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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愛是個壞東西(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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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1:5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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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愛是個壞東西(全文完)
愛是個壞東西
作者:紅杏
她這個小女生怪怪的喔!
沒事老愛偷偷跟蹤他,故意和他擦肩而過,再乘機偷看他兩眼,
而他也大大方方的讓她欣賞他的帥,
沒想到這樣她還不滿足,
居然在通往他們學校的路上,當著同學們的面大喊喜歡他!
哦……讓他一頭撞死算了!
她以為她來這賤招,他就不得不接受她了嗎?
真是作夢!
人家他已經十七歲,算是個成熟的男人,
怎麼可能接受她這個發育不全的小女生當女朋友呢?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當眾給她難堪,要她死了這條心,
可看她垂頭喪氣的離開,他的心怎麼痛痛的?
他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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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1:59:48
第一章
追求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說久了
你會不會就喜歡上我呢
「你真的要做?!不會吧?」
一道稚嫩小女孩的嗓音詫異的響起,彷彿不敢置信般再三確認著,「那樣……他會不會、會不會更討厭你啊?」
「怎麼可能!」另一道好聽的小女孩的嗓音說道:「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咩!我是裘安耶!再說……」她頓了頓,以充滿自信的口氣繼續發表她的高見,「只要我喜歡他就好,誰管他想怎樣啊!」
「這……」很顯然的,另外那女孩似乎對這個叫做裘安的女孩的論點有點存疑,「應該不是你說的這樣吧!」
「啊??是啦是啦!」先前那說著似是而非言論的小女孩裘安,很確定的說:「絕對就是我說的這樣,你信我就得永生啦!」
「才、才怪!」但另一名小女生嘟著小嘴,一臉的忐忑。
「快點!他就要來了啦!」裘安才沒時間陪好友窮蘑菇,她急得直跳腳,「你動作快一點咩!」
「那個……裘安??我、我……還是不要學你啦!」換句話說,她要打退堂鼓了低著頭一會兒,再次抬起頭時,她又恢復往日陽光般的燦笑,遙看著遠遠的柳相源的背影,她用力的深吸一口長氣,挺起胸膛,無視身邊嘲笑她的及人高中的學生們,捏緊雙拳替自己加油打氣道:「哼!國父都嘛經過十次革命失敗,我才不過一次,伯什麼?嗯??反正你是我的,我一定會再接再厲的。」
搞不好……你其實只是害羞呢!對,你一定只是不好意思,好!我會繼續努力的。』說完,露出一張笑咪咪的可愛小臉,準備繼續朝她偉大的目標前進。
啦!
裘安沒時間繼續對她做道德勸說,只得跺跺腳,一臉的懊惱,「你……每次都讓人家自己上!我、我……不管你了啦!」
另一名小女生眼睜睜的看著裘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遠遠的那條路上,她只能鴕鳥的蒙住自己的雙眼,假裝看不見好友做出丟人的舉動--
☆ ☆ ☆ ☆ ☆ ☆ ☆
「喂喂喂??阿柳,她……她又跟來了耶!」
這是通往及人高中必經的一條路,平常只要是上下學時間,這條路上統統都是背著及人高中書包的莘莘學子。
高二生石峻華邊走邊以眼角餘光偷瞄他們身後的那只背後靈,「天哪!我覺得她還真是有恆心,今天不是她畢業的日子嗎?居然還是不顧一切的偷溜過來,就為了看你一眼,哇??你還頁有男性的魅力呢!」順手用力拍了比他大上一歲的柳相源的肩膀一下,「我看你乾脆認命好了啦!」
難得被這種「蛋白質」女孩盯上,他該心滿意足了。
「認你的大頭!」柳相源沒好氣的抬頭挺胸往前行,當作沒看到裘安的身影,「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死纏活纏的女生。」
但柳相源會被女生盯上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他長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活脫脫是日劇中瀧澤秀明的再版,是年輕女孩心目中標準的大帥哥。
再加上打從他上高中後,身量突然大幅抽高,那超過一百八的身高站在一群同樣是高中男生的隊伍中,不想被注意也難。
「可她好像真的認定了你喲!」石峻華調侃的指出,「之前說她年幼無知也就罷了,可她今天已經國小畢業了,算是個小大人了耶!」
換言之,她這樣持續不斷的主動追求柳相源,應該算是很認真的。
「那關我鳥事?」柳相源不屑的說:「就說我討厭這麼主動的女生。」
他甚至忍不住想做出些不合他身份地位的無禮行為,以阻斷裘安對他的窮追爛打,拜託!她才幾歲啊!
「那個……」裘安今天可是有重大任務要完成,而她向來是個一旦做好決定,便會全力以赴的小女生,是以,她完全沒有多想,也不顧少女應有的矜持,硬是朝著她的夢中情人說出她的想望。
「柳--相--源--」她將兩隻小手圈成喇叭狀放在嘴旁,不顧路上還有其它人在,大聲的對他做出愛的初告白,「我喜歡你,我要跟你做好朋友。」
「哇喔!」石峻華聞言噗哧一笑,並趕緊以雙手掩住偷笑不已的嘴巴,免得被柳相源海K一頓,卻忍不住發表感言,「她終於表明心跡了說!」
她就這樣默默的跟在柳相源的背後偷看他,轉眼都快三年了耶!
「石頭!」柳相源怒目瞪著好友,「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石峻華趕緊閉上嘴,不敢再做多話的蟋蟀了。
而柳相源則是板著一張俊顏,突然做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身,與裘安來個面對面,他露出凶狠的目光看進她的眼中,然後斬釘截鐵的告訴她,「我--柳相源,絕對不會喜歡上你,我發誓。」
但他完全沒有顧慮到的是,就在他對著她說出這樣絕情的話語、這樣傷她自尊的話語之際,周圍可是有數以百計的及人高中一至三年級的學生呢!
「哦??」
裘安像是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響應,整個人突然怔住,久久沒有辦法對他傷人的話語做出反應。
「哇哈哈哈……」頓時,路上所有的及人高中學生們全都控制不住的恥笑起裘安來,「好敢喔??」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喔……」
「阿柳!」石峻華忍不住拉了柳相源一下,「你別太過分,她到底是女孩子耶!」
柳相源也不是有意做出這樣無禮的行為,他從來都是長輩心目中的好孩子,但話已說出口,又無法收回,他只能懊惱的搔搔頭,跟著石峻華一起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可莫名的,他的心卻變得很沉重,因為,裘安在聽到他的話語後那副呆愣住的模樣,竟然深深的印在他的心版上。
「我剛才那樣……會很傷人嗎?」他輕聲的問。
「夠傷了吧!」石峻華聳聳肩,「不過她看起來是那種心胸很寬大的女孩,應該會沒事吧?」
柳相源不敢再回頭,卻忍不住想知道裘安是否沒事,「石頭,她……還站在那裡嗎?」
他不敢回頭多看她一眼,只好要求石峻華替他看看裘安的反應。
「是吧!」石峻華迅速瞄了一下裘安孤寂的小身影,忍不住怨怪起好友,「阿柳,你也真是的,不喜歡她就算了,幹嘛說那麼傷人的話?」
人家畢竟只是個小女生耶!
「我……」後悔了,「我以後會補償她的啦!」
柳相源偷偷在心底做出決定,好嘛!如果她真是那種宰相肚內能撐船的女孩,那他……日後會對她好一點的啦!
如果、如果……她還會繼續跟在他的背後的話。
但只是好一點,她可別想得寸進尺。
裘安感覺彷彿過了有一世紀那麼久,才終於回過神來,她低下頭,悄悄抹去從眼眶跑出來的液體,「咦?這是蝦米碗糕?」她輕聲間自己,才不信這麼堅強的自己會懦弱的流下淚呢!
她只覺得,她的眼前一片光明。
這一年,裘安才剛滿十二歲,而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柳相源也不過十九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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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2:00:12
第二章
接受
皇天不負苦心人
我就知道被我感動
知道我對你的用心
讓我成為你的信仰者
「嗯??到底要去還是不去呢?」裘安苦惱的思索著,還一邊用雙手猛抓著凌亂的短髮,彷彿陷入天人交戰的境界。
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圓圓的臉上配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當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時,像極了那種會眨眼的洋娃娃;她的俏鼻大小適中,端放在圓臉的中央,彷彿是一顆甜美好吃的小蓮霧;她的唇菱角分明,紅灩灩的,跟多汁的櫻桃簡直沒兩樣。
而她那濃密的劉海則像是不時需要有人替她拂開似的,否則,她那雙像是會說話的眼睛就會被遮住。
此時,她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
「乾脆做簽來決定吧!」她突然下定決心,拿出一大張白紙裁成數十等份,在上面做下記號,再折成簽紙。
將那些簽紙放在盒中搖了許久,她才唸唸有辭的默禱了一下,並伸手抽出一張。
「阿彌陀佛、阿拉、上帝、觀世音菩薩,你們可要保佑我喔!」她邊碎碎念,邊像是豁出去似的直接打開簽紙,「哇??去耶!」頓時,她的小圓臉上立刻浮現一抹打從心底開心的燦爛笑意。
這……難道真的是天意?
「可是……」但她隨即一想,又在瞬間垂下眉、苦著臉,「他家有……『那個』耶!我就是會怕,怎麼辦呢?」
以雙手捧著自己的一張小圓臉,裘安的思緒不禁回到了從前--
☆ ☆ ☆ ☆ ☆ ☆ ☆
「柳--相--源,我--喜--歡--你。」裘安站在固定的位置,雙手圈成喇叭狀,大聲的說出她心底的話語。
那是她升國中前的最後一個暑假,所以裘安是真的很自由,再加上一般來說,畢業班都比較早停課;換句話說,當她閒閒沒事幹時,其它非畢業生們都還在準備期末考,忙得焦頭爛額呢!
柳相源當然也不例外,所以,即使他很受不了她這樣無聊的舉止,卻沒有那種美國時間去制止她。
也因此,裘安每天都等在柳相源上下學必經的這條路上,早晚對他進行一次愛的告白。
但她的招數倒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固定說著那七個字。
而且,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深知如果在她那樣肆無忌憚的做完愛的告白後,還膽敢留在原地的話,那她鐵定會被他修理得很慘,畢竟,她可是讓他在其它同學面前沒面子;所以,每次她一將心事攤在陽光下後,便馬上腳底抹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之夭夭。
在她幼小的心靈只覺得,能盡興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真是一件很讓她開心的事。
可她完全沒有想到她這樣為所欲為,可是會引起「受害者」的反彈的。
「喂喂??阿柳,她又要開始了!」
連著兩周,石峻華就這麼聽著裘安隨心所欲的在大庭廣眾下向柳相源示愛,也忍不住替好友感到難為情,畢竟,堂堂一個大帥哥卻只能被一個黃毛小丫頭喜歡上,那還真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她……拜託!就算真那麼喜歡你,是不是也該換換台詞,變些新花樣來吸引你的注意力啊?哪有人像她那麼不敬業,連著十來天,卻全然沒有創新的招數啊!」淨說同樣的話語,還一說完就夾著尾巴逃命,真沒看頭。
石峻華還死命的在替好友污辱裘安,以便讓好友稍稍舒緩滿心的不爽之際,卻突然看到一抹古怪的微笑在柳相源的嘴角浮現。
那模樣……還真的有點邪惡呢!
石峻華趕緊揉揉眼,想讓眼前的「幻像」快點消逝,「喂喂喂??阿柳,你也說說話啊!」
可別被裘安氣壞了。
柳相源自從上回對裘安口出惡言後,就莫名的產生了一絲愧疚,他也不懂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但他就是告訴自己,如果她肯再跟著他,那他就會給她一次追他的機會。
而當她從第二天就開始不計前嫌的對他進行大膽的愛的表白後,他就知道,她得到他「賞賜」給她的機會了。
由於他就要升高三,課業繁重得讓他的情緒一直很緊繃,再加上他曾經因病休學過,在班上的年紀本來就比其它同學大,以致他的壓力大到讓他幾乎承受不住。
而現在……呃??也不能說是現在啦!應該說是在三年前,由於老天垂憐,沒事送了個好玩的玩具給他打發時間,而他當時卻沒及時去發現她的有趣:但現在他發現了,而他剛好也覺得這種一成不變的日子太無聊,那他就不客氣的拿她來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好了。
對!他就是這麼決定了。
也因此,那邪邪的笑容始終掛在他的嘴角。
石峻華發現自己的「幻覺」始終沒消失,忍不住提提好友,「阿柳,你……中邪了嗎?」不然幹嘛笑得跟個惡魔一般?
柳相源這才意識到自己將邪惡的心思表現於外,趕緊收回笑意,擺出平常那種溫文有禮的面容,「哪是啊!我只是不想再傷她而已。」
對喔!阿柳上回對裘安說那麼重的話,所以她現在這麼主動的表現,很有可能是因為受到那天的刺激。
這麼想,石峻華就不再對裘安的行為舉止多做批評了,「對對對!我們就別理會她,反正她的年紀那麼小,應該很快就會忘記這一段的。」
只是,他說這話時卻忘了,之前裘安可是已經暗戀柳相源三年了耶!
她哪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棄?
柳相源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態,但他就是已經下定決心要將她當成他的玩具,而這個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以及他自己知道。
「對啊!就讓她繼續說到她高興為止,」柳相源笑笑的說:「反正,再過兩天就要放暑假了,到時她就沒機會說了。」
「沒錯。」
石峻華是真的以為,裘安單戀柳相源的事應該就要結束,因為升上高三後,他們可是會忙到ㄕ人耶!哪還有那種工夫去談情說愛啊!
☆ ☆ ☆ ☆ ☆ ☆ ☆
「安安,你可不可以別再去找柳家的大哥哥……」裘安的母親苦口婆心的勸著,「他比你大那麼多,又那麼討厭你,你跟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你怎麼就是不肯聽媽媽的話呢?」
裘安是家裡的獨生女,向來是被她的父母捧在手心裡,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的珍寶,可他們卻接連聽到一連串的風言風語。
一會兒是柳相源當眾污辱他們的寶貝女兒,一會兒又是他們的女兒不知羞恥的去跟柳相源告白……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寵溺的心肝寶貝,竟會被人嫌棄到臭頭!
但他們裘家的教育方針,本來就是教導孩子應該要有獨立自主的看法,凡事只要是對的就該勇往直前,追求自己所愛,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立場反對女兒繼續對柳相源執著。
但太多的閒言閒語卻也讓他們不禁為女兒感到委屈,忍不住想帶她離開這塊傷心地。
「安安,不然我們搬家好嗎?」只要離開此地,看不到那個始作俑者,裘安應該就不會再對柳相源那麼依戀了。
「爸、媽??」裘安很固執的說出自己的看法,「我一旦決定就不會再改變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他們就是知道,才會這麼擔心啊!
「安安……」裘安的父母欲言又止,「我們知道你向來對任何事都很有主見,可感情的事不一樣啊!你還小……」
「可你們當年不也是青梅竹馬嗎?」裘安指出事實的重點,人家她就是好欣羨那種年紀小小就認定彼此的深深依戀,「我是認真的。」
這話她說得斬釘截鐵。
「唉??」裘安的父母只能無力的歎了口長氣,「你……如果有一天你決定要結束這場單戀的話,爸媽任何時候都會帶你離開的。」
「怎麼可能!」裘安滿臉自信的說:「在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後悔』這兩個字。」
她從來都是自信滿滿的,凡事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就會盡心去爭取,直到事情能如她所願的完成,她一直都這麼認定的。
☆ ☆ ☆ ☆ ☆ ☆ ☆
「咦?」裘安詫異的回頭看著跟著自己的人,「怎、怎麼是你?!」
她的口氣中充滿驚喜,即使看到本尊,她還是有點不敢置信,所以,她克制不住的揉著自己的雙眼。
「不想看到我嗎?」柳相源痞痞的問:「OK,那就拜拜,有空再聯絡。」
說完,他瀟灑的轉身就要離去。
「不要走!」裘安情不自禁的衝到他面前,伸出雙臂擋住他的去路。
「好,不走。」柳相源故意擺出一個全及人高中男生所公認他最帥的pose--先以右手將他額前的一綹長髮拂向耳後,再站出三七步,讓兩條長腿顯得更加筆挺,最後才將雙手交叉環胸,挺起胸膛,一副睥睨世人的驕傲模樣。
「哇??好帥喔!」裘安忍不住說。
膚淺!柳相源生平最討厭只注重皮相的女生,因此他對她的印象分數更差了。
「是嗎?哪兒帥呢?」但他強忍住對她的不屑,畢竟,她可是他打發無聊時間的玩具,他總要多忍耐些。
「都、都帥。」她真心誠意的說。
「呿??」他沒好氣的詮釋著她話中的含義,「你的意思是說,只要長成像我這個樣子的男生都叫做帥囉?」
她趕快點頭如搗蒜,沒錯,她就是喜歡像他這樣高大修長,略帶點脂粉氣,卻又不失男性魅力的男生。
柳相源馬上變臉如翻書,他面目猙獰的指著她的鼻子罵起來,「就知道像你這種無知的女孩有夠沒眼光的,既然你只在意外表,那你不會去迷那些偶像團體嗎?不是有一拖拉庫什麼傑尼斯美少男嗎?你不會去對著他們說你喜歡他們,幹嘛死纏著我?」
由於他說得很大聲,態度也很兇惡,以致裘安一時怔住,竟不知該如何反應,「我……」
「你什麼你?」他得理不饒人的繼續責備她,「我說話的時候,你居然還敢有意見?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我……我不是東西……」她囁嚅的說,想告訴他她只是很喜歡他而已。
「就知道你不是東西!」他口氣惡劣的叫罵道:「告訴你,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想清楚,看我究竟是什麼地方這麼吸引你,如果你說得不對,看我到時候怎麼修理你!聽到了沒?」
哇??那不就表示這一整個月她都不能見到他?她不要啦!
「可是……」
「沒有可是,」他的態度十分堅決,「凡事我說了算,你再有意見,我就不准你再喜歡我。」
這……這是不是表示他接受她的告白了?!耶??
「那……」
「別淨想說那些沒營養、沒程度、沒知識的讚美詞來敷衍我,我要你說出我到底有哪些優點吸引你,否則……」他故意頓了頓,「我立刻中止你喜歡我的權利,聽到沒?」
「聽到!」裘安像是聽話的乖寶寶般,不但趕快大聲回答,還像女童軍般行了個舉手禮。
「記住,一個月後,我們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見面,逾時不候。」柳相源說完便揮揮手,「現在快點滾吧!」
「遵命!」裘安當下朝他行個禮,轉身就往家的方向奔跑,此刻的她只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好想立刻衝回家思考所有屬於他的優點,以便在一個月後對他進行完美的演示文稿。
耶??她有機會真的喜歡他囉!
