒有。」
「那就和先前一般放鬆些吧,朕不會吃了你們的。」
「是,是。」
眾人連聲應是,姬琮趕緊的把自已的座位讓了出來,請了皇帝上坐,海菱的座位,本來在爹爹的身邊,現在夜凌楓坐在爹爹的位置上,那麼她禮該往下讓,不過她一抬首便看到夜凌楓,嗜冷的瞳仁中,隱有惱怒,還有警告,若是她膽敢往下讓,那麼他不介意說出些什麼,海菱有些微惱,不過卻一臉的無奈,最後只得坐在夜凌楓的身邊。
而姬琮便坐到了皇帝的另一邊,餘者依次往下坐,和之前的位置一樣,不過場上的氣氛卻和之前不一樣了,因為多了一個俊美霸氣的皇上,雖然皇上令人害怕,可是看著這樣的男人,女人們便覺得心頭小鹿亂跳,連頭都不敢抬了,只敢拿眼偷偷的瞄著皇上,然後慢慢的發現一件事。
皇上和姬家小姐坐在一起,兩個人好登對啊,俊男美女,還有兩人的氣場也十分的對調,雖然皇上霸氣嗜冷,但是姬家小姐從頭到尾都是神容淡淡的,似毫不懼,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如此一想,便覺得心涼,這女人真是好命,竟然好巧不巧的坐在皇上的身邊,這可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她不會被皇上看上吧。
可惜海菱從頭到尾都沒看夜凌楓,現在的夜凌楓身份不同於從前了,既不是大周的丞相,也不是冷魔宮的西冷月,他是北魯的新皇。
在場的女人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呢,就好像看到了一塊大肥肉似的,難道她也要和這些女人爭一塊肉,或者是共侍一夫,光是想想,她便惡寒不已,歷來有女人的地方就不缺少戰爭,她不喜歡和別的女人戰爭,就為了奪一個男人。
夜凌楓眼瞳微瞇,看到身邊的小丫頭竟然不拿眼瞄他,週身陡的籠罩了一層薄怒,這薄怒令坐在他另一邊的姬琮都感受到了不安,可惜海菱愣是跟不知道似的,依然沒看夜凌楓,他有的是女人看,何需多她一個。
可惜夜凌楓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別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望向任何人。
那深邃幽寒的瞳仁下,薄怒上升,隨之一只手放了下來,直接一把扣住了海菱桌下的手。
這下海菱想假裝看不見他都不行,這人不但霸道而且強勢,看來以往她認識的只是他的另一面,他骨子裡的強勢不容人忽視如此的徹底。
海菱想抽回手,可惜她的力量和夜凌楓相比,就好似小雞和老鷹的距離,哪裡抽得回來。
而且她若是有大動作,別人便會知道,她和夜凌楓的關係,以後她想逃避都不行,所以海菱只得咬牙受了,一動也不動,抬眸望去,只見那前一刻還凌寒佈滿週身的傢伙,這一刻唇角卻閃過得意的幽芒,眼裡更是閃爍著誓在必得。
菱兒,你別想逃。
宴席上,大家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皇上和姬小姐的動作,必竟是一國之皇上,誰敢一直盯著皇上看啊,何況兩個人的動作,也只是電光火石的功夫發生的。
一直窩在海菱懷中的小獅球球,虎視眈眈的盯著夜凌楓,不過海菱知道小獅其實欺軟怕硬,對於擁有強大氣場的夜凌楓,這傢伙恐怕吭都不敢吭一聲,如此一想,望了望小獅,果然不出所料,這該死的小傢伙,一點都不發難,竟然還很認真的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有人端了酒過來向皇上敬酒,海菱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已的手可以被放開了,誰知道那修長的大手依然緊扣著她。
夜凌楓用另一隻手端起酒杯,微微點頭,和來人喝了一杯。
有一人過來敬過了酒,別的人膽子便大了起來,很多朝中重臣都端了酒過來敬,一時間,宴席又熱鬧了起來。
不過從頭到尾海菱的一隻手都被夜凌楓緊緊的握著,容不得她抽開。
場上的投壺遊戲開始了,還有猜謎的遊戲,很多閨秀上場參與。
這時候有人走了過來,笑望著海菱,輕聲的開口:「姬小姐,可以請你一起玩投壺遊戲嗎?」
海菱挑眉,望著這走過來的女子,自然是不認識的,不過能暫時的擺脫夜凌楓,她倒是願意的,便點了點頭:「好。」
夜凌楓對於她的小心思豈會不知,倒是也沒有為難她,慢慢的放開了她的手。
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瞳好似盯著獵物一般盯著海菱,看著她慢慢的起身,把手中的小獅放進了侍梅的懷中,眼睛不由自主的微瞇起來,吞噬人的眸子便鎖住了小獅,那眼神殺氣濃厚,使得小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人盯著它幹什麼,它什麼都沒做啊。
夜凌楓蹙眉,他要看看這小寵物,究竟是公的還是母的,若是公的,一定要庵了。
小獅再次打了一個寒顫,不知道如何得罪了這主了。
海菱一上場,場上很多人被吸引了,很多女子更是起身湊了過去,一來想在皇上面前博個頭彩,二來便是要看看這姬家的小姐,會不會投壺,或者猜謎語什麼的,看到這女人優雅高貴,實在讓人歡喜不起來啊。
夜凌楓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場中,發現不少人的眼睛都盯著海菱,不由得眼睛瞇起,眼神凌厲萬分,坐在他身側的人不知道這皇上又怎麼了?
卻不知道夜凌楓是討厭別人盯著海菱,而且看到場上的情況,不由得浮起一個念頭。
他該選秀了,讓她入宮,陪在他的身邊,不准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今日看她,真的是太出色了,即便宴席上一堆的閨秀,可是她依舊是最耀眼的一個,讓人第一眼便看出她來,這樣的她,怎能令他放心讓她慢慢的去想,去接受他,所以他要盡快把她選進宮中去,鎖在自已的身邊。
夜凌楓如此一想,臉色總算舒緩一些。
大家才算鬆了一口氣,然後便又有人過來和皇上說話,討論朝堂上的事。
表面看上去和樂融融,其實對於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新皇,很多人並不服他,雖然他的氣場很強大,手段乾脆俐落,所以才會在一出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攏了一批朝臣,並讓先皇接納了他,而下旨傳位於他,可是大臣們還是不服從的居多,只是表面上維持著一派和平罷了。
宴席中間,很多的佳麗圍成一團,然後望向海菱。
先前去請海菱的小姐開口:「姬小姐,我們來玩投壺遊戲怎麼樣?」
海菱點頭,並沒有直接開口,她倒要看看這些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一堆人裡,有幾個是她認識的,可大部分人是不認識的,認識的只有葉流霜,夜凌楓的表妹西妍,還有昭陽王妃鳳瑤,不過這三個女人似乎對她都沒有好感,尤其是鳳瑤,心中對她的恨很深,還有這西妍小姐,看上去也是一臉恨恨的樣子,不知道自已如何得罪她了。
那挑釁海菱的小姐剛說完,葉流霜便接了話:「我表妹沒有玩過,所以你們隨便比比就成,千萬別設賭注。」
本來人家還沒在意,她這一開口,便有人動起了主意,其中有人接腔。
「投壺沒賭注有什麼意思?」
海菱眼裡冷光一閃,便抬眸望向葉流霜,葉流霜迎著她的視線,便有些閃爍,說實在的,她是很害怕海菱眼睛的。
夜凌楓的表妹西妍也接了口:「我們北魯國的投壺向來是有賭注的,沒賭注還投什麼,有什麼可投的。」
昭陽王妃鳳瑤也是一臉的興趣,望向海菱,眼裡隱有看熱鬧的好戲。
「姬小姐一向是有膽量的,我想不管是什麼樣的賭注她都會參加的。」
「真的嗎?那就開始吧。」
這要和海菱比試的女子,是戶部侍郎的千金小姐汪晴,其實是嫉妒海菱長得美貌,又得了姬將軍和姬紹成的疼愛,後來又坐到了皇上的身邊,其實汪晴喜歡的人是姬紹成,並不是皇帝,可是看到姬紹成把這個女人當成寶貝似的捧著,她便心裡生醋,所以才會出來找碴。
這算是中了葉流霜的計了。
海菱望了望汪晴,又望了望葉流霜,還有西妍以及昭陽王妃鳳瑤,不由得心底歎息。
為什麼她總是會遭到別人的討伐呢,以前胖的時候是,現在瘦的時候也是,做人可真難啊,不過人家都挑戰上門了,她總不好退而不參與吧。
「好吧,賭注是什麼?」
其實這投壺比試無非就是身上的首飾,或者銀錢什麼的。
海菱一應戰,那些圍觀的女人便滿臉的笑,一起望著她們,很是有興趣。
汪晴望了一眼海菱頭上的花翎頭飾,十分的喜歡,而且這東西很貴,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
汪晴笑了起來,指了指海菱頭上的花翎:「我贏要這個?」
「好,」海菱點頭,不就是一個頭飾嗎?若是輸了給她便是,不過能不能拿到便要看她的運氣了,唇角擒著笑,眼裡冷光點點,望著汪晴,不知道這女人知道不知道一句話,槍打出頭鳥,今日她便要借這汪晴的手,讓北魯的這些小姐知道,她不是好招惹的,以後最好少來惹她,一勞永逸,省得動不動便有人找碴。
「我若贏了,要你這個。」
海菱纖細的柔夷一指汪晴的頭髮,那些圍觀的人也以為海菱想要汪晴頭上的頭飾,紛紛笑著,汪晴點頭:「好,成交了。」
不過海菱的下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因為她不緊不慢的開口:「我要你的頭髮。」
汪晴愣住了,周圍圍觀的女人全都有些發愣,然後大家反應過來,一起望向海菱,想看看她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眼前的女人,優雅美好,只是那黑如點漆的眼瞳中一片涼薄,沒有半點的玩笑,那麼她的賭注真的是汪晴的頭髮。
這下汪晴遲疑了,賭她的頭髮,若是自已真的輸了,即不是要光頭了,一想到那畫面,她便後悔了,可是眾目眈眈之下,自已挑釁人家的,若是現在退縮,便是輸了的。
葉流霜一看汪晴的神情,便知道她想反悔,眼裡一閃而過的心急,緩緩的開口。
「好了,不賭了不賭了,我表妹初來北魯,對於這些也不是太懂,大家還是不賭了,隨便玩玩吧。」
葉流霜話明是為了幫助海菱,實際上卻是告訴別人,海菱是初來北魯的,自然對於北魯的投壺什麼的不精通。
果然她一說完,汪晴膽子又大了起來,望向海菱:「好,我賭了。」
海菱點頭,眼睛卻望向葉流霜,那眼底的冷意,比冰還冷,就她那點小心思,她會看不出來嗎?葉流霜,我會告訴你別在我面前耍小心計,不但是海菱,就是昭陽王妃鳳瑤,西妍等精明的女子也都看出來了,這分明是葉流霜挑起的事啊。
汪晴只不過是被利用的,眾人心裡同情一把,不過還是想看看,姬府的小姐和汪晴兩人誰勝誰負?
兩個當事人說定了賭注,便一起往投壺的地方走去,其她人全跟著她們身後走過去,熱鬧極了。
其實汪晴對於自已的投壺技術是十分有信心的,她從小投到大,幾乎百分百中,這在圈子裡大家都知道,所以她才會站出來挑釁海菱,現在又事關自已的頭發問題,所以汪晴下定決心,一定要十拿九穩,百分百中。
投壺遊戲,其實就是一個花瓶樣式的小口壺,然後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把手中的小箭,全都投在壺裡,這個遊戲在北魯是人人會玩的,只不過別的地方不流行罷了。
在北魯國,不管大人孩子都會玩這種遊戲,不過真正能全都投中的,絕非易事,也不是一朝一夕便會投的。
所以汪晴雖然開始有些擔心,等看到那壺的時候,便不那麼擔心了。
大家圍成一個圈,讓後一些,把空間騰出來,給汪晴和海菱二人比試。
眼看著馬上便要開始了,海菱說話了。
「汪小姐,既然是遊戲,我們來改改玩的方式吧。」
「呃。」
汪晴錯愕,不明白海菱是什麼意思,望著她。
海菱也不理會她的態度,慢慢的往前走,然後拿了那投壺走得遠一些,大約八米遠的距離,然後站定,放下了手中的投壺。
「八米遠的距離如何?」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般的投壺遊戲都是設定的五米,男子的八米,誰知道現在這姬家的小姐竟然設定了八米,以男子的標準為標準了,這下不但是女人,連一邊坐著吃酒的男子都感起了興趣,全都注意起這邊的情況了。
姬家父子自然也不例外,生怕家裡的寶貝兒吃虧,姬老將軍遞了個眼色給姬紹成,示意他去保護妹妹。
姬紹成便領命起身站在投壺的不遠處,注意著場中的變化。
而一直端坐在主位上的夜凌楓,卻唇角擒著笑,眼瞳幽深,笑望著場中的一切。
這丫頭恐怕要發飆了,招惹她的人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夜凌楓的眼神陡的陰沉下來,冷冷的瞪了那挑釁海菱的女子,真是找死。
一側的姬琮見皇上的臉色變幻莫測,不由得不安,皇上的情緒變得太快了,實在讓人掌握不好啊。
此時那投壺遊戲場地上,汪晴臉色發白,身子發顫,沒想到這姬海菱竟然把女子投壺設定為男子的格局,八米的距離,她什麼時候投過八米的投壺啊,這不可能中啊。
一側有人議論起來。
「這如何投得中啊?」
「是啊,恐怕沒人能投中。」
那議論聲使得汪晴清醒一些,自然沒人投中,姬海菱也不可能會投中,所以說她害怕什麼,如果兩個人都投不中,那麼她們就是平局,不過這足以說明眼前的女人很奸詐,才會如此設定。
不過海菱才懶得理會別人想什麼,依舊面無表情的開口:「另外,三枝小箭一起射出去,一局定勝負。」
「什麼?一局定勝負?」
這下,汪晴忍不住叫了起來,不但設定為八米的距離,還要三枝小箭一齊投,一戰定勝負啊,誰能完成啊,就是男子也沒有三枝同時投的事情,她如何完得成。
「汪小姐是不敢了嗎?沒有狂傲的本錢,竟然膽敢出頭挑釁別人?」
海菱清艷的小臉蛋上罩上了煞氣,眼瞳更是颼颼冷氣流。
不但是汪晴就是別的女人也都害怕得倒退,心裡想著,這女人太高深莫測了,以後她們還是少招惹她為好。
這一刻很多人警戒了,暗下決心,以後絕對不會招惹姬海菱這個女人。
汪晴也後悔不已,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她也是聽了葉流霜的挑釁才會中計,沒想到現在她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如果你認輸也行,只是這頭髮我是要定了。」
海菱冷冷的開口,她要殺雞敬猴,讓這些女人知道,若是犯到她的手裡,絕對沒有原諒寬恕放過這些字眼。
「比就比。」
汪晴大叫,反正大不了一個輸,她就拚死一博,說不定還輸不了,是這女人輸了呢,她投不中,這女人更投不中了。
汪晴一把抓起三枝小箭,開始瞄角度,然後冷靜下來,全神貫注的注意著最正中的投壺。
四周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雖然很多女子心裡害怕海菱,不過卻仍然希望汪晴勝,必竟汪晴是她們生活圈子裡的人。
一,二,三,眾人在心裡叫著,汪晴右手用力一擲,三枝小箭投射了出去,可惜因為投慣了五米距離的投壺,這八米的力度根本就不夠,所以小箭紛紛在中途墜落下來,跌到了離壺一米遠的地方。
汪晴的臉色白了,害怕的望著海菱,心裡只剩下一點的僥倖,那就是這女人也投不中,那麼她們便是打平手了,要是這女人投中一枝,她便輸了,她的頭髮啊,汪晴連死的心都有了,一個女人沒有頭髮,光頭,這還能出來見人嗎?
四周依舊寂靜無聲,海菱理也不理汪晴,悠然自得的接過了侍蘭遞過來的三枝小箭。
侍蘭本來想說讓她來替主子投的,不過想想,這種投壺,並不是靠武力就中了,它需要技巧,萬一自已替小姐輸了,即不是便宜了那挑釁小姐的女人,最後沒開口。
海菱接過三枝小箭,凝神,金花十八式中的斂息式,便是摒除四周的干擾,凝神在自已的手中,然後輕輕的抬起右手,對準了八米外的投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著。
不但是女子這邊,就是男子那裡,也很多人注意著。
這姬府的小姐不但人美,而且睿智,舉手投足光華瀲灩,不知道這投壺怎麼樣?
海菱一舉手,三枝小箭如輕柳似的飛疾了出去,穩穩的,準準的投入了壺中。
場上,眾人驚訝不已,然後發出一聲歡呼。
姬琮更是高興的笑起來,端起手邊的酒便和皇上乾了一杯,倒是忘了不安,夜凌楓一看海菱投中,也是眉眼愉悅,瀲瀲笑意。
很多人高興,可是還有那麼幾人很不高興。
葉流霜沒想到海菱竟然輕而易舉的投了壺,還打敗了汪晴,心裡真是惱恨得不得了。
西妍和昭陽王妃鳳瑤也是一臉的閃爍,這所有人裡面最害怕的便是汪晴,她嚇得摀住了自已的頭髮,連連的後退。
可惜她的後悔。
遲了。
海菱冷笑一聲,素手一揮,侍梅腰間的佩劍被她拔了出來,銀光閃過,身子前傾,長劍直揮向那汪晴,汪晴放開手,轉身撒足狂奔,可惜終是慢了一步,只覺得頭髮一涼,自已如墨的頭髮,紛紛揚揚的墜落,眨眼的功夫,她的頭髮全沒了,而她成了光頭一個。
宴席上,那些女人雖然同情汪晴,可是從來沒看過一個光頭的女子,實在是太滑稽了,好幾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一人笑開了頭,後面的人便全都笑了起來,這下汪晴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她摀住自已的光頭,閃身便走。
汪府的人自然也沒臉了,雖然惱恨,不過也怪自個的女兒,沒事招惹人家幹什麼,那女人一看便不是好欺負的,真是沒事找事做,汪府的人也和姬老將軍打了招呼離去。
接下來的遊戲,沒人再敢向海菱挑釁,而且北魯的上流社會圈子裡,人人都知道姬家的小姐不是什麼良善的人,所以最好少招惹她,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這邊的女子遊戲,繼續進行著,猜謎遊戲,還有拼竹子舞什麼的,海菱並沒有參加,只是抱了小獅球球在一邊觀看。
球球呲牙咧嘴的不時怒瞪著葉流霜,葉流霜唬得臉都綠了,趕緊的縮進人群中去。
而不遠處的夜凌楓,見海菱竟然膽敢抱著小獅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一張臉也綠了,瞳仁中幽光閃爍。
男子那邊也興起了玩遊戲的興趣,決定打馬球,最後連皇上夜凌楓都參加了。
這下女子這邊裡誰還有興趣玩什麼遊戲啊,全都跟著男人的身後一路出了宴席,前往姬家的打馬場。
姬家的打馬場,在後面一些,因為馬場佔地極大,所以遠離了前面的主屋。
打馬球,其實就是馬上的遊戲,北魯仍是北方,北方人一慣善騎射,所以這打馬賽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戶外活動。
只是沒想到今天皇上親臨,還親自下場打馬球了。
這使得所有人都興奮不已,大家都圍在馬場外圍觀看,女子更是個個傾慕的望著場上光芒四射,霸氣逼人的皇上,沒想到她們的新皇上是如此出色的一個男人,不但是外貌一流,就是那舉手投足的強勢霸道,也深深的吸引著所有的人。
所有的女子臉色緋紅,心口小鹿亂跳,而且今日的打馬球賭注,是一朵罕見的雪蓮。
本來是別的獎品,但是皇上下場了,所以姬府便把一朵珍藏著的雪蓮取了出來,這是姬老將軍此次在天山上取來的,雪蓮還很新鮮呢?
今日若是皇上打贏了馬球,得到了那朵雪蓮,而他又對誰傾心的話,他定然會把那雪蓮贈給自已中意的女子,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后。
這些女人心裡想著,下意識的便抬眸望向不遠處的海菱。
這個女人不但品貌一流,連那舉手投足的狠戾冷肆,都和皇上有得一拼,皇上不會喜歡她吧,眾人心裡想著,可是還是期盼著皇上能看中自已。
馬場內,已經開始比試。
不但是皇帝,還有很多朝中的大臣的公子,姬紹成便在其中。
年輕人都是好勝的,而且大家都想得到那朵雪蓮,然後把雪蓮送給自已心中最聖潔的姑娘。
一想到這個,很多的青年才俊眼裡便冒起了火花,直射向馬場圍欄外面的海菱。
這一致的動作,全數落入了夜凌楓的眼裡,他的眼神陡的一沉,凌厲萬分,唇角緊抿,手中的棍捧一揮,馬球比賽開始。
沒想到變瘦了的菱兒竟然如此絕色,走到哪裡都是光芒四射的,深深的吸引著別人的視線,本來他還想給她一段時間,讓她慢慢的認清事實,不嫁他是不可能的。
可是眼下的光景,他是等不及了,若是她喜歡別人怎麼辦?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所以今日的雪蓮,他拿定了。
打馬場內,夜凌楓身姿靈活,光芒四射,馬捧不時的揚起,道道金光漫過,一球球的飛過洞門,那分數節節高昇。
馬場上外的大家閨秀,叫好聲震天,一浪高過一浪。
「皇上,加油,皇上加油。」
也有些別的聲音摻雜在其中,例如姬紹成的粉絲團,全都為姬紹成加油。
「姬將軍加油,姬將軍加油。」
可惜因為人數有些少,所以淹沒在那一浪高過一浪的熱情中。
海菱站在打馬場的最邊上,淡淡的望著場上的夜凌楓,說實在的,這男人的光芒擋都擋不住,驕健如虎獅,敏捷卻又似藍天上的雄鷹,那霸氣敏捷無人能敵,首先氣勢上便比別人高一等,再加上他出色的容貌,出神入化的身手,自然是馬場上的第一人。
這樣的人,不需要她錦上添花,他的身邊從來就不缺人。
也許現在他是在意她的,若是以後呢,有多少喜歡和愛可以支撐著一個人走一輩子。
現代有一夫一妻的平等約束條列,所以即便男人有劣根性,也大都隱忍著,可是不少人還是搞婚外情,二奶三奶,只要有錢的,幾奶都搞得到手,皇帝又是什麼,那是最有錢的主子,所以說三宮六院自然是不可少的,那麼這樣的他,她還會要嫁呢?倒不如一開始便不要失了心,牢牢的守著,這樣就不會疼不會痛了。
海菱想通了這事,便不再糾結,抬眸看了場上的情況,發現夜凌楓又進了一球,只見場外再次發出如雷的歡呼聲,勾唇淡淡的笑了,抱著小獅球球轉身離去。
只不過她沒走幾步遠,便聽到身後驚呼連連,驀然回首,只見身後一匹駿馬飛疾而來,馬上的男人,墨發飛舞,錦衣似流雲,在清明昏黃的月夜中,好似一道耀眼的流星,踩著銀芒飛奔而來,他的手中拿著一朵散發出幽香的雪蓮,眨眼便到了她的面前,翻身從馬上躍下來,修長的大手一伸,便把雪蓮遞到了她的面前。
海菱石化了,她沒想到夜凌楓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這朵珍貴的雪蓮送給自已。
這分明是當著天下的人,表示,他會娶她。
而姬家的馬場上,所有人都呆住了,沒人說話,全都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雋美絕色,霸氣狂冷的皇上,竟然喜歡這位姬小姐。
不錯,這姬小姐和皇上站在一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她們的心啊,為什麼這麼疼啊,為什麼?
所有人裡面,最先反應過來的海菱,並沒有伸手接那朵雪蓮,她剛想了要放棄他,不參合到皇室中,可是現在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送她雪蓮,這就是當場示愛,而且他是皇上,這朵雪蓮接了就表示她接受他了,如果不接,他是一國的皇帝,只怕不允許她不接,所以說真是為難。
海菱微微生氣,一雙清冷的黑瞳耀起倔傲的幽芒,冷冷的瞪向夜凌楓,夜凌楓並沒有說話,但是那深不可測的眼眸中,是誓在必得,是奪人心魂的執傲,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今日她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若是不接,他不介意當場宣佈將娶她的事實。
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很快海菱敗下陣來。
不過真的接那雪蓮,卻又不甘心,這男人竟然如此強勢的想娶她,她豈能如了他的願,如此一想,唇角忽爾一勾,便是耀眼璀璨的笑意,絢麗奪目,看得夜凌楓心一悸,沉溺在她的笑容裡,下一刻便聽到柔軟的聲音響起。
「球球,皇上賞的雪蓮喜歡嗎?接過來吧。」
小獅球球很無辜的成了耙子,它探頭望向夜凌楓,感受到這男人強大的嗜血之氣,那眼光陰驁得快吞噬了它,小獅忍不住吞嚥唾液,這人的眼光比他們的獅王還凶狠啊,好嚇人啊,可是主子都發話了,它能不遵命嗎?球球小小心的小小心的探出爪子,然後以驚人的速度搶過那雪蓮。
夜凌楓唇角勾出笑意,週身上下凜然冷厲,氣勢攝人,好,很好,她竟然不接這雪蓮,還讓一隻小黃毛獅子接過去,這意思是向他表明態度,不想嫁給他嗎?她以為他允許嗎?
打馬場四周的人,看著新皇上,明明笑著,卻令人毛骨悚然,莫名其妙的壓抑,然後誰也不敢說話。
夜凌楓磁性慵懶的聲音卻適時的響起來:「好,既然姬小姐接了雪蓮,那麼朕也該回宮了。」
他必須把選秀之事提上日程,然後在天下人的面前,選她入宮為後,從此後,她會成為他夜凌楓的寵后。
夜凌楓話一說完,姬琮等老臣反應過來,飛快的恭身過來,黑沉沉的跪了一地的人。
「臣等恭送皇上。」
「皇上慢走。」
夜凌楓幽然一撇,明光瀲灩,那眼裡分明若有似無的提醒,菱兒,你是逃不掉的。
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起駕回宮。」
一眾人迅速的離去,姬府打馬場後面,眾人等到皇上離去,才緩緩的起身,這時候,女子全都一臉嫉妒的望著海菱,想到她之前的態度,很多人罵她輕狂,皇上贈她雪蓮,她竟然不接,而讓一隻小寵物接過來,這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的意思,這女人太可惡了,那可是雋美無儔的皇上送的啊,她竟然都不當回事,太讓人憎恨了。
大臣們有很多過來向姬琮道喜,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很多人心知肚明,皇上分明是喜歡這姬家小姐的。
當然這姬小姐確實配得上皇上,美貌絕色,舉手投足更是雍擁大氣,還有做事的手段,乾脆俐落,這樣的人生來便該身在高位的。
所以不出意外,這姬家小姐是要進宮為後的。
姬琮一一回禮,命令了姬府的管家領著下人,把客人一一送出府去。
姬府的請宴總算完滿的落幕了,海菱也正式以姬家小姐的身份進入了北魯的社交圈子。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令姬琮和姬紹成感覺到心驚,所以等到所有人一走,這姬家的兩個男人便進了香蕪院。
「菱兒,今天晚上皇上的態度,你看到了,不出意外的話,皇上可能對你有意思,你喜不喜歡皇上?」
姬琮最先開口,皇上很出色,不管是政治上的手段,還是心中的謀略都不是常人可比的,這樣的他應該很得女人的喜歡,只是做為爹爹,姬琮並不想讓女兒進宮,因為皇宮歷來是個大染缸,白的進去變成黑的,若是不黑,根本就沒辦法生存,姬琮雖然和海菱相處的時間不長卻知道這個女兒,心性高潔,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所以說她不適宜宮廷這樣的生活。
「我?」
海菱蹙眉,若說對夜凌楓一點意思沒有,那是騙人的,在他還是大周朝的左相時,他是除了娘親以往,第一個讓她願意深交的人,那時候,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可是現在她能管住的只有自已的一顆心了。
因為嫁給鳳紫嘯,使得她深深的明白,皇室是多麼的可怕,有時候為了鞏固朝堂,不得不利用各方的勢力加以制衡,後宮中的女人大部分都是用來安撫臣子的,然後鞏固朝臣和皇室的和平,那麼夜凌楓身為北魯的皇上,現在的北魯,表面上一派和平,但是通過今晚的事情,她看出一些端睨,這些人表面上很服從夜凌楓,只怕私下裡很多人不服。
夜凌楓以一個在外流落的皇子身份,短短的時間爬上了皇帝的寶座,這讓在北魯籌劃了很多年的大臣們如何自處,所以這些人自然是不服的,恐怕很多人還心裡想著,夜凌楓一定是僥倖的爬上了皇帝的寶座,他們一定要盡快找到他的把柄,然後把他趕下寶座。
眼下對於這些大臣,最有效最直接的安撫,便是選其女進宮為妃,這樣可平朝政上的不穩局勢。
難道她要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再說眼前,她的父親也是皇帝拉攏的對象之一,所以外人眼裡,恐怕夜凌楓是想利用她來鞏固朝政的,所以才會對她示好吧。
海菱正凝神,那姬琮見她不說話,自然認定了女兒不願意,所以濃眉一豎,很乾脆的開口。
「菱兒,若是你不願意嫁,皇帝是絕對不能委屈你的,你是我們姬家的寶貝,我們姬家給北魯立下了很多的汗馬功勞,皇帝沒理由壓迫我女兒進宮不是嗎?」
姬紹成的臉上也布著冷沉,一字一頓的開口:「菱兒,你若是不想嫁,就不要嫁,別害怕皇帝對你怎麼樣?我們姬家立下汗馬功勞,對得起皇家的人了,沒必要還要我妹妹進宮去陪王侍駕。」
姬紹成是真的不願意海菱進宮,想想啊,皇帝以後定然會三宮六院的,海菱這樣的心性只怕受不了,身為姬家的女兒,就算她不嫁進宮,到時候也會嫁一個人中龍鳳,而且有他和爹爹在,絕對不會允許那男人納妾,這樣菱兒不是就沒有氣受了。
父子二人思想一致,那就是不讓姬家的女兒進宮。
海菱聽了爹爹和哥哥的話,心裡很感動,其實他們若是讓她嫁也是無可厚非的,必竟有哪家會和皇室鬥,有哪家又是瞧不上皇室的,這大概只有他們兩個了,可看出他們是真心希望她幸福的。
「爹爹,哥哥,你們別想了,到時候再說吧,說不定皇上並不是想讓我進宮。」
「是嗎?」
姬琮和姬紹成對這樣的話表示不贊同,他們同為男人,皇上眼裡那燃燒著的火焰他們不會不懂,那是對喜歡女子散發出來的獨佔欲。
不過這件事,還是不來煩菱兒了,等他們進宮拜見太后,然後向太后表達一下他們的思想,相信太后不會為難他們姬家的人。
如此一想,姬琮和姬紹成便笑著起身,示意海菱早點休息,然後吩咐撫月等人好好照顧小姐,自行退去了。
夜深了,侍梅和侍蘭二婢侍候著海菱盥洗。
今天晚上的事,侍梅和侍蘭二人自然也是看得清楚的,她們實在沒想到,小姐竟然不想嫁給爺。
記得在北魯國的時候,小姐對爺也是喜歡的啊,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兒,分明是有些喜歡的,可是現在竟然當爺是路人一個,難怪爺會生氣,今天晚上他可是氣得不輕呢?
「小姐,你為什麼不接爺的雪蓮?」
不但不接還讓小獅接,若不是爺忍住,只怕他能一掌拍死小獅。
海菱抬眉望向侍梅和侍蘭,才驚覺,其實這兩個丫頭是夜凌楓的人,她和她們相處久了,都忘了這件事。
「侍梅,我忘了你們是夜凌楓的人了,是奉他之命過來侍候我的,現在我已經回到了姬府,你們還是回夜凌楓身邊去吧。」
侍梅一聽,以為剛才自已問小姐的話,所以她生氣了,要攆她離開,唬得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下。
「小姐,請饒恕奴婢多嘴,請不要攆了奴婢二人。」
侍蘭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她們服侍了海菱幾個月,一路上陪著她傷心難過,陪著她開心歡笑,現在已當她是主子一般了。
海菱心中又豈會沒有侍梅和侍蘭二人,她們在她最傷心無助的時候陪著她,就如她的姐姐一般,所以看她們跪下來,忙伸手扶她們起來。
「你們想多了,我不是要攆你們離去,你們本來就是皇上的人,現在回到他的身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們不走,我們現在是小姐的奴婢,與爺無關,爺說過,我們從此後是小姐的人了。」
「起來吧。」
海菱不再說什麼,相處了一段時間,她知道她們兩個也是有驕傲的,說了的話絕對不會辱沒,所以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侍梅和侍蘭二人起身,近前侍候小姐盥洗,休息。
海菱臨睡的時候,想起了侍梅問自已的話。
「他已經不再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了,也不是冷魔宮的魔君西冷月,他是皇帝,自古皇室皆無情,你說我進過一次皇宮,所受的傷還不夠嗎?還要再進一次嗎?」
她說完閉上了眼睛,侍梅不再說話,心裡卻知道小姐為什麼要和爺保持距離了,因為他現在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也不再是她們那個肆意隨心所欲的爺了,他是北魯的新君,心忽然有些疼,感受到了與爺的距離,也明白了小姐為什麼要保持距離了。
深夜。
侍梅接到侍竹信息,爺要見她。
幸好今天晚上不是她睡在小姐的房裡。
侍梅隨了侍竹身後,一路進了皇宮。
皇宮的上書房裡,此刻籠罩著嗜血的冷寒,一點溫度都沒有,本就是冬日,再加上書房內冷颼颼的寒流,侍梅忍不住打了一個輕顫,抬頭望向端坐在龍案之後的新皇,雋美霸氣,那一身明黃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與生俱來的契合,只是他雋美無儔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冷霜,漆黑深幽的眼瞳中更是森冷異常的利光,好似兩柄出鞘的寶劍,寒光四射。
侍梅唬得撲通一聲跪下:「見過爺。」
「起來吧。」
「是,」侍梅乖乖的站起身,垂首望向地面。
現在的爺不再是大周朝的西凌楓,他又回到了從前,冷魔宮的西冷月,現在的他,比從前更冷酷無情。
「她還好嗎?」
不過當他開口這話的時候,那冷沉暗磁的話裡便帶著一抹如水的柔情。
侍梅知道主子問的是誰,趕緊回話:「很好。」
「你知道她為什麼和從前不一樣了?」
侍梅聽了夜凌楓的話一怔,原來爺連夜找她是因為想知道為什麼小姐會對他疏離冷漠,她看出他心裡不好受。
「回爺的話,小姐吃了很多苦,夫人去世的時候,胭脂也失蹤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皇家和江家的鬥爭,現在她來到了北魯,姬將軍和姬少將軍對她很好,和親人一般,她的臉上也有了不少的笑容,奴婢猜想,小姐定然不想和皇室有任何的牽扯,因為她不想再讓姬家陷入到皇權鬥爭中。」
這是侍梅通過今天晚上小姐說的話猜測的,至於還有些別的什麼,侍梅就不得而知了。
夜凌楓聽了侍梅的話,臉上攏了幽寒,隱有心疼,他知道她曾經吃過的苦,那時候他想立刻前往大周,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可是當時,他還沒有登基,這裡更是一團亂,所以只能讓侍梅和侍蘭好好照顧她,只要一想到她曾經吃過的苦,他便心疼,決定此生好好的待她,讓她知道皇室中的人,並不全是那樣的。
他坐在這個皇位上,並不是為了什麼皇權,只是為了向人證明他的身份,從小他便不知道自已的身世,一直渴望有一朝一日證明自已的身份,而另一方面,他是為了更好的照顧菱兒,讓天下人知道,她是如何的得天獨厚,受盡寵愛的,讓那個鳳紫嘯睜大眼睛看看,沒有他,自有他來寵她。
可是現在她竟然逃著避著他,他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夜凌楓知道海菱的心結是和皇室有關,他定然要解開她的心結。
「是,爺,奴婢回去了,若是被小姐發現?」
一開始她可就說過了,要來見爺必須徵得她的同意。
「嗯,回去吧。」
夜凌楓一揮手,侍梅退了下去,書房內陷入了安靜,雋美的男子凝眉深思,接下來該如何化解那小丫頭的心結。
暗沉的月夜裡,還有另一部分人在活動。
一間不大的房子裡,端坐著一個面容嬌好的女子,眼神卻分外的狠厲,朝垂著而立的三個手下命令。
「快馬加鞭的趕回大周朝,把這封信交到皇上的手裡。」
「是。」
手下接過了信,轉身就走,房內的人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姬海菱是嗎?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以何種的身世立足於世人面前,我倒要看看皇兄大人如何對待你?
房內一片死寂……
第二日,海菱還沒有起來,便聽到屋子外面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其中還有吵鬧聲,總之很熱鬧,海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見到房內立著侍蘭。
「蘭兒,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海菱的眉挑了起來,眼神十分的犀利,侍蘭飛快的奔了過來,恭敬的回話。
「小姐,沈若軒找到這裡來了,現在正在外面等主子醒過來呢?他每次一出現,便和侍梅吵個不停。」
海菱翻了一下白眼,這兩個冤家,就沒有見面不吵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是冤家不聚頭,而且她都幾乎忘了沈若軒這個人了,沒想到他竟然有本事找到這裡來。
「他倒是有能耐,竟然找到這裡來。」
「喔,那是自然,沈若軒不是尋常人,他可是南翊國的皇子,所以要調查一個人自然不是問題。」
侍蘭一邊侍候海菱一邊隨口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5:50
第078章靜月公主出現,二美相見
海菱有些反應不過來,沈若軒竟然是南翎國的皇子,他一個皇子怎麼成了神醫,不對,誰規定皇子不能成為神醫的,可問題是他一個好好的皇子不做,跑到藥王谷去當什麼神醫啊,還要拜自已為師。
「他皇子不做做神醫,腦子有病啊?」
而且為什麼自已隨便接觸一個人,那個人不是皇子便是皇上的,她最不喜歡的便是和皇室的人接觸,一想到這個,海菱的臉色便冷了下來,如若她早知道沈若軒是皇室中的人,打死她她也不會收他為徒的,現在她特別特別的討厭皇室中的人。
「他不喜歡做皇室的人,聽說他母妃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死了,然後他便離家了,拜藥王谷裡的醫仙老人為師,後來一直住在藥王谷裡,醫仙老人去世後,他便繼承了他的手藝,救病醫人,一直沒有回南翎去。」
「原來如此。」
看來沈若軒倒是與她一般,十分的討厭皇室,其實說到底,做皇子哪有他現在這般舒服,想怎麼樣便怎麼樣,自由自在,因為手藝獨到,到哪裡都吃香喝辣的,不知道比皇子強多少,看來沈若軒倒是個精明的人。
海菱穿好了衣服,侍蘭給她梳好了頭髮,兩個人走出了房間。
門外,侍梅正在逼問沈若軒。
「說,你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
「小梅兒,難道爺連這點辦事能力都沒有了,不過你們也真夠恨的,為什麼不帶著我,想當初我可是假裝刺客進宮去幫你們的,就是希望,把師傅弄出來,可是到最後你們把我給扔了,知道嗎?這幾個月我吃不好睡不香的,我把師傅給丟了,到哪去學她的醫術啊。」
沈若軒說到最後有點憤恨,瞪著侍梅。
侍梅豈會怕他,眼睛瞪得比沈若軒還要大,雙手叉腰的怒視著他,最後沈若軒敗下陣來,無奈的摸頭:「好吧,我瞪不過你。」
他從來沒在這女人手上討過半點便宜,惹毛了她,可以追著他打殺一天一夜,不罵就打,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沈若軒把視線從侍梅的臉上收回來,一下子便看到從房裡走出來的海菱。
一雙眼睛便直直的反應不過來了,站在他身邊的侍梅一看他的呆樣,便抬腳狠狠的踢了他一下,沈若軒總算回過神來,然後跳到海菱的面前。
「你是師傅嗎?天哪,怎麼能這麼美呢,夜凌楓那小子是賺到了,真是賺到了?」
他如此一說,海菱的臉黑了,眼下她最不願意提到的便是夜凌楓,昨夜他送了那朵雪蓮後,只怕這北魯很多人便知道新皇對她有意了。
「請問你是誰?」
海菱淡淡涼薄的開口問,然後望向侍梅,不緊不慢的開口。
「梅兒,怎麼把陌生人放進我香蕪院呢?」
沈若軒和侍梅一聽,全都愣住了,侍梅正想開口解釋,然後對上小姐的視線,一下子便明白小姐想整治整治沈若軒,這是侍梅最高興做的事了,所以她立刻配合起小姐來。
「是的,小姐,是奴婢糊塗了,奴婢這就把他攆出去。」
沈若軒不相信的睜大眼睛,師傅不認識他了,他這麼俊這麼出色,看過的人基本是不會忘了的,她怎麼就把自已忘了。
「師傅,是我啊,我是沈若軒啊。」
海菱清艷的小臉上布著淡漠,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開口:「沈若軒,不認識。」
沈若軒一張俊美的臉成了苦瓜臉,睜大眼睛上下打量著師傅,難道這不是他師傅,不對啊,明明眉眼挺像的啊,難道師傅失憶了,沈若軒驚懼不已,不要啊,他好不容易磨了師傅,拜了師,這會子給他搞失藝了,他還如何學醫術啊。
「師傅啊,你不會失憶了吧。」
沈若軒哇哇大叫,他實在受不了這刺激啊,老天不帶這樣玩他啊,他費了千辛萬苦之力,好不容易查到了師傅的下落,現在師傅竟然給他來一句,不認識他,還有比他更衰的人嗎?
侍梅看到沈若軒抓心撓肺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沈若軒一看,恍然大悟:「原來你們騙我。」
海菱只當沒看到他受傷的眼神,轉身便領著侍梅和侍蘭離去,侍梅衝著沈若軒吐舌頭,然後拋下一句:「誰讓你亂說話了。」
「亂說話?」
沈若軒一臉的迷茫,他剛才亂說什麼了,這傢伙很認真的想,最後便想起之前說的一句,夜凌楓那小子賺到了,難道師傅和夜凌楓那死小子鬧僵了,這真是太好了哇,他高興,沈若軒趕緊跟上前面的人。
海菱領著人去香蕪院的偏廳用飯,見沈若軒走進來,總算不鬧他了,淡淡的開口:「坐吧。」
「師傅。」
沈若軒乖乖坐好,想學人家醫術的人傷不起啊,他還是少說話為妙,要不然指不定又招來報復,原來只有小梅兒一人,現在還加上了師傅,他發現師傅真的太腹黑了。
撫月帶著下人準備了早膳過來,一一擺上,海菱便開始用早膳,偏廳內很安靜。
沈若軒坐在一邊靜靜的打量著海菱,說實在的,師傅真的很美,不但是人美,連神韻也是美的,。
看到師傅,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妹妹阮靜月,世人眼中的第一美人,和眼前的師傅比起來,雖然美貌相差無幾,但是氣勢以及那份氣度卻是沒法比的。
只是她怎麼和夜凌楓那小子鬧僵了呢?為什麼呢?
海菱雖然在吃飯,不過沒忽略沈若軒變幻莫測的眼神,知道他還在糾結她和夜凌楓的事,所以海菱假裝不知道,然後用完了飯,便吩咐撫月把飯菜撤下去,最後望向沈若軒。
「沈若軒,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南翎的皇子。」
「師傅?」
沈若軒叫了一聲,聲音有些顫顫的,師傅不會又要變卦了吧,他是南翎皇子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他從來沒有回過南翎,一直待在藥王谷裡。
「好在你身上沒有皇室人的自私自利,所以我決定傳你醫術。」
「謝謝師傅了。」
沈若軒激動了,不容易啊,師傅終於決定教他醫術了。
海菱不理會他,望向身側的侍梅:「梅兒,我知道你也想學,以後我教他的時候,你也在一邊看著吧。」
「是,小姐。」
侍梅立刻激動的點頭,身為醫者,自然希望自已學得更厲害的醫術。
「嗯。」
「蘭兒,你出去吧,我先和他們講講我所會的醫術。」
「是,小姐。」
侍蘭對於醫術不熱衷,自然不想聽到,所以走到門外去守著。
偏廳內,海菱開始和沈若軒還有侍梅講自已所會的醫術,仍是一種外科醫術,需要哪些器械,哪些東西,然後是如何做的。
這一講便是一個時辰,等到侍梅和沈若軒走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閃過紅光,十分的激動,看來他們學得很投入。
海菱吩咐了侍梅,安排沈若軒住在姬府的客院裡。
從今日開始,她要教兩人習她所會的外科醫術,只不過這外科醫術,不是那麼容易的,要經過很多次的鑽研才成功的,而且需要不少屍體來掌握下刀的寸度,以及人各個器官的分佈。
沈若軒和侍梅仍是會醫之人,自然也見過很多死人,不過聽了海菱的話,要拿死人來當試驗品,兩個人依然受驚,不過心底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會這門醫術,光是聽便讓人知道這醫術可遇而不可求,不是人人都可以習得的。
接下來的日子,夜凌楓沒有再登姬府的門,因為他剛剛登基,要做的事還很多,而且很快便會選後,到時候,他名正言順的留了她在宮中。
不過禮物倒是一直往姬府送,使得北魯京城中大部分人都知道,皇上是看中了姬府的小姐了,不知道這姬小姐會不會進宮為後,還是為妃。
現在又有消息傳出來,聽說被南翎國滅掉的少邑國又復活了,他們不但拿回了少邑的不少城池,還滅了少邑不遠的一個小國,這樣一來,少邑的國土雖然比不上南翎和大周,卻因為他們手中精銳的騎兵,而使得人不敢隨意進犯。
南翎在一連串的打擊下,已大不如從前了。
所以此次北魯國新皇登位,再加上選秀在即,那南翎便想和北魯聯姻,打出了手中的一張重牌,讓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前來北魯和親,和北魯聯姻。
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可是男人心中夢魅以求的女子,她竟然來北魯和親,那麼理所當然的會嫁給新皇為後了,那麼這姬府的小姐很可能就要為妃了,想到天下最美的兩個女人都將嫁給皇上,北魯的所有男人全都羨慕新皇。
南翎國已傳來消息,靜月公主已經啟程前來北魯了,除了南翎,大周和少邑也派人前來北魯。
一時間整個北魯的京城熱鬧極了,新皇派出了禮部的官員隆重的接待來使。
姬家,姬紹成身為北魯的少年名將,自然也被皇上指派出去招待來使。,
姬府,香蕪院內。
海菱正領著球球出來散步,只見門外圍了不少的小丫頭正嘰嘰喳喳的嘀咕著,每個人似乎都很激動,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海菱走出來。
那聲音不斷的響起來。
「知道嗎?聽說南翎國的第一美人靜月公主要來北魯和親。」
「第一美人靜月公主,不知道她有沒有我們小姐漂亮。」
「應該不差吧,要不然也不會被封為第一美人了,重點是靜月公主身份高貴,人家是公主,我們小姐才是個將軍府的小姐,所以無論如何都鬥不過靜月公主。」
「那你是說,我們小姐只能當皇上的妃子了,那靜月公主才可能是皇后了?」
「恐怕是這樣,。」
小丫頭們七嘴八舌的說得極熱鬧,很多人替自家的小姐擔心起來,因為人家是公主,又是天下第一美人,小姐只不過是個將軍府的小姐,雖然有名聲傳開,說小姐是北魯最美的女子,可是天一第一美人,和北魯的第一美人比,肯定是人家更美,而且人家是公主啊。
海菱走到近前,一堆人也沒有發現,撫月忍不住哼了一聲,唬得香蕪院門外的小丫頭們一跳,掉轉頭便看到身後的小姐,正神容淡淡的望著她們,那眼睛亮得好似天上的星辰,只是有點冷。
眾丫鬟們,趕緊的跪下來求饒。
「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啊,奴婢們,奴婢們?」
海菱倒是不以為意,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開口:「起來吧,不過是不是該各自去做事了,不做事湊在一起聊天,按理是該罰的。」
「是,奴婢知道了,」
「謝謝小姐。」
小丫鬟們爬起來一轟而散,全都各奔自已的位置,開始認真做事。
撫月忍不住嬌嗔:「小姐,你真是太慣著她們了,這些個該好好教訓些才是。」
怎麼能背後說主子呢,而且為什麼小姐比不過那個什麼第一美人靜月公主,要她說啊,那靜月公主連小姐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小姐雖然是將軍府的小姐,不是什麼公主,可是老將軍和少將軍把小姐捧在手掌心裡,可慣著她呢,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若是皇上不立小姐為後,別說小姐不答應,就是老將軍和少將軍也不會答應的。
「她們只不過議論了些話,也沒做什麼壞事,若是做了壞事,我自然會責罰她們的。」
海菱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接話:「表妹,你真是太好了,這些下人就該好好管教才是,對她們太好,她們就要爬上頭了。」
這說話的人正是葉流霜,葉流霜一臉的笑意,看上去十分的關心海菱,可是那神情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一直窩在海菱懷中的小獅球球,黃毛倒豎,怒瞪著葉流霜,咧開了一張血盆大口,得瑟的笑啊笑的,葉流霜便打了寒顫,轉身想逃開,可是她今兒個來找海菱,可是有事的,她想試探看看,海菱心目中的嫂子人選會是誰?
從這一陣子來看,姬家的人只怕真的會以姬海菱的主意為主意,也就是說,姬紹成的夫人一定要喜歡姬海菱,否則別想嫁過來,所以她才會想過來試探試探。
葉流霜一想這個,便強忍住逃跑的衝動,小獅球球便對著她繼續晃腦袋。
「聽說以前葉小姐曾做過姬府的管事,所以懂得如何管教下人嗎?」
海菱淡淡的問,並沒有看葉流霜,倒是望向懷中的小獅,小獅很煩燥,因為它有點想玩葉流霜這個人肉丸了,海菱拍拍小獅的手,稍安勿燥,葉流霜這個人真得教訓教訓,不過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
一行人邊說話邊往香蕪院的偏廳而去,葉流霜跟著海菱的身後走進去,此時已有丫鬟把早膳擺了上來,海菱坐下來用早膳,並不太理會葉流霜。
葉流霜站在偏廳內,望著自得其樂吃早膳的人,似乎忘了自已似的,一邊吃一邊喂懷中的小獅吃肉。
葉流霜氣得胸脯上下起伏,這死女人憑什麼啊,憑什麼跑到姬府來作威作福啊,以前這裡是她最大的,現在倒好,她一回來姬府的下人全都唯她是從,倒把她不知道拋到腦後面去了。
海菱一邊吃飯,一邊不經意的掉頭,似乎才發現葉流霜,朝撫月吩咐:「給葉小姐倒杯茶吧,葉小姐有事坐下來說吧,莫非葉小姐喜歡站著。」
葉流霜氣得一屁股坐下來,呸,什麼叫喜歡站著,是她根本不招呼她,不過葉流霜想到今兒個來的目的,用力的壓抑自已的怒火,我忍,我忍,一切都是為了表哥,否則我絕對不會饒過這女人。
撫月上了茶,退到一邊去。
葉流霜一邊喝茶,一邊打量香蕪院這邊的偏廳,一個小小的偏廳也裝點極其精緻,她住的地方根本沒法比,等到以後嫁進姬府來,她第一個便要霸佔了這個院子,她姬海菱最好滾出去。
「表妹,你說紹成表哥年紀也不小了,他會娶什麼樣的表嫂進門呢?」
葉流霜一雙眼睛泛著桃花,滿臉紅霞,想起了姬紹成,她心如小鹿亂跳,她從小便愛慕表哥,一直想嫁給紹成表哥,可是表哥似乎不喜歡她,一直不太理會她。
所以今兒個她才來試探試探這表妹,看看表哥心中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必竟姬紹成對這個妹妹是特別的,有什麼話一定會告訴她。
海菱挑了一下眉,睨向葉流霜,心裡總算明白今日葉流霜一臉諂媚,忍住怕小獅球球的恐懼,堅定坐在這裡的目的。
她是想來探探自已的話,看看哥哥心中有沒有想娶的人?
這女人的心一直很陰險,她是絕不會同意讓她嫁進姬府的,姬紹成是個好哥哥,人又長得出色,對國家又忠心耿耿,這樣的好男兒,理該配一個全心全意為她的女子,而不是葉流霜之流。
海菱如此想著,唇角勾出淡淡的笑。
「表哥心中的女人自然是有的。」
「什麼?」葉流霜一聽,急急的站起身,因為著急,連手中的茶杯裡的茶都打翻了一些而不自知,她的眼裡滿是惱恨,直瞪著海菱。
小獅球球嚇了一跳,惱怒的瞪著葉流霜。
葉流霜卻忘了害怕,心急的朝著海菱叫起來:「你說,是誰。表哥喜歡的是誰?」
她這麼多年的等待,這麼多年的守候,還有平常若是知道誰對表哥有意思,一定會第一時間打上門去,可沒想到表哥依然有喜歡的人。
海菱已經吃飽了,揮揮手讓撫月領著人把早膳撤下去,接過一側侍梅的絲帕擦嘴。
「我不知道是誰,不過我肯定,那個人不是你。」
海菱一點面子都沒有給葉流霜,憑她還想嫁給姬紹成,做夢去吧。
「你,你說什麼?」
「梅兒,我說什麼了?」
海菱不理會她,倒是望向一邊的侍梅,侍梅立刻大聲的稟報:「小姐說,少將軍心裡的那個人不是葉小姐,而是另有她人。」
這下葉流霜怒了,連日來受的氣一下子爆發了,她指著海菱怒吼:「你胡說,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是什麼東西,紹成表哥心中不會沒有我的,你騙人。」
海菱眉梢一挑,臉上便是冰寒,懷中的小獅球球,一看有人罵主子,惱火了,小身子一躍便似一團火球似的直撲向葉流霜,葉流霜先前因為憤怒忘了小獅,這會子一看小獅撲了過來,嚇得花容失色,掉頭就跑,一邊跑嘴裡還不死心的叫。
「姬海菱,你竟然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表哥的心中沒有我。」
她罵完便衝出了香蕪院的偏廳,小獅也緊追著而去,它一直看葉流霜不順眼,早就想收拾她了,無奈主子一直不准,現在主子沒發話,說明同意它收拾這死女人了,它即會放過。
偏廳內,撫月從外面走進來,一臉擔憂的開口:「小姐,那小獅子會不會?」
她想說會不會咬死葉小姐,這裡是將軍府,若是咬死了人,必竟是不好的。
海菱起身搖了搖頭:「不會的。」
小獅最多把她玩昏了而已,絕對不會把人玩死的,這點她還是相信他的。
果然,一個時辰後,小獅回來了,有下人稟報,葉小姐被小獅球球給玩昏了,臉上還被抓了幾道傷痕,短時間內怕是好不了了,葉小姐一醒過來後便收拾了東西回葉府去了,並發誓再不來姬府了,姬府內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拍手歡呼,就差買鞭炮恭送表小姐回去。
這下,海菱越發的安寧了,整個姬府,上到老將軍,下到府裡的下人,都對她是極好的,這一段日子是她最安逸舒心的時光了。
一晃眼便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日戶部送來了選秀名冊,海菱的臉色便不那麼好看了。
沒想到夜凌楓還是把她列入了選秀名單,海菱惱恨的看著那名冊,真想立刻進宮去,把名冊恨恨的甩在夜凌楓的臉上。
難道她這一陣子來的表現,他不知道嗎?她是不想進宮的,他愛選誰就選誰,就是不要選她。
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她實在不想單獨面對夜凌楓,現在的他不同於大周時的他,霸道獨裁,她去找他,無疑是羊入虎口,自已送上門去的,可是她真的要入宮選秀嗎?
海菱窩在房間裡想事情,門外響起姬紹成的說話聲。
「小姐睡了嗎?」
「沒有,正煩著呢?」
撫月掀起簾子,姬紹成進來,便看到海菱窩在房內的榻上,把手上的名冊翻來覆去的看著,一臉的惱恨。
姬紹成眼裡閃過幽光,其實他也不想讓妹妹進宮選秀,因為她剛回來,他們應該多聚聚才是,而且想到菱兒要嫁人,他的心裡似乎十分的不好受,很難過。
「怎麼了?」
姬紹成的聲音很柔和,關心的望著海菱。
海菱揚了揚手中的名冊,然後示意姬紹成坐下來。
「還不是這個害的,我最近的表現,難道不足以表明我不想入宮嗎?為什麼夜凌楓還是命禮部送來了名冊。」
「你為什麼不願意入宮為後呢?是不喜歡夜凌楓這個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姬紹成認真的問,按照道理,夜凌楓那個人,長得俊,能力強,又是位高權重,是女人都會喜歡他啊,為什麼自個的妹妹不同於他人呢?
海菱想了一下,對於夜凌楓這個人,她其實倒是沒什麼嫌厭的,想當初在大周朝的時候,她對他也是想入非非的,要想和他發展感情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他現在的身份,她討厭皇室中的人,認為皇室中的人,為了權益總是犧牲別人,另外,她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才不想進宮,雖然史書上也有千古一後的傳說,說皇帝只有一位皇后的,可是眼下北魯什麼狀況她還是知道的,皇帝最需要做的便是平衡朝中的勢力,而平衡朝中的勢力,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娶那些大員的女兒進宮。
那麼她還有必要進宮和別的女人勾心鬥角的搶一個男人嗎?那麼當初她費心心計出宮來,還有意義嗎?
海菱抬眉望向姬紹成,眼裡閃過沉著。
「哥哥,如果我說,這一生我嫁人,不求高門富貴,只求此生安偶,能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便足矣,這樣你會笑話我嗎?」
是的,對於生長在古代的男人,只怕會認為她所想所思的是個笑話。
海菱看著姬紹成,便又接著開口:「我不喜歡與別的女人勾心鬥角,整日鬥來鬥去的,活著實在是太累了,自古有女人的地方便會有戰爭。」
這一點,姬紹成是百分百認同的,就說姬府,他娘親和二娘之間,明明只有兩個女人,最後還鬥得你死我活的,所以說,有女人就會有戰爭,這句話太對了。
「其實,這想法沒有錯,哥哥也有這樣的想法。」
姬紹成慢慢的開口,其實他之所以沒有娶親,是因為他想娶一個值得他付出的人,而且此生只娶一妻。
從小看到娘親所受的苦,都是因為爹爹娶了二娘,所以他從小便決定長大了只娶一個女人。
海菱睜大眼睛望著姬紹成,像看什麼稀罕物似的望著他。
她以為姬紹成這樣的人中龍鳳,必然會不屑於她的想法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樣的想法。
一個古代的男子,又是有有名望的男人,竟然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真是太難得了,怎麼好男人卻是她的哥哥呢?既然哥哥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未來她一定要替他把好關,讓他娶一個好女子,否則即不白付了哥哥的癡心。
「菱兒,既然你有這想法,為什麼不和皇上說說?」
姬紹成緩緩的開口,若是夜凌楓真的喜歡菱兒的話,說不定也只想娶她一個。
不過他一說完,海菱便笑了起來:「哥哥,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啊,不說夜凌楓是皇上,就說眼下北魯的局面,夜凌楓登基為皇,只怕下面的臣子有很多並不是真心臣服,那麼他若想穩定局面,只有納那些大臣的女兒進宮為妃,這樣來平衡朝堂的局面。」
自古帝皇都是如此做的,姬紹成說不出話來,眼神深邃,心裡卻有淡淡的愁悵,因為妹妹並不是討厭夜凌楓而不嫁他,而是因為他的後宮,所以才會不嫁他,這個想法,使得他心裡酸溜溜的,不過看著妹妹的煩惱,他心裡不捨,伸出手接了海菱的名冊。
「這樣吧,既然你不想進宮,哥哥來想想辦法,看看是否能說動太后老人家,把你的名單從選秀的名冊中劃掉。」
「嗯,謝謝哥哥了。」
海菱點頭,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當初來北魯,一來沒地方落腳,二來,想借助姬家的力量建自已的勢力,而且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四處找她,她若在大周朝,必然會被發現,而重新回到大周的宮中,所以她才會來到北魯姬府,只是沒想到姬家的人會對她如此好,倒讓她不忍心讓他們受一點的傷害。
姬紹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當成最疼的小妹妹,搖了搖頭,然後柔和的開口:「早點睡吧,別想多了。」
「嗯,好。」
海菱的進宮選秀名冊被姬紹成拿去了,至於能不能把她的名單從選秀的名冊中劃掉,這一時還沒有消息。
不過新年卻來到了。
北魯下起了雪,大雪紛揚的京城,格外的美麗。
新年之際,各家各戶忙著宴客請人,來來往往的很忙碌,姬府也招待過兩次人,不過卻因為海菱不太喜歡,所以便沒有過多的宴請客人。
姬琮和姬紹成,身為北魯的戰將,身份高貴,所以應酬是必不可少的,每天很早便出去,很晚才回來,所以海菱倒有好幾日沒見他們了。
姬府內,夫人葉氏有時候會派人送東西給海菱,其餘的時間,她依舊待在自已的內堂裡。
老將軍和少將軍不在府上,府裡的管事,若有什麼事都是請示海菱,海菱倒也不推辭,把姬府清點得妥妥貼貼的,這讓姬府上上下下的人,更是心悅誠服,十分的喜歡這位小姐。
新年的時候,皇上派人賜了很多東西進姬府,從吃的用的,到穿的戴的,無一不全,擺滿了整個香蕪院。
海菱看得頭疼不已,夜凌楓,他是鐵定要讓她進宮了。
本來指著哥哥進宮見過太后,說不定有轉機,可是她卻忘了夜凌楓是什麼人,他曾是冷魔宮的魔君,向來獨斷專行,又豈會是旁人左右得了的,所以太后出面也沒有用,她的名字依然在選秀的名單裡。
撫月等人看著小姐沒有歡喜之色,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的動作,只吩咐下人把皇上賞的東西全部送到小金庫去收起來。
香蕪院的正廳裡,海菱正歪靠著,望向下首的沈若軒和侍梅。
這兩人正湊到一起看著手中的筆錄,很是激動。
那筆錄是海菱花了兩晚上的時間,整理出來的,關於手術中必須記著的一些必要的事情。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醫術都很厲害,所以他們學得很快,稍微提點提點,他們便慣通了,接下來他們需要學的便是解剖屍體,找準人體五臟的位置,下刀才可以精準無比的,千萬不能下錯了刀,那麼不是治病,而是害人了。
不過這找屍源可是個麻煩事,千萬不能盜屍什麼的,被發現可是大罪,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買屍。
正廳裡,很安靜,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小姐,有人送貼子過來。」
撫月走過去,接了過來,回身走到海菱的面前,遞到她的手上。
那貼子制得極好看,上面攢了鮮花,香噴噴的,一看便是個女子派人送來的。
海菱翻開看,只見上面娟秀的小揩字寫著,恭請姬小姐銘玉樓一見,簪花人奉上。
銘玉樓她倒是知道的,是北魯京都最有名的一家茶樓,樓裡的生意極好,客來客往的很熱鬧,只是這簪花人是誰,這個時代,多有人喜歡用字代替名字,不過從字貼和名字可以看出,要見她的人,仍是一名女子。
偏廳下面的沈若軒和侍梅二人,見上首的海菱不說話,奇怪的抬頭望她。
「師傅怎麼了?」
沈若軒擔心的問,以為是什麼海菱不喜見的人。
「這簪花人是誰啊,竟然邀我銘玉樓一見。」
海菱話落,下首的沈若軒眼裡一閃而過的幽光,很快便消失,偏廳上的人因為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所以沒注意,侍梅搖了搖頭,連撫月也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字,還真是沒聽說過。
「不知道。」
沈若軒挑眉淡淡的開口:「師傅,既然是不認識的人,我們就沒必要見她。」
一側的侍梅也點頭:「是啊,小姐,不認識的人,不需要見她,以免什麼人背後使壞。」
海菱沒說話,蹙起了眉,妍麗清艷的面容上,攏上了淡淡的氤光,是誰想見她,如若自已不去見,倒顯得小家子氣了,難不成人家邀了一下便不敢見了,那以後還怎麼待在北魯,若是這事傳出去,必然引人譏笑,說她草木皆兵,人家正經的邀約也不敢去了。
「好了,我們去銘玉樓一趟,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想見我。」
「師傅?」
沈若軒叫了起來,一側的侍梅也有些擔心,主要是不知道這簪花人是誰,冒然去赴約,總感覺不踏實。
不過小姐決定的事,是沒人左右得了的,這一點侍梅可是深知的,所以望向沈若軒:「小姐既然要去,是沒辦法阻止的,我和侍蘭會小心照顧她的。」
「沒事的,你回去吧。」
海菱揮手示意沈若軒回去,自已起身,準備前往銘玉樓,撫月早取了狐毛的斗篷給她披上。
外面剛下了雪,十分的冷,而且地上很滑,所以要小心些才是。
「撫月,讓管家奮輛馬車。」
「是,小姐,」撫月先去前頭吩咐管家奮馬車,沈若軒從正廳上退了下去,臉色閃爍不定,眼瞳深幽,抬頭望著天,心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她倒底還是得到消息來到了北魯,這簪花人,別人不知道,他又如何不知道呢,那是他的妹妹靜月公主,靜月自小喜歡詩詞,自已給自已起了字,簪花人,而且靜月喜歡的人是冷魔宮的魔君西冷月,這很多人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得到消息,西冷月便是北魯的皇帝夜凌楓,所以她才會出事現吧。
今日她送來了貼子請海菱,無非是得到消息,夜凌楓喜歡海菱的事,所以才會邀她一見。
這兩個女人見面,會出什麼事,誰也說不定,而且身為靜月的哥哥,沈若軒希望靜月不要參合到夜凌楓和海菱之中,他們兩個人都是彼此喜歡對方的,只是不知道眼下,海菱為何會反彈夜凌楓,不過夜凌楓是什麼人,他決定了的事,從來就沒有妥協過,何況他本是薄倖寡情之人,不是輕易喜歡人的,既然喜歡海菱,恐不會輕易改變,而且海菱確實是一個值得男人全心對待的女子。
他妹妹靜月雖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當得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可是和海菱比起來,卻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事。
不說別的,就說海菱的睿智,足智多謀就不是靜月比得上的,再說美貌,海菱的身上不單單是美貌這樣的詞可以形容的,還有高貴優雅,與生俱來高高在上的氣派,再說她的能力,不但會醫術,還身手不凡,單看她養的小獅便知道了,一隻獅子在她的掌中,柔順而乖巧,似毫不敢囂張,就是自已經常和她待在一起,還探測不到她究竟有多厲害呢,何況是妹妹靜月。
沈若軒想著兩個女人馬上便要見面了,心裡焦急,眼裡暗芒一閃,有了主意,對,他要阻止靜月見到海菱,讓她立刻回到南翎國去,沈若軒很快出了姬府,往銘玉樓奔去。
這時候,海菱也領著撫月,侍梅和侍蘭三個人上了姬府門前的馬車,一路往銘玉樓而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青石鋪成的道路,光滑無比。
豪華的馬車不時的從街道上駛過,積雪已經融化了,馬路上濕漉漉的,馬蹄駛過,濺了一地的積水,很多人不時的發出驚呼。
因為是新年之後不久,很多商舖並沒有開門,茶樓酒館的開得很多,門前車水馬龍的十分熱鬧。
銘玉樓自然也是熱鬧的,門前的空地上,停靠了成排的馬車。
姬府的馬車一停,便有小二過來,恭敬的彎腰候著,一迭連聲的開口:「客官你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撫月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來,隨後侍梅和侍蘭二婢也跳了下來。
撫月打起車簾子,侍梅和侍蘭二婢伸出手,扶了馬車上的海菱下來。
今日,海菱穿了一襲絳紫紅的長裙,腰間是輕玉流蘇,外罩的是白色狐毛斗篷,本就出色的面容,因為這白色的映襯,越發的清麗出塵,氣質皎皎,水靈的面容上,神容淡淡的,不經意間便流瀉出貴氣來,銘玉樓的店小二一雙眼睛都看直了,嘴巴張大,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做了多少年的小二,今兒個算是值了,看了兩個絕色美女啊,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讓人移不開視線。
撫月一看那小二呆愣的樣子,忍不住呵責。
「看什麼呢?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她們家的小姐豈是這街頭小二可以看的,還盯著小姐看個沒完,甚至於快流口水了,這小二真噁心,不過小姐確實是美,是男人恐怕都想娶到這樣天姿國色的美人。
小二一激靈,回過神來,趕緊的垂頭:「小姐請進,小姐請進。」
小二認真的想著,這北魯的京都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大美人了,難道眼前的主子便是最近傳得很厲害的姬府小姐,還是皇上喜歡的那個,傳聞這姬小姐,不是進宮為後便是進宮為妃啊,媽呀,他真是賺了,今日竟然招待了娘娘妃子,這是多大的福份啊,小二心裡想得天花亂墜的。
海菱等人卻懶得理會他,撫月拿出了貼子遞到小二的面前:「這個什麼簪花人的在哪一間房裡?」
小二總算回過神來,看到這貼子他就知道這姬家的小姐找誰了,原來是那美麗的女客人。
那女客人不但神秘,還很有錢,出手綽闊,除了他根本沒人看到她的樣子,臉上罩著面紗,進了雅間後才取下了臉上的面紗,當時差點沒讓他停止了呼吸。
店小二正想得入神,撫月來了氣,惱恨的開口:「究竟有沒有這人啊?」
該不會是誰無聊透頂,所以故意搞出來的這些吧,另外,或者是什麼別有用心的人搞出來的,撫月如此一想,便瞪向那店小二。
「說,這貼子背後的主人,是男是女,是醜是俊?」
店小二被撫月一連串的責問,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好在反應了過來,飛快的回話。
「姬小姐請進,那客人是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她包下了二樓的雅間,姬小姐請跟小的上去吧。」
海菱點頭,一行人跟著店小二身後入內,只見銘玉樓一樓的大廳內,很多人在喝茶聊天,一看到走進銘玉樓的幾個人,便全都睜大了眼睛,喝茶的聊天的吵鬧的,全都停住了動作,呆愣愣的望著門外走進來的幾個女子。
為首的女人,一襲紅色錦裙,外罩白色的狐毛斗篷,整個人是清麗出塵,好似一朵天山上的雪蓮花,肌膚賽過北魯的雪,白得透明晶瑩,那芳靨之上,攏著淡淡的涼薄之色,高雅冷漠,襯著她的容顏,竟透著飄渺的味道,她是誰?
一時間,大廳裡誰也沒有說話,只顧望著海菱等人,直到她們跟著店小二身後上了二樓,樓下才恢復了說話聲。
其中便有人認出了海菱,驚喜的叫起來。
「知道嗎?這姑娘便是姬家的小姐,我們北魯最美的女人了。」
「原來是姬小姐,果然漂亮。」
「漂亮,姬家的人不但是女的漂亮,連男子也俊美。」
姬府,在北魯百姓的心中,可是有地位的,這京城中的百姓對他們多是敬畏的,姬家世代忠良,每一代都身手不凡,保衛著北魯的和平,所以大家對姬府的人,可是都很喜歡的。
二樓,店小二把海菱等人送到拐彎處,便不朝前走了,只恭敬的開口:「姬小姐,你請過去吧,客人便在前面的雅間內。」
那女客人雖然生得極美,可是她手下可是有不少厲害的傢伙呢,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所以他可不敢過去。
海菱沒說什麼,領著撫月侍梅等人走了過去,只見二樓的雅間外面通道上,此時排列了數十名的黑衣手下,人人面無表情,眼裡冷漠沒有情緒,海菱領著撫月等人一直走到雅間的門外,人還沒進去,便聽到裡面隱隱有話傳出來。
「靜月,為什麼我說了你不聽,你不要見姬家小姐了。」
這聲音十分的熟悉,海菱眉梢跳了一下,還沒有動作,一側的侍梅臉色便變了,上前一步準備踹開那門,不過那守著門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擋住了去路,侍梅本是個冷傲火暴的,一看有人攔住去路,手中的寶劍一抽,快如雷霆之火的刺了過去,那黑衣人不防眼前俏麗逼人的女子,一句話不說,便動上了手,身形一避讓了開來,而侍梅並不是要和那黑衣人打架,而是去踹門,所以那黑衣人一避,她便上前一腳把門給踹開了,然後對著雅間裡的人大吼。
「沈若軒,你個欺騙師傅的傢伙,竟然還說不認識什麼簪花人?」
沒錯,在雅間內說話的人,正是沈若軒,沈若軒先她們一步來銘玉樓,就是想勸了靜月回南翎去,不過這阮靜月一向心高氣傲,哪裡會理會這皇兄,所以根本不理他,任憑他好說歹說,都不加理會,本來沈若軒還想打昏她,命人把她送回去,可惜靜月武功十分厲害,他不是那麼容易制服她的,而且門外還有數十名黑衣人,都身手不凡,他要想不知不覺的帶走靜月根本不可能,所以才會一直僵持不下,這時候海菱等人已過來了。
雅間門前,侍梅海菱等人倒是呆住了,一時沒說話,沈若軒有些侷促不安,可惜沒人理會他。
門前的幾人只顧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三千青絲如墨輕挽,鬆鬆挎挎,鬢間插著一朵白色的玉蘭花,襯得千嬌百媚的臉越發的惹人憐愛,白晰的肌膚上,兩頰好似胭脂般艷紅,清眸含媚,黛眉瓊鼻,竟是個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
侍梅是認得這美人的,撫月卻不認得,所以一心打量著雅間內的美人,還下意識的回頭望向自個的主子,想比較比較,究竟是主子更勝一籌,還是這雅間內的女子更勝一籌,不過最後得到的結論是,這兩個人不是一類人,雅間內的美人是嫵媚嬌艷的,如盛開著的牡丹花兒,嬌貴富麗,而主子卻一身清冷,飄逸出塵,更似天山上不染塵埃的雪蓮。
不過兩個也有相同的地方,都很美,而且舉手投足都是華貴大氣的。
門前海菱等人打量著雅間的美人,美人也在打量著她們。
看到海菱後,一雙纖細的黛眉忍不住蹙起來,以前聽到傳聞時,她還不相信,現在親眼見到了,不由自主的懊惱,原來世間真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如此出色,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著。
不過懊惱歸懊惱,氣勢上卻不能輸人,何況,她是堂堂南翎國的公主,而眼前的女子只不過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這身份上先差了一大截,再一個,她是以兩國和親為由的公主,背後嫁妝龐大,於國於民都是有利的,她就不信夜凌楓不選她,還堅持要選眼前的女子,如此一想,阮靜月唇角的笑意便璀璨起來,使得她的面容越發的明艷。
她起身,望向海菱,緩緩的開口。
「想必這位就是姬小姐吧,我就是簪花人,南翎國的阮靜月。」
對於她的名字,她相信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她就算不開口,雅間內也有人認得她,侍梅和侍蘭二婢跟著爺,曾經見過阮靜月一次。
「靜月公主。」
侍梅一開口,阮靜月瞇眼,不過她沒有認出侍梅和侍蘭二人,因為當時她見到西冷月的時候,整個人都被西冷月吸引了,哪裡還會去注意其她的小丫頭,正因為她不認識侍梅和侍蘭二婢,所以依舊信心十足的認為夜凌楓肯定會選她,而非眼前的什麼姬海菱。
「阮靜月,幸會幸會,原來是天下第一美靜月公主,不知道公主要見我何事?」
海菱不卑不亢淡定的開口,隨之輕逸的走到桌邊坐下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6:31
第079章 選秀,群芳爭妍
沈若軒望著眼前的二個美人,個個都是不好對付的角色,頭疼不已,不但如此,一側的侍梅還在狠狠的拿眼剜他,似乎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沈若軒心裡頓覺委屈,他只不過想讓靜月離開北魯國罷了,這有什麼錯。
靜月雖然十分厲害,但是夜凌楓根本不喜歡她,所以她便失了勝算,再一個,她也不是師傅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夜凌楓,若是知道有人傷了海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沈若軒瞄向阮靜月,自已的皇妹,其實對於這個妹妹,他並沒有多大的感情,因為她仍是皇后所生,而他的母親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妃嬪,而他很早便離開了皇室,所以於南翎國皇室的人並不親近,今日之所以來提醒靜月,就是看在血脈親情的面子上,誰知道靜月並不理會他。
雅間內,海菱淡淡的開口:「你們都出去吧。」
這阮靜月自然要見她,必然是有話要說。
她說完還順帶瞄了一眼沈若軒,就是那麼淡淡的一眼,沈若軒便心驚不已,師傅不會不認他吧,會不會把他逐出師門,那他還沒有學醫術呢?沈若軒的一顆心啊冰涼冰涼的。
侍梅一伸手便拽了他出去,侍蘭和撫月隨後,幾個人全走了出去。
阮靜月也一揮手讓身後的侍女退下。
雅間內沒有別人了,只有阮靜月和海菱兩人,海菱倒是沒說話,也沒有看阮靜月,只是輕輕的把玩著手上的七星琉璃鐲,小獅球球正在裡面睡覺。
平常沒事的時候,她不放他出來,讓它待在七星琉璃鐲中,必竟它是一頭小獅,若是經常出現,會嚇到別人。
阮靜月望著海菱,看著她週身的淡雅悠然,那神態間的傲氣並不比她這個公主低,心裡不由自主的生氣,蹙起黛眉。
這姬府的小姐實在不太懂規矩,要知道她的身份好歹是南翎國的公主,不說她,就是夜凌楓見到她,也要客氣的打聲招呼,可是她竟全然的不在乎她,真是可惱。
聽說她是姬府剛認回來的女兒,說不定平時沒有教養才會如此。
阮靜月如此一想,心裡方平衡一些,緩緩的開口。
「姬小姐不想知道本宮為何想見你嗎?」
海菱總算抬頭望向她了,然後悠然的笑起來:「公主定然是聽說了京城的閒言碎語的,所以便想見我,看個究竟。」
阮靜月勾唇,倒是個聰明的,既然她都知道,那麼她就不用拐彎抹角的了,笑著點頭。
「是,我就是好奇,想見見姬府的小姐什麼樣子,竟然使得北魯的皇上如此重視,今日一見,果然是個美人兒。」
「海菱再漂亮,恐怕也比不過靜月公主,聽說公主仍是天下第一美人。」
海菱慧光流轉,勾唇輕笑,整張臉光華奪人。
阮靜月心一沉,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夠美,就是自已要想比過她,也不是易事。
不過她絕對不會把夜凌楓讓給這女人的,何況她的身份才足以當得北魯國皇后之位,皇上若是喜歡姬海菱,倒可以許她一個后妃的位置,反正自古帝皇后宮佳麗眾多,多一個姬海菱也不算多。
「雖然人美,就是不知道是否夠聰明,能認清自已的身份。」
海菱瞇眼,望向阮靜月,原來這女人今日邀自已前來,便是向自已示威的,她想嫁給夜凌楓,因為北魯京城的謠言,所以她便邀自已見面,給自已一個下馬威。
「海菱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不知道公主所指?」
海菱望向阮靜月,說實在的,這女人確實夠美,擺在任何地方都是吸引男人視線的一個,不過能不能吸引夜凌楓她就不知道了,何況這種事和她說有什麼樣,決定權在她喜歡的男人身上。
「兩國聯姻是國之重事,如若姬小姐喜歡皇上的話,我想皇上定然會給姬小姐一個妃位,自古後宮三千粉黛,所以姬小姐這樣的絕色姿容,進宮侍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只不過不該宵想的還是不要宵想的好。」
阮靜月表現得很大度,似乎北魯國皇后之位穩操勝券,而且眉眼間還有寬容,似乎願意讓海菱進宮,是她天大的恩旨似的。
海菱不禁笑起來,她真不明白,自已有什麼必要與這女人坐在這裡說這種無聊的話題,別說進宮與人為妃,就是為後,她都不願意,所以她有必要與這人談這些嗎?
心裡想著,人已站起身,神態從容,不慍不怒,神色間帶著威嚴,唇齒間卻有淺笑。
「靜月公主請放心,海菱不喜歡與人共侍一夫,所以公主還是放寬心吧。」
「不與人共侍一夫?」
阮靜月錯愕,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女人是什麼意思?世間有有哪個位高權重的男子願意只娶一妻的,她聞所未聞,心裡想著,卻見海菱拉開門走了出去,門外,侍梅等婢湊過來:「小姐,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麼事,與公主喝茶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說完,便領著幾人往樓下走去,那沈若軒乘別人沒注意他,又悄悄的溜進了雅間內,沉穩內斂的望向阮靜月。
「靜月,我再勸你一次,你回南翎去吧,別參加什麼北魯的選秀了,我怕你吃虧。」
「本宮會吃虧?」
阮靜月的嗓子不自覺的尖銳起來,望著沈若軒,氣惱的冷沉著臉。
「你憑什麼說本宮吃虧,本宮是奉了父皇和母后的重任,肩負著兩國聯姻大計,前來北魯參加選秀,就是希望南翎和北魯聯姻,才樣才有機會扳倒少邑,你知道嗎?少邑又把城池奪了一大部分回去,不但如此,他們還滅了一個小國,現在的國土雖不比從前,也不差多少了,你說我們曾滅了少邑,他們會和我們和平共處嗎?眼下只有聯姻才是長久之計,可是你呢?什麼都不做,還說風涼話,憑什麼說本宮吃虧,就憑那個女人長得美一些嗎?」、
阮靜月越說越激動,惱恨的瞪著自個兄長,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已的威風。
沈若軒無語了,他是真的無話可說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算了,以後她有什麼事與他無關。
反正他從來就沒有把南翎當成自已的家,他的家是藥王谷。
「隨便你了。」
沈若軒一甩手準備離去,恰在這時,一道雷霆怒吼傳來:「沈若軒,你又死了,看來你是不想回姬府了?」
沈若軒一聽便頭皮發麻,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除了侍梅沒有二人,臉色變了一變,趕緊閃身往外奔。
阮靜月蹙眉,眼瞳中便有不屑,堂堂的皇子,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下人喲喝來喲喝去的,看他混成什麼樣子了?還有臉說她,不過仍然忍不住叫住沈若軒。
「王兄,你喜歡姬府的小姐?」
若是如此的話,倒不如鼓動哥哥娶了姬府的小姐,那夜凌楓不就是她的了嗎?
可惜她一開口,沈若軒便嚇得變了臉,這種話若是傳進夜凌楓的耳朵裡,他就等著被他庵了吧。
「不是,她是我師父。」
沈若軒拋下一句,便閃身離去了,雅間內,阮靜月石化了,目愣愣的反應不過來,姬海菱竟然是王兄的師傅,她竟然是王兄的師傅,難道說她會醫,還醫術高超?
雅間門外,小丫鬟閃了進來:「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阮靜月搖頭:「沒事,」整個人冷靜下來,這北魯的水看來很深,她還是小心些為好。
姬府的馬車上,海菱和撫月侍梅等人坐在馬車內,沈若軒和馬車伕坐在外面。
車外沈若軒擔心的開口:「師傅,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瞞你的。」
可惜沒人理會他,就連一向多話的侍梅也沒有說話。
沈若軒心涼了,師傅真生氣了,怎麼辦怎麼辦?
「師傅,我下次再也不騙你了,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讓靜月回南翎去。」
「師傅,你千萬別生氣,一怒把我攆走啊。」
他最近學的醫術正漸入佳境,而且對於那個手術十分的感興趣,師傅千萬不要把他逐出師門啊。
沈若軒愁悶極了,一張臉都快擠成苦瓜了,馬車內的人也沒有理會,直到到了姬府門前,撫月一掀車簾,馬車內的三張臉都憋著笑意,他才知道原來三女人在耍他,沈若軒忍不住抱怨。
「師傅,我都嚇死了,你好歹應一聲啊。」
海菱下了馬車,淡淡的拋下一句:「難道你想被逐出師門。」
「不要啊。」
「再有下次試試。」
海菱扔下一句,便領著撫月和侍梅等人進去了,沈若軒總算反應過來,師傅這次原諒他了,真是太好了,不過她說了不准再有下次,所以他以後千萬不要招惹她了,否則真的被逐出師門了,那才叫丟臉呢。
海菱領著幾個丫頭進了香蕪院休息,侍梅守著,不准任何人打攪她。
睡了一會兒醒過來,便有府內的管家領著人過來稟報。
「小姐,有一個貴客進府要拜見小姐?」
「貴客?」
海菱不知道這來的人是誰,再加上今日剛見過阮靜月,她還真沒心情去隨便見人,蹙起了眉,望向管家:「什麼樣的貴客啊?」
「奴才說不上來,這人看上去不是北魯的人,穿著不似我們北魯的服飾,倒好像大周朝的衣服,週身很是霸氣,所以奴才估計他非富即貴?」
「喔。」
海菱望向一側的侍梅:「你悄悄去看看,馬上來稟報我,看看是誰?」
「是,小姐。」
侍梅閃身便出去了,很快閃到將軍府的正廳,從門外偷偷的瞄了一眼,不由得大驚,來人竟然,竟然是?
侍梅一刻也待不住了,飛身便回香蕪院,然後稟報海菱:L「小姐,不好了,來人竟然是,竟然是?」
海菱奇怪的望著侍梅,見侍梅臉色難看,說話糾結,很顯然來的人是她們不願意見的,是誰?聯想到管家說的話,貴客,舉手投足很霸氣,現在又見侍梅的神色,海菱的心陡的一沉,緩緩開口。
「難道是鳳紫嘯。」
侍梅點頭,沒錯,來的人正是大周的皇帝鳳紫嘯,沒想到鳳紫嘯竟然趕了過來,他直接來姬府拜訪,分明是知道並肯定她便是以前的江海菱的,那麼是誰洩露了她的消息。
「一定是昭陽王妃鳳瑤。」
侍梅肯定的叫起來,那昭陽王妃先前不是恨主子嗎?最近卻很安份,很顯然的,她派人快馬加鞭的通知了鳳紫嘯,鳳紫嘯也是一刻都沒有耽擱便趕了過來。
海菱聽了侍梅的話沒有反駁,不用想也知道是鳳瑤派人通知鳳紫嘯的。
先前她受驚,驚過之後,卻淡定下來,就算是鳳紫嘯又怎麼樣?現在誰敢說她是大周的皇后,再一個她連見都不願意見那個男人,何況別的,如此一想倒釋懷,揮了揮手吩咐管家。
「就說我身子不好,不見客。」
「是,」管家領命退下去到前面去回話。
香蕪院裡,侍梅和侍蘭二婢臉色難看,一時舒展不開。
沒想到大周朝的的皇帝竟然來到北魯了,那麼她必須馬上稟報給爺,雖說大周和北魯聯姻了,可是倒底是兩個國家,不知道這鳳紫嘯來這裡是單純的想見到小姐,還是有什麼別的打算。
「小姐,我進宮去通知皇上,大周朝的皇帝來北魯了。」
「嗯,行。」
這次海菱倒是沒有阻止,比起夜凌楓來,她不知道有多討厭鳳紫嘯,這個男人竟然還膽敢跑到姬府來見她,不知道他還想做什麼?
侍梅吩咐了侍蘭和撫月照顧小姐,自已進宮去了,因為上次曾進過皇宮一次,所以她還是有印像的,一路順利進了宮。
皇上正在書房內處理政務,侍竹和侍菊二人,身著宮中侍衛服,正守在門外,還有太監幾名,個個小心的侍候著。
侍竹一看到侍梅過來,便知道定然有事要稟報皇上,便先進去稟報了,很快出來,帶了侍梅進去。
「稟皇上,大周朝的皇上竟然到了北魯。」
「鳳紫嘯?」
夜凌楓不由自主的蹙眉,眼神幽黑陰沉,雋美的五官上攏著一層寒意,陰驁無比的望著侍梅,侍梅趕緊點頭:「是的,他今日前來姬府拜訪小姐,小姐沒見他。」
侍梅說完,夜凌楓的眼瞳撒旦般的幽冷無情,漆黑得好似一池深不可測的湖水,遍佈著暗礁。
這說明什麼?鳳紫嘯知道菱兒便是大周朝的皇后江海菱,那麼是誰洩露了這個消息,很顯然,定是昭陽王妃鳳瑤。
「你好好保護她,千萬別讓鳳紫嘯傷害到她。」
「是,奴婢知道了。」
「去吧,」夜凌楓揮手,海菱退了下去,等到海菱走了,夜凌楓便又喚了侍竹進來,命令他暗中派幾個人進姬府保護海菱,侍竹領命去辦這件事。
不過書房內,一向冷魅霸氣深沉的男人,眼瞳深邃冷冽,因為侍梅的到來,心不再安寧。
看來他要盡快把她娶到自已的身邊,那麼鳳紫嘯就沒有機會了,別人也沒有機會了。
要不然總有人打她的主意,現在的她不比從前了,讓他無法安心。
可是他又分不出身去守著她,他剛剛登上皇位,事情很多,身在其位,總要謀其職。
侍梅回了姬府的香蕪院,海菱也沒有追問她進宮後的情況,什麼都沒有說。
是夜,將軍府內一片安靜,屋簷之下的燈光,暈染得整座府邸一片柔和。
香蕪院裡,守夜的婆子盡忠職守的守夜,其她人都去休息了。
海菱睡的臥房內,掌著一盞燈,房內好似攏了一層輕紗,床上青紗垂瀉,一個如玉美人睡在床上,睡得正香甜,在她的床頭邊還伏著一隻透體黃毛的小獅,一雙眼睛像銅鈴似的大睜著,豎著耳朵注意四周的動靜。
忽地,暗夜中有氣息逼來,小獅球球第一時間感應到了,身形一動便發出了一聲低哼,睡在房內的幾人同時的驚醒了。
小獅敏覺超過常人的數十倍,它有動作,必然是有人來了。
海菱和侍梅侍蘭三人一凝神,便感受到果然有人過來了,而且來人還不是一個,雖然沒有殺氣,卻讓人不敢大意。
房內的三人相視一眼後,海菱一揮手指示侍梅和侍蘭,一人守著窗戶,一人守著門,她和小獅待在床上。
來的人很顯然的沒有注意到房內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所以依舊有條不紊的停在窗外,然後便有人打開了窗戶,一人閃身而進。
守在窗前的侍蘭哪裡由得他進來,身形一閃,手中的寶劍刺了出去。
那人一看有人發現,身形一退避了開去,並沒有動手,只是一揮手,身後便有數十名黑衣人躍了出來,對上侍蘭,侍蘭立刻陷於危困中,而侍梅也飛身加入了打鬥。
先前進來的一人,再次躍身而進,床上的海菱在第一時間摸出枕邊的銀簪扔了出去,直飛向桌上的燭台,打熄了燭火。
房內一片漆黑,雖然都是練武之人,不會看不見,可是若認真細看,卻是模糊的。
海菱之所以打熄了燭火,是因為她看到來人竟然是白日她拒不見面的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她做夢沒想到鳳紫嘯一國堂堂皇帝,竟然夜闖將軍府。
她打熄燭火,不是說懼怕鳳紫嘯,而是因為她討厭看到這個男人,看到他,便想到他們皇室把她設定為一棵棋子的事,娘親也是在這場局中死去的。
「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膽敢夜闖姬府?」
海菱冷喝,根本不承認鳳紫嘯。
房間裡,鳳紫嘯狹長的鳳眸一瞇,危險深邃的黑眸便射出了凌厲的光芒,這女人一出手便打熄了燭火,可見是個行動敏捷的,暗夜中,他依稀可見,她長得花容月貌,裊娜娉婷,週身的氣質更是冷潔皎皎,她真的是他的皇后嗎?
鳳紫嘯不敢肯定,因為房內沒有燭火,他看不十分的真切。
不過既然鳳瑤說了她是,這女人必然是了,想到這,鳳紫嘯不怒反笑,唇角微勾,慵懶的開口。
「朕來接朕的皇后來了?」
海菱面容一沉,涼薄如冰,眼瞳更是陰驁無比。
沒想到再見面,這男人對她說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話,還有比他還更不要臉的人嗎?
當初他是如何置她於死地的,如何想把她廢了的,現在一出現,竟然說接她的。
海菱冷笑一聲,朝身邊的小獅球球命令:「球球,去,咬他。」
球球早就討厭這男人了,就想咬這男人的一張俊臉,怎麼那麼討厭呢,此時一聽到主子的命令,哧的一聲,飛撲過去,鳳紫嘯一直盯著海菱,想把她的面容看得更真切一些,所以小獅一動,他便看到了,身形陡的躍起,避開小獅的攻擊,隨後便凝力揮掌攻向了小獅,一隻小畜生也敢對他不恭,找死,掌心渾厚的內力直拍向小獅球球,海菱一看臉色大變,陡的命令小獅。
「球球,回來。」
球球一聽命令,身形一縮便退了回來,那鳳紫嘯一掌拍了個空,俊毅的臉一片冷寒。
此時,房間裡的打鬥,已驚動外面的人,奉了夜凌楓命令前來保護海菱的侍竹等人飛奔而來。
不但是他們,就是姬府的人也驚動了。
姬家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姬琮和姬紹成一聽到有人稟報香蕪院內有刺客,兩人齊齊的變臉,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便領著自個的手下衝了過來,頓時間,香蕪院內被團團的包圍,姬琮和姬紹成衝了進來,大家一起包圍了鳳紫嘯和他帶來的手下。
姬紹成和姬琮,一來不知道來人是大周朝的皇帝,二來,討厭有人動到自已的女兒,所以出手又快又狠。
眾人從房內打到了房外,殺戳聲一片。
鳳紫嘯很是狼狽,他沒想到今日不同以往,現在海菱的身邊竟然有這麼多保護的人,想帶走她根本就不可能,眼看著手下一個一個受了傷,他又不好在這種時候,出聲表明自已的身份,如若說了自已是大周朝的皇上,那麼大周朝的臉面往哪裡放,此事若是傳出去,他真成了採花賊了,夜半闖進姬府來。
至於海菱,眼看著鳳紫嘯等人挨打受困卻不加以理會,她就是要挫挫這人的銳氣,反正一時半會也要不了他的命,至少要讓他明白,現在的她不是大周朝江家時候的她,若是有人敢動她,不說別人,就是哥哥姬紹成和爹爹姬琮,便會和他拚命。
打鬥還在繼續,鳳紫嘯的手下一個一個的倒下,剩下的人還在拚命,不過眼看著硬撐不下去,那些人朝鳳紫嘯開口:「主子,你快走吧。」
鳳紫嘯哪裡丟了手下一人而去,出手又狠又辣,依舊堅持著,不過望向身後不遠處,靠在廊柱上觀看他們打鬥的海菱,心裡便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通過今晚的事,他至少知道一件事。
海菱是恨他的,要想帶她離開這裡,恐非易事。
不過既然她是他的皇后,他就不會讓她留在北魯,而且現在她是姬家的女兒,如若他能把她帶回去,那麼姬家的人定然會助他一臂之力,他想除掉江灞天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暗夜中,忽地一股強大的勁風捲過,一道快如流星的幽芒飄過來,眨眼落地,隨之有磁性冷魅的聲音響起。
「住手。」
明明是很懶散的話,卻帶著強大的壓力,使得眾人一顫,下意識的望向來人。
來人竟然是北魯的新皇夜凌楓,夜凌楓週身的凌寒,身遭幾步開外,皆包裹著陰驁的冷氣流,一雙黑如點漆的深邃眼瞳,緊緊的盯著鳳紫嘯,緩緩開口:「想不到堂堂大周的皇帝,竟然夜探女子香閨,這還真是天下第一奇聞,難道說大周朝的女子皆是魚目,沒有一顆珍珠。」
明明是隨意而出的話,偏偏能把別人貶得一錢不值,先前打鬥的人全都收手了,分退開來,站到兩邊。
夜凌楓從後面走出來,逕直走到鳳紫嘯面前望著他。
鳳紫嘯瞇眼,打量起夜凌楓來,很快從夜凌楓的眼睛裡看出端睨,唇角一勾,便肆狂的笑起來。
「西凌楓,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成了北魯的新帝。」
他先是溫融的說著,一句話說完,忽地臉色一寒,陰驁冷沉的開口:「不過,你最好別忘了朕來看望的不是什麼北魯的女子,而是朕的皇后,朕要接她回大周去。」
他一說完,姬紹成便忍不住了,他想起了菱兒所遭受的一切,臉色陡沉,聲若宏鐘。
「景帝當真是欺人太甚,這裡何來的大周朝皇后,試問天下何人不知道大周朝的皇后,仍是一個醜女,而我的妹妹卻是北魯有名的美人,兩者何時成了一人,今日本將倒要討教一番,堂堂大周的皇帝,竟然夜闖姬府,莫不是太不把我們姬府的人當回事了,即便你貴為一朝天子,本將也不懼,這天下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姬紹成氣勢洶洶,臉帶煞氣,直逼向鳳紫嘯。
鳳紫嘯一看眼前的局面,無論如何他是討不了好的,同時他認清了一件事實,此次來北魯,要想帶走海菱,必然得海菱的同意,否則他別想帶走她,所以此事宜從長計較。
鳳紫嘯如此一想,便不再說話,和姬紹成等人對恃,於自已不利。
夜凌楓見鳳紫嘯不再說話,收斂了自已的囂張,總算神容好一些,雖然他十分惱恨鳳紫嘯竟然膽敢夜闖姬府,打攪菱兒,按照他的性格,必然要好好的重懲他。
不過鳳紫嘯仍是大周朝的皇帝,自已是不能殺了他的,何況他也受了重創,暫時不會再來騷擾菱兒的,所以夜凌楓沉聲開口。
「來人,送大周朝的皇帝前往驛宮去休息,另外傳御醫去驛宮為受傷的人治傷。」
「是。」
侍竹領著手下走了出來,恭敬的請了鳳紫嘯前往北魯國的驛宮。
鳳紫嘯今晚可算是失利,抬首望向月色下的女子,從頭到尾一身的清冷,眼瞳涼薄如冰,那絕色的面容上,沒有似毫的表情,仿若他是一個陌生人,鳳紫嘯的心窒了一下,真的很難受,原來被人漠視是如此的不舒服。
姬府香蕪院,鳳紫嘯被人請走了,那些受傷的手下,相互挽扶著,一起離開。
剩下的便是姬琮和姬紹成還有他們的手下,姬琮和姬紹成一揮手,手下便退了出去,最後只剩下幾個人。
姬琮和姬紹成厭惡鳳紫嘯,可同樣的對於新皇夜凌楓也沒有多大的好感,皇室中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傷害到菱兒,何況菱兒說了不想嫁進宮中,他們自然不能留著皇上和菱兒單獨在一起,若是菱兒吃虧了怎麼辦?
