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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萱]浪子情深{黑街教父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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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4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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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萱]浪子情深{黑街教父之二}(全文完)
浪子情深
(黑街教父之二)作者:金萱
因小時候的意外,致使她對男人恨之入骨,
除了父兄以外,她發誓絕不對任何男人動情,
然到酒吧時,卻被瞎了狗眼的他當成男人,
更氣的是自己竟在意他的鬼話而猛照鏡子,
就在去找大哥的當頭,卻聞他對她的批評,
他到底是憑哪一點讓她一見鍾情二見傾情的?
她決定要讓他無法自拔的愛上自己時─
再告訴他,她就是那個粗魯四海的男人婆!
那A按咧?他只不過是來這喝酒罷了,
卻被人誤認為色狼,還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而誰知她的目的竟是要他今晚和她交往,
誰不曉得他對於美女一向是缺乏免疫力的,
只是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巴掌豔福」的,
但孰料答應了她,卻被她罵為性飢渴,
且還在臨走時,又賞了他一巴掌,
從來沒有女人能拋下他轉身走人,惟有她,
這使得他不僅對她產生濃厚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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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47:08
楔子
公園裡榕樹下一個小女孩獨自玩著泥巴,紮成一束的長頭髮在背後晃呀晃的,時而晃到前頭膝蓋上,時而垂在背後衣服上,她口裡哼著不成調的兒歌,泥濘的雙手則是忙得不亦樂乎。
「這個給爸爸,這個給大哥哥,這個給二哥哥,這個給小哥哥。」她數著眼前四個泥球,口裡喃喃的念著,「小哥哥對妹妹最好,應該再大一點才對。」
她拿起最後一個泥球繼續混水按壓著泥土,小小的雙手竭盡所能地握緊愈來愈大的泥球,臉上的笑容儘是純真無邪。…
突然,一道黑影遮擋了她面前的亮光,她好奇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
「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天黑了,要回家了哦!」一個男人笑容滿面的低頭看她。
「我在等小哥哥。」小女孩稚嫩地開口,然後繼續低頭堆砌著泥球。
「你小哥哥去哪裡?」
「他在學校上課。」小女孩頭也不抬地說。
「學校上課?那你要一直在這邊等到他回來嗎?」男人親切地開口,「叔叔帶你到學校找你小哥哥好不好?」
「真的嗎?」驀然抬起頭,小女孩臉上有著明顯的期待。
「真的。」男人認真地點著頭,伸手牽她。
小女孩絲毫沒有懷疑,丟下手中的泥球在身上抹了抹雙手,她讓男人牽起她的手,「走這邊才對,小哥哥都從這邊回來的。」她停下腳步指著男人所要走的反向道路說。
「哦,對對,叔叔差點走錯了,謝謝你哦!」男人慈愛地撫撫小女孩嬌嫩的臉頰,眼裡散發著不同於常人的光彩。
小女孩任男人牽著手,蹦蹦跳跳地走著唱著:「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
聽著小女孩用著童稚的聲音唱著童謠,男人的臉龐抽動了起來,血液慢慢充滿了他雙頰,握著女孩的手亦顫抖了起來,他快速地轉動頭顱左右察看,見四周沒人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粗暴動作將小女孩拖進另一頭的草叢間。
「哇——好痛,好痛……」經不起重跌在地的疼痛,小女孩哭叫了起來。
「不要叫!」男人粗暴地封住她的嘴巴,抽搐的臉龐格外嚇人,「不要叫好不好?叔叔會好好疼你的。」他變態的低頭凝望著小女孩。
小女孩哭了,恐懼的眼淚一滴滴的滑落眼眶,耗盡全身的力氣她掙扎著、吶喊著,但卻毫無所用。壞人、壞人,小哥哥救我,快來救我……她在心裡哭喊著。
「不要哭哦!叔叔會好好疼你的。」男人邪淫的低語,沒有摀住她嘴巴的另只手則忙不迭的拉扯著她身上的衣褲,「叔叔會好好愛你的……」
一陣巨痛由下身傳了上來,小女孩嚇死了,淚水不斷地湧出了雙眼,「好痛!好痛……」她在男人鬆了手後哭叫出聲,「走開!走開,小哥哥救我……」
「小祈?」
一個細小疑惑的聲音由草叢外傳來,在小女孩身上的男人絲毫沒有發覺,但小女孩發現了,她對著來聲哭叫出聲:「好痛!大哥哥救我……」
倏地一個國中男生出現在草叢內,他瞠大的雙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一個變聲中的尖叫聲衝出他喉嚨,他拳打腳踢地攻向那個強壓在小女孩身上的男人,小小的拳頭個個充滿了憤恨,男人一個不注意竟被打倒在身旁的草叢間。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男生尖叫著騎上男人身上拚命地捶打著。
「你這個猴死囝仔啊!」男人甩甩頭回過神,生氣地抓起身上的男生往旁邊一丟,然後打算繼續未完的事。
被丟在一旁的男生搖搖昏眩的頭,眼光不由自主地放在眼前不遠處的石頭上。
「大哥哥救我……救我……」
聽到妹妹的求救聲,男生毫不考慮地抓起地上的石頭,奮力地朝背著他的男人後腦勺敲去,「放開她!放開她!可惡,我打死你!」一下、兩下、三下……男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敲了那男人幾下,直到那男人不支癱軟倒地後,男生方才停下手,氣喘吁吁地將嚇呆的小女孩擁進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哥哥來救你了,沒事了……」
倏地睜開眼睛,魏涵祈平躺在床上,目無焦距的直盯著漆黑的天花板,淚水溢出眼角後再無聲無息的滑落發間,這是第幾次了?這是她第幾次哭著驚醒?為什麼事情都已經過了十五年,那個傷害卻依然歷歷在目,不斷地侵擾她?為什麼?!難道這一生她就只能這樣過下去?黑暗中她的淚水無聲的淌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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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47:35
第一章
「小祈,過來這裡。」
客廳中父親嚴肅的聲音止住了魏涵祈向外邁開的腳步,她無聲地歎息轉身走向客廳。這回老爹不知道又抓到她什麼把柄,要訓她什麼了?