柳相源壓根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胡言亂語,竟能讓她言聽計從,這讓他的一顆少年心不禁十分雀躍。
「這玩具好像真的滿好玩的耶!」他都情不自禁幻想起一個月後她的表現了。
天哪!他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將她打發,讓她一整個月不來煩他,他怎麼才一看她離開,就已經開始幻想起再次跟她見面的情景了呢?
嗯??一定是他K書K得頭殼有點不靈光了。
☆ ☆ ☆ ☆ ☆ ☆ ☆
柳相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他來到「約會」的地點,赫然發現自己居然是比較早到的那個!
可惡!
雖然他提早一個小時到,但那又怎樣?這表示他重視與她的約定啊!
可那個滿嘴說喜歡他的裘安,居然到現在還不見蹤影?
該死!她是當他好騙,故意讓他站在這裡當傻子嗎?
柳相源抬起手,第一百零八次看著腕上的表,好!算她狠,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只差五十分鐘了,她竟然還沒到!
她給他記住,此仇不報非君子。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速奔跑的腳步聲。
柳相源第一百零九次看表,嗯??差四十九分三十五秒就到他倆約定的時間,那死女人總算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該先他一步到達現場,等待他這個最佳男主角。
他得趕快躲起來,免得被她發現他竟比她還期待這個約會。
柳相源趕緊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而這樹距他倆約定的地點只有一點小距離。
「吁吁??」裘安邊跑邊喘著大氣,「好險沒遲到,咦?還有一咪咪時間,那我趕快再綵排一次好了。」
柳相源因距離頗近,不但將裘安所說的話全都聽進耳裡,還偷偷從大樹後探出頭偷看她的一舉一動。
「柳相源,我好喜歡你的臉喔!因為,我覺得你的臉帶有一種酷酷的味道,比傑尼斯的任何一個帥哥都帥……」但她緊接著又苦著一張小圓臉,彷彿很擔心他會對她的說法不滿意似的,「可這樣說,他會不會認為我只重外表呢?」
記得上回她就是這樣得罪他的耶!
柳相源躲在樹後偷聽,邊聽邊搖頭,「膚淺!」
「對了,那我先說第二項好了,」裘安才苦惱一下下,馬上又信心十足的抬頭挺胸,「柳相源,我好喜歡你的頭腦喔!因為,聽說你的成績都是班上第一名……」
但她接著又像是為難的低下頭,「這樣說好像也沒什麼創意耶!」都嘛是一些道聽途說來的舊聞罷了。
柳相源沒趣的躲在大樹後直點頭,唉!就知道以她那種年紀,怎麼可能體會得出他有什麼過人的優點。
「不然就說這個……」裘安突然又有了自信,「柳相源,我好喜歡你的身材,因為,你看起來很硬,摸起來應該很有肉、很結實,這樣的你絕對可以保護我的。」
柳相源一聽到這樣的言論,當下差點昏過去,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阿?
「對!」她得意的以大拇指與中指打出「啪」的一聲,「就說這個好了。」
她對自己創新的想法感到很滿意。
看看手錶,已經超過他們約定的時間半個鐘頭了,裘安看看四周,「就知道他一定會遲到的。」
但她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只是將雙手擺在身後,在原地踏步等著柳相源現身。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柳相源從一開始想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耐性,到後來愧疚得已經有點不敢現身了。
「真是的!」等了快五個鐘頭,裘安終於忍不住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既然要人家等,就不要約在這裡嗎?這裡有蚊子耶!咬得我好癢喔……」她不停的抓著已經滿是紅豆冰的腿,只因她今天穿的是迷你裙。
柳相源終於受不了良心的煎熬,從大樹後面走出來。
「嗨!」裘安心無芥蒂的立刻迎上去,「柳相源,我喜歡你……」她急著想將自己思考了一個月的喜歡他的理由告訴他。
她可是一點寶貴的時間都不肯浪費掉呢!
柳相源卻比了個制止她說話的手勢,「你要說的我都已經知道了。」
而且還聽了幾十遍,聽得他的耳朵都痛了。
咦?她都還沒說,他就已經知道了,這……莫非他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哇??她真的好開心,裘安完全忘了他讓她苦等這麼久的小事,「那我們是不是……我可不可以喜歡……」
柳相源其責很想告訴她,她所想到的理由他一個都不接受,要她再花一個月的時間重新思考,但他卻無法將這麼殘忍的話說出口。
他害怕的是,萬一……萬一她不想再玩,那他怎麼辦?他莫名的發現自己竟然好想逗著她玩不停。
所以,他像是回答她,又像是沒回答她的說出似是而非的答案,「不是;不可以。」完全沒管她想問他的問題是什麼。
當下裘安臉上的雀躍神情消失了,滿心忐忑的看著他,「柳相源……」她甚至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
她可是在家閉關苦讀漫畫與愛情小說,試著找出最能討他歡心的讚美詞,可他不但不給她機會說,還說她不可以喜歡他……
那她現在該怎麼辦呢?
柳相源看到裘安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她這樣的表現就意謂著,她還是會乖乖聽他的。
那他就放心了。
「你最討厭的事是什麼?」他突然無厘頭的問。
「啊??」她不解的望著他。
「有嗎?」他想到接下來該如何跟她玩下去了。
「有啊!」原先裘安以為他連聽她的話都不肯,八成是懶得理她了;可現在一聽他問起自己的好惡,那是不是表示他們還會繼續「交往」呢?所以,她趕快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最討厭的事全都攤在陽光下,完全沒有顧忌之心。
「我最討厭昆蟲了,」她很誠實的舉例說明,「凡是那種蒼蠅、螞蟻、蟑螂、蜘蛛……我全都怕得要死!我還討厭那種摸起來軟軟的動物,尤其是蛇,我最最害怕了說!還有……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還很怕小狗狗呢!」
可她沒發現,她說得愈多,柳相源的嘴角咧得愈高。
☆ ☆ ☆ ☆ ☆ ☆ ☆
「啊!好煩喔??」裘安回到現實,用力的搖搖頭,像是想把過去的陳年往事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似的,她抓了抓雜亂的短髮,下定決心的說:「去就去!誰怕誰?」
她抓起擱在梳妝台上的小包包,勇敢的往柳相源家的方向走去。
跟他交往了這麼多年,她早己習慣他處處欺負她的壞習慣,而大體來說,她也滿能適應這樣的日子,就除了跟目前正在他家等著她的「那個」東東之外。
雖然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做她想做的事,但她的心底還是……毛毛的說!
「柳相源,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多愛我一點啊?」裘安終於還是忍不住將藏在心底的話說出口,只是,她還是只敢說給自己聽,就是沒膽在他面前問他。
誰教從來都是她愛他比較多呢!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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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2:00:35
第三章
勇氣
為了愛你
我可以奉獻到底
甚至和「怪獸」纏鬥
只為討你歡心
才剛按下柳相源家的門鈴,一隻大手就從剛打開的大門中伸出,一把將她抓了進去,還伴隨著一連串的咒罵聲。
「可惡!就跟你說了我很急,你還給我拖到現在才死過來,怎麼?你是頭殼壞了,搞不清楚狀況,需要我幫你洗一下腦嗎?」還做出想宰了她的凶狠表情。
可裘安早就習慣柳相源動不動就對她惡言相向的壞習慣,她完全沒當一回事,探頭探腦看著靜靜的屋內,小圓臉上有著一絲忐忑的表情,ㄟ??「那、那個……不、不在嗎?」
柳相源最討厭的就是,裘安愈來愈不怕他,這讓他覺得很難玩。
雖然距離他當年想拿她當玩具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而她也已由幼齒妹妹長大成時髦的大學生,但他就是忍不住懷念起當年她對他百般順從的好玩樣。
也就是這個原因作祟,讓他雖然已是個社會人士,事業也算小有成就,但只要她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很自然的就會變成那個童心未泯的壞心人。
所以,一看到她露出他最愛看的害怕模樣,他的心情當下就變得很好,「笑話,怎麼可能會不在呢!」
他可是最愛用「那個」來嚇她了。
裘安一聽,馬上以雙手緊抓著他的手臂,警覺的四處張望著,一副戒惶恐懼的模樣,「綁、綁著的嗎?」
「怎麼可能?」柳相源忍不住撫摸著她柔軟的小手,很滿意她這樣緊抓著他不放的舉動,「我又不是虐待狂。」
「可是……」她一聽沒綁著,趕緊將整個身子緊緊的貼上他,「那我怎麼辦?」連說話都有抖音了。
「就只好叫我保護你囉!」他提出善意的建議。
裘安已經點頭如搗蒜了,「就、就麻煩你囉!」
柳相源對她小臉上驚駭的表情感到很滿意,對她緊攀著自己身體的舉動也很滿意,在感覺自己終於獲得身心的雙重滿足後,這才好整以暇的說:「我是很想讓你麻煩啦!只可惜……」
他故意吞了口口水後,才說出他的本意,「我之所以要你趕來,是因為我急著要出門,『那個』當然要拜託你來照顧了。」
「什麼?」裘安像是聽到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似的,立刻大聲的為自己的權益請命,「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明明知道我最怕『那個』……」
柳相源聳聳肩,兩手一攤,擺出他也沒法度的痞樣,「那不然呢?誰教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不幫我照顧,誰要幫我?」
「可是……」他就只有在需要她幫忙的時候,才會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裘安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柳相源打斷了。「我沒時間跟你胡鬧了,反正你乖乖的替我看家,別忘了晚上要替『那個』加餐飯喔!」
「你去哪?什麼時候回來?」裘安只來得及追到門口問出兩個疑問。
但很正常的,她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她只看到他瀟灑的連頭都沒回,只是舉起右手朝她揮了兩下,便毫不留戀的走人了;而根據她多年的經驗。他十有十一成是去跟新認識的女性朋友約會才對。
可恨!即使她跟他已經認識十來年,正式交往也有八年之久,他就是敢明目張膽的去結交別的女性朋友,還義正辭嚴的對她說,男人在邁入婚姻的墳墓之前,本來就該用力的加以比較,畢竟,貨比三家才不會吃虧嘛!
而她,就因為她喜歡他多一點,只能任由他這麼欺負她。
唉!裘安無力的甩甩頭,開始鼓起最大的勇氣,將屋子裡的房間一間間打開,看看她最怕的「那個」正在做什麼!
她最最害怕的就是「那個」對她的滿腔熱情了。
懷著不安的心情,逐一檢查了每個房間,都沒見到「那個」的蹤影,裘安已知「那個」在哪兒了。她悄悄推開廚房的門,將頭探進去一瞧,這才吐了口大氣,好裡加在,夏日炎炎正好眠,「那個」此刻正在跟周公約會呢!
裘安趕緊將廚房的門從外面鎖上,在確定「那個」絕對不會從裡面衝出來嚇她後,她才放輕鬆的走回客廳,繼續回想起那如煙的往事--
☆ ☆ ☆ ☆ ☆ ☆ ☆
「你、你……要我去你家?!」裘安滿心歡喜,卻又萬分不敢置信的再三確認,「你、你沒開我玩笑嗎?」
柳相源皮笑肉不笑的說:「怎麼?你以為我吃飽了撐著,沒事就跟人開玩笑嗎?不去拉倒。」
說完,他立刻起身走人,一副她若不去就算了,他一點都不希罕似的。
但事實上,他是真的希罕極了啦!
因為,他可是在他家安排了「好康的」東東,就等著她這個正牌女主角去嘗鮮了說。
而他深諳裘安的心理,於是使出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
「要去!」裘安以為他不是真心邀請她,急得大聲高呼,「我要去啦!」
OK,魚兒上勾了。
柳相源酷酷的轉頭看著一臉興奮的裘安,「先說好,我可不是請你去做客的,是因為我老爸老媽不在,家裡亂七八糟的,我才想到要麻煩你來幫我打掃的。」
「不麻煩、不麻煩。」裘安簡直像中了樂透頭獎般興奮。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柳相源假裝思索了一會兒,「是有一拖拉庫的女生自願說要幫我的啦!只是你不是老說喜歡我,想跟我……」
「我願意、我願意。」裘安已急得在他的面前上上下下的跳著,還不停的舉手毛遂自薦,完全不讓他將話說完。「不用找別人啦!」
柳相源這才露出詭計得逞的奸詐樣,「先說好,我家很亂、很髒,你得先有心理準備,不要臨時變卦,不幫我整理,那樣我可是會生氣的。」
他先將陷阱做好,就等著她自動跳進來。
「那……」可裘安想的全都是好的一面,「如果做得好……是不是有獎勵呢?」
拜託!她哪有可能會做得好呢?他可是設下許多陷阱呢!
也因此,柳相源大方的拿出最能吸引裘安的好處讓她上勾,「獎勵就是讓你當我的女朋友囉!」
「真的?!」裘安一聽到能拿到她夢寐以求的大獎,立刻什麼都不在乎了,「就是我,我要做,快點帶我去你家。」
「那有什麼問題。」柳相源也迫不及待的想看裘安等一下的慘樣。
☆ ☆ ☆ ☆ ☆ ☆ ☆
拉著裘安的小手,柳相源壞心的思忖,等一下這雙溫暖的、細嫩的、乾淨的小手,應該會變得冷冰冰的、髒兮兮的、粗粗的吧?
嗯??那他當然得趁現在好摸的時候多摸幾下,這樣柔嫩的觸感還真是滿不錯的呢!
裘安只覺得自己心中的小鹿撞得她的胸口好痛,但她卻不敢張口呼痛,因為她感覺自己撲通直跳的心似乎就要從嘴裡一躍而出了。
哇??真的跟小說中描寫的一模一樣耶!
她那被他牽著的小手像是突然被雷擊中似的,一種觸電的感覺順著血液傳遞到她的四肢百骸。
感覺好好喔!
她就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子就是他,雖然她的年紀還小,但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對他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只要他答應讓她當他的女朋友,那她就會安心,並用力的期待自己快點長大,然後跟他一起白頭偕老。
這就是她理想的美麗人生。
「你自己進去吧!」來到柳相源的家門口,他放開她的手,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失落了什麼,但他很快就拋開這種奇異的感受。
「你呢?」他不跟她一起ㄣㄧㄚ厝內嗎?
她本來還以為自己能跟他手牽手、心連心,兩人齊心齊力的將髒亂的家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呢!
「你自己來就好。」他笑得很感激的模樣,「我還得唸書。」
事實上,他是要去製造更多的恐怖效果。
也對,他可是高三生,當然得以讀書為重囉!於是,裘安很體貼的說:「那你快去唸書,這裡就交給我吧!」
說完,還拍拍胸脯,一副捨我其誰的模樣。
柳相源當下滿心歡喜的笑看著她,「那就辛苦你了。」
「你快去忙你的吧!」」裘安已一腳踏進柳相源的家中,而他則是好整以暇的坐在庭院裡的小石桌前歇息。
而她才剛踏進屋內還不到十秒鐘,就見她像個火車頭般自屋內衝了出來,臉上那緊張的模樣就彷彿身後有鬼在追她似的。
「那個……柳相源??」她嚇得驚聲尖叫著,「你家裡有、有……」
柳相源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涼涼的以她能聽見的音量說:「就跟你說有一堆女生說要幫我打掃,可我都沒答應,就為了把這個榮幸留給你,沒想到你卻不肯好好把握。」
裘安已快衝到柳相源的面前了,卻在乍聽到他的話語後,立時踩下煞車,「呃??我……」要不要做呢?
「就找別人吧!」柳相源緩緩的伸手至口袋中取出手機,「那個蕭娜娜看起來很會做家事的樣子……」
「我做、我做!」裘安不顧自己剛才差點被嚇破膽,再次鼓起勇氣奔向大門,還很大聲的告訴他,「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你不用再請幫手了。」
哼!笑話,她哪會不知道蕭娜娜有多想柳相源,她可是蕭娜娜的同班同學耶!
她才不會讓其它人有機會當柳相源的女朋友咧!
柳相源的女朋友只會是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她裘安,這可是從她九歲時就下定的決心,任何人都別想改變她的心意。
「你確定喔!」柳相源故意大聲的調侃她,「別逞強喔!」
裘安其實在再次踏進柳相源的家中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想打退堂鼓了,因為……這個家、這個家……真的好像鬼屋說!
不說一進門就是滿滿的蜘蛛網,弄得她滿頭都是白色的蜘蛛絲;也不說那會飛的蟑螂對她示威的揮動著翅膀,還主動對她做出攻擊的架式;更不說那滿桌子上都是黑抹抹的螞蟻雄兵,正搬移著桌上的麵包、糖果;真正令她害怕的是,有兩隻小白老鼠正睜著好奇的眼光瞪著她,好像她侵犯了它們的地盤似的。
「媽媽咪呀!」這……這個家真的是又髒又亂。
她深吸一口氣,大聲的告訴自己,「安安加油,不過就是當一下菲律賓女傭,把這個家中所有活著的生物全都驅趕出去,沒什麼好怕的!」
她先替自己戴好口罩,再從包包裡取出兩瓶殺蟲劑,兩手各拿一瓶,用力的搖晃著,「受死吧!你們這群無法無天的蟲類,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說完,她立刻左右開弓,拿著殺蟲劑從屋頂開始噴灑。
「ㄘㄘ、ㄘㄘ……」噴灑殺蟲劑的響聲響徹雲霄,只見她噴完一瓶又一瓶,兩隻小手從進屋後就沒停下來過。
而屋內也在頓時變得很熱鬧--那些蒼蠅、蚊子、蟑娜、螞蟻……全都因難聞的殺蟲劑的嗆鼻氣味,嚇得當下立刻作鳥獸散。
連那兩隻無辜的小白老鼠,也驚惶失措的自屋中逃了出去。
「我殺、我殺、我殺殺殺……」裘安就如同神力女超人般,緊閉起雙眼,奮不顧身的噴灑殺蟲劑。
柳相源根本就沒打算看書,他心想,等一會兒當裘安再次逃出大門時,他就要使出他的撒手繭--將他昨晚費盡心思抓到的一條小蛇,趁她不注意時偷放進屋內,再免費的看一場人蛇大戰。
反正那條小蛇又沒毒,就算被咬個幾口,應該也沒哈大不了的。
可他等了又等,就是沒看到裘安再次從屋裡逃出來。
不對,她不是說她最伯那些小東東嗎?
怎麼可能在屋裡都快一刻鐘了,還沒逃出來叫救命呢?
莫非……嚇!該不會她其實一點都不怕那些小昆蟲,她只是在唬弄他?
一這麼想,他立刻怒向膽邊生,火大的拎起裝著小蛇的袋子往大門走去。
他可是做好決定,如果被他發現她現下正在跟屋內的昆蟲相處甚歡的話,那他絕對會直接將小蛇丟到她的臉上,以懲罰她欺騙他。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誰,憑什麼介意她有沒欺騙他。
才靠近大門,他就聞到一股刺鼻……不!應該說是嗆鼻的殺蟲劑的味道,那味道之強烈,恐怕連人都可以殺死了!