這兩個男人一心一意的為自家的人著想,倒是忘了,皇帝仍是堂堂一國之君,還不至於強迫一個女人做什麼,何況這一國之君還是個風華絕代的男人,若是他想要,有的是女人前赴後繼的撲上去。
不過做為爹爹和哥哥的人,他們擔心的永遠是自已的女兒,妹妹。
姬琮和姬紹成恭敬的垂首開口:「皇上,夜已深了,皇上該回宮了。」
皇上喜歡他們女兒的事,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過先不說菱兒喜不喜歡他,眼下選秀在即,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選進宮呢,菱兒哪怕貴為皇后又怎麼樣?還不是要和那麼多女人共侍一夫,何況還有一個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恐怕為了兩國聯姻,最後女兒連皇后都沒得做,只是一個妃子罷了
他們姬家還不需要靠一個進宮的妃子來穩固地位,他們只願意菱兒真心喜歡一個人,然後嫁得有情郎。
夜凌楓並沒有離去,一雙黑得好似無邊蒼穹的眼眸,定定的望著海菱,那眼裡是燃燒的火焰,是翻滾的波濤,似乎隨時準備吞噬掉廊下一身輕逸的女子,兩個人就那麼對恃著,誰也不退讓。
最後海菱總算緩緩的開口:「爹爹,哥哥,我和皇上談談吧。」
姬琮和姬紹成相視一眼,都有些不放心,不過既然菱兒說話了,他們不會讓她為難,兩人齊齊的退後,然後往香蕪院外面走去,姬紹成走了幾步,想起什麼似的,陡的停住身子,回首望向海菱,沉聲開口。
「菱兒,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叫一聲,哥哥在外面呢。」
他說完踏著月色離去,香蕪院門前的空地上,侍梅和侍蘭等人悄然的退下去,寬闊的庭院中,最後只剩下夜凌楓和海菱二人對望著。
夜凌楓絕美的面容上慢慢的攏上了惱意,雙瞳從海菱的臉上移到了她的懷裡,隨之冷魅的聲音響起:「把那小畜生給扔了。」
一個黃毛小獅竟然膽敢霸佔了菱兒的懷抱,這使得他心裡十分的不舒服,若不是因為那小獅在菱兒的懷中,他早就一掌拍飛它了。
海菱無視於夜凌楓的怒意,淡淡的接口:「這大晚上的,皇上非要與我說話,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她一說完,並沒有聽從夜凌楓的話,扔了懷中的黃毛小獅,反而是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小獅球球的腦袋,球球看到這男人很緊張,她只是想讓它放鬆一點,它是一隻獅子,沒道理怕一個人怕成這樣。
可惜她的安撫沒有半點作用,那小獅被夜凌楓越來越陰驁的眼神給唬得腿腳發軟了,這男人的眸光太嚇人了,它害怕啊。
夜凌楓眼見海菱不理會他的話,身形陡欺,便逼了過來,伸手便往海菱的面前伸出,想抓住小獅球球,把它扔掉。
可惜海菱早就喚出了火雲靴,看他快如星矢的閃了過來,身形一避,便讓了開來,使得夜凌楓的手落了一個空,兩人只隔了一米之地的距離。
夜凌楓的深眸中,騰騰的冒著怒火,劈咧叭啦的燃燒著。
「你竟然護著它。」
海菱挑眉,這是她的小寵物,她自然護著,而且小獅都被他嚇壞了,一個小寵物,他有必要如此生氣嗎?不過看到小獅害怕,海菱倒是不忍心了,嘴裡默念一遍,便打開了七星琉璃鐲,把小獅收了進去。
這只是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小獅便憑空消失了。
夜凌楓瞇起眼睛,黑瞳微瞇,危險犀利的光芒閃過,緊盯著海菱的手鐲,先前他看到她手臂上有一顆寶珠比別的珠子耀眼,而小獅便消失不見了,難道這小獅,還有先前她擁有的冷魔宮鎮宮之毒千日紅,都是這只鐲子的原因。
這鐲子還真是神奇,夜凌楓望向那鐲子,不知道為何對這鐲子竟然感覺到有那麼一些的熟悉,隨之又恍然,他經常看到菱兒戴在手上,怎麼會不熟悉呢?
海菱收了小獅,抬頭便看到夜凌楓盯著她手上的七星琉璃鐲,心裡瞭然,這男人大概已知道,她的七星琉璃鐲的有奇特的能力,她也不想瞞他,不過眼下她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夜凌楓,請你收回讓我入宮選秀的名冊。」
暗夜下,她的話冷然而且涼寒,清艷的小臉上是認真,沒有半點的拿喬,或者其他神色。
夜凌楓光華如玉的臉上,陡的一片黑沉,眼瞳更是一片暴風雨,他身形飛快的往海菱身邊迫去,海菱自然不可能讓他如意,極力的避開他,可惜火雲靴的能力,還是不如出身入化的輕功,她最後被夜凌楓的給逮住了,夜凌楓緊握著她的手,磁性暗沉的聲音響起。
「為什麼不願意進宮,以前你是喜歡我的,卻為何這次從大周回來,便百般的牴觸我?」
夜凌楓在海菱的面前,從來不用朕,在她的面前,他就是一個喜愛她的男人,雖然他滿身的光環,集榮耀權利於一身,可那又怎麼樣?現在他只是喜歡菱兒的男人,他絕對不會放手的。
海菱沒說話,她難道要說,討厭皇室的人,討厭他們的步步為營,處處算計,她只想單純的生活著。
若今日夜凌楓是冷魔宮的魔君,那怕世人都說他邪惡冷血,冷酷無情,她也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但他不是,他是一國之君,是北魯的新皇。
何況他曾經幫過她很多忙,給予過她很多的溫暖,日後若是他需要她出手,她自然會幫他,只不過這其中不包括嫁入宮中為妃。
「我不想嫁進皇宮。」
海菱不想和這個男人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因為這念頭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恐怕是一個笑談。
「這由不得你。」
夜凌楓明顯的也生氣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十分的生氣,暗夜中,他週身攏著寒潭之氣,墨玉似的瞳仁中冷澈凜冽,性感好看的唇緊抿,一言不發的望著海菱。
他用了最短的時間,登上了皇位,就是想讓她來北魯的時候,能身心皆安,誰知道她一來,便與他猶如陌生人,這讓他情何以堪,如何受得了,此刻,他不由得想念起以前的那個胖胖的快樂的小丫頭來,看到他的絕美面容時,甚至於流口水,甚至於吃他的豆腐,那些卻是他所喜愛的,眼前的小丫頭太冷清了,他不喜歡。
不過他知道的她為何如此,一來是因為娘親去世,二來是因為被皇室所傷。
想到後一種可能,夜凌楓的眼中陡生幽光,難道說,她討厭他,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因為他是皇室中的人。
「難道因為我是皇帝的緣故?」
夜凌楓開口,絕美的面容上攏上龍翥鳳翔之氤氳,光華萬太。
他修長的大手不禁放鬆,望向海菱時,瞳仁已是大片的瀲灩之色,一掃之前的冷澈,暗磁的聲音響起。
「菱兒,我不會負你的,不管是皇帝,還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還是冷魔宮的魔君,任何一個都不會有負於你。」
看著這樣子的他,那絕魅的容顏,光華如玉,深邃的瞳仁中滿是幽光暖意,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她似乎看到了從前在大周朝的一切,他的幾次出手,每一次都救她於危難之時,這樣的人,真的會是她一生的牽掛嗎?
海菱俏麗的小臉蛋慢慢的攏上光暈,眼裡是光華點點。
兩個人目光交會,暗夜寂靜無聲,卻一片溫和。
忽然,有響聲起,海菱攸的清醒,手一收便從夜凌楓的手中抽出來,隨之望向夜色中出現的人。
竟然是夜凌楓的手下侍竹,侍竹一見自已打擾了主子和海菱的相處,不由得懊惱,垂首望著地面,不敢望主子,即便遠離數尺之遙,他也能感受到主子的惱意。
夜凌楓臉色冷寒,陰沉的開口:「怎麼了?」
「回皇上的話,少邑國的使臣被安置在驛宮內,今夜屬下送大周朝的景帝前往驛宮,意外的發現,那少邑的使臣竟然是以前大周朝的白少將軍。」
「白野?牧野?」
夜凌楓念出了這兩個名字,心中瞭然,原來牧野與他一樣,是失蹤在外的皇子,他上次的失蹤就是帶著白家軍回到了少邑,奪取少邑被南翎取去的城池。
「鳳紫嘯可見到他了。」
「見到了,所以屬下才擔心他們起衝突,現在少邑和大周朝的國君都住在我們北魯的驛宮內,若是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北魯可就麻煩了?」
侍竹雖然是一介手下,不過其心胸不亞於一個謀士。
夜凌楓面容如水,緩緩開口:「立刻傳旨老將軍姬琮,帶領五千兵將,分佈在驛宮中,一定要小心,不准任何人傷害到三國來使。」
「是,屬下立刻去辦。」
侍竹轉身離去,夜凌楓便又喚住他,吩咐:「另外,傳旨姬紹成,讓他領著手下,在姬府保護菱兒。」
「是。」
侍竹下去傳旨,夜凌楓回首望向海菱,唇角是驚艷的笑意,眸光溫柔,慢慢的開口:「菱兒,三日後宮中選秀,朕在宮中等你。」
說完,施展輕功離開了姬府,海菱望向月夜下的光影,驀然想起,自已是不想進宮的。
雖然他說不負她,可是世上又有多少人說過這種話呢,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何況她是不會進宮與別人共侍一夫的。
只是他既然開了口,那麼她就必然要進宮。
海菱清艷的小臉上攏上月色的光芒,唇角緩緩勾出笑意,眼裡暗芒閃過。
夜凌楓,既然你要我進宮,那麼我必送你一份大禮,到時候但願你受得起。
先前退下去的侍梅侍蘭等人,恭敬的開口:「小姐,夜深了,該休息了。」
「是,睡覺吧。」
房內已被撫月領人收拾乾淨了,海菱盥洗一番繼續睡覺。
姬紹成領著自已的手下,在香蕪院的暗處保護海菱,不讓那鳳紫嘯等人騷擾到海菱,何況現在還有一個牧野,聽說那牧野便是當日大周朝的白野,和菱兒也有些關係。
皇帝下令,不准任何人見菱兒。
因為三國使臣的到來,再加上新皇登基不久,馬上便是選秀,所以事情很多,侍竹也只能隨侍在他的身邊聽命行事,所以夜凌楓只能傳旨姬紹成,讓他保護好了菱兒。
北魯的京都,比以往熱鬧十分,大街上人來人往,議論紛紛,說得最多的莫過於大周,南翎和少邑的來使,這三國都來人祝賀新皇的登基,而且三國的人都有意要與北魯聯姻,這真是太好了。
大周朝已經和北魯聯姻了,若是南翎和少邑再和北魯聯姻,那麼北魯便平穩了。
看來新皇福澤綿厚啊,一登基便有這種喜汛,整個京都的人,都把之前的注意辦轉移了,不再討論姬家的小姐了,反而說得最多的是來自於南翎國的靜月公主,傳聞靜月公主,不但是天下第一美人,才情皆優,還深得南翎國皇帝的寵愛,聽說公主若是嫁到北魯來,單是嫁妝便會有一大筆,這對於北魯來說,可是好事啊。
所以大家紛紛猜測,有些人甚至於在酒樓茶莊裡押注,賭此次皇后之位,究竟花落南翎國的靜月公主,還是花落姬府的小姐手中。
一時間,整個京城熱鬧異常。
姬琮被派到驛宮去保護三國的來使,不准任何人傷害到這些人,這可事關北魯的和平,所以姬琮自然是十分小心的,他曾領兵打過大小數十場的戰場,所以對於這驛宮的保護自然是頗有心得的,布下陣法,不讓任何人有縫隙鑽。
不過夜凌楓千算萬算,還是失算了一著。
姬琮身為武將,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是一個正人君子。
而在驛宮裡的牧野,雖是一國之君皇,但是愛民如子,又是大將出身,這牧野竟然和姬琮投緣,牧野常常給姬琮講海菱從前的事情,姬琮越發的心疼這個女兒,暗暗發誓要保護好女兒,若她不願,誰也別想強迫她嫁人。
後來姬琮知道牧野有意於自個的女兒,連夜考較了牧野一番,例如後宮中不准有女人,例如若是女兒選他,他不准欺負自個的女兒等等,牧野沒有不答應的,姬琮歡喜不已,竟然心生讓女兒嫁到牧野的打算。
因為牧野不會有後宮,只有女兒一人,那麼女兒就不會受苦,天下間能做到這點的,只怕很少。
新皇選秀,三日後。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海菱基本沒有出府,只在府內看書,逗弄球球,不過京城內外的消息,她倒是全知道,因為侍梅和侍蘭二人會定時的出府一趟,把京城內的動向稟報給她,所以她知道眼下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翹首觀望,此次皇上選秀,會選何人為皇后,聽說押注的很多人都押靜月公主成為北魯的皇后。
而她最可能是貴妃,聽到這個,海菱不由得笑起來。
貴妃是嗎?別說貴妃,皇后她都不想當。
夜凌楓非要她進宮參加選秀,到時候四國君臣齊聚,她定然會送他一份大禮,讓他知道,強迫她是不明智的。
侍梅和侍蘭正在她的身邊侍候著,一看到小姐的冰冷的笑,便有些毛骨悚然,小心的開口。
「小姐,明日便是選秀之日,小姐有什麼想說的,想做的?」
海菱搖頭,悠然的摸向小獅:「沒有,你們想多了。」
房內再次寂靜下來,一點聲響都沒有。
翌日,天氣晴朗,竟是冬日難得的好天氣,天高雲爽,一大早,街道上便熱鬧異常,嘰嘰喳喳的議論個沒完,今日可是北魯新皇選秀的日子,那些下注的全都湧到酒樓茶館裡去了,有好些人可指著今日的這一賭翻身呢?
長街盡頭,已出現了整齊的軍隊,後面有高據馬上的三國來使,緩緩的行駛過來。
這些人正是前往宮中參加新皇選秀的,其中便有靜月公主。
靜月公主端坐在華麗的輦車中,輦車四周輕紗圍成,隱約可見公主裊娜娉婷,墨黑的髮垂瀉在肩上,頭戴鳳形圖紋的金冠,身著白色的長裙,雖然看不十分的真切,光是這份朦朧婉婉,便令那下注的人信心倍增,今日選秀,一定是靜月公主成為北魯的皇后。
整齊的馬蹄聲從街道邊響起,長長的隊伍往皇宮方向走去。
而此時姬府的香蕪院內,海菱剛起來,還是被撫月給拽起來的,今日可是皇上選秀的日子,小姐可是接了名冊的,怎麼能睡懶覺呢?
撫月把海菱折騰起來,便動手侍候主子穿衣,本來想挑一件濃麗色彩的衣服讓小姐穿的,可惜被小姐嫌厭了。
她不喜穿艷麗的衣服,還是素雅一些的好,海菱瞄了一眼衣櫥,順手指了一件:「就那件吧。」
撫月望過去,淺紫色的帶著淡淡的花紋,不但顏色素淨,連裁剪也是極簡單的,今日可是個大日子,小姐這樣怎麼行?侍梅眼看著時間不早了,趕緊衝著撫月點頭:「那件就那件吧。」
撫月只得取來了那淡紫色的長裙給小姐穿上,然後盥洗整妝。
門外,有小丫鬟跑進來。
「小姐,小姐,三國使臣進宮了,聽說那靜月公主也進宮了。」
「喔,」海菱點頭表示知道了,腦海中不由得浮起阮靜月的樣子來,阮靜月身為南翎國的公主,不但身份高貴,而且還是天下第一美人,更傳聞她武功十分厲害,這樣的女子,配那夜凌楓,想必是綽綽有餘的,若是夜凌楓選她入宮,她便有借口了。
只是為何,她的心似乎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被她甩掉了,站起身瞄了銅鏡中的清冷美人一眼,嫻雅端莊,不招搖不張揚,本本份份,這就是她今日扮演的角色,她可不想和任何女人去搶男人。
「走吧,去吃點東西吧。」
「小姐。」
撫月忍不住撫額,自家的主子真是與常人不一樣,難道小姐沒聽說那靜月公主已經進宮了嗎?雖說她不想嫁進宮中,可是好歹正常一些啊。
侍梅伸出手扶了海菱的手,走出去吃東西,不理會身後苦著一張臉的撫月。
等到她們用完了早膳,天色確實不早了,海菱才起身,領著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三個婢女出了香蕪院。
香蕪院門外,姬紹成領著屬下候著,一看到海菱出現,姬紹成伸出手來握著她。
「走,我送你進宮。」
「謝謝哥哥。」
海菱淡淡的開口,姬紹成的心酸酸的,他不想讓妹妹去參加選秀,不要她嫁入皇家,他真的很害怕她步入他母親的後塵。
兄妹二人不說話,一路出姬府,然後海菱和侍梅等人坐馬車,姬紹成和手下翻身上馬,尾隨在其後,一路進宮去了。
宮中的廣陽殿,是歷代皇室用來招待臣子舉辦宴席的地方,今日新皇選秀,以及招待三國的來使,也選在了廣陽殿。
廣陽殿內外,被佈置一新,宮女太監皆滿臉的笑意盈盈,穿梭在其中忙碌著。
大殿上首,是皇上和太后的位置,旁邊側首的位置還有幾個座位,仍是宮中先皇的妃子,眼下皆隨了兒子住進王府的幾位太妃的位置。
下首最前面的台階兩邊,分佈著三國來使的位置,再往下,依次是今日選秀秀女的位置,往大殿外面一些,便是北魯朝中重臣的位置,滿殿分佈得很細緻,這種時候,若是出錯,可就麻煩了,不是被仗斃,就是被砍頭的下場。
門外已陸續有大臣和內眷趕了過來,今日選秀,除了本朝的臣子,以及各家的閨秀,還有三國的來使,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誰敢托大啊,所以理該早早來到。
至於三國的使臣,已被皇上命人帶到廣陽殿的偏殿先休息,等到選秀宴席開始,再去請他們。
所以來得最早的使臣,並沒有出現在廣陽殿的大殿上。
海菱到的時候,很多朝臣都到了,還有那些待選的秀女,都是北魯重臣的女兒,一團團的聚在一起聊天說話兒,興高彩烈的,每個人都畫了精緻的妝容,穿了最美麗的衣服,一眼望去,滿殿的芳華,幽香撲鼻。
海菱一出現,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她素面清顏,穿是也極其的簡單,可就因為人人都穿得華麗,而她只是簡單的衣著,卻反而成了最吸引人的一個,再加上她生得美,舉手投足也有一派悠然輕遠,雖然滿殿人,卻沒有似毫的扭捏做態,坦蕩淡然。
北魯很多的佳麗都知道她的冷然涼薄,她們可不會忘了現在挑釁她的汪晴還在府裡不能見人呢,那光頭可是一個笑話。
所以海菱出現後,那些女人雖然嫉妒,卻不敢隨便的上來打攪她,她也樂得安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7:05
第080章 四男爭女,滿殿震驚
廣陽殿內,雖然很多人懼海菱,不過有兩個人卻是不懼她的,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
前面的人自然是昭陽王妃鳳瑤,後面的便是太后的親侄女西妍,這兩個人自是不懼她,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眼裡隱有煞氣,不過臉上卻是嫵媚的笑意。
「姬小姐過來了?」
海菱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們能裝,她又何必撕破臉皮,不過她可沒有她們的厚臉皮,臉色淡淡的,沒有半分的諂媚奉承,清冷開口:「海菱見過昭陽王妃。」
現在的鳳瑤身份上高她一級,她自然該見禮。
鳳瑤伸出手扶她起來,外人眼裡,她們兩個人看上去十分的親熱,卻不知,鳳瑤的眼底一片冷光,手裡更是冰涼一片,她扶了海菱的手,狀似無意的開口:「聽說今日不但是皇上選秀,連我皇兄也過來了,姬小姐可知道,我皇兄也是人中龍鳳,大周朝的皇帝?」
海菱沒說話,眼睛微瞇,那鳳紫嘯出現,便是鳳瑤派人通知他了,這女人行動起來可真夠迅速的。
一側的西妍見海菱沒說話,雖然不知道鳳瑤是什麼意思,倒也沒有忘了接話。
「是啊,不但是大周朝的皇帝,聽說連少邑的皇帝也來了,今天我們可是有眼福了。」
「是啊,本王妃今日也算有眼福的,不過姬小姐和西小姐今日可要好好把握,聽說三國的皇帝都十分的俊美,不但俊美還權勢集於一身呢?」
鳳瑤的話裡有一絲挪諭,那西妍先紅了臉,海菱卻神容不變,只是眼底一片冷光,心中暗想,看來這鳳瑤和她做對是做定了,她還是小心才是。
三個人正說著話,身後又有人加入了過來。
「知道嗎?聽說今日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也會出現,你們說靜月公主有多美呢?」
那說話的人,說完了這話,便雙眼瞄向海菱,想看看海菱的臉上有什麼神情,可惜卻什麼都沒有,這說話的人是安陽王妃的妹妹燕湘湘,燕湘湘的身後還跟著安陽王妃燕瀟瀟,安陽王妃的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個女人,護國公夫人,寧南候夫人,這些人都是上次過姬府的時候,姬紹成指給她的,所以海菱自然認得,此時這些個女人都一臉的看好戲,並沒有說話。
西妍不遺餘力的接口:「一定是美若天仙了,天下第一美人可不是浪得虛名的,相信在場沒人比得過那靜月公主。」
「那西小姐的意思,皇上會立靜月公主為後了。」
燕湘湘逮住機會問,西妍唇角一勾,嬌羞的笑起來:「應該是吧,必竟靜月公主代表的是南翎國,眼下我們北魯能和南翎和平共處可是一件有利的事情,聽說南翎國的皇帝許諾,若是靜月公主嫁來北朝,會有一大批的嫁妝,你說這麼有利的事,皇上又怎麼會放過。」
西妍雖然嘴上如此說,心裡倒底是酸酸的,因為她也喜歡年輕俊美霸氣的表哥,可惜姑姑說了,以她的身份,眼下只能為妃,是不可能做為皇后的,皇后人選,只能在靜月公主和姬海菱中間產生,是她們其中之一。
西妍雖然沒有見過靜月公主,可是想想靜月公主的身份,若是嫁給皇上為皇后,她無話可說,可是若是姬海菱嫁給表哥為後,她就很不甘心,不就是長得美一點嗎?憑什麼一來北朝,便為北朝的皇后啊。
「應該差不多。」
西妍緩緩的開口,抬眸望向姬海菱,想看看她是不是很嫉妒,可惜她依舊沒有看到海菱的臉上有任何的表情,這使得圍著的幾個女人很失望,這女人倒底有沒有心啊,一點都不嫉妒嗎?
海菱根本不理會眼前這些一唱一合的女人,不就是想挑釁她嗎?
她難道看不出來嗎?不過她們只是言語挑釁,她犯不著對付她們,若是她出手,只怕便落人話柄,所以什麼都不理會便是,若是她們招惹她了,絕對不會輕饒,還有就是鳳瑤,她記下了。
大殿門外,太監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三國使臣到。」
這下,那些本來圍在海菱身邊的女人一下子分開了,全都站在大殿的旁邊,注視著從殿門外走進來的三國使臣。
這些人往大殿內一站,整個大殿便亮堂了起來,瀲瀲生輝,男的俊美,女的艷麗,整個大殿的人全都被吸引了視線。
北魯國的朝臣議論紛紛,女子便盯著男人,男子便盯著女人。
海菱抬眉望去,只見最前面的仍是南翎國的使臣,南翎國最吸引人的便是靜月公主,今日靜月公主,頭上墨黑的髮傾瀉下來,並沒有如北魯的女子挽成髻,而是和南朝的女子一般,隨意的披散著,卻在頭頂用一頂小小的金冠束著,那金色的光芒映襯得整個人高貴優雅,皇家的風範一覽無遺,一身的象牙白長裙,搖拽拖地,沒有一絲雜質,靜月公主的身上沒有多餘的首飾裝點,僅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裙,頭上戴著一頂金冠,便勝過在場的所有女子,她是除了海菱之外,場上唯一清新脫俗的女子。
海菱唇角勾笑,眼底有著認同,這靜月公主確實心思獨到,穿著妝扮得體大方,很好的體現出了她的美感,使得她在滿殿的芳華中,如冉冉升起的東方明珠般耀眼。
果然,大殿內,很多人開始讚歎。
「靜月公主好美啊。」
「是啊,不需要任何的裝扮便如此美麗,果然不虧是第一美人。」
很多人打量著靜月公主,便又望向海菱,想比較一下,這兩個人究竟誰更勝一籌,不過比來比去的結果,是自已看得頭暈腦漲,迷糊糊中想著,這兩人還真沒辦法比,一個像清月皎潔,一個像雪蓮清幽。
海菱打量阮靜月的時候,阮靜月也打量了她,看她穿得極其的簡單,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這女人還真敢,今日選秀,竟然穿著如此簡單,也不怕惹惱了皇上和太后,這可是不尊重皇上和太后娘娘。
靜月打量海菱的時候,海菱已望向了別人。
鳳紫嘯她已見過了,雖然昨夜一片漆黑,不過這人在她的腦海中可謂清晰,不需要燈光也知道他是什麼樣子。
狂傲不羈,俊美的五官上,峰眉如劍,黑瞳隱有火炬,就那麼大刺刺的打量著她,眼裡升騰著她所不熟悉的光芒,似乎是一種狩獵者看到獵物的欣喜。
不過她討厭看到這樣子的他,所以只略略望了一眼,便移了開去。
這使得鳳紫嘯十分的懊惱,從昨晚到今天,他所承受的足以讓他後悔,可是世上最沒有的便是後悔藥。
誰會想到當日那個胖胖的江海菱,搖身一變,竟然如此美艷,可與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比美,而且她的睿智聰明,恐怕比靜月公主更厲害一籌,最重要的她還是北魯大將姬琮的女兒,這於他是有利的。
可是眼下他該如何讓她回心轉意,心甘情願跟著他回大周朝呢?
而且他知道,這北魯的皇上夜凌楓可是一心想娶她的,若是她答應嫁給夜凌楓可就麻煩了。
不行,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鳳紫嘯下定了決心,今日無論如何,他也要當著滿殿人的面,把她帶走。
海菱自是不知道鳳紫嘯所想,若是知道,只怕嗤之以鼻了,她望向鳳紫嘯身側的少邑國新君武帝,他眉眼剛毅,五官立體,週身的霸氣外洩,和從前比起來,更加的張揚奔雙,那深邃的眼裡,隱有內斂的波濤,望向她時,卻一片柔和。
少邑的武帝,果然是大周朝的少將軍白野,沒想到他竟然是少邑的二皇子,現在他總算如願以償的拿回了少邑,聽說他愛民如子,這一點海菱倒是高興。
她望向牧野的時候,微微點頭,向他打招呼,牧意勾唇而笑,整張俊容大放光彩,眉眼奪人。
一側的鳳紫嘯看他的神情,心裡惱恨不已,沒想到除了夜凌楓,竟然還有一個牧野在意她,當真是可恨,而她對牧野的態度,明顯的要比對他的好得多,這讓鳳紫嘯的心口很疼,卻無計可施。
這時候,廣陽殿的大太監走到了三國人面前,恭敬的請了他們去前面的貴賓席坐下。
大殿兩側,本來聊得熱鬧的人,也紛紛坐到自個的位置上。
海菱身為北魯大將姬琮的女兒,位置自然也在上首,這樣一來,倒是靠得牧野等人很近,一抬眼便發現鳳紫嘯和牧野都望著她。
不但是他們兩個,連南翎國的四皇子敬王也是一臉癡迷的望著她。
南翎國的四皇子敬王阮希皓十分的好男風,聽說敬王府裡沒有一個女子,全是清一色的男子,這敬王好男風,可是人皆盡知的事,沒想到他一看到海菱,便看癡了眼,心裡生出了要娶她回敬王府的念頭,還從來沒有女子能讓他產生這樣的念頭,除了,敬王阮希皓掃了一眼身側的妹妹阮靜月,然後又望向了海菱,待會兒選秀開始,他一定要向北魯的皇帝討了此女回南翎國去做敬王妃。
一時間,大殿內各人各心思。
殿門外,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來:「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昭陽太妃駕到,安陽太妃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這次連三國的人也站起了身。
殿門外,走進來數道身影,為首的人,一身明黃的龍袍,頭戴紫金冠,霸氣冷傲,絕色的面容沒有似毫女子的脂粉氣,相反的舉手投足卻帶著與生俱來的華貴,大殿內的待選閨秀皆胸中一窒,眼神癡癡的望著皇上,皇上真是太俊美了,即便不能為皇后,四妃之位,她們也願意進宮。
皇帝夜凌楓的身後,便是一身雍擁華貴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華衣錦服,頭上珠釵垂瀉,光華四射,她的身後另跟著幾個同樣高貴大方的女子,仍是先帝爺的后妃,昭陽王的母妃,安陽王的母妃。
夜凌楓此次登上皇位,安陽王和昭陽王功不可沒,所以他登上皇位後,賜封了他們的母親為太妃,隨兒子住在各家王府內,至於另外兩三個先帝的妃子,便隨了太后住在宮中,她們都給先帝爺生了公主,所以也沒有前往庵堂出家。
皇家一眾人走了進來,大殿內的臣子和閨秀都跪了下來。
「見過皇上,太后娘娘,昭陽太妃,安陽太妃。」
響亮的說話聲整齊有序。
所有人都跪在大殿上,唯有三國來使沒跪,鳳紫嘯牧野和夜凌楓一樣是皇帝,身份相同,所以只略略的點頭,以示請安,而南翎國的敬王,見鳳紫嘯和牧野沒跪,他順了他們的勢也沒有跪,至於靜月公主,一看到夜凌楓出現,早雙眸傾慕的望著他,再也想不到了別的了。
可惜夜凌楓卻從頭到尾沒注意到她,他一進大殿,雙眸便落到了海菱的身上,見這小丫頭週身上下素雅得很,唇角不禁微勾,輕輕一笑,滿臉越發的光輝燦爛,使得阮靜月的眼睛更移不開了。
夜凌楓收回視線,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然後朝大殿下首開口:「平身。」
「謝皇上。」
眾朝臣和家眷,還有待選的閨秀全都起身站了起來,不過仍然垂首而立,沒有皇上的吩咐,他們自然是不敢坐的。
夜凌楓率先望向三國的人,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和他的幾個手下,還有少邑的皇帝牧野,以及少邑的幾個臣子,另外南翎國的敬王和靜月公主各帶了幾名手下,此時齊齊的望著他,夜凌楓唇角一勾,溫和的笑著開口。
「幾位遠道而來的貴客請坐。」
「好說。」
鳳紫嘯和牧野應聲,隨之坐下來,他們一坐下來,便把眸光移到海菱的身上,每個人的眼裡都有摯在必得,今日一定要把她帶回去,雖然人人知道這北魯的皇帝也喜歡姬海菱,可是現在他初登大寶,內憂外患,眼下最需要的便是和平,就算他想選海菱為皇后,只怕太后娘娘也未必會答應他。
所以鳳紫嘯和牧野如此想,還是信心十足的。
至於靜月公主,更是對皇后之位勢在必得,她不會輸給姬海菱的,她可是堂堂一國的公主,要錢有錢,要貌有貌,沒有一樣輸人的,那夜凌楓沒有理由不選她為皇后,而立姬海菱為皇后。
大殿內,各種暗氣流掃過,夜凌楓微瞇眼,眼瞳中冷光一片,隨之望向下首的臣子。
「都坐下來吧。」
「謝皇上。」
眾人坐了下來,選秀盛宴總算開始了。
高首的皇帝夜凌楓,雋美的面容沉浸如水,唇角擒著淺淺的笑,率先端起酒杯望向大周,少邑,南翎的人,暗磁的聲音響了起來。
「朕謝過大周,少邑,南翎國的熱心,竟然不遠千里前來我北魯,祝賀朕的登基之喜。」
夜凌楓說完,仰頭喝光了手中的酒。
鳳紫嘯牧野等人好似沒聽到夜凌楓話裡的奚落,很是好心情的舉杯,和夜凌楓乾了一杯,放下酒杯後,便有太監上前倒酒,酒滿後,鳳紫嘯端起酒杯望向夜凌楓身側的太后娘娘。
「朕敬太后娘娘一杯。」
太后端酒,瞳仁閃過疑惑的光芒,不過倒也沒有推卻,笑著點頭:「景帝客氣了,景帝遠來是客,本該是哀家敬你才是。」
「好說。」
鳳紫嘯和太后娘娘喝了一杯酒,狹長好看的丹鳳眼泛出微醺的清光,沉穩的開口:「今日仍是燮帝選秀之時,不知道我們這些遠道來的客人,是否可以挑選一兩名北魯的大家閨秀經行兩國聯姻?」
大殿內,雅雀無聲,眾人沒想到這大周朝的景帝竟然當面向太后提出這樣的條件,今日可是他們的皇上選秀啊,這大周朝的皇帝是什麼意思?
不過鳳紫嘯說完,一側南翎國的敬王殿下,滿臉笑的接口。
「是啊,本王瞧著北魯國的女子就是端莊大方,比起我們南翎國的女子又是不同的風貌,當真是令人愛不釋手。」
敬王阮希皓說出這句話時,大殿內很多人鄙視了他一通。
誰人不知道你敬王殿下好男風,今日又不知道抽的什麼風,誰若是被敬王殿下相中,那可就是倒了大霉了。
大殿下首,眾人移目望向最正中位置上的皇上。
夜凌楓微瞇眼睛,危險的冷芒遍佈在眼瞳中,隨之幽然而笑。
「今日仍是朕選秀之宴,我北魯貴族之女皆在座,既然景帝喜愛北魯的女子,實屬北魯女子之幸事,聽說景帝曾攆了丑後出宮,現在宮中無後,若是瞧上我們北魯的美人,朕定會下旨冊封其為公主,前往大周朝聯姻,相信景帝自會以皇后高位迎娶。」
夜凌楓一席話使得宴席下面熱鬧起來,很多北魯的貴族之女都滿臉的興奮,若是被大周朝的皇帝看中,就會被冊封為公主,前往大周朝和親,還是大周朝的皇后之位啊,這真是讓人夢魅以求的事啊。
「好,只要本帝看中了,必然已高位迎娶。」
鳳紫嘯說完,一雙眸子便望向下面的海菱,他的這番動作,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原來景帝喜愛的是北魯國姬將軍的女兒姬海菱啊。
海菱自然知道鳳紫嘯正望著她,也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不過?
她唇角勾出冷笑,她就算斬盡情緣,青燈古佛,也不會與此男人共度一生,而且,她只覺得這男人,不但鄙卑無恥,現在還加上不要臉,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心裡所想,眼下大周朝他的勢力全無,而他一心想除掉江灞天,如若他迎娶的是她,必須得到姬家軍的相助,那麼江家又有何懼,只是他做夢,她是絕對不會用姬家軍去和江灞天鬥的,何況姬家仍是北魯的人,和大周根本扯不上的。
大殿最上面的夜凌楓一看鳳紫嘯的神態,眼裡冷光颼颼,陰驁無比。
太后一看,今日選秀看來要有事啊,心裡不禁擔憂起來,趕緊一聲令下。
「好了,開宴了。」
大殿內,響起了絲竹之音,宮廷的歌姬上來獻舞,不是海菱府上的竹子舞,而是北魯有名的扇子舞,長袖如雲,輕羅小扇,行雲流水一般的擺動著,大殿內,眾人總算安靜了下來,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心裡尋思著。
剛才大周朝皇帝的舉動,說明了他是中意姬府的姬海菱的,沒想到這絕色女子,竟然贏得了兩帝的注意,不知道最後她會花落誰家。
而且精明的人都知道,今日的選秀宴,隱藏著的一股詭異莫測的暗流,兩國之間是否和平,可就看這選秀宴最後的走向了,搞不好兩國會因此惹上戰火,為了一個女人而陷百姓於戰火中,那麼這新帝之位可就危險了,有些不服夜凌楓的臣子,心中便存了看好戲的態度。
再說今日待選的大家閨秀,本來都挺高興的,不但皇上要選秀,還有大周朝皇帝要選後,如若被俊美的大周皇帝相中,不但會被冊封為公主,還會成為大周朝的皇后,多麼金尊玉貴啊。
可是最後,看了大周朝皇帝的舉動,眾人便知道這大周朝皇帝的意圖,卻是想娶姬海菱為後的,哪裡有她們的份啊。
一時間滿殿的選秀女子皆雙眼幽怨的望著海菱,似乎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似的。
海菱自然知道這些女人眼中的暗芒是什麼意思,不過卻不予理會,淡然自得的吃著案几上的精美菜餚,欣賞著北魯國有名的扇子舞,還別說,這些扇子舞確實很美麗,猶抱琵琶半遮面,倒把女子的嬌好發揮得淋漓盡致,讓人看得很有趣味。
海菱正吃得津津有味,忽地身後傳來一道冷諷。
「你竟然還吃得下去?」
海菱下意識的掉首望向後面,卻是後面一排的昭陽王妃鳳瑤,她正一臉陰驁的望著海菱,實在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眼看因為她,兩國之間便要禍起蕭牆了,沒想到她竟然還吃得下去,一臉的自得其樂,似乎大殿內發生的事與她無關似的。
「為什麼我吃不下去?」
海菱反問,眼底冷颼颼的寒流,她現在所處的境界,不就是她昭陽王妃的功勞嗎?如若她不通知鳳紫嘯,她便是江海菱,恐怕鳳紫嘯不會來北魯,又哪來的麻煩,現在惹麻煩的人,竟然還有臉來說她。
「昭陽王妃是不是想多了?」
海菱冷冷的挑眉,然後掉首又望向正中的歌舞,理也不理身後的昭陽王妃鳳瑤。
鳳瑤的一張臉黑了黑,卻不再說話,陰驁的瞪著海菱的後腦勺。
今日仍是新皇選秀,所以待選的閨秀,都坐在前面,她們這些陪襯的人即便身份再尊貴,也只是坐在後面一排。
一曲歌舞終了。
大殿內響起了鼓掌聲,掌聲一停,太后發話。
「今日仍是皇上選妃的宴席,各家閨秀可以拿出自已的本事上殿來表演一番,不管會不會被皇上選中,哀家統統有賞。」
太后生怕自已的兒子和大周朝的皇帝發生衝突,所以才會歌舞一停,便發話。
北魯國,女子熱情奔放,所以不同於別朝的女子扭捏。
她們為了心上人,可是什麼事都敢做的。
北朝的選秀,也是各家閨秀自由上場表演,挑選自已最拿手的東西表演一番,若是讓皇上選中,便會納入後宮。
所以太后的話音一落,便有人搶先站了起來,卻是安陽王妃的妹妹燕湘湘。
燕湘湘一雙美目流連在新皇和大周朝皇帝,還有少邑的皇帝身上,今日在場的可是三國的皇帝,不管是被哪一國的皇帝看中,可一躍成為人上人了,所以燕湘湘才會搶先出頭,反正在北魯,這種事很正常,北魯的女子就是以潑辣為美的。
燕湘湘一站出來,便恭敬的對著高首的皇上和太后施禮,然後開始表演。
她表演的竟然是踩球,別人習以為常,海菱卻有些反應不過來,選秀之宴上,不是表演歌舞才藝嗎?這女人竟然表演踩球。
一個圓形的大球,雙腳踩在上面,竟然能不跌下來,自得其樂,不但如此,她的手也沒閒著,兩隻手**有四個小球,不斷的彈跳變換著,在半空中繞得人眼花繚亂。
不過說實在的,這些表演,比起那些什麼才藝表演好看得多了。
海菱看著這燕湘湘的表演,不禁懷念起現代來,這女人的表演很有些現代雜耍的意味。
這些本來該難登大雅之堂的,不過在北魯卻是很正常的。
每個女人都會表演一兩樣這樣東西,不過也有人表演才藝的,總之,大殿上很熱鬧,眾人一邊吃一邊欣賞,似毫不讓人覺得無趣。
但都是北魯待選的閨秀表演的,南翎國的第一美人靜月公主,一直沒有動。
她一張如玉的絕美面容上,罩著得體的溫柔的笑,不過瞳底卻是一片冷寒。
她是小瞧了姬海菱這個女人了,以往有她阮靜月在的場所,眾人只盯著她一個人,但今日細瞧之下,很多重量級的男人都盯著姬海菱,反而忽略了她,這使得阮靜月很生氣,所以她一直沒有出場表演。
因為氣大必然影響她的表演,所以她才平息心中的怒火。
等到太后的親侄女西妍表演完了,阮靜月總算站了起來。
她一站出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眾人下意識的望向她。
很多人還是被阮靜月吸引住了,倒底是天下第一美人,那份脫俗,那份出塵,自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比的,緩緩走到大殿正中,率先給上首的皇上和太后施禮,然後開始了她的表演。
阮靜月表演的竟然是劍舞,她素白的手往腰間一摸,便抽出了一柄柔滑銀光灼亮的寶劍,在大殿內舞動如一條靈活的蛟龍,那嬌柔的身姿跳躍飛舞,吸引了所有的視錢,果然不愧為第一美人,這自創的劍舞柔潤無骨,堪稱一絕。
雖然阮靜月行事不討喜,但是海菱卻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確實是個人物。
如若她再有幾份心計,必然是個勁敵。
大殿內,北魯的大臣,以及太后等人皆被阮靜月吸引住了,今日她穿一身白衣,頭戴金冠,舞動時,翩遷若銀龍,飛舞似閒花,看得人心頭大爽,等到一舞完畢,大殿內響起如雷的掌聲。
掌聲一停,太后率先誇讚。
「公主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美人,不但是人美,連這自創的劍舞也是一絕。」
而且太后看出阮靜月應該身手十分了得,若是讓這樣的女子進宮,必會助楓兒一臂之力,只是楓兒,太后望向夜凌楓,很多事,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太后望了望自已的兒子,又望向姬府的小姐,姬海菱。
滿殿閨秀皆已表演過才藝,唯有這姬家的小姐沒有表演。
阮靜月唇角擒著得體的笑意,微微福身,謝過太后的誇獎,隨之便又望向大殿一側的姬海菱,眼裡便是挑畔的光芒。
她這劍舞練習了數十年,她就不信,姬海菱有什麼本事比過她。
她就不信今日夜凌楓不選她,依舊選這女子。
海菱挑眉,眉梢清冷,人人表演才藝,按照道理,她也該下場表演才是,只是她本無意進宮,看著眼前的這些女人個個爭破頭的想進入後宮中,她便頭疼不已,現在她還沒有進宮,這些女人便對她嫉妒不已,若是進宮,夜凌楓再納別的女人,那麼她必然再次陷自已於水火之中,所以海菱不打算出來表演。
只是她不想表演,別人未必放過她。
太后的親侄女,西府小姐,西妍唇角一勾便是戲謔的笑意,如水般流暢的話響起。
「大家都表演完了,連靜月公主也表演了劍舞,接下來,不知道姬小姐想表藝什麼才藝?」
北魯的大臣一聽西妍的話,人人臉上攏上興奮,很想看看這姬府的小姐會表演什麼。
今日大殿上,靜月公主表演的劍舞,可堪稱一絕,她人長得美,才藝更佳,再加上公主身份,無需置疑,按理該是她進宮陪王侍駕,成為北魯的皇后才是。
海菱望向西妍,這女子身材高大健美,眉梢含著笑意,看上去十分的有禮,如果細看她的眼底,便不難發現那一抹戲謔,分明是想看她的好戲。
其實海菱並不想進宮,開始便打定了主意不表演的。
可是現在滿殿的人都望著她,很多人看她遲疑,便料她不會這些東西,必竟大周朝的女子不會北魯的這些東西,所以也不足為奇。
大殿上首,夜凌楓唇角擒笑,眼裡是深邃氤氳的光芒,他知道著菱兒定然有辦法戰勝這所有的女人,只是要看她願不願意,現在他不出聲,就是讓她退無可退,只要她參加表演,他便可以選她入宮。
除了夜凌楓,鳳紫嘯和牧野也盯著她,想看看她究竟會表演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表演。
這兩個男人,現在都知道海菱是個厲害的角色,以往隱藏得那麼深,怎麼可能是一無是處的人。
只是看她嫻雅的神情,恐怕她不想表演。
海菱不看任何人,望向坐在下首的大臣姬琮,姬琮一臉的關切,似乎生怕女兒什麼都沒會,蹙起了眉,隱有起身阻攔的意味,若是海菱再不出聲,他便要站起身護女著她了,姬琮那麼愛她,海菱即會讓他難堪。
本來是不想表演的,既然迫不得已,表演又何防,嫁不嫁依然是她說了算。
如此一想,緩緩起身,清悅淡漠的聲音響起。
「既然西小姐開了口,海菱豈能辜負西小姐的心意,那麼海菱就給大家表演一個舞蹈吧。」
海菱開口,西妍倒是一愣,她沒想到姬海菱竟然如此乾脆的便答應了她表演節目,不過之前阮靜月已經表演了一段劍舞,那劍舞跳得皎若游龍,翩遷若蝶,所以就算姬海菱再跳,恐怕也沒辦超越靜月公主,所以她跳舞只不過是自找難堪。
西妍如此一想,唇角擒笑,點頭。
「那西妍就好好欣賞姬小姐的舞蹈了。」
大殿內,眾人先是欣賞完了第一美人靜月公主的舞姿,現在又見這位北魯的美人要跳舞,興趣越發的高,殿內,雅雀無聲,唯有絲竹之音渺渺。
海菱起身走到大殿下首,抬眸望向上面的夜凌楓,不難看出他深邃的眼瞳中閃爍出萬道光華,唇角瀲瀲笑意望著她,海菱施了禮,開始跳舞。
雖然她穿著簡單,可是所跳的舞卻不簡單,仍是金花十八式的最後一式怒放的金花,腳下有火雲靴,身形三百六十度的大施轉,連轉十八圈,看不見人,只見一朵飛舞的花朵,滿殿旋轉著,怒放著。
廣陽殿上,人人目瞪口呆,就是夜凌楓也不免震憾,他知道菱兒十分厲害,可是沒想到她的舞竟然如此出色。
舞到人神合一,只剩下一朵花,這舞當真是世間一絕了,只見滿殿的人皆目露癡呆,說不出話來。
看不見姬家的小姐,只看得見大殿上,一朵碩大的花朵飄舞在半空,盤旋著,怒放著。
直到海菱緩緩的停住動作,那花才慢慢的散去,現出她的真身,慢慢的收手停立於大殿之上。
滿殿的人都反應不過來,殿外卻有太監一臉驚喜的奔跑進來。
「稟皇上,廣陽殿外,花草競相開放。」
「大吉啊。」、
太后激動的開口,這可是喜兆,此女絕非池中物啊。
滿殿的人都醒過神來,隨之鼓起掌來,掌聲如雷。
那些本來嫉妒海菱的大家閨秀,很多人滿臉欽佩的望著她,沒想到這姬小姐竟然如此厲害。
別說她們,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恐怕也非她的對手,何況是她們。
想到一個公主都不是她的對手,這些女人心中平衡多了,對海菱也少了不少的敵意,人家不但貌美,而且還十分的厲害,天生便有驕傲的本錢。
不過殿上還有那麼幾個人心生嫉恨,緊盯著海菱。
這頭一個便是靜月公主,沒想到自已精心創造的劍舞,在這個女人面前竟然不堪一擊,不管是品貌,還是這才情,她都輸她一籌,現在夜凌楓會選她為皇后嗎?
大殿內,掌聲一停,鳳紫嘯便搶先一步開口。
「北國的女子果然比我大周女子才情高,本帝甚是喜歡,尤以這姬小姐為最,朕意欲迎娶姬小姐為大周朝的皇后,和北魯再結良緣。」
鳳紫嘯話音一落,北魯的朝臣便有些氣憤,因為今日仍是為他們的皇上選秀,不是給大周朝的皇帝選的,他憑什麼搶先一步開口,何況這姬小姐既然如此厲害,如何能嫁往大周朝呢。
上首的夜凌楓臉色冷寒,唇角擒笑,望向鳳紫嘯,淡淡的開口。
「景帝似乎忘了,今日仍是朕選秀之宴。」
「是本帝唐突了,」鳳紫嘯笑著道謙,隨之眉梢一挑,便又接了一句:「這滿殿閨秀,除了這位姬小姐,定然有燮帝中意的人。」
鳳紫嘯說完,夜凌楓臉色難看,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如此無恥。、
當日他是百般嫌厭菱兒,今日便要百般的想把她帶回大周去,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夜凌楓並沒有開口,大殿下首的姬琮便站了起來,抱拳沉穩的開口。
「稟皇上,老臣剛剛得女,不想讓女兒遠嫁千里之外,所以請周朝的景帝另選別家閨秀。」
大殿內,夜凌楓真想喝一聲彩。
好,一雙凌冽的眼睛望同鳳紫嘯,看吧,人家爹爹站出來說話了,根本不滿意你。
不過鳳紫嘯是下定了決心,要把海菱帶回大周去,她本來就是他的皇后,憑什麼嫁給北朝的夜凌楓為皇后啊,既然她如此出色,和他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何能嫁給別人呢?
這種事他絕對不會允許發生的。
所以鳳紫嘯聽了姬琮的話,笑了起來,望向大殿下首的姬琮。
「朕一直聽聞北魯的姬家仍是世代功臣,雖然老將軍一心愛女,但若是此女身上肩負著兩國和平的榮耀,那麼姬府一門即不是更加流芳百世嗎?」
姬琮臉色一沉,便待發作,不過海菱卻舉起手阻止爹爹發火,她唇角擒笑,緩緩起身,週身的光華,吸引得大殿內的眾人全都望著她。、
不知道她想嫁與何人,是大周朝的皇帝還是北魯的皇帝,不管是哪一個,此女從此後可是青雲直上三千尺,鯉魚出水化作龍。
可惜海菱緩緩的開口,兩句話使得所有人驚駭不已。
「景帝,你確定要迎娶我為皇后嗎?」
鳳此嘯見她發問,眉眼如畫,立刻沉聲應了:「絕無異心。」
「今日我本來想送一份大禮給燮帝,現在一併送給你吧。」
海菱話落,滿殿的人皆詫異,呆愣,不知道這姬府的小姐要送什麼大禮給皇上,只見她忽然一揚手,一直立在她身側的兩名婢女騰空躍起,快如游龍,直閃向大殿中間的圓柱,一人抱著一根圓柱,另外一隻手取了一物,陡的一抖,竟是一幅對聯,。
前面一聯寫著:「東宮西宮只此一宮。」
後面一聯寫著:「家花野花唯有一花。」
大殿圓柱之上的兩個人掛好了對聯,便又用雙腳環住銅柱,另一隻手一揚,兩人對拉,橫聯也出來了。
只見幾個斗墨大字清晰的耀入眾人的眼簾:「一生只娶一妻。」
滿殿的人目瞪口呆,這事太震憾了,海菱滿意的掃視一圈,最後挑釁的望向上首的夜凌楓,他不是逼她進宮待選嗎?好,今日她就當殿表明,要想娶他,此生只准娶一妻,倒要看看這大殿之上如何做答,海菱的眸光從夜凌楓的身上收回來,冷冷睥睨的望向鳳紫嘯。
「景帝可瞧清楚了,若想娶我,此生只娶一妻,永世不再納妾,試問何人能做到?試問景帝能做到否?」
錚錚冷語落地,眾人依舊沒有反應過來,雅雀無聲,所有人都被定住了。
此生只娶一妻,這滿殿的人,試問誰能受得了只娶一妻啊,而且很多人早在十三四歲便先有了通房丫頭,試問誰人能一個女人都沒有,在場的恐怕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想得呆癡的的時候,大殿內,兩道宏亮深沉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朕可以做到。」
眾人驚駭的紛紛抬眸望去,這說話的兩人,竟然是北魯的皇上,還有少邑的皇上牧野。
大殿上,眾人再抽氣。
本來以為大周朝的皇帝想娶這姬府的小姐,沒想到現在連少邑的武帝也想娶姬小姐,再加上他們北魯的皇上,這下可是三皇爭一後了,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光是看到眼前的這場景便讓人驚悚,這叫什麼事啊?
偏偏南翎國的敬王殿下,還不嫌亂的摻了一腳。
「本王也可以做到,姬小姐也要把本王考慮進去。」
敬王阮希皓說完,那被海菱震住了的鳳紫嘯此時也反應過來,劍眉一挑,沉聲開口。
「本帝決定為了你廢掉後宮。」
四個男人爭一個女人了。
廣陽殿,很多人臉色難看,皇上,太后,還有北魯的太妃等人皆臉色冷寒,瞇眼望向殿上的幾人,最後一起望向姬海菱,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竟使得四王爭一女。
只見大殿上,那女子一身的清冷,不慍不怒,不卑不亢,神色間帶著威嚴,偏偏唇角擒著淺笑,並沒有一般女子面對這種境況的花容失色,或者心內不安,反而坦淡自得,光華瀲灩,能面不改色的說准此生只娶一妻之話的恐怕除了她,再沒有二人。
許多看到她此刻神色的人,心中皆有所感,此女確實不凡,若得她真心相待,也不失為人生的一大幸事。
可是現在大殿之上有四個男人同時想娶她,除卻了那南翎國的敬王,其她三個男人讓她如何選擇呢?
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而且長像也都很出眾,其中為最的是他們北魯國的新皇夜凌楓,不但品貌一流,而且霸氣十足,和姬海菱最為相襯,可是現在大周朝和少邑的皇帝都張了嘴,大周朝的皇帝更是願意為了她廢了後宮,這可是難能可貴的。
大殿內,人人望著海菱,就是她的爹爹姬琮也望著她,不知道女兒喜歡誰,又如何選擇。
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沒想到眼前竟然這種局面,雖然她想嫁的男人永遠只是夜凌楓一人,但是現在大殿上,最有身份的三個男人,不,加上她的皇兄,共四個男人,皆喜歡那個絕色美人姬海菱,這怎不令她憤恨,心好似有千萬個螞蟻拱過似的,麻辣疼痛。
眼前還真是一場難解的局,太后掃了一眼,望向海菱,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姬家的小姐只有一個,所以只要她開口說出嫁給誰,那麼別人自然無話可說。
不過,太后想起了先前海菱所說的話。
此生只娶一妻,不准納一妾。
這簡直是一個無稽之談,身為帝皇,身負著皇室血脈的傳承,如何只能娶一妻呢,如若此妻不能生育,難道皇室要絕了血脈不成,所以太后雖然中意這姬家的小姐,卻不希望她選中楓兒。
不過想起兒子先前說的話,竟然當殿答應了這樣的條件,他怕是中意這姬小姐的吧。
一時間太后也左右為難起來,不過倒沒忘了緩緩的開口。
「姬小姐,解鈴還需繫鈴人,現在姬小姐看看,廣陽殿之上,誰才是你想嫁之人?」
太后說話很溫婉,因為她知道能說出那番只准娶一妻,永生不准納妾的話的女人,絕對是個狠角色,所以她還是不要針對她的好。
必竟她是她兒子在意的人。
海菱眸光明澈,不見慌亂,充滿了淡定智慧的光芒。
她唇角一勾,莞爾一笑,滿殿神彩。
今日她根本就沒打算嫁人,既然不嫁給夜凌楓,卻又如何嫁給別人呢,這殿上的幾人,可都和皇室有牽扯呢?
夜凌楓剛剛登基為皇,眼下朝局不穩,正需要選秀以鞏固朝堂,沒想到他竟然當殿允諾了只娶她一個,可是若日後因為需要穩固朝局,到時候她能阻止嗎?
牧野,雖然她不怪這個人,可是同樣的對牧野並沒有好感,因為她們最初相遇的時候,他曾經為了江菲羽而針對過她,後來江菲羽死了,他到死都沒有去看一眼,那可是三年的相處啊,所以說這個男人的骨子裡同樣的冷漠寡情。
至於鳳紫嘯,卻是她最憎恨之人,就因為大周朝皇室的利用,她失去了娘親,還有胭脂,還有一個南朝的敬王,這男人更是不值一提,他好男風成性,沒想到卻是個男女通吃的。
海菱想了一圈,抬眸望過去,大殿上,所有人都望著她,等著她做選擇。
夜凌楓一張雋美的面容此時罩了冷嗜的冰霜,深邃的瞳仁中,布著陰驁凌寒,直直的射向了海菱。
若是今日她膽敢選別人,他不介意當場發難,讓她知道挑釁他的後果。
海菱豈會不知道夜凌楓的心思,不過她根本就沒打算選誰,所以緩緩的啟唇開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7:36
第081章
海菱緩緩開口:「沒想到海菱竟然有幸入了幾位人中之龍的眼,實在是海菱的榮幸,不過如此匆忙之間,讓海菱選,就算選了,恐怕別人也是不服的,所以海菱決定公平起見,出三道題目,這考題時間到了自會送到各位的手上,誰答得最好,海菱便嫁給誰?」
其實這只不過是拖延,至於三道考題,她到時候出了,為難他們,就說他們誰都沒有答對,那麼就誰都不用嫁了。
海菱心裡算計著,大殿下首,卻是一片議論,上面的人誰也沒有說話,滿臉陰驁的瞪著站在大殿上,一臉坦然,光華逼人的女子。
從古到今還真沒有看到如此詭異的畫面,歷來只有男子選秀,沒想到今日竟然變成了女子選夫,還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一國之帝皇,這讓別人情何以堪。
那阮靜月幾乎嘔血了,她滿懷希望而來,竟然得了這麼一個結局,所有人都追著要娶姬海菱,難道她就那麼好,阮靜月自認自己不輸於那個姬海菱,為什麼別人都當她是個寶,卻眼裡沒有她呢,為什麼他們不選她。
下首吵鬧成一團,上首太后一舉手,才止住了所有的議論聲。
太后望向自己的兒子:「皇兒,你看?」
「今日選秀宴到此結束。」
夜凌楓心情十分不好,想想菱兒竟然沒有直接選他,他的心便十分的不舒服,為何她不選她呢?他都說娶她,此生不再納一妾。
皇帝一聲令下,使得選秀宴中斷了,不過時辰也不早了,中午的時候進宮,現在都晚上了。
既然選秀宴結束了,眾人自然不好再留下,只是沒想到好好的選秀宴竟然成了這個模樣,很多待選的閨秀心中惱恨,卻無計可施。
眾人紛紛起身,夜凌楓掃了一眼,望向姬綜。
「姬老將軍,馬上護送景帝,武帝,敬王和靜月公主前往驛宮休息。」
「臣領旨。」
姬綜站了出來,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他還真害怕女兒倉促間選一個人,既然她決定了出三道題考較別人,總算有一個時間上的緩和,所以他便放心了。
鳳紫嘯和牧野等人起身,領著各自的手下,和夜凌楓道了別,往殿外走去,經過海菱身邊的時候,兩個人眼裡都摒射出勢在必得的光芒,隨之走了出去。
鳳紫嘯等人的身後,跟著的是南翎國的敬王和靜月公主。
敬王阮希皓清雅的臉上,滿是癡迷,唇角的笑意拉開,十分的妖邪。
他身後的靜月公主,卻是一臉的黑沉,少了之前的出塵,一甩手隨著皇兄的身後走了出去。
此次北魯之行,她承載了父皇和母后的希望,本來十拿九穩的,一定嫁入北魯為皇后,父皇還許諾她,給她一份豐厚的嫁妝,讓她風光大嫁,沒想到最後的局面卻是如此。
阮靜月恨得一顆心都快要滴血了,她不會就此放手的,她一定要當上北魯的皇后,否則她阮靜月便會被天下人嘲笑死。
廣陽殿,三國的人都走了,皇帝夜凌楓也起身往外走,太后等人隨後。
個個面色不暖,經過海菱身邊的時候,便有些深意,一起走出了大殿之門,身後的大臣齊齊的開口:「臣等恭送皇上,太后娘娘,太妃娘娘。」
等到皇上等人一走,大殿內一下子喧囂起來,說話聲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話題都在海菱身上,其中甚至有人說她會妖邪之術,竟然舞姿如花,引得殿外花朵競相開放,不是妖人誰又能做到。
一時間滿殿待選的閨秀,說什麼的都有,海菱神色淡定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冷冷的掃了一因,很多人便唬住了,想到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娘娘,這念頭一起,便沒人敢說話了。
姬紹成也是一臉冰沉的走過來,廣陽殿內,有不少北魯的女子是想嫁給姬紹成的,所以看他臉色陰驁冷沉,自然不會再說什麼話,殿內,有人陸續往外走去,也不再說海菱的壞話。
姬紹成走到海菱的面前,溫融的開口:「菱兒,我們回去吧。」
「嗯口」
姬府的人隨了別人的身後一路往外走去。
廣陽殿外,自有太監宮人送他們出宮。
此對天色已黑了,大殿門前,昭陽王妃鳳瑤一臉陰驁的笑意,望著姬府的馬車離去。姬海菱啊,姬海菱,這才是剛剛開始,你等著吧。
鳳瑤正滿臉狠戾的望著殿外,殿內有人走到她的身邊,緩緩的開口:「昭陽王妃似乎很恨姬家的小姐,這是為了什麼呢?」
說話的人是西妍,西妍瞇眼狐疑的望著鳳瑤,感覺這昭陽王妃似乎有什麼秘密,難道說之前在大周朝鳳瑤公主和那個姬海菱的關係就不好。
鳳瑤一聽西妍的話,覺得自己過於神形外露了,雖然她恨姬海菱,也正想辦法對付她,不過卻不能讓別人知道,必竟現在姬海菱的身份和以往不一樣,她是姬國大將軍的女兒,一個處理不好,便會惹來禍端。
「西小姐說什麼呢?鳳瑤只不過有些嫉妒罷了,難道西小姐不嫉妒嗎?想想今天廣陽殿內發生的事,是個女人只怕都會嫉妒吧,三個國家的皇帝都想娶一個姬海菱為後,卻把別的秀女當擺設,你說能不令人眼紅嗎?幸好我不是待選的秀女,否則會更加難過的。」
鳳瑤說完,一招手便喚來自個的侍女,出了廣陽殿,拋下西妍一個人在大殿內發愣,臉色陰驁難看。
想到今天廣陽殿上,皇上竟然答應了姬海菱那個女人此生只娶一後,再不納妾,這怎麼辦?她還想嫁進皇宮呢?一想到這個,西妍便心急如焚起來,氣狠狠的跺腳。
「我去找姑母。」
說完頷著幾個人去太后的宮殿去了人
深夜,月明星稀,圓月輕輝,清光好似薄紗,朦朧而美麗。姬府香蕪院內,侍梅和侍蘭二婢侍候海菱盥洗,眼見著小姐一臉的深思,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侍梅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小姐,你想什麼呢,還在為今兒個的事煩神嗎?」
想想也確實煩神,四個國家的人都想娶小姐,自然讓她為難,不管嫁給誰,她都會得罪另外的人。
海菱搖頭,對於會嫁給誰,她根本就沒想,她現在想的是如何盡快創建出屬於自己的勢力,然後回大周朝替娘親報仇,殺掉江濤天,然後拿回龍天決,可是想想姬府的人,卻又有不捨。姬綜和姬紹成是真心對她的人。
「梅兒,我想建一個組織,否刻以我一人之力要想殺掉江莆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侍梅和待蘭愣住了,沒想到這種時候,小姐想的不是嫁給誰,竟然想的是替夫人報仇,一時還真轉不過彎來,等到轉過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感受到暗處一股濃烈的戾寒之氣,眨眼便至,好快的速度,待到她們飛身奔向窗前的時候,來人便已到了,一揮手,掌心凝出強大的內力,撥開了侍梅和侍蘭二人的蓄意待發,閃身從窗外進來。
侍梅和侍蘭二人一見,忙垂首:「爺。」
原來來的人是夜凌楓,夜凌楓想到今天廣陽殿內發生的一切,他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所以才會來探望海菱,只是他的心情不好,所以四周有戾寒的氣流。
「下去口……」
夜凌楓一出現,便冷冷的命令侍梅和侍蘭。
侍梅和侍蘭二人自然不敢違抗自個的爺,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們會不知道嗎?不過倒也沒忘了眼神請示海菱,海菱不想為難她們,便點頭示意她們出去。房內很快只有夜凌楓和海菱二人。
夜凌楓週身的凌寒,眼裡颼颼的冒著火焰,緩緩的走了過來,海菱挑眉,不知道這男人大晚上的發什麼神經,不過看他此刻的神情,十分的危險,所以下意識的退後,保持一段距離,直到退無可退的時候,停住身子,陡的氣惱的叫起來。
「夜凌楓,你想幹什麼?」
可惜夜凌楓卻不理會她,一雙深邃的瞳仁更是散發出深不可測的寒芒,幽幽如鬼魅之火,熾熱的燃燒著。
海菱還真害怕他這大晚上做出什麼違禮的事來,心神一動,腳上便多了火雲靴,連帶的那風雷手套也上了手,如若這男人敢動她一分,她絕對會讓他好看的。
誰知,夜凌楓卻並沒有動她,只是走到她的面前,緩緩的開口:「菱兒,你為你娘親報仇,我來幫你。」
海菱一愣,知道夜凌楓聽到了先前他和侍梅的談話,所以才會如此說。
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假手他人來做這件事的,現在夜凌楓是北魯的皇帝,她不能因為一已之私,而害到他,雖然他手中有冷魔宮的人,可是江莆天絕非浪得虛名,若是冷魔宮的人失手了,最後被江莆天查出來了,那麼他定然會報復北魯的人,到時候,一場戰爭在所難免,而且想到了娘親杜采月的死,她就想親手殺掉那個男人,用他的血祭拜娘親。
再說,現在她不想欠夜凌楓的任何人情,本來以前就欠他很多了,現在若是再用冷魔宮的人,那麼她只能嫁給他了,可惜這不是她想要的出路,所以海菱倔傲的昂頭,直截了當的拒絕。
「不需要。」
其實她最初來北魯的時候,其實走動了心思的,想借用姬家的人手替自已建勢力,然後殺回大周朝去替娘親報仇,若是沒有娘親的仇,她根本就不會來北魯,隨便什麼地方都行,但現在她和姬家牽扯上了,他們對她又這麼好,給予了她溫暖和關愛,現在再借姬家之手建自己的勢力,她真害怕這種做法傷害了姬綜和姬紹成的心,所以她才會一直沒動,現在她只想利用自己的能力來建這麼一個組織,然後重回大周朝。
至於嫁不嫁的事,她根本就沒想。
不過她一拒絕,夜凌楓的怒了,大手一伸撐住牆壁,把海菱因在中間,他陰驁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菱兒,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嫁給我呢?我是永遠不會負你的。」
他答應她只娶一妻,而且他從來就沒有過娶別的女人,如若想娶別的女人,也不會等到今時今日娶她了。
可是菱兒根本就不願意嫁他,這讓他很挫敗,即便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又怎麼樣,他在權利的頂峰,想她與他一起看風景,這難道有錯嗎?他知道她討厭皇室中的人,但他一定會讓她知道,皇室中的人也有例外的,只是她要給他一個機會。
「你的三道題呢?我一定會解開,然後讓你嫁給我的。」
夜凌楓並不放鬆,他不是那種輕易被難住的人,而且她這樣的人,即便設再多的難關,也是值得的。
海菱不答,望著他,清冷的提醒。
「夜凌楓,眼下你不該想著這個,別忘了你的皇位還沒有坐穩呢?還是多動動腦子如何穩固朝堂吧。」
「你是替我擔心,因為這個所以不願意嫁給我?」
夜凌楓瞇眼,神色竟然溫柔起來,眼裡的深邃更是明澈清潤,難道菱兒真正的擔心是這個,她完全是站在他的立場上說話的,所以才會不嫁給他嗎?
「你想得太多了,在大周朝,你曾幫過我的不少次,我有必要提醒你。
海菱立刻搖頭,不承認自己是為他著想這樣的事。
不過夜凌楓卻認了這理,不再生氣惱怒,一張臉耀了屋內的光芒,滿臉的光輝,手一伸便是一物吊在半空,晃來晃去的。
海菱望過去,卻是一枚白色的玉珮,只是上面雕刻著的競然是一個猙獰的魔王頭像,難道這是冷魔宮的信物。
「既然你不需要我出手,你不是要建勢力嗎?冷魔宮歸你來打理,這樣你便有勢力了。」
沒想到他一出手,便把冷魔宮送給她了,海菱哪裡會要,沉著的搖頭。
【『夜凌楓』我不想要任何你的東西。」
「我的就是你的,我們還需要分彼此嗎?而且冷魔宮裡被我調出不少人建皇家羽衣衛,剩下的人有些亂了不如交給你打理口……」
夜凌楓不理會她,修長的大手一伸,霸道的拉過海菱的手,海菱趕緊收了風雷手套,冷魔宮的信物便交到了她的手上。
夜凌楓心情愉悅的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等你的三道題,我會娶你進宮的。」
他說完身形一閃便離去了,房內海菱無語的望著手中的白玉魔王令。
房外,侍梅和侍蘭二婢走了進來,一看到海菱手上的白玉魔王令,相視一眼,兩個人高興的笑了,走到海菱的面前。
「小姐,你不是要建組織嗎?爺把白玉魔王令交給你了,就是把冷魔宮交給你了,你現在可以統管冷魔宮的人,到時候便可以回大周朝去殺掉江莆天了。」
「不行,這可是一份大禮,若是收了冷魔宮,我不知道該拿什麼來還夜凌楓了。」
以前欠他的就實在太多了,現在再收了冷魔宮。
海菱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夜凌楓真的真的對她很好,她的心不是不溫暖不是不感動,可是他的那份在意,又能支撐多久呢?她恐惶,是怕自己未來承受不了人
「小姐,你想得太多了,現在的冷魔宮和以前不一樣了,冷魔宮裡只剩下一半的人手了,一多半勢力被爺調出來,建了皇家羽衣衛,不過這事沒多少人知道,那剩下的一半人,小姐可以好好調教調教,讓他們從心底徹底信服你,才能用他們。」
「喔。」
海菱挑眉,即便冷魔宮的人只剩下一半的人手,恐怕也不在少數,而且她如何能再用夜凌楓的人,她可沒忘了他的話,我的就是你的,我們不分彼此,這話聽著便別有深意,她是萬萬不可用的。
想到這,海菱把手中的白玉魔玉令遞給侍梅:「收起來,回頭再看到他時還給他人……」
侍梅依言接了,不過沒忘了提醒海菱。
「小姐,要建一個組織或者勢力,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首先尋常的人不會輕易給你賣命,所以即便組織起來,也是一樣貪生怕死之輩,根本沒有用,但是冷魔宮裡的人卻不一樣,他們很多人或是乞丐,或是被人嫌棄了的殘廢,更有的是爺從別人的手中救下來的,所以那些人才會替爺賣命的。「
侍梅說完,海菱心中一動,確實有些動心,想好好訓練冷魔宮的人,如果訓服了這些人,便可以帶他們回大周朝去找江灞天報仇了,只是她該如何心安理得的用這些人呢?
「算了,睡覺吧,夜深了。」
這報仇的事,不急在一時,何況現在江莆天還遠在大周朝的西北部和蠻子打仗呢。
現在她若走動江濡天,她便成了大周朝百姓心中的大惡賊,所以要想除掉江滔天,便要先讓江把天臭了名聲,然後再殺他,才是天理昭昭,人人喊打。
侍梅和侍蘭應聲,便侍候了海菱睡覺。
宮中,夜凌楓剛回宮,便見貼身太監小祿子在門前團團轉,一抬頭看到夜凌楓回來了,趕緊的迎過來。
「皇上,太后娘娘讓人過來請你過慈安宮一趟?」
「喔,那就去慈安宮吧。」
夜凌楓停了一下,然後轉身領著小祿子等人前往慈安宮。
慈安宮裡一片安靜,大殿一側,太后正歪靠在軟榻上休息,今天選秀的事還真是令人頭疼。
那姬家的小姐竟然當殿發難,還說了若想娶她,此生只能一妻。
她那樣的人,確實該配個好男兒,如若今日兒子是冷魔宮的西冷月,那麼她二話不說,讓她嫁給兒子。
可是現在兒子可是皇上啊,北魯剛登基的新皇,眼下朝政還不穩定,需要鞏囡,還有那南翎國的公主阮靜月,如果兩國能和平,至少外亂是沒有的
太后閉著眼睛正想得入神,大殿門前有腳步聲響起,她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夜凌楓領著人走了過來。
「兒臣見過母后。」
「坐吧,」太后坐直身子,示意夜凌楓坐到她身邊來。
夜凌楓沒說話,不動聲色的坐在太后的身邊,只是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瞳泛起暗芒,注意著母后,不知道她又想說什麼?
「兒子,今日選秀,你真的打算娶那姬海菱嗎?」
「是。」
這一點夜凌楓是很堅定的,其實若是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是不選秀的,直接立菱兒為北魯的皇后,可是母后說,這不符合祖制的規矩,他剛剛登基便因此而壞了規矩,下面的朝臣更說話了,所以他才同意了,不過他是準備在所有人面前宣佈,立菱兒為北魯的皇后,讓大家知道她是他喜歡的人。
只是沒想到海菱卻不想嫁,還要出三道考題,想到這個夜凌楓的臉色便罩上流寒。
太后瞄了他一眼,可見他心情不好,知道他是因為姬海菱要出什麼三道考題,所以心情不好。
「兒子,那南翎國的靜月公主怎麼辦?」
「怎麼辦?」夜凌楓挑眉,微瞼的眼瞳可顯示出他的冷酷無情,他僅有的情都給了菱兒,對別的女人可沒什麼情意,所以淡淡的開口:「她願意聯姻,聯便為她選一個人聯姻,若是不願意呢,便回南翎國去。」
他可不會因為什麼兩國聯姻就讓那女人進宮。
「要不然,楓兒立姬家的小姐為皇后,立靜月公主為皇貴妃。」
太后看出阮靜月是傾慕喜歡兒子的,讓她嫁給別人聯姻恐怕不可能,若是讓她稍微委屈一些,成為北魯的皇貴妃,那麼她一定是願意的。
不過太后話音一落,夜凌楓的臉色便變了,雋美的容顏上冷霜遍佈,眼瞳更是森冷陰驁,抬首盯著太后。
「母后,兒臣說過,只答應你選秀之事,至於選何人為妃這是聯的事,聯是皇帝,金口玉言,廣陽殿上,既說了只娶菱兒為後,此生不會再娶任何人,母后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太后歎氣,看來一切起源還走出在姬家的小姐身上啊。
「一個皇帝,娶兩個女人總不過份吧。」
太后還想努力一把,可惜夜凌楓卻生氣了,直接甩手:「這伴事不用再議。」
然後起身告安:「兒臣累了,母后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他說完大踏步的離開慈安宮,太后伸手探著突突跳的太陽穴,心裡歎氣,這叫什麼事啊。
北魯的驛宮,不在汴梁城內,而是建在城郊外,方圓數十里,都有兵將把守,要想進來,十分困難,何況姬綜在驛宮內布下了兵法之陣,一不小心便會被抓,所以這驛宮裡一直很太平。
南翎國的使臣所住的院子裡,此時傳來劈喇嘩啦的響聲,分明是有人氣惱在掉東西。
正廳裡,一個絕美的女子正在大發雷霆之火。
下首坐著的一個邪氣的男子,柔聲勸她。
「好了,靜月,你別氣了,還沒有到最後,說不定會有轉機。」
「那又怎麼樣?」
阮靜月喘著氣尖叫,人前的高雅端莊此時盡失,絕美的臉上布著憤怒,黑沉沉的一片,望向下首坐著的皇兄,一字一頓的開口:「皇兄,難道靜月沒有那個姬海菱美嗎?難道我堂堂一國之公主,不如一個大臣的女兒嗎?」
不但是夜凌楓,就連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還有少邑的皇帝牧野,都要娶那個女人,他們的眼裡似乎都沒看到她這個人似的,但凡有一人選她,她就不會如此憤怒,難堪。
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倒頭來竟不如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
阮靜月緊盯著自己的皇兄阮希皓,阮希皓聽她問,雙眼浮上氤氳,溫柔的笑起來:「在哥哥的眼裡,靜月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沒人比得上。」
「可是為什麼他們都不這樣認為,為什麼夜凌楓要娶那個女人為後,卻不娶我,還有他為了娶那個女人,竟然當殿許諾,此生只娶一妻,那女人如果嫁進皇宮,他就再不會娶別的女人。」
這掐斷了所有女人的退路啊,試問天下有哪個皇帝的後宮中沒有女人。
阮靜月的話,使得阮希皓說不出話來,對於別人的思想,他如何能知曉,再一個,那個女人確實也不錯,不但是別人,就是他也動了娶她的心思,必竟他不能娶?阮希皓望向阮靜月,一瞬間心中疼痛,隨之面色邪氣的笑起來,掩蓋下自己的想法。
「不如哥哥娶了她吧。」
阮靜月陡的開口,阮希皓嚇了一跳,說實在的,他是想娶,不過他的前面可是有三大情敵啊,姬海菱可能不選前面的三人,而選他,安心做一個敬王妃嗎?
何況他的臭名在外,想必是女人都不會輕易嫁給他吧。
「如何娶?」
「只要得了她的人,不怕她不嫁給哥哥。」
阮靜月雙眼冒光,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而整個人顯得很激動,阮希皓無奈的開口:「你想做什麼?」
「哥哥可以強寵了她,那麼她就只能死心蹋地的嫁給哥哥了?」
阮靜月說完,阮希皓滿頭的冷汗,妹妹真是異想天開,姬府不是那麼好進的,而且還讓他堂堂王爺偷進別人的府邸偷香,這事若是傳出去,於他們南翎國可是沒臉面的事情。
「妹妹,這怎麼行?」
阮希皓拒絕,可是一對上阮靜月的臉,便手足無措了,慌亂的開口:「靜月,你哭什麼?」
「別人瞧不起我,哥哥也不幫我,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哥哥可是忘了我們來北魯國父皇和母后說的話了,我們南翎並不若外面看到的平靜,眼下父皇身體不好,朝中幾股力量在動盪,外面還出了少邑的兵將,時不時的擄奪我們南翎的城池,這可是內憂外患的事,若是我們能夠拉攏了北魯的人,至少可以使得少邑有所忌禪,父皇和母后可是報了極大的希望的,但現在只因為一個姬海菱,便亂了我們整個計劃,哥哥認為我們有臉回南翎國嗎?」
阮靜月本就生得極美,此刻再嬌柔的一哭,當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何況是從小到大都對她沒撒的阮希皓。
「靜月你別傷心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阮靜月一聽阮希皓的話,便知道他妥協了,從小到大,這個哥哥,什麼事都依著她的,只要她一哭,他便會應了她,阮靜月一邊想著一邊擦乾眼淚
「哥哥難道不想娶姬海菱嗎?」
阮希皓臉色微暗,緩緩點頭,不忘提醒阮靜月。
「靜月別忘了,那姬府不是那麼好進的。」
其實他倒是希望她打消不好的念頭,可惜阮靜月一心想對付海菱,哪裡理會哥哥的話,沉著的開口。
「這點哥哥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的。」房間裡,兩個人不再說話,死寂一片,阮希皓是希望靜月想不到辦法,而阮靜月是滿心的想主意,如何讓哥哥能順利進入姬府,然後強寵了那姬海菱,到時候,她不想嫁都沒辦法。
第二日,阮靜月獨坐馬車前往皇宮,求見夜凌楓。
身為南翎國的來使,夜凌楓沒有理由不見阮靜月,而且十分好奇,阮靜月要見他何事。
上書房內,夜凌楓挑眉望著龍案之前盈盈施萍禮的女子,說實在的,這女子長相絕色,和菱兒可稱雙絕,只是她的那份神韻,和菱兒卻是無法比較的,南翎國的公主,雖然美貌非凡,但是和那些大家名門閨秀一般,沒有自己獨特的靈動之處。
「靜月見過北魯的皇上。」
「公主請起,賜坐。」
夜凌楓開口,他的聲音低醇如酒,阮靜月聽在耳裡,心神蕩漾,這樣的男子是她期盼了很久的,如何能鬆開手,讓姬海菱得了去呢?
阮靜月正糊思亂想,夜凌楓開口詢問。
「不知道南翎國的公主前來見聯,是有何事?」
應該不是國事吧,如若是國事,為何敬王殿下不出現,卻讓一個女人出來呢?所以?夜凌楓眼瞳幽深凌寒,他知道這阮靜月一直以來屬意於他,不過他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情緒,如若他喜歡她,早就帶了在身邊,也不會等到今日了。
「本宮今日前來,是想問叟帝,當真只娶姬海菱一人為後?」
「是。」
夜凌楓坦然,因為提到海菱,本就出色的容顏,更是光華如玉,看得阮靜月癡癡相望,心痛不已,不,她一定不能讓那姬海菱獨佔了她心儀的男人
「那麼兩國聯姻的事呢?」
「公主可以在我北魯挑選任何一個人來聯姻,這聯姻依然有效。」
夜凌楓冷漠的說著,俊美的五官上,微瞼的眼目中可清晰的看出他的冷酷無情,對於她阮靜月沒有似毫的心動人
阮靜月臉色蒼白,緊緊盯著夜凌楓,咬牙最後一博。
「叟帝別忘了,本宮手中可握有你過去不堪的經歷,難道你就不怕本宮傳揚出去嗎?」
阮靜月拿夜凌楓過去的身份威脅他,說實在的,若是讓北魯的人知道現在的新皇仍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冷魔宮的魔君西冷月,只怕引起質疑,從而動搖他的江山。
可惜阮靜月忘了,夜凌楓從來就不是輕易妥協的人,而且絕對不是讓人威脅的那個人,他唇角一勾,凜然的冷笑。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聯饒過你,不是因為你是南翎國的公主,而是因為你是沈若軒的妹妹,若是再有下一次,聯會讓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夜凌楓嗜血的警告,冷戾的望著阮靜月,那週身輕瀉出來的寒意,好似地獄竄上來的,令人不寒而慄。
阮靜月生生打了一個寒顫,一句話也不敢說,她並不敢真的把夜凌楓是冷魔宮魔君西冷月的事說出去,因為說出去,她就會生不如死,西冷月的本性可是嗜血無情的。
夜凌楓不理會阮靜月,朝門外命令。
「來人送靜月公主出宮曰……」
「是,皇上。」
有侍衛走進來,恭敬的請了阮靜月出去,阮靜月往外走,走到門前,回首望房內的人,那麼俊美不可方物,舉手投足更是染盡世間芳華,這樣一個出色的人,難道她真的要放手嗎?
不,一切都是姬海菱的存在,如若沒有了她,相信夜凌楓便會接受她了
阮靜月眼神冷狠的轉身走了出去,一路出宮回去謀劃,如何讓哥哥阮希皓順利的進入姬府。
辦法還是讓阮靜月想了出來,她查到了一個人,一個在姬府待了近五年的人,自然對姬府是十分熟悉的,就算整個姬府布下了地羅地網,總歸有讓人鑽的空隙。
阮希皓為了幫自個的妹妹,終於違背心意,按照阮靜月的意思進姬府,還是從姬府的一個狗洞鑽進去的,這裡是整個姬府最薄弱的地方,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人從狗洞鑽進姬府,所以便留了一個空檔給阮希皓。
姬府內,遍佈著巡邏的護衛,姬紹成更是不敢大意,眼下三國的皇帝都盯著他的妹妹,他可不想讓妹妹有任何的閃失,所以每天晚上領著人警慎的巡查各處,重點的佈防位置便是香蕪院。
不過阮希皓有一張姬府的圖紙,所以想進入香蕪院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可惜,阮希皓大意的是,他和阮靜月小看了海菱,以及海菱身邊的人。
即便阮希皓能進入姬府,也不代表他可以強了海菱。
今天晚上,為怕被姬府的下人發現,所以阮希皓隻身一人進入了姬府,直奔香蕪院,他一靠近香羌院,房內的小獅球球便驚動了,伸出爪子去撓海菱的臉頰,海菱一驚醒了,翻身而起,侍梅和侍蘭二人也翻身而起,閃到窗前。
房內的人冷然的盯著外面,有一根細細的竹管子伸了進來,然後有迷一香吹進來。
侍梅一揚手示意小姐摀住鼻子,而她自己對迷一香卻沒有反應,身為醫者,。專門和這些迷一香,迷一藥的打交道,即會中了這小小的東西。
海菱和侍蘭飛快的摀住鼻子,靜候著門外的人。
只見來人等了一會兒,大概以為房內的人昏睡了過去,一伸手推開窗戶,輕盈的躍進來,隨之還關上了房門。
房內的人一等到他進來,身如閃電的撲了過去,阮希皓立刻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和侍梅打了起來,侍蘭豈會做壁上觀,躍身便上,兩婢和阮希皓交上了手。
兩個丫頭身為夜凌楓得力的手下,自然功夫了得,二人合力,很快便制伏了阮希皓,房內的打鬥,很快驚動了院子外面的人,姬紹成領著人飛奔而來,高舉著火把,使得香蕪院內外燈火通明,姬紹成沉聲問。
「菱兒,出了什麼事?」
海菱唇角一勾,便是森冷的笑,陰驁冷沉著臉瞪向那被擒住的人,仍是南翎國的四皇子敬王,好,很好……
她的眼神一剎那的戾寒,這男人會出現在這裡,很顯然的是想做什麼不好的事,若不是自己有小獅,還有侍梅等人護著,是尋常人的話,恐怕早就被這男人強了。
阮家兄妹實在太可恨了。
海菱身形一動,便從床上躍起,電光火石間的抽出了侍梅手中的寶劍,便往阮希皓的身上刺去。
阮希皓大駭,冰涼的劍鋒冷戾的逼近他的眉稍,他心一窒,差點沒昏過去。
不過那快到極至的劍釋,卻陡的一移,直往他的下身刺去,毫不留情的斬斷了他的淫根。
「啊。」
痛徹心菲的喊叫聲,在香蕪院內盤旋。
門外,姬紹成一驚,抬腳一踹門,領著人便衝了進來,只見房內,海菱已把劍扔給了侍梅,週身的冷寒,沉聲開口:「南翎國的敬王,竟然夜圖不軌,出局,哥哥,把他帶出去。」
「是。」
姬紹成應聲,望向地上直打滾的南翎國敬王,此刻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滾,一隻手摀住下身,手上不斷的有血冒出來,可見菱兒做了什麼,姬紹成也想毀了阮希皓,可是親眼看到菱兒眼不眨的毀掉了一個男人的命根子,還是見識到了她的冷狠,不過卻並不覺得害怕,反而有一抹欣慰,菱兒做得實在太對了,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來人,把敬王帶下去。」
就是這樣,他也不會放過他,他要查清楚,為何阮希皓可以輕易的進姬府,明明他在姬府內外布下了天羅地網,這阮希皓竟然輕而易舉的進了香蕪院,還闖進了菱兒的閨房,當真是可恨。
姬府的侍衛一擁而上,把南翎國的敬王阮希皓帶了下去,自去審譏。
房間裡,侍梅和侍蘭二人把地上整理乾淨,便又侍候著主子睡覺了。
第二日早上,便得到消息,原來阮希皓能順利進入姬府,竟是葉流霜出賣了姬府的消息,所以才會使得阮希皓進了香蕪院。
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阮希皓夜闖姬府,意圖對姬小姐不軌,所以被毀掉了命根子,從此後,他就是一個無能之人了,不過對於這個好男色的王爺,大家並沒有多少的同情,反正他長著男根,也不幹正事,倒不如廢了。
姬府,姬紹成抓了葉流霜回來,正關在姬府的柴房裡,派專人看管著。
葉家的人全都上門求情也沒有用,這次連葉氏都不說話了,躲在內堂裡誰也不見,葉家的人統統的被攆走了,葉流霜被姬紹成關在柴房裡,專等著海菱發落。
香羌院內,海菱正在用早膳,姬紹成便領著下人過來了。
侍梅立刻上了碗筷,領著人退下去。
姬紹成坐在海菱的對面,陪著海菱用早膳,一邊吃一邊開口。
「菱兒,昨日阮希皓被你教訓了,我派人放了他回去,因為他身份上仍是南翎國的皇子,受了重創便行,如果殺了他,必然使得南翎國和北魯國交惡。」
海菱點頭,她昨夜廢了阮希皓,就是深知這個理,若不是因為這個,她早就一劍結果了阮希皓,何必廢了他。
「嗯,我知道。」
「不過阮希皓能進入姬府,都是因為葉流霜這個混蛋,竟然膽敢畫了我們姬府的圖紙給阮希皓,若非她畫了圖紙,阮希皓根本進不來,你知道他從什麼地方進來的,從我們姬府的一個狗洞鑽進來的真是可恨至極人……」
堂堂皇子竟然鑽狗洞,真是丟盡了南翎國的臉面。
海菱挑眉停住了手裡的動作,她倒是沒想到葉流霜竟然膽子如此大,這個女人看來欠教訓,望著姬紹成。
「葉流霜現在在何處?」
「被我命人關在姬府的柴房裡。」
海菱點頭,便站起了身準備去收拾葉流霜,看來上次小獅給她的教訓還不夠。
海菱走了幾步,便又停住了腳步,望向姬紹成:「若是我殺了她,你不會心疼吧。」姬紹成眉也不皺一下,葉流霜實在太可恨了,明知道南翎國的阮希敬想做壞事,竟然不阻攔,還幫著他,她用心太過險惡,這種人就算殺了,菱兒也沒什麼罪,她雖是他的表妹,可是和自家的妹妹一比,誰重誰輕,姬紹成可是不用想的,怎麼處理葉流霜,便看妹妹的意念了。
「隨便菱兒如何處置,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
海菱挑眉,就衝著姬紹成的這話,她會留葉流霜一條命,不過僅僅是留一條命罷了。
「我會留她一條命的。」
海菱走出去,姬紹成愣住了,菱兒是因為他嗎?心裡十分的高興。
門外侍梅和侍蘭等人恭聲請示:「小姐?」
「去後面的柴房,我倒要看看葉流霜的膽子為什麼就這麼大呢?上次球珠竟然沒有嚇住她。」
侍梅等應聲,一眾人擁簇著海菱一路直奔姬府後面的柴房。
柴房門外,有幾個護衛守著,一看到海菱過來,那護衛恭敬的開口:「小姐。」
「把門打開。」
有人打開了門,門內,葉流霜抗議的叫聲響起:「表哥,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竟然把姬海菱捧在手掌心,表哥,說不定她是個假的呢?表哥?」
門響,葉流霜欣喜的抬眉望過來,以為是表哥過來看她了。
可是對上的卻是海菱冷若冰霜的臉,瞳仁幽寒,週身冷煞,緩緩的從門外走進來,停在葉流霜的面前,緩緩的下蹲,和她視線直視,海菱低歎一聲,詢問葉流霜。
「為什麼你就是要對付我呢?我和你有仇嗎?」
葉流霜迷糊的想著,她和姬海菱有仇嗎?沒有,搖了搖頭。
海菱又接著問:「那麼我曾經害過你嗎?」
葉流霜再搖頭,海菱又接著問:「那麼我有害過你的家人嗎?」
葉流霜不知道說什麼了,在海菱的一連串問話中,她發現,自己和這個女人根本沒仇,也沒有怨,只不過是因為她生得較美,又得了姑父和表哥的喜愛,所以她心生嫉妒,才會處處的對付她。
「既然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陷害我,這帳我們該算算了?」
海菱說完,便走到柴房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侍梅和侍蘭二人走到她的身後站好。
柴房裡光線昏暗,隱約可見海菱的清艷逼人的小臉蛋上攏著嗜血的寒氣,雙瞳更是陰森一片,葉流霜後知後覺的害怕了,忍不住開口求饒。
「表妹,你饒過我吧,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找你的麻煩了,我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
「遲了。」
海菱冷哼一聲,若不是她,換做另外一個女人,現在已經被阮希皓給強了,那麼她現在的求饒有用嗎?這樣的人不配得到她的原諒……。
「來人,」侍衛飛奔而進,閃了進來,恭候的等待。
「把葉流霜給我拉下去仗責二十大扳。」
「是,小姐,」有侍衛走過去一提葉流霜的身子往外走去,葉流霜臉色陡變,慘白磣人,尖叫著:「姬海菱,你不能打我,你不能打我,表哥不會讓你打我的,表哥不會讓你打我的。」
「葉流霜,你倒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嗎?我是姬紹成的妹妹,你這個人竟然聯合外人來害他的妹妹,你說他會饒過你嗎?」
海菱說完,臉色更寒,望向侍衛又加了一句:「二十大扳打過,用鹽水潑她,然後再接著打二十板子,她必須牢牢記住,以後不該生害人之心,否刻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不過別把她打死了。」
「是,小姐。」
侍衛應聲,提了葉流霜便走,葉流霜驚嚇過度,已直接的昏了過去,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很快院子裡便響起了痛苦的尖叫聲,這一次沒有再叫罵,似乎認命了,隨之便痛哭出聲。
海菱起身走出去,望了望頭上的天,淡淡的歎氣。
「梅兒,你說我是不是狠了。」
「小姐不狠,葉流霜是活該的,若不讓她長記性,只怕她後面指不定又做什麼,到時候只有死路一條了,小姐這是在幫她。」
海菱沒說什麼,懶得理會葉流霜,反正這次的教玉,如果還讓她收斂不了,那麼下次便是她的命了。
「梅兒,去前面通知寧管家,從此後不准葉流霜踏進姬府的大門一步,若走進來,便打出去。」
「是……」
侍梅笑瞇瞇的應聲,她就喜歡小姐如此乾脆俐落,對這些人犯不著同情。
這裡在收拾葉流霜,那邊,姬紹成進宮去稟報昨兒晚上南翎國的敬王爺竟然乘夜進姬府,被菱兒打了的事。
驛宮。
阮靜月望著躺在床上,滿臉慘白的王兄,心疼不已,她雖然讓御醫給王兄整治過了,可是看到王兄竟然讓姬海菱給廢了命根子,這讓她如何面對父皇和母后,阮靜月的眼裡嗜血一片。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要做。
「來人,馬上送敬王回南翎國。」
若是王兄再不走,接下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三國的皇帝都想娶那個姬海菱,若是知道皇兄竟然想乘夜強了姬海菱,只怕他們饒不過他,乘現在事情還沒有傳開,趕緊的讓他走。
阮希皓其實早就醒了,只是無法面對自己從此後廢人一個的悲慘之事,所以一直閉著眼睛,但聽到靜月說的話,忍不住睜開眼睛。
「靜月,你和哥哥一起走。「
他怕她留下來吃虧,阮靜月哪裡肯走,不,她一定要留下來,再想辦法除掉姬海菱,現在不但是想嫁給夜凌楓的事,還有皇兄被廢的事,她嚥不下這口氣。
「你不走,我也不走。」
「由不得你了。」
阮靜月陡的開口,伸手一點,便點了阮希皓的穴道,然後望向站立在廳堂上的南翎國的侍衛:「馬上送敬王爺回京,不得有誤。」
「是,公主。」
侍衛應聲,一人上前抱起被點了穴的阮希皓往外走去,把阮希皓放在馬車上,隨後幾人翻身上馬。
阮靜月冷冷的命令:「一定要小心,馬不停蹄的把敬王送到京城去。」
「屬下等知道了。」
侍衛一拉馬,馬車行駛起來,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驛宮的院門前,阮靜月的貼身丫環小溪忍不住擔心的開口:「公主,那個女人那麼狠你小心點。」
「我會的。」
阮靜月點頭,表示自己會的,小溪又請示:「我們接下來如何做?」
「暫時不急。」如果她猜得不錯,很快便會有人來找她了。
阮靜月轉身往石階上走去,人還沒有走進屋子裡,便聽到院門前有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一堆人魚貫走了進來,人未到跟前,便有冷沉的聲音響起。
「阮希皓這個混蛋呢?讓他出來,聯今日非廢了他不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9:09
第082章 江灞天叛變,鳳紫嘯回國
這說話的竟是鳳紫嘯,他剛剛得到消息,阮希皓這個混蛋,竟然膽敢夜進姬府,準備對海菱行不軌之事,太可恨了,他本來想過來收拾他,便又碰到牧野,兩個人一起進來了。
阮靜月站在白玉石階之上,輕風吹拂她的鬢髮,滑過如玉的臉頰,嫵媚嬌艷,美麗的臉上,滿是氤氳的笑意,緩緩的開口。
「景帝和武帝這是做什麼?王兄昨夜生病了,所以一大早便回南翎國去治病了。」
「生病了,他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好事吧,還生病,可笑。」
鳳紫嘯沒好氣的開口,並沒有因為面對阮靜月的美貌,便有所憐香惜玉,相反的他對美人還有點自恃力,不是那種見色便忘事的人,而且南翎國與大周素無交情,所以說他不需要給他們好臉色。
一側的牧野,剛毅的五官上,罩著陰驁黑沉,雙瞳煞氣,沉聲開口。
「來人,馬上給我搜。」
他就不信阮希皓不在這驛宮內,只要被他找到這死男人,他會把他打得稀巴爛。
「牧野,你想做什麼?」
阮靜月對於牧野可沒什麼好脾氣,這牧野可是從他們南翎國的手中,奪回了不少的城池,現在她看他,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難道還會怕他不成,今日若是在這驛宮裡發生點什麼事,自會有人站出來給他們一個交待,她是不擔心這種事的。
「搜阮希皓。」
牧野沉聲,根本不理會阮靜月週身的寒冷,一揮手,他身後的手下便直撲向阮靜月身後的院子。
阮靜月哪裡讓人進院子搜查,這可是對於他們南翎國的羞辱,南翎國雖然最近有些落敗,但還不至於讓人欺凌到這步田地,所以阮靜月一揮手命令南翎國帶來的手下:「攔住他們,今日誰跨進這院子一步看看,除非從我們南翎國人的屍體上踏過去。」
阮靜月小臉上一片凜然,身後的侍女還有手下也是週身的冷然,和牧野以及他的手下對恃著。
一側的鳳紫嘯倒是樂得看好戲,前一刻的氣憤惱怒,此刻稍微的收斂,退後一步立定。
眼看著南翎國和少邑國要打了起來,不知道誰會倒霉?他們兩家本就宿仇,現在打也沒什麼。
鳳紫嘯心裡想著,不過他的好戲並沒有看成,便看到北魯的大將姬琮帶著人趕了過來,往中間一站,沉穩有力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牧野,這裡是北魯國的驛宮,要打你們各自回去再打,別在北魯國內生事。」
牧野沒動,冷睨著阮靜月,阮靜月也沒有動,兩幫人各不相讓。
姬琮冷哼一聲,臉色同樣難看,因為昨晚上被傷害的人是他的女兒,他都沒有時間回去看看女兒,這些人竟然還有臉在這裡打架,實在是可惱可恨,姬琮不客氣的開口。
「南翎國的敬王被人送回去了。」
先前他還不知道昨夜的事,所以便放了阮希皓離去,若是知道那混蛋竟然夜進姬府,想對他女兒做不軌之事,他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收拾了那混蛋,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南翎國的敬王離開北魯倒是其事。
牧野和鳳紫嘯一聽,臉色陰驁,卻不好再說什麼,罪魁禍首都走了,他們還鬥什麼?牧野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退後,然後轉身領著人離去。
鳳紫嘯心中惱恨不已,相對於阮希皓,他更恨的是牧野,他明明是他們大周朝的將軍,他手下的兵將也是大周朝的兵將,卻為何個個都甘心跟他前往少邑呢,難道那些人沒兒沒女嗎?不過這事他已調查清楚了,白家軍很多人都是孤兒,當初組建的時候,一手由白野操辦,所以那些人只認白野,不認別人,而且其中不但有大周朝的人,各國的人都有,總之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人,所以走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最最可恨的事,現在他竟然拿他全無辦法,因為他和自已一樣,也是一國的皇帝,他若是對牧野不敬,便是和少邑做對,現在的少邑,能力不錯,而且牧野比他實力強大,他的一切都建立在他自已的能力之上,而他現在一點勢力全無,所有的兵權全在江家的手裡,所以他現在最想做的事,便是帶海菱回大周去,這樣一來,有她的聰明可助他,二來,有姬家的人助他一臂之力,相信一定可以除掉江灞天。
可惜現在要想帶走海菱,難如登天,不說她定了規矩,要解三道題才會嫁,就算他解掉三道題,她也許不會跟他回大周朝。
而且他真的可以為了她,而廢掉整個後宮嗎?母后同意嗎?