「坐下。」魏語濤瞇著眼看了她一會兒後道。
魏涵祈聳聳肩躺進沙發內,然後習慣性地將雙腳往桌面上一架。
「放下來!」
還沒來得及擺好Pose就聽到父親嚴厲的怒吼,魏涵祈翻個大白眼後,慢吞吞地將雙腳從桌面上放了下來。
「你給我坐好!」魏語濤嚴厲地開口,「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你已經二十五歲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才剛滿二十三歲又五個月而已。」魏涵祈喃喃自語地說。
瞪了她一眼,魏語濤充滿無力感地說:「你混個三級爛五專讀我沒說你,把五專當醫學院讀七年我也沒罵你,直到現在畢了業整天無所事事在外頭閒蕩我更一句話也沒說,可是你……你為什麼不能有一點女生的樣子?頭髮剪得比男生短……」
「會嗎?上次的五分頭你嫌太短我沒話說,可是這次的頭髮至少有十分吧!」魏涵祈摸了摸自己頭上薄削至耳上的短髮,打斷父親的話。
無力的合了下眼睛,魏語濤當作沒聽到繼續說:「一年四季襯衫牛仔褲的,動作粗魯、態度粗魯,連說話都粗魯,最令人髮指的是你竟然給我去混幫派學人家打架……」
「我沒有混幫派,都是他們自己要跟著我的,更何況打架?這根本是莫須有的罪名。」魏涵祈有些忿忿不平地替自己辯白。
「莫須有的罪名?那為什麼人家找上門來了?」魏語濤氣急敗壞地瞪著她。
「誰?」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找上門?給她知道的話她非將他大卸八塊不可!「誰找上門來?他說了什麼?」魏涵祈瞇起眼睛盯著父親,心中則不斷逡巡著最近所發生的衝突。
「你別管是誰,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外頭跟人家打架,甚至還砸了人家的百萬名車……」
「是王家那個一事無成的敗家子王一成對不對?」一聽到百萬名車她就知道是誰了,魏涵祈義憤填庸地開口,「我就知道那個『一事無成』是個卑鄙小人,除了窩囊的告狀之外什麼都不會,下次他就不要倒霉地被我碰到,要不然我定打得他滿地找牙,哭著喊媽媽……」
「你給我住口!」魏語濤暴跳如雷地朝她吼道,「你就不能給我像個女孩嗎?打架、尋仇、滋事,你就不能乖乖給我當個正常人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不是正常人的表現?」
「你……」魏語濤已經快氣得腦充血了。
「所有爭端一向都不是我主動的,是別人先找上我的,我有什麼辦法?」魏涵祈一臉的無辜狀。
「你沒有得罪別人,別人會找你麻煩、找你打架嗎?」魏語濤臉紅脖子粗地瞪著她。
「我只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哪裡得罪人了?更何況嘴巴長在我臉上,我說什麼干他們屁事?」魏涵祈滿臉不屑地說,「想找我麻煩?哼,也不先去稱稱斤兩再來。」
「你……」魏語濤簡直快要氣死了,有三個兒子他就已經覺得夠多了,怎知惟一的一個女兒竟然……
唉,其實女兒之所以會變成不男不女的樣子也是他的責任,要不是為了贖罪而無條件溺愛她,任她予取予求的話,今天她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呢?現在想起來還是真是後悔莫及、悔不當初呀!但是往事已矣來者可追,魏語濤決定從現在起慢慢導正女兒。
「小祈,你今年二十五歲對吧?」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二十三歲零五個月。」魏涵祈正經八百地糾正。
「你有沒有要好的異性朋友?」魏語濤沒理她,繼續問。
「有啊,小楊、阿勳、裕智……」雖然不知道父親問這問題做什麼,但魏涵祈還是老實回答了幾個勉強可以算是「異性」朋友的人。
「我不是問你那些狐群狗黨,我說的異性朋友是將來可以結婚,共組家庭的那種異性朋友,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男朋友。」魏語濤不耐煩地打斷她。
「男朋友?」魏涵祈嗤之以鼻地重複這三個字。
「二十五歲不小了……」
「二十三歲零五個月……」魏涵祈喃喃地抗議。
「你應該有交男朋友吧?如果可以的話帶他回來給爸爸看看……」
「沒有!我才不要什麼狗屁男朋友的,這一生我決定做個快樂的單身貴族,所以你永遠別奢望看到所謂『男朋友』這種東西出現在你眼前。」魏涵祈冷不防地打斷他,不屑的態度完全可以由她言語中感受到。
男人,全世界最卑劣的生物,當然這是除了她老爹和她三個哥哥之外的說法,或許人們會認為她過分偏激,但又有誰知道那件事對她造成的傷害?
她只不過是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待她?
變態男人的猥褻、無情記者先生的追訪、警察叔叔公事公辦的帶走大哥、學校男同學的異樣眼光與行為,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一個小女孩造成的傷害根本是無可彌補的。
他們以為當時她年紀小早已忘了一切了嗎?不可能的,那恐怖的情景在這十五年問不斷在她夢中重複,而接踵而來的傷害無不跟男人扯上關係,在這種情況下她怎能不偏激不恨男人?不,這是不可能的!