完了!
頓時,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順手扔掉手中裝蛇的小袋,急忙以單手掩住口鼻,一腳踢開大門,試圖從滿是殺蟲劑白煙的屋內尋找裘安的身影。
果不其然,她不但將屋內的小昆蟲們噴得死翹翹,就連她自己也快要玩完了!他一眼就看到她正倒在沙發前的地上,一動也不動。
「白癡!」他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將裘安自屋中搶救出去。
奔到庭院的小石桌後,他將裘安置於石桌上,再衝到一旁取清水擦拭她髒污的小臉。「愚笨的小白癡,哪有人這樣噴殺蟲劑的!」
說真的,當他乍看到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的剎那,他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心臟也差點鬧罷工了。
可他卻不明白這樣的心情究竟代表什麼,可能……他只是害怕一個這麼好玩的玩具不能再供他玩了吧!
「算了!今天就放過你,不跟你玩了。」他拍拍她的小臉,「喂??還不快醒來?」
可是,躺在石桌上的裘安不但全無反應,連小手都冰冷得彷如死人般。「喂??!你別嚇人啊!」
柳相源這才驚恐的將她摟入懷中,並試著探探她的鼻息,天哪!好弱的氣息,她該不會真中毒了吧?
顧不得其它了,柳相源抱起她拔腿就跑,他得盡快將她送到醫院去。
☆ ☆ ☆ ☆ ☆ ☆ ☆
原來,殺蟲劑不只能殺蟲,連人都……
裘安看似平靜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但她的內心深處卻是波濤洶湧,她好擔心如果自己不適任,柳相源會真的去找蕭娜娜幫他打掃。
不!她不要,她要做他的女朋友,這是她這輩子的想望耶!
如果不是她父母鄭重的警告她,若她不聽醫生的話,乖乖躺在床上休養的話,那他們就要不顧她的反對,將她帶離這個鬼地方。
所以,她只能束手無策的躺在病床上。
可是她怎麼能甘心?她怎麼能讓這麼好的機會從她手中溜走,她不是一直處心積慮的想做他的女朋友嗎?
不行!她現在就要回他家,繼續幫他打掃環境,她忘不了那個深深誘惑她的條件--只要她能打掃得讓他滿意,他就會同意讓她做他的女朋友啊!
那她現在怎能躺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呢?
她努力的從床上坐起,顧不得頭還暈暈的,雙腳剛踏上地,就被推門而入的身影嚇了一跳,「你……」
「你在幹嘛?還不快躺好?」柳相源好不容易編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讓裘安的父母深信這次事件只是個意外,絕不是他蓄意傷害她;也違背自己心意的再三向她的父母保證,他對她確實小有感覺,才終於能踏進她的病房。
如果不讓他見她一面,他相信自己今晚絕對難以入眠。
可他才一打開病房的門,便看到裘安不安分的想從病床上跳下,他氣得當下開罵--但還是記得先將房門關上,免得被她的父母發現他又在欺負他們的女兒。
「喂??你想死啊?你不乖乖躺著休息,下床想做什麼壞事?」他的口氣雖然很不好,但動作倒是挺溫柔的將她給扶回病床上。
「柳相源,」裘安急急的表達心意,「你不能讓蕭娜娜去幫你打掃家裡喔!我沒事,真的,我要再回去打掃。」
說他不動心是騙人的!
因為,光是看到裘安擺出一副拚死命想為他做事的模樣,可是大大的滿足了他的男性虛榮心呢!
「不用了啦!」但他沒告訴她,他家之所以會這麼髒亂,全都是他故意弄的,「我自己掃掃就好。」
「可是……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她說得很急,「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
柳相源做了個不准她再開口的手勢,裘安馬上就自動閉嘴。
但她的心裡好急,急得不知該如何告訴他,她不想讓這麼好的機會溜走。
「等你好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他像是施恩般的說:「畢竟,你可是幫我把家裡的害蟲全都殺死了啊!」
「啊!也對!」裘安這才安心的笑了,「我可是噴了快十瓶的殺蟲劑耶!那些害蟲應該是活不成了。」
柳相源沒轍的向上翻了個白眼,「哈哈」的乾笑兩聲,「是啊!我只需要回去掃掃蟲蟲的屍體就行了。」
裘安卻沒心思聽他說別的,一再的搖著他的手跟他確認,「你說真的喔?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了喔!你不能反悔……」
☆ ☆ ☆ ☆ ☆ ☆ ☆
直到聽見「嗚嗚嗚」的鳴叫聲,裘安的意識回到現在,她知道「那個」已經睡醒了,但她就是鴕鳥的用手掩住雙耳,不想遵照柳相源的指示行事,「啦啦啦??聽不到、聽不到,你不必叫了啦!」
唉!她突然想起剛才回想的前塵往事,不禁無奈的問著自己,「安安啊安安,這就是你拚死命爭取來的權利嗎?你就這麼希望做他的女朋友嗎?」
但她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麼,只因她從來就沒改變過心意,不論柳相源對她做出什麼無理的要求,她都喜歡他如昔,一點都不會改變。
所以,她告訴自己,「對啊!這就是我要的,我就是想當他的女朋友……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
至少她身邊的每個人都勸她趕快跟柳相源切八段,因為,沒人覺得他有多珍惜她。
可她……放不開啊!
誰教她從小就愛上他了呢?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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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4-12-8 02:00:52
第四章
懷疑
你真的喜歡我嗎
我不禁開始懷疑
難道喜歡一個人
就是惹她傷心,害怕
打開燈,屋內頓時染上一片暈黃,柳相源看著蜷縮在沙發上的裘安,對她連條涼被都沒蓋感到很不滿。
真是的,她難道不知道目前已進入秋天,天氣很不穩定,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感冒的嗎?
想到她老是不懂得照顧自己、老是要他操心,他就莫名的感到生氣。
這讓他忍不住惡意的湊近她的耳旁,故意拉高音量,大聲的叫道:「小偷來啦!」
但他馬上就後悔了,因為,他忽略了她那與眾不同的防備心。
幾乎是在他尖叫的同時,他的頭殼被她的腳狠狠的一踢,緊接著他的重要部位也差點遭到致命的攻擊,嚇得他趕快提點她,「喂喂喂??是我啊!你別乘機謀殺親夫。」
裘安這才看清楚來者何人,她嬌嗔的說:「柳相源,你真討厭!幹嘛要喊有小偷啊?害我以為真的有壞人進來了說。」
柳相源沒好氣的揉著很痛的頭,口中嘟嚷著,「就算真有小偷進來,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幾點了啊?」她還得趕回家,明天學校還有課,沒時間聽他碎碎念。
柳相源卻察覺到自他回家後,似乎有點不對勁--彷彿是某些該發生的事卻未發生,所以他沒理會她,只是頻頻回頭看著廚房的方向,「喂??你餵了嗎?」
裘安趕緊抓起自己的包包,假裝患了暫時性失憶症,拔腿就想逃命去也,「呃??你不用那麼辛苦的送我回家,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可她的話才剛說完,衣領已經被人提了起來,那模樣就像小雞被老鷹抓住了似的。
「它呢?」他冷冷的問,「怎麼沒出來迎接我?」
平常他前腳剛踏進家門,「那個」後腳就已撲在他的身上,不替他洗把臉--將他的俊顏舔得濕淋淋的絕不甘心。
像今天這樣一點動靜也沒有,一定有問題!
他深信,她絕對有事背著他在進行。
「我、我……哪會知道!」裘安鴕鳥的說。
他拎著她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口中叨念著,「我不是交代你要照顧它嗎?你是怎麼搞的,居然這麼不負責?」
它可是他飼養的寶貝耶!
拜託!她怎麼負責啊?
她怕它都怕死了,能不跟它碰面就不跟它碰面、能躲它多遠就躲它多遠,她哪會去管它究竟怎麼了啊?
「你放開我啦!」她胡亂踢著雙腳,好伯他將她帶到它的面前。
她今天可是故意不餵它吃飯的,而它也心知肚明,在傍晚時分,它還跟她抗議似的叫了怏半個鐘頭,直到確定她是真的吃了秤跎鐵了心,不會給它飯吃後,才認命的不再發出哀鳴。
而現在,柳相源竟然想帶她去見那個「被害者」!
她才不要呢!
所以,她掙扎得愈厲害,「我要回家,我明天還有課耶!」
柳相源才不理她,他走到廚房門口,看著自外面被鎖起來的門鎖,冷然的說:「嗯哼!我看有人要倒大楣了。」
裘安默不作聲,她就知道自己早該離開,不該好心替他等門的,看看吧!現在她可能會死得很慘。
打開廚房的門,柳相源對著漆黑的廚房輕聲呼喚,「安安??安安,你在哪?快點出來,爸爸回來囉!」
邊扭開廚房的燈,邊將扭動個不停的裘安壓坐在其中一張吧椅上,柳相源關心的看著躺在地上那坨偌大的黑影,「安安,爸爸回來囉!」
那坨黑影只發出一聲「呼呼」的聲響,似乎還在生悶氣。
「快點起來,安安,爸爸好想你喔!」柳相源拉著不停掙扎的裘安,一起走近那只叫做「安安」的聖伯納犬,騰出一隻大手拍了拍它的頭,「別氣了,喏!不然讓你出出氣好了。」
頓時,廚房裡響起一人一狗的尖叫聲。
人聲是在狂呼救命,「救命啊??我怕……不要讓它靠近我啦??」
那是裘安的慘叫聲,因為,她生平除了怕那些小昆蟲之外,她還挺怕小貓小狗的。
狗聲則是在歡呼,像是自己的委屈終於得償,「汪汪汪……」還好像是在哭訴「它很餓、它很餓」似的。
甚至,它還轉過頭用怨恨的眼光看了裘安一眼,像是在告訴她,它可是會記仇的。
「喏!沒事啦安安,你去親親裘安,她就會跟你說對不起啦!」柳相源故意這麼說。
果不其然,安安立刻張大嘴,長長的舌已探了出來,就要替裘安洗臉以示它不計前嫌。
「嗚嗚嗚……」裘安驚慌的看著那只滿身是毛的大狗,渾身抖個不停,心底滿是說不出的委屈。
在被大狗舔到她的小圓臉的前一剎那,她終於因過度恐懼而昏了過去,而她的思緒也在暈過去前再次陷入過往的回憶--
☆ ☆ ☆ ☆ ☆ ☆ ☆
「快滾!沒事別老是跟著我趴趴走。」柳相源怒目以對的說。
裘安滿心的不解,「可是……我們不是……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嗎?」那不就是她可以明正言順跟在他身後的通行護照嗎?
為什麼才過幾天,他就不准她跟了?
柳相源思緒百轉千回,思索著怎麼才能讓她繼續被他耍著玩,卻又不讓他的同儕譏笑他老牛吃嫩草,「嗯??當我有正事時,就不准你隨便亂跟。」
「我要怎麼知道你做的是不是正事呢?」換句話說,她什麼時候才能跟呢?她很心焦的問出心底的疑惑。
柳相源眼見好友石峻華已朝他的方向走來,他今天可是有要事跟石峻華相約,只好趕緊做出承諾,「下個月的今天晚上,我會去找你,你現在趕快滾!」
「哦??」裘安得到下次約會的確定時間,趕緊聽話的閃人。
她不想讓他對她起反感,所以,當他一變臉,她絕對會對他言聽計從,否則,萬一他突然收回讓她做他女朋友的權利,那她該如何是好?
所以,她會從現在開始,乖乖的等待他倆再相見的日子。
哦??她好期待喔!
☆ ☆ ☆ ☆ ☆ ☆ ☆
「阿柳,」石峻華朝他招著手跑過來,滿嘴的抱怨,「你到底想幹嘛啊?沒事叫我找我伯父聯絡什麼感情的,你不知道他家是開寵物店的,很吵耶!再說,你不知道我現在連唸書的時間都不夠嗎?」
「陪我去一下下就好。」柳相源心情奇好的說,「我想養只大型的寵物。」嘴角上揚的弧度拉得好大。
「幹嘛?嚇人啊?」石峻華隨口問。
就是啊!柳相源當下露出被人抓包的心虛表情,「ㄟ??你在說什麼?我是要養來陪我作伴的啦!不然,整天跟書本為伍,怪無聊的。」
由於他父母經常在外奔波,很少在家陪他共享天倫之樂,而他倒也挺適應這樣無拘無束的生活的。
「那你想養什麼寵物?狼狗嗎?」
「嗯??可能吧!」狼狗夠凶,應該可以把她嚇得哇哇叫;不過,體型還不夠大,他記得她說過她怕大型動物。
☆ ☆ ☆ ☆ ☆ ☆ ☆
「不要吧?」石峻華不贊同的說,「如果你堅持要養這型,那以後你家門口必須掛個警告標語:『內有惡犬,生人勿近』。」
「不會啦!」石峻華的伯父拿出他多年來騙死人不償命的經驗,趕緊遊說道:「買到這只算你賺到,它可是受過訓練,可以這樣、那樣……」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還會不會長大?」
「阿柳,你有沒搞錯啊?它這樣就大得嚇死人了,你不會還要它長大吧?」不要好不好?不然他再也不去柳相源他家討論功課了。
「最多再長一點啦!」石峻華的伯父為了做成這筆生意,不惜將黑的說成白的。
會長就好,這才是柳相源在意的。「那我要了,可是,誰能幫我訓練?」
他有一整個月的時間來訓練一隻專門欺負她的大狗。
「嗯??我倒是有認識人……」石峻華的伯父立刻著手為他安排訓練事宜。
「阿柳,你怪怪的,沒事養隻狗,你哪來的時間照顧啊?」石峻華從寵物店出來,還是很擔心,「你不準備升學啦?」
怎麼可能?他的生涯規畫做得很完整,事實上,他連幾歲當完兵、幾歲進小公司磨練經商能力、幾歲從他老爸手中搶奪自家事業都規畫好了。
在他的生命中,所有的事都是按步就班的在走,就除了一件事--
被裘安看上!
這件事讓他平靜無波的生命起了不少波瀾,所幸他是吉人自有天相,摸索了三年,終於找到治她的法寶,不然他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種事呢!
「自然會有人幫我照顧,你別替我操心。」柳相源已經忍不住幻想起怕狗的裘安替他的狗洗澡、餵飯……
那景像他光用想的,就已經樂到不行。
而再之後,她就會因為太害怕他的狗,而不敢再那麼明目張膽的纏著他,那他豈不是自由多了?
「哈哈……」想到她嚇得皮皮挫的搞笑畫面,以及她想跟又不敢跟他的猶豫模樣,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石峻華也止不住好奇的問:「誰啊?」那麼好,「可不可以請那個人順便幫我照顧我家的小龜?」
都念高三了,他已經沒有時間每天陪他家小龜去散步了。
不知為何,柳相源明明很享受欺凌裘安的感覺,卻在乍聽到別人也想跟著欺負她的瞬間,滿肚子冒出熊熊火焰。
可為什麼他會這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誰有那個美國時間去照顧你家的小笨龜!」柳相源氣急敗壞的指出重點,「誰不知道那種巴西龜只要一個月幫它換一次水,記得的時候給它吃點飼料就可以活得長長久久,哪裡需要專人照顧啊?」
哪、哪是柳相源說的這樣啊!
就算巴西龜真的很好照顧,但他的寶貝卻比較特別啊!「我家小龜不同……它需要愛的滋潤……」
柳相源已經快克制不住脾氣了,「那也該用你的愛去滋潤它吧?幹嘛找我的人!」
石峻華頓時聽出他話中的含義,馬上轉移話題,一副賊兮兮的模樣問道:「咦?你的人?!哦??你有女朋友了?是誰?長得怎樣?哪所高中的?我認不認識?」
一連串的問題讓柳相源趕緊閉嘴,再也不肯洩漏半個字。
但他不肯洩漏這件事其實是有苦衷的,首先,他根本只是把她當作玩具,剛才脫口而出的話只是口誤,沒有其它的含義;第二,他若告訴別人,他的女朋友連國中都還沒上,豈不是會被同伴笑到死,說他是老牛吃嫩草?第三,她長得圓圓滾滾的,算得上是個小胖妹,哪配得上他這個世紀美男子?而就算她將來發育完成,長得婀娜多姿,那也是以後的事。
所以現在,打死他他都不會吐露半個字。
對了!他得趕快去警告她,不准將他恩准她做他女朋友的事告訴任何人,否則他絕不饒她。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他得盡快找到裘安。
石峻華看著好友匆忙離開的背影,不禁羨慕的說:「真好,有了女朋友,就可以紓解因唸書而產生的煩燥情緒,我也要去交一個。」
☆ ☆ ☆ ☆ ☆ ☆ ☆
躡手躡腳的來到靠近裘安房間的窗邊,柳相源輕輕叫喚著,「裘安……」
倏地,她的窗戶立刻被打開,裘安那張可愛的小圓臉已經出現在窗口,「咦?我好像聽見柳相源在叫我耶!」她左右看了一眼,根本沒看清楚就準備關窗。
「愚蠢!」柳相源真的很氣,他明明就在小草叢後面,她居然給他來個有看沒有到,可惡!
「這裡啦!」他只能以氣音叫她。
「啊??是真的!」裘安開心的叫著,「好像小說裡的情節喔!」
像她的頭啦!柳相源沒好氣的做了個要她出來談談的手勢,「快點。」
「要我爬窗嗎?」她將頭、手、身體都探出小窗。
「拜託!你會把窗子塞滿的,走大門啦!」他好氣自己怎麼會被沒長腦袋的女生纏上,他可是個才高八斗的高材生耶!
可裘安卻聽出他話中的含義,「嘎!你嫌我胖?!」她頓時像是受到嚴重的打擊,「我媽說這不叫胖呢!」
她信誓旦旦的將母親的聖旨說給他聽,「我媽說,我是先往橫方向的長,等長到一定的體型後,就會開始往直的方向長,這些都是有跡可尋的,像我媽、我爸他們都是這樣長的……」
唉!她有完沒完啊?
「你要不要出來?」如果她再這樣自怨自艾,他就要走人了。
裘安一看他就要變臉,這才趕緊停止講解自己可能的成長情形,「那你等我一下喔!」
這可是柳相源自從說要讓她當他的女朋友後,他倆第一次的約會;也是從她認識他後,他第一次主動來找她,她好感動喔!