鳳紫嘯腦海中思緒眾多,最後領著人離去,姬琮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再望向阮靜月,疏漠有禮的抱拳:「公主,請進去吧。」
說完便領著北魯的兵將離開了。
阮靜月領著婢女小溪等人進去,一走進廳堂,便發起了脾氣,拚命的摔東西出氣,整張小臉雪白雪白的,看得小溪等人心疼不已。
「公主,你別再難過了,還是想想接下來如何做?」
「嗯,」阮靜月點頭,靜下心來,開始思謀,接下來的路如何走,絕對不能讓那女人好過。
北魯的皇宮,皇帝住的清乾宮裡,此時姬紹成已把昨夜南翎國敬王闖進姬府,意圖對妹妹不軌的事稟報上去。
大殿內一下子陰雲密佈,冷氣颼颼,夜凌楓眼瞳中嗜寒一片,大手一握,雷霆之怒大發。
「阮希皓,他竟然膽敢做出這種事來,來人,立刻前往驛宮把南翎國的敬王殿下抓來。」
膽敢動菱兒,就算他是南翎國的敬王也沒有用。
侍衛奔了進來,領命準備前往驛宮去傳人,大殿下首的姬紹成趕緊阻止了,他已得到消息,那敬王已經離開了北魯,現在再追出去也沒什麼意思了,菱兒沒有受傷,若是皇上傷了敬王,那麼北魯和南翎國的仇便做定了。
其實菱兒放了敬王,只廢了他,也是因為考慮到南翎國和北魯的交好之宜吧,要不然定會殺了他的。
「皇上息怒,敬王阮希皓已離開我北魯國了,皇上還是別追了。」
上首的夜凌楓瞇眼,幽光如芒,一揮手示意大殿內的侍衛退下去,隨之瞇眼望向姬紹成,眼底是關切,還隱有不悅。
「菱兒沒事吧。」
「沒事,皇上放心吧。」
「你小心些,以後不能再讓人接近她。」
夜凌楓叮嚀,姬紹成領命退了下去。
清乾宮的大殿上,夜凌楓挑眉,一身的煞血之戾,唇角微勾,心裡暗思,這敬王一向好男風,但是胸中的謀略未必有,倒是那阮靜月頭腦十分聰明。
阮靜月,若是讓朕查出是你在背後動了手腳,就別怪朕饒不過你。
姬府,香蕪院裡,沈若軒一臉懺悔的坐在下面,等候師傅的責罰,因為他一大早便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沒想到他的二皇兄阮希皓竟然夜襲師傅,這個混蛋,沈若軒對於自家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幸好他當初沒跟他們姓,直接隨了母親的姓。
「師傅,我?」
海菱望著沈若軒,知道他是為了昨晚的事而自責。
其實阮希皓的事和沈若軒沒關係,她不是隨便遷怒的人,所以搖頭:「不干你的事,何必自責,你還是說說,你們有沒有找到屍源?」
沈若軒一聽,這種時候師傅還關心他們學醫的事,心裡感動。
「我已經和官府的人說好了,汴梁城外,有一座義莊,義莊裡有不少暴死無人認領的屍體,我用一下,然後奮好上等的棺木,把他們大葬了。」
海菱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那些人本無人認領,只要借用一個身體,就可以下葬,不至於被拋在義莊裡。
「好,你可以在義莊旁邊臨時搭建一個房子,用來學習的時候用。」
「是,我這就去辦。」
海菱點頭揮了揮手,沈若軒走了出去,想到師傅沒有怪他,放下了一顆心。
不過雖然阮希皓離開了北魯國,可是阮靜月還沒有走,她留下,不知道還想做什麼?
他這個妹妹,不但武功不錯,而且頭腦也十分的聰明,他還真害怕她做出什麼不利於人又不利於已的事。
看來他還是要跑一趟,讓她回南翎國去。
沈若軒十分苦惱,為什麼他離開了皇室那麼長時間,還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啊,可是眼看著靜月陷進去,他總不好眼睜睜的看著她犯錯吧。
沈若軒離開香蕪院,廳堂上,海菱正和侍梅在說話。
「等到沈若軒把房子搭好了,我就開始教你們如何下刀,你沒事出去一趟,把需要的東西準備一下,所有東西都要最好的。」
「是,小姐。」
侍梅應聲點頭。
門外撫月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小姐,少邑國的皇上求見。」
「牧野?」
海菱挑了挑眉,自從大周朝一別,她和牧野沒有單獨見過,此次北魯國會面,兩個人也沒有說過話,對於牧野這個人,海菱說不上什麼感覺,有時候感覺連朋友都不是,但有時候她還是敬重他的。
「把他領進正廳去吧。」
「是,小姐。」
撫月走了出去,海菱起身,侍梅小心的盯著海菱的臉,想看看小姐是不是相中牧野了,要不然為何要見牧野呢?
海菱豈會沒注意侍梅的動作,掉頭望她。
「怎麼了?」
「小姐,你不會想選牧野吧,要知道少邑族的人習性不是一般人可以適應的,他們多在山林中行走,多吃肉食,什麼虎獅肉豹肉,小姐恐怕不會喜歡那個地方。」
侍梅為了自家的爺,算是拼了命的抵毀少邑了。
海菱好笑的開口:「那北魯的人不也是喜吃肉嗎?我也一樣習慣啊。」
「這個不同的,北魯人習肉,多是自已家養的肉,以羊肉牛肉為主,而且很多習性還是接近於大周朝的,但是少邑和大周完全不一樣。」
這一點侍梅倒沒有說錯,北魯離大周朝比較近,所以吃食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少邑卻和大周完全不一樣。
不過那又關她什麼事,她又不會真的嫁給牧野。
她對牧野沒有那個心思,也從沒想過去少邑,所以說侍梅擔心了,不過看她那一臉為夜凌楓擔心的樣,海菱便不爽,所以面無表情的開口。
「指不定我也喜歡吃那些虎肉獅肉甚至於豹子肉。」
海菱說完便走出去了,身後的侍梅一臉呆愣,難道說小姐喜歡牧野,想嫁給牧野,不會這樣吧。
侍梅趕緊跟了上去,生怕小姐真的嫁給牧野。
正廳裡,牧野領著兩名手下坐著,抬首打量客廳,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響起,掉頭望過來。
那深邃幽暗的眸光裡,閃過耀眼的光芒,現在的她,和小時候一樣出色,吸引人的視線。
可是他卻在最初的時間裡與她錯過了,牧野的心很疼,而且自責,她在大周朝曾經過得那麼幸苦,如果他早認出她,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現在的他有能力保護她了,而且此生娶她後他不會再納任何女人為妃,只要保護她就行,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海菱。」
海菱笑著點頭,對牧野,她還能保持該有的客氣,走到正廳一側的位置,她沒忘了牧野現在是少邑的新君,雖然他在她面前可能不會在意,但她該注意的禮節還是會注意的。
撫月上了茶,候在一邊。
牧野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退下去,海菱見他似乎有話想單獨與自已說,也吩咐身後的侍梅等人下去。
侍梅一聽,便苦了臉,真害怕這牧野說動了小姐,讓她嫁往少邑去,那麼爺一定會發狂的,到時候會生出什麼事來,誰也無法預料。
不過小姐吩咐了,她可不敢不退出去,侍梅一揮手,正廳內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廳堂上只有海菱和牧野二人。
「武帝想見我,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海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然後緩緩的問。
牧野眼深一暗,聽她如此生疏而禮貌的問話,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海菱,你嫁給朕吧,朕會傾盡所有,一生保護你,不准任何人欺負你,對你不好的。」
牧野沉聲開口,一字一頓的說出自已想說的話。
他不是不放手,而是生怕別人再傷害她,自已曾經傷害了她,鳳紫嘯更是利用她徹底,眼下北魯內有很大的隱患,他真害怕,她再一次的受到利用傷害,所以他只想帶她在身邊,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到她。
「牧野。」
海菱沒想到牧野竟然直截了當的說出這樣的話,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望著他,慢慢的笑了,如美麗的雪蓮花開,沒有一點的雜質,是極致的純粹。
「從此往後,只要我不想,就沒有人傷得了我。」
明明是很輕的一句話,可是卻透出堅韌不可抗拒的力量。
是的,從此後,只要她不想,就沒人傷得了她。
「你別忘了,眼下你是姬家的女兒,若是夜凌楓讓你進宮,你能抗旨不遵嗎?北魯眼下還沒有穩定下來,若是你留在這裡,一定會捲進是非之中,不如隨了朕離開這裡,回少邑去。」
牧野說著眼下北魯的局面,希望海菱能看清楚,不是她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的,夜凌楓是一國之皇,若是他強行讓她嫁,只怕她未必不嫁,何況還有姬家這一層在裡面,恐怕她最後也不會忍心姬家因為她,而遭受皇室的對待。
「牧野,謝謝你一心為我著想,不過我已經決定了,留在這裡,什麼地方也不去,至於嫁不嫁,那就要看看有沒有人值得我嫁。」
這最後一句斬釘截鐵,她不是不嫁,而是要看看有沒有人值得她嫁,而不是躲避。
何況她對牧野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麼嫁給他,隨他去少邑,如果真的那樣,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最重要的是,眼下夜凌楓絕對不可能允許牧野帶走她,如若她真的跟牧野離開,只怕那戰爭立刻爆發開來。
「你還在怪我。」
牧野黑瞳中有著很深的自責,剛毅的五官上懊惱寒徹,他是傷了她的心了。
海菱沒想到牧野竟然自責起來,忙搖首:「牧野,你別自責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不過心底想著,若是當時自已那樣的處境,牧野真心待她的話,誰又能說,她不會喜歡上他呢,所以說最初他們錯過了,以後再說,一切都是枉然。
廳堂上陷入了寂靜,門外,忽然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直接闖了進來,卻是一臉焦慮的侍梅。
「怎麼了?」
海菱奇怪的問,侍梅是很少失了顏色的,現在這樣子,說明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將軍府的門外,聚集了不少的百姓,阻住了將軍府的大門,說小姐仍是,仍是?」
侍梅沒辦法接口,海菱臉色黑沉,清冷的開口:「是什麼?」
「說小姐是禍國妖女,讓將軍把小姐交出去,攆出北魯,否則他們就不離開。」
「我是禍國妖女?」
說實在的,這真是好笑,海菱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已有一天竟然被人扣了這麼一大頂的帽子,禍國妖女,這是多大的罪名啊,就是處死也不為過的,真不知道自已做了什麼事,竟然讓北魯的百姓如此說她,或許也可能是有心人為之?
海菱的眼裡烏光一閃,唇角便是嗜冷的笑,冷如水。
她心中已有主意了,大殿上,她說要出三道考題,那麼現在她倒是很興趣,自已此刻陷於這種狀況,這要娶自已的三人將如何做?
意念一起,海菱便開口。
「侍梅,馬上派人送信驛宮給大周朝的皇上,另外再派人送信進北魯的皇上,我的第一道考題是,眼下我成了禍國妖女,身為即將迎娶我的男人,該如何做?」
海菱話落,侍梅應聲往外走去,立刻送信前往驛宮和北魯的皇宮。
至於牧野,正好在場,便直接的站起身,望著海菱。
「這件事,我來處理。」
海菱挑眉點頭,既然大殿上她說出了三道題考他們,牧野身為少邑的皇上,自然有資格去處理這件事。
「好。」
牧野起身大踏步的走出去,眉間有一些喜色,他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答對三道考題,只要答對了這三道考題,她就只能跟著他前往少邑。
牧野帶人離去,姬紹成也領著人進來了。
「菱兒,你不要出去,這件事哥哥來處理。」
「嗯,」海菱點頭,其實她倒不是沒辦法處理,只是要看看這些男人該如何做。
姬紹成領著人出去,海菱喚了撫月進來:「撫月,去府門外看著,若有什麼情況稟報進來。」
「是,小姐。」
撫月走出去,直奔府門外而去,這正廳上,海菱起身,自回房間去看書了,並沒有把這禍國妖女的謠言放在心上。
姬府的門外,此刻圍了不少的北魯百姓,姬家一直是北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所以這些百姓雖然圍在門前,倒是沒什麼激烈的動作,只是一起高聲喊叫著。
「姬海菱是禍國妖女,姬將軍不能護短,把她交出來,我們北魯不能留她,否則將會有戰爭。」
「是啊,姬將軍把她交出來。」
「讓她離開我們北魯,不知道從哪裡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的,一定不是姬將軍的女兒,肯定是個騙子。」
「對,是個騙子。」
一時間姬府的府門外,吵嚷成一團,人越來越多。
大門忽啦一聲被人打開,姬紹成臉色黑沉的領著手下走了出來,他的身邊還跟著少邑的皇帝牧野,兩個人居高臨下的望著姬府門外的百姓,黑沉沉的一層,而且眼看著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快便有些無法掌控,姬紹成生氣的大喝。
「住口。」
門前的那些人一聽他的怒喝,便全都住了口,一時間倒不敢多說什麼。
姬紹成一字一頓的開口:「你們竟然如此忘恩負義,我們姬家世代忠臣,就是為了保護大家的安危,現在我妹妹菱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們竟然被人利用,說她是禍國妖女,請問她做了什麼事,成了禍國妖女?」
姬紹成話落,人群裡不知道誰冒出來了一句話。
「若她不是妖女,怎麼會好好的跳個舞,竟然花草競相開放呢,這分明是妖人。」
一人說話,其他人立刻附和起來,一聲接一聲的叫。
「是啊,如果她不是個妖女,怎麼可以使冬天花開呢?」
「一個女人竟然想讓皇帝只娶她一個人,這怎麼可能。」
「現在三個國家的皇帝都想娶她,只怕幾個國家會因為她而打起來,若不是她,我們北魯會打仗嗎?」
姬紹成的臉越來越黑,很顯然的,這些人是被人拾攛了的,究竟是誰在後面使壞?
一側的牧野,一直注意著人群中的人,先前姬紹成說話的時候,百姓分明不動了的,可是其中一人喊話,其他人全都被挑起來了。
牧野眼神一冷,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把那人給我抓起來。」
身後的手下,身形一躍便撲了過去,直抓向那為首鬧事的一人,那人一愣,待到反應過來,便被牧野的手下給抓住了,他粗著嗓子大叫。
「殺人了,殺人了,少邑的皇帝在我們北魯殺人了。」
這話一起,整個姬府門前亂成一團,人越來越多,很多人一起喊了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
這下就算姬紹成出聲命令那些人,也止不住了。
所有人都往牧野和他的幾名手下跟前擠去。
牧野的手下並沒有因為門前有鬧事的人,便放了那被抓住的人,反而更緊的抓著他,一直拽到主子的面前。
「爺?」
府門外,亂糟糟的根本沒辦法說話,牧野蹙眉,掃視著大門前的人,如若現在自已當著這些人的面收拾抓住的這人,只怕少邑和北魯真的便犯了衝突,所以這個人是不能動的,不過也不能輕易放,他可是看出來了,這人便是起事的人。
姬紹成看著府門前中吵雜聲一團的人,陡的運力,氣沉丹田,一聲怒吼:「住口,別鬧了。」
這一聲如雷轟頭頂,所有人心一窒,便停住了說話聲,一起望向姬少將軍,不難看出,少將軍氣得十分厲害,所以圍觀的人倒是不敢再大聲的嚷嚷。
牧野望向手下抓著的人,沉聲責問。
「說,是誰指使你鬧事的,交出幕後的指使之人?」
那人一聽牧野的話,哪裡承認,大叫大喊。
「我沒有,我沒有,你們都搶著要娶姬家的小姐,還願意為了她一個女人而不娶別的女人,試問她不是妖女又是什麼?她有迷惑人心的本事,迷惑了你們,所以你們才會答應。」
那人一叫,圍觀的人又被激起了情緒,叫起來。
「她一定是妖女。」
這裡鬧成一團,忽地街邊有整齊的馬蹄聲響起,有人飛奔而來,眨眼數十匹馬停在了姬府的門外,為首的人竟然是俊美狂放的北魯國的皇上,高據馬上,冷睨著姬府門前的一眾人。
這鬧事的人很快回過神來,趕緊跪地叩首。
「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凌楓翻身從馬上躍下來,走到那些伏地的百姓面前,緩緩的聲音響起來:「是誰說姬府的小姐是禍國妖女的?」
聲音低磁魅惑,可偏偏沒人敢說話。
好久才聽到一道聲音慢慢的響起來:「啟稟皇上,姬家小姐如若不是妖女,為何三國的皇帝都想娶她,還願意為了她一個人不再娶別人,如若她不是有魅惑人心的本事,又如何讓別人答應呢,還有,她一舞花開,殿外花競相開放,如若不是妖女,花草如何會在冬日開放?」
夜凌楓唇角勾笑,冷嗜萬分:「抬起頭來。」
說話的人抬頭,竟然是護國候蔣原的夫人,這護國候蔣原祖上也是有功之臣,被先祖封為護國候,世襲三世,到這一世便完了,本來蔣家在北魯並不受寵,但是一貫以來護國候府的人和西府的人走得近,因為夜凌楓的登基,太后的娘家,西府一族的人興起了,所以這和西家走得近的護國候也有些意氣風發起來。
今日護國候夫人,本來只是看熱鬧的,後來見人人喊打,她與西家親近,如若這姬海菱進宮,那麼西家的西妍就沒辦法進宮了,所以這護國候夫人巴不得姬海菱被攆走,便領著幾個丫頭,也摻合了進來,心想人多勢眾,說不定能把姬海菱逼離汴梁。
只是她沒想到皇上會來,更沒想到這會子皇上來了,百姓竟然一個都不敢說話了,所以她只好開口了。
不過她一抬頭,便看到年輕雋美的帝皇,臉上是嗜血的冷寒,唇角更是森冷的笑意,護國候夫人一陣發寒,忍不住寒怕了起來,不敢望向新皇的眼睛。
而夜凌楓凜冽的聲音卻響了起來:「來人,護國候夫人膽敢妖言惑眾,有辱北魯聲名,把她的嘴給朕封起來。」
皇帝的話一落,那跪在姬府門前的百姓,全被震住了,誰也不敢再說話了。
而護國候蔣原的夫人已清醒過來,驚駭的瞪大眼,只見四周的人全都一臉同情的望著她,心知不好,趕緊的磕頭求饒。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不過夜凌楓並不理會她,自有手下的侍衛閃身過來,提了那護國候夫人便走,直接去縫嘴了。
護國候夫人受不了刺激,咚的一聲昏了過去,不過即便她昏過去,嘴巴依舊被人用針線給縫了起來。
這下北魯的百姓,誰也不敢再說姬海菱是妖女,要攆她離開汴梁的話。
夜凌楓走到姬府的門前高台上,一雙冷目睨向所有人,隨之命令侍衛。
「把這些人全都押入刑部的大牢,三國來使在我北魯境內,竟然做出這等丟臉的事來,命刑部的官員,查這件事,一個個的排查,老實交待了後,無罪的釋放,有罪的一定重懲。」
雷霆之火的速度處理了這件事情,宮中的侍衛立刻過來,姬海成也領著姬府的人過去,把一大批的百姓給押到刑部去了,全都關押起來,一個一個的審查。
有罪的抓起來,無罪的釋放,一定要查清,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
夜凌楓處理了這件事,並沒有進姬府,和牧野打了招呼,領著手下回宮去了。
牧野瞇眼看著光華四射的人翻身上馬,動作俐落的疾駛而去,心不由得微微的歎息。
他和夜凌楓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他完全是站在海菱的立場上處理事情,而他先前還是猶豫了,猶豫兩國之間會因為自已處理不當,而引發戰爭,他把國放在海菱的前面了,這樣的他,真的沒資格和夜凌楓相比。
至於鳳紫嘯,牧野唇角一勾,冷諷遍佈在眼底。
這男人更配不上海菱了,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為什麼不出現,還不是害怕陷入到北魯國的事件中,從而影響到兩國的事,。
「走。」
牧野也領著手下離去,直奔驛宮而去,路上總算看到了姍姍來遲的鳳紫嘯,牧野丟了一個冷眼給他,直接越了過去。
鳳紫嘯豈會不知道牧野的意思,不過他依舊前往姬府走了一趟,然後詢問了一下海菱的情況,便又回了驛宮。
香蕪院內。
撫月稟報了府門外的情況,然後笑著開口。
「小姐,沒事了,皇上出馬,乾脆俐落的處理了。」
「嗯。」
海菱應聲,沒有說話,想著夜凌楓一點也不顧及護國候府的臉面,他直接命人縫了護國候蔣原夫人的嘴巴,這不是把護國候府的人得罪了嗎?朝中的大臣恐怕對他更有非議了,心裡不禁浮起擔憂。
侍梅從門外走進來,愉快的開口:「爺做事和從前一樣俐落,直接命人縫了護國候蔣原夫人的嘴巴,一下子震住了所有人,這下沒人再敢說小姐的壞話了。」
「那些說壞話的人也被抓了起來,奴婢想,一定會查出來是什麼人在背後使壞的,等到晚上少將軍回府便會知道的。」
「嗯,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如此行事?若是被爺查出來,一定不會饒過他的。」
侍梅說完,見主子沒有說話,想起考題的時,不由得開心的問。
「小姐,你說這次考題的時,誰答得比較好?」
自然是夜凌楓,因為女人需要的也不過是不管什麼情況下,男人都護著自個兒,把自已放在第一位,不是什麼國,也不是什麼權。
牧野,他處理方法過於溫和了,他之所以如此做,是把自已的國家放在第一位了,所以他猶豫了,才會讓北魯的百姓有機可乘。
至於鳳紫嘯,直接沒出現,事後派人來表示關心,這只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這更加肯定了他要娶她,一半是因為她的美貌,另一半卻是因為她是姬琮的女兒,姬家的勢力,足可對抗大周的江家,現在的鳳紫嘯,手裡的勢力十分的單薄,所以他才會動腦筋到姬家的頭上。
這三人最合格的便是夜凌楓,他一得到消息,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完全沒想別的,狠厲乾脆的處事手段,一下子便震憾住了所有人,使得鬧事的百姓不敢再說話了。
相信現在京城內沒人再敢提她是妖女的事了,因為護國候夫人便是她們的鏡子,只是夜凌楓這樣一做,倒是讓自已不利起來。
海菱沒理會侍梅,自去睡覺,這還真是煩啊。
夜凌楓對她是很好,可是她真的不想進宮。
他護她一時,可會護她一生嗎?
算了,還是以後再說吧,總之這才是第一道考題,若是她一直不出第二道考題,相信他沒辦法讓她進宮。
北魯的皇宮,太后住的慈安宮裡。
西家的大小姐西妍正在告狀,氣憤的說著。
「姑母,你還是說說表哥吧,他這樣下去,只怕失了北魯國大臣的心,今天他為了那個女人,竟然直接命人縫了護國候府蔣原夫人的嘴巴,還把不少的百姓抓進了刑部的大牢裡去了?」
西妍說完,上首的太后瞇眼,眼裡說不清的光芒,緩緩的歎氣。
這個兒子還真是不省心,他的個性冷嗜陰沉,並不是她能說得了的。
今兒個他所做的事,確實是過了。
只要查出背後指使的人,加以嚴懲便是,何必讓人把護國候夫人的嘴巴縫起來。
這可是得罪了護國候府的人了。
太后沒說話,西妍又接著開口:「你知道嗎?那女人太過份了,竟然還廢了南翎國敬王爺,你說我們北魯國以後和南翎國還和平得起來嗎?」
西妍越說越氣恨,其實歸根到底,她最恨的便是那女人曾在廣陽殿說的話,要想娶她,便只能娶她一妻,而她也想嫁給表哥,進入後宮,榮華富貴一生,而且她們西家,豈能沒人進宮,若是姑母不在了,西府又靠何人支撐呢,所以她是一心想進宮的。
雖然當不了皇后,當個妃子,也可以使家族榮耀一生,只是沒想到姬海菱竟然當殿說出,若想娶她,只能娶一妻,最重要的是皇上竟然答應了,那她若是真的嫁進宮,不就表示皇上再不會娶別人了,這怎麼不讓人憎恨。
「那件事是南翎國的敬王爺做差了,哪有一國之王爺夜進人家女子香閨的,就衝著他這一點,南翎國的皇帝就沒話說。」
太后又不是傻子,誰是誰非還分得清的,所以並沒有順著西妍的話往下說。
西妍不由得氣惱,跺腳撒嬌。
「姑母,你為什麼幫那個女人說話,難道你真的希望皇上只娶那女人一個,那我們西家怎麼辦?」
西妍的話倒使得太后陷入了沉思,沒錯,西府的人是該進宮的,可是楓兒,並不是輕易妥協的人。
通過他最近所做的事,她知道,他是十分喜歡那姬海菱的,她若說話不讓姬海菱進宮,恐怕他能一怒之下,連皇位都置之不理了,他之所以坐在這高位之上,就是因為顧慮她的意念。
「你急促個什麼勁啊,此事從長計議,她若是真的進宮了,哀家會和她好好說的,必竟皇室不比別家,皇上答應是一回事,若是到時候她同意了,又是另一回事。」
「可能嗎?那女人可是個狠角色,你以為她說過了,只准娶她一個,皇上再娶,她會同意?」
西妍擺明了不相信這樣的事,雖然討厭姬海菱,不過她看著那人,很像是說出口的話,絕對不會妥協的那種人,所以說一切都是姑母妄想了。
「好了,我被你吵吵的頭都昏了,回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姑母。」
西妍還想說話,可惜太后已經站起身,一側的嬤嬤伸出手扶了太后起身進寢宮內去休息,根本不理會一臉惱恨的西妍。
西妍見沒人理她,只得跺腳,然後出宮去了。
皇上命姬紹成連同刑部的官員審查那些造謠生事的人,最後查明有兩個隱身在百姓當中的人,給很多人五兩銀子,讓他們到姬府門前去鬧事,還有一些人則是不明就裡,糊里糊塗的便跟著別人亂喊一通。
查明了原因,那些糊塗的百姓立刻放了,至於得了銀子到姬府門前鬧事的人,因為貪圖便宜而損壞姬府的名聲,這事有點嚴重,不過因為牽扯的百姓太多,所以姬紹成不希望因為菱兒把事情鬧大,最後讓刑部尚書大人,每人打了二十板子放了。
最後只剩下兩個挑事的人,這兩個人很可能奉了什麼人的命令,前來做這種事,所以絕對不能放過。
可是等姬紹成和刑部尚書大人處理了那些百姓,再準備提審那兩個人的時候,卻發現兩個人服毒自盡了,他們的牙根下面藏了毒藥,所以一咬破便中毒死了。
這下事情不了了之,刑部尚書進宮稟報皇上。
姬紹成回府,進了香蕪院,把情況和海菱說了一下。
海菱挑眉,事情做到這份上,已死無對證了,那麼就沒必要再查了。
其實憑著那兩個在牢中死的黑衣人,她多少可以斷定出這幕後的指使人是誰?
不出意外,定是南翎國的靜月公主,包括當初敬王阮希皓來姬府,恐怕都是這女人的主意,此次事件中的兩個黑衣人,竟然在牙關裡藏毒牙,這可是訓練有素的人,一般人家哪裡訓練出這樣厲害的人來,所以說最有可能的便是阮靜月做出來的。
這女人一直想嫁夜凌楓,夜凌楓卻想娶她,所以她便想辦法要毀了她,先前只是想讓她嫁給阮希皓,但因為阮希皓被她廢了,所以阮靜月現在是想除掉她了。
海菱唇角勾出冷笑,阮靜月接下來恐怕還會有動作。
她就靜觀其變吧,阮靜月身為南翎國的公主,若是沒有證據,她總不好咬住人家不放,這可事關南翎國和北魯的兩國交好之宜。
「哥哥,既然如此,你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嗯,你也早點休息。」
姬紹成叮嚀了海菱一聲,便領著人出去香蕪院,海菱盥洗一番休息。
驛宮,南翎國靜月公主住的地方,此時掌著燈。
有人一臉黑沉的坐在客廳內,好半天一言不發。、
上首的嫵媚嬌艷的女子,唇角緩緩勾出笑意,淡淡的開口:「皇兄這是怎麼了?」
「關於禍國妖女的事,是不是你整出來的?」
沈若軒惱怒的吼起來,他今天在郊外義莊那邊搭竹屋,直到傍晚回城才知道今日在姬府門外發生的事,他直覺上便認定了,這事的背後之人定然是靜月。
所以直接便來了驛官。
阮靜月優雅的笑了起來,清婉絹美,緩緩的開口:「哥哥,你說什麼呢?什麼禍國妖女。」
「靜月。」
沈若軒沒想到靜月竟然不承認這件事,反正該死的人都死了,不承認他也沒辦法,不過他不能讓她再留在北魯國了,她再留下來,恐怕更變本加厲了,到時候受苦的便是她自已。
「靜月,你回南翎去吧。」
「我不會回去的,父皇和母后可是可是對我報了很大的希望的,父皇還許諾了若是我嫁入北魯,兩國聯姻的話,會給我一大筆的嫁妝呢?」
阮靜月從小到大被南翎國的皇后精心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但如此,她還學習武功,而且慧根不錯,可算是才貌雙全的女子,又出自於南翎國的皇室,所以一向心高氣傲。
可是沒想到此次她來北魯,本以為是幸福光明的未來,誰知道竟是她人生的一劫。
她無論如何不允許自已失去夜凌楓,就這麼獨自回南翎國去。
那麼不但是父皇母后失望,就是她也將被天下人笑話。
原來第一美人也不過如此,竟然還比不上北魯國的一個女子。
那她一直以來的榮耀,光華將一去不復返了。
「這由不得你了。」
沈若軒一見靜月不聽自已的話,也不理會她,手一伸便欺身直逼靜月,想點了她的穴道,強行送她回南翎國去,可惜他一動,阮靜月便動了,速度雖然不如沈若軒,卻也不差多少,她手一抖,手臂之上的長綾,化作兩根利器,直擊向對面的沈若軒。
阮靜月一邊打一邊狠狠的說著。
「沈若軒,我代表父皇和母后,不承認你是南翎國的子民,你不但不幫助我,還幫助那姬海菱,你還是南翎國的人嗎?」
「你以為我稀憾什麼南翎國嗎?雖然出生在南翎國,但是我一直以來是在藥王谷長大的。」
藥王谷在北魯和大周的交界,離南翎國很遠,所以沈若軒說起來,除了身上的血液,別的和南翎國並沒有交集。
「你?」
阮靜月怒瞪著沈若軒,下手毫不留情,並沒有因為他是她的哥哥,便手下留情,相反的她十分的恨沈若軒。
沈若軒竟然拜那個女人為師,那麼那個女人定然是會醫的,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如此優秀,她就憤恨得想殺人。
阮靜月見一時拿不住沈若軒,陡的朝暗處叫了起來:「來人,給本宮把這對南翎不忠不孝的人拿下,帶回南翎國給父皇和母后發落。」
阮靜月的話音一落,暗處便便躍出幾名身手不凡的黑衣人,黑衣人一躍而上,直撲向沈若軒,沈若軒今日來驛宮見阮靜月,是獨自前來的,沒想到妹妹竟然翻臉無情,沈若軒不想再說什麼了,因為一切都是枉然。
「今日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以後你的事和我無關。」
沈若軒一揚手,便灑了一把白色的粉沫。
阮靜月和手下大驚,生怕那藥粉是什麼毒藥,趕緊的躍身讓開。
這空檔裡,沈若軒閃身便走,直接出了驛宮,回姬府去了,心情無端的沉重。
這一夜,除了沈若軒拜訪了驛宮,驛宮裡還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刺殺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因為來人太多,雖然姬琮布下了精密的陣法,可是來人還是闖進了鳳紫嘯住的地方,刺傷了鳳紫嘯。
鳳紫嘯受了傷,姬琮不敢大意,立刻用馬車把他送進北魯國的皇宮請御醫醫治,好在最後沒什麼事,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
宮中。
鳳紫嘯剛醒過來,便見到床前多了兩個人,竟是御京巡使衛臨和一個手下。
「衛臨,你來這裡做什麼?」
鳳紫嘯先前接了皇妹鳳瑤的信,立刻把朝政上的事交給了七皇子靖王,讓衛臨和晏戰等人協助他處理朝政上的事,自已很快便會趕回去的。
沒想到此刻衛臨竟然出現在這裡,所以鳳紫嘯不用想也知道,朝堂上定然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就受了傷的鳳紫嘯,臉色蒼白,因為心急,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衛臨望著鳳紫嘯,實在不忍心開口,可是他冒險來這裡,就是想通知皇上的。
「皇上,趕快回京吧,江灞天控制了整個朝堂,要擁戴五皇子壽王為皇上,皇上若是再不趕回去,只怕一切便無可挽回了。」
「這個混蛋。」
鳳紫嘯狂怒不已,重重的一捶軟榻,臉色越發的蒼白:「我要馬上回京。」
「可是皇上的身體?」
「先回去吧,路上再休養。」
「是。」
衛臨阻止不了皇上,而且眼下也沒辦法阻止,若是皇上真的留在這裡,只怕大周朝的一切便成定局了,所以就算硬撐著,也要趕回去,朝堂上可還有一大部分人是支持皇上的,若是皇上趕了回去,江灞天不會得逞的。
鳳紫嘯領著帶來的手下,立刻和北魯的夜凌楓道別,離宮回大周朝。
雖然他什麼都沒提到,但夜凌楓還是猜估出大周朝定然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鳳紫嘯才會在受傷的時候要趕回去,不過他此次在北魯國受傷,他們北魯也有責任,所以夜凌楓命朝中的大將,帶領人護送鳳紫嘯到兩國交界處,至少會保證在北魯的範圍內,不會再讓他出事,這一路下去,他的身體也休養得差不多了,出了北魯,進入大周的境界,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一眾人匆匆忙忙的離去,眼看著便要出城了。
鳳紫嘯忽然想到一個人來,那樣光華如玉的一個女子,本是他的皇后,可是卻因為他的有眼無珠,所以與他錯手而過了,他來這裡,就是為了她,難道他就這麼回去了。
想想心裡真是不甘心,最後一咬牙命令駕車的侍衛:「回去,前往姬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39:32
第083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衛臨等人失聲叫了出來,皇上去姬府幹什麼?
「皇上。」
這一路上,關於皇上和姬家小姐的事,衛臨也聽說了,可是現在朝堂上出了問題,皇上竟然還有心情去和姬小姐道別,這讓衛臨很失望。
不過鳳紫嘯卻不理會衛臨,命令駕車的侍衛:「快點。」
那侍衛不敢違抗,立刻掉轉馬頭,前往姬府而去。、
姬府,海菱正和沈若軒還有侍梅等人從香蕪院走出來,她準備和沈若軒等人前往義莊,教沈若軒和侍梅如何下刀。
正好看到寧管家一臉心急的奔過來:「小姐,小姐,有人要見你。」
「誰啊?」
「大周朝的皇上。」
海菱挑眉,這鳳紫嘯不是說被刺客刺殺,受傷了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眼裡有一些冷厭,不過仍然沒忘問一句:「他來做什麼?」
「聽說他們要回大周國了,臨行前,過來和小姐道聲別。」
要回去了?海菱詫異的挑眉,鳳紫嘯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知道的,他能從大周朝不遠千里的趕到這裡來,那麼又怎麼會輕易離開這裡回去呢,很顯然的,就是大周朝的朝中出事了,難道說江灞天擁兵自重了,所以他才會帶傷急著趕回去。
既然人家要回去了,她沒有不見的理由。
海菱點頭:「走吧。」
一眾人往姬府的前面的正廳而去,姬府門外立著的十來個手下,正是鳳紫嘯的手下,海菱掃了一眼,便領著侍梅和沈若軒走了進去。
沈若軒一進去,便自動走到鳳紫嘯的身邊,給他檢查了一遍,然後取了一些丹丸給鳳紫嘯,朋友一場,不管怎麼樣,不可能視若無睹的。
鳳紫嘯奇怪的找量沈若軒一眼,緩緩開口。
「你怎麼在這裡?」
他還不知道沈若軒和海菱的關係,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沈若軒笑著開口:「我拜海菱為師,跟她學習醫術,所以一直住在姬府。」
他的話一說完,鳳紫嘯和正廳上的衛臨睜大了眼睛,很是難以置信。
海菱笑著開口:「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竟然會醫?」
鳳紫嘯一字一字的說出來,心裡越來越多的懊惱悔恨,這女人身上隱藏了很多的東西,若是他當初摒棄了外貌之嫌,哪裡還讓她離開大周,今時今日就不一樣了。
衛臨更是歎息不已,難道說天要亡皇上,他竟然連一個能力非凡的人都看不清,這樣的人又如何擔負國家呢?
看來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海菱卻不再理會鳳紫嘯,反而是走到鳳紫嘯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不知道景帝為何要急沖沖的離開北魯?」
鳳紫嘯不想讓海菱知道自已此刻的狼狽,搖頭:「沒什麼事,離開大周時間太久了,所以朕該回去了,只是你是不是該和朕一起走?」
他眼裡浮起希翼,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直覺,若是能帶了這女人一起回大周朝,似乎會化解掉危機,可是她會跟自已走嗎?
「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走。」
海菱直接笑了起來,一點顏面都不給鳳紫嘯,鳳紫嘯臉色微暗,惱恨的開口:「你是朕的皇后。」
「皇后?景帝是不是逢美女便會說是你的皇后,我看你病了,而且病得不輕,眼下你要做的是立刻趕回大周去,而不是在這裡和我討論這樣的話題,如若你不回去,別說皇后,恐怕連皇上都沒有了。」
「你竟然知道。」
鳳紫嘯失聲叫了出來,衛臨也緊盯著海菱,似乎只要這女人隨他們一起回去,他們便還有一線生機。
可惜海菱最討厭的便是鳳紫嘯,又怎麼會跟他們回去呢?
「既然你為了我出現一次,我不防送你一句吉言。」
衛臨心急的叫起來:「什麼?」
「若是無可挽回的時候,不要硬拚,說不定最後還有一線生機。」
她說完便站起了身,鳳紫嘯還有的一線生機,便是江菲雪,江菲雪很愛她,就算江灞天想奪他的皇位,如果他不拚死抵抗,說不定江菲雪可以保他一命,只要活下來,就會有希望。
「謝謝。」
衛臨沉聲開口,心中的懊惱不比鳳紫嘯少,如若當初不是攆了皇后,現在恐怕一切都不一樣。
鳳紫嘯站起了身子,不甘心的盯著海菱:「你的三道考題,才出了一道,還有兩道考題呢,朕未必輸?」
「你第一道題便輸了,不需要第二道題了。」
真正合格的人只有夜凌楓一人而已,就是牧野也在那猶豫之間,失去了那樣的資格。
要知道在那短暫的時間裡,可以發生很多事,有時候,那麼短的時間,一個人已等不起了,所以那樣的人,她不要。
「為什麼?」
「你不是我需要的那個人,我要的是全然的疼我愛我的人,無關乎江山,無關乎財富,你能做到嗎?」
海菱笑望著鳳紫嘯,鳳紫嘯根本不用想,直接的接口:「朕可以做到。」
「那麼為了我,現在不要回去,就算丟了江山社稷也無所謂,這個你也做到嗎?」
海菱只是恐嚇他,因為她知道鳳紫嘯做不到,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
雖然相處的事情不長,但她知道他的個性,是以江山為重的人,如果女人和江山起衝突,他第一個想保住的便是江山,不會做任何不利於國的事。
這樣的人本來是一個好皇帝,可惜他終究浮淺易燥了,所以根本不是江灞天的對手。
正廳裡,鳳紫嘯和衛臨愣住了,呆呆的望著海菱,沒想到海菱竟然提到這樣的一個問題,讓鳳紫嘯不管大周朝,這怎麼可能,難道眼睜睜的看著江灞天叛亂不成,擁戴五皇子壽王為皇嗎?
鳳紫嘯臉色蒼白,想得入神,海菱已站起了身。
「快回去吧,現在時間很寶貴。」
鳳紫嘯不再說話,他無話可說,因為他做不到為了一個女人而棄江山於不顧。
「告辭,後會有期。」
鳳紫嘯領著衛臨等人出了姬府,正廳裡,海菱同樣說了一句,後會無期。
眼裡亮灼灼的一片,唇角微勾出笑意來,鳳紫嘯,其實你根本全無勝算,不管是回去還是留下。
大周朝的皇帝離開了北魯,這消息立刻傳遍了北魯國的京城,大家都很興奮。
因為少了一個人和皇上爭奪姬家的小姐了,那麼也少了戰爭。
現在只剩下少邑的武帝牧野了,牧野本來住在驛宮裡,可是他與姬琮挺投緣的,所以姬琮邀請了牧野住到了姬府。
夜凌楓得到消息,一張俊美出色的臉黑沉陰驁,一句話也沒有說,跟著他的手下,便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最好少招惹他。
至於海菱卻沒理會任何人,她領著沈若軒和侍梅等人出了京城,前往城外十里之地的義莊。
義莊,陰森詭異,常年煙霧瀰漫,因為看守義莊的人,每天早晚都會給這些橫死暴死之人上一柱香,所以義莊終日裡青煙繚繞,這個地方平常是很少有人來的。
沈若軒在義莊旁邊臨時搭建了一個竹屋,用來做刀房。
至於義莊裡的屍體,有些是無兒無女,也沒有人認領回去安葬的,所以沈若軒和官府說通了,用過這些屍體之後,就會照舊縫好,然後把人家厚葬了。
竹屋裡,有一副刀床,這是沈若軒按照海菱的要求訂做的,旁邊還有他準備了的手術器械,都是現打了的。
接下來的時間,海菱開始教沈若軒和侍梅二人如何下刀,如何掌握精準的方位,一一的講解著。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兩個時辰,天色已不早了,該回城了。
海菱伸了伸懶腰,舒展了一下手臂,在竹屋裡洗手,然後望向沈若軒和侍梅:「怎麼樣?看得明白嗎?現在你們兩個沒事多研習這個,只有百分百準確的下刀,不差分毫,才能給病人真正的用刀,一刀下去是救人還是醫人,可不是開玩笑的。」
「是,師傅,我們會認真研習的。」
沈若軒和侍梅本就習武,力度感比常人精準,所以學這個應該比常人容易一些。
「侍梅,我們該回城去了,沈若軒留下來,把這裡處理一下,另外,回頭好好厚葬了這個人。」
「是。」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同時應聲,海菱領著侍梅出來,天已近黃昏,也該回府了。
幾個人上了馬車,回京城。
可是回京的路上卻出了意外,有人擋住了她們馬車,正確的說,應該是來人和她們的馬車擋住了。
這條街道有些狹窄,但因為不是商舖街道,只是一些住宅小道,可容一輛馬車行駛,兩輛馬車沒法過,只能一輛馬車退出來,讓另外一輛先過。
海菱掀簾往外望了望,對面的馬車高大豪華,一看便是京城權貴的馬車,她不想惹事,便吩咐外面駕車的馬車伕。
「退出來,讓人家先過吧。」
馬車伕一聽,忍不住開口:「小姐,為什麼要我們讓?」
他們可是姬府的人,就算對面的馬車是汴梁城的權貴,也沒有道理讓姬府的馬車讓道的事。
不過海菱臉色一冷:「讓你退就退,哪來的廢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在這些小節上計較。
馬車伕一聽,雖然不甘心,不可拉馬準備往後退。
偏偏這時候,對面馬車內的人掀起車簾,得意的望著這邊笑,然後脆生生的話響起來:「小姐,原來是姬府的人,她們往後退了,諒她們也不敢和我們西府的人鬥。」
這話一起,姬府的馬車伕便不幹了,這分明是瞧不起人啊,他西府不就仗著是太后支撐嗎?這麼些年,西府的人又算個什麼東西,現在倒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起來了。
就在剛剛,對面小丫鬟一掀車簾的時候,海菱清楚的看到了馬車內坐著的正是太后的親侄女西妍。
西家離這裡很遠,根本不需要走這條道,那麼西妍出現在這裡?
海菱眼瞳一亮,涼涼的笑意流瀉出來,原來人家是找碴找上門了。
好,很好,既然是找碴的,她還真沒必要客氣了。
她倒要看看,夜凌楓會在她和他的表妹兩下相鬥中,是什麼態度,意念一起,便冷聲開口。
「想不到是西府的人,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家呢,也許這汴梁城內,我可以給很多人讓道,但是絕不會給西府的人讓道。」
馬車伕一聽,心裡舒服起來,一拉馬,再逼近前面一些,兩馬相抵,誰也不讓。
對面西府的人自然也聽到了海菱的話。
而且正如海菱猜測的一樣,西妍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根本就是故意找碴的,她為什麼要找姬海菱的碴呢?
就是不想讓皇上娶姬海菱進宮,只要沒有姬海菱,她便有機會進宮去,否則這女人進宮去,她們別的女人就沒機會進宮了。
本來她還指望著姑母會阻止表哥,沒想到她根本不管表哥的行徑。
那麼她倒要看看,如果這姬海菱欺負她們西府的人,姑母還會不會不說話。
西妍是打定了主意的,所以此刻一聽海菱的話,噌的一聲掀起了車簾,站在了馬車頭上,迎風而立,雙臂環胸,冷冷的開口。
「姬海菱,你說什麼?」
「難不成西小姐耳朵也背了,剛才我家小姐說什麼你都聽不見了,奴婢再給她學一遍,姬府的馬車可以讓別家的馬車,但就是不讓西府的馬車,因為你們分明是故意找碴的,所以有必要讓嗎?」
侍梅可不懼西妍,她跟了爺很長時間,性子裡也有他的冷戾嗜血,討厭別人的挑釁,西妍算是挑起了她的怒意。
所以她十分不屑的開口,這下西妍大怒,沒想到姬海菱身邊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如此猖狂,一個小丫鬟竟然不把西府的人放在眼裡,今日她一定要進宮稟報給姑母,看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不知道的是這小丫鬟在夜凌楓的心中比她重多了,因為侍梅跟了夜凌楓近十年,感情是有的,和她卻什麼都沒有。
「姬海菱,沒想到你身邊的一個小丫鬟便如此猖狂,就憑你這樣,也想進宮為後,還讓我表哥只娶你一人。」
馬車內,撫月掀著車簾,海菱笑望著西妍,和她的怒氣沖沖正好相反,她一臉的清冷,不卑不亢,輕輕把玩著自已細長的手指,不輕不慢的開口。
「我可沒讓他只娶我一個,我是說娶我的只能娶一個,但那個人未必就是你表哥。」
「你?」
西妍氣得抓狂了,這還不是一樣,有說跟沒說一樣,不過今兒個她非要和姬府的鬧起來,鬧得越大越好,她倒要看看姑母還理不理了,幫不幫自個兒了。
「姬海菱,你太猖狂了。」
海菱笑意盈盈的接口:「今兒個我就猖狂了,你怎麼樣?」
這下不但西妍氣綠了臉,連帶她的小丫鬟都尖叫出聲:「小姐,她們太可惱了,竟然如此說話。」
對面馬車上,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話,海菱卻打了一個哈欠示意撫月放下車簾子,然後對外面的侍梅軟聲細語的開口:「梅兒,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是,小姐。」
侍梅一聽小姐的話,立刻心疼了,今兒個下午,小姐可是講了一下午的醫術,能不累嗎?這該死的西妍竟然敢擋住街道找碴子,好,真是太好了,侍梅二話不說,直接的提劍便上,她一動手,侍蘭便怕她吃虧,也飛身出了馬車,兩個人直撲向西府的馬車。
對面的馬車上,西妍連同她的小丫鬟都呆住了,不知道這兩個女人氣勢洶洶的想幹什麼?
而侍梅和侍蘭二人一撲到馬車上,長劍一揮,劍芒如利刃劃過半空,馬車嘩的一下毀掉了,四分五裂,那西妍和兩三個小丫頭連同馬車伕直接往地上栽去了,個個跌了個狗啃泥,那馬也受驚了,仰頭長嘯,然後撒足便奔,馬身下還拖著一些碎木,連帶的掛著馬車伕,從海菱她們馬車邊直接的奔了過去,馬車伕嚇得吼聲連連。
「救命啊,救命啊,小姐救命啊。」
可惜西妍等人已自顧不暇了,幾個人跌倒在地上,那四分五裂的木板,車轅直接的往她們身上砸去,侍梅和侍蘭二人已不理會她們,反正那四分五裂的木板也擋不子她們的路了,一閃身上了馬車,命令姬府的馬車伕。
「走,回府。」
馬車伕得意的一拉韁繩,馬車行駛,從一堆廢木板邊揚長而去。
那灰塵灑了半天高,西妍等人吃了一鼻子的灰,不停的咳嗽著。
西妍臉色慘白的尖叫:「姬海菱,你太過份了。」
海菱懶得理她,閉上眼睛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回了姬府後,她便進香蕪院休息了。
經過一下午的講解,再加上西妍等人的鬧騰,她確實累了,所以用了點晚膳,自行休息。
西府的西妍,立刻進宮去見太后。
金碧輝煌的宮殿裡,太后一臉的睡眼醒忪,高坐在大殿上面,莫名其妙的望著下首狼狽不堪的女子西妍,滿臉無奈的開口。
「怎麼了?西妍?」
「姑母啊,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姬海菱她實在太過份了,不但欺負侄女,還罵我們西府的人?」
「姬海菱,你怎麼又招惹上她了。」
太后沒好氣的開口,真想訓斥自個的這侄女,不過看她確實夠狼狽的,似乎受了傷,頭髮全亂了,臉上還有傷痕。
「究竟怎麼回事?」
西妍一聽姑母問話,立刻添油加醋的把她們和海菱之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一旁的小丫鬟們給她配合著,一時間海菱便成了罪大惡極,可惡至極,持寵而驕的人了。
太后蹙眉,望向一側的太監:「去讓皇上過來。」
「是,太后娘娘。」
太監飛快的出去,太后又傳了御醫,先給西妍珍治一下。
皇上夜凌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大晚上的母后要見他,所以立刻趕了過來,一進殿便看到大殿的一側,御醫正在為西妍珍治傷,她身上臉上都受傷了,滿身的狼狽,夜凌楓挑了一下眉,倒沒說什麼,他對這西妍並沒有什麼感覺。
從小他便不知道自已的身份,一直隨師傅學藝,除了自已的母親,很少見外人,所以個性涼薄。
此次他順利登上了皇位,西家也是出了力的,所以他才會對西妍稍微和顏悅色一些,不過要論感情,可真是沒有的。
西妍哪裡知道皇帝心中的想法,一看到皇上走進來,雙瞳便浮起傾慕的光芒。
她看皇上,真是越看越俊,皇上這樣的人中龍鳳,憑什麼讓姬海菱一個人獨佔了,自古帝皇后宮三千佳麗,她姬海菱憑什麼不准皇上納妃娶妾,所以她一定要破了她的原則。
要嘛她不進宮,要嘛進宮就讓皇上納妃。
「母后何事傳兒臣?」
夜凌楓並不理會西妍,望向上首的母后。
太后嘴巴一呶,示意他望向西妍,然後慢條斯理的說。
「西妍說,今兒個她和姬府的小姐相遇,她被姬府的小姐打成這樣了,所以進宮來找哀家,哀家便叫了皇上過來,看看如何處理這件事。」
太后倒是十分的聰明,這種事還是讓皇上處理的好,因為牽扯到姬府的小姐,她若是處理得不好,便會讓兒子生氣,所以倒不如什麼都不做。
西妍一聽姑母的話,趕緊哭著開口。
「皇上,你要為西妍做主啊,那姬海菱實在太過份了,我們西府的馬車和她馬車碰上了,因為街道太窄了,所以她竟然讓手下毀掉了西府的馬車,還打了妍兒和丫鬟。」
小丫鬟立刻附和她的話:「是的,皇上。」
夜凌楓挑眉望向下首的幾個人,一絲犀利冷寒攏在眼底,他根本就不相信菱兒是那種隨意打人的人,她是什麼樣心性的人,他豈會不知道,她若是那種持寵而驕的人,只怕不會處處刁難自已,直接進宮了,若是她進了宮,那就是皇后了,別人見她便要低三分的,正因為她不是那樣的人,相反的很討厭皇室的自私自利,所以才不會進宮。
「你確定是姬家的小姐招惹的你們,而不是你們招惹的她?」
夜凌楓一開口,西妍便愣住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上面坐著的皇上,皇上的臉色很凌寒,陰驁。
西妍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隨便開口。
夜凌楓並不理會西妍:「若是朕傳來姬家的小姐,查明了是你們惹的她們,那麼你知道朕會如何處罰你們嗎?」
「皇上?」
西妍顫顫的開口,腿腳有些發軟,望向一側的太后姑母。
太后一看這種情況,分明是西妍故意找了人家的碴子,不由得臉色幽寒,很是生氣,這西妍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沒事去招惹姬家的小姐幹什麼?
就是她一個太后,也不敢隨便的招惹姬家的小姐,楓兒可是十分寵她的。
「如若是你們招惹的她,朕絕不會輕饒你們的。」
夜凌楓說著站起了身,太后望向夜凌楓:「皇兒,這事哀家來處理吧。」
大殿一側的西妍再也不敢多說什麼話了,頭垂到胸前,夜凌楓看著這樣子的她們,自然知道是什麼情況,冷瞳如冰,一字一頓的開口:「朕看在這次西家出力的面子上,饒過你一次,但若是再有下次,朕不會饒過你們的。」
「謝皇上。」
西妍的聲音像蚊子似的,連死的心都有了,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皇上根本就是寵那個女人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根本不理會她們,只一味護著她,這樣她們以後就算想找那個女人的碴也沒用。
夜凌楓起身大踏步的離去,臨走到門前的時候,還不忘回望了西妍一眼,然後冷著臉離開了。
大殿內,太后臉色難看,陰驁無比的瞪著西妍:「你有點腦子好不好,真是給西家的人丟臉,沒事去找姬家小姐什麼碴子啊?」
「姑母,我?」
她只是看姑母總護著那個女人,所以不甘心罷了,心裡想著,若是自已和姬海菱鬥起來,姑母定然幫著自家人的,沒想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皇上根本不理會她們。
「姑母,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找那姬海菱碴子的。」
「哼,」太后別提多生氣了,好好的睡個覺都不安寧,這西妍還真不是省心的人:「明日哀家讓太監傳了姬家的小姐進宮來,你好好跟人道個謙,記著,皇上定然會娶姬家小姐進宮為後的,到時候她就是北魯的皇后,你悠著些吧。」
「難道姑母真的不想讓西家的人進宮嗎?」
西妍好死不死的冒出這麼一句,太后的臉色立刻黑了,她怎麼不想讓西家的人進宮為妃,這是歷代朝政最常見的局面,可是現在皇上的事她做不了主,所以如何讓西家人進來啊?
「你給我跪著,一個時辰後再起來,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
太后一甩手便領著人離去了。
大殿內,西妍虛脫了,明明她是受傷的人,進宮來不但沒有得到姑母的幫助,還被皇上怒斥,接著又被罰跪,真是倒霉透頂了。
這時,大殿一角,冒出一個人來,一臉奇怪的開口:「姐姐,你怎麼了?」
西妍望過去,卻是她的妹妹西媛,一看到西媛,她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
西媛妹妹向來得太后姑母喜愛,只要她去求情,定然會讓姑母網開一面,不罰自已跪了,她若是再跪,真是受不了了。
「西媛,我被姑母罰跪,你去幫我求情吧。」
西媛長著圓圓臉蛋,大眼睛,十分的單純可愛,不但是太后,就是在西府,也很得家人的喜愛。
「喔,姐姐你等著。」
西媛一聽,轉身便往太后的寢宮而去,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總算領著太后貼身侍候的嬤嬤出來了:「太后娘娘有旨,西小姐先下去休息吧。」
「謝太后了。」
西妍起身,卻因為跪得太久,差點跌倒,西緩上前一步扶住她:「姐姐,你沒事吧。」
看到西妍臉上的傷嚇了一跳,關心的詢問姐姐怎麼受傷了,而西妍看著西緩的關切,不覺得暖心,反而有一些的嫉妒,為什麼姑母那麼喜歡西媛,卻不喜歡自個呢,什麼事只要西媛出馬了,定然可以擺平,但是她若出馬,一定會惹來她的責罰。
西妍心裡生氣,什麼都沒說,西媛哪裡知道她的想法,扶著她進偏殿去休息。
姬府,海菱一覺睡到天大亮,天亮後才知道一件事。
少邑的武帝牧野竟然住到姬府來了。
「小姐,少邑的皇帝竟然住到我們姬府來了,若是出什麼事可就麻煩了。」
侍梅不樂意的說著,其實是不願意那個牧野住在姬府裡,之前這傢伙可沒少讓小姐吃苦,所以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若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拿回少邑的城池。」
對於這個海菱倒是不擔心,只是爹爹姬琮為何會讓牧野住到家裡來呢?說明他是喜歡牧野的。
門外撫月的說話聲響起:「少將軍。」
「嗯,菱兒起來了嗎?」
海菱起身,領著侍梅走了出去,門外姬紹成抬眸,笑瞇瞇的望著海菱。
「昨晚睡得可好。」
「挺好的,」海菱點頭,然後問姬紹成:「有事嗎?」
「昨晚上,爹爹命人讓武帝住到我們姬府上來,爹爹派人回來讓我和妹妹說一聲,其實爹爹沒什麼意思,就是和牧野投緣,所以想招待他住幾天。」
「我知道了。」
這也沒什麼,倒是難為姬琮了,生怕女兒不高興,還特地派人回來打聲招呼,其實牧野住姬府並沒有什麼,就是她和他也是朋友,招待朋友沒什麼錯。
只不過姬琮也是存了私心的,那就是看看女兒能不能和牧野擦出點火花,再一個,也讓天下人知道知道,他姬琮的女兒多的是人求娶,不一定非要入北魯的皇宮為後。
海菱和姬紹成說著話準備去用早膳,便見姬府的管家寧風領人過來。
「小姐,宮中有太監過來傳旨,說太后想請小姐進宮一趟。」
「太后?」
海菱挑眉,眼底有冷峭,太后為何一大早來傳喚她。
這分明是昨兒晚上西妍進宮去告狀了,所以太后一大早便派人過來傳她進宮。
「小姐,你別擔心,我們昨晚上沒有做錯,相信太后她老人家也是明事理的。」
姬紹成還不知道海菱她們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所以一聽,緊張的追問。
侍梅氣憤的開口:「還不是那西府的小姐西妍,竟然故意找我們的碴子,在我們回家的路上,用馬車阻住了我們的去路,所以奴婢一怒之下毀了她的馬車,她定然是進宮去告狀了,太后才會一大早便傳了小姐進宮。」
「竟然有這等事。」
姬紹成挑眉,漆黑的眼眸裡有惱意,沉聲開口:「那我陪你一起進宮去,倒要看看那西府的人想幹什麼?」
若是在之前,西府又算個什麼東西,竟然因為夜凌楓的登基,竟然膽敢欺負姬家的人,可惡。
不過海菱卻阻止了姬紹成,太后只是來接她進宮,究竟什麼意思還不知道,哥哥隨她進宮去,只怕太后會多想,所以暫時還不需要。
「哥哥,我讓侍梅陪我進宮就行了,還不知道太后什麼意思呢?若是她只是讓我進宮去問下情況,你這樣隨了我進宮,即不是讓她多想了。」
姬紹成沒在說話,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那你過去吧,我在府裡等你的情況,若是太后為難你,你立刻派侍梅回來通知我。」
海菱點頭,身後的侍梅卻扯唇淺笑。
爺在宮中,又怎會讓小姐吃苦頭呢,所以說這少將軍是想多了。
一行人出府,門外有太監立在馬車外面,看到海菱過來,便恭敬的見禮:「見過姬小姐。」
「嗯,起來吧。」
海菱揮了揮手,領著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三個人進宮去了。
姬府的門前,姬紹成一臉擔憂的立著,不會出什麼事吧?
馬車行了一個多時辰,便進了宮,直接進了太后住的慈安宮。
慈安宮門前,太監和宮女候著,一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俏麗出塵的女子,便知道這人定然是皇上喜歡的姬家小姐,誰也不敢怠慢,飛奔過來,排排站好,等到海菱下了馬車,所有人便恭敬的施禮:「見過姬小姐。」
這姬家小姐不出意外,可是未來的皇后,她們自然該悠著些,誰敢找死啊。
海菱點頭,示意大家都起來,一排的太監宮女,其中有個太監站出來:「請姬小姐稍等一會兒,奴才進去稟報太后娘娘。」
「嗯,去吧。」
那太監飛身便進去稟報,其他人則是陪著小心候在門前。
海菱並不喜歡為難這些太監宮女,人家也是混口飯吃的,不是容易的事。
她抬首打量著慈安宮的四周,這慈安宮倒是適合靜養的地方,四周幽靜,遠離其她的地方,方圓好幾百米也沒有什麼宮殿,皆栽種了一些花草樹木,空氣清新宜人,太后果然會享福。
海菱正打量得入神,那進去稟報的太監已經出來了,飛奔到她的面前,恭敬的開口:「太后娘娘有請姬小姐。」
說完轉身便在前面領路,海菱帶著侍梅侍蘭還有撫月三人一起走進了慈安宮的大殿。
慈安宮的大殿上,雖然很華麗,金碧輝煌的,不過裝飾卻很簡單,一眼望去倒是令人很舒服。
大殿上首端坐著當朝的太后娘娘。
這是海菱第二次見到太后,這一次和先一次廣陽殿的時候不同。
此次太后穿著極其的簡單,而且不戴金銀珠釵,衣著素淨單調,面容也是很安寧詳和的,一看到海菱走進來,便臉帶微笑。
海菱倒是對她生不起厭來,微微福身施禮。
「見過太后娘娘。」
「起來吧,賜座。」
「謝太后娘娘。」
海菱起身,走到大殿一側坐下,太后身側還有另外一人,卻不是西妍,而是一個圓臉可愛的小丫頭,眉眼有神,偎在太后的身邊,一看海菱坐下來,便掩著嘴笑,然後望向太后。
「姑母,這就是姬家的小姐嗎?長得真漂亮,難怪人家說她是我們北魯的第一美人,還真是呢?」
海菱被人家直接的誇讚,還真有些不自在,不過看出這說話的小丫頭是個單純的人,所以也不往心裡去。
太后點頭,笑拉著西媛的手:「那就是姬家的小姐,以後對姬小姐可客氣點,別學你的姐姐處處惹人討厭。」
太后說完,便望向海菱介紹手邊的小丫頭:「這是哀家的侄女西媛,她的性子倒是單純,不像西妍總是惹事。」
「喔,西小姐一看就是個單純的。」
海菱點頭,太后笑臉對人,她自然不好擺出不好的臉色。
太后見海菱如此,倒是有些滿意,看來姬家的小姐也是個知情達理的,倒是西妍的性子,一直胡攪蠻纏,想到西妍,太后的臉色便些暗沉,望向西媛:「去讓你姐姐出來,給姬小姐道謙。」
「好的,姑母。」
西媛應聲,便起身往偏殿走去,大殿內,太后和藹的和海菱說著話。
很快西媛把姐姐西妍帶了進來,西妍臉上的傷已好了不少,不過一看到姬海菱,便心情鬱悶,不但如此,姑母還讓她跟姬海菱道謙,她怎能不生氣,可惜不道謙恐怕過不了姑母這關。
西妍一張俏麗的臉蛋佈滿了不甘心,太后好像沒看到一般,冷著臉命令她。
「去,給姬小姐道謙,以後若是再找她的麻煩,看哀家如何處罰你?」
西妍一聽,臉都白了,只能走到海菱的面前,表面恭順的開口:「對不起,姬小姐,是我的錯,我不該找你的麻煩。」
海菱挑眉,本來她還以為太后一定會護著西妍的,沒想到她竟然讓西妍向自已道謙。
太后娘娘不糊塗,既然人家向她道謙了,又是太后的顏面,她就沒有死糾著不放的道理,海菱點頭:「算了,過去的事便算了,希望以後西小姐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你個頭啊,西妍在心裡怒罵,不過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來,點頭一臉的恭順。
太后見事情完滿的解決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
「以後大家和平共處,不准誰再有不好的心思,若是讓哀家知道,絕不輕饒。」
太后說著,睨了西妍一眼,西妍豈會不知道姑母是在警告她,趕緊的把頭垂下。
大殿上,西妍的妹妹西媛一臉嬌笑的奔到海菱的面前,望著她。
「姬姐姐,你別怪我姐姐,她不是故意我,我代她向你道謙,你別生氣。」
「沒事,都過去了。」
海菱看西媛,實在不像是裝的,而且她只有十三四歲,如果能裝成這樣,那真是太厲害了,不過照她看,這丫頭倒是單純的,讓她不討厭。
西緩見海菱神色淡淡的,便有些鬱悶:「姬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為什麼不高興呢?」
海菱搖頭,自從娘親去世後,她一直是淡淡的,因為覺得人心太涼薄了,有時候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可怕得多,所以她的情緒總是淡淡的,並沒有不喜歡西媛意思。
「沒有,西小姐想多了。」
「姐姐叫我西媛吧,或者媛媛也行,我叫你姬姐姐吧。」
「行。」
海菱倒是不拒絕,大殿上首的太后望著下首的畫面,很是高興,又瞄了一眼西妍,眉就不自覺挑起來,這侄女啊,真不省心,還不如媛兒讓人省心。
大殿內,西媛正高興的說著話,殿門外卻有太監奔進來,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小祿子,小祿子一走進來先給太后行了禮,然後一甩佛塵恭敬的開口:「太后娘娘,奴才奉皇上之命,前來接姬小姐去上書房晉見。」
「喔。」
太后挑了一下眉,心裡瞭然,這個兒子一定是聽說姬小姐被她接進宮的事了,所以生怕她為難姬家的小姐,便讓小祿子過來把人給接走了。
「嗯,姬小姐去吧,皇上想見你。」
「是,太后娘娘。」
海菱起身和太后道了安,便又與西媛說了兩句話,然後領著人離開了大殿,跟著小祿子一路去皇上的上書房去了。
慈安宮的大殿上,西媛一臉笑的目送著海菱離去,回首看到姐姐一臉黑線條的盯著她,西媛嚇了一跳。
「姐姐你怎麼了?」
西妍冷哼:「你還是西家的女兒嗎?你姐姐只是我,和那個姬海菱攀什麼姐妹。」
「你?」
西媛無語了,望向上首的姑母,太后立刻眼神陰冷,望向西妍,西妍頭皮發麻的醒過神,趕緊的垂首。
太后歎氣:「你啊,什麼時候才能聰明一些啊。」
皇上那麼喜歡人家,你沒事去招惹她,不是跟自已過不去嗎?說實在的,她也想讓西家的人進宮,但是知道楓兒喜歡那丫頭,她都不說話了,你說你一個西妍鬧什麼,昨兒的事,皇上若不是看她的面子,恐怕非要重打她一頓不可。
海菱跟著小祿子等太監的身後去了上書房。
上書房內,所有人都在外面候著,海菱施了禮後一邊坐下來,望著龍案之後端坐著的夜凌楓,絕美的五官上攏著關切,上下打量著她,似乎生怕她受什麼傷似的。
「你沒事吧。」
「沒事,」海菱搖頭,誰知道這句話剛說完,便感覺到胃一陣抽搐,很疼,才想起早上她還沒來得及用早飯呢?便被太后接進宮來了,這會子怕是胃空了,所以才會這麼疼。
而那坐在龍案之後的夜凌楓,一看她的臉色難看,身子有些倦曲,不由得大驚,大踏步的走到海菱的身邊,一伸手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便要抱她出去找御醫整治。
海菱一看,生怕他的大動作驚動了別人,到時候怕要說她小題大做了,趕緊阻止夜凌楓。
「我沒事,只是餓了。」
「餓了?」
夜凌楓挑眉,朝書房門外叫起來:「來人,馬上傳點心和早膳進來。」
「是,」小祿子應了一聲,立刻手忙腳亂的命人傳膳。
皇上的口氣聽起來十分的著急,傳慢了,可保不準挨板子。
書房內,夜凌楓抱著海菱坐到自已先前坐的龍案後面,伸出手輕拭了一下她的腦門,然後很憂心的詢問:「確定是餓了嗎?沒事吧?」
看他如此關心自已,海菱的心一突,竟然有著難以抑制的情緒,如水般的流淌出來。
不過很快垂首抑制了下去,慢慢的開口:「皇上讓人接我過來,是有事嗎?」
「還是等你吃點東西再說吧。」
夜凌楓光華瀲灩的容顏上,是焦急,不由自主的朝外面冷叫:「怎麼還不來?」
門外的人早被搞得手忙腳亂了,小祿子在外面應著:「來了,來了。」
一邊說一邊領著四五個宮女把早膳端進上書房,夜凌楓伸手把龍案之上的奏折全數拿開,讓出地方來命令那些宮女把糕點和吃食擺上來,隨之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去。
小祿子領著人退下去,隨之叮嚀那些宮女。
「剛才的事不准隨便說,否則悠著些吧。」
「是,周公公。」
小祿子滿意的揮手讓人退下去,他這樣做是確保萬無一失,眼下皇上還沒有立姬家的小姐為後,或者說姬家的小姐不肯嫁,其實他們皇上是望眼欲穿了,可惜人家不想嫁。
姬家的小姐也是怪胎一枚,可不管怎麼樣?現在兩個人身份未定,所以有些事還是少說為妙。
書房內,夜凌楓哪裡知道小祿子的花花腸腸的,他只管照顧海菱吃東西,還不忘關切的提醒她。
「你別太急了,空腹吃東西,不能急,一急便會傷胃,說不定會更疼了,等吃完了還疼,便讓御醫檢查一下。」
這種時刻,若是被別人看到,一定會嚇一跳,這風華如玉,卻深情萬分的男人是皇上嗎?是冷魔宮那個冷酷無情,嗜血十分的魔君西冷月嗎?
海菱倒是沒注意,因為她此刻所有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案几上,肚子餓得感覺自已可以吃下一頭牛,哪裡還理會夜凌楓說了什麼。
不過夜凌楓一直照顧著她,看她狼吞虎嚥的吃東西,不時的倒水遞到她的唇邊,喂一口,千萬別噎著了,光是一頓飯便吃得心驚膽顫的。
「你慢點,慢點。」
夜凌楓無語了,怎麼跟幾百年沒吃飯似的,不過此刻的她才是真實的,和在大周朝時對他流口水,喜歡搞怪的小丫頭是一樣的,夜凌楓的心忽然暖暖的,彷彿直到此刻,他們兩個人才真正的接近了。
海菱吃了一會兒,總算飽了,好久沒聽到夜凌楓說話,奇怪的抬頭望過來,只見某只美男一臉凝思的望著她,似乎被她嚇到了。
她剛才似乎吃得過於猛了,有點嚇人吧。
海菱想著,打了一個飽隔,然後很認真的開口:「夜凌楓,你看到了,我就是這麼的粗魯,一點儀態都沒有,你說這樣的人進宮不是給你丟臉嗎?」
她一邊說一邊還誇張的手舞足蹈的,可惜夜凌楓卻不上當,勾人心魂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好似一潭深不可測的池水,忽爾一笑,滿池蕩起漣漪,倒把海菱看得一愣一愣的。
夜凌楓卻拿出了袖中的絲帕,輕巧的給海菱擦唇角的糕屑,磁性的聲音愉悅的響在海菱的耳邊。
「別拿對付鳳紫嘯的那一套對付我,我不會上當的。」
海菱翻了一下白眼,確實不能用對付鳳紫嘯的辦法對付夜凌楓,這男人根本就是個狐狸,他什麼事都知道的。
不過眼下她吃飽喝足了,精神好了,還是來討論討論,他讓她過來做什麼?
不過她還沒有開口,夜凌楓便關心的詢問:「胃疼不疼了,要不要傳御醫?」
海菱搖頭,然後嚴肅的盯著夜凌楓。
「說吧,讓太監傳我過來做什麼?有話直截了當的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夜凌楓唇角勾出優美的彌度,心情十分的好,不知道這小丫頭有沒有發現,她在他的面前,已差不多恢復到從前的神態了,只不過眼下還是不要提醒她,以免她再縮回去。
他並心急問她什麼,倒是朝門外命令:「來人,把東西收拾下去。」
小祿子依舊領著門外的幾個宮女進來,把書房內龍案上的東西收拾了下去,然後偷偷瞄了一眼,皇上的心情似乎很好。
小祿子一下子放鬆了,心情舒展了,這都多少日子了,皇上的臉一直板得冷冷的,幸好今兒個有了些笑容,不容易啊不容易,緩緩退了出去。
夜凌楓等到所有人退了下去,才回首望向海菱,優雅的開口:「我就想問問菱兒,上次你出的考題,我可是過關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0:37
第084章 被刺,別有心計
海菱沒想到他傳她過來隻字不提她和西妍的事,似乎根本沒有那回事似的,這態度倒是讓她很舒服。
不過想到他的問題,蹙起了眉,想說不過關,不過那樣似乎實在有違良心。
、他一出馬,便擺明了百姓說她是禍國妖女的事,甚至為了她竟然令人縫了護國候夫人的嘴巴,這樣完全不顧自我,第一意念以她為準的事情,她若再說不過關,實在是過份了,海菱左想右想,最後想著,不是還有後面兩道題呢嗎?所以說就算這道題過了,她還有兩道題呢,如此一想,笑著點頭。
「過了。」
「你說出三道考題,那麼還剩下兩道考題呢?什麼時候給我?」
他想立刻知道另外兩道考題是什麼,只要答對了,或者做對了,就可以娶她進宮了。
這宮中太冷清了,除了母后就是他了,所以他想讓她進宮來陪他。
至於其他的女人,他還真從沒想過讓她們進來,因為那些女人實在太俗不可耐了,讓他看一眼便嫌煩,更別提讓她們進宮了。
海菱一聽人家問她要另外兩道考題,立刻笑得嫵媚:「對不起燮帝,還沒有想出來呢,等我一想起來,我便給你快馬加鞭的送過來,你別急,。」
讓他慢慢等唄,反正她不想進宮,這可是個好藉口呢,可惜夜凌楓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伸出手笑得比她還妖治誘惑,輕輕的開口。
「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半個月時間還沒有另外兩道考題,那麼我就下旨讓你進宮為後。」
「夜凌楓,你敢,。」
「為什麼不敢呢?因為你根本就不想進宮,所以用兩道考題做藉口,那麼我為什麼不敢呢?」
夜凌楓緊握著海菱的柔夷,笑得別提多開心了,好像半個月後馬上便可以接她進宮來似的。
「你?」
海菱無語了,沒想到他接她過來,竟然為了這事,十分的惱恨。
不過卻無計可施,這男人再怎麼說也是皇上,而且自已當殿說了會出三道考題,如若過關了,自然沒有不嫁的理由。
現在當初要娶她的四個男人,一傷一走,還剩下的夜凌楓和牧野兩個人。
海菱臉色冷驁,眼神閃爍,發起了狠來,她就不信了,自已難道想不出兩道難題來難他,只要想到比較難的難題難住他,那麼就不用嫁進宮了。
「好,半個月為期,若是到時候你答不出來,也別再讓我進宮了。」
「菱兒,你為什麼不願意進宮呢?當日廣陽殿上,我不是說了嗎?不會再娶別人進宮,此生不負你。」
夜凌楓不明白為什麼海菱不願意嫁進宮,俊美的五官上攏上凝霜,好看的瞳仁幽深似海,翻騰不息。
海菱望著他,心無端的便有些沉重。
不知道為何,自從接觸了皇家的人,她對皇室的人都沒有好感,甚至於沒有信心,今日如果是冷魔宮的西冷月說此生不負她,她恐怕會毫不猶豫的嫁給她,可是依舊是那個人,換了一個身份,卻讓她前所未有的猶豫著,因為男人的誓言,在皇權之上,真的不算什麼,如若有一日他變心了,她又如何自處。
以她這樣的心性,只怕到死也原諒不了自已。
這一次和鳳紫嘯那一次是不一樣的,若是夜凌楓負她,她怕自已過不了自已這關。
所以寧願不進宮。
「我害怕,害怕有一日今日所言皆是謊言,我又如何自處。」
她緩緩開口,忽然間柔弱無助,完全不似人前的清冷高雅,華貴大氣,也許這一幕唯有夜凌楓能看到,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脆弱,別人也無法讓她卸下她的面孔。
夜凌楓一看她此刻的神情,心疼不捨,知道原來她有心結,伸出手摟著她。
「我不逼你,但我一定會解開你的心結,讓你嫁給我的,我會讓你明白,皇室中的人不全是自私自利的。」
海菱不再說話,靜靜地窩在夜凌楓的懷中,聽著他磁性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還有上書房內好聞的幽香,這一切都是屬於他的,而他讓她如此的貼心,只是她害怕,害怕進宮。
夜凌楓見她不語,不想一時逼她,所以轉換話題。
「菱兒,聽說牧野住到姬府了?」
他說這話時,話裡有濃濃的酸味,海菱不由得笑起來。
「是啊。」
「菱兒,你知道少邑嗎?」
海菱搖頭,然後她反應過來一件事,自已窩在夜凌楓的懷裡算什麼事啊,所以掙扎開來。
夜凌楓倒也不強迫她,不過剛才摟著她的感觸,果然舒服極了,眉眼間擒著笑意。
海菱趕緊起身,走到上書房一側坐了,不敢再和他過份待在一起了,剛才自已脆弱了,借他的懷抱靠一下,千萬不能讓他多想了。
夜凌楓對於她的動作,是好氣又好笑,也不去惹她,又問了一句
「你知道少邑嗎?」
海菱搖頭,對於少邑,她知道得很少,只知道他們少邑族土地山地居多,所以族人大部分喜歡打獵,多喜歡吃肉,和北魯有些相似,只不過北魯喜歡羊肉牛肉,都是自已養的家禽,而少邑族卻是野生的肉類,除了這個,再沒有別的了。
「少邑族的人喜歡吃肉,而且還喜歡吃不熟的肉。」
夜凌楓面上一本正經的,其實卻是為了毀損少邑族,誰讓牧野住在姬府呢?
海菱有些難以置信,吃不熟的肉,生於現代的自已,知道有七分熟的牛肉,但國人還是喜歡吃熟牛肉。
吃不熟的肉,光用想便有些令人談肉色變。
「不會吧。」
「怎麼不會,他們不但吃不熟的虎肉獅肉,還吃不熟的魚,另外聽說少邑族的女子地位十分的低下,男子多喜歡找女人,而且一個男人娶很多女人,然後讓女人出去打獵養活自已。」
「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海菱的臉色越來看難看,雖然知道夜凌楓在說少邑的壞話,可是他總不至於全是編的,所以說多少有些真的,那麼真的很磣人。
「因為他們的氣候原因,所以少邑的女人老得比別的地方快,臉上易長一種黃斑,而且壽命極短。」
夜凌楓越說越佩服自已了,能說得如此圓滑,有真有假,才會讓菱兒無法分辯。
海菱聽得一臉汗,然後感概:「少邑的女人真倒霉。」
「是啊。」
某男人一本正經的開口,然後望了望海菱:「時辰不早了,菱兒該回去了,我讓小祿子送你回去。」
「好。」
夜凌楓喚了門外的小祿子進來,派太監送姬家的小姐回去,另外叮嚀他多派些侍衛跟著。
書房內,某個皇帝一臉奸計得逞的笑著,像個狐狸似的。
牧野,你竟然膽敢住到姬府去,那又怎麼樣?
海菱領著侍梅等人坐了馬車回姬府去了。
牧野住在姬府,並沒有打擾海菱,海菱呆在府上一整天也沒有看到他,最後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了,總算主動去探望了一次。
對於夜凌楓說少邑族人喜歡吃肉,並喜歡打女人的事,海菱雖然不十分相信,不過心裡還是有些陰影,為什麼呢?
因為食肉的人血液裡的因子是暴燥的,就算打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牧野住在姬府客院裡,環境優雅,沒什麼人打擾到他。
只是海菱知道,他身為少邑國的皇帝,自然有很多事要處理,怎麼會有空閒的時間留在這裡呢,今日她過來就是要勸他回少邑去,她是不會嫁到少邑去的,不是因為夜凌楓的幾句話,而是因為她對他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客院的正廳上,牧野和海菱分兩邊坐下,撫月上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牧野和海菱二人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上次你出的考題,我是不是沒答好。」
牧野微微有些懊惱,他知道自已沒有處理好那次的事件。
海菱抬眸望著他,心裡想著,若是是最初的時候,牧野認出的便是她,那麼便沒有後來這許多的事,所以一個人與一個人相遇,還要在對的時間裡遇到那個對的人,牧野卻是那個在對的時間,錯身而過的人,所以後來種種,她實在無法抹去從前的記憶。
「牧野,回少邑去吧,我出三道考題,並不是為了給大家公平的機會,而是因為不想嫁進宮中。」
牧野驚訝的抬頭,看到海菱慧光流轉,眼瞳中是真摯,沒有似毫的隱瞞,看來她說的是真的。
「為什麼?」
他以為她心裡是有夜凌楓的,那個男人對她是勢在必得的。
「不為什麼,因為我不相信皇室中的人,皇室中的人,顧慮得太多了,皇帝並不是好做的,牧野,這一點你應該知道,有時候為了各方的勢力,還有各種顧慮,總會做自已不願做的事,這不是誰對誰錯的事,而我不想捲入這是非中。」
「我是不會讓你陷入這種境地的。」
牧野沉聲,海菱笑了起來,瞇眼望著他,並不說話,牧野不由得想起她被人稱之為禍國妖女時,他的猶豫,害怕因為他處理不當,傷到兩國的和平,所以說他是把國放在她之上的。
「牧野,身在其位,謀其職,所以你沒有什麼錯,只是你不是我要的那個人,你回少邑去吧,以後我們會是朋友。」
海菱說得堅定,牧野的心很疼很疼。
從來沒有過的疼痛,他想著,也許以後,他不會再愛上什麼人了。
可是聽了她的話,他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已因為身在高位,而不得已的再傷害了她,那不是他所希望的。
「即便不是我,還有一個夜凌楓,我相信他比任何人做得都好。」
牧野想起了禍國妖女的事件事,夜凌楓所表現出來的,絕對以她為第一的考慮對象,沒有半點的遲疑。
「他?」
海菱笑了起來,眉眼如畫,罩著一層光輝。
「我不嫁他,除了不想捲入皇室是非中,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眼下需要納后妃入宮穩固朝堂,他幫了我很多忙,我從來沒有幫過他的,沒有為他做過什麼,所以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他在金殿之上難以立足。」
海菱見牧野還想說話,笑了起來,轉換話題:「好了,不說他了,你還是回去吧,我想少邑族是不能沒有皇帝的,他們可在等著你呢?」
「嗯,我會盡快回去的,不過臨走前,我要再看看,等到我的心確實放下了,我便離開。」
牧野堅定的開口,他走,不是因為放棄,而是為了成全,他曾經傷害過她了,現在能為她做的,便是不讓她為難,但若是有一日誰傷害到她,他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好,那在北魯的時候,好好玩玩吧。」
海菱見牧野放開了心頭的執念,很是放鬆,笑了起來。
堂上一片輕鬆,門外,撫月走了進來,一臉焦急。
「小姐,寧南候夫人求見?」
寧南候夫人,廣陽殿上曾見過這女人,身份不低,而且寧南候的勢力不錯,只是她和那女人沒什麼干係啊。
「她過來幹什麼,為什麼要見我?」
撫月淡淡的開口:「聽說寧南候夫人的兒媳肚子里長了一個東西,找了很多大夫都沒用,就連宮裡的御醫都珍治過,說沒辦法,寧南候夫人想請沈若軒去幫她兒媳看看,可是有救?」
海菱挑眉,沒想到是這事。
「這應該去找沈若軒啊,找我做什麼?」
海菱一臉的莫名其妙,撫月接著稟報:「聽寧南候夫人說,沈若軒發了話,說寧南候夫人曾對小姐不恭,所以不會出手。」
「啊,」海菱站了起來,沒想到沈若軒如此維護她,心裡倒底還是感動了一把,沒錯那寧南候夫人確實看過她的熱鬧,肯定是侍梅告訴了沈若軒,所以沈若軒才會生氣,不過那寧南候夫人說起來,只是看了笑話,也沒有故意的為難她,沈若軒身為醫者,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最重要的是寧南候夫人找到了她的頭上,那麼她賣她一個人情,日後若是兩下見面,便是好相處的。
「喔,沈若軒在府上嗎?」
「不在,他一早便出去了,聽梅姐姐說他去城外義莊那邊了。」
「喔,立刻讓侍梅去找他,讓他回來一趟,人命關天的事,不能耽擱了。」
「是,奴婢知道了。」
撫月退下去吩咐侍梅,廳上海菱起身,笑望著牧野:「我去招待客人了。」
「去吧。」
牧野笑著,點頭,望著她裊柔的身姿走出去,眼神不由自主的幽深,想到要與她再一次錯身而過,心口不禁糾疼起來,一側的手下緊張的問:「主子你沒事吧。」
牧野搖頭:「沒事。」
餘生他唯有保護她,若是誰欺負了她,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海菱自然不知道牧野心中所想,她領著侍蘭和撫月二婢,還有一些婆子一起往姬府的正廳而來,門外,管家翹著張望,一看到海菱出現,忙迎了過來:「小姐,寧南候夫人在裡面哭呢?」
看來寧南候夫人是真心急了,不顧體面便傷心的哭了起來。
海菱領著兩個人走進去,寬大的正廳上,一個無聲垂淚的華貴夫人,止住了淚水,這夫人果然是寧南候夫人,寧南候夫人的娘家也是個有權勢的,北魯有名望的大家族,家族中有人從官也有人從商的,所以這寧南候夫人一身的貴氣是與生俱來的。
可是前一次廣陽殿之上,她看著海菱被昭陽王妃和西府的小姐奚落,也沒有出口相幫,此刻一看到海菱,便滿面羞愧,再加上紅腫的眼睛,很狼狽,海菱視而不見,神色淡定,關心的望著寧南候夫人。
「夫人這是怎麼了?」
寧南候夫人一看海菱,便想起今兒個自已出現在這裡的事,忙推開了扶著她的小丫鬟,便就著要跪下來。
海菱哪裡真由著她跪下,趕緊的扶著她:「這是怎麼了?夫人別折煞海菱了。」
「姬小姐,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請你幫我請沈神醫出面吧,救我的兒媳一救,我兒媳可是我們寧南候府最最識大體,孝順的一個,這一陣子以來我只當她是身子不舒服,昨兒個晚上,忽然腹痛難忍,我是請遍了京城所有有名望的大夫,連宮的御醫都請了,可就是沒辦法診治她的病,聽說她肚子里長了東西,已經很大了,他們都說因為東西長得太大了,所以吃藥於事無補了,現在她已經昏迷了,我聽說沈神醫就在姬府,所以請了他,可惜沈神醫說我曾對你不恭,所以不願意出手。」
海菱聽了寧南候夫人的話,一臉的黑線條,這沈若軒也真夠可以的,竟然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來。
「夫人請坐吧,我已命人去叫沈若軒,他會馬上趕過來的,夫人放心吧,我會讓他前往寧南候府幫你兒媳婦檢查的。」
「謝姬小姐,謝姬小姐,若是真能救我媳婦兒一命,以後這天大的人情,我欠著姬小姐的了。」
「夫人別這麼說。」
海菱喚了撫月進來,命她帶了寧南候夫從去偏房盥洗一番。
撫月帶人下去,海菱坐在廳上喝茶,對於寧南候夫人所說她兒媳的症狀,海菱有些懷疑,只怕沈若軒去了也沒有用,因為如果真的是肚子里長了東西,很可能要開刀,沈若軒現在還不適宜開刀,所以看來最後還要自已動手,只不過眼下還是等到沈若軒去查一下再說。
撫月很快帶了寧南候夫人過來,海菱又勸了一番,沈若軒便和侍梅趕了回來。
「師傅。」
沈若軒一開口,那寧南候夫人嚇了一跳,直接站了起來,雖然先前,沈若軒說了他對姬家的小姐不恭,可她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竟是沈神醫的師傅啊。
不過海菱卻知道沈若軒是故意的,一般在外人的面前,他不會喚自已師傅,現在當著寧南候夫人的面如此喚,分明是要讓這寧南候夫人知道知道,自已不是等閒之人,海菱不禁好氣又好笑,不過自然不好責怪沈若軒,點了一下頭。
「寧南候夫人家的兒媳肚子里長了東西,你去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醫治?」
「是,走吧。」
救命如救火,沈若軒其實並不是不想救那兒媳,他如此做,就是讓這寧南候夫人知道知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罪的,再一個也讓這北魯的人知道知道,他師傅可不是只有美貌之名,還醫術高超呢?
寧南候夫人滿臉的驚詫,又對著海菱一迭連聲的道謝,便跟著沈若軒的身後,直接回寧南候府去了。
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二人回了香蕪院休息。
至晚上的時候,姬府的大門被拍得啪啪響,護衛打開了門,竟是寧南候府來人,不但是寧南候夫人,這次連寧南候都出動了,姬紹成接待了他們,聽說他們要見她妹妹,不由得詫異,在前面招待寧南候夫婦二人,便使了手下過香蕪院請小姐。
海菱並沒有睡,正在燈下看書,因為她懷疑寧南候府的兒媳要開刀,所以一直等著。
一聽人稟報,就知道果然和自已猜測的一樣,便起身出了房間,帶著侍梅和侍蘭二婢過前面來,留了撫月在香蕪院守著,另外有幾個打燈籠的小丫頭在前面,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正廳。
正廳裡,端坐著寧南候和寧南候夫人。
這寧南候四十多歲,面容雖然有些發福,圓圓的,但絕對不是腦滿腸脂的人物,眼睛睿智有神,沉穩端莊,看到海菱時,臉上還是很疑惑。
名滿天下的沈若軒跟他們夫婦二人說,若想要治他的兒媳,除了他師傅姬海菱,這天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救活她了。
所以寧南候和寧南候夫人便親自上門請海菱,只是寧南候實在有些難以置信,這麼美貌絕色的女子,竟然醫術高超,連沈若軒都沒辦法,但這人便有辦法救他兒媳一命。
可是雖然懷疑,兒媳的命,可是命啊,既然沈若軒說了,定然不會打誑語,那麼他們寧南候府的指望,可就全在這姬家的小姐身上了。
姬紹成一看到妹妹過來,便招手讓她過去坐下,然後一臉認真的開口。
「寧南候爺想請你救救他兒媳,你說?」
姬紹成雖然知道沈若軒拜海菱為師的事,可一直沒見過海菱使醫術,所以有些難以置信,以往他只當沈若軒和妹妹鬧著玩的,沒想到現在寧南候府竟然真的來請妹妹,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一條人命啊,雖說姬府的人不怕寧南候府的人,但是同朝為臣,寧南候的勢力也是不可小瞧的,所以姬紹成怕妹妹若是沒辦法,反而害了那寧南候府的兒媳,妹妹要吃虧。
「走吧,怕是去遲了就真不行了?」
海菱知道這寧南候府的兒媳,定然是要開刀的,雖然沈若軒在那裡可以用藥保住她的性命,可是不知道這肚子里長的是什麼東西,若是化膿流入腹腔可就麻煩了。
姬紹成見海菱如此說,知她定然會醫術,恐怕真的醫術十分的高超,因此放了一顆心,溫和的開口:「我送你過去。」
「嗯。」
寧南候夫婦感激涕零,候夫人更是抹著眼淚,跟著姬紹成和海菱的身後,上了府門外的馬車,浩浩蕩蕩的人便往寧南候府去了。
再說寧南候府,京城內外很多人都知道,寧南候只有一個嫡長子,便是候夫人所生的,餘者皆是女兒,所以這世子爺是從小便富養著的,可惜候夫人年歲大了才生的他,所以從小體弱多病,後來到了年歲,給這世子爺娶妻,別看這世子爺體弱,可是卻很有主見,不願意隨便娶妻,非要自已喜歡的才娶。
後來他果然相中了一人,仍是京城府尹大人的寶貝女兒,此女生得品貌秀麗,更重要的是心地極好,侍奉公婆,對待夫君,皆是溫柔有禮的,夫妻二人生有一女,感情十分的好。
昨夜,世子夫人被查出肚子里長了東西,那世子爺是一宿沒睡,外加沒吃東西,眼看著那世子夫人沒死,他都要去掉了半條命,所以寧南候夫婦那是害怕加恐慌,若是這媳婦兒出了點差錯,只怕兒子也沒命了,若是兒子沒命了,寧南候府就後繼無人了。
海菱等人匆匆趕到寧南候府時,房內一片淒慘。
床上昏睡著的正是寧南候世子夫人,年輕秀美,此時臉色蒼白,還隱有黃色,床前坐著一男子,清秀儒雅,面色微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看來這人便是世子爺,倒是情深意重的,海菱歎息,能得一君,世子夫人也是個有福的。
海菱走過去,寧南候夫人便趕緊的拉了兒子起身:「快,讓姬小姐看看,是否有救?」
床前的世子爺抬首,滿臉的期盼,起身讓了開來,海菱走過去,望著床邊的沈若軒。
「怎麼回事?」
沈若軒坦言:「除了師傅,只怕再沒人有辦法救了?」
海菱點頭,知道定然是要動手術的,古代人如果遇到這種狀況便是只有聽天由命等死了。
她俯身,開始給世子夫人檢查,最後查到她的腹部,便摸到一硬塊,而且上下滑動,軟軟的,有些粘綢之感,不由得臉色微變,望向一側的寧南候夫人。
「世子夫人是腹部長了瘤子,這瘤子現在化膿了,膿水流出來,所以世子夫人才會疼得受不了,現在必須馬上採取措施,否則她就沒治了,你們所有人都退出去吧。」
寧南候府上下一干人齊齊的變臉,沒想到這姬家小姐果然懂醫術,連宮廷的御醫也沒有查出這肚子裡的東西是瘤子,所有人眼裡都充滿了希望,紛紛往後退。
海菱示意沈若軒和侍梅留下來幫忙,侍蘭在門外,不准任何人打擾,其實是怕人貿然的闖進來,因為現在自已實施的是手術,若是一般人看到,根本接受不了,所以她才會如此命令,侍蘭應聲不准任何人進前,寧南候爺招待了姬紹成去候府正廳用茶,其她人守在門外。
房內,海菱已取出了所有的器械,然後望向一側的侍梅吩咐:「開始吧。」
其實海菱先前和寧南候府的人說得簡單了,這世子夫人肚子裡的是囊腫,而且是長在卵巢上的東西,現在化膿了,搞不好便會致命,另外,她是一側的卵巢上長的這東西,若是雙側只怕以後要想受孕都困難。
不過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先開刀的要緊。
海菱一聲吩咐,侍梅和沈若軒開始動手,房內陷入了安靜。
因為是是單側卵巢裡面長東西,所以手術的時間並不長,一個時辰不到便摘除了卵巢裡面的東西,不但化膿而且潰爛了,拿出來有拳頭大小,很是駭人,侍梅用一個東西裝著,放在一邊,海菱開始上藥,然後縫線。
手術很成功,而且是剝離,並沒有直接切除,所以寧南候世子夫人的生育能力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海菱一邊縫線,一邊問沈若軒和侍梅。
「你們看得可清楚了。」
「嗯,清楚了。」
海菱點頭不再說什麼,然後示意沈若軒取一些補神益氣的藥給世子夫人服下,一會兒的功夫,她縫好了針錢,便又給世子夫人上了一些消炎的藥,這些藥仍是沈若軒專門研究出來的,不比現代的那些特效藥差多少。
「好了。」
海菱長吐出一口氣,侍梅動手給世子夫人用白布包紮好傷口,為的是不想讓別人見到她的開刀傷口,侍梅以後負責來給世子夫人換藥,等到她的傷口完全癒合,別人也不會在意。
這樣做法,是不想讓這個時代的人誤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切收拾好了,沈若軒才拉開了門,衝著外面的人鬆了一口氣:「好了。」
寧南候府的人全都愣住了,隨之反應過來,寧南候夫人直接便流淚,世子爺也是滿臉的激動,一起湧了進來,海菱正好洗淨了手,示意一側的侍蘭把水端出去倒掉,因為水盆裡全是血。
別人只顧著激動,自然沒有在意,或者在意了,也不以為意,只要病人無大礙就好。
床上,世子夫人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不似先前的蒼白,一直蹙起的眉,也舒展開了,雖然依舊昏睡著,卻是舒服多了,大家一看,便知道她確實沒事了。
那寧南候夫人,立刻便過來抓著海菱的手連聲道謝。
搞得海菱倒不好意思了,其實她是醫生,做這些是自已的本份。
「沒事了,候夫人,回頭沈神醫給你們開些藥,你們按時給她服下,另外,她腹部綁著白布,除了沈神醫和這位侍梅姑娘,其她人不讓動,以免再次感染化膿。」
「好,好。」
這種時候誰還不應,人人應著。
那世子爺也過來道謝,臉色一下子竟然有了起色,好看得多,卻是個難得的俊秀之人。
海菱瞧著他是個有情意的,心裡對此人也有幾分敬重,點頭,便和寧南候府的人道了別,和哥哥姬紹成出府回家。
不過她留下話來,讓沈若軒留在寧南候府照顧世子夫人,寧南候府倒底不比別家,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可就麻煩了,而且最重要的,她看世子和世子夫人是有情有意的,不忍讓他們彼此遭受折磨。
回到姬府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海菱實在是累了,便回香蕪院去盥洗一番睡覺,也不理會別的。
一覺便睡到第二天早上,等到她醒過來,天色已不早了,太陽從窗欞照射進來,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寒冷的冬日慢慢的過去,眼看著春天便要來臨了。
侍梅和侍蘭兩個人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看到主子睜大眼睛望著窗外,不由得嗔怪著走近前。
「小姐,你醒了怎麼不喚奴婢們?」
海菱收回視線,無所謂笑笑,翻身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神清氣爽起來。
侍梅過來侍候她穿衣,侍蘭在一邊打紗帳,嘴裡還興高彩烈的說著話。
「小姐,你知道嗎?將軍一早便回來了。」
她爹爹姬琮被皇上派去守護驛宮,上次鳳紫嘯被刺殺,姬琮很自責,後來等到鳳紫嘯走了以後,姬琮也查出來,原來是鳳紫嘯身邊有內奸,所以才會使得刺客輕易得手,刺傷了他,所以說這鳳紫嘯的後路堪憂啊。
現在驛宮那邊,除了南翎國的靜月公主,再沒有別人了,大周朝的人離開了北魯,南翎國的敬王也走了,至於少邑的人,住在姬府內,所以驛宮那邊沒什麼人了,只有靜月公主一個人,姬琮也不敢大意。
現在一聽侍蘭說爹爹回來了,海菱十分的奇怪,爹爹不是該在驛宮那邊保護靜月公主嗎?怎麼回府了?