這一生中除了父兄四個男人之外,她發誓絕不對任何雄性的動物動情,即使是些許的同情、友情她都不許,至於那些在她身旁狐群狗黨的朋友之於她也不過是個玩具,一個可以讓她排遣無聊時光的玩具罷了。
「女孩子說話不要這麼粗魯。」魏語濤蹙眉看她,「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念頭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不會容許讓你一個人孤老到死的。」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那麼你是不是應該先去催大哥、二哥、小哥他們三人,畢竟男大當婚而且長幼有序不是嗎?」魏涵祈聳肩不在乎的說,反正她是絕對不嫁人的,「還有事嗎?如果沒有我和朋友有約要出去了,老爹。」她準備起身。
「不准你這樣叫我!」魏語濤突然間忘了先前所有的話題,他生氣的大吼出聲,「你為什麼不能好好的叫我一聲『爸爸』?偏要學那個不學無術的不孝子!」一提到家中另一個問題人物,他的怒氣就抑制不住的爆發,「打架滋事、粗魯無禮、成天無所事事,你為什麼非要學他不可?雲仁、雲勇這樣的好榜樣你為什麼不學,偏偏要學那個不孝子……」
見父親再次因「老爹」這個名稱而發飆,魏涵祈不由自主地輕揚起笑容。大哥的影響力還真是無所比擬耶!明明人都已經被逐出家門了,徒留的一個稱謂竟還能讓老爹波濤洶湧,哈,可見大哥有多壞。
「你那笑容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又背著我去見他了?」魏語濤怒不可遏的問。
「爸爸,你是在羨慕我吧!你自己很想念大哥卻又嘴硬不肯說出來對不對?」微微一笑,魏涵祈為了不過度刺激父親,妥協的以「爸爸」為稱呼,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可以讓他吐血。
「誰會想念那個不孝子?!我和他早已經恩斷義絕毫無關係了!」魏語濤板著臉,冷言冷語的說。
「隨便你說什麼啦!但是我真的來不及了,我要走了,Bye—bye!」魏涵祈輕笑一聲,揮揮手後便轉身。
「小祈!」
魏涵祈對身後父親的叫聲恍若未聞,她收起臉上淡淡的笑意走出大門。
「一事無成」那個臭烏龜竟敢告狀到老爹那兒,他以為她好欺負嗎?哼,砸車是嗎?她倒要教那個臭烏龜知道什麼叫作砸車,而她所做的事和砸車又何止相差十萬八千里。
☆ ☆ ☆
冬季清晨的街道格外冷清,除了三三兩兩早起晨跑的人們偶爾出現街道外,街道上甚至連只流浪狗都沒有。
這兩天西伯利亞寒流南下直撲台灣,和煦的氣溫一下子直線下降到十二、十三度,尤其在入夜後氣溫更是到達了十度以下,在這種冷得讓人們直發抖的天氣裡,聰明人實在應該早早上床晚晚起床才是。
魏涵祈身裹棉襖半縮著,身子盯著眼前那輛賓士敞篷跑車,如果記得沒錯,這款新車好像才剛上市不到一個星期嘛!「一事無成」動作還真快,竟然馬上擁有一輛,闊少就是闊少。不過在台灣這個無所不塞的小地方開跑車是否太不划算了?看來只要能炫耀自己的身價,「一事無成」是在所不惜的。
世界真是不公平,就因為「一事無成」當初投對了胎,所以就能絲毫不費吹灰之力的坐享其成,而相對那些每天拚死拚活卻仍掙不到三餐溫飽的人們,這世界真是太沒道理了。
轉個頭看著車庫內其他的車,奧迪A8、BMW、勞斯萊斯,「一事無成」那臭烏龜還真是天殺的揮霍無度!好,他愛炫耀嘛、他家有錢嘛,那麼她所要做的小惡作劇之於他應該是九牛一毛、無傷大雅才是,反正他有的是錢嘛!
微微一笑後,魏涵祈輕輕從口袋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瞬間膠,然後歎了口氣,半是抱歉半是心疼的由車窗玻璃的夾縫中灌入,「對不起,誰教你們倒霉的被『一事無成』買下呢?」她喃喃自語的念道。
好半晌後魏涵祈喘了口氣直起腰身,終於大功告成了,不過剩餘的瞬間膠就這樣丟掉似乎有些暴殄天物,她東張西望的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修補的……呀!有了,雨刷嘛!
嘿嘿,看著平行於鏡面上的雨刷,魏涵祈呼了一口氣,現在可真的叫大功告成了,她終於可以回家睡回籠覺了。
瞧,她競為了那「一事無成」而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不惜犧牲睡眠,冒著得重感冒的危險來整他,他還真是天殺的該感到三生有幸才是。
☆ ☆ ☆
魏涵祈在溫暖被窩裡伸個大懶腰,勉強自己伸出手扳過鬧鐘看了一下,快十點了,她也該起床刷牙洗臉準備吃午餐了才是。好久沒睡得這麼舒適深沉了,而這一切還都得感謝早上的「晨間運動」,看來她所做的一切也並非沒有收穫嘛,哈!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八九不離十是個快樂天,好久沒找大哥打屁了,何不趁著今天心情特別好時去呢?說不定這一去還能喜上加喜,有什麼「好康」的可撈哩!
這麼想後,魏涵祈立即跳下床,她先套上一件針織線衫,然後翻箱倒筐的找出一件墨綠色高領寬鬆大毛衣穿上,然後再套上一件黑色緊身絨毛褲,高挑纖細的身材配上耳上薄削短髮,看起來就像個發育中的小伙子,尤其在她習慣性粗魯的姿勢搭配下,根本沒有人會把她當作女孩更何況是個女人,也難怪魏語濤會「望她興歎」了。
快速的刷牙洗臉,魏涵祈用濕漉漉的雙手隨便將頭上凌亂的短髮抓了兩下,然後棉被也沒折的就衝下樓去。
在她的論調裡,她一向認為反正棉被晚上還是要攤開來蓋,何須去做折棉被那多此一舉毫無意義的事呢?所以她從不折棉被。但往往每晚她睡覺前總發現棉被是整齊折好的,可惜這個發現沒有引發她的良心,反而讓她更明目張膽的不折棉被,反正有人會幫她折嘛!
大步走下樓,魏涵祈直接往飯廳方向走過去。
「小祈。」
聽到父親耳熟能詳的聲音,魏涵祈忍不住揚了揚臉上惟一男性化的濃眉。奇怪了,往常這個時間裡,老爹不都和一些高官政要的朋友在一起嗎?怎麼今天突然反常在家?難道老爹今天跟她一樣精神爽,想找她「拉雷」不成?嘿,有可能哦!
魏涵祈微微一笑的舉步朝發聲處走去。
「老爹你叫我?」魏涵祈神清氣爽的順口一叫,才叫出口心裡就慘叫不已,完了,老爹難得的好心情就要被她這口無遮攔的莽撞給破壞殆盡了。
她閉起眼睛,差點沒摀住耳朵的等待魏語濤的狂嘯,然而破天荒的,魏語濤竟然對於這個稱呼毫無反應,站在窗前的他只是淡淡的開口說一句:「把門關上。」
對此,魏涵祈惟一的感想是,老爹的心情似乎比她想像中還要好哩!
她眉開眼笑的將門關上,然後一屁股坐進沙發中,將雙腳往桌面上一架。
「今天怎麼沒和王伯伯他們去打高爾夫?」魏涵祈打個哈欠隨口問道。
魏語濤沒有回答她,只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像是隨時會下大雨的晦暗天色,一如內心所有的心情——晦暗、寒冷,他真的不知道將來死後要拿什麼臉去見愛妻,他竟把他們惟一的寶貝女兒養成了「三分不像女人,七分倒像男人」的男人婆,他還有臉去見愛妻嗎?