所以,當她一從家中跑出來,奔到他的面前後,她立刻很淑女的朝他做了個九十度的鞠躬,「我好感動你偷偷來找我幽會,我會很珍惜的,」像是要他安心似的,她又提起剛才的話題,「我到國中後應該就會愈變愈瘦,我家人都嘛是這樣的。」
誰理她這些啊!柳相源只有一句話要叮嚀她,「那個我說你是我女朋友的事,記住,不准告訴任何人!」
說完,他拍拍屁股就轉身離開,連多看她一眼都沒。
裘安詫然的站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這、這麼久才告訴我,那萬一我已經告訴別人了怎麼辦?」
她左思右想,還拍拍腦袋,似乎在確認自己究竟有沒有說出去,「哦??還好,我應該還沒跟大家說,」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小圓臉一紅,「咦?他該不會是害羞,才不讓大家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吧?」
她好開心自己喜歡的人是個觀念保守的好男孩喔!
「柳--相--源,我--喜--歡--你。」她忍不住將兩手圈成喇叭狀,再次說出她每次都想對他說的話,只是這一回,她說得很小聲。
因為,他剛才說不准告訴別人咩!
☆ ☆ ☆ ☆ ☆ ☆ ☆
裘安等了一個月,終於等到他倆約定見面的日子。
她將自己打扮得像個小公主般,穿上白色連身的蓮蓬裙,白色的高筒泡泡襪、白色的平底鞋,還背了一個小巧的白色背包,打著一支白色的蕾絲小陽傘。
敲敲柳相源家的大門,她滿心期待的幻想著等會兒能跟他一起出去看電影、逛街、吃飯、喝下午茶……
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裘安都還沒將前腳踏進去,就被迎面而來的一隻大狗嚇得轉頭就逃。
「汪汪汪……」大狗像是很歡迎她的到訪,熱情的追著她跑。
「救、救命啊!」裘安此時只恨父母只生了兩隻腳給她,才會跑不過四隻腳的大狗。
轉眼間她就被撲倒在柳相源家的庭院地上,那隻大狗完全不怕生的舔得她滿臉都是口水。
她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二聲呼救聲,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嗯??看來安安挺喜歡你的,我看了都要吃醋了。」
咦?裘安只弄懂兩件事,一,大狗是柳相源的,他還取她名字中的其中一個字做為它的名,那豈不是表示他真的很喜歡她?二,他說要吃大狗的醋,這不就代表他喜歡她喜歡到會吃醋的地步?
耶??她頓時滿心歡喜。
可是,她怕大狗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她雖然心在歡唱,但仍忍不住抖著嗓音提出她心底的疑惑,「那個……它它它……」
柳相源很滿意的點點頭,走過去拉起仍在舔裘安的大狗,「對,它是我新養的寵物,以後就要麻煩你幫我照顧它囉!」
可不可以不要啊?
裘安眼見大狗被拉開,這才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只是她的模樣真的很狼狽。
她的短髮上沾著幾片枯黃的落葉,原本白色的蓮蓬裙如今已變成土黃色,高筒襪被抓破扯裂,而她的一隻白鞋還掉在柳相源的面前。
「我……我可能會不、不適任……」不知為何,裘安在說這話時,忍不住偷瞄著大狗,深伯它會因為聽懂她的話而獸性大發。
「不會啦!」柳相源開心的與大狗抱在一起,狀似親密,「只要是我的女朋友,它都會接受的,你大可放心。」
可她就是不放心啊!
事實上,她連小小狗都會怕了,更何況是體型如此龐大的聖伯納犬。
所以,她不停的搖頭,彷彿就要將頭給搖斷似的。
「我的女朋友該做的事就是,」他沉吟一會兒,一一數著,「喂它吃飯、幫它洗澡、替它剪趾甲、為它刷毛、帶它去打打預防針、上上美容院、陪它玩玩捉迷藏……大概就這麼點小事。」
他說完,故意看向她已被嚇得蒼白的小臉,以及渾身止不住抖動的小身體,「應該不算太多事吧?」
「請、請……要、要多、多……多久幫、幫『那……那個』做一次啊?」她牙齒打顫的問。
柳相源很滿意她的上道,「隨便,」他說得很輕鬆,還聳聳肩,一副不計較那些小節的大方樣,「我一點也不強求,事實上,只要安安沒忘記誰是我的女朋友,在它忘記她之前來跟它建立一下友誼,我都能接受。」
像是要取信於她似的,他說得很誠懇,「畢竟,我也得專心唸書嘛!」
那……裘安強忍住心底不斷傳來的酸楚感,心中正在做天人交戰,「請問『那個』……」她連叫它的名字都做不到,「『那個』的記憶力……好、好不好?」
她得算算,以最久的時間來一次。
「滿好的耶!」柳相源假裝思索起來,「賣給我的店家說它的記憶力少說有半年到一年那麼長吧!」他胡說八道。
哦??那她懂了,未來,她會每隔半年才來看他一次的。
「那……要看你……就一定要先跟『那個』……」她試圖再次確認。
柳相源很開心的點頭,「對!要跟我約會前,得先替它做些基本服務,每次都得這樣。」這是他的遊戲規則。
裘安低頭看看自己狼狽的樣子,想了彷彿快一世紀那麼長之後,才終於做出決定,「那我今天先回去了。」
唉!她原本計畫好的約會流程啊……
柳相源跟在她身後送她,「你確定今天不先幫安安洗個澡,跟它建立一下感情嗎?它看起來滿喜歡你的。」
裘安將頭搖得快斷了,「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說完,她立刻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柳相源學她的方式,將兩手圈成喇叭狀放在嘴旁,大聲的朝著她的背影叫道:「以後的約會時間就由你自己決定囉!」
嚷嚷完,他好愉快的笑躺在地上,與大狗安安一起玩耍。
但就在他心底深處的一個角落裡,卻莫名的留下她剛才落寞跑走的孤寂形象,教他怎麼也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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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2:01:06
第五章
蛻變
雖然我長成一隻美麗的蝴蝶
但我依然對你忠心
蜼有數不清的花朵圍繞在身邊
我還是單戀你這枝草
嗯??什麼東西在撫摸她的臉頰?那觸感溫溫的、柔柔的,又帶著一點粗糙,好舒服的感覺喔!
裘安忍不住想要多感受一下這種舒服的感覺。
但下一刻,她立刻想起自己先前的境遇--
她就要被「那個」修理了!
所以,她倏地睜開雙眼,緊張兮兮的伸展雙手在半空中揮動,小嘴也胡亂的嚷著,「不要!我死也不要……」
瞬間,映入她眼簾的竟是柳相源的俊顏。
但她吃過他太多的虧,才不會輕易上當,她從沙發上坐起身,緊張的四下張望,在確定沒看到「那個」的身影後,才以微微顫抖的嗓音問:「『那個』呢?」
柳相源看她已無大礙,這才收起他的關心,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有點沒轍的說:「被你傷透心,它去哭泣了。」
「騙鬼!」裘安早就認定他們一人一狗根本就是她生命中的剋星,這輩子是吃定她了。
「真是的!」柳相源以手爬梳自己濃密的髮,「我不懂,你都跟安安認識多少年了,怎麼還那麼怕它呢?」
雖然當初他飼養安安的動機不太健康,但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也逐漸能接受她做他的女朋友之一,但她為何就是沒辦法跟他的寵物和平相處呢?
安安明明就很喜歡她啊!為何裘安就不能忘記當年那些不好的回憶,重新跟它好好相處呢?這教他怎麼把她當作要相處一輩子的對象呢?
唉!她再不努力,他真的要將她打入冷宮了。
柳相源看看她沒事,決定再去安撫一下安安受創的心靈,「它真的是把你當成朋友,你該改改你錯誤的想法了。」
臨去前,他還不忘命令裘安,「你就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裘安不服氣的朝他的背影吐了下舌頭,拜託!她哪有跟它認識很多年啊?而且,她哪需要反省啊?
裘安一想到這點,小臉就不自覺的皺起,自她升國中到念完高中的六年裡,她跟「那個」相處的次數用兩隻手就可以數得出來。
除了國一那年,她為了不失去做柳相源女朋友的資格,隔半年去他家報到一次外,從國二開始,她便一年只去一次,說什麼都不肯增加次數。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怕狗,尤其是體型龐大的狗,她是打從心底害怕啊!
而那幾次加起來,她不過就是替「那個」餵過一次狗食、洗過一次澡、剪過一次趾甲、刷過一次毛、打過一次預防針、上過一次美容院、玩過一次捉迷藏而已,每次的經驗都讓她驚慌失措,忍不住哭天喊地的。
而他每次都只會做壁上觀,一點都沒幫她,他明知道她怕狗啊!
現在,他居然還叫她反省,她沒反抗就已經不錯了耶!
「嗚??」突然,從柳相源的房中傳出「那個」委屈的鳴叫聲,裘安很確定,那一定是「那個」又在她的背後告狀了。
真是的,他們明明就是人狗一條心,專門以欺負她為樂嘛!
她忍不住再次回想起過去與「那個」相處的點點滴滴--
☆ ☆ ☆ ☆ ☆ ☆ ☆
為了不讓柳相源飼養的「那個」忘了她,裘安只好在距上次約會半年後,乖乖的登門拜訪。
柳相源其實一直都在觀察裘安。
從她一上國中,才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他就發現她變了!
她果然如她上回告訴他的,她的身高開始抽高,差不多長到一百六左右,原先有點圓的體型立刻變得修長;再加上她的發育愈發完全,已經可看出婀娜的體態。
除了那張小圓臉沒變外,她簡直是女大十八變,就快要成為美人胚子了。
如果是一般人,一定會很著急,深伯她被別的男生追去,但他柳相源可不是一般人,就說他向來將自己的一切安排妥當,從不讓任何事脫離他的掌控。
所以,即使裘安日益美麗,但柳相源在他們這個社區本來就是有名的美少男,他才不怕自己被人給比下去。
而且,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來裘安至少有一項優點,那就是她獨具慧眼,看出他是塊美玉,才會從小就想將他訂下。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除了偷偷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之外,他還安排一些嘍囉幫他盯緊她,看她跟誰走得比較近。
他甚至還找了女生親衛隊去跟她做好朋友,以便得知裘安心裡在想些什麼。
而他打探了半學期就心滿意足,因為,在裘安的心底,他永遠是No.1,這讓他決定往後不再對她盯梢,因為他對自己極有自信。
果不其然,從上回他倆沒約成會的那天開始算起,剛好滿六個月,她就自動來他家報到了,柳相源真的可以確定,裘安真是他滿好的一個玩具,讓他百玩不膩。
「你來了!」他打開門讓裘安進去。
「呃??我來是……」她好不想見到「那個」,但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柳相源壞壞的說:「這兩天安安似乎特別想你,我猜你跟它搞不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她跟「那個」才不會通呢!
裘安鴕鳥的想著,今天只要讓「那個」看到她一眼,她就要落跑,因為,她今天已經算值回票價了--她已經跟柳相源講到幾句話了。
柳相源哪會看不出裘安想逃,他立刻玩心大發,想起一個好點子,「剛好你來了,我正在想安安好久沒洗澡,都有點發臭了,既然你來了,乾脆就幫我一起替它洗個美容澡吧?」
啊??裘安一聽到柳相源的建議,當下又陷入兩難。
一方面,她好想把握跟柳相源相處的時間,他們現在半年才見一次面,就快跟牛郎織女差不多了,她好想念他喔!
可另一方面,她心知肚明,她哪敢抓著一隻大狗幫它洗澡啊!
柳相源察覺到她的躊躇,故意再嚇唬她,「安安最討厭洗澡了,每次要幫它洗,都得先跟它大打一場……」
他的話還沒說完,裘安已放棄跟柳相源相聚,直接想落跑了。
她……哪打得過一隻她害怕到家的大狗啊?
所以,她什麼都不管,連再見都省了,拔腳就想從他家逃出去,可她還是慢了一步,她只聽到柳相源吹了一聲口哨,當下,安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現在她的面前,還壞心的擋住她脫逃的唯一出口。
「呃??」她頓時連腳都軟了,只能癱坐在地上。
「走!」柳相源一把將她摟在肩頭,像扛布袋般的往浴室走去。
安安則興奮的又叫又跳,似乎很愛到浴室去玩似的。
這……「那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不愛洗澡啊!
裘安滿心的疑惑,但她都還沒將疑問問出口,人已被放下地,轉眼她已被柳相源給反鎖在浴室中。
這是怎麼回事?
她還滿頭霧水,完全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時,一旁的安安已經急切的對著她大叫起來。
「哇??」她嚇得魂不附體,只能死命的捶打著被緊緊關閉的門扉,「放我出去啦……」
「汪汪汪……」安安則是拚命的對她齜牙咧嘴。
「不、不要吃我……」裘安嚇得語無倫次,「我沒肉……不、不好吃……求 你……」她整個人緊貼著門,邊向大狗求饒,邊猛敲門,「放我出去……嗚嗚??我、我不好吃啦……」
「哈哈……」柳相源抱著肚子笑倒在浴室門外。
他就知道,每次只要裘安來一次,他的好心情就會持續許久,她真是他的開心果,作弄她真是令他無比的開心。
「你……哈哈!趕快打開水龍頭……它只是想玩水。」他邊大笑,邊在門外指導她如何替安安洗澡。
裘安眼見柳相源是吃了秤跎鐵了心的不放她出去,只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聽命行事。
她抖著手拿起蓮蓬頭,打開水,讓偌大的水注沖刷著大狗。
「汪汪……」安安樂不可支的甩著身體,讓身上的水花四溢,濺得裘安一身濕。
「走開!你走??」裘安邊拿著蓮蓬頭朝大狗沖刷,邊閉緊雙眼躲在角落,以為只要讓大狗淋個痛快就行。
但才一會兒工夫,她突然覺得自己被一個毛毛的、濕淋淋的、重重的「東東」,以泰山壓頂之姿壓縛住,她嚇得當下睜眼一看--
「啊??啊……啊啊啊……」只能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
接著,她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手中原本抓著的蓮蓬頭「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把笑躺在浴室外面的柳相源嚇了一跳,「怎麼了?」他趕緊自地上爬起,順手將緊鎖的門打開。
「嗚汪??」安安對著柳相源示好的叫著,似乎想告訴他,它什麼壞事也沒做,是她大膽小了。
柳相源一看靠坐在浴缸邊的裘安面色蒼白,渾身濕答答的,知道自己又玩過頭了,趕忙將她抱起。
「安安,你別跟來,免得把屋裡弄得到處都是水。」交代完,他將裘安抱到客廳沙發上。
安安像是也很擔心,亦步亦趨的跟在柳相源的身後,不時探頭看著昏迷的裘安。
「嗯??」柳相源抹了把臉,再搓搓雙手,一臉無耐的對安安說:「為了不讓她感冒,我只好替她脫下濕衣服囉!」
「汪??」
「你也同意對吧?」柳相源像是找到知音般,拍了拍安安的頭,「等我搞定她,再幫你擦乾。」
不過一下子,柳相源已替裘安褪去濕透的衣物,再為她蓋上一條厚厚的被子。
裘安睜開眼時,看到的是柳相源正在以吹風機吹乾安安身上的毛。
「啊??」她一看到大狗,馬上就發出尖叫。
安安也不干示弱的叫了兩聲,「汪汪!」似乎在告訴她,別老是惡人先告狀。
柳相源做了個手勢讓安安離開,才回過頭,露出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模樣,「只是替安安洗個澡,你也能昏倒!」
「我……」她欲言又止,「跟你說過……」
「對,你怕狗,可是你男朋友我喜歡狗,難道你就不能適應一下嗎?」他故意說著她會上當的話語。
果然,裘安一聽他這麼說,馬上又信心滿滿的說:「我會努力的!」
對嘛!像她怕那些蒼蠅、蚊子、蟑螂什麼的,最後還不是敢對著它們奮勇殺敵,「我會盡量努力的。」一想到自己的戰果,她再次信心十足的說。
「那你就努力看看吧!」柳相源知道她絕對改不過來,但這就是他要的啊!看她表演一些脫線的戲碼讓他開心,這就是他的玩具該做的事。
「嗯??」她聽話的點頭,卻不小心看到自己濕透的衣物被丟在茶几上,她趕快低頭看了自己一下,再拉開被子瞄了一眼,「啊!」
但柳相源已經先她一步張嘴解釋,「我只是好心替我女朋友脫下濕衣服,不然你會感冒的……」
裘安立刻閉上小嘴,原先發出「啊」的尖叫聲也被她吞回腹中,「哦??」
「先說好,我可沒佔你便宜,」他信誓旦旦的對天發誓,「從頭到尾,安安都可以當我的證人,證明我是個正人君子。」
裘安紅著臉,小聲的說:「沒關係,柳相源,我相信你。」
柳相源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他正想說她對他這麼有信心,對他倆來說是個好的開始時,卻被她的下一句話氣得半死。
「其實……就算被你怎樣,我也不會怪你的……反正我本來就是要跟你一輩子。」這是她的真心話。
「你……」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響應,總不能告訴她,他只是把她當成玩具吧?只好指著桌上的衣物,「你快點穿回衣服,早點回家吧!」
他無法解釋為何在聽到她說要跟著他一輩子的話語後,心會變得這麼煩悶。
在替她脫衣服時,他可是有閉著雙眼,半點都沒偷看,她最好別就這麼賴上他。
但莫名的,他又好像有一點想被她賴上!
唉!他到底是怎麼了?
「好??」裘安聽話的說:「那……那個會記得我了嗎?」
只要記得,那她下回絕對要隔更久才來,畢竟,像這樣每來一次,她的細胞可是被嚇死了好幾億個耶!
「很難忘吧?」柳相源說的倒是實話。
「那就好,那我就等它快忘記我的時候再來囉!」說完,她趕緊請求柳相源迴避一下,以便讓她換衣服回家。
☆ ☆ ☆ ☆ ☆ ☆ ☆
「安安,」柳相源就寢前忍不住輕撫著心愛的安安,「你說她會不會就不來了呢?」
安安搖搖頭,像是很享受被主人愛撫的感覺。
「應該不會吧?」雖然他今天做的事有點惡劣,但她不是從來都對他的行為百分百容忍嗎?
「不過,幸好我今天做出這樣的舉動,」他突然若有所思的自我安慰著,「如果她不再來找我的話,那我就可以去威脅她……」
「汪??」安安突然叫了一聲。
「不好啊?」柳相源像是有自知之明的點點頭,「我也覺得不好,那算了,可是……」他還是有點忐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繼續跟我交往?她到底會不會生我的氣呢?」
應該不會吧!
柳相源努力的自腦中的記憶庫裡搜尋,「她好像從來沒生過氣耶!」
「汪汪……」安安同意的回道。
「你也這麼覺得對吧?」他決定做個確認,「好!明天我找機會去跟她偶遇一下,如果她對我的態度如常,就表示她仍在我的掌控中。」
☆ ☆ ☆ ☆ ☆ ☆ ☆
「咦?怎麼會是你?」裘安正要踏進家門,卻不小心瞄到站在她房間窗前的人影。
「不然你在等誰?」莫名的,他話中帶著強烈的酸意。
可惡!原來她真的有腳踏兩條船的打算,還好他過來看看,不然,他連她什麼時候出軌都不知道。
「不是啦!」裘安飛奔到他的身前,開心的抬頭看著他,兩隻大眼中似乎裝滿喜悅的小星星,「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快就約第二次會耶!」
而這是他第二次主動來找她,她好開心喔!