「難道出事了?」
海菱直覺的開口詢問。
侍蘭吐了一下舌頭,望著海菱:「小姐,你太厲害了,一猜便猜中了,沒錯,聽說靜月公主昨天晚上遇刺受傷了,所以被姬將軍送進宮中去救治了,現在住在太后的慈安宮裡休養,驛宮那裡沒什麼人了,所以將軍便回府了。」
「阮靜月遇刺了?」
海菱有些反映不過來,先是鳳紫嘯遇刺,後來查出來是大周朝的人動的手腳,現在又來個靜月公主被刺,爹爹只怕鬱悶了。
「是的,可惜了並沒有大礙,聽說早就醒過來了,我就不明白了,那刺殺的倒底是誰啊?既然是刺殺怎麼就不下了狠手的捅深一點。」
侍蘭惡毒的說著,其實是想到那女人一直針對小姐,所以生氣說的。
海菱眼裡閃過瞭然,然後望向侍梅:「爹爹呢?」
「不知道。」
對於老將軍的事,她們不太清楚。
「去問問現在他在哪?」
「好。」
侍梅走了出去,侍蘭給海菱梳頭,撫月從外面走進來,恭敬的請示:「小姐,讓她們準備早飯嗎?」
「先不準備了,我想吃會讓你們傳的。」
「是,小姐,」撫月應聲便退出去,讓人先不準備早飯,等小姐的傳喚。
房內,侍蘭打理好了海菱的頭髮,那侍梅也回來了。
「小姐,老爺一早上從宮裡回來,便進了書房,到現在還沒有出來,聽說沒人敢打擾他。」
海菱瞭然,想必爹爹是心情煩悶了,換誰誰都會煩悶,明明是沙場的老將,把驛宮內佈置得滴水不漏,按理不該出事的,可惜偏偏出事了,還是兩次,皇上即便不說話,這姬琮也覺得丟臉,所以自已把自已鎖書房裡去了。
海菱起身:「走,我去書房看看他。」
姬琮對她可是很疼愛的,做為他的女兒,她自然該為爹爹分擔一些。
侍梅和侍蘭二人跟著她出房間,門外撫月也正候著,便又招呼了幾個小丫頭跟著小姐,一路往姬府的書房而來。
書房門外,立著姬紹成和姬府的管家,兩個人正一臉凝重的說著話兒,管家的手裡還端著托盤,裡面有飯菜,很顯然的,爹爹早膳都沒吃,想必氣得不輕。
姬紹成和寧管家看到海菱出現,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叫了一聲:「小姐。」
海菱點頭走過去,笑望著姬紹成和寧管家:「你們自去吧,我來和爹爹談談,定然會叫他沒事的。」
「好,」姬紹成點頭,想到爹爹很疼菱兒,只要她出馬,沒有不成的。
姬紹成想到昨兒晚上妹妹救了寧南候府的世子夫人,不由得驚奇,自已這個妹妹身上還真隱藏著很多的謎呢?
他感覺只要妹妹開口說出來的話便一定會做到,這是一種很神奇的力量,姬紹成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力量,但他相信她。
姬紹成領著管家下去了,海菱吩咐侍梅等丫鬟在門外守著,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姬書的書房裡極其的簡單,除了書架,便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再沒有別的雜物,至多就是書桌上擺了一盆盆景,牆上掛了一幅不知道是誰的字,再無別物了,不過一眼望去,卻是十分的雅致的。
「爹爹。」
海菱先喚了一聲,姬琮知道進來的是女兒,抬起頭望向海菱,臉上便有了些暖色。
「菱兒怎麼過來了?」
「聽說爹爹回來了,女兒過來看看。」
海菱沒有直接詢問姬琮關於阮靜月被刺的事,那樣只會讓姬琮難受。
「嗯,菱兒有心了,來,坐下來陪爹爹說說話。」
「好。」
海菱應聲,便朝門外喚了撫月:「撫月,泡兩杯茶進來。」
「是的,小姐。」
撫月很快泡了茶進來,又退了下去,房裡海菱端起茶盎,笑望著姬琮:「爹爹是不開心嗎?」
「沒有,」姬琮還想隱瞞,海菱卻已笑著開口:「爹爹怎麼對自已沒有信心了,竟然還關自已在書房內。」
海菱一開口,姬琮便知道昨晚的事女兒已經知道了,一張老臉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在女兒的面前,他算沒臉了,竟然一連兩次失手,上一次可歸結為鳳紫嘯身邊有內奸,可是這一次呢?靜月公主再受傷,只怕別人便會說他能力有問題了,皇帝相信他,派他去驛宮擔負保護使臣的責任,雖說驛宮內,只有南翎國的靜月公主一個,可是他也不敢大意,可是誰想,倒底還是讓別人得手了。
「沒想到爹爹竟然一再的失手。」
話裡隱有羞憤,海菱見爹爹難受,忙開口:「爹爹對自已太沒有信心了,你該相信自已的佈置不會有錯才是。」
「我沒有錯,為何靜月公主會受傷?」
姬琮有些不明所以,海菱唇角勾出笑意:「爹爹忘了鳳紫嘯第一次被人刺殺是什麼狀況了,這一次又有何不同,只不過演一齣戲罷了,爹爹何需煩惱。」
「演戲?」
姬琮有些明白了,眼裡閃過精光,不過還是有疑雲。
「不惜傷自已演一齣戲,這值得嗎?」
「值不值的端看他人自已怎麼看了,你別忘了靜月公主此番來北魯是做什麼來了,她帶著南翎國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前來,若是空手而回,只怕顏面盡失,再一個她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恐怕不允許自已就這樣回去,所以才動起了心思,就是那阮希皓來姬府,只怕也是她的主意。」
「那靜月公主倒是個有心計。」
姬琮歎息一聲,原來不是自已的錯,是人家自已刺的自已,那他到哪裡去防備啊,就算人家自盡,他也沒辦啊。
「爹爹別擔心,皇上不是傻子,不會看不透的。」
海菱說著,便揉起了肚子,一臉的飢餓樣:「爹爹,我早飯還沒有吃呢,我們一起吃吧。」
姬琮一聽女兒早飯沒吃,立刻心疼起來,再加上海菱解開了他的心結,他立刻命令門外的人:「來人,傳早飯進來。」
「是。」
門外有人應聲,撫月等人立刻去通知廚房,把早膳熱一下再傳進來。
姬琮總算不生氣不鬱悶了,和海菱兩個,爺倆好的坐在書房內歡喜的吃起早飯來,姬府內的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皇宮。
太后的慈安宮裡。
皇上早朝過後,便過來請安,太后就靜月公主的事和皇上說了起來。
「皇上,靜月公主受傷了,皇上不去看看她?」
太后是看出靜月的心思了,一心想嫁給楓兒。
說實在的,那麼一個美貌出色的女人愛自已的兒子,又是有背景的,太后自然是樂觀其成的,同樣的姬家的小姐她也十分的喜歡,所以她是希望這兩人一起進宮的,無奈兒子不這樣想啊。
「不是說醒了沒什麼大礙嗎?」
夜凌楓對於阮靜月的事根本不上心,若不是她是南翎國公主的身份,他早就讓人攆她走了,眼下她還能待在這裡,就是多少顧慮她的身份罷了。
對於母后心中所想,夜凌楓理都不理,不但不理,還十分的惱火,這兩日連給太后請安,都有些臉色不善,太后也不敢深說什麼。
這個兒子不是她可以掌控得了的,很多事她都不能盡意,只能如此。
「她好歹是一國之公主,又是在我們驛宮內受的傷,皇上理該探望她不是嗎?」
「理該探望她,那驛宮被姬琮防守得滴水不漏,竟然還有人盯上她了,你說這人得有多厲害啊?」
夜凌楓起身,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不過他的話太后倒是聽進去了,想了想,眼神閃過瞭然,難怪自已先前還覺得古怪,按理說姬琮身為一代老將,無論如何也不該發生這種事啊,雖然先前鳳紫嘯被人刺殺,可倒底是他的身邊出了奸細的原因,所以被人裡因外合,這一次卻又是什麼呢?原來如此,可是由此更看出,那阮靜月為了兒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兒子。」
太后還想勸解勸解,可惜夜凌楓不給太后說話的機會,直接站起了身往大殿外走去,走了幾步,便又停住望向太后。
「母后還是等阮靜月好一些了,問她是要在北魯國選一個人來聯姻,還是回南翎國。」
態度堅決,表明了這裡不歡迎她。
太后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睛瞄向大殿一側,從簾幕後面,走出了一臉蒼白的阮靜月。
身上那白色的長裙也比不過她臉色的蒼白,沒想到夜凌楓對她如此無情無義,以夜凌楓的能力,不會不知道她就在大殿的布幕後,但是他還是面無表情的說出了殘忍的話,這更說明那男人是不把她當一回事了。
阮靜月哭了起來,太后忙命身邊的嬤嬤扶了她坐下來。
「公主,身體還沒有大好呢,還是將養著身體吧。」
「謝太后娘娘。」
太后歎氣,這種事,她是幫不上忙的,再多說也沒有用:「明晚哀家準備辦一個宴席,招待少邑國的武帝,到時候靜月公主看看是否願意嫁給我北魯的其他王孫貴族,如若一直沒有要嫁的人,那麼便回南翎國去吧,在這裡只不過徒留傷心。」
太后溫和的勸著。
阮靜月一聽她的話,忍不住哭得更傷心了,大殿內漫延著細細的哭泣聲。
不過她的眼底卻是嗜血的殘紅,姬海菱,你毀掉了我的一切,我恨你。
第二天晚上,太后在慈安宮的偏殿裡舉辦了宴席,招待少邑的武帝,除了武帝,便是北魯皇室中的人,還有一些親貴家的公子,總共也就兩席人。
海菱不例外自然也在席上,除了她,爹爹姬琮和哥哥姬紹成也來了。
靜月公主也參加了,今兒個她的神色好多了,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不過面容卻泛起淡紅,精神不錯,不但如此,不管看到誰,都是滿臉的笑意,就是海菱出現,她也沒有變臉色。
不過海菱卻沒有和她過多的接觸,因為這個女人心計頗深,她還是小心些為好,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中計,但是這女人可沒有少算計她,只是沒成功罷了。
自已千萬不能被她那甜甜的笑蒙蔽了眼睛,到時候吃虧的可是自已。
海菱坐在第一席上,第一席上都是重量級的人物,上首的位置是夜凌楓,他的左手邊便是少邑的武帝,武帝下方是太后娘娘,至於夜凌楓的另一邊,坐著的則是海菱,然後便是西府的西媛,這西媛很喜歡海菱,一看到她,便纏著要坐在她的身邊,太后沒法,只得按排她坐在海菱的身邊,而靜月公主,便坐在西媛的下方。,
除了她們這些人之外,下方的位置上還坐了北魯皇朝未婚的青年才俊,例如海菱的哥哥姬紹成,還有一些世子爺,身份都是尊貴的。
海菱瞄了一眼,有些不明白,為何今天晚上會有這麼多的青年才俊,太后不是為了招待少邑的武帝嗎?卻為何找了這麼多貴公子過來啊。
正想得入神,感受到一道玩味邪氣的眸光肆無忌撣的從她臉上滑過去,海菱抬眉望過去,見是一個長相輕佻邪魅的男子,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溫柔多情,高挺的鼻子,涼薄性感的唇,此刻微微的撇起,說不出的風流,一看便是個風流的人物。
這人恐怕是未見面的昭陽王夜染翊,若不是看到旁邊坐著昭陽王妃鳳瑤,她還真就認不出這男子。
傳聞北魯的昭陽王最是好色,沒想到,其人也長得極精緻,眉眼風流,一看便是個風流人物。
昭陽王旁邊坐著鳳瑤,他的下首坐著的另一個男人,想必就是安陽王夜染陌了,夜染陌不如兩個兄長出色,長相略顯平凡,細高個子,五官尋常,那種放人堆裡便找不到的大眾臉,倒是他身邊的安陽王妃燕瀟瀟美麗而妖嬈,兩個人坐在一起很有些不搭。
這一桌人,心中各有所思,太后率先開口。
「今兒個哀家就辦了這麼兩席酒菜,請了大家過來陪陪少邑的武帝,各自高興些,別拒謹了。」
太后一發話,所有人便應聲是。
酒宴開始了,偏殿內,因為只安設了兩席,所以有很大的空間,那宮廷的舞姬便翩翩而舞,坐在桌設上的人一邊用膳一邊欣賞歌舞,十分的自在。
只除了阮靜月的臉色有些難看,一雙眼睛不時散發出狠厲的光芒射向海菱,她本來想維持著自已的傲氣的,可是看到最正中位置上的夜凌楓細心的照顧著海菱,不時的挾一兩樣菜放到海菱的碗裡,完全不顧別人的臉色什麼的,阮靜月便無法維持先前的那份樂觀了。
至於其他的貴公子,因為有皇帝和少邑的武帝在場,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只靜靜的打量著南翎國的靜月公主和北魯有名的姬家小姐,心裡很是傾慕,不過在場的人,誰敢和當今的皇上搶女人啊,新皇夜凌楓從頭到尾都細心的照顧著姬家的小姐,而一側的靜月公主,臉色不悅,分明也是傾慕皇上的,所以這些人收斂起心神,各個眼觀鼻,鼻觀心的邊安靜的用膳邊欣賞歌舞。
一桌宴席上,只有一個人膽敢打量兩個美女。
昭陽王夜染翊,細長的桃花眼微瞇,細細的打量著海菱和阮靜月,心裡不可否認,這兩個人都是美女,而且各有各的風姿,而且這兩個女人都喜歡皇上,但是聽說皇上只願意娶姬家的小姐,昭陽王夜染翊實在想不透,為什麼這種好事,皇上會不要,兩大美女充斥後宮,真是天下男人艷慕的事,可是皇上卻不要,難道腦子有問題?
昭陽王正腹緋,夜凌楓冷冽的眸光射來,使得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皇上不可小覷,他還是別看他的女人了。
席上,沒人再敢隨便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今兒個是太后招待人家少邑國的武帝的,場面竟然如此的尷尬。
太后有些不自在,只得自已打圓場。
「武帝在姬府住得可舒服?」
「有勞太后記掛了,一切都很好。」
牧野一雙深邃黑沉眼瞳望著海菱,見她正低頭吃東西,而一側的夜凌楓雖然貴為一國之帝皇,卻細心體貼的照顧她,牧野,心微微的抽搐,說實在的,他不承認都不行,夜凌楓真的很在乎海菱,兩個人在一起,哪怕一個小動作都十分的和諧。
他看著心痛的同時,也為海菱高興,不能為她做到什麼,至少希望她是幸福的。
這幾天,他也有細想過,若是海菱嫁給他,跟著他前往少邑,未必是好事,眼下少邑正是多事之秋,他一回國,便會讓將士們休生養息,很可能不長的時間,便又要再起峰煙戰火。
身為少邑國的武帝,他沒有忘了國人對南翎國的憎恨,恨他們毀了他們的家園,這重建家園要近十年方纔,而且他們的家人死去了很多,這血海深仇是必然要報的。
否則他愧為少邑族人,那些真心臣服他,擁他為帝的人,即不心寒。
牧野想得入神,而坐在夜凌楓身側的海菱也沒好多少,當然她和別人所想的不一樣,她是很苦惱。
夜凌楓要不要這樣啊,為什麼給她挾這麼多菜啊,而且當著大家的面,搞得場面怪怪的。
不過說實在的,他所挾的菜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菜,他怎麼這麼瞭解她喜歡吃什麼啊。
海菱想了一下,心中瞭然,定然是侍梅這個小混蛋搞出來的,如此一想,抬眸掃了身後的侍梅一眼,侍梅便有些頭皮發麻。
太后咳嗽了一聲,掃視了桌上的人一圈,然後接著開口:「大家別拒謹了,放鬆一些,今日仍是哀家舉辦的家宴,你們自在些吧。」
她說完,便望向大殿一側仍在舞動的歌姬:「都下去吧,讓我們安靜的說一會兒話。」
「是,太后娘娘。」
宮廷的舞姬退了下去,殿內總算安靜了下來。
北魯國的皇帝夜凌楓總算把注意力從海菱的身上收回來,端起酒杯望向身側的牧野。
「來,朕敬武帝一杯,武帝不遠千里來到北魯祝賀本帝的登基之喜,同樣的朕也祝少邑國國強馬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1:14
第085章 阮靜月被下藥
夜凌楓知道,少邑族的國人短時間內不會來侵犯他們北魯,他們和南翎國是血海深仇,要打也是打南翎,所以他沒什麼可擔心的,雖然此番牧野前來北魯,想娶菱兒,但是倒沒有為難菱兒,為這個,他就敬他一杯。
牧野舉杯回應,兩個帝皇爽朗一笑,彼此喝酒。
宴席上,總算熱鬧一些,有人開始說話,多是詢問少邑國的國情的。
太后臉上露出笑意,滿意的掃視了一圈,望到悶頭吃飯不說話的靜月公主,心裡不由得歎氣,今天晚上,她除了想招待少邑國的武帝,主要還是讓靜月公主看看這北魯的公子,挑選一個好進行兩國聯姻,但照現在看來,似乎公主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心思,她的心思是白費了。
除了阮靜月,昭陽王妃鳳瑤和安陽王妃燕瀟瀟也十分的鬱悶,瞧瞧人家皇上對姬海菱那叫一個照顧,再看自家的老公,一個只顧盯著美女瞧,一個只顧著自已吃飯,根本不理會她們。
不過昭陽王妃鳳瑤和安陽王妃燕瀟瀟可不敢當著太后的面找事,所以滿臉笑的陪著太后說話,其中還夾雜著幾句讚美海菱和靜月公主美貌之類的話。
而那些世家公子也起了話題,和皇上一起陪著少邑國的武帝說著話兒,宴席熱鬧了起來。
只不過各懷心思罷了,海菱有些厭惡這樣的場合,不過臉上卻不顯出來,依舊面無表情的吃自個的飯。
西府的小姐西媛倒是活潑,不時的逗著海菱說話兒,時不時的還撒一句嬌,所以場面越發的融洽,除了她們這一席,另一席的人也開始交頭接耳的說起話來,大都是家長裡短的,誰敢在皇上面前議敏感的話題啊。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時辰。
飯後,太后便有些累了,和牧野打了招呼,自去休息。
夜凌楓和牧野又說了一套場面上的話,便下旨命太監送少邑的武帝回姬府,然後又吩咐太監,把大殿內的各人都送出宮去。
一晚上的煎熬,哪些世家的公子早就想走了,此時皇上一聲令下,跑得比兔子還快,雖然很多人心中開始是惦記著靜月公主的,可是看到那從頭黑到尾的臉蛋,再美也嫌厭煩了,所以沒人動那靜月公主的心思了。
海菱等人也乘機離開慈安宮,準備回府。
不過馬車並沒有出宮,反而是把她拉到宮中的御花園去了,姬紹成哪裡放心妹妹一人被帶回宮中,也緊跟著她的身後。
慈安宮。
偏殿內住著公主阮靜月,阮靜月雖然先前受了傷,不過休養了幾日已無大礙,此時端坐在房內的軟榻上,一臉的陰沉,她手下的侍婢也不敢隨便上前,她貼身的侍婢小溪不見了。
阮靜月的臉色雖然黑沉,不過面頰上卻紅似胭脂,十分的美艷。
她感覺自已身上有些熱,而且呼吸急促,不過阮靜月沒有多想,只以為今天晚上火大氣燥,所以沒往心裡去。
正在這時,殿門前的跑進來一個伶俐的身影,竟是阮靜月的貼身丫鬟小溪。
小溪一奔進來,便湊到了阮靜月的身邊,小聲的在阮靜月的耳邊稟報。
「公主,燮帝回他住的宮殿了。」
「好,本宮現在就過去,。」
阮靜月一掃先前的生氣,眼泛桃花,週身妖治的光芒,唇角擒著笑意:「本宮一定要上了燮帝的床榻,到時候看那姬海菱如何嫁。」
阮靜月得意的說著,這寢宮內都是她的人,她根本就不需要掩飾自已的心情。
不過婢女小溪卻有些擔心:「公主,要是那燮帝依舊不娶公主,公主不是吃虧了嗎?」
白白賠了一副身子,阮靜月一聽小溪的話,笑得越發開心了。
「你想多了,本宮是什麼身份,若是那夜凌楓寵了本宮,他就必須給南翎國一個交待,難道他還能不娶本宮。」
對於這一點阮靜月不擔心,她現在就是想辦法,如何讓夜凌楓真的寵幸她。
她為何挑選今天晚上做這件事呢?因為今天晚上夜凌楓喝了酒,一般男人喝酒便會失去理智,而她這樣絕色的人兒,若是出現在夜凌楓的面前,她就不信那男人能把持得住,所以只要他寵了她,那麼就必須娶她。
「公主?」
小溪還想說話,阮靜月卻不耐煩了,而且她胸口燥熱,似乎光是想到夜凌楓便很激動了。
「走。」
阮靜月領著小溪又帶了兩名婢女悄無聲息的出了慈安宮的偏殿,叮嚀剩下的侍女好好守著殿門,不准任何人闖進來。
阮靜月和她的婢女小溪還有帶著的兩個人,都會武功,小心的避開宮中巡羅的侍衛,還有一些太監和宮女,直奔皇上住的宮殿。
清乾宮裡很安靜,燈火透明。
前殿門前,有很多的太監和宮女,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根本不可能,只能從後面進去,後面的侍衛也不少,所以要小心了又小心,阮靜月武功不凡,自然不成問題,但那些丫鬟身手並不十分俐索,所以為防被人發現,阮靜月示意這幾個小丫鬟在後殿外面等候著,注意別驚動任何人,她一個人進去。
小溪看她進去,有些不放心,想跟進去,卻被阮靜月一個冰冷的眼神盯著。
她之所以不讓小溪等人跟著,還有一個原因,若是夜凌楓根本不屑於她的身子,那麼她至少可以偽裝一下,燮帝不在殿內什麼的,若是小溪跟了進去,知道自家的主子送上門,人家還不要這種事,她還有臉見人嗎?
阮靜月一走,小溪示意幾個人蹲在角落裡,不讓人發現。
一側的婢女忍不住小聲的開口:「小溪姐姐,公主今天晚上似乎有些不一樣。」
小溪認真細想,沒錯,公主的臉色紅艷,喘息急促,另外,整個人很妖治,有些迫不及待。
難道會出什麼事?
小溪急了起來,不過卻不敢隨便的進清乾宮,若是她壞了公主的事,不被打死也被扒層皮,所以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誰讓公主今天晚上心血來潮,想把自已的身子送到那燮帝的床上去。
清乾宮很大,阮靜月又要避開那些宮女太監,又要尋找位置,再加上自個的頭熱腦漲的,一時間竟然週身輕飄飄的,燥熱不已,忍不住伸手扒著自已的衣襟,今晚她似乎過於心急了,難道是因為想到待會兒要上夜凌楓的床,所以激動的,心裡想著,身子一直往前走。
長長的廊道中寂靜無聲,一個人也沒有。
阮靜月心急起來,夜凌楓究竟在哪裡啊?
她正急切的想著,忽地廊道對面走過來一人,高大俊挺,眉眼似畫,這不是夜凌楓又是誰?
阮靜月笑了起來,想做出最美的姿態,可是此刻她什麼都做不了,週身的燥熱,使得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夜凌楓的身體,那種被男人寵在身下的快感,使得她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直撲向來人的懷抱,玉臂便纏上了那人的脖子。
而來人明顯的一驚,隨之卻沒有拒絕,大手一伸便摟住了她的纖腰,隨之俯身親她的臉頰。
迷糊中,阮靜月想著,今夜夜凌楓還真是熱情,原來男人是表面一套,暗下裡一套,整個身子一軟,便汪成了一灘水般的軟在了男人懷裡,男人大手一伸抱了她便走,摸索著走進了一間房子,開始了旋妮香艷的一幕。
同一時間,御花園的暖亭中。
宮燈垂吊,輕紗垂掛,暖流輕溢,一光華瀲灩的男子正端坐在廳中,輕逸的品茶,直到亭外有人輕喚:「皇上,姬小姐過來了。」
「嗯,讓她進來。」
亭內的人唇角一勾,滿亭便耀眼起來,語氣愉悅。
小祿子一聽,便知道皇上是因為姬小姐的原因,恭敬的朝身後的人做了一個請:「姬小姐請進,皇上在亭中候著呢。」
海菱一挑眉,便走了進去,侍梅和侍蘭等人在外面候著。
姬紹成更是站得遠遠的,沒有跟過來。
亭中,海菱望著那端坐著,一臉好心情的男人,滿身的光華,耀眼奪目,那張臉該死的出色,此刻別提多愉悅了,而她心情卻很糟,這大晚上的,本來該出宮了,就因為他的一句命令,所以她又被人給帶回來了,這惱人不惱人,所以海菱沉著臉,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夜凌楓的對面。
「夜凌楓,你是不是很閒啊?」
「菱兒,快過來喝點茶,有助於消化。」
海菱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大晚上的他命人帶她過來,就是為了讓她來喝茶有助於消化嗎?
那坐在石桌前雍擁尊貴光芒四射的男人,已大手一伸便拉了她坐下喝茶,心情好得不得了。
海菱奇怪的想著,今天晚上他大爺是發生什麼好事了,竟然心情如此之好,眉開顏笑的別提多愉悅了。
「皇上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難道是撿到寶了,還是得了什麼好東西?」
「菱兒,喝茶。」
夜凌楓的心情確實好,因為今天晚上,海菱坐在他身邊的時候,沒有反彈他,他挾菜給她的時候,她都一一吃了,這表示她下意識的更接近他了,所以他能不高興嗎?
說不定很快便可以娶她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夜凌楓的心情極好,才命人把已出宮的她又接了過來。
不過瞧這小丫頭臉色冷冷的,嘴巴撇著,眼神更是恨不得拍死他,看到這樣子的她,夜凌楓不但不惱,反而心情越來越好,因為這丫頭所有的情緒都是為他而動。
海菱哪裡知道夜凌楓心中所想的這些啊,見他只顧讓她喝茶,便端起茶水大口的灌了一口,然後嗆著了,在亭中咳了起來。
夜凌楓自然的挨近了一些,伸手幫她拍背:「喝慢一點,又沒人跟你搶。」
「還不是你害的,說吧,有什麼事快說,你不會只是單純的想找我喝茶吧。」
海菱怒瞪著罪魁禍首,夜凌楓好笑的望著她,然後極其認真的開口。
「我就是找你來喝茶的。」
「大晚上不睡覺喝茶,行,我服你了。」
海菱舉起一隻手,大姆指朝著夜凌楓晃了兩晃,算是徹底服了這人。
不過她動作還沒有收回來,那夜凌楓又接了一句,使得她滿臉的黑線條。
「對了,我們半個月為期,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你的兩道考題呢?可想好了?」
低磁如酒的聲音輕響在海菱的耳邊,海菱臉色陡變,什麼時候他靠得她如此近了,身形往後一避:「想到考題,我會通知你的。」
說完便站起了身子,準備離開。
這大晚上的,兩個人待在這暖色生香的亭子裡,這男人還一臉邪魅的誘惑她,她沒看錯的話,他是有點引誘她的意思吧,而且這麼出色的一個人,她還是小心些為好。
夜凌楓就是為了逗她,這樣逗她,兩個人越來越親近,所以才會如此。
不過海菱沒走出去,便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很急切,兩個人忍不住相視一眼,然後望向亭外。
夜凌楓一掃之前的邪魅瀲灩,週身的冷戾,朝亭外喝問:「出什麼事了?」
小祿子已走了過來,恭敬的在亭外回話。
「皇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夜凌楓挑眉,犀利攏在眼底,週身的寒芒,不知道這大晚上又出什麼事了?
小祿子趕緊的稟報:「皇上還是去清乾宮看看吧,有太監過來稟報,是不好的事情。」
「嗯?」
夜凌楓起身便往外走,海菱因為好奇,緊隨著他的身後,一路走出亭子,亭外立了很多太監,還有不少的侍衛,連姬紹成也被驚動了,領著幾名手下過來,立在亭外,。
夜凌楓並不驚訝姬紹成的出現,也沒有阻止姬家的兄妹跟著他,一眾人浩浩蕩蕩的跟著一個小太監的身後,前往清乾宮。
清乾宮一間偏殿門外,此時立著不少的宮女和太監,個個面紅耳赦的十分的不自在,一看到皇上過來,便全部跪下,本來要開口說話的,夜凌楓一擺手,便沒人敢說話了。
先前稟報的小太監上前一步回話。
「皇上,清乾宮的這間偏殿內,有聲音傳出來,奴才們不知道是什麼人大膽竟然跑到這裡來?」
偏殿門前,誰也沒有說話,殿內的嬌喘之聲不時的響起,還有那隱隱的歡愛之音,很是激烈纏綿。
夜凌楓一張雋美的面容,罩著冰霜一般冷戾的寒氣,眼瞳更是銳利的鋒芒,其實後宮中並沒有妃嬪,所以他不擔心有人背著他搞出什麼來,只是這膽大妄為的偷情之人,竟然跑到他的清乾宮來做這種事,所以說太可恨了。
「打開看看,朕倒要瞧瞧是何人膽敢如此大膽。」
皇上一聲令下,小祿子率先過去打開了大門,偏殿門前有一架雕花鳥的屏風,所以看不見內裡的情況,可就是這樣,還是看到地上扔了一地的衣衫,有男子的,也有女子的,連褻衣褻褲都散在地上了,可見這兩人是迫不及待了。
小太監和宮女們心驚膽顫,根本不敢喘氣兒,生怕惹惱了皇上,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夜凌楓臉色冷寒,並沒有走進去,只是吩咐了一側的小祿子:「立刻給朕進去看一下究竟是何人在清乾宮做出這等事來?」
「是,奴才這就去。」
屏風後面已經沒有聲息了,小祿子走了進去,很快出來,滿臉的驚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啟稟皇上,是,是?」
這是字之後卻說不出話來,夜凌楓蹙眉,冷冷的睨向小祿子,小祿子趕緊的開口:「是昭陽王爺和靜月公主。」
此話一落,所在人全都抬起了頭,然後彼此相望,想看看自已是不是聽錯了,。
這偏殿內的人竟然是昭陽王爺和靜月公主。
靜月公主不是想嫁皇上嗎?怎麼和昭陽王爺發生了關係,再一個這裡可是清乾宮。
不會是靜月公主想爬上皇上的床,結果爬錯了吧。
一時間,大家只敢在心裡猜測,卻不敢說出來。
不過這沉寂沒有過多長時間,便有一道尖銳的聲音叫起來:「夜染翊,你這個混蛋,竟然搞出這種事來。」
這喊叫之人正是昭陽王妃鳳瑤,鳳瑤和昭陽王夜染翊,先前本來出宮了的,可是那昭陽王爺卻要出恭,所以便讓昭陽王妃鳳瑤在馬車上等他,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昭陽王妃一氣,便又回來找他,便聽到清乾宮這邊有動靜,沒想到一走過來,便聽到太監小祿子所說的話。
自家的夫君竟然和靜月那個賤人搞到一起去了,那賤人不是想嫁皇上嗎?怎麼又勾搭上自家的夫君了,先前還擺著高高的姿態,好像什麼貞節烈女一般,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賤人一個。
昭陽王妃鳳瑤自覺沒臉,氣得衝了進去。
皇上夜凌楓並沒有進去,只是命令小祿子:「進去,讓昭陽王爺和靜月公主,馬上過大殿來,」
「是,皇上。」
夜凌楓領著海菱和姬紹成等人離開了。
海菱本想離宮回姬府,不過實在好奇這阮靜月怎麼和昭陽王夜染翊搞到一起去了,便和哥哥一起跟著皇上,去了清乾宮的大殿。
而清乾宮的偏殿內,此時正引發一場戰爭。
鳳瑤一衝進去,便撲到床上去打阮靜月。
她不敢打自家的夫君,不代表不敢打阮靜月,這個賤女人,害得她丟臉丟大發了,竟然丟到宮裡來了。
阮靜月經過男歡女愛,本就身子酸軟無力,再加上昭陽王夜染翊是**高手,花花公子,對付女人自有一套,把阮靜月弄得死去活來,這會子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所以昭陽王妃鳳瑤一撲上去,她便只有挨打的份上。
鳳瑤抓著阮靜月的頭髮,一捺便到了床上,然後拳打腳踢的。
這動作驚醒了昭陽王,昭陽王夜染翊細眉一挑,大喝:「住手,鬧騰什麼。」
這時候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也不知道自已身側睡的仍是南翎國的靜月公主,只當在自家的府裡,小妾的床上,所以看到鳳瑤爭鳳吃醋的樣子,分外的生氣。
鳳瑤也是怕昭陽王的,因為她現在母兄都不得勢了,昭陽王若是廢她,也沒人給她出頭,所以她便及時的收了手,哭了起來。
那邊阮靜月總算清醒了過來,掉頭望向自已身側的男人,身材精壯,全身沒有一絲寸縷,幸好腰間有錦衾遮蓋著,而她?
阮靜月感覺自已的身上有涼意,低頭一看,臉色大變,一拉錦衾蓋上,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盯著昭陽王夜染翊,臉色瞬間慘白,指著昭陽王,尖叫起來。
「啊,啊。」
殿外,很多人嚇了一跳,不過沒人敢進來,必竟殿內的人一個是昭陽王,一個是靜月公主。
不但是那些小太監,就是靜月公主的婢女小溪等人也不敢進去,因為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
這偏殿內,現在只有昭陽王夜染翊,昭陽王妃鳳瑤,還有皇上的貼身太監小祿子,另外便是靜月公主了。
昭陽王夜染翊一聽阮靜月的尖叫,嚇了一跳,隨之望了過去,卻愣住了,這女人竟然是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
公主雪白的肌膚上竟然一塊塊青紫的吻痕,再想想先前的**蝕骨,原來是因為身下的女人不一樣。
昭陽王夜染翊並沒有多大的反彈,不過很快發現這裡不是自已昭陽王府,臉色立刻變了,趕緊的開始穿衣,然後瞪向打了阮靜月的鳳瑤。
小祿子見現場安靜了下來,趕緊的開口:「皇上宣昭陽王,靜月公主前往大殿。」
阮靜月此刻身上是吻痕,臉上是傷痕,頭髮凌亂,眼神也是癡癡的,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明明昨兒個她上的是夜凌楓的床啊,怎麼和她抵死纏綿的人竟然是昭陽王夜梁翊,這讓她如何不恨。
靜月公主一直坐著不動,小祿子走出去吩咐了靜月公主的婢女進來侍候她穿衣,前往清乾宮的大殿,皇上候著呢?
小溪趕緊領著兩個人進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公主竟然和昭陽王上了床。
這裡可是清乾宮,昭陽王怎麼會在這裡?
「公主,起來吧。」
小溪侍候阮靜月穿衣,阮靜月木木的聽任她的擺佈,很快穿好了衣服,小溪又給阮靜月梳理好了頭髮,扶著她走出去。
那邊的昭陽王夜染翊一臉的凝重,不過想到先前自已睡了阮靜月,心情便又無端的好起來,誰能有機會親近天下第一美人啊,他倒是得了這外快了。
一行人陸續的出了偏殿,往大殿而去。
阮靜月一路走一路想,便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雖然先前她是想過勾引皇帝,但不至於連人都睡不清啊,自已後來似乎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然後眼冒金星,看到男人便撲了上去,這分明是中了歡合散之類的藥了,是誰,是誰給她下藥了?
阮靜月如此一想,整個人恢復一些精神,好看的眼睛瞪向走在她身後的昭陽王夜染翊。
「昭陽王好手段,為了得到本宮,竟然如此卑鄙,使這種下三流的手段。」
昭陽王夜染翊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卻堅定的搖頭:「本王可沒用那下作的招數,不過?」
昭陽王瞇眼,想起昨兒個晚上的不對戲,他似乎也被人下藥了。
「本王好像也被人下藥了。」
「是誰這麼做?」
鳳瑤和阮靜月同時開口,然後想起什麼似的互瞪了一眼,尤其是阮靜月,臉上還疼呢,這都是鳳瑤打的,她因為反應不過所以吃了這虧,鳳瑤給她等著。
很顯然的,先前的宴席上,昭陽王和靜月公主都被人下了藥,究竟是被何人下藥的,三個人若有所思,最後一致想到一個人。
阮靜月的臉上罩著狠戾的光芒,纖手緊握成一團,指甲掐進肉裡也感覺不到疼痛之意。
等到她們幾人走進大殿,高首坐著的正是皇帝夜凌楓。
一看到皇帝夜凌楓,阮靜月的眼淚便下來了,她一心一意愛慕的人可是皇上,可是現在卻和昭陽王夜染翊發生了關係,以後她再也沒辦法嫁給夜凌楓了。
而今晚這一切都是,阮靜月的一雙冷瞳狠狠的瞪向一側的姬海菱。
是她,都是她,一定是她為了霸佔夜凌楓,所以才會對她和昭陽王下藥,害得她失了身。
阮靜月想著,忍不住哭著開口:「請北魯國的皇上給靜月一個公道。」
「公道?」
夜凌楓挑起了眉,冷睨著下首的幾人,自已的弟弟昭陽王夜染翊,夜染翊一向好色,這一點他是知道的,這一次更是變本加厲了,竟然睡了人家南翎國的靜月公主。
這他可要給一個交待。
大殿內,夜凌楓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殿門外,便在太監的尖叫:「太后娘娘駕到。」
所有人抬首望向殿外,太后領著人走了進來,逕直往大殿前面走去。
夜凌楓站起身,迎了太后坐到上首。
下跪著阮靜月一看太后出現,心裡總算有了指望,大聲的開口:「靜月請太后娘娘給靜月一個公道,今晚的宴席上,竟然有人對靜月和昭陽王下藥。」
「還有這等事?」
太后一臉的驚訝,然後望向阮靜月,沉聲問:「誰給你們下藥了?」
「姬海菱,唯有她才有下藥的動機,因為怕本宮住在宮中和皇上兩情相悅,所以她便給本宮下了藥,害得本宮,本宮?」
阮靜月說不下去了,但是太后已聽人說了事情的起因經過,此時心中瞭然,聽了阮靜月的望話,望向大殿一側的海菱。
海菱有些莫名其妙,自已這樣叫不叫躺著也中槍,她什麼都沒有做,只不過看看熱鬧,現在便被人咬了一口,這阮靜月當真是好笑,自已和昭陽王搞出一腿來,還說她下藥。
不過,海菱的臉色慢慢的變冷,眼裡有疑惑。
阮靜月喜歡夜凌楓,如若沒被下藥,她是斷然不可能跟昭陽王搞出一腿的,還有昭陽王明知道阮靜月是南翎國的公主,他應該沒膽寵幸阮靜月,但偏偏兩人睡到一起去了,難道說他們真的被人下藥了,那個人是誰?
海菱直覺的抬首望向高處的夜凌楓。
難道說下藥的人其實是皇上?
因為南翎國能與北魯聯姻是好事,但是皇上並不想娶阮靜月,所以便給她和昭陽王爺下藥,使得她們兩個人水到渠成,這樣既不用娶阮靜月,也不用和南翎國生惱。
不過太后一直望著她是什麼意思,海菱認為有必要站出來說一聲。
「啟稟太后,海菱並沒有下藥。」
不過她一說完,阮靜月臉色越發的難看,那臉上本來被鳳瑤抓了兩道傷痕,此刻一臉的猙獰,真是有些磣人,尖叫起來。
「不是你,是誰?如果不是你,你這麼晚了怎麼會在宮中,你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據,因為你給我下了藥,所以想看好戲,便留在宮中看熱鬧。」
阮靜月大叫。
她說的確實是個理兒,所以太后望向夜凌楓,不知道皇上如何處理這件事。
夜凌楓正想開口,下首坐在海菱身邊的姬紹成便站了起來,沉穩的開口。
「菱兒沒有給靜月公主下藥,從頭到尾我們都在一起,我可以證明。」
姬紹成說的是實話,可是靜月公主哪裡承認這樣的說法,狠瞪著姬紹成。
「她是你的妹妹,自然幫著她的,不是她又是誰?誰會給我和昭陽王下藥。」
夜凌楓臉色陰驁,週身的冷戾,眼瞳凌冽徹骨,瞪向下首的阮靜月。
「阮靜月你好大膽子,沒有證據竟然說別人下藥,而且你究竟有沒有被人下藥,根本就不可知,說不定你本就是水性揚花之流,所以才會發生今日這種事情。」
大殿內,響著夜凌楓冷漠不帶任何情緒的話。
阮靜月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上首的夜凌楓。
天下人都知道,她一心傾慕的人只有他一個,他竟然說出這種話來,說她沒有中迷一藥,說她水性揚花,阮靜月心痛極了,眼淚如雨,嘶裂嘩啦的流下來。
這一刻她心中的痛,比先前的**還要令她傷心絕望。
夜凌楓,你竟然給我這樣的難堪,為什麼,為什麼?
你竟然全無理由的相信這女人,你相信她,又憑什麼污辱我。
大殿內,只有阮靜月的哭聲,夜凌楓卻已不看她,一雙陰驁深不可測的冷瞳望向昭陽王夜染翊,沉沉浮浮的沒有說話。
太后看著眼前的境況,忍不住歎氣,然後開口。
「皇兒,還是想想如何處理這件事吧,現在靜月公主和昭陽王已經這樣了。」
夜凌楓瞇眼,陰驁的開口:「既然昭陽王和靜月公主,已經發展成這樣了,那麼靜月公主賜於昭陽王為側妃,立刻由太監送往昭陽王府,擇日完婚。」
皇上一聲令下,大殿下面的昭陽王領命。
他是歡喜開心的,平白得了一個美人,本來還擔心皇上怪罪他呢,沒想到皇上竟然沒有怪他,昭陽王正想著,皇帝的話又響了起來。
「昭陽王竟然膽敢夜宿清乾宮,按罪當責罰,不過念在是第一次犯這種錯,回府後閉門思過一月,不准出府一步。」
「臣弟遵旨。」
昭陽王高興的領旨,現在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就在他的府上,他就不需要出府門了。
相較於昭陽王夜染翊的高興,王妃鳳瑤臉色難看,阮靜月則是直接的癱到大殿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拿一雙眼睛吞噬人似的瞪著海菱。
海菱不再說話,這種時候,自已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因為阮靜月一心認定了是她下藥的,她就是有一百張嘴巴也說不清楚。
就算她解釋了,她恐怕也不相信,因為她恨她,就算嫁禍也要嫁禍給她。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夜凌楓,今天晚上,自已走了,又被他接了回來,難道這一切不是一個局嗎?她討厭被利用。
海菱抬眸望向高首的夜凌楓,眼神冷漠而冰凍,夜凌楓週身的幽暗,心知不妙,菱兒定然以為是他下的藥,而他讓她回來,便成了利用她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夜凌楓眼神中滿是冷光,沉聲開口:「來人,送靜月公主去昭陽王府,擇日完婚。」
昭王王夜染翊趕緊的領著鳳瑤告安,退了出去。
大殿上面,姬家的兄妹也一臉難看的起身告安。
海菱則是直接看也不看夜凌楓,便領著人走出了大殿。
夜凌楓的心別提有多生氣了,今天晚上的事太奇怪了,究竟是誰給昭陽王和那靜月公主下藥了,自已好不容易和菱兒建立起來的親近,盡數瓦解了。
「小祿子,給朕查,立刻去慈安宮那邊去查,一定要查出來,看究竟是誰給阮靜月和昭陽王爺下藥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
小祿子趕緊退出去,清乾宮的大殿上。
太后歎口氣望向一側的夜凌楓:「皇上還氣什麼呢?這事不是解決了嗎?」
「母后?」
太后卻沒理會他的話,而是直接站起身來往大殿下面走去,輕輕的扔下一句:「此事到此為止吧。」
說完便就著嬤嬤的手走了出去,高首的夜凌楓微瞼眼目,眼裡一片冷光。
究竟是何人動了這手腳?
姬府,香蕪院。
海菱從回來便臉色不善,侍梅和侍蘭知道她心裡為什麼煩,不是阮靜月的誣賴,而是因為皇上有可能利用她的事,所以生氣。
「小姐,我相信皇上定然不是那個下藥的人。」
侍梅開口,一側的侍蘭也趕緊的點頭:「皇上不是那種小人。」
「不是他,還有誰?」
海菱氣憤的開口,不過她一說完,窗外便有人應了:「還真不是我。」
窗外竟然是夜凌楓的聲音,房內的三人懷疑聽錯了,這才多長的時間,這位爺不在宮中,又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侍蘭趕緊過去打開窗戶,果然是皇上正站在窗外。
侍梅和侍蘭趕緊的一福身子:「皇上。」
夜凌楓閃身進來,一揮手,侍梅和侍蘭二婢退出去,房內只有海菱和夜凌楓。
想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海菱忍不住蹙起眉,雖說侍梅說夜凌楓不可能給靜月下藥,可是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那阮靜月的存在還會和誰存在衝突啊,除了皇上。
如果阮靜月回南翎國去,那麼兩國聯姻便有所衝突,而他又不想娶她,所以便給她下藥,讓昭陽王得手,這樣既不用他娶她,又可以保持兩國的聯姻。
雖然他這樣做法,於自已是有利的,可是他竟然把自已接進宮,這使得有眼的人一看便成了她下的藥了,如果這真是他所為,即不讓人失望。
「你說不是你做的,卻為何接我進宮去,恰好便是阮靜月和昭陽王兩個人生出那種事來?」
海菱面容涼薄如冰,冷冷的望著夜凌楓。
「朕說了朕沒有做過。」
夜凌楓的瞳仁閃著犀利的光芒,這件事他會查清楚的,究竟是誰在背後動了手腳?
因為心情很糟,所以連朕都用出來了。
海菱也懶得計較,這一大晚上的叫什麼破事啊,她都想罵人了。
夜凌楓的心情也不好,他半夜出宮,就是想向她說一句,這些事不是他做的,不過現在看她的神色,未必聽得進去,所以夜凌楓決定讓海菱冷靜冷靜。
「菱兒,我沒做,」他說完便閃身出去。
房內海菱倒是很認真的想了,發現自已先前是衝動了,想起大周朝西凌楓的為人,他是冷魔宮的西冷月,西冷月說出來的話,那絕對不會有假,那麼他是真的沒有下藥,是誰呢?
侍梅和侍蘭一看到皇上走了,便掀起簾子從門外走進來,見小姐在燈下踱步,一臉的深思,不由得奇怪的開口。
「小姐,怎麼了?」
「夜凌楓說不是他給阮靜月下的藥,那麼是誰給阮靜月和昭陽王下藥呢?」
侍梅和侍蘭也認真的想起來,很快侍梅提醒:「會不會是太后。」
「太后?」
海菱倒是一直沒往太后的身上想,此時一想,太后倒也有理由這麼做,不過究竟怎麼樣,沒憑沒據的還真沒有辦法。
「睡覺,不去想了。」
此時的昭陽王府,可謂熱火朝天。
北魯的人,仍至天下人都知道,昭陽王夜染翊是個好色之徒,所以那昭陽王府裡,自然是小妾成群的,一聽說天下第一美人現在進入了昭陽王府,還即將成為王府的側妃娘娘。
這些人沒有一個安生的,全都湧到了王妃鳳瑤的住的院子裡。
滿廳七嘴八舌的說話聲,聽得昭陽王妃鳳瑤臉色難看極了,冷喝一聲:「吵,吵什麼吵?」
廳堂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昭陽王妃鳳瑤的臉色陰驁至極,昭陽王再不好,也是她的依靠,現在她沒有了哥哥和母妃可以依仗,所以只能依靠昭陽王,雖然心裡憤怒得想殺了那阮靜月,可是爺是好色的,若是她真做出了什麼,恐怕未必有她好受的。
「爺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本就是個貪圖新鮮的,何況是天下第一美人,最近幾日誰也別鬧事,等這幾日新鮮勁過去,再說?」
在這王府裡,鳳瑤的話還是算個話的,為什麼?因為她雖然是王妃,但是對於王爺,沒有獨佔著,而是雨露均占的,既不讓王爺專寵一人,也不讓王爺不寵一人,所以府內這些女人還指著她呢,只要有她在,爺就不是一個人的,若是沒有她,換個得寵的上去,指不定沒別人的份了。
那些小妾雖然不甘心,不過也不好再說什麼,好幾個人應聲附和。
「是,王妃。」
「都回去吧,別驚動爺了,否則有你們受的。」
昭陽王妃鳳瑤現在冷靜了下來,她不能再鬧,一鬧指不定那阮靜月便成了昭陽王府的正妃,而她成了下堂婦,所以女人這種時候一定要大度,不大度死得更快。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鳳瑤氣得臉都扭曲了,一直隨侍的丫鬟上前給她捏肩:「王妃,奴婢給你捏捏吧。」
「嗯,」鳳瑤沒有說話,閉上眼睛靠在靠墊上。
想著先前阮靜月說的事,阮靜月說是姬海菱給她下的藥,其實她倒認為不太像,姬海菱那個女人,在太后的慈安宮裡如何得手,除非是宮中的人動了手腳,是誰?
皇上嗎?因為他不想娶,所以便下藥設計她們家的王爺,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鳳瑤淡淡的想著,看來沒事的時候要提醒一下王爺,別讓他得意而忘了形,至於阮靜月那個小賤人,她不怕她長得美,王爺對人的新鮮勁,從來只有幾天,等過了這幾天她再來計較她。
昭陽王妃的另一座院子裡,阮靜月便是被安置在這裡的。
她坐在房間裡,一直沒說話,小溪陪在一邊,其她人都退了下去。
看主子獨坐在榻上,雙手抱著膝蓋,十分的淒涼,小溪不由得心疼,輕喚了一聲:「公主,別想了。」
阮靜月什麼都沒說,她的腦海裡一直響著夜凌楓的話。
水性揚花,水性揚花。
她阮靜月一直潔身自愛,怎麼水性揚花了,她只是愛慕他,難道便要受他這般污辱嗎?不,夜凌楓,你不該如此對我,阮靜月哭得淒慘不已,小丫鬟們也不敢勸她。
昭陽王鳳染翊和靜月公主的事很快便在京城傳遍了。
北魯很多人替這位天下第一美人惋惜,竟然被昭陽王染指了,誰不知道這昭陽王夜染翊仍是個花花公子,王府上美人多如過江之卿,再美的女人進昭陽王府也就三五日的新鮮勁,靜月公主一朵鮮花就這麼白白的便宜了昭陽王。
不過眼下生米已成熟飯,不管別人如何扼腕歎息,那靜月公主是昭陽王側妃是無需置疑的事情。
眼下靜月公主正住在昭陽王府,只等她稟報了南翎國的皇上,兩個人擇日完婚。
外面議論得熱火潮天的,但昭陽王府卻很安靜。
王妃鳳瑤命令了下去,不准任何人打擾到阮靜月,所以阮靜月只待在自已的院子裡,並沒有出來見人。
姬府。
海菱一覺睡到自然醒,對於外面的事也是不知的。
不過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侍梅等人臉上皆有笑意,不由得奇怪的問:「怎麼了,一個個的臉上笑開了花?」
撫月一向是個快嘴的,一聽海菱問,也不管侍梅朝她擠眼,只顧著稟報。
「京城裡說翻了天,都在說那靜月公主和昭陽王爺的事,說她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昭陽王府的美人多如過江之卿,實實的辱沒了靜月公主。」
撫月的話一落,海菱沒說話,說實在的,站在女人的角度,她很同情靜月公主,花容月貌的女子竟然被下藥和昭陽王搞到了一起,不過從另外一方面說,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如若那阮靜月不是屑想夜凌楓,夜進清乾宮,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有一個,她當初自傷自身,不就是為了進宮,近水樓台先得月嗎?結果月沒得到,倒是得到了這麼一個大爛菜。
「算了,不說她了,一說便心情不好。」
海菱想到了昨晚阮靜月的指證,心情便無端的厭煩起來。
撫月一看,知道自已惹禍了,難怪侍梅姐姐朝她擠眼,原來是怕小姐煩啊,忍不住抬眼望向侍梅,侍梅瞪了她一眼,然後走過去侍候海菱。
「小姐起來吧,起來吃點東西。」
「嗯,」海菱點頭,起床盥洗,不再理會別的事,倒是關心沈若軒在寧南候府的事情。
「寧南候府那邊沒什麼事吧?」
「沒事,沈若軒派人送信過來,說一切都安好,那寧南候世子夫人現在精神不錯,那裡一切有他在呢?小姐別擔心。」
「我不擔心,沈若軒是什麼人?在他手上若是再出事,只怕這天下的大夫都喝西北風了。」
如此一說,屋子裡的氣氛好多了,大家都笑了起來。
海菱收拾妥當了,便領著侍梅幾個出了房間,一出門便看到迎面而來的姬紹成,姬紹成的臉上同樣罩著喜氣,海菱以為他也是因為今兒個京城裡傳著昭陽王和阮靜月的事,所以高興,必竟昨夜阮靜月一口咬定是她的時候,哥哥是很生氣的。
「菱兒,大周朝有消息傳過來。」
海菱沒想到竟是這個事,立刻集中了注意力,她對大周的事情很敏感。
看哥哥一臉的喜氣,好似出了氣似的,難道是鳳紫嘯?
果然,她沒有開口,姬紹成便接著說了:「大周那邊,江灞天果然行動了,擁五皇子壽王登基為皇帝。」
「那鳳紫嘯呢?」
海菱挑眉,這個人死了嗎?
說實在的聽到這個消息,她喜憂參半,喜的是這死男人總算有報應了,她自已也好幾次的咀咒他遭到報應,現在他是真的有報應了,而憂的是鳳紫嘯雖然可恨,但對於大周的百姓卻是關愛的,以民為天,現在若是壽王登基,那麼大周的百姓是否安寧,誰知道壽王是什麼樣的人啊。
海菱努力的想著五皇子壽王的稟性,以前瞧他是十分溫和的,不過那是在鳳紫嘯的面前,私下裡可就不知道了。
姬紹成走到石階,站在海菱的身邊,和她一起往偏廳走去,一邊走一邊說。
「聽說他路上遇到劫匪,所以被殺了。」
「被殺了,能殺掉鳳紫嘯的人,可真不簡單啊,這江灞天可真會掩耳盜鈴啊。」
現在他就在大周朝的京都,海菱真想立刻前往大周朝替母親杜采月報仇,可是連鳳紫嘯都鬥不過他,自已又如何是江灞天的對手,何況他眼下日頭正盛,別說自已,就算大周朝的百姓,恐怕也不敢有怨言,所以此時並不是動江灞天的好機會,她能做的,只有等。
海菱和姬紹成走進偏廳,姬紹成見妹妹一直沒說話,若有所思的,並沒有任何的高興,奇怪的追問:「菱兒,你怎麼了?」
海菱醒過神來,她的事絕對不能讓姬紹成知道,若是他知道了,必然要動心思幫助她,若是害到他,自已的良心上如何過得去。
「沒事,只是沒想到會這樣,鳳紫嘯說死就死了,才多久的時間啊。」
姬紹成一聽海菱惋惜的話,笑著開口:「妹妹,別心疼那個男人了,他那樣的人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一個皇帝連人都識不清,你說他能成什麼事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2:17
第086 黑風崖下定情,嫁
海菱笑著點頭,拋開心頭的事,吩咐撫月上早膳,她和哥哥邊說話邊用早膳,兄妹二人說的都是日常小話題,不提鳳紫嘯的事,也沒有說昭陽王和阮靜月的事。
這些事與她們無關。
飯後,姬紹成便自去忙事了,海菱回香蕪院看書。
這一日,姬府迎來一件大事。
皇上下旨,姬琮帶兵前往登州,登州仍是北魯最北方的地方,地廣人稀,經濟十分的落後,因為這裡的植物生長不起來,登州城外是苦寒之地,地面上總是冒出一層白色的像雪花似的東西,所以土地長不出來東西,這裡的人多以打獵為生,另外還採藥,登州城外有幾座山,山上有一些貴重的藥材,很多人便上山採藥,城內有專門收購藥材的地方,然後這些人用賣掉藥材的錢,買米買面,雖然不富足,但還可以養活一大家子。
可是登州城外,再往北一些,居住著一個叫綠蟻族的人,這綠蟻族的人大部分都居住在天然的樹洞裡,把高大的樹木雕琢在空,然後他們生活在洞裡,和螞蟻的族群很像,而且他們的心性也和螞議相似,喜歡群體而居,族長就像議王一般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這綠蟻族的人,不但生性野蠻,而且會巫術,還喜歡養盎,總之是一群難纏的人。
這些人平素最喜歡的事便是騷擾登州城的百姓,搶擄殺奪,無所不用其極,登州城的知府派兵捉拿他們,好幾次都失手了,所以登州苦不堪言,只得上報朝廷。
夜凌楓接到奏報,本想派別人前往,不過眼下最有實力的便是姬家,姬琮和姬紹成父子二人在京城,都沒有領事。聖旨一下到將軍府。
府內的人便忙碌起來,因為聖旨上註明了明日便要啟程,如此急促的時間,要準備姬琮的衣物,吃用等東西,自然著急。
香蕪院內,海菱想到姬琮要離開姬府,心裡很不捨,現在她是真把姬琮當成她的爹爹了,沒想到他卻離京了,明日她一定送他出城。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頓歡歡喜喜的團圓飯,姬琮總算徹底的原諒了葉氏,並叮嚀她和姬紹成好好照顧海菱,萬不可讓人欺負了她。
姬紹成和葉氏自然滿口答應,現在的葉氏也是真正的反省了的,知道多個女兒並沒有什麼不好。
第二日一早,海菱便起來了,和姬紹成一起,把姬琮衝出城。
五萬兵將連夜開撥,姬琮領著手下幾位將領後行,隨後趕上前面的兵將。
海菱和姬紹成把姬琮送出城門二十多里外,姬琮拉馬回望著一對出色的兒女,笑著讓他們回去。
「好了,就送到這裡吧,你們兩個領著人回去吧。」
「爹爹保重。」
姬紹成和海菱點頭,目送著姬琮離去,兄妹二人相視一眼,然後一起拉馬回京。
不過,兄妹二人還沒有走多遠,便感到暗處有湧來的強烈殺氣,鋪天蓋地的瀰漫過來,姬紹成和海菱的臉色陡變。
今日送父親出城,他們並沒有帶多少人過來,海菱只帶了侍梅和侍蘭二婢。
姬紹成也只帶了幾名手下,他們是沒想到這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來殺他們,或者該是殺海菱。
「菱兒,小心。」
海菱一點頭,拉馬吩咐身後的侍梅和侍蘭二婢:「小心些。」
「是,小姐。」
話落,只見官道兩側的叢林中,凌空閃出數不清的身影,黑壓壓的好似鴉鳥,而且帶著鴉鳥的腐蝕之氣,這些人還沒有靠近,姬紹成和侍梅和姬紹成二人的臉色便齊齊的變了。
「死士。」
兩個人失聲叫出來。
姬紹成飛快的掉首吩咐下去:「保護好小姐。」
「是。」
侍梅和侍蘭二人應聲,不過心裡卻沒底,這些死士,一來人多,一眼望去足有幾百人,二來,所謂死士,根本就是個活死人,這些人沒有思想,沒有意念,只憑主子的命令殺人,而且常年累月服一種藥,提升體能,使得身體達到頂峰,這些個人,每一個都十分厲害,而她們只有十個人左右,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
究竟是誰要殺他們,這死士可要耗費不少的金錢和精力。
不過眼下她們已經來不及多想了,因為那些死士已撲了過來,掌心挾風帶雨的呼呼生風,迎面便拍了過來,掌心艷紅如火。
侍梅大叫:「小心,掌上有毒。」
沒想到這些死士不但厲害,竟然是以毒喂大的,所以個個狠忍而嗜血。
海菱立刻打開七星琉璃鐲,喚出小獅球球。
球球一出現,便怒吼起來,和那些死士鬥到一起,海菱似毫不敢大意,連七星琉璃鐲中的毒蛇都召喚了出來。
這是第一次,姬紹成等人看到海菱的七星琉璃鐲,有如此強大的功能。
有了小獅球球和那些毒蛇,他們可以抵擋一陣子,不過那些死士根本不怕毒,他們並不輸於這些毒蛇猛獸,相反的因為看到這些東西,體能被激起,反而越來越瘋狂。
海菱看著小獅球球和那些毒蛇根本不是那些死士的對手,他們幾個人也飛身加入了打鬥,眼看著所有人都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海菱心中大駭,難道今日天要亡她們?
為了不讓小獅球球丟了性命,還有那些剩下的毒蛇,若是她再不收回,便真的沒有了。
海菱收回了球球和那些毒蛇,命令姬紹成和侍梅:「走,」
他們身後已有幾個護衛因為不敵,所以被殺掉了,那些死士雖然也有折損的,可是人多,根本不在乎,而且死人在他們眼裡,就像家長便飯似的,看都不看一眼,依舊緊追不捨。
海菱等深知,現在若是再打下去,他們必死無疑,所以只能逃。
一行人使命的往一側的山上逃。
身後的那些面無表情的活死人一個個的緊追不捨,根本不放鬆。
「侍梅,侍蘭,你們兩個保護菱兒,我去引開這些人。」
姬紹成擋在海菱等人的面前,示意侍梅侍蘭等人趕快帶著海菱離開,海菱哪裡同意,望著身後行動迅速追上來的不死人,沉穩的開口:「哥哥,我們人少,不能分開,分開也是死路一條,今日要死倒不如死在一起,走。」
海菱話落,便領先往山崖之上奔去。
姬紹成緊隨其後跟上,腦海快速的轉動著,眼下若是他們全都出事了,只怕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所以他飛快的望向身側的手下:「待會兒你乘亂離開,他們的目標不是你,所以不會追的。」
「少將軍?」
手下失聲叫起來。
姬紹成臉色陰沉,不容抗拒的命令:「你下山立刻送信進宮,告訴皇上,就算我們死了,也要稟明皇上,這活死人的事,這可是大忌。」
「是,」做為軍人,第一條便是服從,那手下強忍住傷心應聲。
一行人往山上奔,眼看著越來越高,前面不遠便到了崖頂,竟然是一條絕路。
海菱忍不住驚懼,望向身側的姬紹成:「這是什麼地方?」
侍梅在一邊開口:「黑風崖,終年黑雲纏繞,所以才會有此名。」
幾個人說話間已疾駛到黑風崖的崖頂。
只見崖外黑雲繚繞,看不真切崖下的情況,海菱等人此時已退無可退,但那些不死人已趕了上來,團團包圍著她們,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逼了過來。
「怎麼辦?」
侍梅望向姬紹成,她們死了倒是不怕,但小姐死了皇上會傷心死,可是現在若讓小姐衝出去,根本不可能。
而且這些不死人,都是毒人,他們若是過來,她們必死無疑,崖上呼呼刮著風,海菱沉著的望著一眼不見底的黑風崖,清絕的開口:「看來我們只能跳下黑風崖,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好。」
姬紹成想也不想的應聲,既然他保不了妹妹,陪她死的決心還是有的,他一說完,當先一步往下跳。
海菱沒想到他如此義無反顧,竟全然的不恐懼,她唇角一勾,便笑了起來,身形一縱,往黑風崖下跳去,身後,一個兩個,三個,崖邊的幾個人都跳了下去,只有一個手下,在沒到達崖頂的時候,被海菱等人掩護了下來。
海菱縱落下來之時,伸出手拉著姬紹成。
「哥哥,對不起,連累你了,如果這一次我們死了,來世,我一定還你此生之恩。」
「說什麼呢?你是我妹妹,陪著你是我該做的事。」
黑風崖越往下,壓力越大,腹腔吸進大量的氣流,幾個人開始發暈,海菱用力的朝侍梅和侍蘭開口:「梅兒,蘭兒,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小姐,我們?」
崖下很快沒有聲音了。
黑風崖上,黑壓壓的不死人,依舊面無表情的望著崖下,然後掉頭迅速的轉身離開。
空蕩的黑風崖上,此時多了一個人,正是姬紹成的手下,此時滿臉的眼淚,哽咽著,然後飛快的下山,直奔皇宮而去。
傍晚。
皇宮的上書房裡,夜凌楓正在處理公務,有些心神不寧,正用手揉著頭,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總覺得不舒服,似乎要出什麼事似的,一向冷靜沉穩的他,還從來沒有過此刻的焦慮呢?究竟是怎麼了?
他正困惑,門外,小祿子一臉驚慌的奔了進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姬小姐出事了?」
「她出什麼事了?」
夜凌楓心急的望向小祿子,身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吼起來:「什麼事,究竟是什麼事?」
「門外有姬府的侍衛前來稟報,說今日姬將軍出征,姬少將軍和姬小姐送老將軍出城,可是回城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群不死人的追殺,所以姬少將軍和姬小姐,他們,他們?」
上書房內,夜凌楓身形一動,便閃到小祿的身邊,一把提起小祿的衣領,陰驁吞噬人的低吼:「他們怎麼了?」
不死人,死士,這京城的天子腳下如何會有這種人的存在。
夜凌楓滿臉陰寒,冰冷凶殘的眼神,恨不得吞噬了所有人似的令人感到害怕,小祿子吞嚥了一下口沫,不敢說。
「姬家的侍衛就在書房門外。」
「傳。」
夜凌楓大手一鬆,小祿子便跌倒到地上去了,趕緊爬出去,再不出去他小命就沒有了。
姬府的侍衛很快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下,失聲哭了起來:「稟皇上,少將軍和小姐在城外被死士追殺,他們跳下了黑風崖。」
「什麼?跳下了黑風崖。」
夜凌楓叫了一聲,身子倒退兩步,扶住龍案,臉色慘白一片。
隨之大手一握,森冷的開口:「菱兒,朕要去救你。」
說完一把拽了那姬府的侍衛,大踏步往外走去,小祿子一聽皇上的話,嚇得臉白了,趕緊追著夜凌楓的身後跳:「皇上,不可以啊,不可以,那黑風崖可是要沒命的。」
從來沒聽人說過,掉下黑風崖還能生還的,皇上若是去黑風崖,還有命在嗎?
小祿子朝門外的太監大叫:「快,攔住皇上,攔住皇上,皇上要去黑風崖,萬萬去不得,去不得啊。」
大殿門外的太監一聽,齊齊的變了臉色,趕緊的奔出來,想攔住週身發狂的夜凌楓,可惜哪裡攔得住夜凌楓,他早大喝一聲:「閃開。」
掌心一凝,便是強大的內力揮灑出去,門前倒了一大片,太監和宮女全都被掃到一邊去了。
夜凌楓領著手下侍竹侍菊還有隨身的侍衛數人縱身便沒落到黑夜中去了,再不見一個人影,小祿子連死的心都有了,跳腳朝那些被掃到一邊的太監尖叫:「快,快,去稟報太后娘娘,皇上去黑風崖了。」
姬小姐跳下了黑風崖,皇上不會也跳下黑風崖吧。
夜凌楓領著侍竹和侍菊等人一路直奔城外而去,前往黑風崖。
侍竹和侍菊二人擔心不已,跟著夜凌楓的身後開口:「皇上,你不會是想?」
「我要下崖底找她。」
「皇上,萬萬不可,那黑風崖究竟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啊,不如讓屬下二人先下去看看吧,如若姬小姐沒事,我們一定把她帶上來見皇上,皇上千萬不要以身涉險。」
侍竹開口,一側的侍菊也點頭稱是。
可惜夜凌楓的一顆心此刻染著嗜血的戾寒,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
他恨不得和菱兒一起墜下黑風崖,就在剛才,聽到菱兒墜下黑風崖,他的一顆心差點停止了跳動,就是他自已,也想不到對菱兒的情意是如此的深,深到好像有幾輩子了似的,光是聽到她出事,他便不能呼吸了,所以哪裡理會侍竹和侍菊二人。
「好了,你們別勸朕了,朕一定要下黑風崖一趟。」
聲音冰寒陰森,好似從地獄中竄上來的,令人不寒而粟。
侍竹和侍菊等人誰也不敢說話,十幾個人一起施展輕功趕到城門口,城門口侍竹一揚宮中令牌,那些守門的哪裡敢不放行,眾人出城一路往黑風崖而行。
夜晚的黑風崖,黑沉沉的,陰森森的很恐怖,一點光線都沒有,天上連月亮都沒有,雖有閃爍的星星,卻光線不明。
夜凌楓一路直奔黑風崖的崖頂。
四周空曠,除了風嘯聲,便是林間野獸的悶哼聲。
夜色下,夜凌楓衣袂飄飛,墨發輕舞,週身的冷決陰驁,侍竹和侍菊等人一看他的神情,大駭,飛快的撲通一聲跪下。
「皇上,請三思啊,你可是一國之皇上啊,若是皇上有什麼三長兩短的。」
「朕不會有事的,若是真有事,也是命裡該有此劫。」
夜凌楓說完,長袖一揮,沉聲命令:「你們留在崖上,等朕的消息。」
說完身形一縱便往黑風崖下墜落,侍竹侍菊二人是誓死追隨主子的,所以便緊隨主子之後躍下黑風崖,崖上的十幾個手下也準備隨主而躍,侍竹冷聲命令。
「好了,你們留在上面等消息,說不定沒事,若是三日後,我們沒有上來,那麼?」
他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如果三日還沒有上來,說明他們必死無疑
「皇上。」
崖上一片叫聲,被風拉得很遠。
黑風崖,顧名思義,其實就是因為常年陰沉沉的緣故,所以很多人叫它黑風崖,其實黑風崖下另有洞天,只是沒人知道,所以海菱和姬紹成還有侍梅等人跳下懸崖後,昏睡了半天一夜,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已躺在一處花草綠氤的平地上,海菱掙扎著爬起來,發現自已竟然沒事,趕緊尋找姬紹成和侍梅等人,好在他們都在不遠的地方。
海菱上去試探了一下她們的氣息,個個都沒事,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她們竟然大難不死,逃出了生天。
如若不是跳下黑風崖,留在那崖頂上,肯定要被那些死士殺氣。
不過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派出來的,一看就知道背後的主子絕對是個厲害的狠角色,那死士可不是什麼人都培養得出來的。
海菱正想得入神,便聽到身邊響起了輕囈聲,趕緊的掉頭望去。
卻是侍梅醒了過來,揉著頭睜著眼睛望著四周,然後一臉的興奮。
「小姐,我們沒事嗎?我們沒事。」
其餘的人也陸續的醒了過來,姬紹成一睜開眼睛,便四處尋找海菱,直到確定海菱沒事,他才放下一顆心來。
這時候,所有人都圍攏到了一起,打量著自已所在的位置,外有懸崖,內有崖壁,再往上,黑雲滾滾,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情況,也不知道上面究竟有多高。
現在所處的位置,只不過是黑風崖邊伸展出來的一塊平台,而他們正好掉落在這平台上,所以逃過一劫。
大難不死啊。
幾個人心中同時想著,不過眼下他們需要做的是如何上去,上面定然是變了天的。
皇上若是知道小姐掉下來黑風崖,不知道要發什麼樣的雷霆大怒呢?
海菱抬頭望了半天,然後吩咐侍梅:「梅兒,你輕功不錯,上去試探看看,是否上得去?」
「是。」
侍梅應聲,先調了一下氣,發現昨天晚上墜崖,並沒有傷到她,所以身子一縱便往崖上躍去。
幾個起落,便沒了身影,不過很快又滑落了下來。
「小姐,上不去,下面的崖壁還好一些,上面的太光滑了,沒有攀附物,所以根本沒法上去。」
侍梅說完,姬紹成便又上去試了一次,果然如侍梅說的一樣,越往上,越光滑,而且還往外延伸,形成一個帽沿形式,根本沒辦法越過去。
「難道我們只能待在這裡?」
侍蘭張口問,其他人面面相覷,如果上不去,只能留在這裡,那和等死差不了多少,這裡連吃的東西都沒有,他們如何支撐得下去。
「我們找一下,看看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然後大家填飽了了肚子再想辦法,總之現在需要冷靜,說不定會有出路,老天既然讓我們大難不死,一定會有辦法的。」
眼下只能如此了,海菱冷靜下來,開始分派任務。
幾個人分開四處尋找,雖說地方不大,可也不小,為防走散了,所以最少兩個人或者三個人一夥,這樣以免走散找不到。
侍梅和侍蘭跟著海菱,一邊走一邊尋找可用的吃物和水源。
「小姐,不知道皇上知道小姐不見了,會怎麼樣?」
皇上若是知道小姐不見了,怕是急瘋了。
侍梅一開口,海菱便停住了腳步,緩緩的開口:「能怎麼樣?他的身邊難道還缺女子不成?」
忽然一道暗啞微磁的聲音響起:「缺一個。」
這聲音?三個女人齊齊的回頭,有些難以置信,看到淺薄的霧氣中,迎面走來的高大俊逸的男子時,徹底的石化了,尤其是海菱,以為自已出幻症了,用力的眨眼睛,然後睜開,依舊是玉樹臨風的一人,在清晨的晨霧中,瀲瀲而來。
海菱說不出來自已此刻心中是什麼想法,只有一個念頭,這男人怎麼這麼傻啊,然後便有眼淚湧到眼裡,隨之滾落下來。
她墜落懸崖,以為九死一生,不敢多想,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黑風崖下,他是如此的想讓她流淚。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想找到那個一直不肯嫁給我的女人。」
夜凌楓的聲音透著愉悅,欣喜,他是真的鬆了一口氣,總算,總算看到她沒事了。
看來老天還是保佑他們的,讓她沒有事,便是讓他也沒有了事。
兩個人癡望著,侍梅一揮手,領著侍蘭和侍竹等人悄聲無息的離去,把空間讓給他們兩個人。
看到皇上出現,她們是鬆了一口氣,皇上的功夫十分的厲害,他若是想出去,必然是有辦法的。
侍梅侍蘭等人離開,四周靜悄悄的,天地間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山風吹動他們的衣袂,飄然若仙,那黑如墨的髮在風中輕舞,兩個人同樣的絕色,同樣的光芒四射,遺世而獨立。
夜凌楓緩緩的張開手臂,眸光深邃閃亮的望著那靜立在不遠處的小丫頭,她淚眼模糊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讓他心動,讓他開心。
海菱站著不動,她不知道自已該說什麼,本來堅決不想嫁給他,不想進宮的。
因為一直以來,總是想著皇宮裡的人,是那麼的自私自利,總是利用人,可是現在看到他出現在崖底上,她知道自已想錯了,也有人不一樣,這更加的難能可貴,望著那錦袍飄飛,墨發輕舞,耀眼的男子,他是值得她一生托付的人。
在他出現在這黑風崖下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
夜凌楓見她不動,只知道流眼淚,忍不住跨前幾步,修長的大手一伸便拉她靠近自已的胸前。
「想什麼呢?我從來沒看過哭泣的菱兒,原來也是這樣的動人。」
這眼淚比珍珠還珍貴。
海菱在他的調侃中,總算回神,止住眼中的淚,揚起一抹笑。
這個男人讓她說什麼好呢?
「菱兒,現在相信我了嗎?此生我永不負你,上天入地我也會追著你的。」
海菱點頭,黑風崖下的情況上面根本看不真切,所以若想下黑風崖,必須要抱著義無反顧,必死的決心才能下來,因為誰知道下面是無底洞,還是暗礁遍佈,一個不懼便粉身碎骨,而他堂堂皇帝竟然什麼都不顧,便下來了。
「現在可願意嫁給我。」
「我?」
海菱正想說話,不遠處走過來的姬紹成等人,遠遠的一看到夜凌楓的身影,呆住了,隨之閃身奔了過來,恭敬的一福身子:「臣見過皇上。」
姬紹成也很激動,沒想到皇上竟然為了妹妹,以身犯險,現在他算是認了這個男人,只要對菱兒好,他就認同他。
夜凌楓有些失望,本來可以聽到菱兒說嫁給他了,可是因為姬紹成的一攪合,連她嫁不嫁的話都沒聽到。
「起來吧。」
夜凌楓牽著海菱的手走到大家的面前,眾人只覺得恍若一夢,沒想到黑風崖下竟然有這樣一個地方,幸好是這樣,所以救了菱兒。
「皇上,眼下怎麼辦?根本上不了黑風崖。」
侍梅開口說話,一側的姬紹成飛快的點頭:「是啊,我們必須盡快上去,要不然上面定然鬧翻天。」
皇上跳了黑風崖,朝中大臣不知道慌成什麼樣子,所以他們要盡早的上去。
要不然北魯便亂了,身為北魯的少將軍,姬紹成自然是關心朝政之事的。
「其實要上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夜凌楓心中已有主意,他一說,眾人欣喜,鬆了一口氣,侍梅早心急的催促起來:「皇上,那還等什麼呢?我們上去吧。」
「不,朕要等一個人的回答。」
這下大家都停住了動作,望著皇上,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然後順著皇上深邃的瞳仁望過去,原來是在等姬小姐的話,等姬小姐什麼話呢?
稍微一想,便都猜出來了。
侍梅率先開口:「小姐,皇上還在等你話呢?皇上不顧自身安危,跳下了黑風崖,小姐還不答應嫁嗎?」
海菱唇角微勾,望著身遭的人,個個都期盼的望著她,看來現在她不答應嫁便是犯了眾怒了,最後臉色微紅的點頭:「好,我嫁。」
為了這個男人,她決定拼了,從此後,她會和他一起並肩而行,絕對不會拖累他。
「皇上,皇上,小姐嫁了,太好了,太好了。」
侍梅和侍蘭二人激動起來,抱成一團,歡呼著,其他人也高興的的笑起來。
姬紹成雖然心裡酸澀澀的,而且很難過,但是夜凌楓的做法,讓他無可挑剔,也許換一個人,換一個地方,他會找碴,但現在他找不出碴來,唯有祝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宿。
「菱兒,你答應嫁了,可不許反悔,這裡的證人很多。」
夜凌楓雋美的五官上,滿是氤氳的笑意,在山風的吹拂下,光華瀲灩。
「恭喜皇上,恭喜姬小姐。」
響亮的聲音在黑風崖下連成一片,被山風拉出去很遠,這一刻,空氣中也充滿了快樂,喜悅。
海菱笑望著眼前的一切,心輕跳著,臉頰有些熱,一伸手拉了夜凌楓伸過來的手,軟軟的開口:「好了,眼下我們還是想辦法上去吧,要不然北魯便會亂了。」
「好。」
夜凌楓眉眼如畫,心情愉悅,轉身掃了身遭的所有人一眼,隨之沉穩睿氣的開口。
「現在在場的人,全都把自已的佩劍拿出來,斷成幾小截,朕會把這些插進崖壁上,這樣你們便有著落地了,我們便可以上去了,先前朕跳黑風崖的時候,有所感覺,這裡離崖口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遠,所以定然會順利上去的。」
「是,皇上。」
姬紹成驚詫,沒想到夜凌楓的功力竟然如此高深,可以把斷劍插進崖壁上,這得有多深的內力啊,雖然他武功不錯,但是卻不可能把斷劍插進崖壁上,而且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侍梅等人顧不得感概,人人動手把自已身上的佩劍拿了出來,分別斷成幾節,然後遞到皇上的面前。
夜凌楓望向海菱,笑得溫柔:「菱兒,把這些拿著,我帶著你一起上去。」
他說完海菱便依言拿了那些斷劍,跟著他的身後,來到了黑風崖最有利的位置,眾人做好了準備。
夜凌楓一伸手攬著海菱的腰,隨之提氣縱身往崖上飛去,風吹過,往上看,一點都不真切,因為這風黑沉沉的,夜凌楓一隻手緊攬著海菱,一隻手凝氣斷劍揮發出去,一聲嗡響過後,斷劍沒入了崖壁之上,隨之他一隻腳從斷劍之上惦過,縱身直往上,其實依他的功力,根本不需要試腳點,不過手上多了一個菱兒,為保萬無一失,所以才會在斷劍上落一下點。
身後,眾人隨著他,一路往崖上而去。
此時的黑風崖上,站滿了人,太后為首,朝中的大臣,還有數不清的宮中侍衛,京城守備司的兵將,把山頭圍得水洩不通,黑壓壓的一片。
很多大臣跪著,嗚咽著開口:「皇上啊,皇上啊,你太癡情了,自古以來情字傷人啊。」
哀嚎聲一片,其實有不少人心裡樂開了花,這下好了,皇上去了,他們還是想想擁安陽王為皇上,還是擁昭陽王為皇上的好,表面上傷痛,暗下裡不少人動了心機。
為首的太后倒是滿臉的傷心,無聲的垂淚,旁邊陪侍的是宮中的嬤嬤,看太后傷心,搖搖欲倒,心疼之下,趕緊的勸著太后娘娘。
「娘娘別傷心了,說不定皇上沒事,吉人自有天相,老天會保佑皇上的。」
這嬤嬤一說完,崖邊響起大臣們整齊的聲音:「太后娘娘節哀,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就在大家傷心成一片時,崖上風起,一道磁性冷魅的聲音響了起來:「沒錯,朕仍是真龍天子,又怎麼會有事呢?」
大家一下子呆住了,全都停止了傷心悲慟,盯著黑風崖外。
只見兩個天仙似的人從崖下躍上來,明黃錦袍,袍帶輕舞,那墨黑飄飛的髮,雋美的五官上,愉悅的笑意,那笑使得他週身染了光華,耀眼如金烏,灑下萬道潤潔的光芒。
而他懷中的女子,更是清靈出塵,眉眼如花,好似開在崖壁上最清絕的一朵雪蓮花。
這兩人當真是美得不似人,可是卻又帶著壓抑人的霸氣,舉手投足便使人害怕。
隨著兩人的落地,黑風崖上所有人回過了神,齊齊的叫了起來:「臣等見過皇上,皇上鴻福齊天,仍是真龍天子。」
整齊響亮的聲音,夜凌楓懾人的眼芒掃視了一圈,心中冷笑,這裡面恐怕有不少人以為他必死無疑,心中已有了打算吧,別以為他不知道,只是眼下朝政初穩,他會一步步的來收拾他們的。
夜凌楓的視線從那些臣子的身上收回來,落到最前面的母后身上,只見母后週身的憔悴,整個人顯得很蒼老,此刻望著他時,眼裡還有淚花氤著。
直到此刻,夜凌楓才感受到自已做事欠考慮,沒有想過母后的心。
不過即便重來一遍,他也不後悔如此做,因為一個人的內心是最真實的,他只是按照自已的心意來做。
「母后,兒臣該死。」
太后把眼淚逼回去,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楓兒,你太過份了,這一次的事哀家很失望。」
「是兒子的錯。」
夜凌楓放開海菱上前扶著母后,海菱站在他身側,這時候,崖下的人也陸續的攀著那斷劍上了崖,其實只是中間一段崖壁十分的光滑,沒有攀附點,而越往上面,就越陡峭,正好便給了他們施腳點,所以幾個人便輕鬆的上來了。
姬紹成等人被黑風崖上面的情景嚇了一跳,黑壓壓的人群,佈滿了山頭,滿山的旌旗招搖。
想想也瞭然,皇上跳下了黑風崖,這些做大臣的豈能不來。
夜凌楓冷沉的聲音響起來:「眾位愛卿都平身吧,下山回宮。」
「皇上起駕回宮了。」
太監小祿子尖細的叫起來,皇上扶著太后娘娘,還有各位朝中的大臣,餘者皆隨後,一路黑壓壓的,好像螞蟻搬家似的婉延而下,回宮。
夜凌楓和太后娘娘回宮,海菱和姬紹成也自回了姬府。
姬府的上下,此時亂了一團,老將軍去出征了,少將軍和小姐出事了。
姬紹成和海菱一出現,閤府人全都高興起來,大夫人葉氏更是開心,整個將軍府的下人統統的有賞。
朝中的大臣也各自回府去了。
本來京城籠罩著陰風颼雨,也隨著皇上的回歸,而雲開月散。
諾大的京城內,多少種皇帝跳下黑風崖的版本,不管是哪一種,百姓都議論紛紛,而且喜氣洋洋,因為皇上如此情深意重,這樣的人來統管北魯的江山,他們北魯當真要出頭了。
這怎能不高興,所以大街小巷內,人人議論,個個談論,更有人編了一首美麗的歌謠,街頭巷尾的傳唱著。
宮中。
太后的慈安宮,太后緊盯著夜凌楓,眼神中有深深的責備,還有心痛,好久才開口。
「皇上,你讓哀家很失望,沒想到在你心中,哀家加上一個國都比不上一個女子在你心中重要。」
夜凌楓雋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光芒,緩緩的開口。
「母后,兒臣之所以坐上這個位置就是為了你,兒臣的心中只有母親和菱兒,兒臣可以為了母親坐上這個位置,自然也可以為了菱兒跳下黑風崖。」
當時,聽到菱兒跳下了黑風崖,他只覺得心很疼很疼,疼到他以為自已要停止呼吸了,唯有的感覺便是一定要下黑風崖去救她,其他的在他的腦海裡成了空。
包括這個皇位,包括母親,連他自已也低估了以往對她的情。
那種在乎,早已超越了生死,她生他便生,她死他亦不想獨活的感覺。
「楓兒啊,一個皇帝如此深情,絕對不是好事。」
「母后多慮了。」
夜凌楓並不認為一個皇帝專情不好,相反的皇帝專情更有利於處理朝政,專心的打理江山,倒是那種後宮佳麗三千的人,才會使得政務荒廢而空虛,日積月累之下,大權旁落,所以才會使得江山動搖。
太后聽著,歎了一口氣,兒子總算回來了,她也不想多說什麼了,想必他此番下黑風崖,定然是感動了那姬家的小姐,一定會嫁給他了。
「那姬小姐是同意嫁給你了?」
「是,母后。」
夜凌楓的週身一瞬間摒射出瀲灩的光芒,眉眼滿是笑意。
「罷,罷,罷,既是你的心意,你們就成親吧。」
太后總算發下話來,此事已成定局。
姬府,姬家的人吃過飯,各自回自已的院子,海菱沒看到牧野,奇怪的問撫月:「少邑的武帝呢?怎麼沒有看到她?」
撫月先前只顧著開心,倒是忘了一事,聽到小姐問,立刻開口:「小姐,武帝離開姬府回國了,臨行前留了一封信,讓奴婢轉交給小姐。」
海菱接過信,心裡有些瞭然,牧野定然是因為此次夜凌楓下了黑風崖,所以他不想再爭了,回少邑去了。
只是不知道他寫了些什麼。
海菱打開信,信中其實也沒有寫什麼,只是說了,他相信,她一定會吉人自有天像,不會有事的,因為他相信夜凌楓那樣強勢的人,既不會允許自已有事,也不會允許她有事,他說,祝你幸福,我永遠會注意著你的一切,此刻的收手,不代表永遠的收手,若是夜凌楓有一日傷害她,他一定會回來帶走她。
海菱看了信不禁笑了起來,其實她不得不承認一件事,牧野還是很大度的,做為朋友,其實也不錯。
「走吧,我們回去休息。」
「嗯。」
幾個人回香蕪院去休息。
宮中,上書房裡,夜凌楓正在招待少邑的武帝牧野,牧野前來皇宮和北魯的皇帝告別,他要回國了。
書房內,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牧野望著夜凌楓,雙瞳一眨不眨,深邃幽暗。
「武帝這是怎麼了?」
夜凌楓挑眉慵懶的開口,他知道牧野有話要說。
果然,牧野蹙了一會兒眉,緩緩的開口:「夜凌楓,我走,不是因為真的放棄了,只是因為想讓她幸福,知道嗎?她吃了很多的苦,本帝希望看到她幸福,你一定不要辜負了她,如果有朝一日辜負了她,我定不饒你,而且會帶她走的。」
「你?」
夜凌楓眼神陡冷,唇角一勾便是怒意,不過很快隱了下去,換上璀璨的笑意,現在最大的贏家是他,他氣什麼,何況他是不會負菱兒的。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我會對她好的,生生世世的對她好,就算下輩子也輪不到你。」
「那就好,本帝告辭了,希望我們少邑和北魯和平共處。」
「好,和平共處。」
兩個男人開口,因為一個女人,所以兩個國之間也得到了和平。
若是北魯不攻打少邑,牧野是絕對不會對北魯發起攻擊的。
「保重,你們的大婚之禮本帝就不參加了,少邑國還有事呢?」牧野起身,灑脫的開口,其實心裡的不捨難過,只有他自已知道,不過剛毅俊逸的五官上,沒有一點的痕跡,讓人看不出分毫。
「一路順風。」
夜凌楓微微的點頭,命令門外的侍衛進來,把牧野一路送出宮,然後送出北魯的京城。
侍衛領命,請了牧野離去,上書房內,陷入了安靜,夜凌楓的唇角勾出瀲灩動人的笑意,眼瞳深邃清澈,菱兒總算同意嫁給他了,那麼他還等什麼呢?
想到這,喚了門外的太監小祿子進來。
「立刻傳旨戶部,前往姬府去宣旨,立姬家的小姐姬海菱為北魯的皇后,另外讓禮部擬最近的黃道吉日,準備朕和皇后的大婚。」
「是,皇上。」
小祿子歡欣不已,領命便出去宣旨了,皇上大婚了,那麼以後他就不用經常看皇上的冷臉色了,這讓他很高興。
夜凌楓等到小祿子去宣了旨,便又命侍竹和侍菊二人進來,眼神陰驁狠決:「馬上吩咐人去查那五百死士,一有動靜,立刻來回稟朕。」
「是,皇上。」
侍竹和侍菊二人現在統管著皇家羽衣衛,這些人是原來冷魔宮裡的人挑選出來的,現在已經訓練成功了,正式待命,不過這一支隊伍卻是暗下裡的,根本沒人知道,就連太后也不知道這麼一些人的存在。
侍竹和侍菊二人領了命令,立刻走出去查五百死士的下落
書房內,夜凌凌楓涼涼的笑了,整張雋美的臉都是嗜血的妖治。
不管是誰,若是被他查出來,膽敢傷害菱兒,必死無疑。
戶部接到了皇上的旨意,立刻擬旨前往姬府去宣旨,不但是姬府,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將迎娶姬家小姐的事,一時間,滿京沸騰,熱鬧不已,皇上十分的寵愛姬家的小姐,不知道大婚會怎麼樣隆重,所以京城內的人全都期盼著。
由這婚禮,眾人不免又想到了天下第一美人,阮靜月,可憐那如玉的美人,竟然落進了昭陽王夜染翊的手中了。
真是可惜了一條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此時的昭陽王府,阮靜月住的院子裡,站滿了很多看好戲的女人,這些女人一看到美貌如花的阮靜月,嫉妒心使得她們心裡快抓狂了,因此說出口的話便十分的難聽。
「聽說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想嫁的男人是當今的皇上?」
「那是,皇上是人中龍鳳,誰不想嫁啊,不過皇上想娶的可不是天下第一美人,而是姬家的小姐,知道嗎?聽說姬小姐被人追殺,跳下了黑風崖,皇上義無反顧的跳下了黑風崖,去救姬家的小姐,結果兩個人全都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你們說那黑風崖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下的,定然是老天感動於皇上的深情,所以才會使得他們平安無事。」
「是啊,是啊。」
這些女人越說越起勁,一直坐在屋子一側的阮靜月,臉色難看至極,手指緊握成拳,隨著這些女人的說話,她越來越生氣,越來越憤怒。
她被人設計,只能呆在這昭陽王府裡,而那個男人竟然為了姬海菱,可以奮不顧身的跳下黑風崖,這究竟是什麼概念啊,試問天下有多少男人會為一個女人做到此等地步,若是那夜凌楓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她,那麼她就是死也心甘情願了,可惜他在意愛惜的人根本就不是她阮靜月,所以她好恨啊。
「滾。」
阮靜月大叫起來,她的婢女小溪知道公主受了刺激,趕緊的走到一邊去開口:「各位夫人回去吧,公主累了,要休息了。」
「滾什麼滾,現在你還不是側妃呢,你和王爺還沒有成親呢,憑什麼讓我們滾啊。」
有人叫了起來,別人便附和著點頭,根本無視阮靜月的話,而阮靜月卻像瘋了似的站了起來,陰沉著臉,緩緩的走過來:「你們不走是嗎?不走是嗎?」
她一言落,掌心陡凝,內力瀉出來,對著那些婦人直接拍了過去,那些人不防她一言不合便動手,個個嚇得花容失色,亂竄亂奔的,有一名小妾落到了阮靜月的手裡,她是下足了死力的打,從屋子裡打到屋外,直打得出氣多,進氣少,才息了手,冷傲的站在門前的石階上。
「去問問你們爺,就算他,敢招惹我嗎?就憑你們也敢,馬上給我滾。」
阮靜月的話落,昭陽王府的小妾全都唬得落荒而逃,那被打傷了的倒霉小妾,也被人架下去了。
這些人浩浩蕩蕩的去找昭陽王夜染翊,結果不但沒得到王爺的保護,王爺還下了命令,今兒個去靜月公主那裡的人,全都禁足一個月,至於被打的小妾,那是活該,這下沒人再說話了。
而阮靜月等到那些女人全走了,轉身走進內堂,便傷心的哭了起來。
一側的小溪勸她:「公主,別哭了,莫哭壞了身子。」
「小溪,你聽到了嗎?她們說皇上要大婚了,要與那個女人大婚了,我難道真的只能為昭陽王側妃嗎?」
別說側妃,就是給她一個王妃做,她都不稀憾,昭陽王是什麼東西,一個好色的花花公子罷了,她根本就瞧不上那樣的男人。
「公主。」
主僕二人一起哭了起來,對於未來似乎一點主意沒有了。
相較於昭陽王府,此時的姬府卻熱鬧得很,禮部侍郎領著禮部的幾名官員已經來姬府宣過旨了,皇上下旨迎娶姬家的小姐為北魯的皇后。
滿府熱鬧。連一向不出來的大夫人葉氏也出來了,吩咐寧管家開始著手準備海菱大婚的一切事宜,凡事去香蕪院請教海菱,一切都照最好的辦。
下午的時候,夜凌楓還細心的派了四個嬤嬤過來,幫著海菱準備大婚的相關事宜,大婚的日子暫時還沒有定下來,需要欽天監查看黃道吉日,方定日期。
不過看皇上很急切,想必日子不會太長。
姬家成了北魯的第一熱門大戶,很多朝中重臣都送來了貴重的禮物,慶賀姬小姐大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2:33
第087章胭脂回來 阮靜月廢手
皇帝下了特赦的旨意,命人快馬加鞭的趕往登州,通知姬琮趕回來,他最喜歡的女兒出嫁,夜凌楓不希望菱兒心有遺憾,所以有此特赦。
香蕪院內。
此時響著歡快的笑聲,正廳裡,海菱正在招待客人,這客人仍是太后的親侄女西媛小姐,西媛親熱的坐在海菱的身邊,給海菱道喜。
「姬姐姐,你好厲害,竟然可以讓皇帝表哥只娶你一個人,你知道嗎?媛兒也希望將來嫁的夫君只娶媛兒一個人,媛兒不在乎他有沒有錢有沒有權,就想像姬皇帝表哥這樣,只娶媛兒一個人就成,你說媛兒想的是不是夢呢?」
西媛一臉的期盼。
一個女人一生能有一個男人守著,真的很幸福,那就是她的夢想了。
海菱看著西媛,看來自已的做法給西媛帶來了很深的影響,不但是西媛,恐怕在這個時代造成很多的標傍,因為皇帝都能娶一個女人,為什麼別人不可以,也許這是從前她們想都不敢想的,但現在有了先例,她們便敢想了,何況這開先例的人,還是當朝的皇上。
「只要你堅持了,如果那個人也愛你的話,我想他會做到的,當然,你要看看那個人有沒有這樣的人品,若是他沒有好的人品,說話不算話,那麼也是沒用的。」
海菱說著,想起了夜凌楓,唇角不自覺勾起了清艷的笑。
「媛兒知道了,對了姬姐姐,你要大婚了,媛兒想送你一件禮物,你說你想要什麼?媛兒送給你。」
西媛很認真的想著,還真想不出可以送海菱什麼東西,因為海菱身為姬家的人,將軍府裡的人都很疼她,自然什麼都不缺,再一個她可是未來的皇后,宮中也是什麼都有的,而且皇上很愛她,到時候,只要她想要,怕是金山銀山都搬得來,所以西緩實在想不出可以送她什麼東西。
「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姬姐姐我什麼都不要。」
其實海菱很喜歡西媛,她說話處事很直接,也很單純,通過兩三次的短短接觸,她可以感覺這西媛心思很單純,並不是裝出來的,也許是西府的人把她保護得太好了,所以海菱可以從她身上感受到那美好的氣息,沒有任何的陰險算計。
「那怎麼行呢?」
西媛不同意海菱的說法,笑瞇瞇的開口:「回頭我親手繡一幅字給姬姐姐,姬姐姐別嫌丑啊。」
「不會的。」
海菱笑著,和西媛說得很開心,門外,侍蘭匆匆的走進來,臉色一片幽暗,張嘴欲言,又望見了坐在廳上的西媛,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卻很心急
海菱奇怪的挑眉:「蘭兒,怎麼了?」
「回主子的話,先前奴婢去街上買主子喜歡吃的糕點,發現了一個人。」
「誰?」
海菱驚訝,什麼人可以使得侍蘭變了臉。
正廳上,不但是海菱,連西媛,侍梅等人也來了興趣,一起望著她,侍蘭本來不想說,但是因為心急,再加上激動,所以便急急的開口:「奴婢看到胭脂了?小姐。」
「胭脂?」
這話一響,海菱和侍梅二人齊齊變臉,海菱更是直接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切的開口:「蘭兒,你說胭脂,你說你看到胭脂了?」
「是的,奴婢一直跟著她,確認了又確認,真的是胭脂,一點不差的。」
「胭脂她沒死。」
海菱激動起來,想到胭脂為了自已,差點死於江家軍的手中,她的心便很疼,一直想找她的下落,可是梅兒說,當日確實是有人帶走了胭脂,胭脂應該沒有死,可是再要想查她的下落,便沒了消息,不知道是那帶走她的人刻意隱瞞還是怎麼樣,總之她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沒想到現在竟然有她的消息了。
「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海菱心急的抓著侍蘭的手,一側的西媛奇怪的挑眉,姬姐姐一向冷靜,沒想到也有如此失控的時候,那胭脂是誰啊?
侍梅趕緊扶住海菱的身子,勸她:「小姐,你別急,侍蘭一定打聽了胭脂的下落。」
侍蘭見海菱著急,趕緊的開口:「奴婢跟著胭脂進了紅袖樓,向樓裡的丫鬟打聽了,說那她失憶了,流落到胭脂樓裡,因為她堅持不賣身,所以便在紅袖樓裡做個跑腿的丫頭,現在她的名字不叫胭脂,叫小香。」
「叫小香,你確定她是胭脂嗎?」
海菱不確定的想著,胭脂她究竟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失憶,為什麼會到紅袖樓裡,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紅袖樓仍是北魯國有名的青樓,海菱是知道的,沒想到胭脂竟然落到了青樓中,一想到她為自已所做的,海菱的心又疼了起來,連帶的臉色都白了,最後起身沉穩的開口。
「走,去紅袖樓,我要去見她,我要看看,她倒底是不是胭脂。」
「小姐,這樣去怎麼行?不行不行,去換件衣服吧。」
紅袖樓仍是妓院,哪裡允許女子進入,所以侍梅和侍蘭強行拉了海菱進房換了男裝,然後梳了束髮,一個俊俏的貴公子便出現了,侍梅見小姐的臉蛋依舊十分的明艷,便又拿起筆來,給她畫了兩道粗眉,這樣看來,總算硬朗了一些。
侍梅和侍蘭二人也換了一套男裝,準備前往紅袖樓,那西媛一看大家都穿男子的衣服,束髮,她覺得十分的新鮮,所以也拽著海菱的手臂,要穿男裝,和她們一起去妓院。
海菱沒辦法,只得又命侍梅到府裡找了一個小廝的衣服,讓西媛換上。
一行幾個人便出了姬府的後門,前往紅袖樓而去。
傍晚,紅袖樓已打開門做生意,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老鴇領著姑娘們在樓前迎客。
當然這些在門前做招待的都不是紅袖樓裡的美人,只是一些過氣的沒人要的女人,才會做這種迎來送往的事情。
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等人一走到紅袖樓門前,老鴇和姑娘們看到他們幾個,雙瞳冒光,便跟看到獵物似的雙瞳冒光,全都圍了過來,上下的打量,嘖巴著嘴。
老鴇每天迎來送往的,一看海菱等人便歡喜不已,這公子好俊啊,雖然眉有些粗了,不過卻恰到好處的使得他少了纖柔感,很是英俊。
「公子,你這是第一次來我們紅袖樓嗎?我們紅袖樓裡的姑娘可是這北魯最美的,什麼樣的類型都有,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只要公子說得出來,咱就有,保證讓公子心滿意足。」
老鴇說得口沫飛濺,眼冒金光,她們紅袖樓的招牌話便是,不放走任何一條大魚,把所有的客人都變成紅袖樓的常客。
海菱哪裡有心思聽這老鴇的廢話,臉色一沉,冰冷的問:「聽說你們樓裡有個叫小香的丫鬟,現在在哪裡,我要見她,馬上。」
老鴇一聽,這公子原來想見小香啊,他不會是想小香?可是小香她?