自從她小學二年級發生那件事後,她有整整一年過分沉靜,靜得讓他擔心她快成了自閉兒,然後突然有一天她卻一反常態的活潑了起來,從調皮搗蛋到現在的叛逆乖戾,他以為這一切都是青少年的過度時期,畢竟他那三個兒子不都這樣走過來的嗎?可是結果卻成了現在的無藥可救。
她,一個女孩家整天在外頭撒野,又是打架又是鬧事的,雖說他有家財萬貫不怕沒人要他這個女兒,但總是要留點後路給人探聽探聽才成,更何況她若不在意面子問題,他這個做父親的人可還要見人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在他警告過後還明目張膽的一犯再犯,他若再讓她這樣囂張下去的話,說不定哪天還會鬧出人命哩!不行,為了女兒的將來著想,他一定要阻止她再這樣偏激下去才行。
老婆,為了小祈的將來,請你原諒我等會兒所做的一切,但願這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但願我的苦心能得到小祈的諒解,但願我所作所為不會得到反效果,但願一切都是對的,但願……
「老……爸爸,你怎麼都不說話?」魏涵祈終於忍受不了書房內過度的沉靜,她皺起舒松的濃眉瞪著不言不語、動也不動的魏語濤問。
「你今天早上去哪了?」
在毫無心理準備下聽到這麼一個刺激的問題,著實讓她呆愣了一會兒,因為老爹始終背著她,所以她無法看到他的表情,惟一能猜測到的想法只能假設這是個家常關心的問語,跟今天早上她所做的「壯舉」毫無關係。眼光一閃,魏涵祈以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回答:「早上?我一直都在被窩裡,直到十分鐘前才爬起床呀!」
「是嗎?那王家車庫那幾輛轎車是誰動的手腳?」魏語濤緩緩轉過身,平靜的語調和眼裡的怒火成了明顯的對比,他怒氣衝天的直盯著她。
「什麼?王家車庫的轎車怎麼了,不會被偷了吧?」
聽到父親的話,魏涵祈心跳突地漏跳了好幾拍,但什麼大風大浪她沒見過,表面上佯裝的鎮定功夫早已可以出師了。
她沒有絲毫心虛的表情,反而是一臉好奇的樣子說:「那麼『一事無成』不是哭死了?他在那些車子上面可花了不少鈔票哩!可憐的『一事無成』……」
「你還想瞞我嗎?!」一聲怒斥打斷了魏涵祈貓哭耗子的假慈悲,魏語濤一臉痛心疾首的轉身看著她,「你以為自己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嗎?難道你沒聽過『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這句話嗎?為什麼你不聽我的話偏要把事情鬧大才甘心?為什麼?!」
「老……爸爸你到底怎麼了?我又做了什麼事?」放下架在桌面上的雙腳,魏涵祈百分之七十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早上的行動被人看到了,但在無憑無據之下只要她來個死不認帳,根本沒人能拿她怎麼樣,所以現在的她是一點也不緊張,甚至還有精力演出茫茫然,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的表情。
「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魏語濤哀莫大於心死的瞪著她,這是他從小捧在手心上養大的女兒嗎?
「執迷不悟?老……爸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魏涵祈面無表情的說。
「你……你自己拿去看!」魏語濤生氣的走到書桌前將桌上的牛皮紙袋丟給她,然後再次轉身站在窗前背對著她。
有絲莫名其妙又有絲好奇的,魏涵祈慢慢將袋內的東西拿出來。錄影帶?頓時魏涵祈有了不好的預感。她走到放影機前將片子放出……該死!影片中她竟看到了今早自己的一舉一動,天殺的臭烏龜,該死的「一事無成」,他竟然在車庫內裝了隱形攝影機,該死!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沉靜的書房內突然響起了魏語濤的聲音,而魏涵祈卻是默然無語,「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你有任何好處嗎?」他繼續問,而她依然沉靜,「你知道王家有了這卷錄影帶他們能怎麼樣嗎?他們能告你,能讓你身敗名裂,你到底知不知道?!」魏語濤終於怒吼了,「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他們想怎麼樣?」等魏語濤發洩完後,魏涵祈平靜的開口,「頂多不過賠錢就是了,我才不相信他們有膽子告我,除了有錢、欺善怕惡之外,他們會什麼?還不是群草包。」她嗤之以鼻的說。
「住口!」魏語濤已經氣得發抖了,「你難道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嗎?」
「我沒有錯。」魏涵祈滿臉的倔強。
王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除了有錢之外他們幾乎一無可取,尤其是「一事無成」那個敗家子,除了花錢、調戲良家婦女之外,他吃喝嫖賭哪樣不會的?她沒將他打成重傷讓他斷手斷腳的就不錯了,他竟然還敢找上門來?哼,「一事無成」,你死定了!
「你……我要你親自到人家家裡去道歉。」
「不可能。」魏涵祈想也不想的就斷然拒絕。
「你……你若不去,我……我從今天開始就和你斷絕父女關係。」魏語濤氣得連聲音都顫抖。
魏涵祈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老爹竟為了王家那個敗類要跟她斷絕父女關係?!她不是在做夢吧?
「老爹,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魏語濤沒有開口說半句話,但臉上的表情卻表明了一切,這次他一定要狠下心來讓她得到一次教訓,要不然等到哪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闖下大禍時,那麼一切就後悔莫及了。
看著父親冷酷無情的樣子,魏涵祈的怒氣愈來愈熾熱了,她真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為了一個爛人老爹竟然不要她了?!哈,若將這事說出去,鐵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的。算了,氣頭上的老爹還是不要理他的好,等到他氣消了一切也就自然會煙消雲散的,她還是照計劃去找大哥閒扯談吧!
她轉身向外走,身後卻傳來魏語濤怒不可遏的吼聲。
「站住!你要去哪裡?」他不敢相信她竟然要走了。
「我出去走走讓您在這裡平靜一下。Bye-bye!」魏涵祈沒有絲毫停頓的消失在門後。
「你給我回來小祈,給我回來,」魏語濤氣急敗壞的吼叫,卻喚不回她已走遠的身影,對於在這獨一無二的女兒他到底該怎麼辦?
☆ ☆ ☆
坐在吧檯邊,魏涵祈像個凶神惡煞似的猛灌著酒,惡烈的心情表現無遺。
什麼「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是天殺的狗屁!她就知道凡事只要和「一事無成」那個敗類牽扯上就準沒好事,真是氣死她了!
一大清早冒著寒風去關照「一事無成」的車庫,就像是注定了今天的霉運似的,才剛起床就被老爹刮,懷抱著僅存的一點好心情去找大哥卻又撲了個空,就連現在坐在酒吧中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該死!那群整天像個橡皮糖黏在她身邊的人都死到哪去了,為什麼需要他們時偏偏像全部死了似的不見蹤影?真是氣死她了!