「你是不是有別的男朋友?」他難看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下來。
「我是你的女朋友耶!」她很驕傲的說:「我喜歡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柳相源。」
這還差不多,他聽了立刻龍心大悅。
「嗯!!你昨天淋了一身濕,我……有點擔心你會生病……」他說著事先打好草稿的謊言,「所以才特地跑來……」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我好感動喔!」裘安滿心感動的看著他,「可我很健康的,」她拍拍胸脯,比了個健康寶寶的模樣,「我一回家就趕快泡了個熱水澡,還喝了一碗薑湯,然後就鑽進被窩裡ㄛㄛ困。」
「那就好。」柳相源看她一臉他是她白馬王子的傻樣,原本的擔心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對了,下回來跟安安玩躲貓貓吧!它最喜歡玩這個遊戲了。」
無視於裘安立刻刷白的臉色,他進一步的提醒她,「你得主動跟它玩,不然,它會感受不到你的友善的。」
她……她哪有要對它友善啊?
「你這樣不行!」柳相源故意拉拉她的小手,「你該檢討一下,怎麼跟安安建立良好的友誼。」
啊??霎時,一股被電電到的感覺傳到她的四肢百骸。
「好好反省喔!」離去前,他再次叮嚀她。
「哦??柳--相--源,我--告--歡--你,」裘安先是依往例對著他的背影,將兩手圈成喇叭狀放在嘴旁,輕聲的告訴自己;接著,才像是中邪般的自言自語起來,「你要我反省,我就會反省的……」
☆ ☆ ☆ ☆ ☆ ☆ ☆
裘安將思緒拉回現實中,回頭看著柳相源的房間,突然有點吃味的想著,「那個」在他心中是不是佔著比她還重要的地位啊?
不然,為何每次都是它陪他一起進房、一起睡;而她,卻永遠只能待在他家客廳呢?
虧她還一次又一次的百般反省,可他對她就是不如「那個」好,努力了這麼多年,她還真的有一點點累了呢!
此刻的她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小委屈。
認識他這麼久,他對她竟然不如一條狗!
他真的有一點可惡!
「沒關係,下回我一定要直接進你的房間,我再也不要隨便禮讓了。」她這麼告訴自己,並起身拿起皮包,對著空蕩蕩的客廳輕聲說:「那我回家囉!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行。」
說完,她默默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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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2:01:24
第六章
喜歡你
喜歡你
喜歡你
說了這麼多年
你好像還是沒喜歡上我
由於從認識柳相源開始,她就從沒當過被人接送的嬌貴女朋友,因此,像這樣三更半夜回家,對她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她早就習慣了。
一回到家,裘安才關上大門,便習慣性的對著一室空寂輕喚了聲,「柳--相--源,我--喜--歡--你。」
這似乎己變成一種魔咒,每次她這麼喊完,便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power,無論再做任何事都會精神百倍。
「OK!洗完澡就上床睡覺,認真的迎接新的一天。」她對著鏡中那滿臉疲憊的小女人說道:「沒道理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想隨便放棄多年的堅持。」
但她今天還是有點沮喪。
她坐入加了玫瑰精油的浴缸內,想為自己做個放鬆的SPA,並試著回想一些比較快樂的往事--
☆ ☆ ☆ ☆ ☆ ☆ ☆
走在電影街上,裘安滿心歡喜的指著路上一對對情侶,「哇??我從來都不曾跟你一起來過這裡耶!」
事實上,他倆約會的地方幾乎都是在他家,約會的重點都是由她替他打點他的寵物。
所以,要說她是在跟他約會,還是跟「那個」約會,她一時也搞不清楚。
「你別對著別人指指點點的,」柳相源很自然的管教起她,「你到底懂不懂禮貌啊?」
「哦??」裘安不想破壞約會的氣氛,只能委曲求全的對他百依百順,「那不然……我們到那間冰店坐坐吧!」
「我們又不是猴子,幹嘛坐在那裡給人家看!」柳相源口氣不好的說。
裘安終於正視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事實了,雖然,她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在不高興什麼,但她很確定,先前他倆約定在今天為她慶祝她成為大學新鮮人時,他的口氣倒是挺興奮的。
可當他一看到她,馬上就板起一張臉,還百般找碴。
「唉!」裘安知道今天的約會絕對泡湯了,「其實你不替我慶祝也沒關係, 我……」
雖然會覺得有點失落,但總比跟他出來,卻百般被他羞辱來得好。
「我就是要替你慶祝。」他一口截斷她的話。
「那你不覺得……」她看看柳相源的臭臉,小心翼翼的用字遣詞,深怕他的火氣燒得更旺,「如果要慶祝就該快樂點嗎?」
柳相源怒瞪了她一眼,她還敢說!
裘安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但看他氣成這樣,她還是決定先認錯,免得把他氣壞了。「好啦??不管什麼錯都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他說得咬牙切齒。
裘安聳聳肩,「那……我跟你說聲對不起,」看他仍然氣呼呼的,「我再跟你行個禮……」
「為什麼要穿成這樣?」他突然發難了。
「咦?」她不解的看著他,「我穿怎樣了?」
為了今天的約會,她還特地跑去買了美美的細肩帶小可愛,稍稍露出一點小溝溝;短短的蛋糕裙,以及一雙三吋高的細跟涼鞋,目的就是要讓他知道她長大了。
「露這麼多幹嘛?你想露給誰看啊?」他更氣了,對她做錯事卻無自知之明感到不悅。
「是這樣啊!」她懂了,心底的陰霧一掃而空,有的只是竊喜。
他這樣的表現是什麼?
當然是不想讓她被人家看光光囉!
這豈不是表示他愈來愈喜歡她了?耶??她好開心喲!
「那你幹嘛不一開始就說啊?」她輕聲的問,「這樣好了,我們先回家換衣服吧」
「你肯換?」他像是有點訝異,「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不都是喜歡穿得很清涼嗎?」所以他才會只擺臉色給她看,卻沒想強迫她換掉。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這麼介意她被人家看光光的心態又代表了什麼?
「就跟你說過,」她又做出小時候習慣的動作,「柳--相--源,我--喜--歡--你。」只是音量放得很小,反是對著他的耳朵說的。
「所以,我會做任何你要我做的事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柳相源卻馬上換上一張自鳴得意的臉孔,「是嗎?」
「本來就是。」她說得斬釘截鐵。
「那……」他想了一下,「別回去換,我幫你買新的。」
「耶??」她一聽,當下開心得忍不住跳了起來,還情不自禁的在他的頰上親了一下,「這是你第一次想買東西給我耶!」
她好開心,這是不是就表示她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了?
他順手抹了一下被她親過的地方,酷酷的說:「喂??你別隨便在大庭廣眾下破壞帥哥的行情好嗎?」
但他忍不住偷偷的再將手掌貼到剛才被她親過的地方,嗯??感覺還滿好的。
「哦??」她太開心,以致那些小事她全不介意。
「你要買什麼樣的衣服給我呢?」她好期待,不知道是禮服、洋裝,還是可愛的娃娃裝,但不論是什麼,她都會寶貝一輩子的。
「那邊是什麼?」他指著前面一群人圍著的地方。
「擺地攤的。」她以前跟同學來逛過。
「有沒有賣運動服之類的衣服呢?」他邊說,邊拉著她一起擠進人群,選了兩套一模一樣的運動服付帳,有點不好意思的問:「你會不會介意跟我穿一樣?」
怎麼會!這樣叫做穿情侶裝耶!
「我喜歡!」她笑得好甜美,隨即又指了指自己的腳,「可你得再帶我去買球鞋。」
總不能叫她上身穿著休閒的運動服,腳下卻踩著三吋高的涼鞋吧!
柳相源酷酷的說:「沒問題,今天你要什麼,我都會買給你的。」畢竟考上大學可是她多年苦讀的成果,他是該好好獎勵她。
「耶??我好開心喔!」她粲笑如花……
裘安的思緒突然回到現在,她匆忙的自浴缸中起身,找出那件他買給她的唯一一套運動服,穿上身--由於她常穿,原本鮮艷的寶藍色己褪去,變得有點泛白。
她晃到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你呢?你還保留著這套運動服嗎?」
對她而言,這套運動服的意義重大,她可是將它視為他倆的定情物呢!
「明天叫他再跟我一起穿一次。」對,就這麼決定,她明天一定要逼他再跟她一起穿一次,因為,從第一次兩人一起穿過後,他就再也不肯陪她穿一樣的衣物。
「那樣很噁心,你不覺得嗎?」他當時很嫌棄的說什麼也不聽她的。
她摸著膝蓋與手肘處略微破皮的部位,「搞不好他也跟我一樣,沒事就穿這套運動服上床睡覺呢!」
她在沉入夢鄉前喃喃低語:「柳相源,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呢!」
☆ ☆ ☆ ☆ ☆ ☆ ☆
裘安不知道自己是在作夢,還是繼續沉溺在過往中,反正她的思緒就是又回到了過去--
「咦?你最近怎麼常來找我?」上了大學,裘安很自然的搬到學校附近,自己一個人住。
她本以為,這樣會減少她和柳相源相處的機會,因為,即使他已經在上班,還是每天往返公司和家裡,並未因公司離家遠而搬遷。
但莫名的,他卻每週都會跑到她的租屋處看她,並帶她外出看電影、吃飯。
嗯??就是做那些情侶們該做的正常事啦!
可這對裘安而言就不算是正常了,她根本沒想到他倆的互動會變得這麼頻繁,她從沒想過自己竟然可以每週都看到他。
「我不能來找我的女朋友嗎?」他說得理直氣壯。
而她聽得滿心甜蜜,「真的嗎?」她雀躍不已,「你真的是為了來跟我約會的嗎?哦??我好感動……」
她過去那麼多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怎麼可能?」但他卻澆她一盆冷水,「當然是你的父母千拜託、萬拜託,逼我沒事就得過來看看你有沒好好照顧自己囉!」
「是這樣啊!」她好失望。
「也不只這樣啦!」他像是要說出真心話似的,「那個……其實我是在追你們繫上的系花,而既然來到這裡,就順便過來看看你過得如何,」他狀似開玩笑的說:「畢竟,萬一我追不到更好的對象,至少還有你,到時我就將就點,反正沒魚蝦也好。」
「哦??」或許是因為柳相源從來沒對她多好,所以,即使他光明正大的告訴她他要追求別人,她也不敢有太多的意見,「那我呢?」她只想知道她算什麼?
「我的備用女朋友啊!」他說得瀟灑。
可她什麼時候淪為「備用」的呢?
「那……將來如果你真的決定誰是你的女朋友後,」而那個人不是她,「那我怎麼辦?」她很介意自己的處境。
「就將你放生囉!」他隨口說說。
可她又不是小動物,怎麼放生啊?
她忍不住試探的問:「你的意思是……要我去交別的男朋友嗎?」免得將來人老珠黃沒人要。
「你敢!」他卻立刻變臉,無法接受她有半點想跟其它男人交往的念頭。
在他心底早已認定,她是屬於他的玩具,誰都不能跟他搶。
除非……他已經玩膩,不想再玩;但事實上,他卻是愈玩愈上癮,只是他沒打算告訴她,免得她驕傲起來。
他……怎麼能這樣呢?
「那你為什麼可以交其它女朋友?」她鼓起勇氣,生平第一次質問他。
柳相源卻怔怔的看著她好久,才反問道:「ㄟ??你這是在吃醋嗎?」
她是嗎?
不!她只是、只是想為自己爭取一點權益而已,她不想等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突然要跟她說bye-bye,那樣她會很難過的!
她搖搖頭,他卻扳起她的下巴,深深的看著她,「奇怪!我一直以為你是沒有脾氣的,沒想到沒脾氣的人也會吃醋,真是好玩呢!」
她有點不開心的掙脫他手的鉗制,輕聲說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的玩具,哪裡好玩了。」而且,她也不是沒脾氣,她只是想拿出她的誠意,做個對他言聽計從的人,以便能討他歡心而已。
但是,她哪會知道他根本從一開始就只把她當成他的專屬玩具。
「別亂吃醋,」他也不懂自己安慰她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我應該還是會讓你跟著我一輩子的,畢竟,要做我女朋友的人還得能跟安安相處融洽,截至目前為止,它還是最喜歡你啊!」
裘安卻在一聽到「那個」的大名,頓時渾身顫抖不已。
她也不禁認真的思索,自己究竟能不能因愛他而克服怕它的恐懼呢?
或許,讓他去交交別的女朋友也沒什麼不好吧?
☆ ☆ ☆ ☆ ☆ ☆ ☆
「我想限同學去圖書館查資料耶!」這是她千篇一律的借口,就是為了能不到他家去伺候「那個」。
「這是你這三個月以來,第八次拒絕我的約會了。」柳相源的臉色很不好看,「你不覺得身為我的女朋友,你有點不盡責嗎?」
「誰教我只是候補的!」她小聲的嘟嚷。
但他卻聽到了,「就算是候補的,也應該要有職業道德,」他義正辭嚴的責備她,「你別忘了是誰老說她喜歡我的。」
對啦對啦!就是她,而她其實也該感到小滿足,畢竟,自她上了大學後,他就不再介意她告訴大家他是她的男朋友,這可是天大的恩賜,可是……
雖然他聲稱是他家的「那個」想她、念她,說什麼都要跟她一起玩耍,但她心知肚明,他根本就是想出去把妹妹,卻把陪伴寂寞的「那個」的責任提到她頭上。
如果她不怕「那個」就罷了,問題是,她可是伯得要死耶!
所以,她只好在他提出邀約時,千方百計的推辭,她……也是沒辦法啊!
「可人家要做作業嘛!」她無奈的說。
「你可以到我家用計算機上網查啊!」他涼涼的說,「重點是你對我究竟有沒有用心!」
天地良心,她對他如果還不算用心,那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用心了。
由於對他的說法完全不認同,所以,她一臉不開心的表情。
「你看你!」他立刻找碴,「每次我邀請你去我家,你就擺這種大便臉給我 看,你以為哪個男人能忍受你這種龜毛的臭脾氣?」
她……她龜毛?!
她臭脾氣?!
拜託!她哪次不是小心翼翼的對他,說話不敢太大聲,就怕他誤以為她在生氣;動作不敢放肆,深怕他誤以為她有貳心;臉上不敢不帶笑容,以免他誤以為她沒耐心陪他;講話只選他愛聽的說,免得惹得他不悅……
她做得還不夠多嗎?
他居然還責怪她龜毛,怨她脾氣不好?
這還有天理嗎?
裘安突然覺得好沮喪,生平第一次,她有點想改變已經立定的志向--雖然她曾跟父母誇下海口,柳相源絕對是她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她永遠都不會改變心意的。
畢竟在她的字典裡,可是沒有「後悔」這兩個字。
但現在,生平第一次……她有點後悔了!
柳相源從沒在裘安的臉上看過那麼複雜的表情,而她那陌生的模樣讓他的心底發出警訊--他會不會失去她?
一這麼想,他的心突然痛得彷如有人拿刀在砍似的,他這才驚覺到一件事,原來不是她離不開他;而是他,他自己才離不開她。
這樣的認知讓他很難接受、很矛盾,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以致他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不管你想說什麼都不准說!」
裘安詫異的望著她,原本想說的氣話也趕緊吞了回去。
對啊!她本來就喜歡他、本來就願意為他做牛做馬,怎麼會跟他介意那些有的沒的呢?那才不像已經隱忍他十幾年的她的表現啊!
一這麼想,她原本凝肅的臉馬上變得溫和,「哦??」裘安在心底默念鼓勵自己的咒語「柳--相--源,我--喜--歡--你」,心情立刻恢復平靜,又一如往常般柔順的聽從他的命令了。
柳相源一見到她柔柔的表情,心底的警鈴便停止,他立刻就知道--沒事了,警報已經解除!
他沒去多想自己跟她的關係是否該好好界定一番,只因,他太習慣把她當成是他的私有物,他從來就不在意她的感受。
「那你明天會去我家吧?」他再次確認。
「你會在嗎?」看到柳相源想都不想的搖頭,裘安忍不住自嘲的在心中告訴自己,至少……他還算誠實。
「那你要綁好『那個』,我才要去。」她絕不要獨自跟「那個」相處。
「拜託!」他假意誇張的叫道:「我又沒虐待狂,再說,綁它可是會被衛道人士打耶!」
「隨你,但不綁我是不會去的。」裘安知道,他明天絕不會讓「那個」來煩她的,因為,她明天是去幫他的忙,可不是被他欺負的。
她從來都知道,柳相源飼養「那個」,絕對是要用來威脅她的,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這麼認為,但她絲毫不在意,因為她一直都認定,他對她絕對有感覺,才會霸氣的找個她怕的東東作為脅迫她聽話的憑借,憑著他的這份心,她可以確定自己在他的心中多少有點份量。
這就是她為何還是死守著他的主要原因。
☆ ☆ ☆ ☆ ☆ ☆ ☆
由於昨天她做任何事都情不自禁的陷入回憶,那讓她想起許多甜蜜的、酸楚的陳年往事。
也因此,她今天早上一上完課,便利用課餘時間打了通電話給柳相源。
「……就這樣,我今天晚一點會去找你,你一定要穿那套情侶裝喔!啊!我同學來了,就這樣,拜??」她甚至沒等他回話就掛斷電話。
「你又約那個爛男人了!」裘安的大學好友方妮妮不贊同的說,「安哪!就說那個男人對你一點都不好,你幹嘛老是自動送上門?」
「對啊!」另一個死黨江翠蝶也忍不住勸道:「安安,你的條件這麼好,人長得美,脾氣又好,幹嘛老是讓那個沒品男百般欺凌啊?」
裘安卻笑得彷如幸福的小妻子般,「你們不會懂的,他的好只有我一個人看得見。」
「嘔??」兩個好友當下吐了一地,還很沒力的直搖頭,「唉!當局者迷,看來她是真的沒藥可救了說!」
可裘安的好心情一點都沒受到影響,她好期待今晚跟他穿著情侶裝到外面散散步,她覺得那樣手牽手、心連心的畫面好幸福喔!
☆ ☆ ☆ ☆ ☆ ☆ ☆
衝到柳相源的家門口,她才一敲門,他便一肚子火的打開門將她扯了進去。
「啊??」他是太想她了嗎?