門前老鴇正想得入神,紅袖樓裡卻傳來了尖叫聲,還有怒罵聲,隨之便有人衝了出來,直撲到老鴇的身邊。
「媽媽,不好了,不好了,有一個客人看中了小香,非要拉小香去尋歡做樂,不香不從,鬧了起來。」
門前海菱等人一聽,哪裡還理會,用力的一推擋著門的老鴇便衝了進去,老鴇反應過來,也帶著幾個龜奴衝了進去。
紅袖樓的大廳一側,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這些人人手一個摟著姑娘,姑娘們無一例外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脂粉味撲人。
此時裡面隱有哭聲傳來,海菱一聽那哭聲,早怒了,從人群外面往裡擠,那些被擠到的人不由得氣惱的罵人,可惜走過去的幾個人根本不理會他們,一直擠到最前面,便看清了正中的情況。
一個胖胖的長得肥頭大耳男人,拉著一個穿著綠荷色的長裙的丫頭,滿面怒容的指著小丫鬟,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大罵。
「爺看中你,就是你的福氣,你竟然膽敢反抗,你還想不想在這裡混了。」
「老爺,奴婢只是一個端茶送水做粗活的,求求你別讓奴婢去侍候了,樓裡的姐姐們長得比奴婢漂亮多了。」
「呸,大爺喜歡誰還用得著你教,今兒個大爺便相中你了。」
那個丫頭因為被那胖男人拽著,所以看不真切她的臉,海菱便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心跳得很快,有些緊張,她真的很希望這丫頭便是胭脂,若是真的是她,她會好好待她的。
海菱一伸手,搭上了小丫頭的肩,那小丫頭驀然回首望了過來。
纖細的眉,濃黑的眼睛,雪白的肌膚,尤其是那臉上兩團艷紅的胭脂,似血一般。
海菱一瞬間好似觸電似的,下意識的開口:「胭脂,果然是你。」
不但是她,連侍梅和侍蘭二婢也忍不住的開口:「果然是胭脂,我們找到你了。」
三個人都有些激動,眼裡隱隱潮濕,望著胭脂,胭脂的一張梨花帶雨容顏上,是楚楚可憐,是不明所以。
不過那抓著胭脂的胖男人卻不幹了,朝著海菱等幾個大叫起來。
「幹什麼,幹什麼?這可是爺相中的人。」
他話音一落,海菱陡的抬手,一拳狠狠的甩了過去,這一拳雖然沒有風雷手套,但是卻依然力量不減,那抓著胭脂的胖男人被打得嗷嗷叫,海菱還不死心的命令。
「侍梅,侍蘭,給我狠狠的打。」
侍梅和侍蘭二人看那男子先前想污辱胭脂,十分的生氣,哪裡還理會別的,早一躍而上,直撲向那胖男人,她們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吃受得住的,所以幾拳下去,那男人臉色鐵青,傷痕纍纍。
身著男裝的西媛,趕緊的奔到海菱的身邊低聲的嘀咕。
「姬姐姐,快別打了,打出人命可就麻煩了,這男人可是安陽王妃燕瀟瀟的表哥,現任戶部侍郎的趙竺,他可是朝廷命官,打死了是抵命的。」
海菱一聽,總算命令侍梅和侍蘭二婢收手
這下樓裡的人像炸了鍋一般,喧囂吵鬧,老鴇更是氣得臉都變綠了,直撲到趙竺的身邊,連聲的安慰著。
「趙大人,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那趙竺此時疼得呲牙裂嘴的說不出話來,眼睛一會兒圓睜,一會兒瞼上。
而另一邊的海菱緊拉著胭脂的手,激動的開口:「胭脂,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不過胭脂的臉上卻是一片迷茫:「小姐,你認錯人了吧?」
她一開口,海菱聽著這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再看她的神容,沒有易容也沒有喬裝,所以說她真的就是胭脂,只是她失去記憶了。
「胭脂,我一直在找你,現在我找到你了,不會再讓別人傷害到你的,誰若膽敢傷害你,他就別想好過。」
「小姐?」
胭脂不知道說什麼了,這麼多人裡,只有眼前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令她心裡很暖。
不過她們來不及多說什麼別的,那被侍梅和侍蘭怒打了的趙竺已爬了起來,一看這邊的人,郎情妾意的,想到自已所挨的打,那叫一個生氣,憤怒的朝老鴇命令:「把這些歐打朝廷命官的人抓起來,送到刑部的大牢中去,一個不准放過。」
「是,是,是,趙大人你別生氣了,你別生氣了。」
老鴇哄勸著趙竺,等掉轉頭,眼神便凶狠無比,完全沒有先前招攬客人時的諂媚勁,朝龜奴命令。
「把這幾個搗亂的傢伙給我抓起來。」
「是,」一聲落,有幾人龜奴便撲上來,侍梅和侍蘭一看,哪裡由得了他們胡搞,直接的把腰間的劍給拔了出來,衝了上去,這下紅袖樓裡亂了套了,那些恩客和姑娘的全都亂叫成一團,四處躲閃,生怕招惹到自已的身上。
這時候除了紅袖樓的龜奴,連趙竺家裡的下人也衝了上來,十幾個大漢圍著侍梅和侍蘭打鬥。
西媛擔心的叫起來:「姬姐姐,這可怎麼辦?」
「沒事。」
海菱神色不變,侍梅和侍蘭二人收拾這些壯漢子根本不值得一提,她關心的是,胭脂為何會失去記憶。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裡,海菱伸手扶了胭脂起來,安撫著一臉受驚的她。
「胭脂,你別害怕,以後我不會讓你受罪的,我帶你離開這裡?」
「小姐。」
胭脂泛著淚眼,哽咽著開口,這動作越發的和從前的吻合了,看來她是胭脂無疑。
這裡兩個人說著話,那邊的侍梅侍蘭早把十幾個大漢打傷在地,一個個的呻一吟著,在地上打滾。
戶部侍郎趙竺心驚膽顫的退後一些,胖手怒指著海菱:「好啊,你們竟然在京城內行兇,還歐打朝廷命官,老子今兒個一定要讓刑部抓你們。」
海菱抬眸,冷光四射,嗜寒萬分,那趙竺生生被這冰冷的眼神給唬住了,不敢再亂說話。
海菱見趙竺被震住,緩緩的開口:「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朝廷允許所謂的官員流連妓院,還強逼良女,不知道御史們是吃什麼乾飯的,那一個個眼睛都盯到哪裡去了?」
這聲音冷冽至極,紅袖樓裡,許多人害怕起來,趕緊的躲進房間去,諾大的大廳裡,一下子空曠起來。
海菱不再看趙竺,而是望向一側的老鴇,森冷的開口:「這位姑娘我帶走了,回頭到姬府去娶銀票,另外把她的賣身契帶上,若是耍什麼心計,我就滅了你們紅袖樓。」
面容冷絕,狂傲至極,那老鴇生生的被唬住了,忘了反應,直到海菱領著人離開了紅袖樓,大廳內老鴇才反應過來。
「趙大人,這是什麼人啊,如此狂啊?」
趙竺也陷入了深思,剛才這人狂妄冷然,而且他說是姬府,姬府除了姬紹成,並沒有別人啊,不對,趙竺的腦海一亮,不由得大驚,失聲低喃:「難道剛才的人是姬家的小姐?」
「姬家小姐,你說是那個即將入主中宮的姬家小姐嗎?」
這下老鴇的臉色也白了,連身子都搖搖欲墜了,如果真的是皇后娘娘,那麼要想封這一個小小的紅袖樓可是輕而易舉的事啊,老鴇心急起來,朝著身邊的人叫:「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皇后娘娘若是生起氣來,封了我們紅袖樓怎麼辦?」
另一邊的趙竺也臉色難看,沒想到今兒個隨便的相中一個人,便是皇后娘娘在意的人,自已怎麼這麼倒霉啊,竟然得罪了當朝皇后,以後這仇便是結下了。
不管怎麼樣,眼前的這種事不能驚動別人,如此一想,趙竺便朝四周命令:「今兒個的事,不需要傳出去。」
「是,是,趙大人。」
老鴇連連應聲,隨即便又命令身後的下人:「趕快的把先前小香那丫頭的賣身契送到姬府上去,記著不許要一分錢。」
「是,媽媽。」
有人應聲去辦這件事。
姬府,香蕪院內。
海菱拉著胭脂坐在廳堂的一側,拉著她的手心疼的詢問:「胭脂,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失去記憶呢?知道嗎?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竟然也在北魯。」
「小姐,我?」
被海菱稱為胭脂的小丫頭有些恐慌,四下打量精緻的客廳,然後望向海菱時不安的接著說:「我不知道,我以前的記憶沒有了,有的記憶便是這裡了,後來因為沒錢吃飯,四處乞討,紅袖樓裡有個姑娘見我可憐,便讓我去紅袖樓做打雜的,本來她們見我長得還可以,便想讓我做姑娘,我不願意,只做下人不做姑娘。」
沒想到她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海菱伸出手緊握著胭脂:「以後不怕了,胭脂,我會保護你的,另外,我會讓人治好你的失憶。」
「謝謝小姐。」
胭脂回來了,海菱十分的高興,侍梅和侍蘭二人也很高興。
海菱先讓侍梅給胭脂檢查一下,看看胭脂為什麼會失去記憶,她很想知道她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侍梅檢查過後,發現胭脂的後腦勺有血塊,所以導致她暫時的失憶,應該用藥調理調理便會恢復記憶了。
本來海菱想給胭脂施刀,只要清除後腦勺的血塊便行,不過腦子裡的血塊,手術程度有些難,最近她到古代後,都沒有動多少刀,若是有偏頗,不但治不好胭脂,反而是害了她。
所以最後決定讓侍梅用草藥調理。
胭脂回歸,大家很開心,而之後便又有另一件喜事降臨姬府。
禮部已擬定了黃道吉日,前往宮中請了皇上的旨意,前來姬府宣旨,三月**婚。
三月十六,便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這如何趕得上。
不過皇上下令了,禮部所有的人都開始著手準備這件婚事,務必在三月十六,讓帝皇帝后舉行盛大的婚禮。
禮部哪裡敢不應,因此眼下所有人手都開始準備這件大婚事宜。
自從禮部宣過旨意,皇帝賜了很多東西進姬府,都是海菱大婚之時需要的東西,可以說,她們姬家現在不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只需要到時候上花轎便行了。
香蕪院裡,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等小丫頭個個滿臉的喜氣洋洋,廳上還有沈若軒,沈若軒已從寧南候府回來了,世子夫人的命現在沒有大礙了,傷也好了,所以他在哪裡也沒事了。
另外寧南候府也備了大禮送過來,寧南候夫人更是領著世子夫人親自過來道謝,那世子夫人果然是個溫柔秀慧的,名戴婧,一看到海菱便親熱不已,拉著她謝了了幾次。
海菱也十分的喜歡世子夫人,還把自已常戴的一枚玉鐲,贈送給了世子夫人。
閒下日的時間,宮中的四個嬤嬤,開始給海菱講宮中的一些規矩,不過這些嬤嬤可不敢為難海菱,皇上寵這位姬小姐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為了姬小姐連黑風崖都下了,所以她們誰敢刁難,何況這位可是入主中宮的權威,她們以後可要仰仗她過日子呢?因此那幾個宮中的嬤嬤十分的和善。
海菱的日子過得很愜意,胭脂回來了,自已又要大婚了,這一次,是她心甘情願大婚的,嫁給心裡想嫁的那個男人。
夜凌楓一路對她的細心照顧,她早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他的吸引,只是以往總是壓抑了罷,現在她總算嫁了,以後,她會和他比肩而立,一路扶持,白頭揩老的。
這些日子夜凌楓並沒有出現,只派人過來傳話,他正在親手給她準備一件禮物,所以暫時沒有空,等到大婚的時候便會送給她。
三月十五,大婚的前一晚。
海菱睡不著覺,便讓侍梅等人在偏廳內陪著她說話兒。
房內,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三個陪著她一起坐在軟榻上,明日便是小姐大婚的日子,她們三個算是有福的,也被指定了跟著小姐進宮,所以她們自然很高興,雖知道宮中不好混,不過能跟著小姐還是很興奮。
海菱隨意的歪靠著,懷中抱了一個抱枕,笑瞇瞇的,整個人容光煥發,清艷動人。
侍梅和侍蘭等人看得木愣愣的,都說人逢喜事倍事親,看來是真的,小姐此刻看上去,就像一朵嬌艷的花兒,開成最美的時候。
「小姐,真好看。」
撫月忍不住說出來,海菱假裝嗔怒的瞪了撫月一眼:「你個小丫頭就是嘴甜,看來我是離不了你了。」
「奴婢說的是實話」
撫月因為和海菱呆的日子有些長了,知道小姐的稟性,所以也不害怕,一臉的實話實說。
海菱想起了一件事,胭脂的腦子裡的血塊不知道好了沒有,望向侍梅。
「胭脂腦子裡的血塊,可好些了?」
「還沒有大好,奴婢曾試著問過她,但是她依然記不起從前的事情,不過?」
侍梅張嘴,欲言又止,海菱瞄向她,想問她怎麼了?難道胭脂的病不太好。
「怎麼了?」
海菱的臉上有些緊張,侍梅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想多了,因為通過最近一段日子的相處,發現胭脂的行為和從前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失憶後的人,和從前有差別也沒什麼,因為必竟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再加上吃過不少的苦,她可能比較重視錢財,有好幾次她發現胭脂偷偷的試戴小姐的首飾,一臉的羨慕。
她記得以前胭脂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個性也是很淡薄的,不重視錢財。
可是現在她竟然有些貪財,而且愛慕虛榮,這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不過小姐和胭脂很親,若是她多嘴了,豈不是讓小姐傷心,所以她能做的便是小心的注意著胭脂,若是真的發現她別有用心,那麼她便會戳穿她。
海菱望著侍梅,見侍梅臉色變幻莫測的,不由奇怪起來,盯著她。
侍梅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胭脂端了一碗東西從外面走了進來,笑瞇瞇的開口:「你們都在啊?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一看到胭脂,侍梅更不能說什麼了,因為若她真是胭脂,自已誤會她了,可就傷人心了,她想起江家後宅內,胭脂一臉的決絕,命令她和侍蘭帶小姐走,似毫不在乎自已的死活,那樣絕決而明艷
眼前的這個人,和胭脂長得一模一樣,既沒有易容,也沒有假裝失憶,她是真的失去了記憶,這侍梅是可以肯定的,世上又怎麼會有人和另外一個人一模一樣呢,雖然相像的十之六七,可真正要做到一模一樣的,絕對不可能。
海菱一看到胭脂進來,便高興的招手示意胭脂坐下來。
「胭脂,你忙什麼呢?我們正聊天呢。」
「奴婢給小姐準備了銀耳湯,小姐還是喝點早點睡吧,明日一早便是大婚的日子了,新娘子可要漂漂亮亮的。」
「還是胭脂最好了。」
海菱對著胭脂撒嬌,從前她也會這麼幹,所以習慣了,一伸手便接了胭脂手邊的銀耳湯。
侍梅一看,想阻止,可是看胭脂的神色,卻沒有似毫的不妥,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胭脂是不可能做什麼手腳的,她又不是不要命了,想到這,侍梅暗罵自已神經,難道是最近想多了,她暗自猜測著。
海菱輕啜了一口銀耳湯,點頭:「味道不錯,你們要不要喝一點。」
「不要了。」
侍梅和侍蘭等人搖頭,海菱又喝了幾小口,侍梅越看越覺得不安,抬頭盯著胭脂,陡的發現她的眼裡有一抹快速閃過的狠光,不由得大驚,難道說湯裡有問題,如此一想,侍梅陡的起身,撲了過去,打翻了海菱手裡的湯碗。
嘩啦一聲,屋內所有人都驚住了。
海菱望著侍梅:「梅兒。」
侍梅不理海菱,直接取出銀針,對著地上的湯汁測試了一下,眨眼間的功夫,銀針全是黑色,這湯裡竟然有毒,而且還是劇毒。
房內所有人臉色都變了,侍梅週身的嗜血殘冷,直接命令侍蘭:「把胭脂拿下。」
侍蘭已回過神來,直撲過去抓住胭脂的手臂,困住了她。
而撫月撲到海菱的身邊,驚慌失措的哭了起來:「小姐,小姐,你怎麼樣?」
侍梅的動作更快,她飛快的用銀針封住了海菱的三大穴位,控制著毒素,不讓毒汁流竄。
隨之一雙冷戾如狼的瞳子盯著胭脂:「你為什麼要害小姐,小姐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害她?」
胭脂一看,嚇得搖頭:「不是的,不是我,不是我。」
海菱臉色微微慘白,望著胭脂,實在有些難以置信,胭脂如何會對她下毒手呢,一定是旁人,一定是這樣的。
她身體上的毒,沒有讓她難受,但是如若這真的是胭脂下的,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她是她的親人啊,她好不容易盼了這麼長的時間,才見到她,開心得不顧一切,從來不懷疑她,不疑心她,雖然她有些地方做得不合理,她也以為,這是失憶的原因,所以才會和從前有些差別,可是她竟然給她下毒?為什麼?
「不會是她的,一定是別的人,梅兒不會是她的。」
海菱痛心的搖頭,臉色越發的慘白,侍梅根本不理會她,心急的朝門外叫起來:「來人,小姐中毒了,立刻通知老將軍。」
門外的小丫鬟本來也在開心的聊天,一聽裡面的說話聲,全都慌了,小姐中毒了,小姐中毒了。
所有人叫了起來,直衝出去。
很快姬琮和姬紹成奔了過來,父子二人衝進了廳堂,便看到海菱臉色慘白,唇隱隱的散發出黑色,確實是中毒了。
姬琮和姬紹成慌了,兩個人害怕的撲到海菱的身邊,一人握著一隻手:「菱兒,菱兒你怎麼會中毒的,怎麼會中毒的?」
侍梅沉穩嗜冷的指著胭脂:「老將軍,把這人帶下去查,一定要拿到解藥。」
「是她。」
姬琮和姬紹成的眼睛綠了,直接撲到胭脂的身上,把她給提了出去,胭脂還在哪裡尖叫:「不是我啊,不是我,小姐真的不是我。」
海菱喘了幾口氣,仍然不願意承認這是胭脂給自已下的毒
「梅兒,一定不是她,你別錯怪了她,她是胭脂,她怎麼可能給我下毒呢?」
侍梅眼裡閃過心疼,小姐啊,人是會變的,可是她沒辦法和海菱說這句話,因為小姐已經很難受了,若是她再多說,她只怕更傷心了。
侍梅望向一側的撫月:「立刻去叫沈若軒過來。」
「是。」
「侍蘭,去宮中請皇上過來。」
「別,別,梅兒別驚動皇上了。」
海菱望向侍梅輕聲的開口,發生了這種事,不是一般人可以擔待得起的,侍梅哪裡敢自做主張,明日便是皇上皇后大婚的日子,今天晚上皇后中毒了,若是發生什麼事,她們所有人陪葬是小事,只怕皇上有所折損,所以侍梅擔待不起這種責任,依然堅定的命令侍蘭:「快點,另外讓侍竹過來,他對毒有研究,讓他過來查一下,這下的究竟是什麼毒?」
「是,」侍蘭閃身便走。
這時候海菱的身上有些冷,開始發抖,侍梅雙手一伸便摟著她:「小姐,小姐,你不會有事的。」
她對毒沒有過多的研究,只能暫時的控制著那毒不漫延,但是這毒似乎十分的厲害。
屋外幾個小丫頭進來了,連帶的宮中的幾個嬤嬤也進來,滿屋子的人,所有人都驚駭的望著這一切,小姐中毒了?
誰都想不出,若是小姐出事了,皇上會怎麼樣?她們這些人是否還有活路,。
整個廳堂內籠罩著死氣沉沉的寒氣,不過很快沈若軒趕了過來,侍梅趕緊的放開小姐,沈若軒上前一步給海菱檢查。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驁,眼瞳戾寒。
「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侍梅看到沈若軒的神情,害怕極了,忍不住伸出手緊抓住沈若軒的手臂:「你說,小姐怎麼了?她不會有事吧?」
一向無所畏懼的侍梅,竟然牙齒有些打顫,她太害怕了。
「是南翎國的龍舌。」
沈若軒並沒有隱瞞侍梅,他一邊回話,一邊開始掏出保命丸,餵了海菱服下,先保住她的心脈。
海菱此時神志還很清醒,只是週身的寒冷,牙齒打顫,唇上的黑氣很重,她極力的忍住。
侍梅一看她的樣子,再也忍不住,趕緊的伸出手緊抱著她,哭了起來:「沈若軒,既然是南翎國的龍舌,你必然是有辦法的,快幫助小姐解了這龍舌的毒。」
沈若軒滄然的搖頭,他離南翎國很久了,怎麼會有南翎國的龍舌毒解藥呢?
那龍舌是生種在南翎國皇宮裡的一種花,全身劇毒,四季花開不斷,芳香撲鼻,雖然全身是毒,但它的花卻可以使得整個宮殿保持著芳香,另外,它也是一種入味的良藥,此花十分的珍貴,除了皇室,別處根本沒有。
沈若軒雖然識得此毒,卻沒有解藥,因為他離開南翎國很久了。
「我沒有解藥。」
侍梅一聽,直接的怒了,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捶沈若軒的肩:「為什麼,為什麼,是你們南翎國的東西,一定是阮靜月那個混蛋幹出來的,沒想到她進了昭陽王府,還不死心,竟然來害小姐?」
海菱忙伸手抓住侍梅的手:「梅兒,別怪沈若軒了,不關他的事。」
「小姐。」
侍梅收回手,哭得更厲害了,小姐是如此的善良,為什麼別人總是要害她呢?她從來沒有害過別人,或者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小姐,你不會有事的,皇上來了,他不會讓你有事的,梅兒還想侍候你呢?」
「謝謝你,梅兒。」
沈若軒看著眼前的畫面,心裡很煎熬,痛恨的責備起自已來,為什麼當初沒有注意到南翎國的龍舌有什麼解藥呢,這些年,他一直鑽研醫術,卻很少涉及到毒。
房內,不但是侍梅和沈若軒,就是小丫鬟們也哭成一片。
門外,姬琮和姬紹成衝了進來:「菱兒,菱兒。」
他們兩個一進來,侍梅好像看到了希望:「怎麼樣?胭脂交了嗎?解藥呢,解藥呢?」
姬紹成睜著血紅的眼睛,瘋狂的大叫:「沒有解藥,她說是阮靜月給她的毒藥,讓她給菱兒下毒的。」
「快,立刻去昭陽王府,把阮靜月抓來。」
侍梅尖叫,姬紹成和姬琮二人看到女兒此刻的臉色蒼白,唇角發黑,兩個人早近顛狂了,直接的掉頭就衝了出去,立刻召集將軍府的下人,便衝了出去。
海菱張了張嘴,想叫他們,卻沒有叫出聲來。
她睜著眼睛,意念有些模糊,心裡想著:「胭脂,為什麼要給她下藥呢?胭脂啊,你為什麼要給我下藥呢,要知道我心裡的痛,遠比身上的痛要痛得多。」
海菱慢慢的陷入了黑暗,她張嘴,虛弱的開口:「梅兒,跟皇上說,說?」
可惜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她想說,讓皇上別責怪她們,可惜沒說出來。
侍梅豈會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可是她的心真的好痛啊,一直以來陪著她哭她笑,她不再單純的當她是主子,而是親人了。
「小姐,小姐。」
侍梅哭著,房內哭慟聲一片。
忽地一道冷沉嗜血的喝聲起:「哭什麼?」
一道旋風平地掀起,房內多了一人,竟是一身白色錦衣的夜凌楓,夜凌楓的週身罩著殺氣,森冷狠絕,臉上黑沉沉的,眼瞳裡隱著害怕不安慌恐,一伸手便把海菱從侍梅的懷中奪了過去,狠狠的朝著侍梅大叫。
「你是怎麼侍候她的,你是怎麼侍候她的?」
侍梅撲通一聲跪下,房內跪滿了人。
只聽夜凌楓嗜血冰冷的聲音響起來:「如若她有事,今日香蕪院裡,所有人都要陪葬。」
一室的寂靜,唯有抽氣聲。
夜凌楓已不理會別人,雙手緊摟著懷中的海菱,眼裡滿是驚嚇,害怕,命令一側的侍竹:「快,看看她究竟是中了什麼毒?」
沈若軒不待侍竹上前,便沉痛的開口稟報:「皇上,是南翎國的龍舌。」
南翎國的龍舌是什麼樣的毒花,夜凌楓是知道的,一想到竟然是南翎國的龍舌害的菱兒,夜凌楓憤怒的黑瞳冒著火盯著沈若軒:「那還不快解她的毒。」
「我沒辦法解。」
夜凌楓一聽沈若軒的話,急急的望向侍竹:「你呢,可有辦法解?」
侍竹一慣研究毒,自然是有研究的。
上前一步,示意皇上把姬小姐放開一些,然後給她診了脈,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幸好服的毒不多,若是服的多了,只怕回天無術了,現在皇上用內力給她驅毒,然後屬下準備藥湯給她排毒,相信可以保她無事,只是皇上若是給她驅毒,只怕會傷到自身?」
一聽有辦法可以醫菱兒,夜凌楓根本就不顧別的,直接朝侍竹命令:「馬上去準備藥湯,朕給她排毒,其她人全都滾出去。」
侍梅飛快的起身,一揮手命令房內的人全都退下去。
夜凌楓一抱海菱的身子便擺放在軟榻上,自已與她對坐,雙掌一伸,便對上了她的掌心,開始為她排毒。
屋子外面,所有人都跪著,廊下,大紅的燈籠搖晃著,卻沒有了喜氣,有的只是一地的淒涼。
遠處,一隊人急急的走了過來,姬琮和姬紹成押著一個女人,那女人一邊走還一邊大罵。
「姬琮,姬紹成,你竟然膽敢抓本宮,本宮仍是南翎國的公主,你不但抓本宮,你還打本宮。」
阮靜月的臉上有五個紅腫的指印,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穿的是一套中衣,她正在睡覺,便被姬琮和姬紹成給抓了過來,他們打了她,還逼她要南翎國龍舌毒的解藥,她哪裡來的解藥啊,這次來南翎國,根本就沒有帶龍舌毒的解藥。
香蕪院的院子外面,所有跪著的人,都抬頭盯著阮靜月,恨不得吞食了她才解恨,阮靜月被這麼多的眼睛瞪著,總算不罵了,可是仍然忍不住開口:「你們為什麼要抓我,為什麼?」
侍梅沙啞著嗓音,凌寒的開口:「阮靜月,你竟然指使胭脂給我們家小姐下毒,你別忘了,我們小姐明日便是北魯的皇后,你一個南翎國的公主,竟然膽敢下毒害我們北魯的皇后,現在你還敢叫?」
「我下毒害姬海菱?」
阮靜月睜著眼睛,她是恨她,可是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至於所謂的胭脂,她更是聽都沒聽說過,怎麼會成了指使胭脂下毒的人。
「你們血口噴人,本宮根本沒有下毒。」
阮靜月叫著,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指著廳堂方向,尖叫著喊。
「一定是姬海菱用計害本宮,對不對,你們串通成一氣來整本宮,本宮什麼都沒有做過,先是下藥害本宮和昭陽王在一起,現在又說什麼本宮給她下毒,想除掉本宮是嗎?本宮不怕你們?」
阮靜月在院子裡大叫,侍梅再也忍不住發起瘋來,小姐都快沒命了,這死女人還一口一聲的小姐陷害她,小姐從來就不會陷害人,只有她們這種人才會使這些刁鑽下作的招數。
侍梅撲向阮靜月,一把便把她的頭捺到了地上,拳打腳踢起來。
院子外面,誰也沒攔著,都很恨這阮靜月,她們小姐和皇上是郎情妾意,你一個阮靜月仗著是公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們小姐,打死了也活該。
侍梅下手極重,那阮靜月的武功也不凡,可是一來前先被姬琮和姬紹成重傷,二來,自已氣勢上先輸了一大截,所以只能任憑侍梅的怒打,滿身傷痕纍纍。
侍蘭一看生怕出事,趕緊的上前一步拉住侍梅。
「梅兒,別打了,再打就死了,皇上會處治她的。」
侍梅總算止住了手腳,明明是打人的人,此刻竟滿臉的淚,她實在太擔心了,倒不是自已的死活問題,實在是想到小姐沒招誰惹誰,偏偏總是有人來害她。
沈若軒看到阮靜月被打,此刻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靜月,這龍舌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到的,不是靜月又是何人呢?
「靜月,如果是你下的毒,你就拿出來吧。」
如果是這樣,他至少可以保她一命,如若她執迷不悟,夜凌楓完全可以殺了她,而南翎國的人也不敢亂說話。
可惜阮靜月哪裡想到沈若軒的用心,怒瞪著他,掙扎著站起來,一手怒指著沈若軒:「沈若軒,你不是南翎國的人,也不是我兄長,眼看著自已的妹妹被人欺負,竟然可以視而不見。」
她一說話,牽動臉上的傷痕,忍不住疼得蹙起了眉,不過氣勢卻很強硬,她根本沒有下毒害姬海菱,一切都是姬海菱的計策罷了,這個女人可真是歹毒,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除掉她。
可恨那夜凌楓竟然全然的不知道,還深陷在她的溫柔陷阱中。
阮靜月正在心中自說其話。
門前響起了腳步聲,夜凌楓抱著海菱走了出來,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巨大,帶著陰驁冷森,掃視了一眼院子內的人,眼光直接落到阮靜月的身上。
夜凌楓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焦急在門前等候的姬琮和姬紹成撲了過去,父子二人一左一右的圍在海菱的身邊,查看她的臉色,發現她的臉色好多了,可是那毒依然沒有解掉。
姬琮的眼裡便湧出了淚水,直接吼起來:「皇上,菱兒怎麼樣?她怎麼樣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不交出解藥?」
姬琮一隻手怒指著下首跪著的阮靜月。
阮靜月一看到夜凌楓出現,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男人身上的殺氣太重了,她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殺氣,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說話也有些結巴了。
「不一是一我,不是我,我沒有下藥。」
她話落,有好幾道聲音響起來,一起朝著她叫。
「這是南翎國的龍舌,不是你下的又是何人下的,那龍舌可不是隨便什麼人便會得到的。」
夜凌楓緊樓著海菱,看到她受苦,他恨不得她此刻所受的苦全在自已的身上,抬眸望向阮靜月,冷冷的命令:「阮靜月,你只有一個開口的機會,還是交出龍舌的解藥?」
「沒一有,不是我的下的。」
阮靜月真正感受到一種撲面而來的後怕,她真怕自已下一秒種便會被這男人殺了,他的眼神太嚇人了,就像看一個宿世的仇人似的,
她說完,根本沒人相信,侍梅想撲上來了,被侍蘭攔腰抱住了,侍梅指著阮靜月:「你個不要臉的女人,不是你又是誰,誰會給小姐下毒,你若是不交出解藥來,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放過你。」
夜凌楓已不再理會他們,他心急的是菱兒的毒。
「侍竹,排毒湯呢?」
侍竹立刻從一側的廂房裡奔出來:「皇上,屬下正在準備,現在好了,立刻把小姐放進湯裡吧。」
「好。」
夜凌楓轉身便走,往隔壁的廂房而去,姬琮和姬紹成等人都跟著他。
一眾人迅速的往隔壁走去。
阮靜月看著夜凌楓心疼痛苦的樣子,不由得眼紅不已,忍不住一手指著姬海菱大叫起來:「夜凌楓,想不到你這麼聰明的人,竟然被姬海菱玩弄於股掌之中,她是騙你的,她先是給我下藥,再是陷害我,就是為了除掉我。」
「你太高估你自已了。」
一道地獄中竄起來的陰森冷語過後,暗夜中光芒一閃,阮靜月那只怒指海菱的手,便被那撲面而來的長劍給凌空斬斷了,因為速度太快,她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意,只看見自已的一隻手,以完美的姿勢落到了地上,隨之她才感受到了疼痛,啊,尖叫聲響徹整個姬府。
她疼昏了過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3:57
第088章 盛大豪華的婚禮
可惜夜凌楓理也不理她,直接命令手下的侍衛:「送她去刑部,先關押起來。」
「是。」
幾名侍衛奔了過來,直撲向阮靜月,把她提起來便走,送往刑部的大牢中去。
沈若軒看著眼前的一切,說不出話來,因為皇帝都下令了,他說什麼都是枉然。
他已經仁至義盡了,而夜凌楓已抱著海菱進入了侍竹為海菱準備的房子,裡面準備好了湯藥,開始讓海菱排毒。
姬琮和姬紹成恐慌不安的想跟著夜凌楓的身後進入房間,誰知道夜凌楓進去後,直接一腳踢上房門,吩咐手下:「守住門,不准讓任何人進來。」
姬琮和姬紹成面面相覷,想發怒,可是想到菱兒此刻的處境,他們早忘了要說的話,兩雙手下意識的緊握在一起。
房內,夜凌楓把海菱放進侍竹準備的放滿藥草的藥桶裡,自已陪在身側,寸步不離,只命了侍竹等人退下去,吩咐讓侍梅和侍蘭二人進來侍候著。
兩個時辰後,海菱臉上的毒氣慢慢的淡去了,而湯藥中的水,變黑了,侍梅第一時間發現了,心裡激動起來,也顧不得夜凌楓的身份,歡喜的叫起來:「皇上,皇上,你快看?」
夜凌楓本就就盯著浴桶中的海菱,聽了侍梅的話,亦有些激動,但他怕自已看錯了,所以又問了一句:「菱兒的毒解了?她沒事了。」
「是,皇上,小姐不會有事了,她不會有事了。」
侍梅連連點頭,這一次眼裡的淚花,是歡喜的,高興的。
侍蘭也連連的點頭,興奮的接口:「皇上,你放心吧,小姐不會有事了,她不會有事了。」
「真是太好了,她不會有事了,朕有點累了。」
夜凌楓話一落,高大挺拔的身子便軟軟的往地上滑去,侍梅和侍蘭二人大驚,一邊撲過去,一邊朝門外叫起來:「侍竹,侍竹,快看看皇上,快看看皇上?」
侍竹和侍菊二人閃身便闖了進來,一看皇上的神情,侍竹臉色幽暗,飛快的走至皇上的身邊,伸出手給他診脈,然後一顆解毒丹給皇上服下,緩緩的開口:「皇上先前給小姐排毒的時候,中了一些龍舌,不過他內力高深,所以不會有大礙的,只是因為神經崩得太緊了,此時一鬆,氣沖大腦,所以才會暈過去,不會有事的。」
「快,把皇上送進去休息,我們來給小姐換衣。」
「好,」侍竹和侍菊二人扶了皇上出去,門外,姬琮和姬紹成驚呼,趕緊的一起動手,扶了皇上前去香蕪院的偏房休息,皇上千萬不能出事啊,要不然菱兒醒過來,肯定會自責死的。
這兩個人啊,現在是真的很喜歡對方了,什麼都顧著對方,想不到自已。
姬琮很欣慰,菱兒能幸福,他做父親的很開心。
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等人給海菱換了乾淨的衣服,便抱了她去自已的房間休息。
海菱總算沒事了,香蕪院內的下人全都小聲的啜泣起來,每個人都到閻王那繞了一圈,最後又繞了回來,這是喜極而泣。
房內,姬琮和姬紹成,端坐在床前望著床上的海菱,見她面色上的黑氣又退去了不少,總算徹底的放下心來,可是菱兒所吃的苦呢?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阮靜月這個該死的女人的,還有那個什麼胭脂,竟然膽敢害當朝的皇后娘娘,根本就是找死。
「菱兒,你沒事就好了,昨天晚上急死我和爹爹了。」
姬紹成輕聲的開口,直到此刻他仍能清晰的感受到心底的恐慌,不安,現在一顆心總算落地了。
姬琮也在一邊接口:「是啊,菱兒,你嚇死爹爹了。」
說著眼裡便潮濕了,望著床上的女兒,雖然沒有醒過來,可是看到她氣息平穩,臉上的毒氣散去,他便踏實了。
只要女兒沒事就好。
侍梅走過來輕聲開口:「老將軍,少將軍,小姐沒事了,兩位還是下去休息一會兒吧,天快亮了,天一亮,便是皇上和小姐大婚的日子,還有很多事要準備呢?」
「大婚?」
姬琮和姬紹成相視,他們倒是把大婚的事忘了,明日便是菱兒和皇上大婚的日子,現在她還沒有醒過來呢,難道說這大婚還要進行下去嗎?不過大婚的日子仍是禮部欽定下來的,皇上下了聖旨的,要改恐怕不可能。
「是的,兩位將軍回去休息一會兒吧,小姐這兒有奴婢呢,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侍梅很是自責,都怪她大意了,若是一懷疑胭脂的時候,便與小姐說出來,說不定就沒有這事了。
「不用,我們守著她,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吧。」
姬琮和姬紹成根本就不走,賴在房裡,態度堅決的守護著海菱。
只有看著她沒事,他們的心才安寧,現在她還沒有睜開眼睛呢,他們怎能離開。
不過門外有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侍梅和侍蘭一看,趕緊的福身行禮:「皇上。」
夜凌楓一睜開眼睛便過來了,看見房內姬琮父子霸佔著床沿,便挑起了狹條的眉,霸道的命令。
「姬老將軍,姬少將軍,你們下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有朕守著呢?」
姬琮和姬紹成趕緊的起身,先給皇上叩首,然後領命退出去,其實心裡百般不願,不過想到夜凌楓為菱兒所做的,他比他們都還愛菱兒,所以即便不甘心,也無可奈何。
夜凌楓等到房內姬琮父子二人下去,便又吩咐一側的侍梅:「你們兩個也下去吧。」
「是的,主子。」
侍梅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好好的,心裡很欣慰,總算沒有出什麼大事,領命和侍蘭二人退出了房間,在門外守著。
房內的夜凌楓,則伸手摟了海菱,自已側身歪靠床上,海菱靠在他的胸前。
看到她沒事了,直到此刻他的一顆心才落地,伸手緊握著海菱的手。
菱兒,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你總像是前生便認識一般,那種不顧一切,只想你好,只想寵著你的心那般的強烈,看到你受傷時,你知道我多害怕嗎?那是你不知道的感覺,似乎天蹋了地陷了似的,什麼都不存在了。
以後你可要給朕好好的,不需有一丁點的折傷。
夜凌楓唇角勾出笑意,清絕動人,然後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海菱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好閉著眼睛休息,便看到他緊摟著自已,一隻手握著她的手,那種生怕失去什麼東西的神態,使得海菱心中湧起熱流,就那麼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不過因為她剛中了毒,所以身子極虛,一會兒的功夫,便又睡著了。
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大亮了,香蕪院內一片寂靜,夜凌楓的身影已不見了。
幾張放大的臉孔守在她的頭頂上方,把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床裡一縮。
「你們這是幹什麼?」
床前幾個守著她的人,看到她醒過來,立刻滿臉笑,個個激動起來,姬琮和姬紹成父子二人高興的抱在一起,激動的互相拍對方的背,而沈若軒則是鬆了一口氣,侍梅和侍蘭二人則是緊握著彼此的手,然後侍梅便忍不住抱住海菱的身子,語無倫次的開口。
「小姐,你沒事了,沒事就好了,你知道嗎?奴婢擔心死了,你現在好好的就行。」
海菱聽她的話,不由得鼻子酸酸的,看來她中毒的事嚇壞了不少的人,她一直以為小梅兒很冰冷,沒想到她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想到這,海菱綿軟的開口:「梅兒,原來你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小姐我還以為你是冰棍呢,沒想到不是。」
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力氣開玩笑,房內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下好了,小姐是真的沒事了。
姬琮見侍梅抱了女兒,他吃起味來,一把推開兒子,便擠了過去,拉過侍梅的身子,便把海菱抱住了:「菱兒啊,你嚇死爹爹了,以後不許這樣嚇人,爹爹老了,禁不得你這樣嚇唬了。」
聽到姬琮充滿了感情的話,海菱心裡甜甜的,雖然她中了毒,可是得到了這麼多人的愛,她覺得那中毒也沒有那麼的痛苦。
「爹爹,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房子裡,大家都很開心的笑了,門外,四個宮中的嬤嬤走了進來,一福身子提醒各位。
「老將軍,少將軍,今日仍是皇上和姬小姐大婚的日子,姬小姐還是起來開始大妝吧,眼看著吉時便到了,皇上恐怕也快過來了。」
依照皇上對姬家小姐寵愛的程度,今日大婚,皇上定然來親迎,所以嬤嬤才會如此說。
姬琮和姬紹成總算醒過來神,催促起女兒。
「菱兒,瞧爹爹老糊塗了,今日可是你和皇上的大婚日子,你起來吧,看看精神可還行?」
沈若軒早取了一粒丹丸湊了過去:「師傅,服顆丹藥吧,這樣你的精神就不會那麼虛弱和差了。」
侍梅趕緊伸手接了沈若軒遞過來的那粒明黃的丹丸,侍候海菱服了下去,然後讓所有人都出去。
房內只剩下海菱和侍梅侍蘭撫月,還有四個宮中的嬤嬤。
海菱見姬琮和姬紹成走了,想起胭脂來,心口便刺痛起來,胭脂何時和阮靜月勾搭上了,竟然聽命於阮靜月給她下藥,她真的讓她好難受,這些日子以來,她仔細的觀察了的,她既不是易容的,也不像別人假扮的,因為世上有不少想像的人,但大多數人仔細辯認還是分得清的,但是胭脂經過她幾日的注意觀察,實在看不出她是假的。
「胭脂,她為什麼要給我下毒?」
侍梅一聽海菱提到胭脂,臉色凝重起來,她知道胭脂和小姐的情份很高,雖然胭脂給她下毒了,她並不想胭脂死,只是胭脂敢給小姐下毒,皇上又豈會饒了她。
「聽說她交待了,是阮靜月派人找她的,說她本是官家的小姐,她的家人全是被小姐給害死的,所以她才會對小姐下毒。」
「她真糊塗,怎麼別人隨便兩句話,她便相信了。」
「她不相信小姐會無緣無故的對她好,所以心裡存了疑,正好阮靜夜派人聯絡上她,她便認為小姐真的成了害她全家的主子了。」
「她現在怎麼樣了?」
「爺命人處置她了,小姐別想她的事了。」
海菱聽到這個結果,知道夜凌楓是不會放過任何傷害她的人的,但這樣的結果,令她心痛,兩行清淚自眼裡滑落。
侍梅一看,為小姐心疼起來:「小姐,天色不早了,讓嬤嬤給你大妝吧,皇上很快便會來了,你可不許再七想八想的了。」
海菱沒說什麼,點頭,可是心裡還是很疼。
侍梅吩咐人傳了兩樣點心進來,給海菱填填肚子,雖說大婚的日子不能吃食,只有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才可以吃東西,但是小姐昨兒晚上中了毒,身子很虛弱,所以還是吃點東西提提精神吧。
海菱並沒有什麼胃口,一來是因為中毒身子虛,二來是因為胭脂做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傷了她的心。
不過不想拂了侍梅的一番心意,所以略吃了一塊。
宮中的嬤嬤便開始為她大妝,房內靜悄悄的,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三人在旁邊配合著嬤嬤的要求,遞東遞西的。
姬府,賓客盈門,人來客往,十分的熱鬧。
北魯大將姬琮嫁女兒,朝中的大臣自然不可能拂了他的面子,何況人家的女兒要嫁的是當今的皇上,所以很多人更是擠破了頭也要進姬府來祝賀一番,不但是官場上的人,就是汴梁城有頭臉的商貿巨富,江湖上的一些俠義之輩也皆前來姬府祝賀。
所以整個姬府成了汴城最熱鬧的地方,其他的各個地方都疏忽了。
刑部的大牢,關押阮靜月的牢房中,有數十人闖了進去,打傷了守門的兵將,迅速而兇猛的把牢中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阮靜月給救走了。
刑部的守兵立刻把此事稟報到刑部尚書面前,無奈今日仍是皇上的大婚之事,所以刑部自動壓了下來。
一個時辰過去。
香蕪院內,宮中的嬤嬤已給海菱開了臉,上了妝容,又梳了高貴大氣的髮髻,開始換衣服。
大紅的嫁衣,仍是皇后專用的鳳袍,上繡展翅飛翔的鳳凰圖案,耀眼奪目,穿到海菱的身上,觸目驚心的美艷,光芒四射,擋都擋不住的絕色。
侍梅和侍蘭等人早已見慣了海菱的美貌,可就是這樣,還是忍不住看呆了眼
原來小姐很適合穿大紅的衣服,透著一種妖治睥睨天下的霸氣,舉手投足間輕易的渲染出不輸於爺的強勢。
「小姐,你真漂亮。」
撫月輕喃,癡癡的望著小姐。
小姐和皇上相配,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管是橫看豎看,上看下看,沒有再比他們兩個人相契合的一對人兒了。
不但是侍梅等人看呆了眼睛,就是宮中的嬤嬤也看呆了眼睛,說實在的,這些嬤嬤在宮中很多年,先皇的後宮可是有很多妃子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美麗非凡的,可是和眼前的女子一比,便透出一份俗氣來,姬家小姐的美不但有靈氣,而且還有一種讓人塵服的霸氣。
「姬小姐,開始戴鳳冠了。」
其中一個嬤嬤捧出了皇后的鳳冠,這華麗的鳳冠,雖然美不盛收,但是卻沉重無比,海菱昨兒個晚上剛中了毒,身子還很虛,怎麼能戴這麼重的鳳冠呢,別到時候等不到拜堂,便昏過去。
「等一下,這個真的要給小姐戴在頭上嗎?」
侍梅忍不住擋了一下,四個嬤嬤臉色微變,忍不住齊齊的開口:「姑娘說什麼呢?這是皇后專用的鳳冠,別人想戴還戴不了呢,知道這頂鳳冠上鑲嵌了多少名貴的東西嗎?最正中的是一顆價值千金的夜明珠,旁邊圍繞的頂級白珍珠六顆,餘者都是小一些的珍珠共一百零二顆,再瞧這上面的鳳凰,是宮中的巧匠用金絲打造出來,然後鑲上去的,總之這頂鳳冠,可謂價值連城,一般人想戴也是沒得戴的,再一個這鳳冠可有比喻,最正中的夜明珠仍是喻指當朝的皇后娘娘,娘娘珍貴無比,光輝可比日月,不是別的任何釵珠可掩蓋其出色的。」
除了皇后,宮中任何的女人都別想戴這個鳳冠,就是摸一下都不行。
說話的嬤嬤十分的羨慕,而且面有喜色,她們能摸到這頂鳳冠,前來侍候娘娘,也是個有福的。
雖然嬤嬤說了這頂鳳冠是多麼的華麗,珍貴,可是海菱的頭微微有些疼,嵌了這麼多的東西上去,可想而知,這頂鳳冠比她能想像的要重得多了,過去曾在電視上看到,有人戴這種鳳冠拜堂,似乎看上去沒什麼重量,現在自已用手掂了掂,少說有幾十斤,要頂著幾十斤的鳳冠在頭上一整天,她真怕自已虛脫,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感。
可是今日仍是她的大婚之禮,而且所嫁的也是自已喜歡的人,所以海菱一咬牙,拼了。
「戴吧。」
嬤嬤一聽滿意的捧了過來,正準備為海菱戴到頭上。
忽地,外面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隨之有太監的叫聲響起:「皇上駕到。」
門外丫鬟僕婦們齊齊的跪了一地:「見過皇上。」
夜凌楓並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逕自走進房裡。
房內,宮中的四個嬤嬤有些發愣,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狀況,吉時未到,皇上竟然親自過來了。
侍梅反應快,一揮手指示,房內的幾人都跪了下來。
只有海菱端坐在銅鏡前,笑意盈盈的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男子,高大挺拔,一身明黃的錦衫,外罩紫紅的滾金邊的長袍,金冠束髮,那雋美的五官上,雙眼堪比日月的光輝,此時掩蓋不住的喜悅,卻又隱隱擒著不捨。
第一眼看到海菱的時候,唇角的笑意加深,光華逼人。
他緩緩的走過來,修長的大手中捧著一個華麗的錦盒,停在海菱的面前,暗磁的聲音響起:「菱兒,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打開來看看?」
海菱低首望著他手中的錦盒,看上去不大,裡面便是他送給她的禮物嗎?十分的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伸手慢慢的打開來,盒中的光芒一下子耀了出來,一頂小巧精緻的金冠,除了中間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四周再無一物,前面流蘇輕垂,雖然簡潔,可是卻貴氣逼人,海菱一眼便喜歡上了,忍不住欣喜的伸手取了出來,托在手上仔細的欣賞。
「這是你送給我的嗎?真的好漂亮。」
房內跪著的人,聽了海菱高興的話,忍不住的抬頭,全都被吸引了,這鳳冠雖然小,又簡潔,但是那中間的夜明珠可是珍貴的,而且獨此一珠,更顯雍擁大氣。
夜凌楓伸手從海菱的手上接了過來,慢慢的戴到她的頭上去,立刻給海菱增添了神秘感,頭上的夜明珠光彩逼人,而那流蘇,罩住了海菱的臉,卻又隱約可見,竟比之前更吸引人的視線。
「這是我親手做的,送給你的,獨此一姝,再沒有別的任何人。」
原來這頂鳳冠是夜凌楓用了心思的,只鑲嵌了一顆夜明珠,意旨宮中只有她一個人。
海菱忍不住笑了,昨夜被傷害的心,慢慢的收斂,今日仍是夜凌楓和她的大婚,這個男人是很愛她的,她對他也是心動的,所以什麼事都拋開去。
「謝謝。」
這是發自內心的一聲謝,不是謝他做了這頂鳳冠,而是謝他一路堅持了下來。
夜凌楓又豈會不知道她所說的意思,唇角擒笑的伸出手緊握著海菱的手,兩個人彼此凝望著。
屋子裡的熱流燒灼得所有人都臉頰火辣辣的,侍梅和侍蘭等人正準備退出去,卻聽到外面欽天監的聲音響了起來:「吉時已到,恭請皇后娘娘登鳳輦。」
房內的人也齊聲的開口:「恭請皇后娘娘登鳳輦。」
夜凌楓一伸手抱了海菱的身子,往屋外走去。
身後所有人全都起身,緊隨其後的出了房間,跟著皇上的腳步,前往姬府的門外而去,他們是要隨皇后娘娘進宮的,所以自然不能落下了。
姬府裡,大紅的地毯從香蕪院一直鋪到了府門外,姬紹成正站在紅地毯這頭,本來北魯的風俗,應該由父兄把新嫁娘抱上花轎,可是姬紹成沒想到,竟然是皇上親自抱了妹妹出來,今日的妹妹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大紅的嫁衣襯得她肌膚似雪,頭上的鳳冠在陽光下耀眼至極,雖然看不真切她的面容,不過隱約可見她唇角勾勒出來的喜悅,還有嬌羞的粉頰,無一不顯示她心情的愉悅。
看著這樣子的幸福的她,姬紹成心裡苦澀澀的,身子竟然忍不住的後退了兩步,臉色蒼白,幸好今日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所以誰也沒有在意。
直到這一刻,姬紹成不得不承認一件事,他的心底其實是喜歡這個妹妹的,不但是兄妹之情,還隱有男女之情,所以他才會如此的痛。
早在妹妹是大周朝的江海菱時,他便受了她的影響,當時只是因為她的身份擺在哪裡,他還曾惋惜過,如若沒有太子,當時他動過讓她嫁給自已,進行兩國聯姻。
不過,他不會讓人知道這種事,既然發現了,他絕對不允許繼續下去,他要慢慢的消淡這份不該有的情思。
姬府的紅地毯兩邊,站滿了人,從後面一直排到前庭,有些人看不到,還拚命的惦腳張望,就想看一看帝后風彩,兩個人都是絕色的人,今日大婚,又是怎樣傾國傾城的驚艷呢?
所有看到他們的人,都呆住了,不是因為他們的美,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很出色,即便此刻身著華衣,也不足以讓他們呆住,他們呆住,是兩個人臉上的神情,是那般的幸福,皇上一臉的小心翼翼,似乎捧著珍愛的寶貝一般,而皇后娘娘,一臉的嬌羞,十足的小女人嬌態。
一向冷漠寡情的兩個人,此刻的神情,實在是刺激了大家的眼睛,眾人呆呆的,目送著他們離去,眼看著帝皇帝后要走到大門口,才想起來沒有跪拜,黑壓壓的人全都跪了下來。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上鳳輦。」
響亮的聲音拉出去很遠,等到皇上和皇后過去,那些朝中的大臣也都紛紛走了出去,因為今日皇上皇后大婚,他們要到宮中的殿廟去朝拜皇上和皇后娘娘,就連姬琮也不例外,隨了文武百官的身後,一起往大門前走去。
只見姬府的門外,鮮花鋪地,華麗的鳳輦四周,流蘇輕紗垂掛,兩側綴滿了鮮花,一眼望去,滿目芳華,空氣中更是濃郁的清香。
絲竹之音不絕於耳,前面有五百皇家侍衛,然後是清一色的白色駿馬,竟然有十匹,那些白馬的脖子上無一例外掛著一朵大紅花,駿馬之上端坐著的竟是清一色的身著宮裝的女子,那些女子手中提著花藍,手上長長的飄帶,在風中輕舞,形成一道壯麗的風景線,後面才是他們要坐的鳳輦,鳳輦四周上綴滿了鮮花,根本就是一輛奢華的花車,再後面是宮廷的儀仗隊,然後是姬家的陪嫁之物,姬家陪嫁了很多的東西,不是因為海菱要嫁往皇宮,而是因為她是他們喜愛的女兒,再加上皇上賜進姬府的東西,長長的隊伍後面又是五百皇家侍衛。
這一路排下去,足排了兩道街道下去方止住。
海菱望著眼前的場面,真的是震憾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說知道帝皇家的婚禮本就奢華大氣,但是卻比不上今日的精心設計,那些鮮花,不說別的,就是所費的人工,就有多少,再說那些白馬,竟然數十匹一模一樣的,要找到並不容易。
「菱兒,我們走了。」
欽天監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放禮鴿,皇上皇后娘娘登輦車。」
姬府門前,一式的鐵籠子打開,那些鴿子一飛沖天,撲扇著翅膀紛紛的飛向藍天。
夜凌楓抱著海菱登上了鳳輦,輕輕的放下她,緊握著她的手,擒笑望著外面。
禮儀官一聲令下:「起輦。」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開始駛動了,一路緩緩的往皇宮而去。
今日帝后大婚,街道兩邊用黑屏圍起半人高的位置,百姓站在黑屏之外,惦腳引頸的張望,從未有過的熱鬧,本來皇帝和皇后大婚,這所經過的街道該驅散民眾,以防有壞人行刺,但是皇上下令,帝后大婚與民同樂,今日黑屏只拉一米高,准許百姓在黑屏之外觀看。
此旨一下,整個汴梁城都熱鬧起來,一大早所有人都趕早的出來了,搶好位置的搶好位置,奔酒樓的奔酒樓,總之,迎親隊伍所經過的道路,皆人山人海的擠滿了人。
今日大婚,夜凌楓不但派出了皇家侍衛,兵部,還暗中調集了自已組建的皇家羽衣衛,他絕對不會允許人在他們大婚的時候,傷害到菱兒,而且今日羽衣衛出動了,那些死士若是出現,定然會一個不留的抓住,他要查出這死士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人,這人恐怕不簡單。
夜凌楓眼瞳深邃,暗光浮過,先前讓侍竹等人去查,竟然查不到這些死士的下落,說明他們很少行動,所以才會很難查,而且沒有在汴梁城活動,今日大婚,不知道這些人是否出現?夜凌楓一閃而過的念頭,想到現在是自已的大婚,菱兒總算嫁給他了,不由得唇角勾出誘人的笑意。
街道兩邊三個一兵五個一將的維持著則序,兵部可是佈置了多少天,不敢有似毫的差池。
若是有刺客行刺,傷到了皇上或者皇后,他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了。
大街上,百姓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氣洋洋的,皇上和皇后好恩愛啊,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專寵,瞧今日大婚的豪華程度,可是從來沒有過的,這些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親自到姬府來接人,這在歷朝歷代都是比較少見的。
外面的說話聲,一句一句的傳進輦車裡。
「皇上好寵皇后娘娘啊。」
「是啊,皇上為了皇后還跳下了黑風崖呢?」
「我們皇上好深情喔,但願皇后娘娘以後也好好愛皇上。」
輦車裡,海菱和夜凌楓相視而笑,雙手緊扣,以後他們會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與手,與子揩老,一輩子不離不棄。
前面的駿馬之上,每個手執花藍的宮婢不時的抓一把鮮花從半空灑過,空氣中撲鼻的香氣,大家紛紛的陶醉在這濃郁的氛圍中。
迎親的隊伍因為太長了,所以走得很緩慢,到達宮門的時候,時辰已不早了。
輦車中,夜凌楓緊握著海菱的手,柔聲問她:「菱兒,是不是餓了?」
「不餓,今日早上,梅兒讓我吃了點心。」
海菱這時候慶幸侍梅讓她吃點心了,要不然恐怕支撐不到晚上。
夜凌楓見她有些虛弱,便伸出手拉了她靠近自已的胸前,哄勸她睡一會兒。
「你睡一會兒,等到了,我會叫你的。」
「嗯,」海菱當真閉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身邊,她覺得很安全,似乎沒有人傷得了她。
這是全然的信任。
夜凌楓看她全然的把自已交到他的手上,心裡很高興,緊摟著她。
本來今日大婚,夜凌楓以為那幾百死士定然會出現刺殺,誰知道竟然眼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進入了皇宮的大門,也沒有看到任何的刺客出現,這說明那幾百死士的背後主子很警慎,很小心。
此人究竟是誰?
看來以後他要當心才是,一定要留意一切。
皇上和皇后的大婚禮儀,要在宮中的廟殿內舉行,帝后站在大殿的正中,文武百官分列在大殿的兩側,先由禮儀宮宣讀了致詞,有上告天地的,還有上告祖宗的,總之繁鎖而沉悶,好在海菱先前在婚輦中睡了一小會兒,這會子精神了很多,便安靜的立著,聽那禮儀官抑揚頓挫的宣讀著,大殿內,沒有一絲的雜音,肅靜無比。
不但是朝中的文武大臣,連太后娘娘也來了,先皇的幾位妃子,還有昭陽王安陽王等人都出現了,齊齊的列在廟殿一側,聽著禮儀官宣讀致詞,等到致詞讀完了,便是拜天地了。
「拜天地。」
夜凌楓和海菱舉行拜天地的形式,接著是拜祖宗,兩個人又向著廟殿上首的列祖列宗的牌位下拜,最後又向還健在的太后行了拜禮,再來是夫妻交拜。
最後面的便是文武百官拜皇上和皇后娘娘,禮儀官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拜皇上和皇后娘娘,祝皇上和皇后娘娘白頭揩老。」
「再拜皇上和皇后娘娘,祝皇上和皇后娘娘早生貴子。」
「三拜皇上和皇后娘娘,祝皇上和皇后娘娘百子千孫。」
文武百官拜完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昭陽王和安陽王也領著人過來拜見皇上和皇后,這次他們行的是家禮,很簡單。
等到大家禮成,夜凌楓緊握著海菱的手,當著滿殿人的面子,沉穩的開口。
「朕今日迎娶皇后入宮,從此後,皇后與朕比肩而立,她可代朕發號任何施令。」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眾朝臣紛紛驚悚的望向上首的皇上,想確定皇上是不是說錯話了,不過皇上的神情看上去別提多認真了。
太后忍不住失聲:「楓兒,」
歷來後宮不得干政,若是以後皇后等同皇上可以發號施令,那麼這後宮可就干政了。
夜凌楓沒有理會自已的母后,雙瞳幽寒,冷冷的望向大殿下首:「還要朕再說一次嗎?」
「臣等遵旨。」
沒人敢說話了,連太后說的話都沒有用,何況是他們這些人呢。
最後大婚儀式結束,宮廷中執掌帝后房內儀式的嬤嬤以及宮婢過來請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前往清乾宮。
本來,皇后有專用的宮殿,但是皇上下了令,皇后就住在清乾宮中。
所以清乾宮被裝點得華麗一新,前面長長的一溜兒人領路,一直把夜凌楓和皇上送進清乾宮的寢宮。
此時天色已晚了,朝中的文武大臣全被招待到廣陽殿去入宴,廣陽殿內熱鬧極了。
對於新皇如此寵愛新皇后,有人擔憂,有人歡喜,擔憂的人認為,自古帝皇專寵一人,便會有禍國亂民之險事,歡喜的人是巴不得皇上整日只顧著寵皇后娘娘,好把江山荒廢了,那他們不就有機會了嗎?
清乾宮的殿宮內,夜凌楓握著海菱的手坐在雕花的大床上,海菱有些緊張,手心裡全是汗水。
宮中的資深的嬤嬤走過來,接過一側宮婢的托盤,往他們身後的大床上,灑花生各種果子,嘴裡還念叨著:「祝皇上和皇后娘娘早生貴子。」
夜凌楓和海菱正襟危坐,兩個人對於這種事,都是第一次,所以很是新奇,看熱鬧似的瞧著那嬤嬤忙碌著。
那嬤嬤灑完了花生果子等物,便一招手,又有宮婢端了托盤過來,托盤上擺放了一對富貴碗,碗裡擺放著六個不大不小的湯圓,海菱一看到這湯圓便眼光金光,頓覺飢餓,只見嬤嬤端著托盤,擺到海菱的面前,示意他們用筷子攪一下,嘴裡並唸唸有詞。
「祝皇上和皇后娘娘從此後團團圓圓,稱心如意。」
夜凌楓遵照那嬤嬤的意思,拿起筷子攪了一下,然後放下。
海菱卻直接的拿筷子挾了一個吃了,頓時間,房內的人全都大眼翻小眼的望著她,皇后娘娘竟然把湯圓給吃了。
那執事的嬤嬤有些發愣,還從來沒見過人洞房花燭夜,當著所有人面吃得下的,好在這嬤嬤也是沉穩的,立刻接口:「好事成雙,娘娘請再品嚐一個,奴婢祝娘娘一胎雙子。」
海菱忍不住笑起來,說實在的,這嬤嬤真的很會說話,不過她正好餓了,吃兩個便吃兩個,一伸筷子又吃了一個。
接下來的儀式,要等到皇上去了廣陽殿招呼過大臣們,以後再回來舉行,例如結髮,喝交杯酒等。
寢宮內,嬤嬤請了皇上前往廣陽殿,稍後回來繼續接下來的房內禮儀。
夜凌楓起身,滿臉新郎的喜氣,光華逼人,唇角一勾,笑意盎然的開口:「菱兒,你稍坐片刻,我很快便會回來。」
「皇上去吧。」
海菱點頭,夜凌楓轉身大踏步的離去。
等到他一走,海菱便開始打量著這座清乾宮,喜慶之氣充斥著,大床上,還灑滿了鮮花,一看到床,海菱便想到今天晚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臉色不由噌的一下紅了。
生於現代的她,對於男女之事並不陌生,可是那種肌膚交纏的畫面,在她的心目中既陌生又不安,她不由得焦慮起來,抬眼掃了一眼寢宮內垂手而立的幾個嬤嬤還有宮婢,清冷的開口:「你們都下去吧。」
她天生的威儀,一出口的話,沒人敢有半分的遲疑,今日大婚,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皇上很寵這位新後,而且直接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下了,皇后的號令等同於皇上的號令,這可是至高無上的權限啊,所以沒人敢挑釁這位皇后娘娘,雖然她此刻的話有些不合禮儀。
海菱現在才不管自已所說的話合不合禮儀,她滿心的焦慮,總覺得怪怪的,最後忍不住站起了身,在房內踱步,寢宮內,有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三人,一看主子臉色不對勁,忙關心的問:「主子,怎麼了?」
海菱掃視了一眼寢宮內的三個小丫頭,她能說是害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嗎?她還沒有從心裡全然的接受這種事呢?
侍梅和侍蘭見海菱不出聲,奇怪的相視,不知道主子怎麼了?明顯的不安啊。
海菱踱來踱去的,忽然想到一件事來,立刻從袖中取出兩張紙來,遞到侍梅和侍蘭二婢面前。
「這個待會兒給皇上。」
「這是什麼東西啊?」
侍梅就著手看了起來,越往後看臉色是又想笑又想無奈的神情,吸引得侍蘭也湊了過去,撫月不太識字,所以只能看著她們的神情,焦急的追問:「這是什麼東西啊。」
第一張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了訓夫六大招,第二張紙上畫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侍梅不解的望著房內的主子,眼神請示,這是什麼意思啊。
「待會兒,皇上過來,不准他進來,第一,讓他把這六大條例背下來,以後要按著這個做,至於另外一張,雖說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不過卻有些不同,讓皇上把她們之間不一樣的地方找出來。」
海菱說完,房內的三個丫頭皆張大嘴巴叫起來:「皇后娘娘,不會吧,這可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啊。」
洞房花燭夜還要搞怪,娘娘果然與別人不一樣,**一刻值千金好不好?
不過她們沒人知道,海菱就是有些害怕那**一刻值千金,她不知道別的女人會不會像她這樣,反正她是有點不安又害怕的,拿手術刀的時候,她眼都可以不眨一下,可是偏偏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感覺不自在。
「你忘了上次我說了出了三道考題考較他們,若是真正的合格了,才是過關了,這就是兩道考題,如若第一張背不上,或者是第二張找不出來不一樣的地方,那麼就不准皇上進來,記住了沒有?」
侍梅和侍蘭三人的臉色可不好看了,她們有幾個腦袋敢攔皇上啊,皇上恐怕要跟她們急了。
「好了,退下去吧,說不定他待會兒便過來了,記著,這兩樣沒辦好,不准皇上進來,知道嗎?」
海菱盯著三個丫頭,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硬著頭皮應了走出了寢宮,她們是實在想不透主子為什麼在大婚的晚上,還要出題考較皇上,這天下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誰人不知道皇上寵愛這位主子,寵到了變態的地步,現在她竟然還興致勃勃的在新婚夜考較皇上。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整出了什麼訓夫六條例,什麼娘子的話永遠是對的,哪怕颳風,娘子說下雨那肯定是下雨,還有什麼永遠服從娘子大人的管教,不准說不。
侍梅感覺自已心臟抽搐,快昏過去了,不過主子如此做,說不定就對了他們爺的稟性,要不然他也不會寵主子寵到沒天理了,人人眼紅,個個羨慕。
侍梅侍蘭等人自怨自歎的走出寢宮,宮門前,立著一長溜的宮女和嬤嬤,一看到皇后娘娘連自已的貼身婢也攆了出來,不由得奇怪的面面相覷。
這時候,皇上大踏步的順著長廊走了過來,停在寢宮門前。
侍梅心一橫,要殺要剮,橫豎一死,拼了,身子一衝便擋在了寢宮門外,氣沉丹田,一氣呵成的開口。
「皇上,皇后娘娘說了讓皇上把這六大條例背上,並找出另一幅圖上的兩個人哪裡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皇后娘娘還說了,上次在廣陽殿上說出三道考題考較皇上,結果只出了一道,這是第二道和第三道。」
侍梅說得又麻利又快,說完便心虛的垂首,等著皇上大發雷霆之怒,反正橫死豎死,她都落得個為主而死的,不冤。
不過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皇上開口,侍梅悄然的抬頭,皇上正在看她手中紙上的條例,並沒有似毫的生氣,見侍梅抬頭望他,伸手接了過去,緩緩的開口:「既然是皇后吩咐的,那朕就來找找看。」
皇上說完,當真拿了那兩張紙離開了寢宮,前去清乾宮的上書房背海菱的六大訓夫條例和找出圖上不一樣的東西。
雖然今日是他們的大婚,但是這些小玩意兒,似毫無傷大雅,以後若是菱兒想玩,他必然陪她。
皇帝走了,〔寢宮門外的所有人皆一身的冷汗,就在剛才她們以為皇上一定會大發雷霆之怒的,她們這些人肯定要倒霉的,沒想到皇上的臉色很好,連一點的脾氣都沒有。
這下沒有一個人不在心裡鄙視,皇上寵這位主子是真的變態了。
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三個衝進了寢宮,海菱正坐在床邊愣神,整個人似乎很落寞,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侍梅本來還想數落主子兩句,看到她的樣子,便知道她定然是想到了胭脂的事。
胭脂的事是她心裡一個痛,她一直心心唸唸的想找到她,結果找來的卻是一個向她下毒手的人。
侍梅捨不得讓主子難過,所以趕緊換上歡快的神情:「主子,主子,你知道嗎?皇上真的真的去背那六大條例,和找圖上兩個人不一樣的地方了。」
海菱立刻回過神來,忘了去想胭脂的事,今日可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她還是別想那些了,抬頭笑望著侍梅:「我知道他會去做的。」
話裡充滿了自信,侍梅聽得一愣,可是她是實在想不透,主子為何在這種時刻去出兩道難題考較皇上呢?
「主子,今天可是你和皇上的洞房花燭夜,即不是白白的浪費了?」
她一提這個,海菱便又有些不安,臉頰緋紅起來,好半天一聲不吭,此刻的她充滿了小女人味,緊張的搓著手。
侍梅盯著她,恍然大悟,難道說小姐其實是牴觸洞花花燭夜,所以才會出題刁難皇上,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主子,你不會是?」
海菱一看侍梅的神情,便知道她是猜中了,一下子糗極了,趕緊的叫起來,轉移話題:「我餓了,我餓了,要吃點東西。」
侍梅忍不住搖頭,有時候主子真的很可愛,讓靠近她身邊的人,發自內心的把她當成親人。
她看主子發糗,也不去點破,自去照顧主子吃東西,侍蘭和撫月二人自然不知道為什麼主子會出題考較皇上,還是在大婚之夜。
寢宮內沒有一點的聲響,只有海菱安靜的吃東西。
門外的幾個嬤嬤忍不住打起磕睡來,心裡不免得怨念,人家皇上皇后大婚,那**一刻值千金,早早開始洞房了,偏她們的皇后娘娘能整,竟然有心思在大婚之夜,給皇上出考題。
真是聞所未聞,不過更讓人鬱悶的便是皇上了,一點都不責罰皇后,反而是乖乖的拿著那東西走了。
這些宮中的嬤嬤,雖然還不太瞭解皇上,不過這位新皇上的脾氣絕對不會好,宮中很多人怕他,若是誰有錯,落到他的手裡,鐵定是不留情面的處罰,所以現在他在面對皇后的時候,如此安靜,實在讓人鬱悶。
她們可以封一個天下最寵女人的男人稱號給皇上了。
外面的人心中碎碎念,房內的海菱卻吃飽喝足了,而且打起了哈欠,因為她昨夜中了南翎國的毒花龍舌,雖然解了毒,倒底傷了元氣,幸好,幸好她一點內力都無,才保住了性命。那龍舌毒性揮發得極快,若是本身有內力,流竄氣息比尋常人快,那麼那毒究竟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而主子是沒有內力的,才會倖免一死。
「主子,奴婢侍候你先睡吧。」
海菱確實有些虛弱,昨夜剛剛中了毒,今早便是大婚,這一天下來,她是實實在在的累了,所以侍梅說了她並沒有阻止,侍梅招手示意侍蘭和撫月二人一起動手給娘娘取下鳳冠,又退了嫁衣,然後扶著她上床休息。
至於皇上,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背上那六大條例,和找出兩個人身上不一樣的地方啊?
看來主子是早有準備啊,前幾天她沒事寫寫畫畫的,她還以為她無聊呢,沒想到卻是準備來對付皇上的。
侍梅忍不住掉頭望向床上的人,看她安靜的睡著,那肌膚白得晶瑩,白得透明,睡著的她,就像一個乖巧的娃娃,令人想捧在手掌心,生怕摔壞了,也難怪皇上捨不得讓她難過了。
一個時辰後,寢宮門外,總算響起了嬤嬤和宮婢們的聲音:「見過皇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4:17
第089章遲來的洞房花燭夜
寢宮門前,夜凌楓沒有說話,手裡拿著兩張紙大踏步的走進寢宮,一進來便看到新婚房的大床上,睡著一個安靜乖順的可愛傢伙,比睜著眼睛的時候,可愛得多了。
侍梅一看皇上過來了,主子竟然還呼呼大睡,趕緊走過去,想叫醒主子。
夜凌楓卻一舉手阻止了她的動作,自已走過去,把手中的兩張紙放在床邊,伸出手抱了她坐在床邊。
這一動,海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瞄了一眼夜凌楓,便又虛軟的閉上眼睛。
門外,執事的嬤嬤們走進來,開始接下來的儀式,先是結髮,把兩個人人的頭髮結成一起,表示以後生生世世的糾纏在一起,永不分開了,接下來便是兩人喝交杯酒了,這是洞房內的最後一個儀式,那執事的嬤嬤巴不得立刻完成好去睡覺,就算中間還有一些什麼小細節,她也懶得去計較了,就沒看過如此隨便的一對帝皇帝后。
「菱兒,喝交杯酒了。」
夜凌楓輕聲喚海菱,這一次她總算清醒了一些,眨了眨眼睛,然後配合的接過遞到嘴邊的酒,和夜凌楓喝了她們的交杯酒。
儀式結束,宮中的執事嬤嬤便告退出去了,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也齊齊的告退走了出去,這可是皇上和皇后的新婚洞房夜,她們若留著,就太不識趣了。
不過侍梅擔憂的想著,主子的身子似乎還很虛弱,能經受得住魚水之歡嗎?
按照醫學上的道理,這是不行的,想說,卻不好再進去,若是碰到什麼不好的畫面,可就難堪了,最後守在門外。
寢宮內,夜凌楓摟著海菱,雙眸蘊藏著濃郁的熾熱的火花,就那麼盯著海菱,海菱忍不住吞嚥唾液,然後有些緊張的開口:「你你想做什麼?」
夜凌楓不禁錯愕,隨之便笑了起來,這丫頭可真不知道她腦袋瓜裡想什麼呢?
「你說做什麼,這可是我們洞花房燭夜,自然做該做的事。」
夜凌楓本就絕色的面容,再加上他刻意散發出來的魅力,實在是讓人無法抵消,海菱不自覺的伸舌舔了一下唇,紅紅的小粉舌就那麼一閃,縮了回去,可是卻使得夜凌楓的腦子碰的一聲炸開來,之前他是故意逗她的,可是現在卻被她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給撩撥了,忍不住俯身便吻上了那櫻桃小嘴。
果然和想像的一樣嬌甜,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都喘起了氣,放開了彼此。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所以連接個吻都不會換氣,憋到臉紅。
海菱眼看著夜凌楓像親上癮似的便又湊了過來,腦海裡天馬行空的想像著,接下來,接下來是不是該那個了,是不是該那個了,越想越緊張,陡的腦子靈活的爆發出來。
「等一下,你的六大條例背上了,還有那幅圖可找出不一樣的地方了?」
夜凌楓瞳仁幽光一閃,心內已瞭然,原來這丫頭出什麼六大條例,還有找什麼圖像上不一樣的地方,完全是因為心裡不安,所以出了這些稀奇古怪的名堂來拖延時間的。
「背上了,要不,朕給你背一遍?」
軟聲細語,吐氣如蘭,附在她的耳邊,溫柔的把那六大條例一條不少的背了出來,隨後便又抽出那幅畫作,上面不一樣的地方已被他圈了出來,海菱想著,誰說古人笨來著,有些人不比現代人差。
正想得恍神,夜凌楓一伸手抱她往床上移去,海菱心急的叫:「你幹什麼」
「你說呢?」
夜凌楓極力的憋著笑,細心的把海菱放到床上去,高大的身子也往海菱的身上湊過去。
這下海菱神經反射,直接的說了一句:「我的頭好暈啊。」
然後腿一伸眼一閉,人昏了過去了,其實因為緊張,雙手仍然下意識的緊抓著,早洩露了她根本沒有昏的事實。
不過夜凌楓不戳破她,反而是細心的伸手拉了一條錦被替她蓋上,然後自已也上了床,睡在海菱的身側,擁她入懷,自言自語的開口。
「這小丫頭一天到晚的不知道想的什麼,我只不過就是替她蓋個被子,竟然嚇昏了過去,難道我有這麼恐怖嗎?」
這話一字一漏的傳進了海菱的耳朵裡,海菱那叫一個汗,人家根本沒想過做什麼事,自已竟然嚇得昏過去了。
夜凌楓俯身親了她臉頰一下,然後閉上眼睛睡覺。
昨夜菱兒中了龍舌毒,他就是再慾火難耐也不可能不顧她的身子,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準備今晚過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還是等她本能的接受他了,身子將養一些,再來過他們的洞花房燭夜吧。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夜凌楓便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屏風後面,由著貼身的小太監侍候著去上早朝了。
海菱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空空如也,心裡不由為夜凌楓心疼,原來做皇帝的這麼幸苦,就是現代還有婚假呢,可惜皇帝卻沒有這份福利。
想到夜凌楓,便想到昨夜自已的糗事,人家只不過想給她蓋下被子,她竟然當人家想做什麼,真是羞死人了,海菱一想到這個,沒臉了,一拉薄被把頭給蒙上了,其實她稍微深想一下,就知道不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因為自已前一夜中毒了,身子還很虛,夜凌楓那麼在意她,自然不會在她身體虛弱的時候要她。
屏風外面,正有侍梅守著,聽到房內有響動,便領著兩三個守夜的宮婢走進來,一看主子用被子把臉蒙得緊緊的,本來以為她正睡著,可是那一簌一簌的動作,表明她根本沒睡,不但沒睡,似乎還在鬧彆扭,這一大早的怎麼了?
「主子,你醒了?」
海菱一拉被子,露出一張被捂得紅紅艷艷的小臉,隨之不自然的笑了。
「梅兒,剛醒,呵呵。」
隨之自已先傻笑兩聲,總覺得每個人看自已的眼光不一樣,人人都很曖昧,忍不住張嘴想解釋:「其實我,我們昨晚?」
侍梅豈會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一看主子今兒個精神這麼好,便知道他們昨晚是純純的睡覺,那圓房的事還沒有做,看來皇上是疼她入心坎裡的,什麼事都以主子為先,這令侍梅開心,以前的爺是冷酷無情的,現在卻充滿了溫柔細膩,都是因為主子,他才會如此的柔軟,所以看著眼前的一對,侍梅覺得她就想守著他們,看著他們好好的,相親相愛的一輩子,她就開心了。
「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你身子不舒服,皇上自然是疼惜娘娘的,現在奴婢侍候娘娘起來,用點早膳,稍後還要去慈安宮向太后請安,。」
海菱一聽侍梅的話,總算鎮定了一些,她在什麼事上都很坦然,倒是在這種事上,很是彆扭,也許女人的第一次都會有些不安吧,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會如此。
稍後侍梅領人侍候了海菱起身,又傳了膳進來,讓主子吃了早飯。
一番忙碌下來,天色已不早了,海菱起身領著這清乾宮內的宮女前往慈安宮去向太后請安。
想到要見婆婆,海菱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自古婆媳的關係是最難處的,現代那麼開明,婆媳關係還難相處呢,何況這古代,古代的婆婆可是勢壓媳婦一頭的,以前雖然瞧著太后娘娘和善,可倒底不是她的婆婆,現在真正成了她的婆婆,不知道會不會改變態度。
軟轎搖搖晃晃的一路往慈安宮而去,轎外兩側分別跟著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現在她們可不敢有分毫的大意,她們是再不允許娘娘發生任何不好的事。
慈安宮離清乾宮有些遠,宮中無后妃,一路上很寧靜,除了一些宮女太監的到處悠閒的晃蕩,再看不見別的什麼正經的主子,那些太監和宮女,一看皇后的娘娘的軟轎經過,無一例外,慌恐的跪下磕頭,軟轎過去,才敢起身站起,然後交頭接耳的小聲嘀咕,這可是北魯國最尊貴的女子了,真是讓人羨慕啊,那眼神久久的收不回來。
海菱坐在軟轎裡,雖然沒有掀簾看,但憑她的第六感覺,還是可以感應到這宮中有些亂,沒有則序,沒有主子可以侍候的下人,留在宮中除了閒逛,應該無事可做,若是後宮佳麗三千,她們不但忙著侍候主子,還要為各自謀福利,再一個還要忙著為主子出謀劃策,總之人人有事做,可是現在卻無一事可做,這日久月累的可不是辦法,如此一想,倒心生念頭。
既然宮裡不需要這麼多人,那麼何不恩施仁德,把一些大齡的宮女放出去配婚,另外那些年老的太監也可以讓他們各自回去告老還鄉。
這事待會兒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和太后提一下,雖說夜凌楓說了,她的權力等同於他,不過一進宮,她可不想惹這位太后婆婆不開心,必竟一個是夜凌楓的媽,一個是她,兩個人都是他在意的人。
她們要和平共處,夜凌楓才會開心。
軟轎已到了慈安宮門前,門前有太監和宮女候著,一看到有轎子過來,便飛奔過來,跪了一地:「給皇后娘娘請安。」
這宮中除了皇后並沒有別的后妃,所以有眼的一看便知道這定然是皇后娘娘的轎子,誰人敢不恭敬啊,皇上可是說了皇后的權力等同於皇上,別說是她們這些宮女太監,就是朝中的大臣若是犯法了,皇后同樣可以處置。
「起來吧。」
海菱清冷的聲音中不怒而威,自有一股高位者的凜冽,太監和宮女謝恩起身,有一個為首的太監走過來恭敬的開口:「太后娘娘有旨,皇后娘娘過來,讓奴才領了皇后娘娘進去,太后娘娘正在用早膳呢?」
「走吧。」
海菱一聲吩咐,幾名慈安宮的太監在前面帶路,一眾人往慈安宮的大殿走去,人還沒有進去,便見裡面有說笑聲傳出來,應該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嬤嬤,愉悅的開口。
「娘娘,這下你可是放心了,皇上娶了親事,很快皇后娘娘再給您生個小金孫子,你就萬事足矣。」
「哀家就等著了。」
太后的聲音也是開心的,不過兩個人的話傳到殿門前的海菱耳朵裡,臉頰不由得微燙。
殿門口,太監的喚聲已起:「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海菱開口,示意太監起身,大殿內正說得開心的兩人嘎然而止,太后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人真是不經念,一念便過來了,菱兒過來了。」
海菱走過去,先給太后娘娘施了禮,然後回話:「是,海菱過來給太后娘娘請安。」
太后一伸手拉了她起來,坐到自已的身邊,親熱的開口:「你這孩子,怎麼還這麼見外啊,該喚哀家母后了。」
「母后,菱兒知道了。」
海菱恭敬的叫了母后,太后仔細的打量了她兩眼,關心的詢問:「聽說前兒夜裡有人給你下毒了,現在可是沒有大礙了?」
「沒有了,菱兒的毒解了,本來還有些虛,不過休息了一夜便又好多了。」
「千萬不可大意,回頭讓宮中的御醫給你好好檢查檢查,另外讓他們開些滋補的藥,調理調理身子,你可是太瘦了。」
太后如此親切,一點不像印像中的惡婆婆,看上去她不用擔心婆媳關係難處了。
「有勞母后惦記了,」海菱笑著向太后道謝,大殿上的氣氛十分的融洽,太后望向一側的楹嬤嬤,吩咐著:「我剛讓你燉的銀耳蓮子呢,命人取了來,讓菱兒補補。」
「是的,娘娘。」
楹嬤嬤見太后婆媳相處得融恰,自然也是高興的,便招手吩咐大殿一側的宮女,去把給皇后娘娘準備的東西端過來。
一會兒的功夫,銀耳蓮子送了上來,太后和海菱一邊吃一邊說話。
不經意間講到了夜凌楓小時候的事,太后便停住了手裡的動作,眼神飄忽,還隱有傷痛,慢慢蒙上了潮濕的霧氣。
「菱兒,以後好好對待楓兒,他實在是太苦了,小時候我把他送上山跟他師傅學藝,你都不知道,明明該是在父母懷裡撒嬌討歡的年紀,卻偏偏身著單衣,在山上習武,沒有玩伴,沒有華衣美服,有的只是發憤努力的練功,而他是那麼的懂事,從來不叫苦,他看哀家難過的時候,還那麼乖巧的跟哀家說,娘親,你不要難過,楓兒會好好的練武,將來會好好孝敬娘親的,那時候,哀家的心像被刀絞一般,生生的被人從身上割肉啊。」
太后說到最後,哭了起來,海菱趕緊的掏出袖中的帕子遞過去,並柔聲勸她:「母后,別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昨日的種種造就了他今日的成就,所以母后是功勞最大的。」
海菱的心也很疼,沒想到傳聞冷魔宮冷酷無情的西冷月,竟然有著這樣令人傷心的往事,風華絕代的真相下掩蓋著的是他的血和淚的付出,兩三歲的可愛小孩子,本該是父母摟在懷中疼愛的時候,卻偏偏只能吃苦耐勞的練武,重複一日,所以他的性子才會十分的冷漠,但是同樣的,正因為以前的努力,才成就了他今天的一切。
不過當年宮中發生了什麼事,使得一國的妃子帶著年幼的皇子流落到民間,海菱心裡想著,卻不敢多問。
這是皇室的內幕,她何必多問。
一側楹嬤嬤勸太后當心身體,莫要傷心了,現在皇上已經登基了,一切都朝好的地方發展,所以別想從前的事了。
太后總算止住了眼淚,海菱便又勸了一會兒,太后的心才算好受一些,一直伸著手拉著海菱。
「哀家知道皇上答應娶你一人,哀家有些不樂意,不過既然是他堅持了,哀家就由著他了,以後你們可要相親相愛。」
太后倒是說了一句大實話,海菱也不惱恨,反而慶幸這婆婆明理,若是她就是死咬著這口,她可就麻煩了,到時候夜凌楓夾在她們兩個人中間便很難做人了,由此也看出太后是真的很疼愛夜凌楓。
海菱點頭,她既然嫁了,自然是因為全心全意的在意他的。
「放心吧,母后,菱兒會照顧好皇上的。」
殿內正在說話,殿門外,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太后一聽,便先笑了起來:「今兒個是怎麼了?哀家是念著誰,誰就來了,哀家的嘴巴可靈著呢?」
楹嬤嬤一聽她的話,鬆了口氣,知道太后的心裡總算過去了,忙笑著搭腔:「你老人家的話一向是靈驗的,剛才不是念叨了想要個金孫嗎?相信這宮中很快便會有孩子的。」
這話倒把海菱搞了個大紅臉,不過夜凌楓已大踏步的走了進來,海菱起身,先施了禮,夜凌楓一伸手拉了她起來,便向著母后施禮,然後一臉溫和的開口。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楹嬤嬤一直跟著太后身邊,對皇上從小看到大,自然也是有些面子的,所以便接了口:「太后娘娘剛才念叨著皇上和皇后什麼時候生個金孫給太后娘娘帶。」
這話一起,海菱更彆扭了,昨夜便糗了一次,這一早上的還提,垂著的嬌艷臉蛋上好似充了血似的,十足的一個小女人姿態,夜凌楓看得心悸動,這丫頭不管什麼樣的神態都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看她彆扭,心裡已是不捨,便開口:「楹嬤嬤,朕早膳還沒吃呢?可有吃的。」
說完便拉著海菱坐下來,先前他下了早朝,回清乾宮看望海菱的時候,才知道她過來給太后請安了,所以才便又過來了。
楹嬤嬤一聽皇上開口,趕緊的命人準備早膳,夜凌楓瞄了一眼桌上的點心,擺了擺手:「不用了,朕將就著吃些吧。」
說著便真的就這麼吃了起來,海菱坐在他身側,倒了茶細心的遞上去,關心的開口:「小心點,別著急了。」
兩個人滿臉的幸福,太后和楹嬤嬤相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笑了起來:「看來我們成礙眼的了,哀家累了,楹嬤嬤,扶哀家回去休息一會兒。」
海菱無語了,母后可真會無時不刻的打趣她啊。
等到太后和楹嬤嬤一走,海菱便感受到旁邊男人灼熱的視線盯著她,似乎恨不得吞噬了她似的。
「菱兒,你現在的樣子真美啊。」
海菱抬眸望著夜凌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可不是嘴甜的人啊,今兒個早上,這一個個都是怎麼了?想著下意識的伸手試了試夜凌楓的腦袋,然後又試了試自已的,自言自語的開口。
「沒發燒啊,怎麼嘴巴這麼甜呢?」
夜凌楓好氣又好笑,一伸手拉了她的手下來,笑著提醒她:「是誰昨夜讓我背訓夫六大條例了,這第一條不就是沒事要向娘子表達愛意,讓她此刻感受到我的愛心嗎?你瞧,我這是嚴格執行菱兒的六大條例呢?」
海菱認真一想,可不是嗎?昨夜她確實讓人家背了訓夫六大條例,她本來是寫好了想整他的,沒想到他真的實行了。
「不錯不錯,表現好。」
「那是不是該有獎勵啊。」
夜凌楓順口說,海菱的臉便紅了,他要獎勵,不會是要?不行不行,人家也許沒那麼想,是自已想歪了,昨夜自已就夠糗的了,想到這一本正經的開口:「要什麼?」
「把你從姬紹成手中贏得的珍瓏棋送給我。」
果然不是自已所想的那樣,海菱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丟臉,不過就在她慶幸的時候,夜凌楓便又俯身過來,吻了一下她的臉頰,磁性迷離的話響起:「這個是附加的。」
他知道菱兒對於男女之事有些緊張,所以他不會逼她,一切都順其自然,讓她慢慢的適應他們自然的親暱舉動,到時候便是水到渠城了。
海菱被偷親了一下,臉上麻麻的酥了一下,隨之便緊張的抬頭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動作,望了一圈才發現,不知道何時,殿內竟然空無一人,原來楹嬤嬤早讓人退了了下去。
海菱鬆了一口氣,隨之想起夜凌楓的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那副珍瓏棋,雖然價值不菲,倒也不至於讓夜凌楓另眼相看,當然她是不會想到,某人是因為小心眼。
「行,送給你吧,我記得你送了不少東西給我呢。」
夜凌楓唇角一勾便笑了,滿臉的光華。
海菱想起太后所說的事,小時候他吃了多少的苦,才成就了今天的地位,幸好有所付出便有所收穫,以後,她是絕不會負他的。
殿內沒有聲音,夜凌楓用了早膳,見海菱眼神氤氳的望著他,不由得奇怪:「怎麼了?」
「沒什麼?」海菱自然不可能提到他小時候的事,那樣只會讓他想起從前的幸苦罷了。
「是不是被夫君迷得七暈八葷了,我記得某人還曾經對著我流過口水來著?還吃了我的豆腐,這個我可是要一一討回來的。」
夜凌楓舊事重提,海菱不承認了,拒絕承認從前那些動作是她做出來的。
「有嗎?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夜凌楓,你可真是個健忘的人,我可沒做過那些丟臉的事情來。」
海菱說完起身往外跑,夜凌楓看她跑路,心便擔憂起來,急切的開口:「你別跑了,身體還沒有恢復呢?」
菱兒雖然有本事,但是她的本領來源於那七星琉璃鐲,而她自身卻沒有內力抵禦,所以身體恢復自然比練武的人慢,不過之前的龍舌毒案中,沒想到那阮靜月竟然被人救走了,可惡,本來今兒個他還準備命刑部的人重審,那阮靜月口口聲聲的說不是她下的,難道還有個中隱情,他本不想冤枉她,只等大婚過後,便處理這件事,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人乘他大婚之時,救走了阮靜月,所以說給菱兒下毒的人,究竟是不是阮靜月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他會命人注意查這件事的,至於南翎國,他已命人快馬加鞭的送了一封信過去,並把靜月公主所做的事稟報了南翎國的皇帝。
殿門前,海菱跑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回首見夜凌楓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便關心的又走回來。
「夜凌楓,發生什麼事了?」
夜凌楓一聽她的稱呼,便不滿意了,直接挑眉:「菱兒,現在你可是我的娘子,怎麼還叫得這麼生疏,這太難聽了,不如換一個吧?」
海菱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們是在討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稱呼,不過仍然沒忘接口:「那你說我該叫你什麼,皇上大人?這個名字滿意嗎?」
「你可以叫凌,或者楓。」
大殿內,兩個人親暱的討論起叫什麼的問題,若是被太監和宮女看到,只怕看掉了眼珠子,可惜這兩個人就是這麼的自然而親暱,那種融在血液裡的自然。
「我看不如叫夜,怎麼樣?」
海菱偏不如他的意,挑了夜凌楓最前面的一個字,然後一臉嬉皮的笑望著站在面前的男人,看他如何辦?
不過夜凌楓卻沒有不悅,相反的高興的點頭認同了:「好,就叫夜吧,這是屬於菱兒一個人專用的名字,其他人,斬。」
說到後一刻週身便籠上了殺意,不過只是一閃而過的光景,再抬頭時,唇角瀲瀲的笑意:「菱兒,我送你回去吧。」
海菱挑眉,一句話不說,就那麼盯著夜凌楓,她知道這男人想忽悠過去,不過她的記性力可是極好的,所以今天早朝的時候,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他不想讓她憂心,但同樣的,做為人家妻子的人,也想為相公分擔責任。
「說,究竟早朝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你剛才想到什麼不悅的事情了,別跟我說沒事,也不要跟我說我想多了,還有別打著為我好,不想讓我憂心的旗號,然後有事瞞著我,記著,以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管什麼事,我們兩個人一起分擔,如若讓我知道你有事瞞我,你知道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海菱的小嘴劈裂叭啦的說著,夜凌楓卻在她說到,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時,心徹底的投降了,瓦解了,是的,從此後,他不是一個人,他就是她,她也是他,他們是一一體的。
想到這,俯身便吻住了那喋喋不休說個沒完的小嘴,海菱眨巴著眼睛,呆住了,大眼睛小鹿亂跳似的眨啊眨,夜凌楓誘惑人的聲音輕輕的響起:「菱兒,閉上眼睛。」
她順著他的引導,慢慢的閉上眼睛,兩唇柔軟的相觸,她一點都不反彈,相反的很享受,原來親吻是如此美妙的事情,整個人好似融在雲端一般,不知道身在何處,她也學習著他的動作,慢慢的回吻著。
殿內寂靜無聲,陽光大片大片的灑進來,他們週身染著霞光,那般的完美而契合。
一吻過後,兩個人都臉色紅艷,黑瞳氤氳,直到調整好了氣息,海菱才敢看夜凌楓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在陽光下,那麼的漂亮,就好似上等的寶石似的,忍不住想伸手觸摸,。
夜凌楓伸手握著她的手,溫柔的開口:「菱兒,我不會騙你的,永遠。」
「我也是,」海菱點頭,兩個人因為這一吻,彼此的身心更加的嘖洽了。
夜凌楓伸出手牽著海菱的手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送你回去吧,連走邊告訴你,發生什麼事了?」
海菱沒說話,望著那牽著自已的大掌,牢牢的密不可分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男人似乎生來就該等著她的,要不然為何如此絕色的一個人,卻從來不親近別的女人呢,而偏偏愛上了她,所以說人與人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直到兩個人坐到馬車裡,海菱才回過神來,望向夜凌楓的時候,便看到他的臉上布著冷驁,想來是與早朝的事有關,海菱認真的望著他。
馬車內響起冷冽的話:「昨日我們大婚,阮靜月竟然被人從大牢中救走了?」
海菱昏迷後,對於之後的事情並不清楚,侍梅講給她聽過,所以她知道自已中的是南翎國的龍舌,既然是南翎國的龍舌,那麼大家懷疑阮靜月指使胭脂給她下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聽說阮靜夜口口聲聲的不同意是她下的毒,那麼又是何人借刀殺人呢,看來北魯的水很渾啊。
海菱眼冒冷光,伸出手緊握著夜凌楓的手,清悅的開口:「夜,別想了,是馬腳總會露出來的,現在人都被救走了,所以說再想也沒有用,不過不知道是誰救走了這女人,還有她會藏在哪?」
「我已經派人查了,只要一有她的消息,我便會派人把她抓起來,另外也派特使送了一封快信到南翎國,把阮靜月的所做所為稟報了過去。」
海菱點頭,想起阮靜月來,不免可氣又可恨,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利用的,確實也夠倒霉的了,無端成了箭耙子,還有上次她被人下藥的事,究竟是誰給她下藥的?