不想不氣,愈想愈氣,魏涵祈一口氣灌下杯中的紅酒,然後向酒保再要了一杯。
「不要說了!」
突然一聲怒吼夾雜著玻璃重敲桌面的聲音響起,魏涵祈轉頭注視著吧檯的另一端,這麼一望,眼光就定住了。那裡坐了兩名男子,兩個器宇非凡、外表各有千秋的出色男子,而且一看就知非池中物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明顯怒不可抑的咬牙切齒,而另一個卻似幸災樂禍的笑容滿面。
嘿,值得研究。魏涵祈好奇的移近他們倆,隱隱約約的聽到幸災樂禍的男人說,「夢寐以求的良人美婿,照理說向婉兒嫁給他應該會很幸福的,只是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砰」一聲響起,魏涵祈今晚的第一絲笑意在嘴角揚起,她笑看著那怒不可抑的男人,在狠狠揍了那個幸災樂禍的男人一拳後,便遠離吧檯消失在人群中,然後她快速轉頭睨著那個被揍得慘不忍睹的男人。哈,原來這就是男人之間的友情呀!
如果她猜得不錯,這個被揍的男人定是多管閒事,勸合不勸分的「好朋友」,就可惜遇到一個「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的人,哈,他還真是倒霉呀!
「該死!我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又是招誰惹誰呀?」那個男人手撫被揍痛的下巴哀叫道。
雖然心裡有點同情他,但一向習慣落井下石的魏涵祈怎可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呢?她揶揄的開口,「哈,你這叫作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不曾聽過『事非干己休多管,話不投機莫強言』這句話嗎?」她未了還不忘附加一句:「挨打是你自討的。」
突地一個冷冽的眼神橫掃而來,嚇得她差點沒打翻桌上的酒杯。魏涵祈驚愕的發現,這個男人的氣勢好霸道,與他彬彬有禮的斯文外表實在有著天壤之別,他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小鬼,鬍子都沒長出來就敢教訓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嗎?」男人危險的開口。
「小鬼?鬍子?」還來不及平復腦中盤旋的思緒,魏涵祈只能愣愣的重複著他話中有些疑點的詞彙。
「這次姑且饒了你,下次我可就沒那麼好心了。」男人從她身旁錯身而過,卻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一雙賊眼不客氣的在她身上瞟瞄著,接著皺眉,「細皮嫩肉像個女人已經很可悲了,拜託你下次別再穿緊身褲行嗎?簡直丟盡我們男人的臉!」說完便搖頭歎氣的離去。
第一次,魏涵祈第一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瞠目結舌的瞪著那男人消失眼前,嘴巴卻還是張著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情況?那個臭男人竟然看不出她是個女人,居然還敢無禮的批評她的穿著?!天殺的男人,他是瞎了狗眼不成,竟然把她當成發育不良的小鬼,他真是該死!臭男人,世界上最臭的爛男人!
真是氣死她,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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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48:44
第二章
瞪著牆壁全身鏡內的人影,魏涵祈變換著數百種不同的表情,有微笑、有癡笑、有艷笑,也有傻笑,可是再怎麼變換笑容,她最後依然會皺起眉頭不滿意的長歎口氣。
到底她有哪一點不對了?竟然會為了陌生人的一句話而在鏡子面前照了半天?!生氣的將自己丟進水晶床上,魏涵祈悶悶的瞪著一成不變的天花板。
她到底是怎麼了?從小到大她致力讓自己不表現出女性柔弱無助的一面,刻意的撒野不就是為了讓別人將她當成男孩、男生,甚至男人看待,而對於現有的顯著成果她不也感到心滿意足嗎?為何這次她會為了一個陌生男人的一句話,而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口吐白沫昏倒甚至於回家後還站在鏡子面前發癡一個小時?
天殺的!她到底是怎麼了?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全天下最可恨、最邪惡、最齷齪、最該死、最禽獸不如的男人而發癡?!真是他媽天殺的該死!
可是,她真的一點女人該有的氣質都沒有嗎?
魏涵祈一個鯉魚翻身跳下床,再次站在鏡子面前注視著自己。女人?她不是個女人嗎?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薄削至耳上的短髮,沒有穿耳洞、沒有帶項鏈,不化妝、不塗口紅,瘦削扁平的身材加上不入時的穿著打扮……她的確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她不得不擰起眉頭承認,但是…——-。她也有她自己的風格呀。
煩躁的抽了根細煙替自己點上火,她坐在床上吞雲吐霧了起來,女人?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為了那個男人而……唉,她到底是怎麼了?
「小祈,我可以進去嗎?」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魏雲勇的聲音透門而入。「門沒鎖。」魏涵祈將煙按熄說道。「怎麼,在抽煙呀?被爸爸訓了心情不好?」魏雲勇走進房間看著煙霧瀰漫四周。
魏涵祈搖搖頭將雙腳曲抱在胸前。
「怎麼了?」坐在她身旁,魏雲勇關心的開口,「既然不是為了爸爸的教訓,那是什麼困擾你?記憶中的你不是天塌下來也不關你的事嗎?」
那只是外表的樣子。魏涵祈苦澀的在心中說道,小哥還是像以前般疼愛她,但他始終是少根筋不懂她內心的掙扎與痛苦,在他心中,她一直都還是小時候那個沒受到污染的純真小女孩,他以為她忘了一切所以他們亦絕口不提,甚至一致將大哥為她坐牢的事緊緊的隱瞞,誰會知道事實卻歷歷在她眼前呢?