裘安滿心歡喜的看著他,卻發現他的俊顏緊皺,彷彿剛吃了炸藥似的,「咦?你在氣什麼啊?」不等他回答,她又像是發現什麼大事般的叫道:「柳相源,我不是要你穿跟我一樣嗎?你幹嘛不穿啊?」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吃飽沒事幹,淨玩家家酒嗎?」他怒目望著她,「你沒事亂掛我電話,又把手機關機,害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只得跟我約了好久的客戶黃牛,你……你還真有本事惹我生氣!」
「不是客戶,是你新相中的對象吧?」裘安所有的好心情全都不翼而飛了。
柳相源突然有種真面目被揭穿的窘迫,一時老羞成怒,「對!就是這樣,怎樣?你管得著嗎?」
邊說他邊朝屋內喚著,「安安,過來。」
裘安實在很不滿意他的囂張態度,她覺得他至少該做點善意的隱瞞吧?
想到今早好友的苦心相勸、想到過去自己對他的付出,她終於將隱忍多時的情緒稍稍發洩一咪咪。
「你……除了會欺負我,你還會什麼?」她抖著嗓音輕聲指責。
「我會什麼?」他指著自己的鼻頭說:「我會的可多了,」由於不能忍受她的頂嘴,他一時失去理智,胡說八道起來,「我會花言巧語、我會甜言蜜語,可惜對像偏偏不是你;我會哄女人、我會寵女人,可惜對象也輪不到你。」
他突然看到她身上穿著他在兩年前買給她的運動服,「沒錯,我是會為女人買鮮花、我是會為女人買珠寶、我是會為女人買漂亮的衣裳,可就是不會買給你。」
哦喔!他無心的氣話恰巧說到裘安最介意、最心痛的地方。
裘安只能用力的掩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她不能聽到他污蔑她神聖的感情,現在不能,他能不能閉嘴?!
她現在很脆弱啊!
柳相源是因為今天一直不順遂,早上平白喪失一件幾乎到手的生意,害他少賺了不少佣金;中午沒吃到他最愛吃的生魚片便當,心情郁卒到了極點;下午又接到原本已約好的女生取消約會的電話,滿肚子鳥氣無處發。
剛好裘安好死不死的打電話給他,讓他很自然的就想拿她當出氣筒。
反正,出完氣再哄哄她,她從來都不會跟他介意任何事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她今天竟然不像平常那樣對他卑躬屈膝,這讓他下意識就想再多罵她兩句。
呃??在他的想法認為,不罵白不罵、不出氣白不出氣,所以,他盡情宣洩他的壞情緒,全然沒理會她的感受。
「你叫我不說我就不說,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以為她是在求饒,他立刻得理不饒人的咄咄逼人,「告訴你,像這樣沒價值的衣服,我穿完就扔到一旁,哪會介意!」
裘安強壓下不想再跟他繼續下去的念頭,嘴裡碎碎念著,「沒事沒事,只要找到衣服,我就原諒你、我就原諒你……」
她第一回沒徵求他的同意,就衝進他的房內,連自己的包包都沒帶進去。
「喂??你幹嘛?」柳相源察覺她的態度怪怪的,跟平常不太一樣,但他還是沒放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安安,一起進來。」他跟在她的身後走進自己的房間,看她居然直接打開他的衣櫥翻找,「喂??你究竟要找什麼?」
「衣服呢?衣服呢?」她喃喃的問。
「喂??你在幹嘛?」柳相源再問一遍,熊熊怒氣直往上冒。
「我一定要找到衣服……」她胡亂的將衣櫥中的每件衣褲都丟了出來。
「住手!」他更火大了,不惜說出傷人的話,「你找不到的,上次你學姊來這裡過夜,我讓她穿走了。」
裘安找衣服的動作像是停格般的停住,「你把它送、送人了?!」
她看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很陌生,眼眶內霎時充滿晶瑩的淚光,「你怎麼能……那是我們一起買的……」
「那是我買的,我愛給誰就給誰,關你什麼事?」雖然發現她的表情不大對,但柳相源還是沒給她好臉色看。
畢竟,從來都是她看他的臉色行事,沒道理今天換他看她的啊!
他今天可是心情不太好,她理當受他的氣。
突然,裘安像是失控了、崩潰了,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竟像只小猴子似的跳到他的身上又咬又打又踢……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她恨恨的叫道:「那是我們的……那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你憑什麼送別人……」
被她打得疼痛,柳相源也很火大,當下就決定不把剛才的謊言說清楚、講明白了。「反正就是送人了,你想怎樣?要就再去買一件,你鬧個什麼勁啊?」
裘安聽到他的辯解,胸口的鬱火燒得更旺,她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的捶打他,「你賠我、你賠我……」
「汪汪……」安安眼見兩人扭成一團,一時也不知該幫哪一個。
「你再胡鬧,我就叫安安修理你!」柳相源好不容易掙脫裘安的死纏,踉艙的逃到門邊,試著用她最害怕的安安威脅她。
裘安以哀莫大於心死的眼光瞪著他,好久才緩下怒氣,義正辭嚴的以食指指著他,厲聲的說:「你滾!我再不要見到你,再也不要……」
她沙啞的嗓音伴隨小圓臉上滾滾滑落的兩行清淚,那模樣看起來好令人心憐。
柳相源是第一次看到她流淚,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動怒,為此,他有點懊悔自己今天的行為,忍不住放低音量問:「喂??你還好吧?」
「滾??」她卻再次激動起來,「我要你滾出去這個屋子,再也不准回來,你滾、你滾、你滾……」
她聲嘶力竭的吶喊著,還動手用力的推他。
柳相源被推得退到門邊,「可這是我家耶!」她有沒搞錯啊?
「滾??滾滾滾……我叫你滾!」她愈叫愈大聲、愈激動,眼見就要失控。
「好好好!我先出去,」她看起來沒一時半刻是不會恢復的,「安安,你在這裡看著她!」
他此刻的用意只是要它保護她,因為,今晚的裘安跟他過去所熟悉的她,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順手將房門關上,拎起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臨關上大門前,他只聽得她哭得驚天動地,如喪考妣,可……她哭個什麼勁啊?該哭的人是他才對呀!
他可是被人喧賓奪主的從家裡趕出來,在瑟瑟秋風中無處可去……
可是,裘安的哭聲聽起來怎麼這麼哀淒、這麼怨懟?她究竟是怎麼了?真的只
是為了一件運動服嗎?
還是她今天跟他一樣,諸事不順?
可她一見到他時是快樂的、開心的,難道是他惹她傷心成這樣嗎?
他到底做了什麼?
他一點都不知道啊!柳相源只知道自己今晚得投宿旅館,先別去招惹她,等過兩天她氣消了,再去找她問個清楚。
至於她剛才所說「我再不要見到你,再也不要……」的話語,他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事實上,他壓根沒當成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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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2:01:38
第七章
被困
你到底是何居心
居然讓我和「怪獸」共處一室
完全不顧我的安危
讓我好傷心
柳相源第二天一早就到南部出差,等他回來,已是他跟裘安吵架後的第三天。
他才進辦公室,就看到自己的桌上有好幾張留言。
看著紙上陌生的電話及姓名,他狐疑的拿起其中一張,只因那名字看起來還滿詩情畫意的,撥通後,他好整以暇的以性感的低沉嗓音問:「請問是江翠蝶小姐嗎?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我知道你曾來電找我,我是柳相源。」
邊悠閒的與人說話,他還邊拂了下落到額前的一綹髮絲,那模樣確實能迷死年輕單純的小姑娘。
但他才聽到對方的回話,面色立刻凝重起來。
「沒??我出差了,她……我們吵了一架……」
急匆匆的掛上電話,他緊皺著眉,撥了個熟悉的號碼,「喂!伯母,裘安有沒有回家?哦??我只是剛出差回來想找她,沒事沒事。」
匆匆掛斷電話,他又趕緊撥著裘安的手機,但卻沒人接。
他焦急的思忖,那天他跟她吵架後,他被趕出門,然後呢?
他左思右想,突然,他倏地自椅子上跳起來,「該槽了!」隨後火速的趕回家。
沒錯,他想起來了,他竟將裘安跟安安關在同一間臥室裡!
她……是那麼怕它啊!
而安安,是他的錯,他三不五時就教導安安如何逗弄裘安,如今它有機會跟她獨處,怕不把她嚇死才怪!
完了、死了、該糟了!
柳相源恨不得能將車子當作飛機來開,以便及時趕回去救裘安。
「你別出事……我不是有意的!」他當時只是氣得什麼都沒多想,直接逃出戰場,免得讓她氣上加氣。
接著一忙,他就沒管她的死活。
他真的很該死耶!
難怪她常說他的心裡從來都沒有她,但現在他卻發現,其實是有的……只是他一直理所當然的將她當成受氣包,是以,他永遠都將她放在最後的順位。
但現在他滿心滿眼都是她那天哭泣的可憐樣,他這才知道,原來她早已根深柢固的烙印在他的心版上。
「我馬上來,你千萬要撐著……」他飛車奔馳。
☆ ☆ ☆ ☆ ☆ ☆ ☆
裘安哭得驚天動地、哭得悲憤不已、哭得肝腸寸斷……
就是因為她是那麼專心的哭泣著,以致她沒發現自己的處境。
直到她終於收起悲傷,決定將自己對柳相源的愛意一刀砍斷的剎那,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跟「那個」同處一室。
「啊??」她再次發出悲鳴,「不要過來、不、不要過來……」
安安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人,以為她希望自己能陪她一起製造噪音,便毫不客氣的跟著發出鳴叫聲,「汪汪??汪汪……」
「嗚嗚嗚……誰來救她?」裘安蹲在靠床的牆角,一動也不動。
她不是不想逃,而是手腳都軟了,連移動一下都困難。
怎麼辦?她會就這麼喪命於這龐大的動物的口中嗎?!
不!她不要……
可她累壞了,此刻的她根本沒有任何力氣逃出生天。
她只是鴕鳥的縮在牆角,將自己蜷縮成一個球狀物,口中低啞的輕喊著,「你別過來、你別過來……過來我就咬死你!」
安安只記得主人叫它別離開,要待在這裡保護她,所以,它很盡忠職守的死守著房門。
裘安就這樣滿懷驚慌的迷糊睡著,等她再次張開眼,才發現已是第二天下午。
她試著想伸展一下幾乎僵硬的四肢,卻惹得安安朝她吠了幾聲,嚇得她不敢再動一下。
其實,安安並無惡意,它只是想詢問她要不要到客廳去,他們可以和平相處,只要她去弄點東西給它吃。
但裘安向來伯安安,哪會懂它的意思?
她以為它是在向她示威,要她別輕舉妄動。
所以,她一動也不動的,就連呼吸也不敢太用力,深伯得罪安安。
就這樣一人一狗相互凝視著,誰都不懂對方真正的心意,也沒敢跨出各自死守的疆界,直到--
「我……」裘安早已哭腫的雙眼又流出淚,「我想上、上廁所……」
她嗚咽的說,以乞求的目光看著安安,一邊用力的搖著頭,「我、我……我保證不、不逃……我只去那……」她指著房間的浴室。
安安看到她移動了一小步,以為她要帶它一起出去,便開心的大叫一聲「汪??」
可裘安誤會了!
她立刻縮回腳,更加僵住身體,以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尿意。
安安不懂她為何又縮回去,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她別客氣,便再大叫兩聲「汪汪??」
裘安以為它生氣了,更是連呼吸都屏住,除非萬不得己,她絕不輕吐出一口氣。
過往對小狗的可怕經驗,讓她莫名的對這種體型龐大的同類產生恐懼,所以,她盡量不去招惹它。
可是,轉眼已過去兩天兩夜了--
「我好渴……我好想上廁所……」她無力的低喃,身體卻一動都不敢動。
安安也是滿心的狐疑,它不懂為何主人的玩具就是不肯踏出房間一步?光縮在那裡很好玩嗎?
如果換作是它,它才不那麼玩,大沒創意了嘛!
如果是它,它絕對會在家裡到處走透透,甚至還要到外面去散步……
嗯??等主人回來,它一定要主人帶它到外面散步。
安安伸展了一下趴伏的姿勢,卻發現縮在牆角的球狀物縮得更小了,唉!它一點都不認為那樣會好玩!
裘安己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忍了超過五十幾個小時的她,再也顧不得羞恥心,只能直接就地宣洩……
而在同一時間,她也再度情緒失控,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從沒想過愛上一個人,竟會讓她的自尊受到這樣殘忍的打擊,她悲憤的哭著,似乎想把過去所承受的委屈和羞辱全都釋放。
她哭得盡興、專注,以致沒注意到門外有聲音響起--
☆ ☆ ☆ ☆ ☆ ☆ ☆
安安機警的察覺主人回來了,它立刻安下心,興奮的叫了起來,「汪汪??」它的用意是要裘安停止哭泣,因為,她可以離開這裡了。
但裘安卻以為自己這麼沒禮貌的行為惹惱了它,它就要把她當食物吃了,所以她哭得更放肆、更悲慘了。
柳相源一路飆車,途中還被交警攔下開了兩張罰單,但他一點都不敢慢下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但也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才一打開門,他就聽到裘安哭得傷心欲絕。
柳相源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哭痛了,他無法想像如果她就這麼哭了三天三夜,她會有多憔悴?
想都沒想,他立刻推開房門。
安安一見到他,馬上做出歡迎他的動作,撲進他的懷中替他洗臉。
「安安,你嚇壞她了。」柳相源不敢相信裘安竟把自己縮成那麼小一團。
安安委屈的發出嗚鳴聲,好像在告訴他,它連上前一步都沒有。
可柳相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裘安的身上,「安安乖,你先去後面待著,爸爸等一下就來。」
安安也很想念幾天不見的主人啊!它膩著柳相源不肯走開。
柳相源無奈的說:「安安,她怕你,你先迴避一下,乖??」
安安這才委屈的離開,可它不懂的是,它哪裡可怕了?它只是長得比較大、吃得比較多、叫聲比較響亮,其它地方都很可愛啊!
但此刻,沒人理它。
「喂??你還好吧?」柳相源等安安一離開,才緩緩的靠近裘安。
從他走進房門的那一瞬間,裘安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她停止哭泣,但依然抽抽噎噎的,想試著伸展已緊縮三天不動的四肢,但卻無法如願。
她渾身都僵住了,而她所坐的地方還傳來一陣陣異味。
柳相源也看到她那尷尬的模樣,他一點也不介意,只是安慰著她,「你別慌,我先放熱水讓你泡一下……」邊衝進浴室放水。
從浴室走出來,他的手上多了一條溫熱的浴巾,他試著替她擦拭紅腫的小臉。
起先,裘安還逞強的想別開臉,不想再跟他有牽扯,但她發現自己連撇開頭的力氣都沒有,這才不再抵抗。
她任他以熱毛巾將她哭花的小臉擦拭一遍,擦過之後感覺好清爽,原來洗完臉的感覺這麼好!
他不計較她所蹲坐的地方有異味,輕聲的問:「我抱你去上廁所好嗎?」
裘安的淚像是突然決堤般,撲簌簌的快速掉落。
柳相源的眼眶也紅了,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竟對一個一心一意對他好的女孩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對不起……」他哽咽了。
裘安卻依然不說一句話,只是任他將自己抱坐到馬桶上,任他替她輕褪衣褲。
幾乎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僵硬的四肢終於能活動,她勉強爬到浴缸邊,想坐進去泡個熱水澡。
柳相源一直在等她開口要求他幫她,否則,他不敢、也不覺得自己還有權利多碰她一下。
可他眼睜睜的看著她連一顆鈕扣都解不開,卻始終不肯開口求助,他忍不住衝到她身邊,以沙啞的聲音求她,「求你讓我幫你……我會閉上眼睛,我不會佔你便宜……」
邊說他已邊替她將衣物褪去,再扶著她,讓她躺在偌大的浴缸內。
可裘安依然只是落著淚,一句話也不說。
柳相源有點不知所措,想了好久才說:「我先去準備點吃的,」三天沒進食,
她鐵定餓慘了,「你好了叫我一聲,我、我……再幫你穿衣服。」
沒得到她的回答,他只能黯然離開。
泡在熱水中的裘安,只是看著屋頂,小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眼睛止不住的流著淚……
☆ ☆ ☆ ☆ ☆ ☆ ☆
手忙腳亂的準備了一碗粥,柳相源也替安安弄了一大碗狗飼料,看著它心滿意足的吃著,他這才像是訴說心事般的對著它說:「怎麼辦?安安,我覺得我這回是真的傷了她的心,她會不會不要我了?」
難道真的要等到失去時,才能體會到曾經擁有的可貴嗎?
柳相源一想到裘安那傷心的小臉,就自責不已。
「為什麼我沒當天就趕回來?我……真該死!」
安安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它停止吃東西,靜靜的看著柳相源,不時發出嗚嗚的鳴聲,像是要替他加油打氣般。
「她一定不會讓我去幫她的……」他欲言又止,「我、我……也不敢主動去幫她啊!」
畢竟現在的氣氛很尷尬,他連該如何面對她都不知道。
突然,浴室傳來「砰」的一聲。
柳相源頓時跳了起來,連站都沒站好就往浴室衝去。
安安本能的跟著主人跑,卻被柳相源大喝一聲,「安安,你別來,她怕你!」它頓時停住腳步,垂頭喪氣的走回廚房。
它也很想去安慰那個三天都縮成球狀的女人,她至少曾替它洗過澡、和它玩過捉迷藏,是它認定的朋友耶!
裘安撫著摔疼的屁股,勉強支撐著站起身,將大毛巾圍在身上。
回過頭,她才發現柳相源已衝到浴室門外。
「你可以叫我……」他喃喃的說,像是很想幫她忙似的。
太遲了吧?裘安連看他一眼都沒,動作遲緩的一件件撿著自己的衣物,慢吞吞的走到他的房間,關上門,將他摒除在外。
柳相源就這樣望著自己的房門發呆,久久他才想起一件事--
他趕緊敲門,「裘安??那件運動服我收在……」
但門打開了,裘安已不再落淚,她穿好衣物,與他擦身而過。
這情景……
就如同小時候,她總是故意和他擦肩而過,藉以偷看他一眼。
而現在,那感覺就如同當年……
不!不同的,她身上似乎帶著一股濃濃的哀愁,讓他很明白的嗅到「他跟她已玩完了」的味道。
「我替你煮了粥……」他只能追在她身後輕聲的說。
裘安恍若未聞,她走到客廳,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包包,緩緩的走到門邊。
他有預感,她這一走,他倆就再不會碰面了!
柳相源急得喊道:「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可聽到這話的裘安卻突然停住腳步,慢慢的回過頭,憂傷的看著他,久久才對他說出第一句話,「你從來都沒送過,不是嗎?」
柳相源聞言當下呆住了!
對,他從不送她的。
約會都是她定、她主動來、她自己回去,而他做過什麼?從來沒有!
「我……我去拿車鑰匙。」他只能吶吶的接口。
裘安卻一轉身,毫不留戀的走人了。
看著她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柳相源急了、慌了,他不知自己該追出去,還是就留在家裡等她到家後給他一通電話--那是她以往的習慣。
可她還會打給他嗎?