「上次她說被人下藥,所以才會迷迷糊糊的和昭陽王在一起,不知道是何人給她下藥的。」
海菱一說完,便感受到夜凌楓的臉色幽暗,隨之輕聲開口:「我查了的,是母后動的手腳,因為阮靜月是南翎國的人,所以她大概是希望我們北魯和南翎國聯姻,才會設計昭陽王和阮靜月。」
海菱聽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果然是太后動的手腳,在慈安宮裡,別人要想動手腳恐怕很難,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太后而已,保括阮靜月在內,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不知道眼下她被什麼人帶走了,不過由這一件事來看,太后也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自已可千萬別招惹到她。
海菱正七想八想的,夜凌楓見她沒說話,抬頭便見她滿臉的變幻莫測,不由得緊握她的手。
「別怪母后,她也是為了我好。」
「我知道,」想到了先前在慈安宮的大殿上,太后娘娘說起夜小時候的事情,她的心便很疼,何況是一個做母親的,所以他們走到今天也不容易,才會如此行事吧。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那個罪魁禍首被我處置了。」
夜凌楓說到胭脂的時候,週身一瞬間籠罩了戾寒,整個馬車內都是寒流,海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可是心裡依舊難受,夜凌楓一伸手便摟了她入懷,馬車內什麼聲音都沒有,直到車外的太監聲音響起。
「皇上,皇后娘娘請下馬車。」
清乾宮到了,夜凌楓和海菱一先一後下車。
因為海菱中毒的原因,夜凌楓怕她累著,所以便送了她進寢宮休息,並吩咐了侍梅和侍蘭好好照顧娘娘,別讓任何人驚擾她,安排好了一切,夜凌楓才離去。
寢宮裡,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等人皆笑瞇瞇的侍候著海菱,海菱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們笑什麼呢?一個個嘴都合不攏了。」
「奴婢們是替皇后娘娘高興,娘娘和皇上可是恩愛得很。」
說完幾個未嫁的小丫頭便先紅了臉,海菱一邊往床上躺,一邊不忘調侃這幾人:「趕明兒個你們有了意中人,可別瞞著我,我一定替你們做個大媒,保管你們大家都恩恩愛愛的。」
「皇后娘娘。」
寢宮內一片叫聲,海菱笑瞇瞇的躺下,心裡暗想,總算制了這些丫頭一次,總拿她的事來說。
海菱雖然中了龍舌毒,不過因為吸食進去的本就不多,被夜凌楓內力排了一些出來,又泡了湯藥,其實並無大礙,除了人虛弱一點,別的並沒有什麼事了。
睡了一覺起來,便發現宮中實在太無聊了,夜凌楓要處理政務,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陪她,所以以後她要自已找樂趣,這樣便想到夜凌楓交給她的那枚白玉魔王令,以前她是不想欠他的人情,現在他和她可是一體的,所以海菱便動起了心思,喚了侍梅和侍蘭進來問話。
「那冷魔宮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給我說說?」
侍梅一聽海菱的話,便知道主子動起了心思,不由得開心的笑了,能把那些人利用起來是最好的,侍梅想著立刻把冷魔宮裡面的情況稟報給海菱。
「冷魔宮真正的教徒有兩千多人,至於一些擴招的並不在內,因為那是在每個人頭上的,各人管自已名下的人,有的能力強的人,手中可能有數十人,能力小的人,手中便有幾個人,不過上下倒是一心,沒人敢違抗爺的話,他們以接任務為主,由宮裡的人一致安排,派誰出手,所得的進項,宮裡得一半,剩餘的便是他們自個得一半。」
海菱點頭,不過這理念倒是不差的,這樣分擔到個人的頭上的事,自然會管好了。
「前一陣子,爺把冷魔宮裡的人抽調出大約一千多人出來組建了皇家的羽衣衛,剩餘的人現在正留守在冷魔宮裡,也不敢私接任務。」
「大約有多少人?」
侍梅想了一下:「教徒有五六百人,把他們手中的人加在一起,大概也有一千多人。」
海菱點了一下頭,對於冷魔宮裡的情況知道了一些,然後把自已的計劃說出來。
「我想把冷魔宮這些剩下的人重新編製,然後重起一個組織,從此後我們不再接殺人的任務。」
海菱對於打打殺殺的不感興趣,倒是對於金錢方面的很感興趣。
不過侍梅和侍蘭卻驚訝不已:「主子,若是不殺人,他們靠什麼過日子?」
「打劫,專劫那些貪官污吏,他們每一個都肥得冒油,朝廷抓不住他們的把柄,也沒辦法整治他們,但是我們卻可以把他們所貪的官銀全都打劫過來,然後用到有用的地方,或者幫助窮苦的百姓,或者幫助遠方征戰的將士們,總之這些錢一定要用到該用的地方。」
海菱說完,見侍梅和侍蘭沒有說話,奇怪的抬頭看她們,只見二人雙眸冒著晶光,牢牢的盯著她。
「皇后娘娘,你真是太聰明了,奴婢們從來沒想過這個呢,爺也沒想到,沒想到你卻想了這麼一個賺錢的點子。」
海菱被誇得有些飄飄然,這個也叫聰明嗎?她是因為想到了上次在紅袖樓裡看到那個趙竺,那男人一臉的腦肥肚圓的定然是貪了不少的東西,所以她才有了這麼一個主意。
沒想到到了侍梅等人的嘴裡,便成了聰明絕頂了。
「好了,你們還是別顧著誇我了,還是想想如何來整理這件事吧,對於現在剩餘的人,我還不太熟悉,需要你們兩個去處理一下,對了,先把那些不願意再幹這個營生的人退出去,另外,剩下的人也好好的檢查一下,那些沒用的人,全部都清除出去,我們要的是精英。」
「精英?」
對於這新穎的詞,侍梅和侍蘭二人愣住了,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海菱笑著解釋:「所謂精英,就是最好的,最頂級的,不可以把爛芝麻充好充在裡面,這會壞事的。」
「是,奴婢知道了。」
兩個丫頭點頭,互望了一眼,然後侍梅開口:「這件事先由奴婢去辦,侍蘭留下來侍候主子。」
「嗯,你先去看看吧,對了,別著急,這種事急不來的。」
海菱沒忘了叮嚀侍梅一聲,侍梅點頭退了出去,走到門邊的時候想起一件事:「主子,若是我們組織不叫冷魔宮了,那麼以後我們叫什麼?」
這倒是個事兒,海菱凝眉深思,一定要取個大雅又不俗的名字來提升這即將建起來的組織,讓天下人一聽便記住了。
「無影樓。」
「無影樓,」侍梅和侍蘭二婢同時叫了起來,這名字一聽便有一種神秘感,連影子都沒有,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抓住的,侍梅滿臉笑容的點首退了下去。
寢宮內,海菱又和侍蘭說了幾句,才起身盥洗。
一下午的時間,便這麼悠悠的過去了,晚上夜凌楓過來的時候,海菱的臉上還有愉悅的笑意,這使得夜凌楓忍不住好奇:「菱兒,什麼事這麼高興?」
海菱拉著他坐到桌邊,宮婢們開始傳晚膳,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下午的話題,夜凌楓一聽,便覺得這件事情很有意義,而且菱兒的腦袋總是有很多聰明搞怪的鬼點子。
以前他可就沒想過辦這樣的一個組織,倒比他建冷魔宮強多了。
「好,你放手去做,需要我的時候,和我說,我全力的支持你,只是做什麼事前,先告訴我一聲。」
「行,我一定先告訴你。」
海菱點頭答應,她知道自已若是有事,最急的便是夜凌楓了,所以做什麼事,讓他心中有數,這樣他才可以真正的放心,因為北魯的水很深,不但是那些朝中的大臣,就是阮靜月被誰下毒這件事,還沒查出來是什麼人做的,還有一個便是那幾百死士,就那麼憑空的消失了,她既然嫁給了夜凌楓,那麼以後必然助他一臂之力,等到神貓俠盜真正名揚天下,財力物力都有了的時候,她便回大周殺掉江灞天,替娘親報仇。
海菱一番打算下來,再抬頭揚唇輕笑,清艷的小臉,誘人至極,夜凌楓看得眼神深幽起來,牢牢的盯著她,想起了早上兩個人在慈安宮大殿的一吻,身子不由得熱了起來。
海菱先還沒有主意,等到那熱流慢慢的燃燒到自已的身上時,她不由得一怔,下意識的有些不安,可是隨之想起早上那蕩人心神的一吻,那令人情難自禁的感覺依然在唇齒間,這使得她不再那麼的抗拒,慢慢的垂首,露出一截白晰的脖勁,線條優美,細膩性感,夜凌楓的眼神越來越熾熱,好似那燃燒起來的火焰,呼吸微微的急促,不過難得的這種時候,他還能沙啞著嗓音輕輕的問。
「菱兒,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海菱的臉頰更燒燙了,連脖勁都隱隱泛著紅絲,哪有人這樣問話的,她是要回身體好些了,還是說還沒大好,不管哪一種似乎都很不自在,不過她那不勝嬌羞的模樣早已落到了夜凌楓的眼睛。
夜凌楓大手一伸,便抱了她的身子,引發海菱的一聲驚呼,雙手下意識的環繞著他的脖子,臉頰便貼在了夜凌楓的胸前,聽到他的心跳聲同樣的很激烈,不由得稀奇的拿著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那咚咚有力的聲音,忽然便不那麼不安了,原來夜凌楓也跟她一樣是有些激動緊張的。
耳邊卻傳來低低的吐氣如蘭的誘惑人的話:「菱兒,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海菱的腦袋嗡的一聲響,什麼都瓦解了,週身的酥軟無力,只能用雪白如玉的雙手攀著夜凌楓的脖子,然後大腦開始當機。
寢宮內外,眾人皆退了下去,再沒有眼頭見識,也看出了皇上和皇后兩個人粘在一起的那眼神兒,所以大家都退得遠遠的。
朱紅的大床上,風吹紗帳。
夜凌楓輕輕的放下海菱,見她嬌羞粉艷的臉,在燈光下,越發的晶瑩而精緻,一向冷澈的大眼睛此時蒙上了霧氣一樣淺淺的**,當真是望一眼便讓人無法自拔,而他也不打算退避,這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小心些便是,想著慢慢的俯身,輕吻上那花瓣一樣好看的唇,早上慈安宮大殿內,那濃麗的觸感依然存在著。
這一次比早上更激烈一些,不再是單純的唇與唇相印,而是舌與舌的糾纏,身子燒熱起來,彼此的呼吸急促,那纏綿緋側的吻中,還夾雜著海菱細細的喘息聲,越發的透露出**若骨。
夜凌楓的吻從她的唇上慢慢的移開,親到她的臉頰上,往下移,大手一伸便拉扯了兩個人身上的束縛,不過有些不太熟練,折騰了一會兒,總算去掉了海菱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她花兒一般曲線優美的身子,怒放著,海菱在這樣的目光中,週身上下皆泛起了淡粉的膚色,迷離的眼神中,既有對兩人接下來所做的事期盼,又有不安。
夜凌楓大手一伸緊握著她,十指相扣,心與心接觸,使得海菱不再恐慌不安,全然的把自已交付給這個男人。
而夜凌楓在這樣全然信任的眸光裡,哪裡還能再等待,他的週身快爆炸了,有一股火從小腹往上竄,直湧上心房,隨之充斥著他的四肢百骸,他俯身再次親吻住那欲語還休的小嘴,兩個人纏綿在一起。
風吹起紗帳,大紅的錦色紗帳在夜風中輕搖淺晃,床上的身影荼緋纏綿。
一殿的迷離之色,直到兩個人心滿意足的累得睡著了,殿內寂靜無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4:58
第090章 皇后不好當
第二日天還未亮,夜凌楓的貼身太監小祿子便立在屏風外面,小心翼翼的開口:「皇上,皇上,該上早朝了。」
昨夜皇上和皇后娘娘遲來的洞房花燭夜,現在一定是極累的了,可是早朝上不上,還要皇上說了算。
大床上,夜凌楓陡的睜開眼睛,深邃的黑瞳精光四射,隨之便想起昨兒晚上的洞花,想到最後菱兒在他身下受不住的而昏昏欲睡,他總算想起她的身體而稍許收斂了自已的**,放過了她,要不然鐵定纏綿一整夜。
看著她窩在自已的懷裡,如玉的肌膚上,滿是青紫的吻痕,心裡既心疼又不捨,再看床上盛開出的處子之花,那般的完美無暇。
菱兒的完美,是世間所有女子所不及的,以後她會是他一直寵著的寶貝,不過同樣的,他知道一件事,她不是一般的尋常女子,她的骨子裡有著聰慧和果斷,還有著獨立,這也是她魅力的一種,所以他才會在大婚之時,說了,皇后的施令等同於他的施令,因為她一定會做事,但他相信她,所以給予了她那樣的權利。
只要她以後隨時讓他知道她的情況,讓他每晚看著她平安就好。
女人並不是男人的禁腐,有時候她們也是一隻雄鷹,男人要做的不禁是禁固,還可以是另外一種,比翼雙飛。
屏風外面,小祿子又開始叫了。
「皇上,皇上,奴才去回了早朝可好。」
夜凌楓一聽,不由得微惱,責了小祿子一聲:「胡說。」
眼下朝中很多人都說他寵后,怕他廢了政務,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肯定很多人會攻擊到菱兒的頭上,他又怎麼會把她置於那樣的風口浪尖上。
夜凌楓輕手輕腳的起身,見沒驚動海菱,又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讓小祿子侍候他換衣,上早朝。
等到海菱睜開眼睛的時候,哪裡還有人影兒,只有侍梅和侍蘭二婢在床前候著,一看到主子睜開眼睛,便屈膝福身,滿臉喜氣洋洋的笑意:「奴婢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海菱一聽她們的話,便知道她們說的什麼意思,臉蛋再次紅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必竟這是事實,她嫁人了,這是早晚的事情,只是還有些不習慣罷了,不過仍然沒忘嗔了侍梅和侍蘭一聲:「你們兩個小蹄子,倒是會說麻利話。」
其實她現在這兩丫頭面前,很隨和自在,當她們和她一起跳下黑風崖,當她中毒時,小梅兒緊摟著她的時候,她們便是她的親人了,而她對於親人一向是隨意柔和的。
侍梅和侍蘭心裡很暖和,以前跟著爺的時候,她們只知道自已是屬下,爺也容不得她們一點越規的地方,但是跟了主子,看到她和胭脂相處的親熱,她們兩個最初是不可思議,慢慢的便受到了吸引,也知道主子其實很善良,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淡漠,只要真心對她,她就會真心對人,而慶幸的是在她們相處這麼長的時間裡,她們終於取得了彼此的信任,而她們也得了主子的肯定和當她們是家人的對待,所以侍梅和侍蘭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娘娘,起來吧,皇上早朝的時候說了,下了早朝,便過來和娘娘一起用早膳,奴婢侍候娘娘去沐浴盥洗吧。」
浴房就建在寢宮旁邊,只要拐過一條長廊便到了,海菱點頭,侍梅和侍蘭二人扶她起來,見她脖勁上吻痕斑斑的,二婢饒是冷靜鎮定的,仍然忍不住臉紅,扶了海菱去沐浴盥洗。
等到從浴房出來的時候,皇上早朝下了,正在偏殿候她,早已命人傳了早膳,候著她。
海菱一進去,便看到那端坐在桌前,光華如玉的人,想起昨夜兩個人的親密,唇角的笑意便濃熱幾分,清艷的嬌顏,嫵媚動人,一掃外人面前的疏離冷漠。
侍梅和侍蘭二人跟著海菱過來,卻讓夜凌楓揮退了下去,然後自已照顧海菱,兩個人在桌邊一邊吃一邊說話,親熱無比。
夜凌楓想起昨兒晚上海菱說到的事,仍然不放心的叮嚀她。
「菱兒,你想做什麼事,我不阻止你,因為你是閒不住的人,而且我支持你,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否則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的。」
其實之前,海菱從來沒想過,嫁給夜凌楓還可以做自已想做的事,因為他必竟是一個皇帝,而她是他的皇后,一個皇后怎能隨隨便便的做自已想做的事,但是這個男人太寵她了,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支持她。
這讓她的心慢慢的淪陷,一點一點的深了進去。
海菱伸出手握著夜凌楓的手,很認真的說:「夜,謝謝你,不過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離危險遠一點,如果所做的事,有危險必然要告訴我,另外,你只要多籌劃便行,讓下面的人去執行便可。」
「好。」
海菱一口便答應了,他如此為她著想,她怎能再讓他擔心呢?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擔心的,我們兩個人一起來面對所有的事。」
「我相信菱兒說到便會做到,」夜凌楓很滿意,眼光一轉,便瞄到了海菱脖子上的吻痕,唇間笑意瀲灩,眉眼光華逼人,忍不住傾身,柔聲開口:「昨夜,沒傷到你吧?」
海菱一聽這話,好端端的怎麼又說到這個了,雖然接受了兩人彼此的親熱,但還不習慣討論這樣的話題,所以有些扭捏。
夜凌楓則是直接的笑了起來,原來這小妮子也有如此害羞的時候啊,他的菱兒真是有趣啊。
夜凌楓笑完,想起一件事來:「菱兒,這兩日你可有事要做了,明日要賜宴姬府,本來你只需要賜姬府的女眷便可,但是姬府的女眷只有一個,略顯冷清了,何況姬老將軍一定想見見你,你就在清乾宮的偏殿一起招待他們吧。」
這算是特赦了,海菱立刻笑著欲起身謝恩,夜凌楓拉了她坐下來:「以後我們之間可不需要這虛的,除了人前的必要,人後你和我不分彼此。」
「夜,知道了。」
海菱也不習慣那樣,既然夜凌楓和她一致認定,私下他們可以自在的相處,那麼又何防呢?
「對了,夜,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昨天去了太后的慈安宮,本來想和母后說一聲,誰知道後來夜凌楓去了,她便沒機會說了,此時正好和夜凌楓說一聲。
「什麼事?」
夜凌楓又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海菱的碗裡,示意她吃飯。
海菱一邊吃一邊輕聲細語的開口:「昨日我看到宮中宮女和太監四處閒逛,無所事事,甚至有人還私下裡賭錢,這些人養在宮中,一來吃用開支頗大,二來,人多必然生事,眼下宮中,根本沒有多少的主子,所以我的意思是,把那些該放的大宮女,放出去嫁人,還有那些年老的太監,全都遣退出去,熙養天年,你看這事可行嗎?」
「行,這樣的事,理該你來做,宮中本來就無聊了,我又不能常常陪你,所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開心就好。」
海菱聽了眉開顏笑,總算不無聊了,找到事做就好。
「來,多吃點,補補身子。」
這話一起,便又讓她想入非非了,趕緊的低頭吃東西,算是認識某人的厚臉皮了。
早膳過後,兩個人又粘了好一會兒,夜凌楓才離開清乾宮,前去上書房處理政務。
其實北魯並不如外表看到的那麼興旺,先皇在世時,後宮嬪妃眾多,再加上迷戀女色,荒廢朝政,使得朝廷上下欺上瞞下,貪污受賄,買官賣爵,國庫空虛,就是此次大婚,他都是自討腰包辦的,只想給菱兒一個盛大的婚禮,現在他喜歡在意的女人就在身邊,他更有動力來整治朝廷了,眼下最大的是把那些駐蟲清除出去,換上新血,所以他正不動聲色的考察,現在的朝堂上,何人好用,何人不好用。
總之事務繁雜,只是不捨菱兒,明明是大婚,他卻沒有時間多陪她,不過等到一切穩定下來,他一定會補償她的。
先前她說清理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卻正合他意。
既讓她有事可做,又可以節省不必要的開支,可算解了一個難題,想到菱兒,夜凌楓的唇角便忍不住的笑意,使得跟著他的太監小祿子等人一看便知道皇上的心情有多麼的好,和以前的冷酷無情不可比,這讓跟著他的他們也好受多了。
皇后娘娘的魅力果然大啊,小太監們心裡歎息著。
清乾宮的大殿上,侍梅招了宮婢進來,把早膳撤下去,便和主子一起出了清乾宮的大殿門,在後花園裡轉悠。
此時已是春天,花開滿園,一眼望去,千紫萬紅,十分的好看,再加上風一吹,清新動人。
海菱忍不住舒服的大吸一口氣,舒展了一下筋骨,她的身體其實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夜凌楓還擔心而已,不過,昨夜的纏綿,令她腿腳有些軟。
身後的侍梅和侍蘭等人笑著跟在海菱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欣賞花草。
「娘娘,這花開得可真艷。」
「是啊,皇宮裡的花草可比別處嬌艷得多,而且品種齊全,一眼望去,就是花的海洋。」
撫月一聽,便俏皮的接口:「娘娘可是這花園裡最美的一朵花了。」
撫月的話引來了大家的共贊,不但是侍梅和侍蘭,還有身後跟著的宮婢都點頭稱是,娘娘今日穿了一件素雅的紫裙,墨發鬆鬆的挽起,一小揖在臉頰上拂過,那臉蛋嫵媚嬌艷,比出水的芙蓉花還好看,可不正是花園中最嬌艷的一朵花嗎?
「撫月,你今兒個又吃糖了。」
這話一起,滿園再起笑聲,笑完,海菱想起一件事,吩咐撫月領著人去辦。
「明兒早上,我要在清乾宮的偏殿賜宴姬府的人,撫月你領著她們一起去打點一下,必務要準備好。」
「奴婢領旨。」
撫月福身,領著幾個宮婢退下去。
後園內,只剩下侍梅和侍蘭二婢,二人一起望著海菱,侍梅便稟報了昨兒個出宮的事情。
「娘娘,奴婢已聯絡冷魔宮裡的四大執事堂堂主,相信他們接到號令,很快便會過來聚合的,只是娘娘到時候如何出宮呢?皇上他?」
「這件事我告訴了皇上,他同意我去做這件事,到時候需要出宮,我會和他說的。」
「那就好,」侍梅聽了鬆口氣,本來她還害怕皇上不同意主子如此做,所以擔著一顆心呢,沒想到皇上卻同意主子如此做,想想皇上可真比常人令人尊敬,一個尊重女人的男人,更讓女人愛戴,相信主子現在是全心的接受了皇上。
三個人又在後花園逛了一會兒,然後海菱腿腳更無力了,便回清乾宮去休息。
下午的時候,去了慈安宮一趟,把先前和皇上說的事,又和太后說了一遍,沒想到卻引來了太后的詫異。
「難道說真的沒什麼銀子了?」
太后的臉上滿是不安,海菱有些莫名其妙,望著太后,淡淡的開口:「母后這話是什麼意思?」
「先前哀家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北魯的國庫中其實沒什麼現銀了,但哀家問楓兒的時候,他說沒這事,現在菱兒如此一說,哀家所以才會問?」
海菱一聽太后的話,不由得挑眉,國庫中沒銀子了,這可是頭等大事,既然沒錢了,他們辦的婚禮可是極豪華的。
太后看出了海菱的疑惑,緩緩的解釋:「這次大婚的一切費用,聽戶部的話,是皇上自個的銀子,根本沒動到國家的銀子。」;
國庫沒錢,這可不是玩笑,海菱還真是有些受驚,夜凌楓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透露給她,但她不怪他隱瞞這件事,眼下他們兩個才大婚,他怎麼可能會提和她提這件事,他那麼寵愛她,就算以後有什麼不好的事,他恐怕也不會告訴她的,有些事她是不會怪他的,因為一個帝皇,自有他的尊嚴。
不過她若有能力,自然不可能不幫他,。
「母后別想多了,菱兒不知道這件事,回頭定然詢問皇上,至於宮中放出去的宮女,還有退出去的太監,因為宮裡沒什麼主子,那些人閒著沒事,便聚眾鬧事,有的甚至於還會喝酒賭錢,若是這些事傳出去,豈不毀壞了皇家的聲譽,所以菱兒才會來請示母后。」
太后聽了海菱的話,臉上緩和一些,不過想到她所做的事,倒底還是欣慰的,楓兒的眼光倒底不一樣的,這姬家的小姐,確實比一般大家閨秀更聰慧。
「好,你放手去做吧,哀家的年紀也大了,以後這宮中有什麼事,該如何做,你自去處理。」
「是,母后。」
海菱領旨,便又和太后說了一會子話,才告安退出了慈安宮。
慈安宮的大殿上,楹嬤嬤忍不住笑著開口:「皇后娘娘倒是個嫻慧的,一進宮便忙著操心宮中的事情了,看來皇上的決定也沒有錯,說不定會因為她的存在,而助皇上一臂之力呢?」
太后笑著點頭,不錯,這兒媳是確實不錯的,看來她可以助皇上一臂之力。
海菱回了清乾宮後,臉色便沒了去慈安宮時的笑意,侍梅等人知道主子是擔心國庫沒銀子的事情,如若太后娘娘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北魯還真是一個空殼子,皇上要想整治好,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娘娘,你是不是想太后娘娘那兒聽來的話,奴婢想著,這事也未必是個真,這麼大的一個國家,竟然沒有多少銀子,恐怕不太真切吧。」
也許確實不多,但不至於像太后娘娘說的那麼嚴重。
「不過定然也不輕,那閒言碎語都傳到太后那兒了,可想而知事情肯定不輕,而且你沒看到太后的慈安宮裡開銷很節儉嗎?」
雖然只是去了慈安宮兩次,但海菱還是發現一些端睨,太后娘娘的用膳都是幾樣,還有就是太后娘娘的衣服,也就是那麼兩套華服,其餘的都是很普通的衣服,如果內廷府裡真的有很多現銀,太后不會如此節省的。
「那麼我們現在能做什麼呢?」侍梅現在深切的認識到眼下組建無影樓實在是太及時了,國庫中沒銀子,她們可以藉著機會出頭,又可以幫助國家,最重要的是把那些肥得冒油官員的銀錢全都扒出來。
「眼下我還沒有十分好的辦法,不過先把宮裡那些多餘的宮女和太監遣送出宮,然後再把無影樓給辦好,再一個這兩日,我除了要招待姬家的人,還要招待北魯那些誥命夫人,原來我不瞭解北魯皇家的事,現在瞭解了,想必那些錢比國家還多的女人們,一個個也不是省油的燈,本宮定然要在她們面前打一個完美的勝仗,你們一定要盡心準備這件事。」
「是,娘娘。」
侍梅和侍蘭領旨,然後遵照海菱的意思,把宮中內廷府的太監總管給找了過來。
「奴才張德見過皇后娘娘。」
張德便是內廷府的太監總管,專管宮中的一些大小雜務,太監和宮女便在他手上。海菱望過去,此人生得有些凶狠,一看便不是個善茬,不過在海菱的面前,卻低眉順目的不敢有半點的差池,傳聞這位主子不是個良善之輩,他可不想栽在她的手上。
「起來吧。」
海菱不動聲色的開口,這種人早晚還是要把他攆出去,不過眼下沒抓著他的錯,自然不會動他。
「本宮傳你過來,是想問問這宮中現在有多少的太監和宮女。」
這事先前侍梅和張德提過,所以他奮了兩大本名冊過來,一本是太監名冊,一本宮女名冊,此時一聽海菱詢問,便恭敬的把名冊奉上,海菱翻了翻,並沒有多看,便又問張德:「本宮是問你話,不是讓你遞名冊,這後宮有多少的太監和宮女?」
這聲音便比先前多了幾分銳利,張德一顫,趕緊的努力的想,這宮裡究竟有多少的宮女和太監,可是實在是記不清了,自從先皇生病後,這後宮中便亂了,各個后妃都勾心鬥角,爭奇鬥勇的,暗下裡不知道死了多少太監和奴婢,所以他實在記不起了,再加上新皇很少過問太監和宮女的事,最近一段時間,他看都沒看,查也沒查,只顧著吃酒賭錢了。
本以為帶了名冊過來,能搪塞過去,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如此的嚴厲,他倒是膽怯了。
「太監應該是近一千人,宮女是八百多人。」
本來還要再多一些,不過在儲皇子爭位時,死了不少的人,張德稟報完,便開始用衣袖擦臉,沒想到這皇后娘娘如此難搞,就這樣還不知道能不能過關,果然他念頭一落,海菱的聲音比起之前更冷了。
「張德,你身為內廷府總管,竟然連宮中有多少太監和宮女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管事的?」
「奴才該死,娘娘饒過奴才一次吧。」
海菱眼下還不想動他,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馬上拿回去查清楚,還有這名冊上的也是做不得數的,你去查查,多少日子上面沒有動過了,眼下宮中生病死去的,都沒有登記在冊,如何確定多少人數?」
張德跪在地上,身子都抖了起來,這主子太厲害了,只不過瞄了兩眼,便知道他多少日子沒看過名冊,也沒有查過這種事了,又是哀求:「奴才這就去查,這就去查,娘娘給奴才一個機會吧。」
「只此一次,再有下一次,我第一個便把你攆出去。」
海菱開口,張德總算鬆了一口氣,不敢大意,侍梅又把那兩本名冊遞給了張德,張德捧著名冊,告安後退出去,那腿抖得格外的厲害。
等到他走了,侍梅不解的開口:「娘娘,為何不懲罰他。」
「先讓他幫我做做事,回頭再找個理由收拾他。」
對付這種人隨時可以找個機會收拾了他,不過眼下還是先讓他幫她做做事。
處理了這件事,便又說了幾句話,皇上竟然回來了,可見他心心戀戀繫著的便是皇后,所以才會一得空便跑來清乾宮,侍梅等人臉色曖昧,這一次也不等皇上吩咐,便自動自發的退了下去。
夜凌楓一走進來,便看到海菱眼中一閃而過的憂色,大踏步的走過來,一把抱著她,關心的詢問:「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還是去母后那兒受了氣?」
他知道她今兒個要去見母后,還以為海菱在母后哪兒整出悶氣來了,必竟母后對於他只娶菱兒一個人,還是有保留意見的,夜凌楓以為海菱是聽了什麼不耐聽的話,所以心裡不舒服了。
海菱搖頭,其實她和太后之間還真就一點事都沒有,沒有一般人家婆媳關係的難相處,相反的太后很喜歡她,也許是因為喜歡夜凌楓吧,所以才會連帶的對她也很好。
但是也真是去了太后哪兒,所以知道了國庫中沒有多少銀子的事了,既然她是真心喜歡他的,他有麻煩,她又豈會不煩惱。
「我和母后好得很,下午的時候我去找她說把宮中多餘的太監宮女裁出去的事,卻聽說了另外一件事?她看我如此做,懷疑國庫中沒銀子了?難道這是真的?」
海菱坐在夜凌楓的懷裡,抬頭盯著他的臉,見他張嘴欲言,就知道他又想說什麼沒有這回事什麼的。
「別把我當成母后,既然連母后都知道了,我想庫中肯定沒多少錢了,聽說連我們此次大婚,都是你自已掏的腰包。」
這次夜凌楓沒有急著否認,而是眨著一雙邪魅好看的眼睛,然後很苦惱的逗海菱:「菱兒,嫁給一個窮光蛋的皇帝,你後悔嗎?」
「後悔,後悔死了,我可是貪財的。」
海菱還真被他逗笑了,兩個人有來有往的說起來,等到逗笑了一會兒,海菱便收斂了嬉疲,認真的開口:「我手裡有不少的東西,如果你在什麼地方要用,可以拿了去,眼下雖然困難,但是會過去的。」
「我怎麼能用你的銀子呢?」
夜凌楓帝皇的霸氣顯露無遺,海菱立刻板了臉:「都說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還有下次若是再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就給我背訓夫六大條例。」
「是,為夫知道錯了。」
夜凌楓以頭抵著海菱的腦袋,那好看的眼睛散發出大海一樣幽藍的的光芒,籠罩著海菱,使得她說不出話來,夜凌楓便俯身親她,細細柔柔,纏綿婉轉的一個深吻。
其實海菱不知道,夜凌楓並不在乎什麼皇權,什麼地位,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身在其位,而謀其職,要做便要做得最好,一切他都會謀劃好的,只是眼下困難一些。
兩個人的親熱的吻了一會兒,夜凌楓放開海菱,看到她的小嘴紅艷艷的潤色了一般,心裡升起了無比的滿足感,雖然朝廷上的事很繁雜,但只要想到她在宮中陪他,他便不會覺得空虛和無聊了。
「如果我需要,一定會和你說的。」
「眼下你準備如何做?」
海菱關心的詢問,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慧光流轉的眸子望著他。
夜凌楓笑著用手捏她的小鼻子:「你啊就是個操心的命,放心吧,我會處理的,我準備換血,先把一些過份的傢伙收拾了,然後換上我的人,不過說實在的這人才可真是難選啊?」
他剛登基不久,再加上北魯眼下的局面,外向的看熱鬧,內行的看門道,這種時候,誰願意進來趟這渾水,搞得好了,至多是臣子應盡的本份,搞得不好了全家倒霉,還要受百官排擠,所以這新血可不是那麼容易找的。
「我倒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只是人家聽不聽用,我就不知道了?」
海菱想起了一個人,只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出頭。
「誰?」夜凌楓倒是來了興趣,不知道海菱要推薦的人是什麼人?
「寧南候府的世子爺文彬,這個人是個不錯的人才,而且我曾出手救了文彬的夫人,那寧南候府的人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如果能把寧南候府的一脈拉攏過來,你不是就穩住了一股力量嗎?要把朝掌上的力量,逐步分化。」
海菱的建議,夜凌楓很認真的聽了,不知道為什麼菱兒會有這些稀奇古怪的點子,不過有很多都是可用的,而他倒是賺到寶了。
「可是聽說文彬體弱多病,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又怎麼會為官呢?」
「他要真是身體不好,倒也罷了,不過是避著些罷了,身為寧南候府的世子,他若是好好的,還能像現在這樣清閒呢,」上次海菱認真的看了寧南候府的世子爺,雖然身子不太好,不過卻不至於不能出仕,他不過是不想入官場罷了。
「原來如此。」
夜凌楓恍然,同時想到一件事,為什麼找不到可用的人,這個要他自已去尋找,不可能人家自已蹦出來的,再一個,自已還要讓人家相信,跟著他會前途光明,人家才會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
「如果寧南候府的世子文彬真的如你所說,那倒真是個人才。」
兩個人說著話,天色黑了,侍梅領著兩個人走進來,站得遠遠的恭敬的開口:「皇上,是否傳膳?」
「傳進來吧。」
還真是餓了,他們兩個人只要在一起便有很多話聊,不知不覺的時間便過去了,夜凌楓寵溺的望著海菱一笑,吩咐侍梅和晚膳傳過來。
晚膳傳了進來,兩個人開始用膳,這一次倒是話題不多,不過夜凌楓望向海菱的眸光,擒著熾熱的火焰,似乎快融化了身邊的小女人,海菱在這樣的目光裡,哪裡還吃得下去。
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夜凌楓便抱著海菱回寢宮去了。
寢宮裡,燈花輕跳,一室的大紅氤氳。
昨夜的纏綿,似乎還分佈在宮中的各個角落,海菱被放在床上,夜凌楓俯著身子凝視她,一隻手支頭,一隻手輕輕的描海菱臉頰,一寸寸很是細緻,在他眼裡,她清晰的看到自已的珍貴,那是一種連自已都比不了的珍惜。
海菱癡癡的望著這樣子的他,眉間一點秋色,慢慢的染開,好似深秋滿山紅火的霜葉,令人看了陶醉,那墨玉般的眼瞳中,是濃郁的如酒般的芳香,慢慢的燃起讓人深陷其中,永遠不醒過來的沉溺,海菱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臉頰,然後輕吐出兩個字。
「妖孽。」
夜凌楓唇角一勾,更是妖孽萬分的誘人笑意,俯身便嘶咬她的唇辯,輕輕的低語:「就是要誘惑你。」
一向對於皮相不在意的他,此刻倒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成就感,因為至少可以用皮相,沒事勾引勾引這小妖精。
房內旋旎,高大的身子壓下,封住那小嘴,夜那麼的纏綿。
寢宮內隱約有聲音響起:「菱兒,朕,生來就是為了勾引你的。」
這句話沒落在暗夜中,既狂妄霸氣,又充滿了疼寵。
皇上和皇后大婚,按照祖制的規矩,皇后該賜宴給娘家的誥命夫人,可是姬家沒有多餘的人,只有葉氏一人,幸好皇上特赦了,准許姬琮和姬紹成一起前來赴宴。
宴席只開了一桌,反正人不多,一家人吃頓團圓飯,本來夜凌楓想過來陪陪海菱,可是想想,若是自已一過來,姬琮和姬紹成就不自在,倒不如讓他們一家吃得開心點,便沒有出現。
清乾宮的偏殿內。
姬家的三個人一起拿眼睛盯著海菱打量,發現這丫頭滿臉的紅光煥發,眉眼梢處皆有幸福染著,不由得放下心來。
看來皇上是真的很疼寵這個丫頭,他們算是放心了。
不過姬紹成的心裡還是有一抹刺痛,好在他壓抑了之後,坦然得多。
桌席上,多是姬琮在說話,姬紹成很少說話,海菱關心的望著他。
「哥哥,你這是怎麼了?吃得少,臉色也不太好,難道生病了?」
海菱是萬不會想到更深一層的地方的,她是把姬紹成當成真正的哥哥了。
姬紹成搖頭,爽朗的一笑:「沒事,就是這兩天身子有點不舒服,妹妹別擔心了,我們武將,這些小病小痛的不會礙事的。」
姬紹成說完,一旁的姬琮點頭:「菱兒,別擔心了,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好好的安心休養才是,現在身體還虛嗎?」
姬琮說完,海菱有些冒汗,她身子是有點虛,不過和毒沒關係,是因為兩個人的魚水之歡造成的,但這個如何和姬家人說,抬眉笑得溫柔:「毒已經沒事了,爹爹別擔心了,我在宮裡不會有事的。」
宮中沒有后妃,只有她一個人,皇上和太后娘娘也寵著她,要說有事,便是整日呆在宮裡,太無聊了,不過很快便有事做了。
海菱和姬紹成姬琮說話的時候,看到葉氏一直在旁邊安靜的吃飯,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不由得關心的問:「大娘,你是吃不慣這宮中的菜餚嗎?」
葉氏一顫,竟然有些不敢相信,這可是海菱第一次如此喚她,趕緊站起身來,慌恐不安的開口:「娘娘,你別這麼說,臣婦實在是,實在是?」
她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就是以前成兒會叫娘了,也沒有此刻的這番激動。
其實海菱早就原諒了葉氏,她該受的罪也受了,對自已也是從來沒有惡意的,所以上一輩的事情一直糾纏著會很累的,現在只要他們姬家過得好好的便行了。
「大娘,這是家宴,坐下來吧,你也別叫我娘娘,隨了爹爹叫我菱兒吧。」
「娘娘,這?」
葉氏想說這不合禮制規矩,就算娘娘親和,她們也斷沒有不講規矩的時候,葉氏過去也是大家小姐,接受的正規的教育,所以很少越規,後來深愛姬琮才會變成一個悍婦。
「既然菱兒讓你叫,你就叫吧,別掃興了。」
姬琮攔了下去,葉氏便點頭復又坐了下來,姬紹成望著海菱,心底深深的折服。
這個妹妹所做的事,不能不讓人折服,他可以說,就是一個男子也沒有她這等的心胸和氣魄。
所以說得她,幸者。
這天下最慧眼識明珠的人便是夜凌楓,拂去浮塵,還以明珠,如若當日鳳紫嘯真心待她的話,他可以想像,他的皇位未必會覆滅。
一頓宴席便在溫馨歡樂的氣氛中用完了,宴後,姬琮和姬紹成自覺的起身告辭,本來今日進宮就是皇上的特赦,他們還是有這點自覺的,不過姬琮倒是沒忘了叮嚀海菱:「菱兒,若是皇上欺負你了,你可要告訴爹爹,我們姬家的女兒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他雖然給女兒助威,不過卻知道皇上無論如何是不會欺負自已這個女兒的,皇上所做的一切,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現在天下間很多傳聞,北魯的燮帝有一個寵后,美色驚人,深得燮帝的寵愛,並許諾一生獨寵。
不過姬琮還是生怕女兒受欺負,這可能是每一個為人父母者都會擔心的事情。
海菱笑著點頭,把他們送出了清乾宮,命太監把他們送出宮。
下午的時候,自去寢宮休息一個時辰,醒來時,侍梅稟報,內廷府的張德過來了,已查清了宮中現有的太監和宮女,此時前來回話。
現在放宮女出去和遣送年老的太監回鄉養老,這是迫在眉睫上的事情。
國庫沒銀子了,還養這麼多的閒人,沒事聚眾鬧事,打架鬥毆,外加喝酒戲耍。
「張德,查清楚了?」
海菱一開口,威儀並發,張德抖索了一下,趕緊跪下回稟:「奴才昨天一夜沒睡,連夜查了的,宮裡現有太監九百一十六名,宮女八百三十四名。」
「現在本宮想放出去一批適齡可嫁的宮女,還有那些年老的可以回鄉熙養天年的太監,你去查一下,可放出去多少人。」
「是,奴才遵旨。」
張德一直想不透皇后娘娘要查宮女和太監做什麼,現在聽她一說,才明白,原來皇后娘娘是想精減人員,說實在的,這宮裡沒有后妃,這些宮女太監的根本沒事做,私下裡打對食,喝酒賭錢無一樣不做。
皇后娘娘倒是精明的,放出去是對的。
不過放出去的宮女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太監,因為年齡大了,有很多人家鄉也沒什麼親人了,如果放出去,他們一無著落,二無住處,恐怕不願意出去啊。
張德眉梢跳了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實在的,他還真怕這位皇后娘娘,總感覺她那眼神兒,似乎最想放出去的便是自已,所以他還是小心些為好。
「不過不可過於強制,那些老太監,如果宮外面沒人的話,便留下來,找到人就放出去,另外,最好警告他們別沒事惹事,。若是被本宮發現了,第一個攆出去的人便是你。」
海菱冷冷的怒責,張德打起了寒顫,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皇后娘娘第一個想收拾的人,根本就是自已,他可不想被攆出去啊,張德連連磕頭:「奴才一定好好當差,不負皇后娘娘的重托。」
張德退了下去,自去辦理這件事。
晚上,夜凌楓回來,海菱便把放宮女和太監出去的事,告訴了他,不過對於這些事,夜凌楓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海菱的身體,還有第二日的賜宴,那些朝廷的誥命婦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菱兒,明日你可當心些。」
朱紅的大床上,兩個人溫柔的相偎著,光華如玉的面容上,攏著笑意,雙瞳如寶石般明亮,透著荼緋的色彩,鎖著懷裡的小丫頭,用力的緊緊握著,雖然現在她是他的皇后了,可是有時候感覺不踏實,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我會的,你放心吧。」
海菱點頭,知道他是關心她的,這個男人是一切以她為先的,一個女人能得到這些,是最大的幸福了,海菱的唇角不自覺的勾出得意的笑。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那些人欺負了的,再怎麼說,我也是當朝的皇后,她們難道大得過皇后嗎?」
不過那些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倒是真的,因為她雖然是皇后,可是卻是一個窮光蛋的皇后,人家雖然是誥命婦,可能個個都是肥得冒油的誥命婦
明日,就讓她來回回這北魯的貴婦們。
海菱正想著,夜凌楓俯身過來,湊到她的耳邊,輕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使得她忍不住顫了一下,抬眸望去,便看到頭頂上方的男人,那黑得無邊的眼瞳中,是熾熱如小獸似的火焰,騰騰的燃燒著,經歷過男歡女愛的海菱又豈會不知道這男人想做什麼,忍不住舔了舔唇,這一簡單的動作,更是撩撥得夜凌楓情焰高漲,直接餓狼撲虎似的吻了過去。
「菱兒,我們一起努力生個小孩子玩玩,這樣你就不無聊了。」
海菱的嘴巴被阻住,整個人被禁固在夜凌楓的懷裡,想抗議,卻說不出來,只唔唔的反駁,眼下這種光景如何生孩子,還是把北魯整頓好了,再考慮生孩子的事吧,不過夜凌楓才不理會別的,一雙大手早在某人的身上開始撩火點焰,房間裡,曖昧纏綿起來。
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火熱而持久,兩個人足足纏綿了半宿方息,第二天,夜凌楓精神抖擻照常上朝,沒有似毫的疲累,反倒是比從前更有精力了,倒是海菱,週身的骨頭都散架了似的,兩腿軟綿綿的好像不是自已的,心裡才知道,原來之前,他是因為顧慮她的身體,所以才會那麼的溫柔而含蓄,男人,果真是虎狼之輩,被他們盯上,不死也脫層皮了。
不過不管她能不能爬起來,今天都是賜宴誥命婦的日子,海菱自然不可能精神萎縮,沒精打彩,讓那些誥命婦小瞧了,所以她起來後,便先泡了一個澡,等到身子輕爽了一些,才開始著裝,黃色繡鳳凰的碧霞羅,腰間繫白色煙紗,三千青絲輕挽,本就白晰的肌膚被那明黃嬌艷的色彩,映襯得越發的嬌艷,那碧霞羅勾勒出她曲線優美的身姿,舉手投足間,輕易便渲瀉出母儀天下的貴氣來,眉眼間氣勢攝人,清冷的雙瞳隨意的飄過,便有一種冷冷睥睨的霸氣。
侍梅和侍蘭二婢看得滿意,抿唇輕笑:「娘娘今日一定可以奪個頭彩,也讓那些女人瞧瞧什麼叫母儀天下的風範。」
今日她就是要好好的震一震場子的,雖然眼下北魯國庫空虛,內部混亂,但是夜凌楓一定會整頓好的,而她做為皇后,自然會幫著他的,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亂,也不能讓這些女人小瞧了。
「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
海菱詢問,侍梅點頭,然後回報:「太后娘娘先前派人傳了信,今兒個她身子不舒服,所以不出席了,凡事讓皇后娘娘自已裁度。」
海菱點頭,母后不去正合了她的心意。
「走吧。」
海菱轉身走出去,身後跟著侍梅侍蘭等婢,浩浩蕩蕩的往廣陽殿而去。
今日宴席,便設在廣陽殿。
等到太監的一聲喚:「皇后娘娘駕到。」
廣陽殿內,說得熱鬧的女人們,全都停住了,一起望向大殿門口,只見殿門前眾星捧月的走進來一個女人,不是皇后又是何人?
所有女眷都起身,朗聲施禮:「臣婦等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並沒有直接讓這些夫人們起身,一雙俏麗的美目一一的掃過去,把大殿內的人大略的看了一眼,便瞧出一些門道,這些生活在上流社會的夫人,手段可不比各家的夫君差多少,所以她稍微掃了一眼,便可看出,大殿內,分成幾大派。
這幾大派也許正是朝堂上的幾股力量,要想安頓好北魯的朝政,必然要整治好這幾股力量。
其中有西府的人為一派,連帶的護國候蔣原的夫人等都站在西府人的身邊,然後是丞相鍾離一派的,還有一個異姓王席容,異姓王雖然權勢不怎麼樣,但是聽說北魯很多經濟命脈掌握在席家的手裡,每一次朝廷有事,席家都會捐出一大筆錢財,所以深得北魯百姓的喜愛,另外,便是寧南候府一派,寧南候府文家和海菱有緣淵,所以寧南候府夫人和世子夫人一看到海菱出現,便比別人親熱。
另外還有安陽王府和昭陽王府兩派,總之,醒目的便是這幾大派,至於私下裡的,究竟還有多少名堂,這不是光看就看得出來的。
海菱一番打量,人已走到大殿正中的位置,如酒般清醇的聲音響起來。
「大家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大殿內響起整齊響亮的聲音,隨之各人起身,這時候眾人才抬頭望著上首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果然是美若天仙,能得燮帝獨寵也不是空穴來風的事,這麼美的女人,獨寵也是理該的。
有人心裡如此想著,不過昭陽王妃鳳瑤看著高貴不可方物的女人,她的心裡恨得滴血,牙齒都快咬碎了。
不但是昭陽王妃鳳瑤,就是安陽王妃燕瀟瀟也是氣惱海菱的,本來她還想讓她的妹妹燕湘湘進宮陪王侍駕呢,沒想到這皇后竟然獨霸了皇上一人,想想這女人便可恨。
可是即便恨這女人,也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所以眾女人紛紛的圍到海菱的身邊,說起拍馬屁的話來。
天已中午了,宴席開始。
海菱坐在最正中的位置上,她身側陪坐著的正是安陽王妃燕瀟瀟,和昭陽王妃鳳瑤,餘者依次而下,西府的夫人,丞相的夫人,還有異姓王滄王妃,寧南候府的人。
總之這一桌,都是身份高貴的夫人,餘者坐的是另一席。
桌席上很安靜,對於這位美貌又冷清的皇后娘娘,有些人不安,有些人不喜,總之一時間沒人說話,寧南候府文家和海菱可是親近的,寧南候夫人見沒人說話,直接的端起酒杯。
「臣婦敬皇后娘娘一杯,祝娘娘和皇上白年好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5:40
第091章 狐狸帝皇帝后
寧南候府的人在北魯是很有地位有臉面的,寧南候夫人主動向皇后娘娘敬酒,其她人豈會沒有眼頭見識,這桌席上所有女人都站了起來,端起酒杯,一起望向皇后娘娘。
「臣婦等祝皇上和皇后娘娘白年好合。」
海菱唇角微勾,滿臉笑意,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來:「坐下一起喝一杯吧,大家都有心了。」
眾人喝了一杯酒,隨後都坐了下來,話題陸續的起了。
安陽王妃燕瀟瀟一臉關切的詢問海菱:「聽說娘娘曾在大婚前夜中了毒,現在身體可大好了?」
表面上看來,這安陽王妃燕瀟瀟一臉的關切,其實她只不過幸災樂禍,生怕別人不知道。
其實也是,這宴席上還真有不少人不知道,除了幾個知道內幕的人,所以燕瀟瀟一起頭,便有人驚呼,然後詢問:「誰這麼大膽竟然膽敢給我們皇后娘娘下毒?」
燕瀟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開口:「還不是那個什麼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嗎?為了咱們皇上,竟然給皇后娘娘下毒,本來皇上下令刑部的人抓了她的,誰知道她竟然被人救走了,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燕瀟瀟說完,桌席上有些人不安,緊張的追問起來。
「那南翎國的皇帝會不會和我們北魯打起來啊。」
「是啊,是啊。」
大殿內,很多憂慮的聲音響起,她們這些命婦,不但身份高貴,而且權錢皆有,誰願意打仗啊。
海菱一雙俏麗的眼睛望向燕瀟瀟,隨之慧光流轉,悠然的開口:「大家別擔心了,沒錯,南翎國的靜月公主向本宮下毒了,那麼現在南翎國該給我們一個交待,不是我們給他們一個交待,而且他若沒有交待,我們是必然要打他們的,不是他們打我們。」
說到後來,聲音狠厲,斬釘截鐵。
眾人一怔,隨之便有人反應過來,是啊,這南翎國的公主竟然害北魯的皇后,是她們該給我們交待,我們慌什麼啊,大家總算恢復了冷靜。
不過說實在的,心底也都挺同情那阮靜月的,貌美如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偏偏敗在了姬海菱的手裡,敗就敗了,這女人還只讓皇上娶一個女人,所以那阮靜月連一點的機會都沒有了。
否則就算不為皇后,能成為北魯的皇貴妃,也是一段風流佳話。
宴席便又熱鬧的開始了,邊吃邊說,大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場面話,或者是恭諱海菱的話。
這所有人裡面,最生氣氣悶的便是昭陽王妃鳳瑤,看著身側的女人一身的光華,高高在上的樣子,便心裡不舒服,害她的仇人,現在不但混得好吃得好睡得好,還高貴榮寵,她又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除了鳳瑤,西府的人臉色也不好看,因為西家的女兒西妍本來是要進宮的,卻因為多了這個女人,他們西府便離得皇權遠了一些。
護國候蔣原的夫人,表面上滿臉的笑,她可沒忘了自已的嘴巴曾被皇上下令縫過,為了休養,她一直躲著不敢見人,今兒個若不是這正式的場合,她還不打算出現呢,現在她感覺所有看她的人,都會盯著她的嘴看。
護國候夫人正自覺沒臉見人,偏偏丞相夫人還不放過她,提了出來。
「說起咱們皇上,可是天下間的最寵女人的皇帝了,為了皇后娘娘不但下了黑風崖,成就一段千古佳謠,就是誰說娘娘不好,那也是要縫嘴巴的。」
她這話一起,宴席上說話聲嘎然而止,大家的眼光一下子落到了護國候夫人的嘴上。
護國候夫人臉色噌的一下子紅了,怒瞪著丞相夫人,便發作起來:「你說什麼?」
「喔,我忘了護國候夫人了,該打該打。」
丞相夫人恍然大悟似的,明明是挑畔人家的,偏偏好像剛明白似的,趕緊的虛作的輕打了自已兩下,然後端起酒杯望向護國候夫人:「老姐姐,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賠禮道謙了。」
護國候夫人,僵著一張臉,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最後硬著脖子喝乾了酒,心底越發地把海菱給恨上了,都是這個女人才害得她如此丟臉,她堂堂護國候夫人,竟然如此丟人現眼,當真是可恨。
海菱冷眼旁觀,發現這丞相府和護國候府似乎不對,護國候府和西府聯繫在一起,那麼西家很可能和丞相一派不和,至於別家,便又一臉看好戲,看來這些個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這時候,鳳瑤開口招呼人吃菜。
「好了,今兒個可是皇后娘娘賜宴,我們都安靜些吧,吃菜吃菜。」
海菱瞄了瞄鳳瑤,眼裡閃過犀利的光芒,你們這樣不就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嗎?一邊想著一邊笑著:「來,大家別拒謹了,本宮向來是隨和的人。」
「是啊,皇后娘娘一看就是隨和的。」
寧南候夫人接腔,她的表現,有眼的人都看出寧南候府目前的趨勢,雖不至於和皇室走到一起,不過至少他們寧南候府的態度,是不會為難皇家的。
滄王妃和寧南候府的人也是走得近的,所以笑著點頭附和。
一時間,宴席上,氣氛有些轉換,大家心裡有數,丞相夫人想起一件事似的望著寧南候夫人。
「上次夫人說兒媳病重,後來得皇后娘娘出手相救,這是可是真的嗎?」
丞相夫人雖然如此問,但擺明了不太相信。
從來沒聽說過皇后會醫的,卻如何救世子夫人啊。
其她人也是紛紛的望向寧南候夫人,然後望向正中的皇后,如果世子夫人真的是皇后相救的,那麼以後寧南候府的人是不會和皇室疏遠的。
寧南候夫人立刻笑著點頭:「是皇后娘娘出手相救的,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名滿天下的沈神醫其實是皇后娘娘的徒弟。」
此言一出,滿席的人全都受了驚,一起望向海菱,這不太可能吧。
名滿天下的沈神醫竟然是皇后娘娘娘的徒弟,這究竟是逛語,還是真的?
不過寧南候夫人是不可能騙人的,那就是真的的了。
寧南候夫人不理會宴席上那些女人一臉便秘的神情,拉著兒媳,端起酒杯望向海菱:「說起這個,今天,臣婦婆媳兩人還要借這地方向皇后娘娘獨敬一杯呢,謝皇后娘娘的出手相救。」
海菱端酒杯,溫和的開口:「那也是我和世子夫人的緣份,我倒是十分喜歡世子夫人,秀外慧中,而且善良大方,是她命裡自已結的善緣,人若做多了好事,就會有善緣,相反的若是做多了壞事,便會結惡緣,總會有一天報到自已頭上的。」
明明是淡若輕風的話,可是偏偏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上。
再加上寧南候夫人婆媳二人滿臉笑的連連稱是,宴席上,先前還個個洋洋得意,現在便有些黯然,沒想到這女人不但貌美如花,而是聰明絕頂,現在竟然還是醫術高超的神醫,看來她嫁給皇上,皇上倒是沒虧。
難怪先前三國的皇帝都搶著娶她,根本就是知道她才貌雙全,所以才會個個動心吧。
接下來的宴席,便有些安靜了,都是一些無聊的話題,衣服,首飾什麼的,也有人時不時的恭諱一聲海菱的,海菱冷眼旁觀,這一次她出現先摸摸門道,現在心下瞭然,下一次再召這些命婦進宮的時候,便是她們肉疼的時候了,不對,應該是她們常常肉疼的時候了,因為她會時不時的搞個捐資的活動,讓這些自喻慈善的夫人沒事多掏掏腰包,相信以後這些人看見她便後怕得冒冷汗。
一頓宴席好不容易用完了,膳後,又轉到正殿吃了茶,眾誥命婦便告退各自回府去了。
海菱單獨留了寧南候府的婆媳二人,仔細的關心的詢問了世子夫人的情況,並提醒寧南候夫人不可讓世子夫人過份勞累等等話題,那寧南候府的兩婆媳更感激了,領了命回去。
大殿內總算安靜了下來,侍梅和侍蘭立在海菱的跟前,一言不發的望著主子。
「娘娘,你看她們一個個都挺厲害的。」
「那是自然的,如果是省油的燈,北魯就不會眼下這種狀況了,」海菱唇角勾出冷笑,今兒個的收穫雖然不是十分的大,不過她至少可以看出眼下最出頭的便是丞相府的人,就是西府的人還要靠後一些。
所以那丞相夫人才會趾高氣揚,不過別忘了槍打出頭鳥,她這根本就是找死,如若丞相有把柄,相信第一個倒霉的便是他們了。
「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海菱開口,這些事慢慢的做,不著急。
一行人回了清乾宮,海菱略休息了一會兒,便心血來潮的用清乾宮的小廚房給夜凌楓做了一道甜湯,兩樣點心,領著人去上書房了。
此時的上書房裡,正冷冽異常,陰風颼雨的刮著呢。
上首的皇帝一臉的黑沉,週身的戾氣,怒瞪著下首立著的戶部尚書。
「你竟然說戶部一分錢都沒有了?上次朕記得不是還剩下三十萬兩銀子沒動嗎?」
戶部尚書恐慌不安的開口:「回皇上的話,此款已撥為石河建壩所用款,每年石河都會發水,所以今年的款項臣早早的撥了過去,以防再有水災,到時候民不聊生,災民遍地。」
夜凌楓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先前他接到了登州城內發來的快報,北魯的兵將在登州城外與綠蟻族的人交戰,那陰險詐的綠蟻族人竟然燒掉了登州城內的糧庫,現在將士們衣服不飽,如何打那些綠蟻族的人,所以眼下要立刻撥糧響過去,可是他調了戶部過來,竟說戶部一分錢沒有了,這怎不令人著急。
眼下北魯只能東挪西湊的先度日子,可是一時之間到那去湊錢啊。
「你身為戶部的尚書,竟然允許發生這樣的事,立刻給朕去想辦法,滾。」
夜凌楓實在氣不過了,直接大手一揮,攆了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臉色發白,緩緩的退後,出了上書房。
上書房門外,海菱正好坐軟轎過來,一下轎便看到戶部尚書大人急沖沖的走過來,滿臉的蒼白,一邊走一邊擦汗,一抬頭看到皇后娘娘,忙恭敬的行禮:「臣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海菱威儀的點頭,然後淡淡的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戶部尚書張嘴想說,想想,皇后可是一個婦道人家,後宮不得干政,他和她說了有什麼用,趕緊的搖頭:「沒事。」
「沒事你臉那麼白,沒事你抹什麼冷汗,本宮再問你一次,出了什麼事?最好不要再讓我重複?」
海菱的聲音有些戾寒,她知道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戶部尚書的臉色才會如此難看。
本來她也可以問夜凌楓,但是若是不好的事,她自然不想讓他煩心,所以才會問戶部尚書大人,沒想到這人竟然不願意告訴她,無非認為她是婦道人家,後宮不得干政什麼的。
不過她關心的是事情,不是禮俗。
戶部尚書大人抖簌了一下,不但是皇上,這皇后娘娘也令人害怕啊。
「回皇后娘娘的話,登州發來消息,說糧草竟然被燒了,所以眼下朝廷必然盡快發糧響過去,可是眼下一時不知道從哪裡調出現銀來,所以皇上大發雷霆之怒。」
海菱眼神陡的幽暗,揮了揮手:「回去吧。」
「是,皇后娘娘。」
戶部尚書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海菱的身後侍梅忍不住喚了一聲:「娘娘,還要去看皇上嗎?」
皇上現在遇到這種事,心情定然是十分煩的了,娘娘去了恐怕惹皇上心煩呢?
「去,為什麼不去。」
海菱剛走了幾步,那上書房門前一直小心翼翼候著的太監便發現了,趕緊的一溜兒的奔了過來,恭敬的開口:「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
海菱直接的越過那些太監也不用人通報,便帶著侍梅和侍蘭往上書房走去,書房門外,立著皇上的貼身太監小祿子,還有侍竹和侍菊二人,一看到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出現,便恭順的彎腰見禮。
「見過皇后娘娘。」
「不必拒禮了,」海菱點頭,然後伸出手接了身後侍梅手中的食盒,吩咐幾個小丫頭:「你們就在外面候著吧。」
自已拿著食盒走進了上書房,房內的人早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見門被推開,臉色已好多了,看到海菱走進來,便起身迎了過來,接過了海菱手中的食盒,關心的問:「今兒個賜宴的那些婦人沒有為難你吧。」
海菱笑著搖頭:「沒有,你放心吧,我堂堂皇后難道還怕那些命婦不成,倒是我剛才心血來潮,親手做了幾樣小點心給你嘗嘗,你看行不行?」
夜凌楓一聽是菱兒親自做的,立刻打開了食盒,取了出來,配合的吃了一些。
其實海菱知道他眼下沒有心思吃這些東西,登州需要糧響,但朝廷沒銀子,這一時間到哪弄銀子呢?
海菱也動起了心思,忽然來了靈感。
朝廷上沒銀子,那麼這些錢現在流到什麼地方去了,其實就是在各人的腰包裡,那麼他們可以從這些人的腰包裡掏出來。
「夜,你是不是心急糧響的事?」
她一開口,夜凌楓便知道海菱定然是問了那戶部尚書,知道了登州需要米糧的事,倒也不瞞她,放下手裡的筷子,一伸手便抱了海菱坐到一邊的榻上:「你別擔心了,我會想辦法的。」
海菱笑瞇瞇的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眨著眼睛,可愛的開口。
「我倒有個辦法。」
「說說看?」夜凌楓來了興趣,每次菱兒的點子都是好點子,她就是個鬼靈精,而且特別的聰明。
「你說朝廷每年的賦銀什麼的都挺不錯的,各地的收成也還好,雖然有地方弄弄災什麼的,但也不至於窮成眼下這種樣子,所以你說,這錢到哪裡去了?」
她說完也不接著往下說,但聰明如夜凌楓豈會不明白。
銀子都到私人的腰包裡去了,而且一個個還是大貪蟲,每人的小金庫裡銀子恐怕都比國家多,太可恨了。
「皇上何不從他們手裡拿出來。」
夜凌楓瞇眼,眼中是攝人的冷芒,他正想找個由頭來殺雞儆猴,正好眼下需要銀子,現在恰是個時候,不過最先動誰呢?
海菱見夜凌楓的神色,便知道他考慮動誰,便給他一個建議。
「戶部一向掌管著國家的銀子,這些銀子流出去,必然是要經他們之手,常在河邊走,豈能不濕鞋子,所以?」
夜凌楓一聽,便知道最先動誰了,立刻喚了門外的侍竹和侍菊二人進來,命令兩個人。
「你們兩個立刻帶人去查戶部尚書週年和戶部侍郎趙竺,記著,一定要多查他們的貪污受賄的證據,另外,戶部有帳冊,你們小心取了出來,上面一定有名堂,各人分頭行動,明早我便要所有的東西。」
「是,屬下這就去辦。」
侍竹和侍菊領命,他們冷魔宮的人原來就是辦這個的,不說別的,就是資料也是很多的,要想查誰並不是十分的困難,現在他們負責手下的羽衣衛,就是為了替皇上辦任何差事。
上書房內,侍竹和侍菊退了出去,海菱便望向夜凌楓,見他臉色好多了,笑著開口。
「皇上還是忙著吧,菱兒該回去了。」
說完想起身,夜凌楓卻拉著她的手:「走,今天陪你了,你可是忙了我一個大忙呢,走,咱們回去。」
現在就等侍竹和侍菊二人拿到戶部尚書等人的罪證,明日拿下他們,然後查抄周趙二府,相信可以搜出不少的銀子,那麼登州那邊的糧響就不成問題了,他的難題便解決了。
而且他正好借戶部尚書週年的落網,來讓那些暗處的人慌慌神,至於週年最後會交待出什麼,正是那些人該擔心的,他不擔心。
兩個人出了上書房,門外的小祿子一看皇上臉色溫和,唇角有笑意,拉著皇后娘娘出來了,一顆心總算落地了,伸手抹臉上的汗,看來皇上的剋星便是皇后娘娘啊。
夜凌楓和海菱回了清乾宮。
海菱說了明日想出宮一趟的事,侍梅先前和她說了,明日那冷魔宮的四大執事堂堂主在和風樓候著她,她自然要出去見他們。
夜凌楓一瞇,便有些不放心,冷魔宮四大執事堂堂主可不是良善之輩,他不去總歸不放心,慵懶的接口:「明日下了早朝,我陪你一起出宮一趟。」
「可是你明日不是要處理政事嗎?」
海菱想起眼下登州迫在眉睫的米糧問題,還有朝廷上的很多事情,都離不開他這個皇帝啊。
夜凌楓豈會不知道海菱的想法,不過不甚在意。
「與你的安危相比,什麼事都靠後。」
一句話便讓人心裡熱呼呼的,海菱笑得心裡如蜜甜,原來男人嘴甜是好事,讓人心裡無時不刻的充溢著幸福。
兩個人回了清乾宮,一直粘在一起,一整晚窩在寢宮裡,倒沒有繼續之前的纏綿,而是在大床上,擺了一大張紙,兩個人饒有興味的對眼下北魯的情況大加分析,有利有弊,不管是什麼事都標在紙上,這樣下來,腦海中通暢了很多,該如何做,立體而鮮明。
眼下北魯的朝堂上,分別有幾股中堅的力量,丞相,西府,滄王府,寧南候府,姬家,至於安陽王府和昭陽王府,總歸是皇家,自然不可能與他們明面上有什麼牽扯,但私下裡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海菱通過今日賜宴,發現他們眼面前能拉攏的人便是寧南候府,滄王府,姬家自然不是問題,至於西府,因為牽扯到太后娘娘,又牽扯到護國候等人,所以海菱建議先不驚動他們,保著觀望的態度,而眼下可以開刀的便是丞相一脈。
丞相仍是朝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官,北魯現在的情況,他其中的壞事恐怕沒少做。
海菱坐直了身子,笑著開口:「拉攏寧南候府自然不在話下,我相信憑我和他們的交情,他們定然是對我們有心的,如若我們能拉攏了寧南候府的世子爺文彬入朝為官,那麼必然可用他們,而且我派人打聽了寧南候府的人,所做的事,一般還是不會太出格的。」
夜凌楓點頭,一雙狹長好看的眼睛,氤氳一片,點頭示意海菱繼續說。
「另外可以拉攏的便是滄王府的人,滄王仍是異姓王,先祖曾是有功之臣,後封襲為異姓王,這也是北魯僅有的一脈異姓王,雖然他們一直很隱晦,族中也很少有人位高權重,但是北魯的經濟名脈卻在他們手上,所以他們的勢力也是不可小瞧的,滄王世子爺席寒之和寧南候府的世子爺文彬一起長大,兩個人交情素來好,而且寧南候府和滄王府走得也近,我們可以拉攏的指望也高一些,何況滄王府的人和朝廷一向沒有過多的糾纏,所以他們也不可能威害到朝廷,至於那經濟命脈,我們可以不動聲色的盤剝一些過來,只要不受制於他們就行。」
海菱抬頭望向夜凌楓,見他沒說話,眼神裡十分贊同她的意見,她便又接著往下說。
「只要拉攏了這兩股的力量,那麼我們手中的勝算便大得多,再加上我們姬府的力量,皇上就不需要擔心那些駐蟲發難了。」
她說完,夜凌楓長吐出一口氣,深不可測的眼瞳好似漆黑的蒼穹,耀著華麗的濃厚的亮光,一伸手便摟了海菱的小身子過來,給她一個長長的纏綿的吻。
「我一直在想這些問題,可惜沒人與我一起琢磨,現在和菱兒的一席話,當真是令人神情氣明起來了,你啊,就是老天賜給我的解語花了。」
海菱被他一說,嘿嘿的笑起來。
其實她倒是喜歡與他討論這些,兩個人的心會因為這些小細節靠得很近,感情越來越好。
只是歷朝歷代以來,不准女子過問朝中之事,後宮不准干政更是明文令下的,嚴重的都可以滿門抄斬了,這在史上不是一件兩件的事了。
而他卻從來沒有阻止過她的想法,反而讓她更盡情舒暢的發表自已的觀點,只要是對的,他便會採用。
只有這樣,她才會真心的給他建議,若是一般的迂腐之人,她還不開口呢,又不是非說不可的事。
整理好了這些,兩個人盥洗一番抱著休息了,一夜無話,第二日,夜凌楓一起床,便得到了侍竹和侍菊二人送過來的有關於戶部尚書週年和戶部侍郎趙竺的一些不法證據,夜凌楓看了兩眼,臉色大變,沒想到小小的戶部尚書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多次挪用國庫中的現銀,動到不知名的地方,還有收了大量的賄賂,另外還編造假帳。
另外,這戶部尚書是由丞相鍾離大人一手提拔上來的,看來這丞相早就是一手遮天了,好,此次他倒要看看這鍾離會有什麼表示,是不是看著他一直沒動,所以便把他當成傻子了,或者以為他不敢動他們了。
夜凌楓週身的戾寒,氣沖沖的去上早朝。
早朝上,當著滿殿文武百官的面,擲下了戶部尚書週年和戶部侍郎趙竺的不法之證,週年和趙竺唬得臉色大變,當殿跪出來,抖得跟落葉似的,一個字說不出來。
滿朝文武皆驚,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厲害,輕鬆的便拿到了週年和趙竺做壞事的證據,似乎直到此刻,這些人才正式的認識了皇帝的雷霆之手段,當下人人自危,準備趕快擦自已身上的屁股。
不過眼下週年和趙竺被抓,會不會牽連到他們,卻誰也不知道。
若這兩個人不交待便罷,若是交待了,只怕他們統統倒霉。
不過夜凌楓並不打算一下子收拾整個朝堂上的人,因為要循序漸進的來,把朝堂上的人逐步穩固下來,如若一下子清除乾淨,這換上來的人誰知道又是誰的爪牙,誰的幕後勢力,除非確定那個人是他的人,他才會動用。
「來人,押週年,趙竺入刑部,查抄其家族,全部充公。」
皇帝一聲令下,週年和趙竺直接當殿昏了過去,一個屁都沒放。
這趙竺被抓,連帶的安陽王府的人都緊張起來,因為這趙竺仍是安陽王府燕家的表親,若是趙竺入牢,保不準他們受到牽連,若是皇上再多想了,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一時間,大殿上人人自危起來,不敢再輕視皇上。
「退朝。」
夜凌楓冷喝一聲,便甩手離開了金鸞殿,回清乾宮去了。
海菱已起來了,看到夜凌楓唇角微勾,一臉幽寒,便知道定然是查抄了周家和趙家。
既然如此,何必再生氣呢?
「別生氣了,不是查抄了他們兩家嗎?現在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反之你應該高興才是,因為登州的糧草有著落了,可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籌到米糧可是件麻煩事。」
這也正是夜凌楓煩心的事,一下子從哪裡調那麼多的米糧啊。
不過海菱很快便想到一個人來,眼睛晶亮的開口:「我倒是想到一個人來,只要他肯出手,必然能籌到糧草。」
「誰?」
「席寒之,滄王府的世子爺,這位世子爺一直很喜歡經商,他們滄王府的事業大部是他在打理,聽說北魯的人都叫他『算珠公子』因為他的腦子比算珠還厲害,他們席家的米糧鋪子不但遍佈了北魯,還遍佈了別的國家,只要得到他的出手相助,定然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籌到米糧。」
海菱說完,夜凌楓可沒有忽略一件事。
「既然人稱算珠公子,必然是精打細算,又是典型的商人嘴臉,如若我們想得到他的幫助,那麼必須要出不少的價錢,你說從周家和趙家抄出來的錢夠買那些米糧嗎?」
「一分錢不要出,我只要出一塊地皮,便可以換他二十萬擔的糧食,還可以得他的三成賦稅。」
海菱眨著眼睛,一臉的俏皮,紅艷艷的粉頰好似蘋果似的,實在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夜凌楓也不含糊,直接便咬了下去,不過到臉上的時候,便成了吮了,這下,海菱臉紅了,好在大殿內沒什麼人,只有侍梅和侍蘭等人,可是看到皇上的動作,還是極力的憋著笑。
侍梅和侍蘭二人想著,若是從前她們是不敢想,爺會變成現在這樣邪魅又厚臉皮的人,而且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好得讓人眼紅。
不過她們只有高興,他們越恩愛,做為奴僕就越高興。
海菱嬌嗔的哼了一聲,拽著夜凌楓:「走吧,去準備一下,然後我們一起出宮去。」
兩個人長得太出色了,所以一出去便引人注目,所以海菱才拽了夜凌楓進寢宮的房間,好好的易容一下,這樣就不會引人注目了。
夜凌楓坐在軟榻上,憑憑海菱在他的臉上鼓搗,微瞼上眼目,想著不知道這丫頭在他臉上鼓搗出什麼來。
等到收拾妥當了,海菱一聲好了。
夜凌楓睜開眼睛,便看到海菱滿臉憋不住的笑意,連帶的寢宮內的侍梅和侍蘭二婢也笑了起來,看來菱兒給他畫的易容有點古怪啊。
這時候海菱還不死心的伸出手取了鸞鏡遞到夜凌楓的面前,笑瞇瞇的開口。
「瞧,這下沒人認出你是皇上了。」
夜凌楓接了過來,瞄了兩眼,原來是把他的臉色塗黑了,還畫了粗眉毛,竟然還在鼻子下面粘了鬍鬚,一眼望去便是一個中年大叔,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的眼角處,給畫了一個大大的黑痣,別提多古怪了。
夜凌楓雖沒有十分的潔癖,但也是十分的不適應,忍不住出聲:「菱兒。」
「皇上,這可是沒辦法的事,難道你想讓人認出你來嗎?」
他長得這麼出色,如果不多易容一下,肯定會有眼熟的人認出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海菱一邊說一邊開始給自已易容,她給自已易的容可簡單得多了,也就是臉色塗得略黑一些,眉毛畫粗一些,換上了一套男裝,看上去也就是一個黑眉黑臉的俊朗少年,比起夜凌楓的妝容好了何止十倍。
夜凌楓起身,伸手便取了一個石黛,然後給她點了一個大大的黑痣,和他正好是一對,一人在左邊,一人在右邊。
這下海菱笑不出來了,倒是夜凌楓笑得開心,伸手扯了她便走。
「走吧。」
這樣他們依然是一對啊,外人眼中,他們就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兄弟。
侍梅和侍蘭二人早已換好了男子裝扮,簡單的易了容。
這一次出宮,他們只帶了侍梅侍蘭侍竹侍菊四人,別的什麼人都沒帶,撫月被海菱留在宮中了,讓她別讓人知道他和皇上出宮了,就說他們在宮裡面休息呢,眼下他們兩個人大婚,就算都留在寢宮裡,別人也不會在意。
一行人行走在北魯的大街上,感受到和往日不一樣的氣氛,大街上雖然人很多,但是卻個個小心警戒,還有不少的兵將來來往往的,很顯然的是去查抄周府和趙府的人。
夜凌楓倒是對於查抄周府和趙府感興趣,吩咐了侍梅前去和風樓,讓冷魔宮的四大執事堂堂主稍候,他們一會兒過去。
侍梅領命而去,他們一行人則去了周府。
只見往日熱鬧的府門前,層層兵將把守著,那敞開的大門內,隱約可見周府內亂成一團,叫喊聲不斷,那從周府查抄出來的東西,一車一車的拉走,不但是夜凌楓和海菱看得氣憤,就是在他們周圍觀看的這些百姓,也都氣憤不已,個個開始議論。
「看到了嗎?這傢伙太貪了,府裡竟然這麼多的東西。」
「是啊,一個個都是貪官,幸好皇上聰明,才會抓住他們的證據,然後查收家產。」
「是啊,皇上英明啊,看來我們北魯有望了。」
一聲一聲的議論在夜凌楓和海菱耳邊響起,他們悄悄的離開,夜凌楓來周府,是想看看周府究竟有多少的東西,夠不夠此次登州糧草所備,但現在一看,他倒是不擔心了。
不過同時臉色冷冽而難看,因為被易了容,此刻的他根本是嚴肅又威儀的,身側的人都沒有說話,等到他的氣消了一些,海菱才開口。
「好了,氣什麼呢?你現在知道他們這些駐蟲便是壞了北魯根本的所在,所以以後做事用不著顧忌了,相信北魯很快便會好起來的,這是好現像啊。」
這話倒是個理,何況以前也不是他的事情,他要做的是眼前的事,如何整頓好北魯。
再有一個,今日出宮是為了見冷魔宮的四大執事堂堂主,何必理會這起子小人。
「走,我們去和風樓。」
一行人便又迅速的前往和風樓。
和風樓仍是北魯城內的一家精緻的茶樓,這家茶樓精緻在什麼地方呢,很隱憋,要想談個生意,或者商討個什麼事情是很安全的,所以不但是一些朝廷的官員,就是各商家也喜在這裡談生意,它們不但有前門,還有另外三條通道出去,如若遇上不想見的人,便可以從別的道上離開,所以才會如此引吸人。
夜凌楓和海菱一下馬車,便看到侍梅正和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站在面前迎候,一看到他們下車,便引了過來,恭敬的開口:「主子,他們正候著呢?」
兩人點頭,一眾人走了進去,也用不著店小二的帶路,直接上了二樓。
樓上各處花草盆景擺列,還有各種造型格開,總之一眼望去,便像到了一個小型的居所,分不清哪裡有房間,哪裡有人,果然是設計巧妙,海菱讚歎一聲,這幕後的主子果然有經商頭腦。
一行人在侍梅的帶領下,走進了一間雅間,房內坐著的四個人一聽動靜,便齊刷刷的起身,望了過來。
待看到夜凌楓和海菱之後,便都愣住了,一時間認不出這兩人是誰?齊齊的望向侍梅。
侍梅眉梢一挑,眼瞳中便是冷光,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這四人趕緊再望向夜凌楓和海菱,隨之其中一人恍然,趕緊的行禮。
「見過爺。」
其他人一聽,認真打量,便心裡瞭然,慌慌的行禮:「見過爺。」
他們先前並沒有認出這中年威儀的大叔,便是他們以往那個妖孽冷酷無情的爺,這會子頭頂上方天雷轟轟,爺可真能夠裝啊,竟然易容成中年的大叔,好歹易容個好的啊,竟然這般醜陋,還在眼邊畫了一個黑痣,真夠駭人的。
夜凌楓倒也不生氣,一揮手讓這幾人起身:「起來吧。」
他拉著海菱坐到雅間的最正中的位置,然後嗜冷的開口:「坐下吧。」
「是,爺。」
四個執事堂堂主恭敬的坐下來,他們四人當初是被爺救了的,後來跟著他出身入死的一起謀事,從心裡到身體上對爺都是臣服的,所以恭恭敬敬,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四人坐了下來,便開始打量爺身邊的公子,聽侍梅說,爺把冷魔宮送給皇后娘娘了,從此後,他們便是娘娘手裡的人了,娘娘還打算把他們改編成無影樓,從此後不再殺人,而是打劫那些肥得冒油的官員,這倒比從前所做的事有意義得多。
莫不是這位黑眉黑臉的少年,便是皇后娘娘,當然他們知道眼前的少年也是易了容的,傳聞皇后娘娘美若天仙,自然不會是眼前的容貌,只是看到她右眼角上的痣,四個執事堂堂主還真忍不住抽了抽唇角,瞧這兩位,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多恩愛似的,竟然連易容都畫一樣的痣,可見爺是真的很疼這位主呢?
不過四個執事堂堂主的眼裡,慢慢的浮起興味,眼前的皇后娘娘,面對他們四個人打量的眼光,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是一臉悠閒的喝著茶,那氣勢竟然不輸於他們的主子,厲害,厲害。
一般人在他們四個人的眼光中,總是敗下陣來,但這位過關了。
四人一起站起身,從左到右開始開口。
「在下南堂堂主戴維。」
「在下北堂堂主簡游。」
「東堂堂主宮九。」
「西堂堂主顏良。」
夜凌楓見了這四人的態度很滿意,不過從頭到尾沒說話,把說話權交給海菱,因為現在白玉魔王令在她的手上,她就是他們正經的主子。
海菱不急不燥,抬眸打量著四個人,那眼神冷然蕭殺,威力十足,週身更是不經意的便染著霸氣,一隻手輕摸著茶杯,緩緩的開口:「嗯,坐下來吧,現在你們就是我的人了,從此後,江湖上沒有冷魔宮了,只有無影樓,我們也不再會殺人,殺人不是我們的責任,我們要做的是如何把那些貪官污辱貪吃下去的銀子給他扒出來。」
「是,主子。」
四人同時應聲,海菱挑了一下眉,淡淡的開口:「以後,你們叫我無影公子,有什麼事,我不會親自出面,但是會讓梅兒傳密信給你們,眼下你們各自回去,把樓裡該處理的那些不中用的傢伙全都清理出去,記著,好好打點他們,讓他們活得自在一些。」
「是,屬下知道了。」
對於這位新主子,四人聽著她條理分明的佈置,越發的折服,眉眼間沒有一點的怠慢,這不是因為爺的原因,而是這主子自身有這種氣場能量,可以震住他們,。
海菱對這幾人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從隨身的袖子裡取出幾張紙,這是她對無影樓目前的規劃,分別遞到四人的面前。
四個人看了後,都激動起來,對於無影樓的分佈,還有各人的工作,南堂堂主統管查天下貪官,不拒什麼國家,只要是大貪,便全都把他的資料整理出來,北堂堂主,負責查,查這些髒物在什麼地方,東堂堂主則是負責前去劫銀子,西堂堂主把這些銀子經行分例,自身該用的,還有一部用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這樣一番下來,每個人都覺得所做的事很有意義,和從前的感受完全不同。
而且這紙上的分佈太詳細了,包括他們之間每一處需要多少人,哪些地方該多人,哪些地方該少人,都詳詳細細的。
公子真有謀略之策啊,四人讚歎,然紛紛起身:「以後任憑公子的差遣。」
海菱滿意的點頭,然後望向侍梅:「梅兒,現在開始你隨了他們一起去做這件事,直到把無影樓全都引上正軌,我給你們十天的時間,夠不夠。」
她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的,而且這無影樓早成立起來,那麼對於北魯的幫助越大。
如果真的需要銀子了,他們也可以乘機拿出一些。
「是,奴婢領命。」
侍梅應聲,然後一招手領著四大堂堂主告安退了出去。
雅間內,海菱望向夜凌楓,只見這男人滿臉的光華,即便是中年丑大叔,也難掩他深邃眼瞳中的光彩,笑望著她。
看來他想的沒錯,菱兒天生就不該是被束縛住的女子。
「怎麼了?」
海菱柔聲問,反正雅間裡沒人,她難得柔軟的挨過去。
「沒想到四大堂堂主輕易便被你折服了。」
「有能力的人在什麼地方都可以折服別人。」
海菱笑著開口,對於這一句夜凌楓倒是十分的贊同,沒錯,有能力的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令人折服的。
兩個人說著話,海菱無意間抬頭往外張望,忽地被和風樓門外三四道身影給吸引住了,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倒是忘了理會夜凌楓,夜凌楓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卻是幾個年輕華衣錦服的公子,個個長得不錯,有說有笑的走進和風樓裡。
夜凌楓一看菱兒看人家看呆了,心裡便不樂意了,伸手扳正海菱的臉。
「瞧什麼呢?」
海菱回過神來,她是瞧著外面的那些人熟悉,所以才會多看了幾眼,這進和風樓的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守南候府的世子爺文彬,另外的人,她雖然不熟悉,但還是有一人是識得的,正是先前她和皇上念叨的滄王府的世子爺席寒之,既然今兒個遇到他們,豈有錯過的機會。
「走,我帶你去認識幾個人。」
「誰啊?」
「寧南候府的世子爺文彬,還有滄王世子爺席寒之,你忘了,我給你說過,讓他給朝廷出二十萬擔的米糧。」
「難道先前的幾個便是他們。」
「正是,」
海菱點頭,便拉著夜凌楓起身,出了雅間的門,門外侍蘭和侍竹等人一起開口:「爺,現在回去嗎?」
「不急,我們去會幾個人。」
說著,兩個人領著幾個手下便往樓下走去,前面不遠處,果然傳來了說話聲。
一道清悅愉快的聲音響起來:「沒想到周府竟然被查抄了,抄出那麼多的銀子,沒想到這週年,平時看他倒也是個老實人,竟然做出這麼多的壞事。」
「皇上倒也是個精明的。」
「算了,朝廷上的事,我們還是少議論為妙。」
有人擋了,別人便噤聲不再說話,只有腳步聲走過來,很快,兩幫人相遇,那些人想讓道,海菱卻不偏不依的擋在中間,隨之笑容可掬的開口:「這不是寧南候府的世子爺文公子嗎?」
這幾個走過來的人,正是寧南候府的世子爺文彬等人,今兒個沒事出府來逛逛,沒想到這會子竟然聽到人呼他,便抬首望過來,一瞧之下,竟然是陌生人,挑了眉正想詢問,不過他身邊早有一人拉了他,然後湊到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文彬飛快的抬首望向海菱身後的侍竹和侍菊二人,很快一臉的恍然。
原來是皇上和皇后微服出宮了,忙領著人過來見禮。
「文彬見過皇?」
這裡是外面,海菱哪裡由著他亂叫,趕緊的擋了:「我們和文公子還真是有緣啊,既然相遇,不如一起坐一坐。」
文彬奇怪的望向海菱,皇后雖然救了他的夫人戴婧,但是很少與他過多交會,這會子是什麼意思,略有思索,便有些警戒,何況望向皇后娘娘時,發現她的笑似乎有點陰森,讓人毛骨悚然的。
不過既然皇后開口了,他就沒有理由拒絕,所以文彬恭敬不如從命。
「各位請。」
這家和風樓其實是滄王府名下的產業,這樓裡的設計也是出自於滄王世子席寒之之手筆,所以這樓裡有一間他們相聚時的雅室,一行人便走了進去。
一進了雅間,沒有了外人,文彬和席寒之等人便給夜凌楓和海菱見禮。
「小民等見過皇上和皇后娘娘。」
這一次海菱沒有說話,倒是望向一側的夜凌楓,夜凌楓知道海菱是想讓他收服文彬等人的心。
「起來吧。」
眾人領了命坐下來,文彬便給他們介紹,這下剩的幾個人。
長得溫文爾雅的人果然是滄王府的世子爺席寒之,另外兩個也是與寧南候府走得近的官員的公子,都是比較正直的人,夜凌楓打量了一番,心裡有計較,這些人倒都是可用的。
不過他們恐怕不太願意入朝為官,若是願意,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出宮,是為了什麼事?」
文彬一臉的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這一對帝皇帝后出宮做什麼來的,所以先要搞清楚才好說話。
夜凌楓和海菱二人一先一後的開口:「訪賢。」
「本宮是為了找人做生意的。」
這兩個不同的回答,使得文彬和席寒之二人同時的跳了一下眉頭,然後相視,兩個人都有一股不寒而粟,將要被人算計的陰謀味道,這對帝皇帝后好似狐狸似的,分明是不懷好意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6:22
第092章 故友喜相逢
雅間裡,文彬和席寒之雖然不安,可他們也不是沒經歷過風浪的人,很快便冷靜下來,坦然自得,不管什麼事,還要一個願者上鉤,皇上和皇后再有權,也不能壓迫別人不是嗎?
如此一想,兩個人便笑了起來,吩咐門外的手下:「吩咐小二徹壺頂級的碧螺春。」
「是,」有人應聲去準備茶水。
雅間裡坐在最正中位置上的夜凌楓,一雙深邃神秘幽暗的眼睛便盯著文彬,還有席寒之,然後是另外兩個人,他的眼光生來有一種居高臨下的霸氣,強勢,可以以形控制人的情緒,所以文彬和席寒之等人慢慢的有些不自在,被人盯著可不是好滋味,再加上這人還是皇上。
文彬終於坐不住了,起身恭敬的望向夜凌楓:「不知道皇上如此打量文彬是有事嗎?」
夜凌楓唇角一勾,凜傲暗磁的話響起。
「朕是看看寧南候府的世子爺究竟生了怎樣的病,竟然可以做到自私如斯,不忠不孝的地步?」
一出聲便強勢的扣了一頂大帽子給文彬。
文彬的嘴巴一下子張大了,不但是他,就是雅間的別人都被震住了,這文彬做了什麼事,被皇上一照面便扣了這麼頂的大帽子?
海菱卻心裡憋著笑,看來夜也挺腹黑的,明明是看上了文彬,想讓文彬給他入朝為官,偏偏還要裝著瞧不起人家,不過對付文彬這些自命清高的人,就要用這麼一著子。
過了一會兒,文彬受驚過後,面帶小心的開口。
「不知道皇上何以說文彬不忠不孝,還自私?」
「難道不是嗎?世人都說寧南候府的世子爺體弱多病弱不禁風,可是朕瞧著你這樣的似乎並沒有多大的病,只不過是弱了一些,竟然把寧南候府的所有重擔扔在寧南候爺的手裡,只顧著自已庸風弄雅,自以為高人一等,朕想著,若是有一日寧南候爺不在了,不知道你們文家一脈是不是從此一撅不慎了,可憐候爺和候夫人生了這麼一個兒子,既不能撐著祖宗的臉面,又不能光宗耀祖,你說生了又有何用?」
一上來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這罵還讓人無以分駁,一來是因為皇上的身份,二來是因為從來沒人罵過文彬,雖然寧南候和寧南候夫人也動過念頭想讓他出仕,以光宗耀祖,因為日後寧南候府的人可是指著世子爺一人的,可是每次一和文彬說,文彬便拿病推托了,而候爺候夫人愛子心切,自然不敢強逼兒子做不願意做的事。
再說文彬其實不是排擠入朝為官,他只是瞧不上這北魯的朝堂,你說亂七八糟的叫什麼事啊,官對官的互相勾結,皇子之間為了儲君之位爭個沒完,還有那些后妃,整日拉攏這個朝廷官員,拉攏那個官員,你說這樣的朝廷讓人如何心甘情願的進去呢,一個白人進黑池子,不黑也黑了,否則根本沒法生存,所以他才會不贊成入朝為官,只是沒想到竟被皇上臭罵了一頓。
雅間裡,文彬沒說話,倒是席寒之等人看不過去了,席寒之與文彬的交情向來好,所以沉穩的開口。
「皇上,其實?」
他的其實還沒有說出來,門被叩了一下,店小二端著頂級的碧螺春進來,還有幾樣點心,一一擺好,並沒有離去,而是立在一邊望著席寒之,席寒之揮了揮手吩咐他下去:「別讓人打擾到我們。」
「是,席公子。」
小二退了下去,不過這動作讓夜凌楓和海菱瞭然,看來這席寒之便是和風茶樓的背後的主子,這席寒之的經商天賦,果然不一般。
雅間內,除了他們幾個,其他人已退了下去,席寒之恭敬的站起來,親手給夜凌楓和海菱斟上了茶,如果先前一刻,他們對眼前的帝皇帝后除了小心,還有些不以為意外,現在看來,這兩人卻是個狠角色,所以他們還是小心些。
今兒個這兩個擺明了是找他們的,就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皇上,皇后娘娘,請嘗嘗這頂級的碧螺春,是剛取來的貨,還很新鮮呢?」
碧螺春被熱水一泡,茶香味散發出來,整個雅間便充斥著香味兒。
夜凌楓和海菱端起茶,倒不著急說話,坐在對面的幾個人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這一對老大搞什麼,不帶這樣玩人的,能玩死人的,幾個人是越想越膽怯,唯有一個念頭,趕緊把這兩尊大神請走吧,如此一想,席寒之咳嗽了一下,緩緩的開口。
「皇上皇后娘娘有所不之,文彬從小體弱多病,所以寧南候爺知疼他,並沒有讓他過多的接觸什麼大事情,二來,朝廷一度很亂,他又是個心思正直的,禍從口出,他是不想給寧南候府惹來禍端,所以才會不理任何事。」
席寒之說的其實沒錯,文彬雖然名字文,而且體弱,事實上他的個性可不文,很火爆,尤其是遇到不合理的事情時,總是喜歡拒理力爭。
「自古多少文人能臣,為了給百姓創造一個和諧安寧的社會,而置自已生死於外,只想為天下人盡一份綿薄的力量,你呢未盡全力的時候,便想到的是自身的安慰,試問這不叫自私嗎?就算天下全是黑的,難道我就不能一身青白?非要同流合污,夾縫中生存,也是一種祟高的品質,為什麼不以自身的白帶動別的白呢?」
夜凌楓可不贊同席寒之的話,也沒有給文彬的面子,文彬的臉一下子黯然了,他是把皇上的話聽了進去,沒錯,他自喻清高,可是倒頭來只不過自私了一場罷了,眼前的皇上能說出這番話來,說明什麼,他不似一般的皇家之人偏聽偏信,他是一心想把朝廷打理好的,這讓他有些高興。
文彬垂頭深思,然後緩緩的開口:「皇上,我?」
「朕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既然有志向有才能,為什麼不為北魯獻一份力量呢,何況你們寧南候府一派也不能沒有人,老候爺的年紀必竟大了。」
夜凌楓一派體恤朝臣的態度,使得文彬無話可說,沉穩的開口:「容小民想想。」
「好。」
夜凌楓和海菱相視一眼,知道擺平了文彬。
海菱是真佩服自家的男人了,瞧他明明想用人家,最後搞得他施了多大的恩惠似的,文彬眼下還沒有悟出來,事後悟出來恐怕哭笑不得了。
文彬的事解決了,夜凌楓便又抬頭望向席寒之和另外兩個官員的公子,沉穩的開口:「朕瞧著你們幾個,走得比較近,本性也都正直,若是能一一為國家出份力量,不知道百姓如何感恩戴德,偏學風流雅士,自命不凡,沒事賞花賞月賞春秋,試問春秋過了,你們還剩下什麼?」
這下席寒之和另外兩個人也目瞪口呆了,皇上真的太厲害了。
席寒之最先反應過來,緩緩的開口:「皇上,小民素來喜愛經商,對於別的事不太感興趣。」
「商是國之根本,你喜歡商本無可厚非,可是你的商若是做得大了,壟斷了朝廷的經濟,與皇家衝突了,你說皇家的人會視而不見嗎?」
夜凌楓直截了當的開口,席寒之面色一怔,眼神微暗。
這確實是一大忌,他一直在小心處理這種狀況,席家身為異姓王,他們不想與皇室過多的牽扯,以免惹火上身,再加上他從小到大喜歡經商,所以便自小經商,只是沒想到他的商做大了,成了北魯的經濟第一家,為了這,他私下裡很憂心,商再大也是仰仗著皇家吃飯,也許皇室的一句話,便可以把整個滄王府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皇上。」
今日皇上說了這麼一番話,那麼他是想?
席寒之望著夜凌楓,夜凌楓勾唇一笑:「要想平安無事,只有和皇家合作,或是你的商沾了一份皇氣,朕想應該更通暢吧,另外一個,也用不著你平時上打點下打點的,送了這個送那個。」
夜凌楓說完,望向海菱,他只知道海菱想出一塊地給席寒之,讓他出二十萬擔糧草,外加三成的分紅,至於別的他還不清楚。
其實關於這塊土地,海菱早就有了主意,並繪了圖紙,想在汴梁城內建一家最大的商業街鋪,只有經濟發達了,國家才富強,而且民生民運,就是說百姓賺到錢了,他也肯消費,那麼所有的錢都在市場上滾動,不至於過多的流落到私人的腰包裡去。
眼下她先對汴梁城試驗,等到成效不錯,她便根據各個城的情況,來制定一個方案,讓各地的民眾可以富庶起來。
海菱想著,取出了圖紙,遞到席寒之的面前,慢慢的打開。
席寒之和文彬等人湊到近前一看,對於圖紙上的繪畫,十分的震驚。
「娘娘,這是?」
「本宮準備把這裡到這裡,這幾道街道全部拆除了,建成汴梁成最大的商業街,這一半是賣出去的商舖,這一半是用來租的商舖,怎麼樣?席公子有興趣嗎?」
席寒之一看便心動了,只是和皇家做事,利益恐怕不會太大,而且這建商業街,所費的銀錢可不會少。
「如何合作?」
席寒之仍是商人,商人重利,一開口便是這個,他可不想做賠本的生意,最後還落不得好。
「其實若不是眼下有急需,本宮不一定非把這種好事落到你的頭上。」
海菱不緊不慢的收起了圖紙,緩緩的開口:「若是席公子沒興趣,我可不在意找別人合作,再一個,到時候人家可是皇商,至於你們席家,雖然有一部分皇商之鋪,可都是小打小鬧的。」
以退為進,海菱笑瞇瞇的樣子,全然不在意的神情,倒是刺激了席寒之。
「皇后娘娘說說如何合作。」
「爽快。」
海菱點頭,拿出了圖紙,晃了晃,。
「眼下登州糧草被燒,想必你們都知道了,我可以把這商業街所有的籌建事業都交給你們席家,並批示為皇商之建,你三天之內,給我們二十萬擔糧草,另外,這商業街建成之後,利潤分成五五對分。」
「什麼,二十萬擔糧草,五五對分,」席寒之那叫一個肉疼,這皇上和皇后哪是給他做生意的,分明是來敲錢的,。
席寒之連連的搖頭:「不行不行,這我是鐵定賠死了。」
「賠?若是你不願意合作也沒辦法,但是別忘了本宮若是與別家合作,打壓的可就是席家的事業,你確定這是你所要的結果?」
席寒之無語了,雅間內幾人同情的望著他,看來皇后娘娘打算來硬的,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五五分成不行,我八你們二。」
因為他要先籌二十萬擔糧草呢,還沒合作就先拿二十萬擔糧草出來,這不叫人肉疼嗎?
海菱搖了搖頭,圖紙捲起來,便往袖子裡寒:「不行,至多六四分成,再少不行了。」
「七三分成怎麼樣,我七你們三。」
這是席寒之最大的讓步了,因為先出二十萬擔糧草,再加上三成的分成,他們皇家一分錢不出,全是他自個籌錢,自個做事,最後卻要分他們三成,再多實在沒辦法做了。
其實七三分成就是海菱心中所想的,開始只不過是商人談判的本色,先從高起讓他往下壓罷了。
海菱心裡同意,臉上還是有些遲疑,最後拿出了圖紙:「好吧。」
一臉的勉為其難,其實心裡早樂開了花,她只不過運用現代的房地產構建罷了,土地還是原來的土地,只不過改建一下。
「至於原折建的那些用戶,如果仍然願意居住在原地呢,便照原來的給他們一間商舖,如果不願意,就給他們錢。」
海菱叮嚀席寒之,席寒之拿著圖紙正在觀看,仔細的測算著自已會不會賠錢,其實今天這件事,擺明了是皇后娘娘找到他頭上了,不同意是不可能的,不過席寒之看了一遍,賺的利潤還很大,而且席家的事掛上了皇家之名,以後也通暢些。
「我會處理好的。」
夜凌楓和海菱見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便站起了身,不過沒忘了叮嚀席寒之。
「三日內一定要把糖糧草奮好。」
雅間內的幾人全都起身,恭送了他們出去,海菱還沒有走出去,席寒之想起一件事來。
「皇后娘娘請等一等?」
海菱停住腳步,回首望向席寒之,以為他有事要問她,便等著。
席寒之恭敬的開口:「寒之的妹妹涼兒想見娘娘一面,不知道娘娘可否見她一面?」
席寒之想起了妹妹席涼,這個妹妹是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很得全家人的喜歡,可是前兩日她去了一趟寧南候府和世子夫人玩了一場,回來便滿臉的激動,說想見當朝的皇后娘娘,一直纏著他,本來他沒答應,因為他哪裡見到皇后娘娘啊,沒想到今兒個竟然見到了。
海菱一聽席寒之的話,笑著點頭:「原來是小郡主要見我啊,好,明日本宮派人去滄王府接她吧。」
「謝娘娘了。」
夜凌楓和海菱走了出去,幾個手下保護著他們離開,一路回宮去了。
而雅間內的,文彬和席寒之總算冷靜下來,然後腦子清明了,面面相覷,最後恍然大悟,互相指著說不出話來。
原來一開始,皇上便想讓文彬入朝為官,皇后娘娘想找席寒之籌這二十萬擔的糧草,偏偏他們還一直沒發現,看來這一對帝皇帝后是個精明厲害的。
不過這倒使得文彬和席寒之對於北魯未來的情況有所期待了。
席寒之起身告辭:「我要立刻開始準備糧草,三天的時間啊,要人命了。」
說完也不理會後面的哥們了,直接奔出去。
文彬也想起了自個的事,他打算了,準備入朝為官,他一直以來都有編制律法,還是回去整理整理,好上報給皇上吧。
這兩人一走,身後的兩個人忍不住無語相視:「我們做什麼?」
「他們以後有事可做了,我們也找事做吧,既然皇上和皇后如此精明,我們何不為國出一份力呢?」
「對,走。」
往日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們,總算找到了目標,一起奔了出去。
宮中的馬車上,夜凌楓摟著海菱,一隻手緊握著她的柔夷:「菱兒,你真能每時每刻都給我驚喜啊。」
海菱吃吃的笑,伸出手摟著夜凌楓的脖子:「你也是。」
她本來對夜凌楓只是心動,但是嫁給他後,她的一顆心啊深深的受他的吸引,因為這個男人真的疼她到骨子裡了,她又怎麼會不幫助他,陪著他呢?