「沒事,只是有些無聊煩悶而已。」魏涵祈搖搖頭。
「因為以後沒機會再到王家車庫搞鬼?」嘴角一揚,魏雲勇揶揄的看她,「小祈,你怎麼這麼大膽呀?哈哈……賓士、勞斯萊斯、BMW、奧迪A8,哈哈……沒有一部放過耶!你還真敢做,哈哈……」他笑得好不誇張。
「很高興你欣賞我這個玩笑。」魏涵祈不由得也泛起笑容,小小的酒窩在右頰顯得格外甜美。
「我發誓不止我欣賞你的玩笑,方圓百里內的人都喜歡得要死!」魏雲勇喘口氣誇張的說,「大家對王家那群沒氣質外加沒涵養的人早就不滿了,可惜就是沒人敢動手教訓他們而已,而這次……哇哈哈……你可替大伙出了口怨氣,現在的你可是人人眼中『濟弱扶傾』的俠女呢!」
「俠女?我比較喜歡大俠這個稱號。」魏涵祈皺皺鼻頭說。
「性別是父母生的,改變不了的。」魏雲勇揉揉她的短髮笑道,「又去剪頭髮了?沒想過要留長嗎?」
「留長?」留長可以比較像女人嗎?她腦中突兀的閃過這個問題。
「對呀,你難道不好奇自己留長髮的樣子嗎?如果你不好奇的話,小哥我倒是好奇得很,要不要留給小哥看?」魏雲勇撥弄著她柔軟如絲緞般的短髮說道。他從來沒有看過任何一個女人有小祈這樣如絲的秀髮,如果留長不知道有多動人。
如果留長頭髮那個男人還會把她當長不大的小鬼嗎?魏涵祈低頭看著自己的胸部,想著自己毛衣下嬌小的胸脯,留長髮不會有什麼變化的。她搖頭的想。
「不肯嗎?」見她搖頭,魏雲勇失望的歎息,「不要太長,只要留到齊肩就行了,一次就好了小祈。」他不放棄的說。
「小哥,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長頭髮的女生?」她突然發問。
「呃,大致上可以這樣說。」魏雲勇呆了一下回答。
「為什麼?。」
「這怎麼說呢?」魏雲勇皺了下眉頭,「也許是大男人主義的關係吧!長髮的女生總是讓男人感覺到嬌柔需要保護的樣子;而短髮的女生則讓男人感到比較強勢、獨立,甚至有男人婆的趨向,其實長髮、短髮各有各的風情,只是……」
「只是長頭髮的女人總是比較討喜對吧!」魏涵祈替他說完,表情則是深思的。
點個頭,魏雲勇有些安慰的說:「這只是我個人的觀點,其實也有許多男人喜歡短髮的女生,他們認為短髮的女人明快乾淨、獨立自主……」
「卻沒有女人味。」她打斷他說,「小哥,你是否覺得我一點也不像女生,更沒有任何一絲女人味?」
「呃,小祈,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呢?」乾笑一聲,魏雲勇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但沒回答卻等於了回答。
魏涵祈洩氣的瞪著前方,看來她是真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竟然連小哥都不覺得她像個「妹妹」,也難怪會被那個可恨的男人認錯,唉!
「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歎氣?」魏雲勇的眉頭蹙了起來,今天的小祈非常不對。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回復女生該有的姿態……」
「小祈,你沒事吧?」魏雲勇震驚的跳起身站在她面前瞪著她,「生病了嗎?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你……」一連串的問題從他口中吐出,擔心的雙眼定定的注視著她全身上下。
「開玩笑的啦!」魏涵祈哈哈一笑對他扮個鬼臉,「瞧你緊張的樣子,小哥,我還以為你希望我留長髮是為了改變我男性化的作為哩!」她頑皮的吐吐舌頭。「看來是我會錯意了,哈!放心放心,我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不會變的。」
「你……我……」魏雲勇瞪著她竟說不出話來,他是真心希望她能慢慢回復女性化的性格,但內心卻肯定的認為這是天方夜譚,所以在聽到她突兀的話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唉,他怎麼這麼笨呀,如果剛剛能沉得住氣對她循循善誘的話,他漂亮的妹妹就成型了,他怎麼那麼笨呀?
「好了好了,小哥,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快去洗澡睡覺吧!」像哥兒們一樣的拍拍魏雲勇的肩膀,魏涵祈臉上有著明顯的戲謔,「我也要睡『美容覺』了。」
她會在意「美容覺」才有鬼哩!魏雲勇白了戲謔的她一眼後搖搖頭,妹妹?八百年前他也許有妹妹,但現在的他有的卻是個弟弟,唉,算了,睡覺去吧!
「早點睡。」揮揮手,魏雲勇認命的離去。
長髮?女人味?躺在床上的魏涵祈腦中不斷盤旋著這兩個名詞,如果長髮等於女人味的話,她倒可以去試試,嗯,明天就來去買頂假髮試試吧!她倒要看看是外表讓她沒女人味,還是因為她天生就沒有女人味?
☆ ☆ ☆
天啊!一頂假髮要五千元?!魏涵祈張口結舌的瞪著標示架上的價目表,似乎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笨得花一大筆錢買頂假髮,畢竟每個人天生都有頭髮嘛!幹麼還要花這種冤枉錢?假髮會比真發好嗎?
「先生,你要買假髮嗎……呃,對不起,」在看到魏涵祈轉身後,店員尷尬的紅了臉,「小姐,你要買假髮嗎?」
對於被認錯這樣的事,魏涵祈早已經習以為常了,看了店員一眼她轉頭繼續瞪著七形八狀的假髮,「我想買頂長的假髮。」
還以為在剛剛鑄成大錯後,這位客人會甩頭就走,沒想到她竟然沒發脾氣還肯跟她買東西!店員一臉如獲大赦的表情殷切的上前招呼道:「長假髮嗎?那你等一下,我裡面有一頂一定適合你,你等一下哦!」她神秘一笑後急速轉身入內。
魏涵祈聳聳肩繼續看著架上的假髮。
「來了來了,小姐,這頂長髮不錯,它正好適合你的瓜子臉。」店員興高采烈的拿了頂假髮從裡面走了出來,「我一直等待像小姐這樣的人出現,出色的五官、漂亮的臉形,再加上修長窈窕的身材,」及沒有仗勢欺人的脾氣。她在心裡加上這一句,「小姐。你要不要試試,我保證這頂絕對適合你的。」
「這假髮……」看著店員手上的假髮,魏涵祈突然被一股怪異的情緒牽住,這假髮的色澤、柔軟度、細膩的觸感是這樣的熟悉,就像是她自己的髮絲似的……
「很漂亮對嗎?」店員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來,我幫你戴上,好照照鏡子看喜不喜歡。」
魏涵祈被動的讓店員將假髮戴上。
「小姐,你沒自己留過長髮嗎?你的頭髮是我看過最漂亮的,如果留長的話……噴噴,一定會迷死很多男人的。」店員邊動手邊噴噴有聲的說道。
「什麼樣的人會來買假髮?」魏涵祈好奇的問。
「愛美的人。」店員笑顏逐開的回答,「你有沒有發現外頭短假髮比長假髮來得多?現在時尚流行的是短髮,許多時髦女性一方面為了跟得上流行,另一方面又捨不得剪短頭髮,所以大多會來買頂時髦的短假髮戴,這樣一來男人喜歡長髮,她們馬上變長髮,喜歡短髮當然也沒問題嘍!」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男人。」魏涵祈有些不屑的低語,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分子。
「女為悅己者容嘛!好了,來看看合不合意?」店員笑了笑將她帶到店中全身鏡前笑道,「判若兩人對嗎?你自己仔細看看,如果滿意再告訴我。」說完轉身迎向新進門來的顧客。
呆若木雞的望著鏡中的人影,魏涵祈被震呆了,那個人真的是她嗎?!只不過換了頭長髮而已為何變化那麼大?柔弱、無助、茫然、需要被保護,一個完全女人味的女人,這個人真的是她嗎?同樣的大毛衣、牛仔褲,同樣的一個人、一張臉,這個人真的是她,卻又不是她……
「怎麼樣,滿意嗎?」
由鏡中望著站在她身後的店員,魏涵祈有些茫然。滿意嗎?如果這是當初她所要的成效,那麼這頂假髮讓她百分之百滿意,可是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男人?她幹麼要為了一個該死的男人而改變自己?!