「至少回家後給我一通電話,讓我……放心!」他對著她的背影輕聲說完,才頹喪的坐到沙發上,心知這段戀情可能已到了終點。
可是,他是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竟是這麼在意她啊!
安安悄悄的來到他身邊,安慰似的將龐大的身體貼靠著他,像是想給他一點鼓勵。
「我不想結束……我、我……愛她啊!」雖然沒將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但是,她一直都在他心底的某個角落,始終沒被任何人取代。
可這一點,他也是直到這一刻才弄懂。
「別離開我,我……不是真心要傷你的……真的!」他是花心、他是不專情,但那些他都沒認真過,只是好玩而已。
只有她,他一直沒當她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卻是他真心關懷的女孩;可現在知道他倆可能沒有明天,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最在意的人……
就只有她!
可她還願意給他機會,讓他表明心跡嗎?
坐在客廳裡,柳相源的心好亂、好亂……
☆ ☆ ☆ ☆ ☆ ☆ ☆
從她離開的十一點多開始等,直到三更半夜,他都沒接到裘安打來的電話。
打過去、打過去!
這個念頭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縈繞著,終於他拿起電話,撥著她家的電話號碼,卻一直沒人接,為什麼?是她不肯接電話嗎?
柳相源想到她身心俱疲,決定明早直接去看看她。
將凌亂的屋子收拾好,柳相源正要上床,卻聽到電話鈴聲響起。
這麼晚,誰會打來?!
莫名的他的心一驚,半夜來電絕非好事,難道是她出事了?!
他緊張萬分的拿起電話,「喂!」
聽著電話那端傳來的消息,柳相源的臉色愈變愈蒼白,「……我、我知道,我現在就趕過去,等等!她……她還好吧?!」
才放下電話,他立刻將自己的頭衝去撞牆!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堅持送她?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他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難過的哭了……
只是,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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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2:02:03
第八章
心死
我的身離開了你
我的心也離開了你
別再來找我
因為我已不是我
下了公車,裘安決定從小巷子走快捷方式回住處。
她太累了,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因此她一心想快點回到住處,將自己縮回被窩,讓這三天來驚慌的情緒穩定下來,所以,她走進這條比較暗的小巷子。
反正走不到十分鐘就到了,看著漆黑的前方,裘安這麼安慰自己。
「快到了、快到了。」她邊走邊說話,為自己壯膽。
眼看再走個二十幾步就可以回到自己溫暖的安樂窩,她那張哭腫的小臉終於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可就在此時,從左邊暗巷竄出一道黑影!
那人低沉著嗓音喝道:「皮包給我!」
裘安只是一時失神,沒立刻交出皮包,便已被推倒在地,她只覺得頭好痛,「哦??」她忍不住低呼一聲。
那黑影蹲下身,一把搶過她背在肩上的包包,還順手抓起她的短髮,將她的頭往地上用力撞擊了兩下。
好痛!
裘安最後的知覺是,她的頭痛得彷彿要爆炸。她怎麼這麼倒霉,第一次走暗巷就碰到搶劫!
她昏過去前還聽到那黑影惱火的罵道:「誰教你不乖乖聽話,哼!這就是給你的教訓!」
天哪!她哪有不聽話啊?
她一直以來都是個聽話的好寶寶,剛才只是被嚇得一時失神,她明明就要聽從他的指示了說!
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說她不聽話呢?
但她轉念一想,算了……她計較這麼多幹嘛?她的美麗人生已經被毀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誤會她,她又何必在意?
朦朧中,她的意識陷入一片空茫……
彷彿她又回到小時候,她每天都會跑到那條他必經的路上,就為了多看他幾眼、就為了能跟他擦肩而過,感受屬於他的氣息,而回到家後,她就會偷偷的對著鏡中的自己輕輕念著「柳--相--源,我--喜--歡--你」。
不過,在她昏過去前,她又流淚了,「不??不喜歡了……再也不了……」
☆ ☆ ☆ ☆ ☆ ☆ ☆
趕到醫院,他一眼就看到裘安的父母等在醫院門口。
「阿源,」裘安的母親使了個眼色,要裘父先離開,她很擔心一向疼愛女兒的裘父會克制不住的對柳相源動手,「你過來,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裘父則是以憤恨的目光瞪著柳相源,像是想殺了他一樣。
「她……她沒事吧?」此刻,柳相源在意的只有一件事--裘安是否安然無恙?
「你是真的關心她嗎?」裘母有些激動的問,但一下子就恢復平靜,反正多問也無益。「如果你真的關心她,為什麼不送她回住處?她是個女孩子,你就這麼放心她一個人回去嗎?」
不!他不放心。
但這是他前一刻才發現的事實,現在無論他說什麼,好像都來不及了。
柳相源的寬肩似乎在一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顯得很沒精神。
裘母看到他難受的模樣,便告訴他裘安的狀況,免得他擔心。「她沒事,只是運氣不好,在路上碰到搶匪,那搶匪不但搶走她的皮包,還推了她一把。」
柳相源的肩垂得更低了,他的心在痛、胸口充斥著怒氣,他無法忍受她被別人欺負的事實,「搶匪呢?」如果被他逮到,他非將那搶匪大卸八塊不可。
「當然逃之夭夭了。安安被歹徒推倒在地,撞到頭,流了好多血,倒在路上好一會兒才被路人送到醫院。」裘母看似鎮定,但她一想起當時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嗓音就禁不住抖了起來。
「對不起……」柳相源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
「我們自從知道她的決定後,就站在反對的立場,」裘母沒接受他的道歉,「因為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懂得什麼感情?」她提及他倆的戀情。
她的語氣裡滿是心疼,「可她是那麼的堅持,堅持到連我們都覺得她是認真的,」是他們教導她面對自己所愛就該勇往直前,所以他們沒立場多說什麼,「可我們也知道你並不喜歡她。」
柳相源立刻控制不住的搖頭,他……沒有不喜歡她,真的,他只是表現方式錯誤。
「我們甚至知道你淨做些欺負她的事,」裘母開始落淚,「可她卻甘之如飴,我們……我們也不忍心潑她冷水,誰都知道她是個很執著的女孩,一旦做了決定,絕不輕易改變。」
他是知道啊!
「我們也知道你養了一條狗當寵物,目的就是要嚇唬她。」
柳相源又搖起頭來,但這回他的頭搖得很心虛,因為在一開始,他確實是打著這樣的壞主意。
「我們本來只往好的方面想,心想或許安安能因為喜歡你而克服怕狗的毛病……」裘母頓了一下,「你不知道她在很小的時候被狗咬過吧?」
不,他完全不知道。
裘母自顧自的說著,「有一次我們去鄉下拜訪朋友,那時安安才四歲多,幾個朋友的孩子把她帶到比較遠的地方玩,那兒恰巧有幾隻兇猛的野狗,安安一害怕就開始跑,一跑狗就追她……」她哀哀啜泣起來。
柳相源這才明白,為什麼裘安說什麼也不肯親近安安。
「她被三隻狗追到,腳上被咬了一口、手臂也滿是傷痕……她叫得好淒慘……我們趕過去救她時,她已經嚇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別說了!」柳相源無法再聽下去。
「安安從小就很怕狗,可你卻養那麼大的狗嚇她,你真的愛護她嗎?」裘母指出另一個重點,「我們本來不想通知你來,我跟她爸甚至想讓她從此不再跟你面見,可她……她在昏迷的時候,嘴裡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啊??她還會念著他,那是不是代表他還有一絲希望?
裘母難過的說:「她為什麼要對一個完全不在乎她的男人付出那麼多?你告訴我啊?」情不自禁的緊抓著他的衣襟質問。
「伯母??我錯了,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她,求你!」柳相源只能要求裘母的原諒,「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會改,真的!」
裘母放開他,用力的搖搖頭,「機會不是我們能給你的,安安才能決定。」她抹乾眼淚,「叫你來只是怕她想看到你,卻不是我們所希望的。」
言下之意,他們是真的無法原諒他。
柳相源難過的看著裘母。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就算她這回又原諒了你,我們也不會像過去那樣不聞不問,我們再也不會允許你這樣欺負她。」她說得斬釘截鐵。
「我再也不會了。」他信誓旦旦的承諾。
裘母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卻輕聲說了句,「如果能的話,我希望她再不會原諒你。」
柳相源只能在心底祈求上蒼,老天!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 ☆ ☆ ☆ ☆ ☆ ☆
裘父站在病房外焦急的踱步,一看到裘母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她剛剛清醒,直嚷著要看你呢!」
裘母立刻衝進病房。
柳相源也默默的跟在裘家夫婦的身後,悄悄的跟進病房,隔著一段距離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裘安。
「媽??」裘安輕聲的喃道。
裘母撲倒在病床上,「安安,你沒事就好,媽都擔心死了……」
裘安眨著淚眼模糊的雙眼,輕聲的說:「我沒事,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裘母直搖頭,卻是死命的抱著受傷的女兒。她看得心好痛,裘安的額頭上縫了十來針,手上、身上、腿上也都是擦傷,最可怕的是,因為她頭部遭到撞擊,還得留院觀察是否有腦震盪的現象。
「爸、媽……」裘安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將自己的決定告訴父母,讓他們不必再替她操心,「我後悔了!」
裘父與裘母霎時愣住,不懂她在說什麼!
裘安沒看到站在遠處的柳相源,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愛她的父母,「對不起,我那麼任性,不肯聽你們的勸……可我真的後悔了,我再也不喜歡柳相源了,再也不喜歡了……」
裘父與裘母當下又哭又笑,像是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了。
可站在後方的柳相源卻怔傻住,他沒料到會親耳聽到她說她再也不喜歡他了!
一直以來,她都是說「我喜歡你」,可今天,她親口說她不喜歡他了!
不!他不能接受,他不要她不喜歡他啊!
「安安,你可以親口告訴他,他就在這裡。」裘母像是想要一次解決般,挪開身讓裘安看到柳相源的身影。
「裘安……」柳相源臉色蒼白的看著她。
裘安一點都沒有猶豫,她要求裘母將她的床弄高些,以便她能直視他。
「對不起,柳相源,過去那麼多年來讓你忍受我的任性追求,你一定很困擾。」裘安決定要斷就斷得清潔溜溜。
「沒有??沒有!」柳相源無力的搖頭。
「我不顧你的自尊,總是在大家面前告訴你我喜歡你,一定議你很難堪,」裘安雖然已做好決定,但直接說出來心底還是很受傷,「所以你不對我好……那些都是我應得的。」
「不是……」他該告訴她,他已經發現自己對她的真感情啊!
「這次的事情終於讓我徹底死心了!」說到分手,她還是難掩悲傷。
不!別對他死心,別放棄他啊!
「我不會再纏著你了,就讓我先把你『放生』吧!」她想起他曾經使用過這個字眼。
不!他不要被放生,他要跟她天長地久啊!
「我……」但他的話卻被裘安截斷了。
「對不起,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裘安將目光移開,再不肯多看他一眼,「從現在起,我們不要再聯絡了。」
說完,她示意母親替她送客。
「裘安,你不能就這樣判我死刑!」柳相源激動的想把心底澎湃的感情全都傾洩而出,但他卻沒有機會了。
因為,裘父一把將他提出病房外,當著他的面將門關上,還撂下一句殘忍的話語,「她已經判決了。」
☆ ☆ ☆ ☆ ☆ ☆ ☆
「安哪!你好些了嗎?」
裘安的兩個死黨坐在她的病床前,一個為花瓶換上新鮮的花束,一個替她削蘋果。
「我沒事了。」裘安柔柔的說:「謝謝你們來看我。」
江翠蝶擔心的問:「你打算怎麼應付那個死男人?他還是天天守在病房外耶!」
裘安的父母不放心她的身體狀況,堅持要她在醫院裡多觀察幾天。
從裘安說出分手的話語後,柳相源就開始天天在她的病房外站崗。
「結束了。」裘安說得很平靜。
「可他每次看到我們,就會死纏活纏的要我們替他當說客,拜託!他有沒有搞錯,他那麼斕,我們怎麼會幫他?」方妮妮附和的說。
「就是嘛!要我們幫忙也得拿出一點誠意,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誠意!」江翠蝶就是無法站在柳相源那邊。
「別提他了好嗎?」裘安只想讓自己的心盡快平復,每當聽見他的名字,她的心就一陣抽痛。
「對了!」方妮妮突然想到,「我剛才進來前,他死拉著我,說什麼叫我告訴你,他找到衣服了,他當時那麼說純粹只是在氣你……可我根本聽不懂。」
裘安正咬下一口蘋果,聞言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的說:「算了吧!就算他的衣服還在,我的也破了、髒了……沒用了。」
方妮妮與江翠蝶聽得一頭霧水,「你在說蝦米碗糕啊?」
裘安搖搖頭,「你們出去時若再碰到他,就這麼跟他說吧!我想他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哦??」兩個有聽沒有懂的好友互看了對方一眼,一致認定,裘安八成是因為太傷心,以致腦袋有點秀逗了。
柳相源喃喃的念著,「破了、髒了、沒用了?!」
「對,她就是這麼說的。」江翠蝶明確的說:「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對!」方妮妮火上加油的說:「誰都不會想要一個只會欺負女朋友的爛男人,你去死一死吧!」
「不??我還有機會的,我必須告訴她我愛她啊!」柳相源痛苦的說,「我過去只是鬼迷心竅,我會改的……」
「改你的頭吧!」裘安的好友不屑的棄柳相源而去。
「我絕不放棄、絕不放棄……」柳相源不死心的決定,既然裘安的朋友不肯幫忙,那他就去找裘安的父母。
「滾!」裘父一聽柳相源又想跟自己的女兒糾纏不清,氣得當下抓狂。
「伯父,我知道錯了,求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見她一面……一面就好。」他只希望能將自己的心意說給裘安聽。
「你作夢!」裘父的回答就是賞他一拳。
挨了揍的柳相源沒死心,他又找上裘母,「伯母,求你幫我!」
裘母冷然的搖頭,「我們巴不得你離安安愈遠愈好,怎麼可能幫你?你根本就是以欺負她為樂,你叫我怎麼幫你?」
「那是過去!」他痛苦的扯著自己的頭髮,「而且我也不是真心欺負她……我承認對她不夠好,可我真的有把她放在心上,每個夜裡,她都會跑到我的夢中告訴我她喜歡我……我已經像中邪般的上了癮。」
「從她說不喜歡我的那天開始,我……再也睡不好、吃不好……不!我連生活的動力都找不到了……」他痛苦的懇求裘母,「我要的不多,真的,只要讓我見她一面,我想跟她把話說清楚,如此而已……」
「我做不到。」裘母只要求他將心比心,「如果換作是你的父母,他們會把你交到一個只會欺負你的人手中嗎?」
柳相源聽了,當下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他明白在裘安住院的這段時間,他是無法見到她了。
那他該怎麼辦?就讓這段感情歸零嗎?就算裘安做得到,可他無法做到啊!
「別放棄我啊!」他輕聲的朝裘安病房的方向喊著,「難道我們之間沒有轉機了嗎?」
突然,一絲想法竄進他的腦海。
對啊!危機就是轉機,山不轉路轉,人不來就他,那他去就人總可以吧!
一這麼想,原本頹喪的柳相源立刻覺得精神百倍,好!他現在就趕回去擬訂作戰計畫--他要她回心轉意。
一踏進家門,安安立刻鑽進他的懷中替他洗臉。
柳相源抱緊安安,「你得跟爸爸一起改變才行,我們一定要讓她重新愛上我們,讓她感受到我們的好。」
「汪汪??」安安像是同意的叫了兩聲。
「好!就這樣,」柳相源開始邊擬訂奪回裘安的心的絕地反攻計畫,邊回想起過去那十來年中,裘安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把你對我做過的全都加諸在你身上。」
他是沒多少把握能贏回裘安的心,但他這次會全心全意的付出,勢必要讓她明白,其實他對她也有深深的愛意,只是他的表現方式太糟糕。
當重新來過時,他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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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2:02:36
第九章
煎熬
以為我可以忘了你
以為我可以忘了過去
如今我才發現
你的影子真的很難趯纏
裘安回到自己的住處,送走關心她的父母,也趕走熱心過度的兩名好友。「我一旦決定就不會再變,你們真的可以放心。」
她對自己有信心,不論失去這段長達十來年的依戀有多傷人,她都能熬過去;畢竟,當年她追他時,不也吃盡苦頭嗎?
「可我們好伯他會耍賤招耶!」
裘安笑了,「我像是那麼沒志氣的人,人家對我好一點,我就會投降嗎?」
方妮妮與江翠蝶立刻點頭如搗蒜,「對啊!你一碰到那個爛人,就會喪失理智。」
「那是過去,」裘安的心突然變得好低落,只能輕聲說:「以後再也不會了。」
所以,她現在獨自一人待在住處,品嚐著一室的孤寂。
唉!以前她只要心情低落,就大喊那七個字的咒語,精氣神就都會變得飽滿;可現在,她該怎麼鼓舞自己呢?
換一個咒語試試看,「柳--相--源,我--不--喜--歡--你。」她輕聲吶喊著,卻覺得心更痛了。
「不要再想他了。」她對著鏡中頹喪的自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只要我想做到的事,就一定會成功的。好!從明天起,我就要開始給那些對我有好感的學長們機會,讓別的男生來追我。」
就這麼決定了。
可她才剛做好決定,就聽到樓下有人在唱歌!
由於她住二樓,樓下的歌聲很清楚的傳到她的耳中,不!那不是歌聲,而是一種告白!
她倏地衝到陽台,看著站在樓下,手中拿著一大把鮮花,仰著頭,像是唱片跳針般的不斷重述著,「裘安,我愛你,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是他?!
他為何這麼做?要害她成為這棟公寓的知名人物嗎?
她趕緊將右手食指豎在嘴上,要他噤聲;柳相源也對她比手畫腳,意思是說,除非讓他上去跟她面對面溝通,否則,他絕不輕易妥協。
這個人,真是死性不改。
裘安氣悶的心忖,她都已經跟他畫清界限了,他居然還想威脅她?哼!他想得美。
她立刻轉身回到客廳,並將陽台上的落地窗關得緊緊的。
可她依然清楚的聽見柳相源的嗓音,他持續的告白著,「裘安,我愛你,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天哪!她鴕鳥的縮在沙發上,以抱枕掩住耳朵,想假裝沒聽見。
不是有首歌的歌詞是「蒙上耳朵,就可以聽不見」嗎?
可事實證明那是錯誤的,她依然聽得好清晰,就像魔音穿腦般。
「砰砰砰!」
過了好久,裘安聽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她倏地自沙發上跳起,奔到落地窗前瞄了一眼,哦??不是他,因為他依然在那兒鬼吼鬼叫的。
他的喉嚨不會痛嗎?