馬車一路進宮去了,回宮後,夜凌楓送了海菱回清乾宮休息,而他自然去處理朝中的政務。
眼下錢的方面暫時不要操那麼多心,因為有了席家的二十萬擔米糧,再加上查抄了周府和趙府的東西,很快還有別家,眼下他要操心的事,如何打擊這些駐蟲,讓他們無所循形,還有週年和趙竺還關在刑部大牢裡呢,所以要讓人開始審,能查出多少就是多少。
「小祿子,去傳了姬老將軍進宮。」
上書房裡,夜凌楓命令小祿子去姬府傳旨,因為姬琮本來該在登州領兵作戰,因為菱兒的大婚所以趕回來,現在登州出了事,他自然該前往登州,三日後席家的糧草準備好了,他正好押著糧草一起前往登州。
「是。」
小祿子去姬府傳旨,夜凌楓便又傳了刑部和兵部兩個尚書,立刻開始審理週年和趙竺之案。
等到刑部兵部尚二人退了出去,姬琮也進宮了,夜凌楓便把三日後押糧草去登州的事告訴姬琮,姬琮自然領命而往,本來他能回京就是皇上的恩賜了,眼下自然該回登州去坐鎮指揮。
「臣三日後立刻出發。」
「好,下去好好休息吧。」
姬琮退下去後,夜凌楓想起登州之事,不由得微惱,這綠蟻族的人,不但陰險狡詐,最主要的是她們會使盎,會巫術,所以一般人防不勝防,才會總是鬥不過他們,但是這綠蟻族的人若是不滅,登州便不得安寧。
這一次姬琮前往,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夜凌楓猜度著,卻不再多想,開始做事。
清乾宮裡,海菱休息了一會兒起床,內廷府的太監總管張德過來稟報宮女和太監放出去的情況,宮女放出去二百多人,太監放出去近三百個。
宮裡現剩下六百左右的宮女,太監不足八百人,雖然對於眼下的宮中仍然有些多,不過也不好一下子放出去。
只等以後慢慢的再放,不過這麼多的宮女和太監也不是省事的,海菱命令張德。
「以後一定要嚴加看管,若是發現賭錢鬧事,吃酒打架的,全都打了板子攆出去。」
「是,奴才遵命。」
張德乖巧得不得了,可不敢有半點的大意,海菱揮手讓他退下去,侍蘭走到她跟前。
「娘娘,別想那麼多了。」
海菱點頭,眼下確實不用多想這些事,還是想想如何幫助夜凌楓斂斂財才是真的,國庫中沒多少銀子,心裡終歸不踏實,沒事的她,幫助他找找銀子還是可以的。
下午她便呆在清乾宮內想主意了,晚上的時候夜凌楓沒有回來,派了小祿子過來告訴她一聲,正在和刑部的官員處理戶部週年等人的案子,她自然不會去打擾他,飯後便睡了,迷迷糊糊間,感受到有人拉自已入懷,鼻間聞著熟悉的味道,便知道是他回來了,調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夜凌楓一臉寵溺的親了她一下,雖然有些心猿意馬,不過看她睡得熟,也不想鬧醒她,便抱著她睡了。
第二天海菱醒了後,夜凌楓依舊去上早朝了。
海菱想起昨天答應了席寒之的事情,要接他的妹妹席涼進宮,只是這席涼為何要見她呢?海菱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依舊吩咐了太監前往滄王府,接了那小郡主進宮一趟,看看這郡主為何要見她。
人很快接進宮裡來了,海菱正在花園裡散步,只聽得身後有腳步聲響了起來,她掉轉身子望向來人。
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著一個十三四歲粉面含春,眼神明亮,激動而來的小丫頭,離海菱三步開外的時候,她停住了,一雙黝黑的眼睛緊盯著海菱手上的七星琉璃鐲,然後再也移不開了,最後海菱的心便一點點的往下沉,最後興奮襲上腦海,難道,難道她是?
她是她的好朋友慕冰,除了慕冰認得她的七星琉璃鐲,別人很少在意她的鐲子,因為最多認為這是一個名貴的鐲子,並不以為它是一個有異能的鐲子。
而現在這位要見自已的小郡主,竟然一臉激動的盯著她的七星琉璃鐲,這眼神她是不會看錯的。
海菱如此一想,便朝著那小丫頭叫起來:「慕冰,你是慕冰嗎?」
她一開口,那三步之外的身影便躍了起來,直撲到她的身上,緊緊的抱著她,又跳又叫起來。
「海菱,我終於找到你了,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原來你就是北魯的皇后啊。」
海菱也很激動,伸出手抱著慕冰,兩個人便在後花園裡,又跳又叫,像兩個瘋子似的,一刻停不下來。
不遠處的太監和宮女全都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眼前是什麼情況,各人暗自猜測著,難道說這滄王府的小郡主其實認識皇后娘娘,所以才會如此激動。
不過那高興壞了的兩人,依然沒有理會別人,只顧笑著跳著,等到興奮勁過了,才停了下來,兩人相視一眼,皆笑得開心。
海菱一揮手,便吩咐下去:「都下去吧,本宮和小郡主聊聊天。」
眾宮女和太監都退了下去,海菱便拉著慕冰,不,現在她叫席涼,拉著席涼的手走進後花園的亭中,一起坐下來,聊起了當初穿越後的情況。
「席涼,三年多,快四年了,我一直找不到你,沒想到現在總算見面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海菱開心的盯著席涼,沒想到自已穿得竟然比席涼大,席涼穿過來的時候,只有十一歲左右吧,現在才十三四歲的樣子。
席涼點頭,哽咽了起來:「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前兩日去了寧南候府看望世子夫人,聽她無意間說了生病的事,還說不知道為什麼肚子上便多了一道疤,我便有些激動,讓她給我看看,結果真的是現代的手術,所以我知道一定是你動的手術,菱兒,你一切都好嗎?」
「挺好的,不好的也過去了,你呢?沒想到竟然成了滄王府的小郡主,現在生活得怎麼樣。他們對你好嗎?若是不好,你可以告訴我。」
海菱激動的一迭連聲的說,她一直在找席涼,當初在大周的時候,她畫素描,吹玉蕭,就是希望有一日席涼會想到是她,而來找她。
沒想到兜兜轉轉的她們竟然是在北魯相見的。
「你別激動了,我很好,菱兒,我沒事兒,倒是你,我比較擔心你。」
雖然身居高位,未必就是好,不過她聽說很多關於皇帝寵她的事,這倒也是令人開心的。
「好,一切都好,你別擔心,對了,你當初穿過來的時候,便是在滄王府嗎?」
海菱關心的問,席涼搖頭:「其實當初我穿過來的時候,是被一個人販子拐了的,後來被人救到了南翎國,那個人是南翎國的王爺,後來他幫我找到了親人,我便回到了北魯來了。」
「南翎國的王爺。」
海菱發現席涼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頰含春,眉眼暈紅,心裡不由得一動,席涼一定是喜歡那個王爺的吧,所以才會如此含羞帶怯。
「席涼,你喜歡那個王爺是不是?」
海菱和她從前便是如此,也不會拐彎抹角的,席涼自然也是如此,她們從前就是要好的好朋友,說話一向無拘無束,所以根本用不著那些虛套,過去更是談男人談衣服,所以席涼自然不會遮遮掩掩的,乾脆的點頭。
「嗯,我喜歡他,我正想著嫁到南翎國去呢?只是眼下北魯和南翎國正僵著,所以一時不能嫁。」
「席涼,他喜歡你嗎?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只娶你一個的話,我會幫你,讓你嫁到南翎國去。」
做為好朋友,她自然不希望看到席涼不幸福,相反的她希望她幸福而快樂的,沒理由自已幸福了,席涼卻不幸福。
只是她要肯定那個男人是值得席涼付出的,她才能幫助她,否則就是害了她。
海菱問完,席涼先紅了臉,和從前的她一點都不一樣,從前的席涼像個男子似的,一直大大咧咧的,對於男朋友也是如此,完全不像現在,以前她還糾正過她的想法,慕冰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喜歡過人,你若喜歡人,就是個小女孩子了,可惜當時她還和她辯證了一番呢,現在看來,她算是說對了,席涼是真的喜歡那個王爺了。
「他很喜歡我,而且疼我,王府裡也沒有別的女人。」
「那就好,我們正在等南翎國方面的消息,等到兩下平穩了,我便讓你嫁到南翎國去。」
「好,菱兒。」
席涼開心的笑,本來她還不知道如何和爹爹和娘親說這件事呢,沒想到卻遇到了菱兒,看來老天還是疼她的,席涼一邊想一邊望著海菱,發現海菱長得真美啊,和北魯的皇上可算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席涼,以後你沒事便進宮來找我,我在宮裡可是很無聊的。」
「行,以後你想做什麼壞事,找我,我幫你一起做。」
席涼笑了起來,兩個人在亭中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中午的時候,海菱留了席涼在宮裡用了中膳,才放她回去。
等到席涼走了,侍蘭和撫月二人一直盯著海菱看,然後奇怪的開口。
「皇后娘娘,你和滄王府的小郡主倒是投緣。」
海菱抿唇笑,並不多說什麼,她和席涼可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何況現在她們是異世相遇,她能不高興嗎?今天她是十分的高興的。
等到晚上的時候,夜凌楓回來,也發現了海菱不同以往的開心,關切的詢問她是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海菱便說了席涼來的事,不過她沒說席涼與她一樣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只說了那小丫頭她很喜歡,與她極是投緣,以後沒事便會接她進宮來玩什麼的,有人能陪她,夜凌楓自然很開心,看來這滄王府的小郡主也是不同尋常的女人,因為菱兒很少第一眼便神形外露的。
大床上,海菱仍然興致勃勃的說著,夜凌楓的一隻大手已握上了她的腰肢,火熱燒燙,唇一下子阻止住了海菱的唇,舌靈巧的滑進去撩撥著海菱的舌,他可不想與菱兒一整晚都說一個外人,他們可是新婚燕爾呢,還是多親熱才是真的。
「唔。」
海菱被吻住了唇,忍不住發出輕吟,寢宮裡一團火熱,夜凌楓已經從最初的摸索中,找出了經驗,所以一雙手所過之處,讓海菱輕顫不已,整個人便化做了一汪水,攀駙著身上的男人,纏綿消魂。
兩個人纏綿恩愛了幾番,便摟著一起睡覺,半夜的時候,寢宮外面傳來急切的叫聲。
「皇上,皇上。」
夜凌楓的眼睛陡睜,深邃幽寒,第一直覺便是出事了,要不然小祿子不敢半夜驚到他。
夜凌楓起身,瞄向身邊的海菱,見她有要醒的跡像,趕緊拍了拍她的背,然後輕手輕腳的穿起衣服,走出去:「什麼事?」
小祿子見皇上滿臉的陰驁,冰寒,哪裡敢耽擱,趕緊的回話:「刑部那邊出事了,聽說戶部尚書週年和戶部侍郎趙竺,被人連夜殺死在刑部的牢房裡了。」
「什麼?」
夜凌楓此時可不是憤怒了,而是要殺人了,這些可惡的傢伙,分明是怕週年和趙竺交待出什麼事來,所以便給他來個殺人滅口,還是在刑部殺人滅口,可恨。
小祿子侍候皇上穿衣,然後兩個人往外走去,夜凌楓一邊走一邊命令下去。
「立刻宣刑部和兵部的尚書進宮,朕倒要問問他們兩家還能辦什麼樣的事情?」
「是,奴才這就去辦。」
小祿子立刻領命派人出宮去傳旨。
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進宮,兩個人的臉色死灰一片,齊齊跪在上書房內,顫抖著身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們兩個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二人竟然死在了獄中,還是被人殺死的,事實上他們派了大量的兵將守著刑部大牢,但還是讓人得手了,原因是刑部內裡有人有內奸,那兩個人內奸已經死了,外面的人假裝劫獄,裡面的人便進了刑部地大牢,把兩個大人殺死於牢中了。
出了這種事,他們刑部和兵部的人首當其衝,所以兩個尚書跪在地上,抖簌成一團,哀求著。
「皇上,饒過臣等一命,臣一定會查出究竟是誰殺了週年和趙竺。」
刑部和兵部尚書二人連連的磕頭,夜凌楓雖然生氣,恨不得殺了這兩個人沒用的東西,不過眼下不能一鍋全端了,那樣朝堂便亂了,所以先緩衝一下。
「立刻給朕去查,如果沒有查不出來,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皇帝一聲令下,那刑部和兵部的尚書,眼淚汪汪的退了出去。
想到如果查不出來,腦袋不保的事,兩個人連腿都軟了,扶著牆往外走去。
沒想到這皇上竟比任何人都厲害,他們這些人不死也要脫層皮了,而且死的人恐怕不在少數。
上書房裡,夜凌楓喝退了刑部和兵部尚書二人,便又喚了侍竹進來,命令侍竹領著羽衣衛去查。
「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殺掉了週年和趙竺,另外周家和趙家的動向要留意著,看看有什麼人和他們家接近。」
週年和趙竺二人不是無能之輩,能在官場上混得如魚得水,定然是有心計的,現在他們二人被人殺死,那家裡人怎麼辦,他們定然是早就有安排的,所以他倒要看看,這背後究竟何人會出手?
「是,屬下明白,」侍竹領人下去辦事了,上書房,夜凌楓蹙眉,眼裡冷光一片,唇角是嗜寒的笑意,他就不信查不出這背後的老狐狸,竟然膽敢殺了朝廷的命官。
清乾宮,海菱醒來的時候,便感到宮內有些壓抑,起身的時候,便詢問侍蘭。
「發生什麼事了?」
侍蘭揮退了寢宮的宮女,小心的稟報情況。
「聽說昨夜,戶部尚書週年和侍郎趙竺被人殺死在牢中了。」
海菱臉色微怔,看來這是殺人滅口了,生怕週年和趙竺交待出不利已的事,所以殺人滅口了,這人究竟是誰啊,竟然膽敢在刑部殺人,若是抓到他,就是大卸八塊也不為過。
「皇上早就走了。」
海菱詢問,侍蘭點頭,寢宮沒有聲響,少菱穿衣起床,這種事急也沒有用,相信夜凌楓定然有能力擺平,她還是少操心為好。
不過,早膳後,慈安宮那邊太后倒是派了人過來傳她過去。
「兒臣給母后請安。」
海菱給上首的太后娘娘請安,心裡想著,不知道母后派人請她過來做什麼,臉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很是恭順,太后示意她起來,坐在她的身邊。
「哀家是今兒個精神不錯,所以喚你過來,問問前兩日宮裡放出去的宮女和太監的事,可安排妥貼了。」
「一切都還行,放出去二百左右的宮女,太監近三百人,雖然宮中眼下宮女太監的還有些多,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可能好好的全都攆出去,所以菱兒已吩咐了好生管理著便是,母后放心吧。」
「嗯,那就好。」
太后笑著鬆了一口氣,然後打量著海菱。
「你可要安心養著身體,早日給哀家生個小金孫子,至於朝堂上的事,就讓皇上去操心吧。」
「是。」海菱應了一聲,心裡暗自猜度著,這母后的話,是提點她呢,還是聽說了什麼?不過她倒是知道,她是不喜她過多的參與朝政上的事,其實海菱一點都不怨恨她,因為歷來女子不准干政,做為夜凌楓的母親,她自然要替兒子的江山擔著一份心。
「聽說昨兒個滄王府的小郡主進宮來了,菱兒是與她認識嗎?怎麼會想著接她進宮來了?」
太后滿臉的慈愛的笑,讓人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別樣的心思。
但海菱知道,太后娘娘絕對不是無能之輩,她眼下一直以來對自已都很好,一種可能是真的好,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看著夜凌楓的面子對她好,這後一種可能,說明她心中自有保留的餘地。
對於眼面前的很多事未必滿意,只是挨於皇上的強勢,所以才會不發表任何意見。
「其實是我在宮中太無聊了,有一次見了滄王府的小郡主,所以自覺親近,便接了她進宮來陪我了。」
「喔。」
太后點頭,並不接著小郡主的事說話,倒是提了另外一件事。
「菱兒若是煩悶了,可讓西媛進宮陪陪你。」
「兒臣知道了。」
海菱實在摸不準太后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接她過來敲敲打打的,說不到重點上。
不過她倒沒有猜多久,太后便接著說話了,有些語重心長。
「菱兒啊,聽說朝堂上最近事多,皇上一個人如何把持得過來,你可讓他悠著些,另外,他可要有識人之明啊,眼下有現成的人不用,若是用了別人,可就被人說了。」
太后這話一起,海菱便知道她這繞了一圈的意思,定然是西府的人進宮來過了,眼下戶部尚書的位置空缺了下來,所以西府的人打起了主意,便進宮來拾攛太后來了。
說實在的,眼前西家在朝堂上雖有些勢力,但並沒有多大的實權,如若能拿到戶部尚書之職,掌管著北魯的經濟,那可是大實權,也難怪他們動心思。
不過海菱對於西府沒有什麼好感,雖然太后不錯,但西家並沒有任何的建樹,而且他們背後的風言風語很多,並沒有多大的好評,再一個,西家和護國候等勢利的府邸攏在一起,日後指不定還做出什麼事呢,所以這種事,她是不會接口的,想到這,海菱便笑著開口。
「母后說的是,皇上心中自有分寸。」
想讓她開口說什麼,這是萬不可能的,母后打錯主意了。
先上來給她一番敲打,接下來便又想讓她開口,她想都不想。
太后臉色暗了一下,不再說什麼,便和海菱聊一些家常話,然後藉故頭疼了,便讓海菱回清乾宮去了。
慈安宮內,寢宮裡,楹嬤嬤見太后一臉的苦惱,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事,便勸她。
「娘娘別煩了,皇上做事定然有分寸。」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做為母親,楓兒做事的原則我是知道的,他是不可能把戶部的空缺給西家人坐的,你說他們都張口了,哀家這麼個大活人,一點忙都幫不上,總歸說不過去。」
本來還想讓海菱張這個口,誰知道她卻是不應,她那麼聰明,定然知道她的意思,卻偏偏假裝不知,所以她的心裡不舒服。
「娘娘,休息吧,別想那些了。」
週年和趙竺被殺,刑部和兵部集中兵力的查,可惜對方設計得天衣無縫,所以根本無從查起。
因為他們的死,整個朝廷上一片蕭殺,人人恐慌不安,皇帝的臉色也是難看至極,嚴令繼續查,若是查清,絕不輕饒。
夜凌楓暗下派出去查的人,也沒有多大的收穫,不過倒是周府和趙府的人,傷心歸傷心,安份守已的打理著府上的一切。
夜凌楓聽著侍竹的稟報,忽地唇角勾出算計來,既然他們隱著不動,那麼他便逼著他們動。
如此一想,命令侍竹。
「去,立刻散步謠言,就說周家和趙家有名冊,是週年和趙竺留下來的東西。」
他就不信,那暗處的人不著急,不行動。
「你去姬家,讓姬紹成帶姬家的人配合你的行動,必務要抓住這幕後指使的人。」
「是,屬下立刻去辦。」
侍竹走出去,自去辦理這事。
一天的時間便這麼忙碌著過去了,夜凌楓領著人回了清乾宮,不管朝堂上有多少煩心的事,他一進清乾宮的大門,便滿臉的栩栩光輝,絕對不會讓海菱看出他的忙碌。
兩個人一起用了膳,膳後回寢宮休息,海菱想起白日太后所提的事,便假裝不在意的開口。
「夜,現在戶部尚書一職空缺,你可有好的人選了。」
「嗯,其實我早就擬了一份可用人的名單,都是平常品行比較端正的人,明日便會調人上來。」
「喔,」海菱點了一下頭,夜凌楓見她關心這件事,以為她手裡有人:「難道你手中有人?」
「沒有,沒有。,我就是好奇,想問問皇上有沒有想過重用西家的人?」
「西家?」
夜凌楓蹙眉,這西家的人是他母親一族的人,按理幫助娘舅也是理該的,不過他是認真的查了的,西家的人並不正直,在先皇在世的人時候,一無所為,這不能說是先皇打壓他們,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既然沒有能力,他就不能因為和他沾親帶故的,便重用他們,他是想建一個有能力的北魯,不是搞親臣關係。
「短時間內,我是不會重用西家人的。」
夜凌楓直接開口,海菱倒也認同他的觀念,因為西家確實有些浮挎,不說別人,就說那西妍,刁蠻任性,若是正規有教養的人家,是斷然不會教養出這麼一個任性妄為的小姐的。
夜深沉,房內的兩人說著話,便休息了。
一日後,京城內,有不少的小道消息,說週年和趙竺臨死前留下了一本帳冊,帳冊上記載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很多朝中的官員有關。
這下,北魯的朝堂上,掀起了一股詭異的暗流。
人人害怕恐慌,不知道下一個倒霉的人是誰?這帳冊若是落到了皇上的手裡,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是夜,天邊漆黑,連一絲兒風都沒有。
周府和趙府,有不少的殺手光顧,只不過被早有準備的侍竹和姬紹成等人逮個正著,一時間,暗夜中,喊殺聲一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7:08
第093章 聯姻的明珠公主
天剛亮,便有人稟報到清乾宮內,這一次不但是夜凌楓,便連海菱也驚動了,兩個人穿衣起床,喚了侍竹進來瞭解情況。
果然有人夜進周府和年府,想殺人滅口,可惜被他們逮個正著,不過那些人拚死抵抗,只抓了數十個人。
現在這些人全都關押在刑部,已派了重兵把守。
夜凌楓大怒,早朝也沒上,領著朝中的文武百官,前往刑部,重審這被抓的人,究竟是受什麼人指使的,竟然膽敢殺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等朝中官員。
不過被抓的人也是死咬了不交的,不過到了刑部,重刑之下,能熬過去的沒幾個人,最後有人交待,竟然是受了大將軍楚中雲的指使,前往周府和趙府殺人。
大將軍楚中雲,仍是北魯有名的戰將,是姬家之外的,另一員虎將,沒想到竟然和此次的刺殺朝廷命案有關,夜凌楓十分的震驚,震驚之餘,很是痛心,命人前往楚府抓人。
沒想到楚中雲卻自殺於楚府書房內。
查來查去,卻得了這樣一個結局,夜凌楓心底別提多憤怒了,不過眼下不宜再往下扯,越扯越大,這北魯便成了半個窟隆的皇朝了,所以還是邊查邊修,補好了再查,。
此事便由此定案。
楚家被查抄,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兩人被降三級,調出京城。
皇帝又以雷霆不及掩耳的速度,提了三名官員,都是他自已考較過的人,可謂親信,任命為兵部尚書,刑部尚書,還有戶部尚書,寧南候府的世子爺文彬為兵部侍郎。
如此一番任命下來,整個北魯的朝堂,再沒有人敢小瞧當今的皇上。反而是震憾於皇上的鐵血手腕,辦事雷霆之速,出其不意,讓人防不勝防,所以人人小心,不再似從前散漫,不經心。
慈安宮內,太后正在大發雷霆之怒。
沒想到皇上連用了三名官員,竟然沒有動用西家,這把她的臉面往何處擱啊。
難道當真是當她好欺了不成,尤其是楓兒,真的是讓她太失望了,再怎麼樣,西府也是他娘舅親啊,當初他登基的時候,西府也沒有少出力啊,怎麼這白眼狼,竟然不幫助西府的人呢?
這北魯的江山,以後靠誰庇佑,他心裡清楚嗎?
太后臉色黑沉,氣得胸脯上下喘氣,顯然被氣得不輕。
她已命太監去請皇上過來了,一側的楹嬤嬤正在勸她:「娘娘,莫氣了,皇上待會兒過來了。」
殿內本就在生氣,偏在這時候,有太監進來稟報:「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過來給你請安了。」
「哼,她還給我請安,來瞧哀家的笑話的吧,她倒是有本事了。」
太后冷哼,臉色又黑了一層,如果說之前她對這姬海菱還能容忍的話,現在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了,還有兒子,根本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娘,若是這姬海菱說話,他未必不聽,可是自已呢,他連問都不問一聲,實是讓她做母親的寒心。
楹嬤嬤一聽太后的氣話,忙細聲的開口:「娘娘,皇后娘娘未必知道朝堂上的事,你別錯怪她了。」
太后也知道自已氣急了,揮了揮手:「讓她進來吧。」
海菱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上首坐著的太后臉色黑沉,眼神冷漠,一徑的望著走進大殿內的她,海菱知道太后是為了什麼生氣,皇上接連罷免了三個官員的官職,但是到頭來西府沒撈到一個實權的,連寧南候府的文彬都成了兵部侍郎,她老人家能不生氣嗎?
不過她只假裝不知道,恭敬的上前施禮:「菱兒給母后請安了。」
太后點了一下頭,海菱如此恭順,她自然不好發脾氣,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開口:「一邊坐下吧,哀家今兒個精神不太好,沒什麼力氣說話。」
海菱應聲坐到一邊去了,剛想開口說話,便聽到殿外太監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一道明黃挺拔驕健的身影走了進來,狂傲肆意,逕直走到大殿內,先給上座的太后請安:「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不說話了,冷著臉望著兒子。
夜凌楓並沒有等太后開口,直接抬首望了過去,溫潤的開口:「母后這是怎麼了?」
「你們都下去吧。」
這一次太后揮手,讓大殿內的太監和宮女都下去了,等到沒人了,太后才咬著牙狠狠的問夜凌楓:「楓兒,你真是讓哀家失望,你忘了你能當上皇上,西府可是出了不少力的,現在你不重用西府的人,卻重用那些摸不著邊的阿貓阿狗的,你真是出息了啊。」
太后一開口,夜凌楓的臉色便暗了一下,不過礙於母后正生氣,所以沒有發作,只是沉穩的稟明。
「兒臣不是不重用西家的人,而是他們沒有這樣的人才,若是有豈會不用,母后認為何人可行?」
「你舅舅西雨難道不能勝任這些官職。」
「母后,眼下任命已下了,以後若是再有職位,兒臣一定會用舅舅的。」
夜凌楓不想和母親為了這種事鬧分意見,所以往後拖延,太后一聽那臉更黑了,瞪著夜凌楓,最後手捂著心口,揮手:「哀家老了,你們都回去吧。」
看她精神確實不好,夜凌楓便叮嚀了兩句,和海菱二人告安離開。
兩個人一走出清乾宮,便聽到殿內,太后砸東西的聲音,不由得相視苦笑了一下。
海菱歎氣:「看來這一次母后氣得不輕,你可要悠著些。」
「我知道,不管怎麼樣,朕也不會隨便亂用人的,等到他們確實可用的時候,我會用的。」
夜凌楓喚了軟轎過來,吩咐人把海菱送回清乾宮去,並叮嚀海菱好好休息,因為最近朝堂上事多,他沒多少時間陪她,讓她自已找樂子,或者把滄王府的小郡主接進宮來陪她,海菱笑著催他自去忙吧。
「你去吧,我會自已找樂子的。」
兩個人在慈安宮門前分手,一人回上書房,一人回清乾宮。
三日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席寒之準備的二十萬擔糧草準備妥當了,姬琮領著五千兵將,護送糧草往登州,海菱稟了夜凌楓一聲,出宮送他,這一次姬紹成帶了不少的手下,倒是沒出什麼意外。
送走了姬琮,兄妹二人回城,海菱並沒有立刻回宮,而是去找了席涼。
好不容易出趟宮,她才不想那麼早回去呢,宮中都快悶死了。
既然出來了,自然要找人好好逛逛,以前沒有姐妹淘,現在有了席涼,正好逛街。
席涼一見海菱,自然也是高興的,最後兩個人在滄王府內,女扮男裝溜上街去逛街,只帶了幾個手下。
汴梁城內,人山人海的很熱鬧,雖然朝堂動盪得厲害,但是百姓們卻歡天喜地的,人人臉上是興高彩烈,想想那些朝中的大員,貪官污吏的落馬了,做為百姓的能不高興嗎?同樣的大家也都支持著皇上,皇上可謂英明啊。
海菱和席涼二人一邊逛,一邊聽著街上百姓的議論聲,不時的相視而笑。
「菱兒,沒想到新皇上如此英明睿智,深得人信任呢,就是我爹爹和哥哥也欽佩得很呢。」
席涼擠眉弄眼的,歪嘴吐舌的逗海菱:「你算是撿到寶了。」
海菱笑得開心,眉眼如畫,即便易容了,。也是十分的俊俏。
「你呢?怎麼樣?那個王爺究竟是不是你的良人啊?」
海菱關心的問席涼,席涼的臉紅了,小嘴巴撇了撇:「他若是不良,我就打得他從良為止。」
十足的小悍婦一個,海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兩個人一邊逛一聊著,和從前一般開心。
忽然,前面有叫罵聲傳來,兩個人停住了腳步,望過去卻發現前面圍了不少的人。
海菱吩咐侍蘭去前面打探看看出了什麼事?
侍蘭很快過來,原來是一家藥鋪子,因為有個乞丐沒錢抓藥,所以被他們攆出來了,那乞丐不願意走,擋了別人的道。
海菱一聽便蹙眉了,一旁的席涼,伸手拽了她:「走,過去看看。」
一行幾個人擠進去,便看到街道上,有幾個人正在打一個乞丐,而藥鋪門前,一道嬌俏的身影正發號施令,命令手下狠狠的打那乞丐。
「給我打,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然跑到我們西府的地方來撿便宜,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這少女囂張拔扈,很多人厭惡,海菱和席涼望過去,發現這發號施令的女子,竟然是西府的小姐西妍,此刻柳眉倒豎,雙手叉腰,一副茶壺狀,整個人盛氣凌人,眼裡煞氣凌厲。
圍觀的百姓個個指指點點的,那西妍不但不感到羞恥,反而有一種沾沾自喜,海菱很是奇怪,究竟是什麼人能教出這種東西出來。
眼看著那乞丐要被打得沒氣了,也沒人站出來,海菱湊到侍蘭的身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侍蘭領命,走了過去,冷喝一聲:「住手。」
西家的下人,一聽有人說話,便停住了動作,一起望向侍蘭。
侍蘭因為易容了,所以西妍並沒有認出她,滿臉不屑的冷睨著她,等著侍蘭開口。
「你們是開醫藥鋪子的,即便這人沒有錢,也不至於打成這樣,他要什麼,我來替他付錢。」
侍蘭的話音一落,圍觀的百姓便點起了頭,紛紛稱讚她的義舉。
其實這圍觀的人很多早就想出聲了,只是沒人敢和西府的人做對,因為西家是太后一脈的人,他們這些尋常百姓如何和皇家鬥啊,所以才會忍住,現在見有人出手,便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大多說西府仗勢欺人什麼的,海菱聽在耳朵裡,一聲不吭。
席涼也沒說什麼,必竟這西府牽扯到皇上,她一個外人不好多嘴。
本來這事可以完滿的落幕了,可是那西妍見有人出來針對她們西家的行為,心裡十分的惱恨,竟然理也不理侍蘭,反而是氣勢洶洶的指著侍蘭。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和我們西府做對,你以為你有錢幫他就行了嗎?有錢也不賣。」
西妍說完,侍蘭臉色暗了,這時候那乞丐掙扎著爬起來,磕頭哀求著:「西小姐,你行行好吧,不是我要用的,是我兒子,我兒子若是沒有了這藥,就沒命了,求求發發慈悲吧。」
「哼,就你們這種賤命,就算死了又怎麼樣?活著也是受罪,倒不如早早的去死。」
西妍一臉不屑的開口,眼見著藥鋪面前人越來越多,便命令西家的手下:「你們幹什麼,還不把人攆走,我們怎麼做生意啊?」
西府的下人最近一段時間,總是耀武揚威的,聽了大小姐的話,早走了過來,開始驅散人群,順帶的攆侍蘭離開。
侍蘭那叫一個氣啊,雖然她的性子不如侍梅火爆,但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一看有西府的下人來拉她,直接抬腳便踢了過去。
這下,可是捅了馬峰窩了,西家的下人立刻圍到了侍蘭的身邊,開始動手打了起來。
一時間,街道邊打鬥成一團,海菱和席涼二人冷眼旁觀,侍蘭的身手,這幾個西家的人哪裡是她的對手。
很快便被她打趴在地上了,呻一吟不已,西妍臉變了,指著侍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我們西家的人。」
這一次,侍蘭沒有說話,倒是海菱實在忍不住了,從人群中走出來,淡淡的開口:「打你們西家的人,怎麼了?難道西家的人是天不成,還打不得了?」
這話一起,人群嗡的一聲響,炸開了鍋似的,一起望著海菱,只見她是一個眉目清俊,皮膚黝黑的少年,週身的氣派卻是逼人的,令人不敢小覷。
只是很多人替她擔了一顆心,這西家一向蠻不講理,這少年不會有事吧。
西妍一看海菱出來,本來張嘴想罵,可是很快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認真的細看了兩眼,心中便知道,眼前的是何人?心裡那叫一個恨啊,卻不敢再胡作非為,咬著唇一聲不吭。
那圍觀的人一看西小姐這神態,不由得奇怪。
海菱命令侍蘭帶了乞丐進去:「給他抓藥。」
「是,主子。」
侍蘭領命去辦事,很快為乞丐抓了藥,那乞丐激動的連連道謝,抓了藥便走。
西家的藥鋪子門前,西妍的一張臉憋得通紅,今兒個她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吃瞥了,都是姬海菱這個死女人,不過西妍可不敢正面和海菱衝突上,上次被太后姑母罰跪又教訓的,她還記著呢。
等到藥鋪門前的人散了,海菱領著席涼走到西妍的跟前,不緊不慢的說。
「西小姐,以後給西家長長臉吧,別動不動西家西家的,西家頭上還有皇上呢?」
說完便領著人施施然的離開,身後的西妍那雙眼睛裡快噴出火來了。
席涼望著海菱,好心的提醒她:「你小心點,君子好防,小人難纏,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何況她後面還有太后。」
「這個我知道。」
海菱自然是知道的,就在剛才,若不是那藥鋪子是西家的,她都命令人封了的,不過因為後面有太后,所以她也不好太過為難她們。
說到藥鋪子,海菱想到那些無錢醫病的人,不由得起了念頭。
「席涼,不如我來開家醫館吧,幫助那些看不起病的人。」
「好啊,這主意不錯。」
席涼也來了興趣,窮人看不起病,進不了醫院,她們若是能開這麼一家醫館,那麼既是幫助了別人,也為皇室添了榮耀。
「你打算怎麼做?、看我能不能幫你。」
席涼興趣足足的,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海菱唇角一勾便有了主意,笑意盈盈的開口。
「明兒個本宮辦一個賞花宴,把北魯那些有頭臉的命婦,全都請來賞花,到時候正好讓她們出資,以本宮的名義辦一個保濟堂,你認為怎麼樣?」
「好啊,不錯,明日我一定配合你,把那些人身上的油水敲些下來。」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兩個人說定了,便道別各自回去了。
海菱領著侍蘭等人回宮,一進宮,便聽到太監的稟報,皇上有旨,說娘娘回來了,去上書房找皇上。
海菱便領著人去了上書房,本來以為夜凌楓有什麼事要見她,等見到他,才知道原來他是不放心,就想看看她沒事,才安心,海菱好氣又好笑,不過正好把辦保濟堂的事,告訴了夜凌楓,夜凌楓自然是贊同的。
最後聽到海菱說到西府所做的事時,臉色便有些戾寒。
「你啊,該好好陪我才是,整日忙東忙西的。」
夜凌楓抱著海菱坐在自已的腿上,吃味的咬了海菱的小嘴一口,提醒某女務些正業,她該多陪陪他這個皇上相公才是,不是整天比他還忙。
「吃醋了?」
海菱伸出手摟著夜凌楓的脖子,邪魅的眨眼睛,俏皮又可愛。
夜凌楓也不客氣,直接的點頭:「是,我吃味了,以後可要多陪陪我。」
「遵命。」
海菱做了個滑稽的動作,逗得夜凌楓眉眼擒笑,又偷了一記香吻,然後海菱便在他的書房裡休息了一會兒,等到夜凌楓辦完了政事,兩個人一起回了清乾宮,一夜親熱。
第二日,一早,海菱便神清氣爽的起來了,吩咐了太監先去送信,邀那些命婦進宮參加賞花宴。
宮裡,後花園裝點一新,臨時搭建的檯子,擺放了各種的吃食,水果等物。
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等到那些命婦進宮後,時候已不早了,天近中午了。
宮中舉辦賞花宴,是舊年常有的習慣,所以那些貴婦自然也沒什麼奇怪的,皇后娘娘邀人賞花,這是恩賜,不管願不願意,自然不會缺席的。
一時間,滿園花草氤氳,桃紅柳綠。
等到人都到齊了,海菱也出現了,宮中後花園,熱鬧起來。
皇上一連串的動作,使得這些貴婦們,不再如之前那般盛氣凌人,相反的很多人小心翼翼的,所以海菱出現後,這些人不敢大意,全都陪著小心。
一邊賞花一邊說些家常話,不過大家心裡同時有個意念,皇后娘娘不像是喜歡辦宴席的人,她今兒個辦這賞花宴,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大家正猜測著,便看到海菱笑意盈盈的開口。
「昨天,姬老將軍押糧草前往登州,本宮去送他,回城的時候,發現一件事情,所以今日辦了賞花宴,和大家共同商討商討?」
這商討說得可謂有些驚心,下首本來相談正歡的貴婦們,全都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一起望向上首說話的皇后娘娘,不知道這即下來商討什麼事?一起等候著。
後花園內,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無聲。
海菱很滿意這效果,又接著往下說。
「沒想到諾大的汴梁城內,不但有人吃不飽穿不好,連病都看不了。」
海菱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那西府的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幾個命婦的臉上便不自在起來,不過也沒有說話,海菱接著又往下說:「身為北魯的皇后,本宮看了十分的痛心,昨夜本宮想了一夜,最後決定,由本宮帶頭,和大家一起籌資,為那些看不了病的人建一間免費醫館保濟堂。」
「免費的醫館?」
這話一起,便引起了極大的爭論,眼前的這些命婦,很多人家手中都有鋪子,就是藥鋪子也是不在少數的,如果皇后娘娘建了免費的保濟堂,那麼她們各家的藥鋪子,到哪裡去掙錢啊,一時間議論紛紛,就是沒人表態。
海菱也不著急,一邊喝茶,一邊聽著下面的人討論著,。
很快便有人忍不住站了起來:「皇后娘娘有仁心是好事,可是如果建了保濟堂,那麼別家的醫藥鋪子又如何開得起來呢?」
「本宮說了是為了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如若查出有人看得起病,竟然跑到保濟堂去混水摸魚,一定會重懲不貸。」
她說到後面一句話時,聲音陰驁,臉上的神情也是戾寒的。
保濟堂是為了看不起病的人,如若真有那種惹事生非的人,那麼她倒是不在意好好收拾他們。
「刑部的大牢裡,有的是位置等著鬧事的人。」
她冷冷的出聲,本來議論紛紛的人不再說話了,海菱掃視了一圈,最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今兒個本宮辦的這賞花宴,就是找大家來籌資來了。」
這下,眾人總算意識到這問題了,原來皇后娘娘是跟她們要錢來了。
先前只顧著擔心自家的商舖,卻忘了,皇后娘娘的初衷。
後花園內,沒人說話,個個面面相覷,倒不是不想捐錢,而是不知道捐多少,皇后娘娘張嘴了,她們不捐錢是不可能的,若是捐得多了,自個心疼,捐得少了,只怕落人話柄,所以誰也不好開這第一口。
海菱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了滄王府的席涼身上,朝席涼點了一下頭。
席涼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笑瞇瞇的站起身來。
「皇后娘娘仁慈有愛心,那麼我們斷然沒有不捐的話,我來做這第一個人吧,雖然席涼沒什麼錢,但平時積攢下來的還有些體已銀子,今兒個一併拿出來吧,我捐八百七十一兩。」
其實席涼手裡還有不少的銀子,當然眼前她的身份,容不得她多捐,因為她只是滄王府的一個小郡主,能捐出八百多兩的銀子,說明她是把自已的體已錢全都捐出來的。
果然席涼一出手,下面的那些婦人便都議論紛紛起來。
寧南候府的人率先站了起來:「我們寧南候府捐三千兩。」
這捐錢是個學問,捐得多了,不但不討喜,還會惹上嫌疑,捐得少了,又要被別家嘲笑,所以寧南候府的人一捐,其她各家紛紛效仿,大都是一捐便是兩千兩,三千兩的。
雖然這些女人紛紛捐錢,不過心裡卻是十分的不樂意的,可是挨著皇后娘娘的面子,不捐又不行。
昭陽王妃鳳瑤和安陽王妃燕瀟瀟,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卻不好發作起來,這女人分明是搶錢。
一個保濟堂能用多少錢啊,大家每個人都捐出這麼多錢,剩下的還不是進她自已的口袋裡去了,越想越惱怒,卻無計可施,誰讓人家是皇后呢,她們只是王妃呢。
等到錢捐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眾人也吃飽了,鬱悶飽了。
臨了,海菱還笑瞇瞇的來一句。
「今兒個,本宮才知道,大家都是慈善的,以後本宮一定會和大家一起多做這些努力。」
這下有一半的人臉色挎了,心裡恨得牙癢癢的,卻沒辦法。
最後海菱讓人送了這些命婦出宮,自已留了席涼在宮裡玩。
清乾宮的大殿上,笑聲不斷。
席涼手捂肚子,實在是想到先前那些女人的臉便笑抽了。
「菱兒,你沒看到那些女人氣得臉都綠了,想發作卻又發作不了的痛苦,有多搞笑。」
「這些女人也真是小氣,你說她們穿綾羅綢緞,吃名貴菜餚,可是外面有些人連飯都吃不了,讓她們捐點錢,一個個跟死了親娘似的,太沒有良心了。」
海菱冷哼,不屑至極。
「好了,你也別煩心她們了,總之順利拿到錢是好事,還是想想保濟堂如何安排,等保濟堂開了,我去給你捧場。」
「行,這事等梅兒回來再說。」
她打算把這保濟堂交到侍梅的手裡,讓她去打點。
兩個人正說著話,便見到殿門外有太監一臉變了色的衝了進來,直撲到大殿內,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皇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海菱一聽,不明白好好的出什麼事了,冷冷的開口:「你慢點說,出什麼事了?」
「今兒早上有人在一口廢棄的井裡發現了近十名宮女的屍體,那屍體實在是太駭人了。」
「什麼?」
這下不但是海菱的臉色變了,大殿內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光是聽說便令人害怕了,宮中竟然有宮女被殺,而且不是一個兩個,還是近十個。
海菱起身領著席涼,跟著小太監的身後,直奔那口廢棄的枯井,只見後宮裡,隨處可見的太監和宮女皆臉色慘白,明顯的被嚇到了。
等到海菱和席涼趕過去的時候,那廢井邊,圍滿了人,一看到海菱出現,跪了一地。
那些被打撈上來的屍體,此時被一具具的排放著,而且個個都蓋著白布。
海菱欲走過去查看,跟著她身後的侍蘭等人趕緊阻止了。
「娘娘,不可以。」
不過海菱卻沒有理會,逕直走了過去,掀起白布,只見那些屍體完全乾癟了,一點水份都沒有,眼睛睜得圓圓的,嘴巴也張著,十分的駭人,脖子上還有兩個黑糊糊的牙洞,分明是被人咬了的,不但如此,身上的血液被一點點的咬乾的,所以才會如此的乾枯駭人。
席涼在海菱身後瞄了一眼,沉聲開口:「恐怕這是練的一種邪功,要採納處女身上的血液,所以才會死相如此淒慘。」
「荒唐,宮中為何會有這種人的存在?」
海菱站起身,在廢井邊踱步。
身側跪了一地的的宮女,全都慌慌不安,有些膽小的人直接的哭了起來。
海菱冷眼掃視著週遭一圈,正準備命令,宮中的侍衛開始查宮中各處,一定要把這人查出來。
遠處,太監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沒想到此事竟然驚動了夜凌楓,夜凌楓領著人大踏步的走過來,一看到海菱,便關心的問。
「怎麼樣?沒事吧。」
海菱搖頭,她倒是沒事,只是這死屍太駭人了。
「皇上,沒想到宮中竟然發生這樣的事,一定要嚴查,不放過任何一處。」
夜凌楓點頭,掃視了一圈,發現廢井邊的太監和宮女個個臉色慘白,很多宮女眼裡有淚花,有些膽小的都嚇昏了過去的,生怕下一個倒霉的便是自個兒。
「來人,立刻嚴查宮中各處,任何地方都不准放過。」
皇上一聲令下,宮中的侍衛開始巡查各處,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不過折騰了大半天下來,並沒有查出任何的動靜,倒是驚動了太后。
慈安宮內,太后一臉的蒼白,掃了夜凌楓和海菱一眼。
「哀家聽說,宮中竟然有人混了進來?還殺了近十個宮女?」
夜凌楓點頭,見母后的臉色不好看,最近她確實是被打擊了,先是西府的官員一事,再加上這件事,夜凌楓不想讓她心煩,便出聲安撫她:「母后放心吧,兒臣一定會查出這暗中動手腳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太后點頭,可是臉色終究難看,沒想到宮中竟然生出這種事來。
清乾宮的寢宮內,海菱和夜凌楓二人穿了黑色的夜行服,領著幾個手下,出了清乾宮。
今夜他們要守株待兔,查查究竟是什麼人躲在深宮之中。
這人未必離開了皇宮,白日宮裡大肆搜查,他若想離開,根本不可能,晚上才是他的機會,所以他們躲在暗處,跟蹤這人,看他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膽敢躲在宮中,殘害宮女。
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黑沉沉的一片。
夜凌楓緊摟著海菱,縮在宮牆一角,不時的張望著,整個皇宮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海菱忍不住打哈欠,昏昏欲睡,也不知道那人究竟還在不在宮中,他們這樣守著未必能抓得到他,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反正夜凌楓的懷抱,很厚實很舒服,她就權當換個地方睡覺,想著,當真偎在他的懷裡睡了起來。
夜凌楓一臉疼寵的望著她,有她陪著,他也不覺得無聊
不遠處的手下也很自覺,不打攪皇上和皇后。
半夜的時候,海菱忽然被夜凌楓叫醒,她立刻精神一震,知道那藏身於宮中的壞人現身了,飛快的抬頭望去,暗夜中,果然有影子晃動,卻是從冷宮的一角躍出來的,一出現,便身輕如燕,好厲害的身手啊。
夜凌楓和海菱二人趕緊遠遠的跟上那道身影,只見他在宮牆內穿梭,竟然十分的熟悉,如入無入之境,很快出了宮,一路往遠處閃去。
身後的幾人跟著他,一路尾隨,也不擔心那人發現他們。
因為夜凌楓的身手十分的厲害,不是一般人可以發現的。
只見那道影子最後竟然進入了安陽王府,海菱和夜凌楓臉色難看,難道是安陽王府派人潛在宮中。
一直以來,他們倒是沒留意過安陽王府的人。
安陽王一直以來安份守已,並沒有過多與朝堂上的人接近,他為何派人夜進皇宮,還害死了近十名的宮女。
夜凌楓和海菱滿臉的疑惑,卻也沒有遲疑,直接一揮手幾個人便進了安陽王府,小心避開那些侍衛。
書房門外。
只聽得房間內,傳來了嚴厲的訓斥聲。
「混帳,你竟然膽敢在宮中吸食那些宮女,本王只是讓你進宮去打探一下情況?」
「王爺,饒命,昨夜屬下實在忍不住,所以才會?」
啪的一一聲響,很顯然那手下被安陽王打了,隨之還傳來她他恨鐵不成鋼的聲音:「讓你辦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本王只是讓你進宮打探一下戶部尚書一案中,本王有沒有受到懷疑,你倒好,竟然給本王惹出這麼大的事來,還有,你現在半夜回來,有沒有人發現?」
「沒有,王爺放心吧。」
誰知道他話音一落,便聽到王府門外,響起了拍門聲,有人包圍了安陽王府。
這下書房內的人驚了,整個安陽王府的人也驚動了。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陽王拉開門,便看到書房門外,幾名手下倒在地上,而立在門外的正是當朝的皇上和和皇后娘娘,還有幾名手下。
安陽王腿一軟,便直接的栽到地上了,害怕的跪下來。
「皇兄,皇兄?」
夜凌楓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安陽王:「安陽王,你竟然派人進宮,還害了近十名的宮女,你究竟想做什麼?」
安陽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偏在這時,不知道誰叫喊了一句:「殺了狗皇帝。」
此言一起,安陽王府一下子冒出來很多的黑衣人,直撲向夜凌楓和海菱等人,安陽王本來還在遲疑,此時卻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自已不出手,恐怕也是死路一條了,所以一揮手,命令下來。
「殺,有人夜闖安陽王府,照死裡打。」
王爺一聲令下,那些侍衛便拼了全力的攻上來,夜凌楓和海菱沒想到安陽王竟然臨了來這一出,幸好她們早做了安排,命侍竹等人帶人包圍了安陽王府,否則今天晚上究竟怎麼樣還未可知呢?
「菱兒,小心些。」
夜凌楓一邊出手,一邊叮嚀海菱,兩個人靠攏在一起,對付那些攻上來的侍衛。
安陽王府外面的人很快攻了進來,一場混戰之後,安陽王府的人落敗,全數被抓住了。
整座王府內亂成一團,尖叫連連。
安陽王臉色慘白如紙,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聲不吭,任憑夜凌楓處置。
安陽王妃燕瀟瀟卻不死心,責問連連:「夜凌楓,你個混蛋,為什麼要抓我們安陽王府的人,要知道你那皇位我們安陽王府可是出了力的,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們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的。」
她實在想不透,為什麼華麗的大廈一刻間傾毀,她從人人艷慕的安王妃變成了階下囚。
夜凌楓命人把安陽王和安陽王妃下入大牢。
天沒亮,便有大臣進宮,稟報了太后,太后命人喚了夜凌楓過去。
「楓兒啊,你瘋了,剛剛收拾了朝堂上的幾個官員,這會子怎麼又抓了安陽王和安陽王妃?」
太后心急如焚,生怕兒子過於急切,而毀了北魯的江山。
他登基的時候,安陽王府可是出了力的,現在他如此不念舊情,把安陽王府往絕路上逼,朝中的大臣,個個寒心哪。
夜凌楓臉色陰寒,其實這件事,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和安陽王府扯上關係,只是沒想到宮中的人竟然是安陽王派進來打探消息的,那人還殺了宮裡的宮女,最可恨的是安陽王竟然惱羞成怒想殺了他,難道他也無動於衷嗎?
「回母后的話,兒臣沒想動他,是安陽王想殺了兒臣。」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
太后滿臉的驚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夜凌楓對於安陽王的事,還是有所保留的,因為一直以來安陽王府都很安份守已,昨天的一切發生得太意外了,所以他一定會嚴查這件事的,絕對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隨便的讓人枉死。
誰知道,安陽王等不及夜凌楓的寬恕,連夜自殺於大牢中。
安陽王府的家產全部充公,安陽王府的其他人全都遷出汴梁城,永遠不准回京。
北魯在一連串的事件中,逐步的沉穩下來,形成了一派新氣象,朝堂內外,大家皆表現得齊心合力,不似從前的散漫。
就在這樣的日子來,迎來了南翎國的消息。
南翎國的皇上接到北魯送去的消息,十分的震驚,南翎國的皇帝派使者就靜月公主所做的事,向北魯尊重道謙,不但如此,南翎國仍然希望和北魯聯姻,並另派了一名公主前來北魯聯姻,公主和使臣不日便會抵達北魯京城汴梁。
夜凌楓接報,便派了戶部的人好好招待南翎國的來使,而且人家一心想聯姻,他們也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南翎國的皇帝為了誠意,竟然陪送了一大批的嫁妝。
清乾宮內。
夜凌楓正抱著海菱坐在榻上,兩個人一起說話兒,不時的偷一口香。
「菱兒,你看這南翎國派人來聯姻,我們讓誰娶這位明珠公主,進行兩國聯姻?」
夜凌楓眼神晶亮,一臉的算計,海菱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還不是想讓哥哥姬紹成迎娶南翎國的這位明珠公主,只是哥哥他願意嗎?何況這位明珠公主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以往從來沒聽說過南翎國有這麼一位明珠公主,這會子巴巴的冒出這麼一個人來,若是不好,豈不委屈了哥哥。
「還是等公主到了再說吧,到時候宮中辦一個宴席,看看公主喜歡什麼樣的人,皇上再給她指婚不就行了嗎?」
「行,就按你說的辦。」
夜凌楓應了,海菱伸出手輕劃他的雋美如玉的臉,緩緩的開口:「不過我可不許有人動你的心思。」
「你啊?沒人敢動我的心思。」
夜凌楓大笑,翻身便壓著了某女人,上下其手的活動了起來,寢宮內嬌喘吟吟,一殿的荼緋。
兩日後,南翎國的明珠公主,到達了汴梁城,戶部負責接待南翎國的來使,以及這位公主。
晚上,宮中的廣陽殿,便被佈置一新。
北魯各家大臣的公子全都被邀請了參加宴席,準備兩國聯姻之事,若是公主喜歡誰,到時候皇上定然下旨賜婚,這樣南翎國和北魯以後可算兩下和平了。
傍晚,廣陽殿內外,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各大世家公子擠擠一堂,高談闊論,人人意氣風發,紅光滿面,對於今天晚上將現身的明珠公主,十分的好奇,只聽說南翎國有一位靜月公主,從來沒聽說過有位明珠公主,不知道公主生得怎麼樣?
今日宴席,南翎國的使臣,早就被接進宮來了,安置在偏殿休息,所以大家沒有看到那明珠公主長得怎生的模樣。
等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到了,大殿內安靜下來,眾人忙著行禮,隨之便有人前往偏殿去請南翎國的使臣和聯姻的明珠公主。
隨著太監的和聲輕喚:「南翎國的使臣到,明珠公主到。」
大殿門前,數道身影緩緩而進。
為首的女子身材高挑,五官艷麗,兩頰生紅霞一般的美態,雲鬢高挽,那流蘇隨著走動,搖搖擺擺,芳姿如柳,美不勝收。
大殿內,很多的北魯的公子看呆了眼,心底暗讚,這明珠公主生得不俗,宛若明珠一般,潔白無暇,果然引人暇想。
只是,這明珠公主一出現,殿內便同時有幾個人臉色變了,週身的冷寒之意,颼颼的冷芒直射向那明珠公主。
大殿上首的夜凌楓便是首當其衝的第一人,眼瞳微瞇,懾人的寒芒疾射向那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竟然長得和上次給海菱下毒的胭脂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海菱忍不住站起了身,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好久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記得上次侍梅說過,胭脂給她下毒的時候,被夜凌楓給處置了,那麼眼前的明珠公主,又是何人?為何長得卻與胭脂一模一樣?
海菱身後的侍蘭等人也看呆了眼睛,隨之低喃:「這是怎麼回事?公主竟然和胭脂長得一模一樣?」
南翎國的使臣已經走到了大殿正中,明珠公主並不知道自已給別人造成的困擾,恭敬而有禮的領著南翎國的使臣上前施禮。
「納蘭明珠見過北魯的皇上。」
大殿內,夜凌楓臉色陰驁,冷沉,他知道自已是下令了處死了這女人的,現在竟然又冒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女人來,還是南翎國的明珠公主,難道先前的人沒有處死,這不太可能,他是命令侍竹親自動手的,夜凌楓冷眼掃向侍竹,侍竹肯定的點頭,表示處死了先前毒害皇后的女人,那麼眼前的納蘭明珠,並不是那個給海菱下毒的人,只是她們兩個人長得實在太像了。
「納蘭公主平身。」
夜凌楓壓抑下怒火,緩緩的開口,納蘭明珠施恩,不卑不亢的起身,隨之緩緩抬頭往大殿上望去,只見殿堂之上,北魯的皇上尊貴霸氣,雙瞳如注,舉手投足便是皇家的王者之氣,令人不敢小覷,再看他身側端坐著的女子,北魯國的皇后,長得傾國傾城的美姿,那份高貴端莊,不是一般人可以比過的,難怪她們南翎國的靜月公主比不過她,只是她卻為何覺得她熟悉呢?
納蘭明珠忍不住瞇眼,盯著坐在那裡,神情複雜望著自已的美艷女子,她的眼睛深邃而漆黑,如蒼穹的星星一般明艷耀眼,她的肌膚賽過雪,唇紅艷艷的一片,那週身的氣派,是那般的熟悉,竟然和她記憶中的一人重疊在一起。
小姐?納蘭明珠張大了嘴巴,忘了合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8:10
第094章 吃醋了,打劫西府
南翎國來的納蘭明珠便是胭脂,這狀況令人難以置信,那麼先前給海菱下毒的又是何人呢?
廣陽殿的大廳內,夜凌楓等人臉色難看,不過礙於眼前公主的身份,所以並沒有說什麼,吩咐了明珠公主歸座,宴席開始了。
海菱自從納蘭明珠出現後,她的一雙眼睛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從她的身上,她看到了胭脂的影子,她的一一言一笑,和從前一般無二,而且她看出胭脂也認出了自已,很是激動。
海菱本想當殿和胭脂相認的,但是現在卻不是好時機,所以便安靜的坐下來。
既然納蘭明珠是胭脂,那麼先前給她下毒的那個女人就不可能是胭脂,她會是誰呢?
廣陽殿內,南翎國的使臣已站起了身,端了酒恭敬的向夜凌楓和海菱敬酒。
「我南翎國的使臣向北魯的皇上和皇帝敬酒,奉我皇的命令,向北魯的皇上道謙,曾給北魯造成困擾。」
夜凌楓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是來賠罪的,他斷然沒有理由拒絕,點頭共飲了一杯。
雖然南翎國眼下示弱,要與北魯聯姻,那是因為南翎國內部有矛盾,再加上他有宿敵少邑,所以根本分不出精力來對付別的國家,眼下才會一心想和北魯聯姻。
不過同樣的,他們北魯內裡的水也是渾的,此時是不適宜打仗的,所以夜凌楓才會同意聯姻。
「坐下吧。」
宴席正式開始,廣陽殿上,熱鬧異常。
不過納蘭明珠卻沒什麼吃東西的心情,一來因為初見小姐有些激動,所以吃不下東西,她沒想到小姐竟然就在北魯,還是北魯國的皇后,二來,她發現殿內的氣氛有些怪異,似乎有人很惱她似的。
納蘭明珠想著,自已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啊,怎麼偏就讓人心裡生厭了呢?
一頓宴席下來,只顧著想心事了。
海菱自然也是希望宴席快點結束的,這樣她就可以問問這位納蘭公主,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就是她的胭脂呢?
那麼先前害她的那個女人又是誰?不管怎麼樣,那個女人至少和胭脂是有關係的。
一個時辰後,宴席結束,夜凌楓掃視了大殿一圈,最後眸光落在納蘭明珠的身上,緩緩的開口:「今日宴席之上的公子都是我北魯有頭臉的大員公子,不知道明珠公主可有中意的對象。」
納蘭明珠愣了一下,才想起現在她代表的身份是南翎國的公主,前來北魯聯姻的,她倒是忘了正事了,趕緊的抬頭掃視了一圈,發現大殿上果然很多的青年才俊,不少人眼裡閃著光芒,似乎十分的滿意她,不過納蘭明珠對這些人並沒有什麼感觸,她並不是那種輕易動心的人,一圈望下來,最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她是識得的,北魯的戰將姬紹成,先前自已見過他一次,便對這個男人有好感,既然要嫁,倒不如嫁一個認識的,納蘭明珠意念一動,素白的手一指,直落到姬紹成的身上。
大殿上,很多人失望,姬紹成的臉色卻很冷,眼底冷芒一片,這女人長得和那害菱兒的女人一模一樣的面孔,竟然想嫁給他,可笑。
夜凌楓的聲音已響了起來:「納蘭明珠賜姬紹成為夫人,擇日完婚。」
「謝皇上。」
南翎國的使臣鬆了一口氣,兩國聯姻後,短時間內,北魯是不可能向南翎國動手的,那麼他們只需要解決少邑的事便成,。
大殿上,眾人紛紛起身恭送皇帝和皇后離去,其他人陸續的離去,南翎國的使臣自有戶部的官員護送進驛宮。
海菱一回到清乾宮,便命了太監去請了明珠公主過來。
夜凌楓倒也沒有阻止她,他也很想看看,那納蘭明珠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軟轎很快便把明珠公主抬到了清乾宮,大殿內,海菱和夜凌楓正候著。
納蘭明珠激動的給海菱行禮,她是完全不知道這其中曾發生的事情,只顧看著小姐便開心,而且小姐瘦了的時候,好美啊,她過去便知道她是最漂亮的。
海菱從大殿上下來,伸手扶了納蘭明珠,仔細的打量著她,然後聲音便有些哽咽。
「胭脂,是你嗎?」
這一聲喚,使得兩個人似乎回到了從前,納蘭明珠的眼裡滿是淚水,用力的點頭。
「是,小姐,沒想到胭脂還能再看到你,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她查海菱的消息,卻從來沒想過,海菱仍是北魯的皇后,也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所以才會與她錯手而過。
「胭脂。」
海菱想到了從前,再也顧不得去想之前有人害她的事了,她是從心底高興,她和胭脂的感情,與別人是不一樣的,最難過的時候遇到的她,她們可以說是相依為命的。
「小姐。」
大殿內,兩個人雙手緊握在一起,笑得氤氳。
上首的夜凌楓感覺這畫面很刺激,身形一動便起身,走到海菱的身邊撈了她的身子走到一邊,冰冷的望向納蘭明珠:「朕有一事不明起請教公主?」
「請說?」
納蘭明珠看出夜凌楓對她很有敵意,不知道是何原因,而且除了這北魯的皇帝,連侍蘭等人也對她有些不滿,不由得心下微涼,想起當初,離開北魯的時候,她是一心一意希望小姐好的,沒想到再相見,竟然是這樣的場景,不由得心很疼,臉色蒼白。
「公主可有姐妹?」
納蘭明珠詫異的挑眉,緩緩的點頭:「有,我有一雙生妹妹納蘭明棠,只是不知道她現在是否活著?」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人恍然,那麼先前那個和胭脂長得一模一樣,失去了記憶的女子,定然是納蘭公主的妹妹納蘭明棠。
「不知道皇上何故如此問?」
這一次不用夜凌楓說話,侍蘭開口解釋:「先前皇后娘娘見到了一個和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把她帶了回來,因為她失去了記憶,所以我們把她當成了你,誰知道她竟然被人利用,反過來給皇后娘娘下毒,那一次,皇后娘娘差點沒命,所以我們一看到你?」
侍蘭接下來的話沒有說,納蘭明珠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滿臉的陰驁,待到侍蘭說完,心急的望向海菱。
「小姐你沒事吧。」
海菱搖頭,看到胭脂好好的,還成了南翎國的公主,她十分的開心:「我沒事,你放心吧。」
納蘭明珠總算知道為何大家看她是一臉小心防犯了,原來是因為有人曾害過主子,那個人定然是她的雙生妹妹納蘭明棠。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糊塗,膽敢害一國的皇后,這不是找死嗎?
其實她們姐妹二人也是苦命的人,她父親是南翎國的將軍,有一次一家人回鄉祭祖,誰知道竟然中了匪人的暗算,父親和從人都被殺,她們姐妹二人被棄於荒野,一直在外面流落,後來納蘭家的人找到了她,帶她回了南翎國,當今的太后娘娘憐恤她的遭遇,便加封她為明珠公主,前來北魯聯姻。
既然知道納蘭公主便是胭脂,胭脂沒有任何害她的舉動,所以海菱十分的高興,留了納蘭明珠在清乾宮陪她聊天,連夜凌楓都被她攆回了寢宮。
納蘭明珠從頭到尾都沒有問妹妹納蘭明棠的事,想也知道,定然是被收拾了的。
她雖然有些心疼,不過相較于小姐來說,她更多的是心疼小姐,所以便拋開了納蘭明棠的事情。
第二日,侍梅回來了,宮中又熱鬧了一些。
侍梅也知道原來之前的那個女人並不是胭脂,眼前這個明珠公主才是真正的胭脂,心裡總算釋懷了。
清乾宮的大殿上,說話聲不斷。
除了納蘭明珠,席涼也被海菱接進宮裡來了,幾個人算是臭味相投,越說越開心。
「梅兒,我準備辦一家保濟堂的醫館,交給你來打量,沒什麼問題嗎?」
海菱想起辦保濟堂的事,立刻來了興趣,望向侍梅,侍梅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恭敬的領命:「奴婢領命,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我相信你。」
海菱笑著點頭,席涼和納蘭明珠二人全都贊同的點頭,能為百姓辦點事,是令人開心的事情。
這裡說得正熱鬧,大殿門外,撫月領著幾個宮女太監急沖沖的走進來,。
「娘娘,娘娘,慈安宮那邊有客人呢?」
太后的慈安宮來客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海菱不以為意,挑了挑眉毛:「怎麼了?來客人就來客人吧,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娘娘,太后派人過來請娘娘過去呢,聽說那客人很得太后的歡心。」
撫月蹙眉,總覺得不太好似的,因為先前過來稟報的小太監,偷偷的告訴她,太后可喜歡那個客人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客人,竟然讓太后這麼喜歡。
最近宮中的動向,撫月還是有些感觸的,太后似乎對主子有意見了,因為皇上沒有重用西家的人,太后很可能把這些帳算到了娘娘的頭上,其實那都是皇上的意思,和娘娘有什麼關係。
不過太后未必如此想,現在慈安宮來了這麼一個人,太后竟然如此高興,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客人。
最近太后可沒有高興過。
「好,既然慈安宮裡有客人,本宮倒要瞧瞧是什麼樣的客人了?」
海菱說完起身,望了一眼納蘭明珠和席涼:「你們要不要一起過去給太后娘娘請個安?」
納蘭明珠和席涼點頭,一來好奇那慈安宮裡的人究竟是什麼人,二來說不定可以幫幫海菱,聽說太后對海菱可是有很大的意見的,她們是好朋友,豈有不相幫的道理。
一行人起身,往慈安宮而去。
今日的慈安宮,與往日的冷蕭不一樣,喜氣洋洋的,海菱等人還沒有進殿,便聽到大殿內傳出來的愉悅的笑聲。
其中太后的聲音最響亮,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海菱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心倒底還是有些不安。
眼下太后對她很是不滿,因為皇上此次的任命上,她沒有開口說什麼,所以太后便把帳給她記下了。
現在這慈安宮來人,她便巴巴的命人請了自已過來,分明是別有用心的,只是這來的人究竟是誰?
一眾人走進慈安宮的大殿,率先看到的便是一個嬌艷明媚的水做的女子,之所以說是水做的,實在是因為那女子明麗的眼眸中好似攏了一層煙雨似的,氤氳迷濛,頰上兩個小巧的酒窩,一笑起來,惹人憐愛,此時正窩在太后娘娘的懷裡,享受著太后的憐愛。
海菱等人一進去,那先前說得熱鬧的兩人,便嘎然而止,殿內安靜無聲。
太后和那女子一起望了過來,海菱便直直的打量起那女子來,那女子也打量著她,然後掙扎著想起身來給海菱施禮,不過太后卻壓著她的身子。
「好了,你身子不好,用不著這些虛禮了。」
「謝太后娘娘。」
那女子謝過恩,乖巧的坐著不動,海菱不以為意,領著納蘭明珠和席涼上前給太后行了禮。
「兒臣見過母后。」
「納蘭明珠見過太后。」
大殿內,幾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太后的臉上滿是笑意,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起身:「坐下來吧,哀家今兒個很是高興,所以叫了皇后過來,見見客人。」
海菱點頭,領了納蘭明珠和席涼坐到大殿的一側,隨之溫婉的開口。
「母后特地命人去請兒臣過來,不知道要讓兒臣見何人?」
雖然知道讓她過來便是見太后身邊的人,不過海菱只假裝不知道,隨意的開口問
太后拉著身邊明艷可人的女子,笑意盈盈的開口介紹:「這是挽星,小時候她最喜歡粘著楓兒了,還揚言長大了要嫁給楓兒呢。」
太后一說完,那叫挽星的女子臉便紅了,趕緊的垂首,不依的抗議。
「太后娘娘,都過去多久的事了,你還提。」
大殿內,海菱臉色有些冷,這太后看來是真對她不滿了,所以才會把這女人接進宮嗎?還是小時候陪著夜凌楓的人,不是說他小時候一直在山上學藝嗎?怎麼會有空和一個小丫頭玩在一起,不過不動聲色的點頭。
「原來是挽星姑娘,不知道挽星姑娘怎麼進宮來了?」
太后笑著拍拍挽星的手,望向海菱,眼裡幾不可見的冷光,淡淡的開口:「是哀家派人去找了她,宮中很冷清,哀家一直很喜歡這小丫頭,所以便命人去找她,現在接她進宮來陪伴哀家。」
「喔,那挽星姑娘好好陪母后吧。」
海菱倒是不以為意,其實還不是自已讓太后不痛快了,太后又想著讓自已不痛快。
雖然這挽星是夜凌楓從小的玩伴,自已有些吃味,但還不至於惱羞成怒,所以說太后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大殿內,納蘭明珠和席涼二人都望著海菱,這婆媳二人表面上看上去一派平和,可是暗下裡卻是波光詭譎的,太后分明是拿這挽星姑娘來制海菱,難不成太后想讓這挽星姑娘進宮?
這不知道從哪裡空降出來的挽星,雖然長得柔弱,讓人一見便想保護著,不過恐怕也不是什麼善角色。
納蘭明珠和席涼心裡想著,一起盯著那挽星,只見她被這麼多人的盯著,一點也不慌亂,依舊是淡定的笑著,掃視了海菱和納蘭明珠等人一眼,妙語如珠的開口。
「皇后娘娘放心吧,挽星會好好陪太后的。」
「那就好。」
海菱點首,大殿外面,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
海菱領著納蘭明珠席涼起身,望向殿門外,唇角幾不可見的勾出笑意,她倒要看看人家如何的認這發小之情。
夜凌楓並不知道慈安宮內發生的事情,太后派人去請他過來,他便過來了,一走進大殿內,便看到海菱和納蘭明珠等人也在,光華如玉的面容上,攏上了鳳翥龍翔的姿色,看得大殿內很多人心底讚歎,皇上當真是美男子。
太后身邊的舒挽星,一雙俏麗氤氳的美眸便移不開了,驚歎的望著眼前年輕的皇上。
他尊貴霸氣,風華瀲瀲,舉手投足更是帶著一股炫人的光彩,讓人不受吸引都難。
「不知道母后喚兒臣過來所為何事?」
夜凌楓行了禮,走到大殿一側,坐到海菱的身邊,望向上首的太后娘娘。
太后笑著拉了舒挽星的手,柔聲開口:「楓兒,你還沒有向挽星打招呼呢?」
「挽星?」
夜凌楓挑眉,雙瞳直直的望向太后身邊的艷麗女子,我見猶憐,如水般清柔,腦海中立刻想起了小時候見過他的小丫頭,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也長成了窈窕淑女了。
舒挽星見夜凌楓望她,緩緩的起身,嬌羞的開口:「凌哥哥不會忘了挽星吧?」
她一開口,殿內幾個人變了臉色,海菱還在其次,納蘭明珠和席涼等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切,真能裝啊,還凌哥哥,有必要裝得叫得這麼親熱嗎?什麼凌哥哥,你當皇帝是你家的。
夜凌楓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眉動了一下,隨之沉穩的開口。
「挽星既然進宮了,就在宮中好好陪陪母后吧。」
「哀家正有此意,今天晚上,哀家準備為挽星辦個宴席,熱鬧一下,楓兒不會不賞臉吧,你小時候,挽星可沒少陪你。」
太后說完,似有意無意的睨了海菱一眼,見海菱從頭到尾便沒什麼表情,心裡不由得微惱,不過也不好再說什麼。
「朕會來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夜凌楓已看出些端睨來了,看來母后就是為了氣菱兒的,不由得挑眉望向一側的海菱,見她臉上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心裡略鬆一些,不過依舊不敢大意,這小丫頭不會生氣吃味吧。
他和舒挽星可沒有什麼,小時候她確實陪過他,不過是很多年前的記憶了,他都記不清楚,不過他記得母后一向喜歡挽星。
大殿內,舒挽星見皇上並沒有過多的注意她,心裡不免失望,不過仍然滿臉的笑意,她有太后疼著,就不相信一點機會都沒有。
聽說這皇后是個善妒的,竟然一個人霸佔著皇帝,真是不要臉的女人,舒挽星想著。
太后叮嚀了夜凌楓,便又不忘叮嚀海菱。
「皇后晚上也一併過來參加宴席,納蘭公主和滄王府的小郡主也一起過來吧,人多熱鬧些,宮裡好久沒有熱鬧過了。」
眾人一起應了,便告安退了出去,出了慈安宮的大殿,海菱的臉色便臭臭的,雖然不是十分的生氣,可是仍然覺得不舒服,太后如此做,分明是針對她的,以往她不說話,只是因為暫時的按兵不動,現在她是按捺不住了嗎?
「菱兒,」夜凌楓送海菱回清乾宮,路上向海菱解釋了關於舒挽星這個人。
其實也沒什麼,舒挽星的家在夜凌楓過去練功的山腳下,舒挽星第一眼看到夜凌楓的時候,便驚為天人,一直粘著他,不過夜凌楓可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也就那麼少得可憐的幾次糾纏。
沒想到這一次太后竟然把這麼個人找了出來,海菱臉色微暗。
「母后恐怕是對我生氣了。」
其實她不想和太后鬧僵了,讓夜凌楓夾在中間難做人。
可是很明顯的,這一次朝中任命官員的事,她沒張嘴,太后心裡便惱她了,所以才會找了這什麼舒挽星的出來。
不知道她還想做什麼?
「菱兒,別想多了,我和那舒挽星什麼都不是。」
「可是先前太后還刻意的提到人家小時候就想嫁給你呢?」
海菱的嘴巴微微的嘟起,明顯的不悅,自已的東西被別人惦記了,這感覺自然不好受。
夜凌楓緊抱著她,俯身啄了她的紅艷的嘴一下,然後寵溺的伸手捏她的小鼻子:「你啊是在吃醋嗎?」
「是啊,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海菱可不掩飾自已的心思,這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的女人雖然沒什麼份量,但很顯然的給她添阻了,太后娘娘如此做分明是沒有放開心頭的打算,那就是讓皇上再納別的女人進宮。
清乾宮裡,夜凌楓陪了海菱一會兒,便去上書房處理事情了,對於這突然冒出來的舒挽星,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過他也知道母后心中對菱兒是有意見的,不過他不會理會任何人的。
等到皇帝一走,海菱便吩咐人叫來了納蘭明珠還有席涼。
兩個女人一臉擔心的望著她,很認真的開口。
「菱兒,看來太后娘娘把這個舒挽星找出來就是想對付你了。」
海菱又豈會不知道,之前看太后對自已很好,她還以為她們兩個很好相處呢,沒想到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太后根本不贊成皇帝只娶她一人,只不過先前沒有動作罷了,現在她把這舒挽星接進宮來,定然是有想法的。
舒挽星和夜凌楓從小一起玩過,兩個人肯定是有些情份的,和一般人不一樣,太后便是仗著這個,所以才會把那個女人弄進來,到時候若是舒挽星進宮了,那麼西家的人才會進宮。
想想也是,身為西家人,太后又豈會讓海菱一人獨大,佔了北魯的後宮。
她一直沒動,不代表不會動,只是不想觸怒皇上罷了。
海菱伸手揉了揉腦袋,頭有些疼,這叫什麼事啊。
「算了,我會小心些的,今天晚上你們一起參加宴席吧,看看她們能搞出什麼名堂。」
三個人說了一會子話,自去休息,等到傍晚的時候,太后的慈安宮裡,果然來人請她們幾個過去赴宴。
慈安宮裡,除了海菱和納蘭明珠等人,太后還請了不少朝中的命婦,擠擠一堂,很是熱鬧。
大殿上,三個一群,五一個一黨的圍坐在一起,很多人嘀嘀私語,議論著太后手邊的女子,不知道這女子什麼來歷,竟然得了太后的眼,太后滿臉的笑,一直拉著她,很是疼寵的樣子。
海菱和納蘭明珠,席涼三個圍在一起,聽著身邊的喋喋議論,一邊不忘回應那些過來打招呼的人。
等到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太后一聲令下開宴,自有太監來引領她們坐到自已的位置上。
海菱身為皇后,自然坐在太后的身邊,太后的另一邊坐著的便是那舒挽星,其她人依次往下坐。
對於這個舒挽星的身份大家仍然在猜測著,不過太后一坐下來,便把舒挽星介紹給了大家。
「這是哀家最喜歡的小丫頭挽星,她可是哀家的開心果,以前哀家可多虧著她陪著。」
太后一說,很多人朝舒挽星點頭打招呼,心內卻有些不以為然,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竟然成了太后的心尖尖,太后如此做,分明是打皇后的臉子啊,最近有傳言,太后因為朝堂上的事對皇后惱怒,看來是真的啊。
很多人心裡存了看好戲的念頭,面上卻不顯,說得倒是好聽又熱鬧。慈安宮內的宴席,夜凌楓並沒有出現,只是派人來通知了太后一聲,說有政事要處理,就不來了。
宴席上,大家邊吃邊聊,坐在海菱下首的仍是昭陽王妃鳳瑤,鳳瑤的唇角勾出笑意,看出心情極好,只要看到姬海菱不好過,她的心裡便舒服,想到這,鳳瑤端了一杯酒與海菱吃了一杯,隨之小聲的開口。
「皇后,你說太后娘娘是不是有意給皇上納妃呢?」
雖說大婚之時,皇上當著天下人的面說只納她一後,但若是太后做主,也未必行不通。
鳳瑤雙瞳晶亮,得意萬分,海菱冷睨了她一眼,分明是災災樂禍。
「昭陽王妃還是多操心昭陽王吧,別操心本宮的事了。」
一句話便把鳳瑤的話阻死了,同時氣得她臉色碧綠。
不過這宴席,確實讓人吃得鬱悶,太后一口一聲的挽星,使得在座的女人全都心中有數,看來太后是真的想把這舒挽星的給皇上納進後宮,不知道皇后會否答應,一頓飯的功夫,眾人吃得少,全用來捉摸事情了。
宴後,天色已不早了,各家命婦告安出宮了。
慈安宮的大殿內,楹嬤嬤正在給太后捏肩,忍不住小聲的開口:「太后娘娘,你不會真的有意想皇上納舒姑娘為妃吧?」
「有什麼不可以?」
太后反問,單手支著腦袋,一臉的懊惱,今天晚上的事,她本來是想敲打敲打皇后的,別不把她當回事,至於讓挽星進宮,她還真沒想過,因為皇上不是她做得了主的。
只是一想到皇后從頭到尾就沒當回事,太后的心裡一口氣便出不了。
「娘娘?」
「好了,哀家有數,皇上未必聽哀家的,楹嬤嬤,你說哀家守了這麼多年,圖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讓西家光宗耀祖嗎?你說現在因為一個女人,皇上連後宮的妃嬪都不納,再一個西家的人也沒法進宮,那麼哀家努力了這麼多年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太后氣恨恨的一捶身邊的案幾,滿臉的陰驁。
她是小瞧了姬海菱的,當初看她進宮,本以為,她至少會顧忌她的臉面,顧忌西家的人。
「娘娘?別想那麼多了?」
楹嬤嬤也很頭疼,她侍奉了太后多年,知道太后一心想讓西家出人頭地,沒想到現在竟然遇到了眼前的狀況,如果皇上和皇后娘娘重用西家的人,也許太后娘娘就不會如此生氣了,偏偏他們根本不重用西家的人,所以太后才會生氣,才會不顧顏面。
「嗯。」
太后閉上眼睛,沒有再說什麼,修長的手指在案幾上輕敲,有一下,沒一下的很有節奏。
清乾宮裡。
海菱也十分的惱火,雖然太后沒說什麼,但是那些命婦都是人尖子,太后拉著那舒挽星,一口一聲心尖上的人,別人會怎麼想,有眼睛的一看便知道她們婆媳之間有矛盾啊,這能不讓人鬱悶嗎?
「娘娘,早點休息吧。」
侍梅走過來請示海菱,海菱實在睡不著覺,在寢宮裡踱來踱去的,最後唇角勾出冷笑。
「梅兒,我心裡煩得很,不如我們去找樂子。」
「娘娘是想?」
「既然太后老人家送了我一個禮,我是不是該還一個禮給西家呢?」
海菱面無表情,一本正經的開口,她一說話,侍梅便知道她想幹什麼?
「娘娘是想劫西府?」
西家雖然不是北魯第一家,不過府裡想必還是有些好東西的,她們何不去鬧他們一鬧,好彌補彌補今天晚上的氣惱,要不然她胸口的這份蝕氣實在出不來,她也沒幹什麼壞事啊,太后便把所有的帳都算到她的頭上了,她若再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對不起她了。
暗夜,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二婢,又調了無影樓的十個人前往西府去搬東西了。
清乾宮裡,夜凌楓一回來,便看到諾大的寢宮內,一個人也沒有,不由得詫異,喚了撫月進來,才知道海菱出宮去了。
他只略想一下,便知道她出宮去做什麼了?不由得搖頭,看來母后是惹到她了,所以她去西府找碴子了,趕緊領著幾個手下前往西府而去。
西府此時籠罩在一片寂靜中,諾大的府邸中,沒有一點的動靜,只除了偶爾響起一兩句話。
「好了,撿值錢的搬吧,不值錢的不要。」
這分明是海菱的聲音,正指揮著侍梅和侍蘭還有無影樓的手下搬西府裡值錢的東西呢?
夜凌楓出現後,她只挑了一下眉,似毫沒有收手的打算,反而搬得更歡了,眼裡隱有挑畔的意味,夜凌楓知道她還在生氣呢,也只好由著她,等到東西搬得差不多了,一眾人從西府內撤退出去。
侍梅命人把西府裡拉出來的東西收好,便跟著主子一路回清乾宮去了。
寢宮內。
夜凌楓斜靠在榻上,見海菱的臉色依舊不好,關心的開口:「怎麼了,還生氣嗎?明兒個朕就下了旨意讓她回去。」
「別,你一下,人家更當我是個善妒的,太后還什麼話都沒說,我便鬧著讓你下旨了,指不定什麼樣的髒水污水都往我身上潑,其實那舒挽星怎麼樣,我還真沒放在眼裡,實在是今兒個母后說的話太惱人了。」
海菱趕緊阻止夜凌楓的動作,那什麼舒挽星她還不放在眼裡,重點是太后的話,實在讓人喜不起來,一口一聲她的心尖兒,一口一聲喜歡她,那把她這個兒媳放在什麼地方了,再一個,她如此這般做,不就是想讓她明白,她頭上還有一個她呢?如果她不順著她的意,就沒自已的好日子過嗎?
難道她怕她不成,她還就和她鬥鬥法了,自古婆媳天生是天敵,所以想躲是躲不開的。、
她不找事,但事找上她,她也不躲著。
「好了,別氣了,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夜凌楓伸手抱海菱上床休息,不讓她再想這不好的事情,唇角一勾,便狠狠的吻了下去,讓海菱無暇去想,寢宮內很快火熱起來,那僅剩的一些惱怒,早煙消雲散了。
半夜,天還沒有十分的亮,小祿子心急火燎的在殿外叫起來:「皇上,皇上,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這聲音在暗夜中一響,突兀而急切,寢宮內的兩個人全都醒了過來,不但是夜凌楓,就是海菱也一驚而醒,手腳俐落的穿衣下床,。兩個人走出了寢宮,偏殿外,小祿子正跪著,一看到主子起來,趕緊的呈上急信。
夜凌楓伸手一接信,便閱了起來,很快臉色難看起來。
海菱也不安起來,一伸手接過他手中的信看了起來,這一看,她的臉色比夜凌楓還難看,身子竟然搖晃了起來。
原來是爹爹姬琮押了二十萬擔糧草行到玉奇谷的時候,糧草被當地的山賊所劫,現在他們在玉奇谷的狹谷裡,出不得進不得,連人帶糧食都被困在那裡,如若沒有救兵,只怕死路一條,這急信是爹爹派手下的將士奮力衝出來送進京的。
不說丟失了糧草是多大的罪,就說若是他們再不趕過去,爹爹和那五千將士便會被活活的困死啊。
清乾宮裡,海菱和夜凌楓的臉色一片冷沉蕭殺。
燈光輝映著夜凌楓的臉,寒若冰霜,黑瞳如火炬,一字一頓的開口。
「朕要御駕親征,去救姬老將軍,並滅掉綠蟻族的人。」
綠蟻族的人不滅就是一大隱患,每年要消耗多少的糧食,沒完沒了的打仗,所以夜凌楓決定親自領兵前往玉奇谷,一來救出姬琮,二來除掉綠蟻族的人。
「皇上。」
海菱一聽夜凌楓的話,不由得擔心,他可是一國之皇帝,按他的能力御駕親征不是問題,可若是出了意外怎麼辦?
「還是派兵前去救援吧。」
「等他們趕到玉奇谷恐怕姬老將軍等人早就死了,朕只帶一千輕騎前往,一定可以救他們。」
夜凌楓決定了,海菱便不再反駁,只是想到要和他分開,心有不捨,但是眼下爹爹生死未卜,她也顧不得兒女情長了,用力的點頭:「好,你要保重。」
「菱兒,你要好好的,朕一救出姬老將軍,便會派人送信告訴你。」
夜凌楓知道海菱擔心姬琮的安危,所以安慰她,而且想到宮中的事情,他實在是不放心,伸手緊握著海菱:「等我回來。」
「我會的。」
海菱用力的點頭,夜凌楓又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後一枚皇帝專用的御旨金牌放在她的手中,他俯身叮嚀她:「朕的江山由你守著,朕只相信你。」
他說完直起身子,轉身大踏步的走出去,海菱望著他的背影,一動也不動。
侍梅走到跟前:「娘娘,天還沒有大亮呢,娘娘還是再休息會兒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8:35
第095章 皇后有喜了
玉奇谷,仍一險要陝谷,繞著一座大山,進去的機會多,出來的機會少,若是有人在此埋下伏兵,只要數百人便可斷其退路,使其死無葬身之地,本來姬琮等人前往登州,不一定非要經過玉奇谷,但是一來姬琮大意了,想不到在北魯境內,竟然有強人敢公然搶劫官家的糧草,二來,他也是為了盡快趕到登州,從玉奇谷經過可走少走不少的路,是以他們一行人才會經過玉奇谷,誰知道偏被強人斷其後路,困在玉奇谷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要想破玉奇谷,並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夜凌楓才沒有派兵前往,因為若是等到兵部的人趕到,只怕姬琮和那五千將士死傷不剩了,另外一個,二十十萬的糧草可是好不容易籌建上來的。
最後,夜凌楓帶了一千輕騎火速趕往玉奇谷,另外,五千兵將隨後支援,務必要救出姬琮等人。
宮中,夜凌楓把朝中的大事交給了幾位信任的臣子,一起商討,有重大事可向皇后請旨,另一方面調派了五十個羽衣衛保護海菱的安全,還派了姬紹成帶人暗中保護海菱。
至於自已的母后,心中對菱兒有意見,他也是前往慈安宮和母后打了招呼的,婆媳二人要一致對外,守護好北魯的江山,太后滿口應承,夜凌楓總算放了一些心,帶著人離開了汴梁城,前往玉奇谷而去。
宮裡。
清乾宮,戶部的人正在稟報事情,仍是南翎國的明珠公主和姬將軍的大婚事宜,是否延後?
姬琮現在生死未卜,姬紹成哪裡有心思去大婚,所以海菱徵得了明珠公主的同意,大婚暫時延後,明珠公主留在宮中陪伴海菱。
南翎國的使臣啟程回南翎國去了。
慈安宮裡,太后派人過來請皇后娘娘過去一趟。
海菱便領著納蘭明珠和幾個丫頭一起過慈安宮裡,今日慈安宮倒是安靜,各處靜悄悄的,沒有先前的熱鬧。
皇上御駕親征,宮中的人自然不好喧嘩,安靜無比。
大殿上,太后娘娘的臉色比先前好看多了,看到海菱和明珠公主行禮,示意她們起來。
「菱兒,哀家聽說了姬老將軍的事,你別擔心,皇上親自去玉奇谷,一定會把人救出來的。」
海菱微怔,倒是沒想到太后娘娘會在這種時候安慰她,大出自已的意外,看來有困難的時候,大家還是一致對外的。
「謝母后的關心,」人家關心自已,自已哪裡還能生她的氣,海菱恭順的開口。
「嗯,最近皇上不在宮中,我們凡事要小心一些。」
對於江山社稷,太后可不敢大意,十分的慎重。
「是,菱兒會注意的。」
兩個人正和樂融融的說著話,便見到太監奔了進來,慌慌張張的稟報:「太后娘娘,西大人進宮來了,說,說?」
「說什麼?」
太后臉色一冷,瞪向那稟話的小太監,話都說不周全。
小太監趕緊的稟報:「西大人說昨晚西府被人洗劫一空?」
此話一出,太后的臉變了,海菱的臉色也微變,有些心虛,瞄向上面的太后娘娘,當然太后是不會想到她的頭上的,只顧著揮手命令小太監:「讓他進來。」
殿外,西大人蹌踉的奔了進來,撲通一聲跪下,扯著嗓子便叫:「太后娘娘要為臣做主啊,臣慌恐啊。」
「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后蹙眉問,先前難看的臉色,現在好多了,倒底是太后,自然不能自亂了陣腳。
西大人鎮定了一下,然後稟報:「昨夜,西府遭了賊人洗劫,府上但凡值錢的東西全被洗劫了。」
「傷到人沒有?」
太后關心的詢問,東西仍身外之物,人傷不傷到才是重要的。
西大人搖頭:「人倒是沒傷,只洗劫了東西。」
「來人,傳兵部尚書進宮來見哀家?」太后一聲令下,殿外有太監領命奔進來,準備去兵部宣旨,海菱一看,不能不說話了,趕緊的開口:「母后,不可。」
海菱一開口,太后望過來,西府的西左大人也望了過來,這才看到海菱在大殿內,想到因為這女人使得自已與朝中重位無緣,眼瞳裡一片冷光。
海菱卻不理會那西左,只望著太后,緩緩的開口:「母后,眼下不宜有此動作,皇上前腳剛走,後腳便搜查京城,只怕要引來種種猜忌,到時候朝堂混亂,此事只宜私下暗查,不宜調派兵部的人。」
「私查?」
太后重複了一句,雖然不甘心,最後便也同意了,又仔細的詢問了西大人昨夜被劫的情況,除了東西被劫並沒有傷亡,這還是好事,太后命令了西府的人私查這件事,一有消息便來通知她。
西大人退出去後,太后的臉色一直冰冷陰驁,沒有舒展:「這什麼無影樓的人太大膽了,竟然膽敢劫西府,分明是針對西府而來啊,若是被哀家查出來定然饒不過他們,不但劫東西,竟然還敢大張旗鼓的留下名號,太可惡了。」
說完便心煩意燥的揮了揮手:「算了,不說這件事了,等查清楚他們在什麼地方再說吧。」
太后說完,海菱乾笑,她能說什麼,那就是她昨夜心血來潮幹的好事,誰讓母后先前給她添阻了,她若不把那個什麼舒挽星的接進宮來,她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
海菱正想著,便聽到大殿一側響起悅耳的說話聲:「太后娘娘,這一大早上誰惹你老人家生氣了?」
想曹操曹操到,人還真不禁念,她剛想到這女人,這女人便出現了,海菱唇角勾出譏諷的笑意。
舒挽星領著兩個小丫頭從偏殿後面走出來,本來看太后娘娘臉色不好,所以才會開口說話,等到說完,發現皇后娘娘和明珠公主也在,忙掉轉身子向海菱行禮。
「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
海菱也沒有為難她,揮了揮手,舒挽星施了恩起身,又走到太后的身邊,柔聲細氣的開口:「這一大早上的生氣,對身子可不好?娘娘還是莫要氣了,挽星特地下廚準備了太后娘娘愛吃的雞肉粥,太后娘娘還是用早膳吧?」
舒挽星滿臉溫柔的笑,太后的氣便消了不少,伸出手握著舒挽星的手。
「挽星有心了。」
「為太后娘娘盡力,是挽星的福分。」
當真是會說話,海菱和明珠兩個人相視,腦子裡同時的閃過這念頭,然後二人起身,準備告安離開。
「母后,兒臣先行告退了。」
舒挽星一聽海菱要走,忙嬌柔的轉身,笑望著海菱:「皇后娘娘也留下來用些早膳吧,挽星準備了很多呢?」
「挽星好好侍候太后吧,本宮早上已用過早膳了。」
海菱淡淡的開口,既看不出她的任何不耐,也看不出她對這位挽星姑娘有任何的親熱狀態。
不過宮女把早膳端上來的時候,經過海菱的身邊,她忽然感覺到胃裡十分的難受,忍不住的想嘔吐,雖然極力的想忍住,可最後還是受不了的乾嘔了起來,嘴裡泛起了酸水。
太后一看,大驚,緊張的開口。
「皇后這是怎麼了?」
皇上離京時把她托付給自已,不會他剛離京,皇后便生病了吧,到時候,這話就不好說了,所以太后很緊張,一邊詢問海菱一邊不忘命令宮女傳御醫。
「來人,馬上傳御醫進來。」
「是,太后娘娘。」
大殿內也顧不上用早膳了,全都忙碌起海菱來了。
納蘭明珠更是上前一步扶著海菱,走到一邊坐下來,然後緊張的追問:「怎麼樣?有沒有好些,哪裡不舒服?」
海菱搖了搖頭,她就是胃裡泛酸,似乎是聞到那早膳有些想嘔吐的,那什麼雞肉粥的令她難受,海菱身側的侍梅本來想上前給海菱號脈,但是為了不讓人知道自已會醫術,所以她沒有動。
御醫很快傳了上來,近前給海菱診脈。
大殿內安靜無聲,很多人望著御醫和海菱,只見御醫的臉上變幻莫測,有驚有喜,最後恭敬的起身,跪到地上向海菱和太后賀喜。
「臣恭喜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娘娘這是喜脈。」
「喜脈?」
大殿內好幾道聲音響起,眾人都有些不在狀況之內,最後反應過來,各人便興奮不已,圍到海菱的身邊向她道賀。
「恭喜娘娘了。」
太后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她身後的楹嬤嬤也是滿臉的花兒,向太后賀喜。
大殿上,唯有舒挽星心情鬱悶,一臉的冷色,暗暗嫉妒,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懷孕了,還真是好命啊,霸佔著那樣一個光華如玉的男人,也不怕折壽,現在老天還讓她懷孕了,若是她懷不了孕,太后娘娘還能以她不懷孕為藉口,好替皇上納妃呢,現在都懷孕了,那她要怎麼進宮啊。
舒挽星只顧想著自個兒,滿臉的哀怨。
太后已顧不得想別人了,高興地命令下去:「來人,今日慈安宮內的人,重重的賞。」
「謝太后娘娘,謝太后娘娘。」
大殿內,一片喜氣洋洋,納蘭明珠緊握著海菱的手,眼下皇上不在宮中,她定然要護娘娘一個周全,娘娘懷了孕,這可不是大意的事情,納蘭明珠的一雙眸子射向大殿一側的舒挽星,這女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舒挽星見納蘭明珠望她,眼裡滿是氣憤,似毫不示弱的瞪回來,兩個人怒瞪了一會兒,同時氣恨恨的收回視線。
太后已從大殿的上首走了下來,難得和顏悅色的伸出手拉了海菱的手。
「皇后,你現在有了身孕,一定要保護好自已,千萬不要大意了。」
海菱的心仍然沉浸在驚喜當中,反應不過來,她懷孕了,竟然在這種時候知道自已懷孕了。
夜剛離開汴梁城,她便懷孕了,若是他知道,不知道會如何的高興,她可以肯定,他定然十分的開心和高興。
「母后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孩子的。」
海菱伸手摸上自已的肚子,感覺十分的奇特,沒想到她大婚不久,便懷孕了,想想她和夜之間的恩愛,懷孕也不足為奇。
「來人,送皇后回清乾宮。」
「是,太后娘娘。」
侍梅和侍蘭等婢領命,海菱和納蘭明珠向太后告安,離開了慈安宮,回清乾宮去了。
清乾宮裡,侍梅等人再次向海菱道喜,海菱命令下去,宮中人人有賞。
但是這種時候懷孕,相對的危險係數也大,侍梅吩咐了清乾宮的所有太監和奴婢都上來,好好的訓了一場,皇后懷孕,若是出了什麼問題,這一宮的人全都別想活,所以大家悠著些,最好什麼心機都別動。
「娘娘,奴婢想立刻把沈若軒調回來?」
侍梅不相信宮中的御醫,雖然她醫術不錯,但是倒底不如沈若軒的醫術高明。
自從娘娘大婚後,沈若軒回藥王谷,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娘娘懷孕,皇上不在宮中,暗處隨時可能有危險,所以侍梅才會有此一說,海菱想想倒是同意了,因為侍梅有無影樓的事要操心,還有保濟堂即將開業,沈若軒過來正好幫幫她們。
「行,你讓他過來,幫忙打點保濟堂的事,等到保濟堂上了正軌,他再回去也是一樣的。」
「是,娘娘。」
侍梅領命,立刻走了出去辦事。
大殿上,納蘭明珠望著海菱,冷靜的開口:「我留在宮裡陪著娘娘吧,多一個人多留一份心,一切等到皇上回來再說。」
海菱點頭,明珠還是和從前一般,是她最要好的姐妹。
皇后懷孕,太后有旨,不管是朝堂上的還是宮中的事,都不准驚擾到皇后,直接稟報到太后的慈安宮裡。
海菱也樂得清閒,太后娘娘既然想管,便由著她吧,省得她們之間剛建立好的婆媳關係又鬧僵了。
而且朝堂上也不會有什麼大的事情發展,眼下她懷孕了,一切以孩子為準,能不理的事就不理。
這樣的日子過得飛快,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海菱讓侍梅忙碌保濟堂的事,保濟堂也準備得差不多了,一切就等開張了。
保濟堂開張,海菱這個幕後的老闆豈能不現身,何況她呆在宮中實在太無聊了,快悶得發霉了,所以一大早便拉了納蘭明珠,二人在寢宮內女扮男裝,領著侍梅和侍蘭二人偷偷的溜出宮了,撫月留在宮中,不讓任何人打攪娘娘休息。
海菱出宮,除了自帶的幾個手下,還有姬紹成暗中保護她,所以她不擔心自已有什麼事,何況懷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所以只要小心便會沒事了。
對於這個孩子,她是十分期待的,因為他是她和夜凌楓愛情的結晶。
一行幾人出了宮,宮外面自有馬車候著,海菱和明珠二人上馬車,侍梅和侍蘭駕車,一起往保濟堂而去。
保濟堂,在一處地段不太繁華的街面上,此時店門已打開,很多人圍著看熱鬧,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不斷。
其中還有不少人竟然對著保濟堂磕起頭來,嘴裡唸唸有詞。
感謝皇后娘娘的仁慈,感謝菩薩似的娘娘。
保濟堂雖然是侍梅打點,但她只是幕後指點,店內有專門的大夫為病人治病,另有人抓藥的,只要是沒錢看病抓藥的,都可以到保濟堂來治病,如若是有錢人跑到保濟堂來混水摸魚,那麼定然要挨一頓打,然後送到刑部去。
保濟堂門外,貼著佈告,上面明明確確的註明了,只有看不起病的人,才可以進保濟堂治病。
這家保濟堂仍是皇后娘娘開的,這汴梁城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所以沒人敢招惹。
海菱和明珠二人隱在人群中觀看,不少人開始進保濟堂看病。
「小姐,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是想著別人。」
明珠有感而發,不禁想起過去的時光,雖然貧窮,可是那三年的時間很快樂,小姐雖然胖,可是很快樂,不像現在,即便漂亮,即便身在高位,可還是要防身邊形形式式的人。
「明珠,我沒那麼偉大,別忘了你家小姐我啊,是一個大夫,大夫總是喜歡救人的。」
海菱心情愉悅的笑著,伸手抓了明珠的手:「走,我們去逛街怎麼樣?」
「好啊,不過小姐當心點。」
明珠並沒有因為現在的公主身份,便自視甚高,相反的,她寧願自已是小姐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能日日陪著她,便是她的心願了,現在雖然是南翎國的公主,肩負著兩國和平的使命,可是那些接了她回去的人,又有幾人是真心疼愛她呢,她們只不過是因為她有利用的價值罷了,南翎國的皇室,除了阮靜月,並沒有適婚的公主,所以她才會被冊封為公主,前來北魯聯姻,並不是因為愛。
而她與小姐的感情,卻不是別人可取代的,包括那死去的雙生妹妹納蘭明棠。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準備去逛街,誰知道還沒有上馬車,便見街道上人群好似瘋了似的往一邊跑去,侍梅和侍蘭臉色一變,飛快的開口:「娘娘,小心。」
明珠更是直接抱住了海菱的身子,把她往旁邊一帶,擦著她們身邊飛奔而過的人,一邊跑還一邊嚷。
「不好了,不好了,兵部尚書厲煌厲大人在怡紅樓殺人了?大家快去看啊,兵部尚書大人在怡紅樓裡殺人了。」
兵部尚書厲煌仍是夜凌楓信任的臣子之一,這厲大人海菱是見過的,為人頗有正直,平素並不好女色,現在竟然在怡紅樓裡殺人了,海菱臉色大變,這是怎麼回事?