「對不起,我不要了。」魏涵祈突然說。
「呃,那……那你要不要看看別的?」店員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謝謝。」魏涵祈搖搖頭脫下假髮後,將無辜的店員丟下,然後逃難似的衝出店門。
☆ ☆ ☆
「我找大哥。」魏涵祈氣沖沖的跑到魏雲智的地盤「臥龍幫」,在門口丟下這一句話就衝進大門內。
再不找人發洩一下她準會發瘋的,為什麼那個臭男人的身影和話語會盤旋在她腦中,趕都趕不走?她只不過見過他一面而已不是嗎?為什麼他的身影是如此的清晰,他說過的話像是刻印在她心裡,甩都甩不掉?她到底是怎麼了?
可惡的男人!天殺的男人!該死的男人!她快要發瘋了!
氣急敗壞的走在長廊上,魏涵祈臉上的憤恨讓所有迎面的來人有著避之而唯恐不及的感受,誰不知道他們老大的妹子有著男人般的火爆脾氣,更有著男人般的好身手,誰在她心情不好時惹到她算誰倒霉,所以不消一分鐘,長廊上的眾人閃的閃、躲的躲,整條長廊就只剩魏涵祈一個人走在上頭。
走著走著,剎那間魏涵祈定住了腳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那個——竟然是那個臭男人!迅速的往牆角一站,她閃閃發光的眼眸定定的看著與大哥談笑風生的男人,好巧呀!大哥竟然認識他。頓時魏涵祈臉上揚起了滿滿的惡作劇。
「大哥。」
「小祈?你什麼時候來的?」魏雲智驚喜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妹妹。
「剛剛。」魏涵祈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大哥身旁的男人回答,「我打擾到你了嗎?」
「怎麼會?」親愛地揉揉她的短髮一下,魏雲智替她介紹身旁默不作聲的男人,「這個是大哥的好兄弟楚國豪;我惟一的寶貝妹妹小祈。」他告訴楚國豪。
妹妹?楚國豪皺了下眉,原來魏的寶貝妹妹是長這個樣子,他還以為面貌英挺、氣度雍容,舉手投足都吸引人的魏的妹妹會是個柔柔弱弱、嬌嬌滴滴的美少女哩!沒想到竟然是個男人婆?唉,有點失望。
「嗨,小祈,第一次見面呀!」失望歸失望,楚國豪還是露出他標準的瀟灑笑容說道。
「第一次?看來『貴人多忘事』這句話還說得真對,楚先生忘了那天晚上我們在酒吧碰過面的事了?」魏涵祈不懷好意的笑道,內心則氣得快吐血。他竟然忘記她了,虧她這幾天被他的身影折磨得不成人形,該死的臭男人!
「你們認識?」魏雲智有絲驚訝的張大眼睛問楚國豪,而後者卻是一臉茫然。
「楚先生的下巴應該沒事了吧。」見他臉上有絲迷惑的表情,魏涵祈非常好心的提醒他,「那一拳好像打得很重哦!」
「你是……」那個多管閒事的小鬼!他將後半段話吞進肚子裡。
那個酒吧裡的小鬼竟然是個女人!楚國豪不可置信的瞠大眼睛看她,他這個女人的鑒賞家竟然有失誤的一天,甚至那天他還對她說了什麼像個女人……該死!他當初不會說了什麼失禮的話吧?
見到他陰晴不定的表情,魏涵祈笑了。如果她記得沒錯,大哥稱兄道弟的朋友中就屬楚國豪最懂得欣賞「女人」,他有句名言是什麼來的……對了,「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唯我國豪最懂女人」,哼,好個自大的沙文豬,如果告訴別人他也有眼睛脫窗的時候,錯把女人當男人的話,哈,這句「唯我國豪最懂女人」不知要改成什麼哦!
「記起來了嗎?」魏涵祈哈哈一笑的揶揄開口,「楚先生,你看我今天沒有穿緊身褲應該不會丟盡男人的瞼了吧!」
剎那間,楚國豪記起了這一切,並有股衝動想將她給掐死,這個該死的男人婆!但是他卻只是堆起一臉瀟灑的笑容以謙謙君子的表態開口:「都怪那天酒吧裡太暗了,所以一時才會唐突佳人,真是對不起。」佳人?真噁心,他怎麼說得出口。楚國豪在心中暗吐舌頭。
「唐突佳人?我還以為你把我當成哥兒們哩!」魏涵祈一點也不想放過他。
這娘兒們是存心找碴的!楚國豪突然發現到這點,看著她一臉「有仇報仇沒仇磨牙」的姿態,他非常突然的用手肘撞了下魏雲智,「魏,你老妹挺不錯的哦!我真想繼續留下來和她聊天,可惜你也知道,幫內發生了些事等我回去處理,所以恕我失陪先走一步了。Bye—bye!小祈。」他最後一句是對變了臉色的魏涵祈說。
魏涵祈做夢也沒想到楚國豪是那麼的「能屈能伸」,竟然說走就走,害得她所有的計劃都胎死腹中的功虧一簣,她怒極攻心再也忍不住的朝他背影揮拳吼道:「喂!夾著尾巴跑算什麼英雄好漢?姓楚的,你回來等我把話說完呀!」
「小祈,你怎麼了?」瞪著突然發飆的小妹,魏雲智關心的握住她肩膀正色問。
「喂。你回來呀!」魏涵祈依然不放棄的狂吼著。
「小祈!」魏雲智稍稍提高了聲音,「你和楚是不是有什麼過節?他欺負你了嗎?」依楚國豪浪蕩子的名聲,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問題,他掐在她肩上的手不自主地用力起來。
如果是就好了。魏涵祈呆愕的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是如此的回答,難道在她經歷過那麼可怕的事後,她的內心一直還有著期許?對男人動情?多麼不可能的事!可是為什麼獨獨遇到他她會變了個樣兒?