停!裘安立刻制止自己,就算他叫了快兩個鐘頭又怎樣?她不該再關心他,她已經不喜歡他,不該再管他的閒事了。
約束好自己的心,她忐忑的打開門,決定否認自己跟柳相源有關係。
她已經猜到是鄰居來抗議了。
才一打開門,她還來不及表明自己不認識樓下那個大聲公,門外的幾名左鄰右舍已群起攻擊--
「小姐,你嘛幫幫忙,別讓你的男人製造這麼久的噪音好嗎?」
「我……」
但她連「不認識」三個字都尚末說出口,話就被打斷。
「他都上門道歉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幹嘛要趕盡殺絕?太狠了吧?」
不!要比狠,她絕對比不上柳相源的。
裘安好想把自己的辛酸史說給大家聽,「你們……我……」
「總之,快點跟他和好,免得我們的耳朵都要長繭了。」年紀最大的左鄰直接做出結論。「快點去叫他上來。」
「我不認識他!」裘安總算將話說出口,但卻因為說謊而滿臉通紅。
所有圍在她家門口的左鄰右舍立刻投以異樣的眼光,好像每個人都知道她在說謊似的。
「我……我是說……」她試著說第二個謊,卻被打斷了。
「小姐,你說謊也嘛打草稿好ㄣㄟ?」她的右捨沒好氣的指著眾人,「喏!你家樓下姓黃,就素偶;你家樓上姓朱,就素她,」指著裘安的左鄰。
「四樓姓楊,今天不在家;你家對面姓張,就素這一位;」指著直點頭的胖婦人,「她的樓下姓焦,全家都嘛去上班了;那個三樓姓吳,就素你眼前的貴婦倫。」
簡介完畢,右捨再指證歷歷的說:「啊你家門牌上明明寫著姓裘,啊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裘安,不素你素誰?」
「對啊!素誰?」眾人立刻怒目以對。
裘安知道再怎麼也辯不過三姑六婆,只得拚命的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就去叫他別吵了!」
唉!該來的躲不過,她就再去跟他見一面吧!
裘安深吸一口氣,如同上戰場般的在心中喊了聲「加油」後,便挺直腰桿,抬頭挺胸的往樓下走去。
「加油、加油!」身後的加油部隊則用力的替她拍拍手,像是給她勇氣似的。
柳相源一看到裘安出現,立刻奔上前,想將那把鮮花遞到她的手中。
裘安卻刻意閃過,她盡量不讓自己臉上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說:「你走吧!不要在這裡製造噪音了。」
柳相源誠懇的說:「裘安,我要求的不多,我只希望能跟你好好談一次。」
而他會把握機會,將自己對她的所有想法全都攤在陽光下,讓她來決定他倆的未來。
可裘安卻絲毫不給他機會,「我跟你已經談完了,再見,我們不聯絡。」說完,她轉身就往門口走去,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柳相源原本已死的心當下又活了過來,以為自己有了生機,「怎樣?」
「麻煩你別再來這裡製造噪音,我們不歡迎。」撂下傷人的話語,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柳相源滿心的淒苦,「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他喃喃自語,「真的無法挽回了嗎?」他默默的、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裘安卻一上樓便衝到陽台躲起來,看著柳相源離去的背影,「為什麼現在才說……」她竟又流下淚來,「你不嫌太遲了一點嗎?」
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小心翼翼的追求他,戰戰兢兢的討他歡心,更謹慎的將眼中的哀傷藏起來;他卻從不珍惜,那他現在又來做什麼?
不??她不要動心,她不要再讓自己承受那傷人的戀情。
☆ ☆ ☆ ☆ ☆ ☆ ☆
撫著安安的長毛,柳相源疲累的說:「安安,爸爸失敗了。」
「汪??」安安像是替他打氣般的叫了一聲。
「對!」柳相源突然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充滿自信,「失敗一次又如何?國父都還經過十次革命失敗,我為什麼不能再接再厲?」
「汪汪??」安安像是很贊同他的話似的叫了兩聲。
「好!既然今日的A計畫失敗,那明天就執行B計畫。」他信心滿滿的說:「這招十有十一成會成功的。」
說完,他就開始磨起墨,並拿出裁得大小相同的數十張白紙,練起書法來。
裘安從公車上下來,正要往學校的方向走去,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還穿著一套令她很眼熟的運動服。「他怎麼又來了?」
但當他跟她擦身而過時,他並沒有多說一句話。
只是,他做出一個全台灣的人都應該挺熟悉的動作--
他兩手各拿著一張白底標語,上面有著黑色的字跡,分別置放在他的兩肩。
兩張標語上分別寫著--
裘安,我愛你。
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裘安簡直不敢置信,他……竟然學人家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當下羞得什麼都沒想,拔腿就往教室的方向奔去,將路人的驚呼聲甩在身後。
好不容易教授開始上課,裘安第一百零八次看向教室外面,確定柳相源並沒有在教室外頭守候,她才稍稍放心。
但才上課一會兒,她就接到一張同學傳來的紙條,她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四個字--「右邊窗外!」
她狐疑的望著傳紙條的張妮妮,看到她以眼神示意。
裘安聽話的轉過頭,霎時運心跳都被嚇停了!
窗外的柳相源仍維持相同的姿勢,只是置於兩肩的標語已換過--
裘安,逃避不是辦法。
溝通才是你我唯一的道路。
她趕快將頭轉回,假裝沒看到窗外那個人的動作,天哪!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執著了?
可是,傳到她手中的紙條愈來愈多,什麼「柳賜海的創意不錯喔!」、什麼「可喜可賀,你的賜海比較上相」、什麼「要不要叫他去跟正牌本尊討教一下……」看得裘安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好不容易快下課,裘安正準備等一下課,就直接到教務處去辦休學,免得繼續丟人現眼之際,教授已說起題外話了。
「哪個人好心點,去把外面的『賜海』兄請進來表白吧!」
「耶??」全班同學都等著看好戲,當下發出一陣歡呼,「教授萬萬歲!」
班代表立刻義不容辭的奔了出去,準備請那位最佳男主角進來。
張妮妮與江翠蝶分別以擔心的目光看著裘安;而她只能回她們一個「讓她ㄕ了吧」的無奈表情。
不一會兒,柳相源便被請進教室。
裘安只得把身子盡量往下滑,鴕鳥的希望他沒看到她。
柳相源繼續換著手中的標語,卻沒有直接將目光投射在裘安的身上,但他卻不放棄表白的機會,「我知道這樣做給你製造很大的困擾,但是……你當年不也是一樣嗎?」
裘安的心頓時一震,是啊!他現在做的不就是她當年所做的事?!
而反,他還只是用寫的,她當年可是直接說出口呢!
「你現在知道該如何應對,可當年的我呢?」他像是有滿肚子的委屈,「我又該如何應對?我年輕氣盛、我血氣方剛,會做出些人神共憤的事也是情有可原吧?」
以他的做為,應該只能算是有點惡劣又不算太惡劣吧?
「喂??同學,」教授有意見了,「任何時候都不該做人神共憤的事吧?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呃??」柳相源當下把自己對裘安所做過的事全都攤在陽光下。
「哇??算你狠!」
「哈?你真有兩把刷子!」
「天哪!你還真有一套……」
結果,教室中只剩下男生……呃??教授當然也包含其中啦!全都圍著柳相源,開始批評他的所作所為。
裘安則是趁亂逃出教室。
「你現在要怎麼做?」江翠蝶關心的問,「他好像真的對你有點感情,不然不會這麼窮追猛打的吧?」
「還是他只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妮妮擔心的猜測,「你當初真的那樣追他嗎?」
「那時我還小,只知道愛了就要勇往直追啊!」裘安也很委屈,她一直不知道執意追求自己所愛,竟會帶給他那麼多困擾。
「那你真的不愛他了嗎?」這是她的兩個好友的疑問。
「我……」她自己也不知道耶!
再看到他,她的心依然怦怦直跳;再聽見他的聲音,她心中的小鹿仍然撞個不停;看到他想挽回他倆的感情,她的心……竟然期待不已!
她依然愛他如昔嗎?
「咦?那是什麼啊?」突然,張妮妮指著從教室方向魚貫而來的同學們,其中教授還走在最前面。
裘安駭然回過頭,震驚的看著他們人手一支標語牌。
「你欠他一次機會。」教授好心的指指標語,「去跟他把話說清楚。」
「你欠他一個平靜的青春年華,」班代表意有所指的說:「再怎麼說,你都該給他機會告訴你他對你的真感情。」
「對!」男同學全都指著自己所拿的標語牌,「快點跟他訂下約會吧!」
說完,他們全都站開,讓柳相源與裘安面對面。
「再給我一次機會,裘安。」他真心誠意的提出要求。
「答應他、答應他……」所有的同學都在鼓噪。
「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在××咖啡廳見面,我會聽你的說法,再決定我們該何去何從。」裘安決定再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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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8 02:02:58
第十章
機會
給你機會
不給你機會
數著花瓣
每一片花瓣都被你收買
柳相源坐在書桌前認真的研擬戰術,「只用C計畫呢?還是單獨用D計畫?不好!我看乾脆CDE計畫一起進行,這樣三倍藥效,應該可以收到三倍的效果。」
安安偎在柳相源的腳旁,像是聽懂似的直鳴叫著,「汪汪??」
「好!就這麼決定,」他信心滿滿的告訴安安,「明天的絕地大反攻,只准成功,不許失敗。」
一大早,柳相源沒等咖啡廳開門,就站在門口等著。
他順便預習等一下自己該說的台詞,並沙盤推演裘安可能會反駁的理由,試著將黑的說成白的。
「反正歪理走遍天下。」這就是他今天誓死使用的戰術。
「店長,門外的那個客人好奇怪,一直唸唸有辭的,他會不會是有病,我們等會兒要不要禁止他上門啊?」咖啡廳店員憂心忡忡的問。
「啪」的一聲,店長立刻賞了店員一個爆栗,「笨!他一身都是名牌,就代表他是個有錢人,我們為何不賺他的錢?你再亂說話,明天我就讓你回家吃自己!」
「是!」倒霉的店員趕緊打開店門,朝柳相源喚了聲,「歡迎光臨,有錢人。」
柳相源倒是沒多想,只是走進咖啡廳內,準備等一下可能用到的腳本。
裘安依約來到咖啡廳門口,兩個好友好心的問:「真的不用我們陪你嗎?」
她搖搖頭,拒絕讓她們當電燈泡。「我該跟他把話說清楚的,再說,我們就在公眾場合,應該不會有事的。」
看著裘安走進咖啡廳,她們兩人趕緊朝身後做了個暗號。
頓時,全班同學都聚集起來,聽她倆的指令,「你們三個一桌、你們八個坐一起……記住,除非發生重大事件,否則不能讓她知道我們都來了,知道嗎?」
眾人比了個OK的手勢後,便陸陸續績進入小咖啡廳。
「店長,今天生意太好了,座位不夠,要不要請一些客人明日請早?」店員擔心的看著快擠爆的空間。
「笨!」嗜錢如命的店長順手賞給不懂得如何賺錢的店員一個爆栗,「你不會去隔壁餐廳借幾張桌椅來嗎?」
他怎麼可能白白放過上門的客人?
當然得卯起來賺囉!
裘安坐在柳相源的對面,抬頭認真的看了他一眼,但就這麼一眼,她的心就好痛好痛,像是有千根針在扎似的。
對!他瘦了。
才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居然瘦了這麼多,連顏骨都看得好清楚。
而這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她在十來年前沒有看上他,想必他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一這麼想,她頓時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對不起……」她低喃的說。
柳相源還沒想到該用哪個計畫打頭陣,卻在聽到她向他道歉後,當下改變策略,「你是該向我說對不起。」
裘安訝異的抬頭看著他,唉!他果然是本性難移,還是這麼的驕傲。
柳相源等店員端來咖啡後,才好整以暇的進行「質詢」。
「你一定覺得我又故態復萌了吧?」他看著裘安姣好的臉蛋,忍不住撥了撥她濃密的劉海,心想還好她習慣將劉海覆在額前,才能遮住上回受傷的疤痕。
裘安默默的喝了口咖啡,沉默的點了頭。
「我想了很多,最後竟得到一個令我很難接受的結論。」他看著裘安,說出十足的歪理,「我們之間的感情之所以會若即若離,你要付百分之九十的責任。」
裘安驚詫的瞅望著柳相源,「我……」她忍不住指著自己的鼻頭。
「當然啦!」他也擺出一副認錯的模樣,「剩下百分之十的責任是該由我來負。」
她長長的吸了兩口氣,讓自己能心平氣和的聽下去,「願聞其詳。」
「你看,」他說得理直氣壯,「你從很小的時候就說你喜歡我,對不對?」
裘安點點頭,他說的是事實。
「可是,你嘴裡說喜歡我,心裡呢?」
當然也是喜歡他的啊!她張開嘴,想告訴他她當時的想法。
但他卻道出他的看法,「其實,你一點都沒將我放在心裡,」他還以大拇指與食指比了個一咪咪的距離,「甚至連這麼一點的喜歡都不到。」
「你在胡說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將她十來年的喜歡,看得這麼不直。
那她今天來這裡做什麼?自取其辱嗎?
她生氣的站起身,想拂袖離去;此時,咖啡廳裡的同學們全都急了,不知是否該上前助她一臂之力,直到江翠蝶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大伙才繼續觀看進一步的發展。
「我不想跟你談了。」就結束吧!
但柳相源仍繼續質問:「否則你自己說,你都怎麼表示你喜歡我的?」
「我不顧我是女生,直接跑到你的面前,告訴你我喜歡你。」她氣急敗壞的說:「我就是這樣做的。」
「不!你不是,因為你根本沒將我們的距離拉近。」他也激動起來,反過來指責她的不是。
「你胡說,」她再次坐回椅子,義正辭嚴的告訴他,「每回我看到你,我都對你說『柳相源,我喜歡你。』你明明聽得一清二楚。」
事實上,她就像中邪般,只要說完那神奇的七字箴言,就會心花朵朵開。
「對,這就是重點。」他指出,「你就是這樣,『柳相源東、柳相源西』的直呼我的姓名,這就叫做喜歡嗎?」
難道不是嗎?裘安疑惑的看著他。
「反過來看看我吧!」他狀似驕傲的說:「或許我當初養狗的動機不純正,但我叫它什麼名字?」
裘安喃喃的說:「安安。」
「對!這就是重點。」他再提出問題,「你的父母都怎麼叫你?」
「安安。」她乖乖的回答。
「你的好朋友都怎麼叫你?」他再接再厲的問。
「安哪、安安。」裘安想不出這其中的關聯是什麼。
「對吧!」他要公佈答案了,「這就是你跟我的不同。」
不懂!裘安只能不停的搖頭。
「你沒弄懂我的意思?」他一臉她很笨的表情。
當下所有在場的人全都搖起頭來,因為包括店長在內,沒有半個人瞭解柳相源的真正意思。
不過,柳相源並沒注意到週遭不對勁的氣氛,因為,他所有的汪意力都放在裘安身上。
「我聽不懂。」而如果他再賣關子,她就要走人了。
「重點就是,我早就打從心底接受你了啊!」他幾乎是吶喊的說:「我連寵物的名字都取跟你一樣,這不就表示我心中早就有你的存在了嗎?」
是、是這樣的嗎?
裘安目瞪口呆的思索著,是啊!她是曾經這麼想過。
「你那是什麼表情?」他指責她,「跟你比起來,我這麼的用心,可你呢?動不動就連名帶姓的喊我,這不就表示在你心中,我只是個很普通的人嗎?」
不是的!她沒那個意思。
她會直呼他的姓名全都是因為當時她年紀小,不知道……嗯??也不好意思太過親暱的叫他。
「每個跟我熟識的人不是叫我阿源,就是叫我阿柳。」他忿忿不平的說:「你也叫你的好友妮妮、小蝶的,為什麼就跟我保持那麼遠的距離?」
裘安只能搖頭,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就因為這樣,我才會不知道你對我的用心究竟有幾分……我、我才會……會偶爾做些惹你生氣的事!」對!雖然轉得很硬,但他堅信硬拗絕對拗得過。「你現在有沒有開始反省,事實上是你對不起我?」
別點頭啊!別被那個爛男人唬弄,江翠蝶與張妮妮好想現身,搖醒已被柳相源弄昏頭的裘安。
「好、好像是耶!」這麼說,他之所以對她不好,都是因為他誤以為她刻意在拉遠他倆的距離,才會做出賭氣的行為嗎?
好像有點道理說。
「再說其它吧!」他繼續數落她的不是,「……衣服能代表什麼?什麼叫做找不到衣服,我們就玩完了?!你根本就是孩子心態,這樣的感情能算是成熟的嗎?」
嗯??經他這麼一分析,好像她還真的是太幼稚,沒有以成熟的眼光去看事情呢!
柳相源一看裘安似乎信了他似是而非的說詞,便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到她頭上,讓她自動自發的、誠心誠意的求他與她恢復邦交。
經過約莫一個多小時的「交心」溝通後,裘安已經下定決心,「我們復合吧!」
柳相源也大方的點頭,「就聽你的吧!」
於是,原本已是怨偶的兩人又手牽手、心連心,準備一起去製造連體嬰了。
「其實,」柳相源挽著裘安的手,輕聲在她耳畔說:「你難道忘了,你已在我面前袒裎相對過,怎麼能跟我分手呢?」
哦??她倒是忘記那段了。
「可你明明說你有閉上眼睛的……」她害羞的說。
「我是閉著,可我有摸到啊!」所以,她合該就是他的,但他早已在心中做好決定,今後他當然還是會繼續鴨霸的待她,但愛她、寵她的行為,他也不會少做的。
看著她羞紅的小臉,他情不自禁的將唇覆上她的,「從此刻起,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嗯??」裘安滿心的期待,卻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那個』呢?」她還是會怕啊!
柳相源不得不做出重色輕狗的承諾,「為了你,我當然只能將安安放生……只是天下何其大,不知有沒有它的容身之處……」
裘安閉上眼,心中幾經天人交戰,「好啦!」她還是習慣跟他妥協,「我會試著跟它好好相處,可你得保護我喔!」
柳相源想起她小時候曾被狗咬,忍不住愛憐的告訴她,「從現在起,保護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任務,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絕對會將你視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的。」
「嗯??」她信任的將手放入他的大掌中,知道自己跟他的戀情終於開花結果了。
但柳相源心知,自己未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那就是說服裘父裘母答應讓他成為裘家的東床快婿,雖然這不容易,但他會放手一搏的。
只因,他終於知道愛上一個人,是會心甘情願的為她做任何事的。
看到最佳男女主角攜手離開,每個看戲的人都忍不住說:「她怎麼那麼好騙啊?」
唉!大概是因為戀愛中的男女,都很容易被愛沖昏頭,以致失去理智了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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