侍梅和侍蘭二人望著海菱:「娘娘,你看?」
一直隱在人群中跟隨著她們的姬紹成也出現了,沉穩的開口:「菱兒,你看這事?」
海菱臉色陰驁冷沉,這兵部尚書可是皇上指派的臣子之一,若是他出事了,必然會被下入大牢,那麼兵部尚書一職會怎麼樣?可想而知的下場,海菱週身的戾寒,一揮手沉穩的命令。
「去怡紅樓。」
「是,」姬紹成應聲,扶了海菱上馬車。
馬車內,海菱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想到這三日自已對於朝堂上的事不聞不問,真是不該,皇上臨離開的時候,把御用金牌交給她,並說了相信她,她卻什麼都沒做,現在竟然發生這樣離奇的事,兵部尚書厲煌跑到怡紅樓裡去殺人。
這怎麼可能?
海菱是擺明了不相信這件事的,馬車內,納蘭明珠和侍梅等人看主子臉色難看,便知道她心急如焚的原因,趕緊的勸她:「娘娘,你別心急了,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
怡紅樓仍是一家青樓,而且並不十分的有名,此時樓前的街道上,被官兵包圍了。
任何閒人不准進,海菱和姬紹成等人過去的時候,被幾個兵將擋住了去路,那些官兵嚴肅的喝止。
「任何閒人不准進,此是命案現場。」
姬紹成臉色一沉,他身後的手下便發作了:「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我們姬府的少將軍,難道也不能進去。」
那擋人的兵將立刻收斂起囂張,小心的瞄了姬紹成等人一眼,然後一臉為難的開口。
「屬下等奉了西大人的命令,閒雜等人不准靠近,現在刑部正在查案,姬少將軍,你別為難我們。」
「西大人?」
海菱挑了眉,這是刑部的事,怎麼又扯上了西大人,不出意外,這西大人便是西府的人。
「是,西大人奉了太后的事,正和刑部的人在查這件事。」
海菱這個氣啊,不打一處來,這才三天的時間啊,母后竟然可以把西家的人抬到這個份上了,連刑部的事,西家竟然插手了,實在太可惱了,她可真能啊,一方面表現得很關心自已,讓自已在清乾宮裡養胎,一方面乘機把西家抬上來,若是這兵部尚書落馬,不出意外,她定然要讓這西左上位了,那麼以後就算皇上回來,也不好再罷免他的官職了,她可真是處心積慮啊。
本來自已不想理事,就是不想與她之間鬧矛盾,但她這樣做,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如此一想,海菱直接冷下了臉,望向那兵將:「立刻讓刑部尚書武尚滾過來?」
海菱週身的寒氣,眼瞳嗜冷,那些擋路的兵卒望了望,見姬將軍都不敢多說話,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一人趕緊進怡紅樓裡去稟報刑部尚書大人。
刑部尚書武尚也是夜凌楓提起來的人,很得夜凌楓的信任,此時正和西家的人在樓裡盤問情況,一聽兵卒的稟報,便領著人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西府的人,太后的親弟弟。
西左西大人臉色陰驁難看,冷冷的罵那些兵卒。
「什麼人要見尚書大人?不會攆了出去。」
「小的,小的?」
那兵卒無語了,姬少將軍可在場呢,他們若是多說話,只怕倒霉的便是他們了,誰知道那人是誰啊?好霸道的氣場。
刑部尚書武尚和西大人一起走了過來,自然一眼便看到了海菱。
刑部尚書武尚仍是皇上的人,自然不想和西府的人摻合到一起,無奈皇上不在宮中,宮中還傳出皇后娘娘懷孕了,太后下旨,所有事都不准驚擾到皇后娘娘,所以武尚正擔心呢,沒想到這會子竟然看到了皇后娘娘,武尚大喜,立刻領著人跪了下來。
「臣見過皇后娘娘。」
怡紅樓門外,眾人呆愣住了,待到反應過來,才明白這清俊的少年,竟然是當朝的皇后娘娘,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見過皇后娘娘。」
那些先前攔著海菱等人的兵卒自然不敢再攔著,全都放下刀劍跪下來。
海菱領著人走了過去,望向武尚,然後是西府的西左,西左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時候遇到皇后,眼裡閃過冷芒,不過很快掩飾了下去,跪下來給海菱施禮。
「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並沒有直接叫人起來,而是直接向刑部尚書武尚發難。
「武尚,這裡發生了命案,你身為刑部的尚書,責無旁貸,這西大人在這裡是怎麼回事?」
武尚一聽正想回話,西左唇角一勾冷笑,然後沉穩的回話。
「老臣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在此辦差,厲煌身為兵部的尚書,竟然殺人,臣一定要查明此案。」
「西大人奉了太后的旨意辦差,那麼以後是不是什麼事都要西大人親力親為了?」
海菱直接問,西家真的太過份了,如若夜凌楓現在在京城,他們要怎麼做,她無權過問,但萬不該在夜凌楓不在京城的時候,做出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西左的臉上有著得意,緩緩的開口:「臣奉命辦事而已。,」
「奉命?奉誰的命?這是朝堂上的事,有刑部在,這是刑部的事,西大人竟然一句奉命,便想過問不該過問的事嗎?」
「皇上不在,太后最大,臣自然是奉太后的命辦事。」
西左仗著皇上不在京城,盛氣凌人的開口,似毫不懼海菱。
海菱怒極反笑,看來夜離開汴梁的時候,恐怕是想到了眼下的這種局面,所以才會把皇帝的御用金牌交給她,好,很好。
「西左,你好大的膽子,別以為皇上不在沒人制得了你。」
海菱手一揚,陽光下,皇帝的御用金牌赦然在手,西左臉色大變,飛快的跪伏:「皇上萬歲萬萬歲。」
海菱冷冷的掃視了一圈,望向刑部尚書武尚:「立刻讓閒雜人等離開,西大人請吧。」
「臣遵旨。」
西左狠聲接口,緩緩起身,一揮手命帶來的手下離開,當著所有人吃了個悶虧,西左不但臉面無光,而且心中記恨起了海菱。
其實海菱並不是有意針對西左,但是西家人的心思顯而易見,這案子若是讓他們摻合進來,沒事恐怕也有事了。
「厲煌呢?」
海菱收起了令牌望向刑部尚書武尚,武尚恭敬的起身帶路:「正在裡面呢?」
「走吧。」
一行人火速的走進怡紅樓,此時樓裡被封了,很多人被困在房間裡不得出來,樓裡的老鴇正在哭天滄天,咀咒發誓罵娘,刑部的人正在盤話的盤話,找東西的找東西。
武尚直接把海菱等人帶進二樓一間雅致的房間裡,房間裡,有一女人死在床上了,胸前被刺了一刀,血濺出來,已經凝固了,再看房內的地上坐著一人,正是兵部尚書厲煌,厲煌神情呆滯,目光渙散,很顯然的被這種突發的事情給驚到了,好半天沒有反應,最後還是武尚走過去提醒他。
「厲大人,皇后娘娘過來了?」
厲煌一驚,總算清醒了過來,掙扎著起身,便跪到地上,哽咽著開口:「老臣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為臣做主啊,臣真的沒有殺這女人啊。」
不但沒殺,他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早上便有人在門口大叫說他殺人了,而在他的身邊確實死了一個女人,仍是怡紅樓裡的頭牌姑娘。
「厲煌,你身為兵部尚書,竟然夜宿青樓?」
對於這個,海菱十分的反感,瞪向厲煌,虧皇上那麼相信他,他竟然是這種人。
厲煌一聽海菱的話,趕緊的搖頭:「臣冤枉啊,皇后娘娘,昨夜內閣的柳大人邀臣談事,他定在這裡了,可是臣過來的時候,左等右等也沒看到他,後來臣昏了過去,等到早上臣便成了殺人兇手了。」
厲煌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房間裡,海菱和姬紹成等人皆蹙起了眉,難道說有人給厲大人下套。
「武尚,你派人問過柳大人,有沒有叫厲大人這回事?」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查了的,柳大人說沒有這回事。」
看來真是一個設好的套子,海菱和姬紹成的臉色很難看,這不會是西家人下的套吧,就為了除掉厲煌,得到兵部尚書的職位,如果真是這樣,可真是讓人痛心。
不過沒有查清楚前,不能妄查猜測,但是這案子確實棘手,人就死在厲煌的床上,厲煌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海菱起身走到那被殺女人的面前,來回的踱步,觀看死者的面相,還有胸中的刀。
很快發現一個破綻,立刻命武尚喚了忤作進來,指著那刀口緩緩的開口:「這個下刀的位置顯示出前端的力量不如後端的力量足,所以前面的創口沒有後面的大,從流血的狀況來看,這兇手是一個六指,六指相連,這第六指還應該長在大拇指上,所以致使前面的力量不足。」
此言一出,忤作趕緊仔細的驗,最後點頭贊同。
「皇后娘娘說得沒錯,這兇手是個六指,第六指連著大拇指。」
這下兵部尚書厲煌可算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的嫌疑沒有完全的洗脫了,至少知道不是他動的手。
「謝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
厲煌惶恐的開口,今日若不是皇后娘娘,他必死無疑了。
海菱卻不理會厲煌,命令武尚:「立刻抓抓這六指之人,另外兵部尚書厲煌暫押刑部的大牢。」
「臣等遵旨。」
武尚領旨,海菱眼看著事情差不多了,便領著侍梅和侍蘭還有姬紹成等人出了怡紅樓。
樓外面還有很多百姓圍觀著,一看到海菱出來,不少人指指點點的,對於北魯這位皇后,很多人是尊敬喜愛的。
直到海菱等人上了馬車,那些百姓還在說著。
海菱望了一眼怡紅樓,想起什麼似的吩咐姬紹成:「給我查查這怡紅樓背後的情況。」
「是,」姬紹成點頭。
海菱領著人回宮,馬車裡,明珠一臉擔心的望著海菱。
「小姐,你這樣做可是得罪了太后娘娘的,你說太后娘娘會不會大發脾氣?」
娘娘現在可懷著孕呢,皇上可什麼時候回來啊。
海菱默不作聲,說太后不會怪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恐怕她這一回宮,太后便坐等著她了,不過她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就是接下來,她也會插手朝堂上的事,不會不聞不問的。
「走吧,別想那麼多了,我會小心注意的。」
馬車一路進宮,等到海菱等人回到宮中,已經下午了。
清乾宮門前,撫月等宮女和太監全都跪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冒著汗珠子,顯然跪得時間不輕了。
海菱一出現,撫月等人忙恭敬的開口:「見過皇后娘娘。」
侍梅率先開口詢問:「這是怎麼了?怎麼個個跪在宮門口?」
撫月抬眉望了一眼海菱,然後小聲的開口:「是太后娘娘發現皇后娘娘不見了,所以罰我們跪在這裡。」
宮門前,幾人變了臉色。
海菱揮了揮手示意撫月等人起身,領著人往清乾宮走去。
撫月在身後稟報:「太后娘娘還說了,讓娘娘回來,立刻前往慈安宮去。」
海菱出宮大半日,現在很累了,哪裡有精神去慈安宮,所以先在清乾宮的寢宮內休息,等到睡了一覺才起身前往慈安宮。
慈安宮內。
太后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眼裡騰騰的冒著怒火,大發雷霆之怒。
「皇后真是好威風啊,竟然威風到外人面前了,還拿出了皇上的御旨金牌。」
一說到這個,太后都想殺人了,沒想到楓兒竟然留了一枚金牌給這女人,若不是這金牌,憑她姬海菱的話又起得了什麼作用呢?
「母后?」
海菱知道太后生氣是意料中的事,任由她發脾氣,也不說話,等到她的火出得差不多了,才緩緩的開口。
「母后別氣了,那兵部尚書殺人一案仍是刑部的事,菱兒是怕外人非議,所以才會不讓西家人插手。」
「如此說來,哀家倒要謝謝你了。」
太后冷睨著海菱,見她不說話,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她,好久才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開口。
「皇后啊,你身為皇后,又懷了孕,你說你不好好養胎,出宮幹什麼,竟然還攪合到兵部尚書殺人一案中,以後在宮中養胎,別理會那些閒氣了,這種事讓哀家來處理吧。」
說到最後,太后還是不死心,就是想自已掌權,好把西家的人捧上去。
既然自已出頭了,就不會任由著太后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海菱眼裡烏光閃過,臉上淺笑若盈,淡淡的開口。
「菱兒謝過母后關心,母后放心吧,菱兒會小心身體的,另外,皇上離開汴梁城的時候,曾叮嚀菱兒要注意著朝堂上的事,菱兒自然不能撒手不管。」
海菱搬出了夜凌楓,太后漆黑深邃的眼睛望著她,好久才笑了起來。
「好,既然皇后一心想過問,那就問吧。」
她說完,伸手揉了揉腦袋:「哀家累了,皇后回去吧。」
「母后早點休息吧。」
海菱起身,領著侍梅和侍蘭離開了慈安宮,殿門,侍梅只覺得心底不安:「娘娘,我們要當心些,太后娘娘的眼神讓奴婢不安。」
不安是會有,不過太后好歹是夜凌楓的母親,她再不好,也不會害她吧,眼下她肚子裡可有夜家的骨肉呢,所以海菱並沒有侍梅的緊張,一行人回了清乾宮。
因為太后和海菱之間關係的緊張,海菱身邊的人都很小心,生怕海菱惹來太后的報復,衣食住行,一一小心檢查,容不得出一絲的差錯。
不過很顯然的,是她們想多了,太后並沒有什麼動作,海菱也吃得好睡得好。
至於兵部尚書厲煌殺人一案,刑部已抓住一個六指的犯人,確實是他殺的人,他之所以殺人,是因為認出了兵部尚書厲煌,正好殺人栽髒,沒想到最後倒使得自已落了網。
刑部把此事稟報上來,海菱又細查了一遍,發現確實是那六指的人臨時起意殺人,至於厲煌在怡紅樓中,很可能是受人陷害,那人想把他的名聲搞丑,然後罷了他的官職,好取而代之吧。
事情到這步田地,刑部自有一套程序,海菱也沒有過多的參與,一應按照程序走。
幾天後,沈若軒總算從藥王谷回來了,他一出現,侍梅提著的一顆心,便放鬆了下來,這些日子,她可是提著一顆心呢?
「見過皇后娘娘。」
清乾宮的大殿上,沈若軒給海菱謝禮,海菱示意他起來,詢問了他在藥王谷習醫的情況,沈若軒大致說了一遍。
侍梅立刻讓沈若軒給主子診一下脈,仔細的檢查檢查,千萬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沈若軒給海菱檢查了一遍,確認腹中的胎兒無事,眾人才放了一顆心,最後大家一起認為,皇后腹中的孩子仍是太后的親孫子,太后即便再生皇后的氣,也不可能不顧慮著這孩子,所以他們是想多了。
這一夜,宮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9:12
第096章 火燒清乾宮
宮中,一片寂靜,畫梁雕棟古色古香的宮牆,淹隱在淺薄的霧色中,簷沿下的燈籠在風中輕搖,除了偶有巡邏的侍衛經過,各處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的聲響。
清乾宮內,也是安靜無比,守夜的人歪靠在各處打盹兒,四處沒有一丁點的聲響。
寢宮內,海菱和侍梅等人正熟睡,而且有點沉,臉頰上透出詭異的紅艷,在燈光下,妖治而清艷。
床頭,小獅球球睜著一雙大眼睛,敏感的晃著腦袋,有些不安,左右張望著不時的吐著紅舌頭。
忽然,房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起了霧白似的濃煙,越來越多,瀰漫了整個寢宮,而寢宮內,所有人都熟睡著,竟然一無所知,睡得如此的沉,小獅球球再也顧不得多想,撲上前便咬著床上海菱的衣服,拚命的嘶咬,吼叫,可惜床上的人,包括房內的人竟然一無所知,依然睡得死死的。
小獅球球顧不得再吼叫,咬了海菱拚命的往大床外拖,雖然它是一隻未成年的獅子,但是力量很大,所以竟拽得海菱整個人往寢宮之外而去,而寢宮內的其她人依然熟睡著,一無所知,。
濃煙越來越厚,味道嗆人。
暗夜中火光大起,北魯皇宮中各個地方都驚動了,唯有清乾宮各處的人睡理死死的。
腳步聲不斷的湧過來,還夾雜著很多人驚慌失措的叫聲:「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啊,快救火啊。」
一直躲在暗處保護海菱的五十羽衣衛和姬紹成等人發現了,趕緊的閃身衝進了清乾宮內,開始各處救人。
姬紹成很快找到了妹妹菱兒,菱兒倒是沒事,被小獅球球給拽出了清乾宮,拖到了寢宮外面的一處僻靜的角落,依然熟睡著,姬紹成確認妹妹沒事,鬆了一口氣,喚來幾名手下保護妹妹,然後又領著人進寢宮救人。
宮中,火勢越來越大,各處驚慌聲不斷。叫喊聲連成一片。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在哪啊?」
「快救救皇后娘娘,快救救皇后娘娘。」
因為濃煙瀰漫的原因,沒人知道海菱是第一個脫險的,她根本就沒事。
姬紹成和五十羽衣衛衝進清乾宮,好不容易把清乾宮內的人救了出來,清乾宮內的火也被撲滅了,各處燒得黑焦炭似的,無一處完整。
這火不但形勢兇猛,而且十分的迅速,先由裡面燒起來,然後才是外面,姬紹成等人便在不遠處保護,等到發現,竟然火光大起了。
清乾宮外,一團人圍著海菱,正驚慌的呼叫海菱。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沒事吧。」
沈若軒今夜正好夜宿在清乾宮別處,此時也趕了過來,正在海菱的身邊給海菱把脈,一會兒的功夫,搖了搖頭,表示海菱沒有大礙,又抬頭聞了聞空氣中的氣味,臉色凝重,吩咐姬紹成。
「娘娘沒事,現在先把娘娘等人找地方安置下來,很快便會醒過來的。」
四周的人鬆了一口氣,很快有人過來把皇后娘娘扶起來,安置到別的殿閣去休息。
沈若軒又給侍梅等人號了脈,確認她們都沒事,只是中了一種奇特而少見的迷一香,才昏迷不醒的。
清乾宮著火,慈安宮那邊很快驚動了,太后娘娘大驚,領著人過來,眼見著姬紹成等人皆在,才鬆了一口氣,沉穩的詢問沈若軒。
「皇后怎麼樣?」
「娘娘沒事,她是中了一種迭羅香的迷一香。」
「迭羅香?」
太后蹙眉,這種香她是從來沒聽過的,很奇怪的名字,不過皇后沒事便好。
「皇后沒事便好,她肚子裡的胎兒呢?」太后關心的詢問,臉色蒼白,沈若軒搖頭,表示胎兒也沒有事,請太后娘娘放心。
太后鬆了一口氣,掃視了身遭一圈,大發雷霆之怒:「這好好的怎麼會起火呢?皇后等人竟然還中了迭羅香,侍衛統領何在?」
宮中的侍衛統領趕緊領著人過來,恭敬的候命。
太后命令下去:「立刻各處搜查,看看賊人是否還藏在宮中,竟然如此膽大妄為,膽敢在宮中放火?」
如果不是這迭羅香,太后還有可能認定是無意起火,但現在皇后等人皆中了迭羅香,這分明是先給皇后等人下藥,然後再放的火。
如此蓄意而為,實在是太可惡了。
「是,屬下立刻去查。」
侍衛統領領命帶人到宮中各處搜查。
太后便坐在宮殿一側候著,等候海菱等人醒過來。
海菱等人並沒有睡太長的時間,很快便醒了過來,眼睛沒睜,便聞到一股難聞的焦味,然後是頭有些疼,海菱忍不住蹙眉輕哼了一聲,然後睜開眼睛,便見到自已的床前圍了很多人,哥哥姬紹成,還有沈若軒等人,大家皆一臉關切的望著她,然後關心的問。
「娘娘,沒事吧,沒事吧。」
海菱一臉的莫名其妙,搖了搖頭,然後動了一下身子,身上好幾處疼的地方,這是因為小獅球球拽她出去的時候,硌到了骨頭,所以才會疼,海菱先是不以為意,很快便有些不對勁,飛快的掃視了身邊的人一眼,沉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娘娘,清乾宮被人放火了?」
姬紹成犀利的稟報。
海菱睜大眼睛,冷光一片,清艷的面容上罩著一層冷霜,一言不發,滿臉的沉思,此時太后走了過來,關心的詢問:「皇后,你沒事吧?」
海菱望向太后,見她滿臉的關心,臉色蒼白,明顯的也是受了驚嚇的,搖了搖頭:「母后,沒事,你放心吧。」
太后點了點頭,身後的楹嬤嬤扶著她,柔聲勸她:「太后娘娘,你別多想了,皇后沒事就好。」
海菱點頭,然後吩咐楹嬤嬤:「扶母后回慈安宮休息吧,這裡有本宮呢,本宮會查清楚是什麼人放火的。」
「是,娘娘。」
楹嬤嬤領命,太后又叮嚀了海菱兩句,才領著幾名太監和宮女離去。
等到太后一走,姬紹成和沈若軒便圍到了海菱的身邊,擔心的開口:「娘娘,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事,真是讓人擔心啊,。」
這背後的人分明是一心想置娘娘於死地的。
海菱並沒有害怕,反而愈發的鎮定,望向沈若軒:「為什麼我們會一無所覺呢?」
「是因為清乾宮附近的空氣中,被人灑了迭羅香,此香仍是雲疆人所產的迷一香,是一種迭羅的樹籽所制,這迭羅香外面根本沒有,除了雲疆的人,但雲疆人很少出外,所以此事十分的奇怪?」
「雲疆?」
海菱驚駭,沒想到宮中竟然有雲疆人出現,雲疆是一個神秘的部族,生活在熱帶山林之中,很少露面,雲疆人生性陰冷寒薄,而且他們素來喜養各種毒物,聽說每一個人出生後,打交道最多的便是各種毒,還有人用自已的血餵養各種毒怪,所以這些人不但長相妖治,心性也是十分古怪的,不過好在他們很少與外界的人交往,也從不與外界的人起衝突,所以一直以來並沒有聽說有關於他們的事跡,可是誰知道現在竟然有雲疆的迭羅香出現,這可不是好事。
「娘娘,我們一定要查出究竟是何人放的火,要不然後患無窮啊,這雲疆人可不比別人啊?」
海菱點頭,心情沉重起來,如果單純是縱火的人,她倒是無所畏懼,可是現在竟然有雲疆人出現,這可是麻煩事。
這裡正說著話,不遠處的侍梅侍蘭還有納蘭明珠等人醒了過來,正好把沈若軒的話聽了進去,不由得個個震驚。
幾個人走過來,圍到海菱的身邊。
「小姐,我們一定要查出這背後縱火的人,這雲疆人可是毒辣得很,不過奴婢對於雲疆之事還是瞭解一點的,聽說他們有族規除非有必要的事情,否則不得和外界的人接觸,這迭羅香究竟是雲疆人所為,還是有人曾從雲疆人手中得到過,還不知道?」
「你們說究竟是何人下的這毒手?」
納蘭明珠提醒大家,然後眼裡閃過一絲懷疑。
她的神色,使得眾人認真的去想,究竟是何人想害皇后娘娘,最後幾個人的臉上同時閃過疑惑,相互張望,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一個懷疑的對象,不過海菱立刻阻止了大家如此想,。
「你們別想了,她是不可能如此做的,本宮肚子裡可是?」
她沒有說下去,眾人心裡恍然,是啊,娘娘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夜家的皇脈,太后即便惱怒皇后娘娘,也不可能如此沒人性,竟然要殺自個的兒媳和孫子啊,如此一想,便覺得她們想多了。
這裡正在商討,門外小太監奔了進來,飛快的稟報:「皇后娘娘,奴才收拾清乾宮的時候,發現了一封信?」
「信?」
海菱望了姬紹成和沈若軒等人一眼,命人把信拿了過來,飛快的打開看了一眼,臉色陡變,眼瞳更是陰驁一片。
姬紹成等人不知道信上寫的什麼,心急的問:「怎麼了?寫的什麼?」
海菱伸手便把信遞到姬紹成手裡,姬紹成和沈若軒等人一起看過去,只見信上並沒有寫多少話,只不過一句而已。
「今夜只是個警告,下次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先是給人下迭羅香,然後火燒清乾宮,現在竟然還來了這麼一封信,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個警告,這背後的傢伙實在太狂妄了,他究竟是什麼人?
「可恨。」
姬紹成忍不住一拳捶向身邊的牆壁,整張臉都氣綠了。
沈若軒等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都不說話了,眼下沒有任何線索,他們急也沒有用。
海菱最先冷靜了下來:「看來這人是找上我了,急也沒有用,我們還是小心應對才是真的,一定要查出這麼一個人來,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個幕後縱火的傢伙,心態有些不正常,屬於神經質的人,大家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是。」
眾人應聲,此時天近亮了,侍梅和侍蘭走到海菱身邊,侍候她躺下再休息一會兒。
小獅球球乖順的窩在她的懷裡,一動也不動。
海菱抱著球球,閉上眼睛,忽然很想念夜凌楓,若是他在的話,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獨立的支撐著了。
清乾宮被燒,北魯的朝野上下震驚萬分,朝中的幾位大臣一起進宮看望皇后,直到確認皇后沒事,大家才放下心來。
兵部請得皇后的旨意,開始搜查京城,滿京戒備。
不過海菱知道那人既然有所準備,定然不會輕易讓他們抓住的,這幕後的傢伙,是個陰險又厲害的傢伙。
清乾宮被燒了,海菱搬到了本該是皇后居住的宮殿,琉月宮居住。
琉月宮的大殿上,此時坐了不少的人,朝中和海菱交好的命婦都進宮來請安了,席涼也隨了其母進宮,大殿內此次彼落的安慰之聲。
「皇后娘娘千萬要當心身子,兵部的人一定會查到那縱火之人的?」
寧南候夫人溫和的開口,一側的世子夫人戴婧也點頭,一臉的關切,她們先前聽到了清乾宮被燒時,心急如焚,後來聽說皇后沒事了,才放下一顆心來,。
「是啊,兵部的人一定會查清楚的,而且皇上很快便會回來了,到時候一定不會饒過那個幕後之人。」
滄王妃開口,她一開口提到皇上,不少的人便想起皇上離京有一段日子了,皇上該回來了,若是皇上回來,定然會查出那縱火燒清乾宮的人,到時候若是逮到了那幕後的人,定然要把他大卸八塊,方能解恨,竟然膽敢燒清乾宮,想燒死皇后。
大殿內,雖然有關心海菱的人,自然也有見海菱遭受這種對待而欣喜若狂的女人,只不過臉上不顯出來罷了,西府的人,和護國候府的人是最開心的,還有昭陽王妃鳳瑤,見著眼前的這種狀況,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不過仍然有遺憾,為什麼那把火沒有把這女人燒死呢,她的命還真是大啊,先是被下藥,再是被放火,竟然還沒有把她燒死。
昭陽王妃鳳瑤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皇后娘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大家該為娘娘高興才是啊。」
鳳瑤一開口別人便聽出這話有些奚落之意,沒人理會她,不過也不好直接給昭陽王妃臉面,只不說話。
席涼聽了鳳瑤的話,可是十分生氣的,她唇角一勾,便笑著開口。
「昭陽王妃可真會說話,難怪從頭到尾都笑得很開心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昭陽王妃幸災樂禍呢,原來王妃只是為了皇后娘娘高興啊,不過昭陽王妃若是想試試,也不是沒有這種機會,說不定王妃也是那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人呢?」
昭陽王妃鳳瑤沒想到滄王府的小郡主竟然直接發難,不由得氣惱,瞪向席涼,席涼可不懼她,依舊笑瞇瞇的望著鳳瑤。
「王妃怎麼了?是嫌沒機會嗎?放心吧,老天可是靈驗著的,想什麼來什麼,說不定昭陽王妃很快便會應驗到這句話了。」
「你?」
鳳瑤氣惱的一伸手怒指著席涼,滄王妃一看女兒惹事,趕緊的攔了過去,向鳳瑤道起謙來。
「昭陽王妃別生氣,涼兒只是小孩子,她說話就是沒遮沒攔的。」
滄王妃都開口了,鳳瑤自然不好說什麼,再一個,人家是小孩子,她若過於計較,倒顯得不成熟了,最後惱怒的瞪了席涼一眼,不過,倒是收斂了幸災樂禍之情,因為這大殿上,有好幾個人看她不順眼了,她還是有些意識的。
「算了,本王妃不和小孩子計較。」
席涼冷睨了她一眼,這女人一看便是居心莫測的,席涼瞇眼起了眼睛,這清乾宮放火,會不會和這個女人有關啊,看來要派人好好查查這女人。
大殿內再起說話的聲音,海菱笑著一一回應,現在在北魯的朝堂上,不少人是站在她身邊的,和之前已經不大相同了,這一點還是讓她很是欣慰,滿殿的輕聲細語安慰聲。
昭陽王妃鳳瑤不理會別人,只顧著打量琉月殿,很快她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海菱身邊的南翎國的公主納蘭明珠,竟然有些熟悉,仔細的觀看,不由得大奇,納蘭明珠竟然和姬海菱身邊的丫頭胭脂長得一模一樣,這女人不會和胭脂是親人吧。
鳳瑤一看,心裡便動起了心思,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冷笑。
琉月殿內的太監過來稟報,宴席已準備好了,請示皇后娘娘是否開膳。
海菱命令下去,眾命婦起身,移駕琉月殿的偏殿,開始用膳,膳後,眾命婦紛紛告辭,出宮去了。
滄王府的小郡主席涼被皇后娘娘留在宮中,陪伴她了,滄王妃知道女兒和皇后娘娘要好,所以先前才會對昭陽王妃出言不善,她一方面高興,另一方面怕涼兒說出不該說的話得罪皇后娘娘,所以叮嚀了兩句,方讓席涼留下。
琉月殿,此時安靜了很多。
海菱和席涼坐在一起,席涼關心的望著海菱,想到她一個人身處深宮,不由得擔心極了。
「菱兒,眼下你可千萬要當心,皇上不在宮中,不知道究竟是誰一心算計你,你說會不會是昭陽王妃鳳瑤?」
席涼直接把矛頭指向昭陽王妃鳳瑤,那女人擺明了沒按好心。
海菱瞇起了眼睛,沒說話,眼裡冷光一片。
不管是不是鳳瑤,眼下她都沒有證據證明是鳳瑤動的手腳,若是被她查清楚了,是鳳瑤動的手腳,她定然不會放過她的,不但燒了清乾宮,而且差點害到了她的孩子。
「鳳瑤手裡如何會有雲疆的迭羅香?再一個她是大周朝的公主,如何會接觸上雲疆的人呢?」
現在是迭羅香的問題,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那麼他比鳳瑤可怕得多了。
雲疆不比別處,那裡出來的人,一身陰險的算計,比起昨夜的火燒清乾宮,更可怕得多,現在夜凌楓不在汴梁城內,所以她心內不安。
席涼不說話了,這確實是個問題。
那迭羅香的事,她也是聽說一點的,很是難得,因為那迭羅樹仍是雲疆的特產,別處根本沒有,所以才會很少見。
「我留在宮中陪你吧。」
席涼堅定的開口,不管怎麼樣,知道她在宮中不安全,她便做不到安心住在滄王府。
「好,你留下來陪我,我倒是高興。」
宮裡太冷清了,除了明珠,便沒人陪她了,現在席涼願意留下來,她自然是高興的。
海菱和席涼二人說了一會子話,侍梅和侍蘭侍候了海菱進寢宮休息。
等到海菱睡了,席涼喚了侍梅詢問有關於清乾宮被燒的事情。
「宮中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侍梅搖頭,那背後策劃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用迭羅香先迷昏了她們所有人,然後把火硝灑在清乾宮內裡,所以那天晚上的火是由內往外燒的,所以等到暗處的五十羽衣衛和姬紹成等人發現的時候,裡面已經燒著了,而且火勢不輕。
「看來這背後謀劃的人是個厲害的角色,皇后究竟和哪些人有仇呢?你可知道?」
席涼準備來個盤查法,看看哪些人有嫌疑,哪些人沒有。
侍梅身為海菱的貼身婢女,自然是知道的,聽了席涼的話,立刻稟報。
「要說娘娘的仇人,倒有那麼幾個,西府的人便是第一個,因為此次皇上的大調動,西家的人沒有撈上實權,他們便把這些帳算到了主子的頭上,再一個護國候府也是和娘娘有仇的,那護國候夫人,因為亂說娘娘的壞話,所以被皇上下令縫了嘴,她們自然也是恨娘娘的,還有昭陽王妃鳳瑤,其實她嫁來北魯的事,與主子無關,可是她偏偏怪主子放走了鳳淺公主,所以一直很恨主子,還有在刑部被人救走的南翎國的靜月公主,她恐怕是極恨主子的。」
席涼用筆把這些人記了下來,然後拉了侍梅一起坐下來,研究誰最有可能放了清乾宮裡的那把火。
不過查來查去發現不好查,因為大家看上去個個有理由,可是卻誰也沒有那個實力。
海菱一覺醒來,便看到寢宮內,那兩三個人還在研究是誰害了她,不由得暖和起來,先前心中的不安散去,動了一下,侍梅和侍蘭二婢回過神來,趕緊的站起身去侍候主子起來。
殿門外,納蘭明珠領著兩個婢女衝了進來,一臉欣喜的開口。
「娘娘,有進展了?」
「什麼進展?」
幾個人全都來了興趣,海菱和席涼一起望向明珠,只見她手裡拿著一張紙條,直接的衝到海菱的身邊,激動的開口:「有人出手了,娘娘,這說不定是個機會?」
「有人出手了,」
海菱和席涼也高興了起來,只要那暗處的人動,她們便會查出他們是什麼人,只要查出來,定然饒不過他。
原來先前明珠在琉月殿偏殿休息的時候,有人扔了一個小紙團進她的寢宮,她打開來一看,竟然是有人要見她,並說知道她親人的下落,這個親人明珠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定然是從前的自已,現在暗處的人,不知道自已就是胭脂,只當她和從前的自已是親人,所以才會送紙條給她,目的就是調撥裡間的再實行害人的事。
「好,太好了,明珠,今天晚上你去見她,記著,這人不管是誰,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她說什麼你都照做,給你毒藥什麼的,你都要拿著。」
「那麼我們需要做什麼?」
席涼也緊張起來,這一次一定要逮到背後的人,然後除掉他,如果不除掉這個人,菱兒便不會安全,因為這個人很可能是雲疆族人。
「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今天晚上有人出現,我便有辦法讓這背後的人現身。」
海菱眼裡滿滿陰驁的冷光,既然那人膽敢招惹她,那麼便要有膽承受後果,不但害她,現在是連她的孩子一起害。
「好,我們一起等著。」
席涼和納蘭明珠伸出手握著海菱,不管怎麼樣,她們會一直陪著她。
暗夜,宮中,一片淒冷,因為清乾宮被放火,所以宮中各處的太監和宮女都不敢隨便出來,不但如此,甚至於還有流言,說那些曾被人殺死的宮女靈魂不安,經常半夜的時候在宮中哭泣,所以越發的使得皇宮淒慘無比。
琉月宮的偏殿,納蘭明珠再次得到了一張小紙條,先前給她送紙條的人出現了,邀她在冷宮門前見面。
冷宮,仍是宮中最詭異的地方,先皇曾經廢過幾位妃嬪,那些妃嬪因為不甘寂莫,最後都死於冷宮中了,或上吊,或割腕,或者是吞金,總之個個死得淒慘。
沒想到來人竟然邀在冷宮門前見面。
明珠心中有些害怕,但是為了查出害小姐的人,最後還是咬牙決定前往,為免打草驚蛇,她只帶了一個打燈籠的小丫頭,順著青枝小道,一路飄忽的往皇宮最偏僻的冷宮而去,路上小心的避開巡羅的侍衛。
等到走到冷宮的門前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而她一身的冷汗,身上全濕了,被風一吹,全粘連在身上,但心裡還是清醒的,雖然這背後的人很厲害,而且手段狠辣,但現在他們要利用自已,所以不會傷害到自已,而且她不能露出害怕的心情,因為那樣就抓不住真正的縱火兇手了。
冷宮門前,一燈如豆,飄忽輕搖。
漆黑的夜色下,如鬼冥幽光,幽幽浮光,照射著納蘭明珠的臉,竟然生生多出幾分猙獰來。
直到一聲歎息聲起,她陡驚,抬首望去。
只見一道素白的影子飄過,來人身穿白色的斗篷,頭上戴著白帽子,根本看不真切臉,長髮順著臉頰垂瀉下來,有點像孤魂野鬼,在夜色中飄浮著,令人害怕。
納蘭明珠繞是心裡鎮定,仍然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倒退數步,沉穩的開口:「你是,你是人是鬼?」
那人不說話,慢慢的開口:「納蘭公主膽子可真小啊?」
納蘭明珠聽得出這話裡有譏諷,不過她關心的不是這個:「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見我。」
「我見你,是有一事請教,不知道納蘭府可有和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親人?」
「自然是有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本宮有一一雙生妹妹,仍納蘭明棠,不知道你所說的人是否是我的妹妹納蘭明棠?」
納蘭明珠鎮定的開口,事實上沒人知道她姐妹二人究竟誰是誰?
「原來是雙生子,難怪長得一模一樣?」
那白衣女子歎了一口氣,然後同情的開口:「公主可知道你妹妹現在何處?」
「不知道,我一直在查她的下落?」
納蘭明珠搖頭,然後失聲叫:「難道閣下知道我妹妹的下落?」
「是。」
「她在哪裡?」納蘭明珠為了把戲演得像一些,所以完全根據該有的情緒走,不能讓眼前的女人起疑,因為這女人絕對不是真正的指使人,背後的人那麼厲害,不會親自冒險前來,所以今天晚上,她的四周並沒有任何人跟過來,只有她和一個小丫鬟。
「你妹妹名胭脂,仍皇后姬海菱的婢女,皇后大婚前一夜,你妹妹因為犯了錯,所以被皇后所誅。」
白衣女子說完,陡的抬頭望向納蘭明珠,那眼神冰冷澈骨,沒有一絲的溫度,令人下意識的害怕,納蘭明珠忍不住叫了起來,卻不是因為知道妹妹被誅,而是被眼前之人嚇的,她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的眼晴如此的空洞冰冷,沒有一絲的感情,好似一個活死人似的,在這眼睛裡面,你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只有害怕二字。
納蘭明珠下意識的倒退一步,然後搖頭:「不,這不會是真的。」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打聽,這件事不是什麼秘密。」
白衣女子說完便又垂下頭來,週身沒有一點的氣息,納蘭明珠吞嚥了一下垂液,她覺得自已的腿有些無力,差點支撐不住了,這女人真的很像一個幽靈,一具沒有氣息的幽靈,她倒底是什麼人,實在是太令人害怕了。
納蘭明珠雖然害怕,卻沒忘了自已該有的反應:「不,我不相信這件事,皇后那麼善良,她怎麼可能殺了我的妹妹納蘭明棠呢?」
她說完蹲下身子,抱成一團,身子簌簌發抖,其實是被眼前的白衣人嚇的,但是到了白衣人的眼裡卻以為納蘭明珠是因為憎恨,心中很滿意她的態度,緩緩的開口:「這件事很好查,相信納蘭公主會查清楚的。」
「不。這不會是真的。」
那白衣人說完便往後退,忽地,一道白光耀起,一包白色的藥粉扔了過來,直飄到納蘭明珠的面前,冰冷的聲音響起。
「這是天竺絲,說不定公主會用到。」
話落,人飄遠,眨眼就像幽靈似的不見了,等到那白衣身影消失不見了,納蘭明珠直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她身側提燈籠的丫鬟也簌簌發抖,哆嗦著開口。
「公主,那人不見了,她是人是鬼啊?好嚇人啊。」
人定然是人,這一點納蘭明珠還是可以肯定的,只是這人為什麼沒有一點人的氣息,就好像終年累月和鬼魂生活在一起似的。
「我們走吧。」
納蘭明珠開口,伸手撿了那天竺絲,主僕二人掙扎著爬起來,一路搖搖晃晃的回琉月宮。
等到快到琉月宮的時候,侍梅和侍蘭二婢領著幾名宮女出現了,扶著她們主僕二人回了琉月宮。
此時的琉月宮大殿上,正端坐著數個人,大家一起等著納蘭明珠。
看到侍梅和侍蘭二婢扶著納蘭明珠進來,一臉的慘白,眾人不由得奇怪的挑眉,公主怎麼嚇成這樣了。
海菱則是直接走到了納蘭明珠的身邊,扶著她走到大殿一側坐了,關心的詢問:「明珠,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人好嚇人?」
納蘭明珠總算恢復了一些鎮定,想到了先前見到的白衣女子,趕緊的開口。
席涼,姬紹成,沈若軒等人全都圍了過來,聽了納蘭明珠的話,一起望向海菱,海菱蹙眉,胭脂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知道的,過去的她,雖然沒有武功,但是在江府還是很膽大的,她既然說那個人很嚇人,那麼那出現的人定然是很磣人的。
「她是什麼樣的人?」
海菱問,納蘭明珠想了一下,冷靜的描述自已所見那女人的樣子。
「她穿著白色的斗篷,戴著帽子,低垂著頭,走路的時候是用飄的,第一眼看去,竟像一個幽靈,還是沒有氣息的幽靈,而且其中只抬了一次頭,雖然只是一下子,可是我卻瞧得很清楚,她的眼睛沒有一絲的情緒,就像一口空洞的沒有波瀾的枯井,冰冷而且嗜血。」
納蘭明珠的形容下,眾人雖然沒有見過這女人,但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個畫面。
不但是納蘭明珠,大殿上幾人同時打了一個冷顫,這人很可能就是背後縱火的人,也就是那個雲疆來的人,果然有這麼一個人,她究竟替替誰辦事?
「她恐怕就是雲疆的人?」
海菱雖然是問話,但說出的話卻是肯定的。
雲疆人天性喜歡毒物,從小到大便與動物打交道,所以個性涼薄,沒有情緒,她究竟是替誰辦事啊?按照道理,雲疆人是不會理任何人的,也不會隨便聽誰的命令行事。
「竟然真的有這樣一個人。」
姬紹成沉聲開口,看來大意不得啊。
本來他們還猜想著,不會有這麼一個人,而是因為某人得了雲疆的東西,現在竟然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人。」
沈若軒斬釘截鐵的開口,席涼清冷的開口詢問:「她究竟聽命於何人行事呢?」
納蘭明珠想到了那個女人給自已的毒藥,直接的取出來交到海菱的手上:「這是她給我的毒藥,說叫什麼天竺絲。」
「天竺絲?」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同時出聲,這天竺絲自然也是雲疆產出來的毒藥,他們雲疆所用的毒藥,一般都是自已所制,採用山林中有毒的樹木果子所制,或者是自已養的毒物製出來的,裡面的人信手拈來,天生會使用毒藥。
這天竺絲仍是從高大的天竺樹上提煉出來的,毒性十分的強,只要人服了,一刻鐘的時間便會斃命。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臉色難看,不再說什麼,而是忘向海菱手中的毒藥,小心的提醒她
「娘娘,你小心些,這毒藥可是十分厲害的,千萬別誤傷了自個兒。」
海菱點頭,掃視了大殿內的眾人一眼,漆黑的瞳仁中幽光明艷,一片冷厲之色,唇角卻勾出妖治的笑容。
她有辦法試試,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明日,本宮設宴,宴請朝中大臣入宮,本宮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查明究竟是何人想對本宮動手,並害了本宮?」
「娘娘有什麼辦法?」
海菱一臉高深莫測,揮了揮手:「夜深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明日我請你們看一場好戲,一定要讓這背後的人無處躲藏,本宮要看看他究竟和本宮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如此的害我?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
海菱的手撫上自已的肚子,她十分的喜愛肚子裡的孩子,那背後的人竟然連她的孩子一起害,做為母親,她不能原諒這個人,所以一定不會饒過他的。
琉月宮的大殿上,幾個人應聲,紛紛起身,一起告安退了出去。
姬紹成依舊領人守在暗處,沈若軒和納蘭明珠跟著太監宮女的身後,走出去休息,寢宮內,侍梅和侍蘭等人侍候海菱休息。
侍梅和侍蘭十分好奇明日娘娘如何讓那背後的人現像,所以忍不住追問。
「娘娘,你明日如何讓那背後的人現形?」
「你忘了球球,」海菱笑著開口,倒是沒有隱瞞侍梅和侍蘭二婢,她一開口,侍梅和侍蘭兩個人便明白娘娘娘打算如何做了。
球球仍是靈獅,只要它的鼻子聞過這天竺絲,若是背後的兇手曾用手摸過這天竺絲,那麼定然無所隱藏,到時候只要那人在場,定然會露出破綻。
「好,真是太好了。」
侍梅和侍蘭兩人點頭,心裡放了心,現在就等著明日抓人。
她們十分的好奇,究竟是何人膽敢背後算計皇后娘娘,不但如此,竟然在皇宮中縱火,若是皇上回來,只怕不會饒過這幕後之人。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海菱便命太監佈置廣陽殿,準備晚上宴請朝中的大臣和各家的命婦,名詞是皇上不在朝中,各位朝中的大人幸苦了,皇后娘娘賞宴宮中。
宮中一整天都在忙這件事,很多太監宮女都被調派到廣陽殿當差。
太后在慈安宮裡也聽說了這件事,派人過來請了海菱過去,仔細的詢問,海菱為什麼要辦宴席。
皇后懷孕了,先前在清乾宮中,又遭遇火燒,所以說眼下皇后最該做的事不是在宮中好好靜養嗎?怎麼反倒辦起了宴席,宴請朝中的大臣啊,太后心內不安,不知道皇后這是唱的哪一出,對於這姬家的女兒,太后實在是無法掌握,雖然不想承認,但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事實,這皇后的心計還是有十分深的。
海菱領著滄王府的小郡主席涼一起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正好逢到西家的小姐西媛在慈安宮。
西媛一看到海菱,便心疼不已,拉著海菱問長問短的。
「皇后娘娘,你沒事吧?媛兒一直想進宮來瞧你呢?」
「媛兒有心了,我沒事了。」
海菱對於西媛還是十分喜歡的,她與西家的其她人不一樣,很單純。
席涼和西媛也熟悉,對於西媛的個性倒也不討厭,三個人坐在一起,時不時的說一句,彼此間十分的友好,太后滿意的望了一眼,關心起海菱請宴的事。
「皇后,哀家聽說今天晚上你要宴請朝中的官員,你的身子可吃得消嗎?」
太后一開口便是關心的話,海菱心裡略好受一些,抬頭望向太后,柔聲開口:「母后放心吧,菱兒沒事。」
太后雖然如此說,可是心底還是關心海菱為什麼要宴請那些朝中的大人。
「你明明身子不太好,為何偏又要請人宴席呢?」
海菱自然不可能把真實的原因說出來,今天晚上,她還等著抓幕後的指使人呢,又怎麼可能洩露口風,所以笑著開口:「母后忘了,皇上離京已有一段日子了,皇上不在,朝中的事,多虧大人們撐著,做為皇后,菱兒自然該宴請這些大臣。」
話說到這個份上,太后即便心中有懷疑,也不好再追著問,不過是細心的叮嚀幾句,讓海菱當心身子什麼的,千萬不可大意什麼的,海菱都滿口的答應。
幾個人又坐在慈安宮裡說了一會子話,海菱便領著席涼離開了慈安宮,回琉月宮打點晚上的事,西媛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也巴巴的跟著海菱的身後,一起進琉月宮裡去玩了。
晚上,廣陽殿內外被佈置一新。
朝中的大臣們揩著內眷早早的便到了,殿內外喧嘩一片,熱鬧異常。
今夜有月,月光如水的照在廣陽殿內外,海菱懷中抱著小獅球球,領著一眾人一路進了廣陽殿,大殿內,所有聲音都停止了,眾人紛紛向海菱行禮。
「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掃視了一圈,滿殿黑壓壓的人,全都恭敬的立著,她笑著點頭,慢慢的走過去,眼裡卻是冷瑩瑩的光芒,該來的全都來了,但願那利用雲疆的人就在這些人堆裡,待會兒球球便會抓住這摸過天竺絲的人,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的恨她,不惜放火燒清乾宮。
「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眾人謝恩,海菱領著席涼,納蘭明珠等人往上首走去,海菱一身紫色的輕紗羅裙,墨發輕挽,週身光華,緩緩的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懷中抱著黃毛小獅球球,滿身的霸氣尊貴,小獅的腦袋一半歪靠在她的懷裡,所以別人看不真切它的樣子,只當它是一般尋常的寵物,不甚在意,席涼和納蘭明珠的座席便安置在海菱的下首,兩個人一左一右的護著海菱,今日廣陽殿內,很可能便有那幕後的指使人,雲疆人是否就在這人的背後,不得而知,所以她們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人傷了海菱。
大殿下首,各人坐好,海菱笑著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清冷的聲音響起。
「今日本宮設宴,一來是感謝朝中的臣子,皇上不在朝中,大家都能兢兢業業的做著自已的事情,本宮身為皇后,很欣慰,所以賜宴謝謝大家了。」
她說完,下首很多的大臣站起身來:「臣等惶恐,為皇上效力是臣等的使命。」
「坐下吧,今日不必拒謹,至於另外一件事,大家也都知道,前幾日有人火燒了清乾宮,本宮想著,能不能藉著今日的宴席,把這個罪魁禍首找出來。」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眾大臣一時不知道皇后娘娘什麼意思,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最後有寧南候爺站起身:「娘娘的意思是,那縱火之人就在我等之中?」
「本宮只是懷疑,所以才會如此說,至於究竟有沒有,本宮也不知道,不過本宮倒有法子一試?大家都坐下來吧,稍安勿燥,待會兒便清楚了。」
話音落地,寧南候爺便領命坐下,大殿內,有人害怕的,有人坦然的,有人更是心神不寧的,總之各人各神情,海菱和席涼等人冷眼旁觀的看著下面的人。
海菱卻不再看向任何人,倒是望向懷中的小獅,然後取出了天竺絲放在了球球的鼻間,笑容滿面的開口。
「球球,去看看誰身上有這種藥的味道,把她找出來,今兒個本宮就賞你吃三塊肉。」
球球一聽她的話,雙瞳發亮,身子便晃動起來,毛髮直抖,高興得晃起了腦袋,海菱放開它的身子,它一縱身躍到了大殿之上。
這時候,滿殿的人才看清,原來這黃毛大眼的傢伙竟然是一頭未成年的小獅子,雖然未成年,但它的樣子依舊駭人,毛髮金黃一根雜毛都沒有,張著血盆之口,吐著紅紅的舌頭,不時的哈著氣,興奮的喘息著,在大殿內來回的踱步,因為看到有人害怕,有人恐慌,這球球越發的興奮了,也不急著去找人,便在大殿內來回的走動著,不時的昂頭吼叫一聲。
這刺激得滿殿的人啊,臉色慘白,身子抖簌,好似風中的殘葉一般,那些武將還好一些,文臣直接是身子發軟,動也不敢動,有人直接朝上首的海菱叫起來:「皇后娘娘,這是做什麼?」
海菱瞧著球球把人家嚇到了,好氣又好笑的叫它:「球球,還不快去找,別嚇人了。」
她聲音愉悅,說完便望向大殿兩側的人,柔聲解釋:「這是本宮養的寵物球球,大家不要害怕,它不會傷人的,只要你們沒做過傷害本宮的事情,球球是不會咬你們的,反之則不然?」
這話說完,那些沒害過皇后娘娘的人,鬆了一口氣,反之那些曾有過害她之心的人,臉色依舊難看,球球也確實如海菱所想的一般,它所經之處,若是這人氣場上讓它感受到了什麼,它便停下了腳步,搖晃著腦袋,嚇唬一通,反之便走過去,滿殿挨個的尋找著。
海菱,席涼,納蘭明珠,一個個的都盯著球球,注意著它的動作,眼見它一個一個的挨過去,而沒有動靜,眾人心裡不由得失望,難道說那指使雲疆下藥的人,其實根本就不在這裡,或者他根本就不是朝中的人?幾個人心裡正如此想著,忽地球球金色的身子騰空一躍,便朝一人撲了過去,又快又狠,好似黃色雷電般的迅疾,直撲向一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49:40
第097章 鳳瑤自盡
宴席之上,小獅球球如火球似的,飛身撲向一人,當著滿殿的人面前,一屁股坐在那人的身上,然後晃著腦袋張開血盆大口,嗷嗚一聲叫,震得大家耳朵嗡嗡響,待到吼聲停,只聽得有人啊的大叫起來。
眾人望過去,只見那只黃毛小金獅壓著的人竟然是昭陽王府的王妃鳳瑤公主,此時公主的臉上花容失色,眼裡布著害怕恐慌,雙手亂舞,想撥開身上的小畜生,可惜球球不但不離開,還伸出兩隻爪子按著她,張著大嘴,雙眼冒著凶光,死死的盯著她,恨不得咬她一口。
這死女人,壞女人,就是她身上有天竺絲的味道,是她想害自已的主子,所以它饒不過她,想著,便又晃了一下腦袋,更近的湊到鳳瑤的面前,鳳瑤尖叫連連。
「滾開,不要啊不要。」
殿內,很多人倒抽氣,不是因為小獅坐在鳳瑤的身上,這隻獅子雖然看上去兇惡,但還是很有理智的,並沒有咬人食人的衝動,大家抽氣是因為先前皇后娘娘說,小獅會找出火燒清乾宮的罪魁禍首,現在小獅坐在昭陽王妃的身上,那麼昭陽王妃便是火燒清乾宮的人嗎?這太不可思議了,大家想著,便開始議論。
海菱瞇眼,冷冷的望著那臉色慘白的鳳瑤,席涼和納蘭明珠等人皆氣憤無比的瞪著她,果然這女人幹的好事,既然知道是她,斷然不會放過她的,一起望向海菱,海菱週身罩著寒潭之氣,直接朝球球命令。
「球球回來。」
小獅球球得到命令,立刻騰空一躍,便落到了海菱的腳邊,然後乖順的鑽到海菱的懷裡。
這一幕看得很多人咋舌,由此對這位皇后又驚懼了一分,不敢大意。
海菱不理會任何人,直接朝門外的侍衛命令:「來人,把昭陽王妃抓起來。」
大殿外面,宮中的侍衛飛奔而進,直撲到昭陽王妃鳳瑤身邊,幾個人一伸手便抓了鳳瑤。
滿殿喧嘩,大家紛紛望著鳳瑤,這時候鳳瑤已從小獅球球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尖叫連連:「皇后娘娘憑什麼抓我,憑什麼抓我?」
她叫完,便又朝著先前坐在自已身邊的昭陽王夜染翊大叫起來:「王爺,救救我,我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沒做。」
昭陽王夜染翊雖然不喜鳳瑤,但她倒底是他的女人,斷然沒有一句話不說的道理,所以站了起來,雙瞳幽深的望向海菱。
「皇后娘娘難道憑一隻小畜生便要認定我的王妃做壞事嗎嗎?」
大殿內,眾人不說話,一起望向大殿上面的海菱,海菱唇角擒著笑,週身籠罩著陰驁,正輕輕的撫摸小獅球球,球球因為昭陽王夜染翊的話,已有些焦燥,竟然罵它是小畜生,它是一隻靈獅,球球的雙瞳噴著火,騰騰的燃燒著,怒瞪著昭陽王夜染翊,你才是小畜生,你們一家都是小畜生,我是靈獅,靈獅,。
海菱好氣又好笑,一隻手按著球球,不讓它反彈起來,一雙深不可測的幽寒瞳仁泛起冷澈的暗芒,慢慢的凝視著昭陽王夜染翊,夜染翊在這樣的眼光裡,竟然感覺很深的壓力。
這時候海菱開口了,不急不燥。
「昭陽王好像搞錯了,本宮的球球可不是什麼小畜生,它是天下罕見的品種黃金沙,世人都知道黃金沙仍是有名的靈獸,所以它比一般人可要聰明得多,有人想用天竺絲對本宮下毒,可惜被本宮發現了。」
海菱說完揚了揚手裡的白色粉包,大殿下首的昭陽王妃鳳瑤一雙眼睛飛快的望向納蘭明珠,眼裡恨意頓起,咬牙怒視著。
納蘭明珠根本不理會她的食人的眸光,相反的還以狠狠的瞪視。
海菱接著往下說:「小獅球球聞過這天竺絲,自然知道誰曾經碰過這天竺絲,現在它糾出昭陽王妃鳳瑤來,那麼她必然是碰過這天竺絲的,請問昭陽王,這又如何解釋呢?」
夜染翊瞳仁一暗,憤恨的瞪向昭陽王妃鳳瑤,隨即開口。
「娘娘先前說找出縱火燒清乾宮的人,現在這件事只能證明鳳瑤意圖給皇后娘娘下毒,娘娘並沒有中毒,至於縱火一事,恐怕不是鳳瑤所為。」
若只是單純的想向皇后下毒,罪不至死,但若是火速清乾宮,那可就是大罪,昭陽王倒不是有多想幫助鳳瑤,而且牽扯到他昭陽王府,若這一切真是鳳瑤所為,那麼別人如何想他昭陽王府。
「喔,本宮忘了告訴昭陽王,先前在火燒清乾宮的現場,曾有人在清乾宮裡下了雲疆所產的迭羅香,這種迷一香,仍是雲疆人的特產,而準備向本宮下毒的人,手中有這天竺絲,同樣只有雲疆人所擁有,所以本宮才會肯定昭陽王妃便是縱火燒清乾宮的幕後指使人。」
海菱清冷的話說完,大殿內一片嘩然。
昭陽王妃夜染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陰沉得可怕,狠狠的瞪著昭陽王妃鳳瑤,實在想不出她何時與雲疆人有了關係。
鳳瑤一聽海菱的話,心裡懊惱,她終是大意了,就不該向納蘭明珠動心思,這下好了,自已露出目標來了,不過她堅決不承認,倒要看看姬海菱如何讓她交待,如此一想,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上嚎哭起來。
「皇后娘娘,你不能冤枉妾身啊,妾身什麼都不做,雖然妾身身上有天竺絲的味道,很可能是背後的兇手用的計謀啊,那人膽敢火燒清乾宮,什麼事想不到啊,娘娘千萬別中了歹人的計啊。」
昭陽王妃鳳瑤一喊叫,大殿內的臣子聽了,自然也是認真想的,也有點頭的,也有搖頭的。
很快有人站了起來,恭敬的開口。
「皇后娘娘一定要明查,千萬不能中了歹人的毒計,這人既然膽敢燒清乾宮,心計肯定是深的,陷害昭陽王妃也是有可能的事。」
此說話之人仍是內閣學士柳潭,柳潭一開口,朝中又有不少的臣子站起來,請海菱明查此事。
海菱揮手示意大家坐下來,然後望向鳳瑤,緩緩的笑了。
「昭陽王妃何必心急呢,本宮會讓你親口一交出來的,」說完朝大殿下首的太監命令:「宣沈若軒。」
「是,娘娘,。」
太監一路奔出去一路走:「宣沈若軒,宣沈若軒。」
大殿上,安靜無聲,眾人不知道娘娘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一起望著她。
海菱笑意盈盈的開口:「想必大家知道這沈若軒仍是名滿天下的神醫,本宮聽說他研製了一種藥丸,名九轉迴腸真話丸,只要服下此藥,便會神智不清,說出自已曾經所做過的事,本宮相信昭陽王妃若是服下此藥,定然會交出自已曾做過什麼事,若是她沒有做過,本宮自然不會為難她。」
海菱說完後,大殿內,再次爆發出議論的**,人人稀奇的討論著。
昭陽王妃鳳瑤的眼裡閃過驚駭,心中恐慌起來,隨即自已給自已打氣,不,這不可能,一定是這女人騙自已,她才不相信呢?抬首望向大殿上面的姬海菱,只見她面容清艷絕色,舉手投足光華瀲瀲,此刻週身的璀璨,擋都擋不住的耀眼光華,這使得鳳瑤的一顆心恨得幾乎滴血了,咬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殿外面,沈若軒錦服華衣,閑雅的走進來,先給海菱施了禮,等到海菱示意他起來,便立在大殿的一側。
海菱望著沈若軒,緩緩的開口:「沈若軒,本宮聽說你曾研製出一種真話丸,人吃下去可以說出曾經所做過的事,是否有這種藥丸?」
沈若軒恭敬的施禮,朗聲回話:「是,小民確實研製出了這麼一種藥丸,這種藥丸仍是由五十六種草藥研磨而成,五十六種草藥刺激著人體的神經,使得神經麻痺,不受人的大腦控制,從而達到講真話的目的。」
「好,很好。」
海菱點頭,示意沈若軒取出一粒真話丸,遞給昭陽王妃鳳瑤。
「昭陽王妃服下吧,如若你當真什麼都沒做,相信服了這真話丸,便現真假,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沈若軒拿著一粒丹藥,停在鳳瑤的面前,雙瞳如水,盈盈寒光。
鳳瑤狠狠的瞪著他,然後抬首掃視大殿內的人,此時滿殿寂靜,每個人眼裡都閃著稀奇,還有看好戲的幸災樂禍,這些人分明都想瞧她的熱鬧,鳳瑤看著,忽然便笑了起來,一把推開沈若軒手中的丹藥,淒然的指著大殿內的人。
「你們都想看我的笑話是嗎?想聽我說什麼是嗎?好,我說。」
沈若軒聽了,鬆了一口氣,悄然的抬首望向上首的海菱。
其實這什麼真話丸的根本就是假的,哪有什麼藥讓人服了,便講真話的,他們使得只不過是一種激將之法,做壞事的人,總歸懷疑別人知道自已所做的事,他們一刺激,這鳳瑤保不準自已交待了,本來他們還擔心著,她不上當,現在看來,她還真是上當了。
鳳瑤一開口,昭陽王夜染翊叫了起來:「鳳瑤,你?」
可惜鳳瑤根本不理會他,直接指著姬海菱大吼:「沒錯,是我指使人放火燒的清乾宮,我就是想燒死你,就是想燒死你,是你害了我,當初若不是你放了鳳淺,我又怎麼會嫁到這北魯來,嫁給這個風流成性的花花王爺,我早就想你死了,可惜你福大命大,一直死不了,所以我恨,恨老天不公平,為什麼壞人可以活得好好的,而我卻要受這種折磨,現在我的兄長母妃都陷入了災難,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卻活得好好的,所以我不甘心。」
鳳瑤說著,發起瘋來,在大殿內轉著,然後跌倒在地上,雙手狠狠的捶著地板。
滿殿的人,人人臉上驚駭,沒想到清乾宮的大火真的是昭陽王妃放的,這女人瘋了,竟然膽敢向皇后下毒手,而且還如此恨皇后,還有她原來不想嫁給昭陽王啊,眾人又是恍然,又是心驚,而且這昭陽王妃和皇后娘娘是舊識啊,以前便有仇了,所以才會一直想害娘娘嗎。
大殿上,海菱和席涼還有納蘭明珠等人臉色陰驁難看,緊盯著鳳瑤
海菱想起當初那個假胭脂給自已下龍舌之毒的事,當初阮靜月一直說不是她下的毒手,難道那次也是鳳瑤動的手腳,栽髒給南翎國的公主的。
「難道上次買通胭脂,向本宮下南翎國龍舌的毒也是你的手腳?」
鳳瑤再次哈哈大笑:「沒錯,我只不過借了阮靜月那個蠢女人的手,你們便上當了,還斬了阮靜月的一隻手,真是好笑啊,南翎國的龍舌有多名貴啊,難道我就沒有嗎?竟然一口咬定阮靜月下的毒,你們也不是多聰明啊。」
鳳瑤一口承認了,根本就不否認。
「那麼黑風崖的幾百個手下也是你派的?」
海菱又追問一句,難道所有的事都是鳳瑤整出來的,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恨了,一直以來都在害她,而她竟然全無所知。
不過這一次鳳瑤倒是沒有承認:「我倒是想是,不過我手中沒這麼多人,若是真有,我一定天天讓人追殺你,讓你睡不能睡食不能食。」
鳳瑤咬定切齒的尖叫,臉色猙獰。
大殿內,眾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誰也沒有說話,一直瞪著昭陽王妃,這女人瘋了。
海菱命令下去:「來人,把昭陽王妃拉下去關起來。」
「是,娘娘。」
侍衛衝上來,幾個人撲向鳳瑤,嵌制住了她,往外拖去。
鳳瑤一路往外走一路還不忘大叫:「姬海菱,別以為你會有好果子吃,阿朗不會放過你的,他會為我保仇的,你等著,你也不會好過的。」
「阿朗?」
海菱和席涼等人同時念了一句,然後臉色齊齊變了,這阿朗很可能就是那個雲疆族的人,先前納蘭明珠見到的那個幽靈似的女人。
大殿內,眾人臉色驚懼,人人小心,海菱一聲令下:「開宴。」
宴席開始了,可惜因為昭陽王妃的事,整個宴席壓抑無比,人人心情沉重,一來心裡不安,二來替皇后娘娘擔心,昭陽王妃最後一句話,很顯然的是後面還有人,那個人肯定會找娘娘報仇的,娘娘若是出事可就麻煩了。
滿殿愁雲慘霧,宴席好不容易過去了,眾臣子紛紛告安,出宮去了。
昭陽王夜染翊立刻前往慈安宮,把廣陽殿發生的一切稟報給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臉色陰驁難看,沒想到今天晚上的宴席,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先前她就覺得古怪有名堂,原來竟然是為了這種事。
沒想到火燒清乾宮,竟然是昭陽王妃鳳瑤所為,這女人當真是太可恨了,竟然可以放火燒皇宮,當真是膽大包天,該死。
太后命昭陽王出宮,這件事他不要插手了,王妃鳳瑤所做之事,與他無關,一切自有那女人自已受著。
琉月宮大殿上。
此時端坐著數人,個個臉色冷冽,神情緊張,一起望著坐在大殿一側的海菱。
鳳瑤被抓前所說的那個人,定然是雲疆的人。
「娘娘,現在怎麼辦?那個叫阿朗的人一定就是鳳瑤背後雲疆族人,她既然那麼說,說明背後的人肯定會幫助她。」
席涼小小的臉蛋上滿是擔憂,坐立不安,最後站起身,在大殿內踱來踱去的。
姬紹成的臉上同樣布著焦慮,他真害怕菱兒會受到傷害,這什麼阿朗的一定是個陰險的角色,不知道這人如何和鳳瑤扯到一起去了。
納蘭明珠等人同樣著急,一起望著海菱。
殿內的人著急,海菱倒是一臉的鎮定坦然,其實她也不安,但是心急並不能起什麼作用,所以眼下是如何抓住阿朗這個人物才是關鍵。
「我已經派人守住了宮中的牢房,若是阿朗出現,定然會把他抓住的。」
姬紹成開口,先前他已派了人守在宮中的牢房外面,若是那個阿朗出現,定然會抓住他的,就怕他不出現。
「如果不出意外,這阿朗一定會出現救鳳瑤,等到他出現,我們抓住他。不能讓她逃了。」
席涼沉聲開口。
沈若軒瞇起了眼睛,望著殿內的人,這麼多人同仇敵愾,一定可以抓住那個雲疆人。
「你們也別過份擔心了,那阿朗的雖是雲疆族人,只不過慣使毒罷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他一個。」
沈若軒說完,海菱便點頭贊同。
「沒錯,你們別太擔心了,那阿朗的若是出現,我們抓住他便是,難道我們這麼多人怕她一個不成?不過聽這名字,倒像個男子,可是明珠之前看到的不是女子嗎?」
海菱問出心中的疑惑,先前在大殿內聽到鳳瑤叫阿朗,她便感覺這應該是個男子,可是之前明珠看到的卻是個女子。
納蘭明珠聽了海菱的話,想了一下接口:「說不定我之前看到的那個女人,其實是個男人,他男扮女裝呆在昭陽王府鳳瑤的身邊罷了。」
明珠一說,眾人也贊同,席涼忍不住開口:「要不然派兵去昭陽王府抓捕這女人?」
「恐怕她早就逃走了,又如何會呆在昭陽王府不動呢?」
海菱冷靜的分析,這阿朗此刻絕對不可能在昭陽王府,不出意外,他應該在宮中暗處,尋機救出鳳瑤。
「哥哥,你領人守在牢房外面,如果人手不夠,讓宮中侍衛統領調兵一起防守,還有這阿朗的會使毒,你們小心些。」
「是。」
姬紹成應聲,身側的沈若軒站起身開口:「我陪姬將軍一起守吧,對於那些毒,我懂得多一些。」
沈若軒開口,海菱更放心了,點頭:「嗯,你們都要小心些。」
姬紹成和沈若軒點頭,兩個男人相視一眼,走出去。
大殿內,海菱望了一眼席涼和納蘭明珠等,她們同樣的很危險。
「你們可都要小心些,現在這阿朗便是一枚毒瘤,稍不留神,便會傷到我們。」
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已的事,而使得席涼和納蘭明珠被傷,那樣,她的心也不會安寧的。
席涼和納蘭明珠同時點頭,然後開口:「我們今夜待在一起吧,以免那人出現,也好有個照應。」
「好。」
海菱應聲,想起七星琉璃鐲中還有一些毒蛇和毒蜘蛛等物,不如把這些東西放出來,守在寢宮四處,還有小獅球球,那阿朗再厲害,要想靠近她們也不容易,現在她們已警戒,就算他想放迭羅香也不會察覺不了。
「走,我們一起進寢宮。」
海菱開口,不出意外,今夜,這什麼阿朗的肯定會出現,只要抓住這男人就沒事了。
一行幾人進了寢宮,海菱打開了七星琉璃鐲,放出了毒蛇和毒蜘蛛,布在了寢宮外面,內裡還有小獅球球守著。
雖然佈防得一絲不漏,不過幾個人還是睡不著覺,最後全窩在寢宮的在大床上聊起了天。
宮中,有一處牢房,是平時用來關押犯錯后妃的地方,此時四周被圍得水洩不通,所有人都埋伏著,等待那將出現的人,傳說中的雲疆人阿朗。
暗夜,清月皎皎,餘光灑落在各處。
燈籠在月影之中搖晃,一地的荼緋。
忽地,一道鶴嘯起,幾道身影破空而來,快如星矢,眨眼便落到牢房門前的長廊下。
為首之人一身黑色的勁裝,滿頭黑髮垂瀉,於暗夜之中,無聲無息,沒有一丁點的氣息,抬頭,黑瞳似無邊無際的汪洋,冷冷徹徹,沒有一點的溫度,抬眉朝暗處望了一眼,卻是不意為意。
牢房門外,守著的侍衛,一看到來人,便失聲叫了起來:「什麼人?」
黑衣人便是鳳瑤口中的阿朗,微微挑眉,蹙了一下,似乎沒聽到,也沒看到有人靠近,視若無睹的走了過去,他身後的幾個手下,便跟著他一起往牢房門前走去。
那幾個侍衛圍過來,不見阿朗有什麼動作,無聲無息間,幾名侍衛便倒地不起了。
暗處的姬紹成和沈若軒看得心驚,這男人週身的死亡氣息,沒有一點活人的溫度,無聲不息間便致人於死地。實在是太可怕了。
「上。」
不管怎麼樣,姬紹成都不希望人被他帶走,而且若是讓這人走了,只怕後患無窮。
一聲令下,暗夜下,無數道身影飛出來,沈若軒沉聲提醒各人。
「憋住氣,這人渾身上下都是毒,若是吸進去,便會中毒。」
他一開口,所有人臉色大變,行動間便小心起來,因為他們的武功不足以運氣自如,稍有不慎便會吸進去毒氣,那麼便會死亡,所以大家都很小心,如此一來,倒使得那阿朗和幾個人打開了牢房,閃了進去。
姬紹成和沈若軒領著人也衝進了牢房。
牢房內,關押著鳳瑤,鳳瑤一聽外面的動靜,便心急的叫了起來:「阿朗,阿朗。」
黑衣人身形一閃便躍到關押鳳瑤的牢房外面,手一運力,打開了牢房。
鳳瑤從牢房中衝了出來,只見牢房內,四面八房鋪天蓋地的人,個個小心,警戒的盯著鳳瑤和黑衣人。
姬紹成和沈若軒從後面趕了過來,擋在別人的前面,沉聲開口。
「鳳瑤,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勾結雲疆人,縱火燒清乾宮。」
「那又怎麼樣?那個女人根本就該死,當初若不是她送走了鳳淺,我就不用嫁到北朝來了,如果不嫁來北朝,我就會嫁給阿朗。」
鳳瑤狠狠的說著,那黑衣人,一聽她的話,抬頭眼中閃過嗜血妖治的光芒,手一抬,毒煙渺渺。
沈若軒臉色陡變,一伸手拉了姬紹成往後退,並沉聲警告所有人:「往後退,摀住嘴。」
眾人臉色大變,紛紛後退,很多人摀住了嘴巴,就是這樣,還是有不少的中了毒煙,在地上掙扎起來,很快便沒氣了。
這下手之狠辣可謂少見,一眾前來抓捕他的人,皆面色難看。
所有人往後退,而黑衣人阿朗拉著鳳瑤一路逼近,很快便往牢房外面走去,一行人很快退到了牢房外面。
姬紹成和沈若軒對視一眼,不再往後退,而是一揮手沉著的命令:「包抄。」
一聲令下,外圍很多人用先前準備好的濕布巾包住了臉,飛身往前,團團的擋住了阿朗和鳳瑤等人的去路。
「上。」
姬紹成和沈若軒當先一步,飛身便上,手下力道迅速,此事宜速站速決,不能拖延。
黑衣人阿朗一揮手,身後的幾名手下迎了上來,幾個人便迎著姬紹成和沈若軒二人而來。
光影浮遷,人影躍動,暗夜中,打鬥成一片,刀劍相碰的刺耳之聲,以及喊叫聲,連成一團。
阿朗一揮手,黑袖拂開,內力渾厚,直擊得靠近他身邊的幾人虎口發麻,同時倒退。
他冰冷的聲音響起,命令鳳瑤:「瑤兒,你退後一些。」
說完,黑色的身影竟然如大鵬似的展翅躍來,隨著他的身影靠近,彌天黑色的煙霧,這煙霧分明是籠罩著毒氣的,就算遮住了口鼻,也是躲不過去的,沈若軒大叫:「不好,避開,別硬碰。」
數道身影同時疾退,不敢硬接他的攻擊。
姬紹成和沈若軒臉色難看,這人根本就是個毒人,難道今天晚上他們真的抓不住他,而讓他們逃脫。
就在他們無計可施的時候,忽地暗夜中,響起一道妖治冷寒的聲音,穿透夜幕,騰空而來。
「大膽阿朗,竟然膽敢跑到這裡來害人,我等奉命前來拿你。」
姬紹成和沈若軒等人飛快的抬首望去,只見暗夜中,數道燈籠亮過,幾道身影從半空中飄過,衣袂飄飛,眨眼的功夫,便有數道紅衣綠裳的女子從半空墜落下來,幾個人身姿如燕,凌空疊羅,竟重疊得好似花兒一樣。
其中一個紅衣妖嬈的女子,素手一抖,手臂上的長凌直直的朝阿朗拋去。
阿朗一看這些人的出現,明顯的受了驚,掌心一收,身形便倒退回去,直落到鳳瑤的身邊。
鳳瑤一看阿朗的神色,不由得心驚,追問:「阿朗,她們是誰。」
阿朗沒有說話,倒是那紅衣女子一收紅凌,唇角挽出妖治的笑意:「我們是誰不重要,我們仍是奉族主之命前來捉拿這叛徒。」
說完一揮手,從數人之頂端落下,身後數名女子紛紛散開,提著燈籠落地,分列在這紅衣女子的兩邊,一起冷冷的望著阿朗。
姬紹成和沈若軒一看眼前的狀況,大喜。
這些人看來是來自於雲疆,奉命捉拿這個叫阿朗的回去的,那麼他們便不必擔心,他會傷人了。
暗夜下,黑衣人阿朗和鳳瑤二人皆是一臉的驚懼,鳳瑤更是護在阿朗的面前,尖銳的叫起來。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帶他回去。」
紅衣女子面色冰冷,眼神嗜寒,掃視了鳳瑤一眼,然後望向阿朗:「阿朗,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難道要我動手嗎?」
「不,阿朗,你快走,快走吧。」
鳳瑤心急的叫起來,轉身便去推身後的阿朗,她不想看到阿朗被人抓回去,當初她救他的時候,他差點死了,現在再回去,只怕死路一條了。
「不。」
阿朗陡的抬頭,眼裡便是冷冷的殺氣,緊盯上那紅衣女子,陰森森的笑了:「誰也別想抓我走。」
「那就試試吧。」
紅衣女子一聲令下,一揮手,身側的數名婢女飛身便起,直飛向阿朗,手中的長綾舞動,身子騰空,從四面八方圍向阿朗。
阿朗身側的幾名手下,一動,姬紹成和沈若軒便動了,攔劫了幾名手下的動作,把那幾名手下包圍起來,直攻向他們,很快數人一起動手殺了那幾名手下。
而阿朗面對雲疆族人,明顯的不似先前的勇猛,先前他和姬紹成等人對上的時候,使的是毒術,可是面對這些女子的時候,毒術根本就沒用,那些女子一臉的無視,他的毒無處可使,很快便落了下風。
鳳瑤一看眼前的局面,心急如焚,眼裡忍不住流下淚來,朝著阿朗尖叫。
「阿朗,你快走啊,快走啊,別管我了,」
可惜阿朗根本不理會她,依舊不死心的和那些女子打鬥在一起,鳳瑤絕望的望著眼前的所有人,眼裡是嗜血的恨意,他們究竟得罪誰了,為什麼樣要落得這樣的下場啊,一邊流淚,一邊陡的從頭上拔下一枝金簪,想也不想的便朝胸前刺去,又快又狠,誰也沒防到她竟然自盡。
等到姬紹成等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倒在了地上,胸前湧起大片的鮮血,她臉頰上浮起妖治的笑意,望向那一臉驚駭閃身而來的黑衣人阿朗。
她救他的時候,他是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幾年的時間裡,他一直留在宮中陪她,她喜歡上了他,可是母妃和哥哥卻讓她來北魯和親,她恨啊,可是為了母妃和兄長的大業,她願意犧牲自已,可是她不甘心的是犧牲了自已,到頭來,他們什麼都沒有。
「阿朗,走,替我報仇,否則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見你的,你快走。」
她用力的推開那模糊的身影,慢慢的陷入了黑暗,她不是想讓他報仇,只是怕他想不開,留下來。
那時的彼時,她沒想到,遇到他,會是今日的一劫,笑從唇角流出來。
「鳳瑤,」
暗夜中,阿朗如狼似的哀嚎起來,然後撒足狂奔,跟瘋子似的顛狂,然後消失在無盡的暗夜中,任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狂性大發,眨眼奔出去。
姬紹成和沈若軒一看,大驚,想追上去,卻被那幾名女子擋住了去路,為首的紅衣女子冷冷的開口。
「閣下請留步,阿朗是我們雲疆族人,我們會帶他回去的。」
「可是他走了,一定會回來報仇的,」姬紹成沉聲開口,十分惱怒的瞪向那紅衣女子,可惜紅衣女子根本不理會他,舉步正準備離開。
誰知道夜色中,陡的又響起另外一道聲音。
「瑟瑟,你太冷漠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和人說話要溫和一點,溫和一點,你這樣什麼時候嫁得出去啊。」
一道高貴優雅的身影從暗夜的一角閃了出來,一直走到紅衣女子的面前,雙手環臂的教訓面無表情的紅衣女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表情,那紅衣女子名瑟瑟,此刻一聽這後出來之人的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恭敬的開口。
「鳳姑娘,瑟瑟是從小便習慣了的。」
「改,要改,要不然你嫁不出去,我會心疼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8 23:50:04
第098章 皇上傷了
那女子口齒伶俐,吐字清脆,說出來的話銀鈴兒似的。
先前還冷若冰霜面無表情高傲不可方物的紅衣女子瑟瑟,聽這這女子的話,竟然一動不動的維持著一臉的恭敬,還應和著。
「謝鳳姑娘操心了,瑟瑟記住了。」
「嗯,那就好。」
這說話的女子總算滿意了,然後緩緩的掉轉身望向姬紹成和沈若軒等人,暗夜的月光,如水的灑在她的週身上下,她身著華貴的羅裙,五官秀麗嫵媚,舉手投足更是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眉似纖柳,眼似新月,唇齒間笑意盈盈,掃視了一圈之後,視線落到了倒在地上死去的鳳瑤身上,慢慢的蹙起了眉,眼裡便有一抹難以置信,最後走前兩步,又仔細的看了兩眼,最後一指鳳瑤,沉聲問。
「這是怎麼回事?」
紅衣瑟瑟恭敬的稟報:「這女人是自殺而死的。」
「我是問她怎麼會在這裡?我沒記錯,這裡應該是北魯吧。」
她說著便望向姬紹成等人,等著他們來回答。
姬紹成倒也沒有拒絕,上前一步沉穩的開口:「這是我們北魯國的昭陽王妃,和雲疆族的阿朗狼狽為奸,殘害我北魯的皇后,現在事發,她自殺而亡。」
「殘害北魯的皇后?為什麼?」
這羅裳華裙的高貴女子又問了一句。
暗夜中,很多人奇怪的望著她,發現她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了。
紅衣女子瑟瑟奇怪的開口:「鳳姑娘,怎麼了?」
「她是我的妹妹鳳瑤,沒想到當日和親,竟然是她而來。」
說話的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姬紹成等人眉一蹙,想起昭陽王妃先前所說的話,似乎是因為皇后娘娘曾放了一人,使得她嫁來北朝和親,那麼之前本來該何人嫁到這北朝,難不成該是是眼前的姑娘?
如此一想,姬紹成忍不住脫口而出:「難道姑娘仍是大周朝的長樂公主鳳淺?」
對於來北朝和親的公主,姬紹成還是知道一些的,聽說之前本來該是皇室嫡長女長樂公主前來北朝和親,後來長樂公主逃出了大周,便由鳳瑤公主來北朝和親。
姬紹成話音一落,那女子便詫異的啊了一聲,隨之盯著他,點頭。
「沒錯,本宮便是樂長公主鳳淺,閣下是?」
「在下北魯的少將姬紹成,見過長樂公主。」
姬紹成望著鳳淺,只見這鳳淺公主週身明艷耀眼的光芒,比起那鳳瑤卻要高雅得多,舉手投足更是帶著落落大方,眼神也是正直無私的。
「原來是姬少將軍,幸會幸會。」
鳳淺抱拳淡淡的回禮,對於這姬紹成倒是多看了兩眼,這人一看便是一個正直有為的青年。
話到這個份上,姬紹成心裡有了底,先前因為阿朗離開而擔憂的心,此時落了地,這長樂公主一定是菱兒的朋友,所以當初她才會放了鳳淺離開,現在鳳淺出現,那麼要想抓住阿朗,自然不在話下。
「不知道姬紹成可否請長樂公主見一個人。」
「何人?」
鳳淺挑眉,好看的黑瞳中幽深一片,稀奇的盯著姬紹成。
姬紹成也不遮掩:「我北魯的皇后,仍是長樂公主的朋友,公主定然要見上一見。」
「我的朋友。」
鳳淺的眉心一跳,心慢慢的沉下去,然後望向身後的鳳瑤,想起先前姬紹成所說的話,眼裡便閃過期盼。
「好,姬將軍帶路,既然是本宮的朋友,本宮倒要見上一見了。」
鳳淺說完,那紅衣女子瑟瑟領著人走了過來,恭敬的開口:「鳳姑娘,還是小心點,以防有詐。」
瑟瑟此次出雲疆,可是奉了主上的命,要保護這鳳姑娘的,若是她出了什麼意外,主上饒不過她。
這位鳳姑娘可是她們雲疆族主上的心頭肉,只因她呆在雲疆過於煩悶了,所以才允她出雲疆遊玩,本來她們早就該查到阿朗的消息了,誰知道她們一出雲疆便得到消息,這鳳姑娘的兄長竟然被人殺了,所以她們一起回了大周朝一趟,可惜什麼人也沒見到,白費了些日子,一路上鳳姑娘的心情一直不好,直到最近才開心點。
鳳淺一心只想見海菱,哪裡理會瑟瑟的話,笑著開口。
「瑟瑟,你太小心了,不是有你們呢嗎?」
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瑟瑟等人可是有毒的,一般人根本不能招惹她們,若是得罪了她們,可是死路一條。
而且她在雲疆待了近一年了,對於雲疆的毒藥也有很多研究,一般人若想傷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身上可有不少的毒藥呢?
「長樂公主請。」
姬紹成等人恭敬的開口,請了長樂公主鳳淺前往琉月宮。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琉月宮而去,走了幾步,長樂公主想起妹妹鳳瑤來,停住腳步,望向姬紹成:「請厚葬了鳳瑤。」
「是,。」
姬紹成點頭,命令侍衛立刻收殮昭陽王妃鳳瑤,侍衛自領命而去。
琉月宮,寢宮內,海菱和席涼等人聊了近大半夜,眼看著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全瞇上了眼睛。
誰知道剛睡醒,便聽到外面太監扯著嗓子的尖叫聲:「娘娘。娘娘,姬將軍求見。」
那小太監的聲音抖簌得跟破籮似的,斷成了幾截,想想也不怪人家,這寢宮外面,各處或趴或吊著不少的毒蛇和毒蜘蛛,那些小太監和小宮女的哪個不害怕啊,根本不敢近前,只能遠遠的扯著嗓子叫。
寢宮內,本就睡得不熟的幾個人立刻睜開了眼睛,翻身坐了起來,幾個人的臉上都閃過激動,難道說姬紹成抓住了阿朗。
海菱唇角擒笑,沉聲命令:「好了,把他帶進大殿去。」
寢宮內,海菱用七星琉璃鐲收了毒蛇毒蜘蛛的,侍梅侍蘭等人過來侍候著床上的幾人起來,收拾妥當了,一起出了寢宮,往琉月宮的大殿而去。
大殿上,此時坐著三人,姬紹成,沈若軒,還有長樂公主鳳淺。
燈光之下,鳳淺的眉眼越發的俏麗,還帶著一股豪爽的英氣,眼瞳深邃瀲灩,一直緊盯著大殿一側,心情明顯的十分激動。
瑟瑟等人隨身而立,不敢大意,警惕的注意著琉月宮內外的動靜。
這時候大殿一側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很快,花團錦簇的擁出來一堆人,為首的女子絕色的芳容,舉手投足風華絕代,身側圍繞著幾名同樣出眾的女子,眾星捧月一般的出現在琉月宮的大殿上。
鳳淺忍不住瞇眼打量那最正中的女子,北魯的皇后。
先前她回了大周朝,曾聽說了皇后海菱和皇兄的事情,知道當日皇兄曾廢了她,然後她便不知去向了。
可是記憶中的女子雖然可愛,卻是胖胖的身軀,眼前的女子不但不胖,而且姿容絕色,不但如此,還神情冷冽,令人望而生畏。
她是海菱嗎?
鳳淺正遲疑著,海菱領著席涼和納蘭明珠等人出現在大殿上首,幾人一起望向大殿下面,一眼便看到了姬紹成等人,同時也看到了長樂公主鳳淺。
席涼是不明所以,但是納蘭明珠卻是一眼便認出鳳淺公主的,忍不住失聲叫出來。
「長樂公主?」
納蘭明珠的這一聲叫,使得發愣的海菱回過神來,立刻高興的從大殿上面奔下來,看得侍梅等人心急的在後面叫。
「娘娘,小心點身子。」
海菱卻已跑到了鳳淺的面前,滿臉的笑容,如一朵絢麗燦爛的花兒。
「鳳淺,竟然是你,沒想到竟然看到你了,你怎麼樣?現在還好嗎?你近一年的時間去哪裡了?」
一連串的問話,使得鳳淺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回話,卻由此知道,她正是先前皇兄娶的江家的小姐江海菱,只是她為何會出現在北魯呢,還成了北魯的皇后,鳳淺的腦海裡也是一連串的問話,不過只伸手抱住了海菱,激動的笑起來。
「海菱,是你嗎?沒想到你竟然成了北魯的皇后。」
她說到這裡,心底湧起湧湧的悲傷,然後便抱著海菱哭了起來。
海菱一聽她哭,便知道鳳淺定然知道了鳳紫嘯和她母后的事情,所以才會觸動心底的悲傷。
「別哭了,都過去了。」
海菱拍著鳳淺的後背,柔聲安慰著她。
大殿內,別人都望著她們這一對,等到鳳淺平定了情緒,放開了海菱,伸手拉著她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
「對不起海菱,我是太激動了。」
「沒事,來,」海菱拉著鳳淺的手走到大殿一側坐下來,開始詢問當初鳳淺離開大周朝後的事情,鳳淺便把當初離開了大周朝後遇到了雲疆族族主赫連千尋的事講給了海菱,當日她離開了大周,漫無目的之下,竟然得罪了一個翩翩錦衣的病公子,赫連千尋,她只不過罵了一句赫連千尋,美人身子病秧子命,便被赫連千尋給帶回了雲疆,後來在雲疆兩個人針鋒相對,竟然生出了感情,本來赫連千尋是不允許她出雲疆的,不過此次正好赫連千尋命瑟瑟等人出雲疆抓捕阿朗,她便乘機出來了,誰知道一出來,回大周朝,才發現外面的世界根本就變了,再不是以前了,她的兄長和母后,竟然全都不在了。
一說到這個,鳳淺便又哭了起來。
海菱趕緊勸她,不再傷心了,這事過去很長時間了,她傷心,鳳紫嘯和她的母妃也看不到了,以後她只要開開心心的活著便好。
「海菱,你呢?當初又是如何來到北魯的?還成了北朝的皇后?」
鳳淺關心的問,海菱又簡短的把自已後來所遭遇的事說了一遍,說到被鳳紫嘯攆出皇宮的事,鳳淺便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哽咽著開口。
「皇兄,從小到大都是金尊玉貴的,他終是敗在了這一籌之上。」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們難得的相遇,該高興才是。」
兩個人說到最後拋開了心頭的傷心,高興起來,難得的相遇,自然該是高興的。
海菱喚了席涼和納蘭明珠過來,把她們兩個人介紹給鳳淺,四個人便在大殿上說起話來。
姬紹成和沈若軒二人熬了一夜,也都累了,海菱吩咐他們下去休息,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而她們幾個女人便在大殿內繼續聊天,殿內此次彼落的說話聲,天很快亮了。
鳳淺出現後,知道那阿朗要害的人便是海菱,做為海菱的朋友,義不容辭的留在了宮中陪著她,不能讓阿朗傷害到自已的好朋友,這樣一來,大家倒是安心了不少。
不過在大家的等待中,阿朗一直按兵不動。
這一日,夜凌楓派人送信回來了。
琉月宮大殿上,侍竹恭敬的給皇后娘娘請安,然後奉上了主子的信。
海菱激動的打開信,信中夜凌楓告訴她,已經成功解救了姬琮,現在他和姬琮押著糧草前往登州,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滅掉綠蟻族的人,然後回京,讓她乖乖的留在宮裡等他回來,他會用最短的時間滅掉綠蟻族人,然後回來。
信的末尾還寫了他的思念,菱兒,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海菱看到這句話,想到最近自已所受的委屈,一瞬間,眼淚便衝擊著自已的眼眶,幾乎要落下來了,她好不容易的才忍住,一雙纖白的素手忍不住撫上自已的肚子,心中充滿了思念之情。
夜,我有我們的孩子了,你一定要早點滅掉綠蟻族的人回來啊,我和孩子在這裡等你們。
大殿下首,侍梅正在問侍竹,關於玉奇關解球姬老將軍的事,侍竹便把當時的情況講解了一下,大家聽得驚心動魄,身臨其境,似乎眼見了當時的險峻,若不是皇上前往,只怕姬老將軍等人必死無疑,還有那二十萬擔的糧草,若再不運到登州,只怕將士們都沒得吃了。
殿下,侍竹望著上首的皇后娘娘,關於主子離京後,娘娘所遇到的事,也是十驚九險的,他是一一聽說了的,若是主子知道這些,只怕再不管登州之事了,一定會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的。
不過海菱可不希望因為自已的事,夜凌楓所做的事半途而廢,所以她寫了一封信,讓侍竹帶往登州,另外囑咐他,關於宮中的所有事情,不許告訴他們主子,若是洩露半個字,她定不饒他,一定要等到他們主子滅掉綠蟻族的人,平安回來再告訴他。
侍竹雖然心疼皇后娘娘,不過知道眼下只能如此,最後侍竹帶著海菱的信復又重返登州。
北魯的阿朗,似乎從人間蒸發了似的,一點蹤影都沒有,隨著時間的越來越長,海菱等人感覺到了壓抑,最後連鳳淺都感受到了不安,這阿朗,不會一直就這麼和她們耗著吧。
又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一夜,琉月宮內,海菱和鳳淺睡得正香,忽地聽到長長的大殿上,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太監的聲音長長的傳來:「娘娘,娘娘?皇上受傷回宮了。」
海菱從寬大的床上一驚而醒,望著殿外撲進來的太監,心驚的叫起來:「你說什麼?」
小太監一臉的蒼白:「回娘娘的話,奴才剛才聽到消息,說皇上在登州受了傷,現在已經秘密回京了,就在闌緣宮裡,御醫院的御醫們全都被召了過去。」
海菱心一窒,只覺得週身的無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一片蒼白,鳳淺一看,心疼的握著她的手,柔聲勸她。
「你別心急了,說不定沒什麼大事,現在還是過闌緣宮看看吧?」
「是。」
侍梅等人趕緊的過來,伸手侍候主子起來,眾人手忙腳亂的忙碌著,收拾妥當,海菱便急急沖沖的往外走,鳳淺跟著她的身後,連聲叮嚀:「你別急了,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闌緣宮而去。
闌緣宮燈火輝煌,御醫進進出出的十分忙碌,每個人的臉上皆是小心。
太監和宮女守在門前,大氣也不敢出,海菱領著鳳淺等人出現,太監和宮女跪了一地:「見過皇后娘娘。」
海菱不理會這些人,領著鳳淺等人正準備進闌緣宮看夜凌楓。
誰知道卻有闌緣宮的太監總管擋住了她的去路,恭敬而惶恐的開口。
「皇后娘娘請留步,奴才們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請娘娘暫時不要進去。」
「為什麼?」
海菱失聲叫起來,裡面躺著的是她的男人,她愛著的男人,他受傷了,為什麼不讓她進去,太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海菱滿臉的陰驁,週身的殺氣,一伸手便甩了那太監總管一耳光,怒罵。
「大膽的奴才,太后是主子,本宮難道不是主子嗎?皇上病了,本宮心急如焚,如若你再膽敢多說一句話,本宮就殺了你這狗奴才。」
說完便闖進去,誰知道剛走了兩步,迎面便看到太后臉色陰驁,眼神冽寒的從大殿內走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皇后,你做什麼?」
若是以往,海菱還能好聲好氣的和太后說話,但今日一想到太后所做的事,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反唇相譏。
「母后說兒臣做什麼,皇上受傷了,母后竟然命人擋住了菱兒的去路,不讓菱兒探視皇上,不知道這是何道理?」
錚錚冷語,凌寒至極,整個人更是如寒冬霜雪。
太后聽了海菱的話,氣得胸脯上下起伏,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一旁扶著太后的舒挽星,忍不住開口責怪。
「皇后娘娘,沒看到太后娘娘都快急瘋了嗎?娘娘稍等片刻便是,現在御醫正在裡面為皇上檢查,娘娘若是進去,心急之下,必然會影響御醫診斷。」
「本宮便是大夫,難道本宮還不知道如何處理一個病人?」
海菱心中那叫一個氣啊,身子直接往前逼近,冷瑩瑩的瞪視著舒挽星,這個女人若是再敢說一句,她非命人打落她的牙齒不可。
舒挽星被她的眼神給嚇住了,雖然憤恨,卻不敢再說話,眼前的女人倒底是皇后,六宮之主,就算是太后,權力也未必有她大,所以她還是悠著些,不過太后卻並不怕海菱發難,直接的開口。
「皇后,你若再胡鬧,哀家就命人把你帶回去。」
「你敢?」
闌緣宮門前兩人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海菱是真的氣壞了,太后為什麼不讓自已見夜,難道說?
她如此一想,心痛加劇,喘息都急促起來,直接望向身後的侍蘭:「立刻去請沈若軒過來。」
「是,娘娘。」
侍蘭自去了,太后卻不願意讓別人給皇上診治,直接朝侍蘭叫起來:「宮中有御醫呢?用不著沈若軒。」
海菱卻自不理會她,直接挺身而進,一伸手便拽住太后,沉聲開口:「母后最好別逼我,若是夜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不管是誰我都不會饒過?」
包括太后。
她雙瞳陰森,寒氣從週身流瀉出來。
太后氣得臉色煞白,身子被海菱一撞便讓了開來,海菱領著身後的幾人直接闖進大殿,往闌緣宮的寢宮而去。
身後的太后,身子輕搖,差點沒栽到地上去,舒挽星趕緊伸手扶著太后。
「娘娘,娘娘,你別氣壞了身子,皇上還指著你呢?」
舒挽星眼看著太后的皇后之間的矛盾加劇,忍不住歡欣起來,一臉關心的扶著太后,提醒太后,皇后可是進寢宮了,太后娘娘還不進去。
太后一回神,打起精神領著人跟著海菱的身後往闌緣宮的寢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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