「小祈?跟大哥說話。」見她呆愣的樣子,魏雲智臉上的青筋慢慢浮現,如果楚真敢碰小祈的話,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不會放過他的,「小祈,你說話呀,告訴大哥!」他激動的搖著她叫道。
「什麼?」剎那間回神,魏涵祈一臉茫茫然的表情抬頭望著他。
「他是不是對你怎麼樣了?在酒吧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欺負你了嗎?」
瞪了他半晌,魏涵祈突然哄然大笑了起來,「我的媽呀!大哥,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他是你兄弟楚國豪耶!難道你還不瞭解他?他可能會看上我嗎?哇哈哈……」她笑得好不誇張,「那天在酒吧裡他根本沒把我當女人看,他甚至還叫我以後不要穿緊身褲,免得像個娘兒們似的丟盡『我們男人』的臉!哈哈……他有可能會欺負我嗎?你……別那麼有想像力,免得笑死我好不好!」她前仆後仰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聽她這樣一說,魏雲智的臉色沒有變好反而更差了,他沉著臉不發一語的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自己的休息室內,看著笑不可抑的她,他柔聲的開口:「小祈,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倏地,房內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到,魏涵祈整個人像根木頭似的直立著。
「大哥,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好半響後,她驀然轉身不敢相信魏雲智說的話。竟然連大哥都這樣認為,難道她真的喜歡上那個臭男人不成?這怎麼可能?!
「小祈,跟我說實話!」魏雲智命令似的開口。
「怎……怎麼可能嘛!」魏涵祈強作鎮定的開口,「我連剛剛那次也不過見過他兩次,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他?」她回過頭笑道:「更何況我剛剛不是才說他在酒吧裡根本是把我當男人看嗎?這麼一個眼睛脫窗的男人我怎麼可能會看上眼,你說對不對?」
「小祈,不要跟我打哈哈。」魏雲智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深邃透人心的眼眸定睛的看著她,「你是不是真的對楚國豪動情了?」
魏涵祈的笑意慢慢的由臉上消失,無助與茫然的表情佔據了她整張臉和整個眼,「我不知道。」她一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低語著。
她的無助與茫然讓魏雲智心驚,他毫不猶豫的將她攬入懷中,心中卻怨歎老天的捉弄。怎麼會這個樣子呢?為何在他慶幸小祈的感情世界恢復正常的當口,老天卻讓他樂極生悲?愛上楚這個情場浪子不啻是個悲劇,他怎能讓小祈脆弱的感情受傷害?不行,他一定要設法阻止悲劇的發生,他得要找時間和楚談談才行。
☆ ☆ ☆
魏涵祈仰躺在床上,手中緊摟著軟骨頭,臉上的表情卻是呈現著恍惚狀態,直到良久良久後,她一個人突然吃吃的傻笑了起來。
戀愛?!天啊,她真的在戀愛,真的愛上了楚國豪?天啊!這怎麼可能?愛情這種東西可真是奇怪,竟然是說來就來,來得她莫名其妙、來得她措手不及,害得她現在只能待在房間裡傻傻的笑,哈!原以為這輩子愛情之於她等於神話,而在她仇恨男人的心裡面根本沒有一絲空間容納神話的存在,可是……它卻發生了,天啊!她愛上了一個男人!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楚國豪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吸引她,想到第一次碰面他的無禮,第二次見面他的失禮,再想到大哥對他的評語——花花公子外加浪蕩子的N次方,哈,他是憑哪一點讓她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的,不懂,她真的不懂自己的心究竟是怎麼失落的。對於男人她自認自己一向把持得很好,無動於衷的表情、冷眼旁觀的淡漠,再加上狠快厲絕的過肩摔與迴旋踢,這樣的她怎麼會去愛上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一個無禮又自大得要命的臭男人,天啊!這怎麼可能?!
可是事實卻不容辯駁,因為「旁觀者清」的大哥都發現她「不對勁」了,而她再怎麼不懂得世事也知道自己真的動了凡心,想來還真是好笑,原來她這幾天咬牙切齒、魂牽夢縈的感覺就是——戀愛,哈!這可真是鮮呀!
想著想著,魏涵祈一個轉身將軟骨頭改壓在身下,半側著身子只手擋著頭。
不過大哥對她戀愛這個事實的反應似乎有點不對勁。她想著下午魏雲智的表情,他皺眉的表情似乎在對她說,他不贊同她戀愛……不,應該說他不贊同她愛上楚國豪才對。奇怪了,大哥不是常說眾兄弟中楚國豪的處事原則與他最像,而他也最欣賞楚國豪嗎?怎麼才一聽說她愛上楚國豪他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甚至還破天荒的不斷抨擊起楚國豪來?
唉。男人的友情有時候還真是令人費解呀!魏涵祈猛然的搖起頭。
算了,算了,不管那麼多了,既然知道她這陣子的情緒不穩是由楚國豪先生引起的,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她還是直接找他解決好了,如果他真如大哥所說的是個花心大蘿蔔,不值得她付出的話,那麼她也不強求,畢竟愛過總比沒愛好,只要她曾將這顆愛人的心表明過她就很高興了。
至於他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回饋她的愛,那她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反正從頭到尾都是她在一頭熱嘛!提得起放得下是她為人處事的原則,她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戀愛而改變的。
好,就這麼決定!明天找楚國豪當面告白去吧!
至於結果如何,她想她會面帶微笑很有風度接受一切的,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被拒絕而已,而那時她只要聳聳肩一笑置之不就得了?畢竟她還是她。一個自力自強毋需依靠男人的魏涵祈不是嗎?想罷,她帶著笑意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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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48:52
第三章
很有風度、一笑置之?魏涵祈鐵青的臉龐與雙眼內可找不到「風度」這兩個字,更何況是笑意了。
今早她起了個大早直搗黃龍的到「五湖四海幫」。簡稱「五四幫」找楚國豪告白,沒想到他竟起得比她更早跑到她大哥的「臥龍幫」去,當然她一得知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到大哥這兒來,可是就在她站在廳門外要踏進大廳的當口,廳內傳出的交談聲讓她的腳懸在半空中,進退維谷的愣在門外。
「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說你妹妹,就是昨天那個小祈妹妹愛上我了?!」楚國豪一臉見鬼的表情,差點沒被口中的茶水噎到,「這怎麼可能嘛?你別尋我開心行嗎?」
「我的樣子像在尋你開心嗎?」魏雲智愁容滿面的反問他。
「這怎麼可能?我和你小祈妹妹見面不過兩次,說話甚至不到十句,她怎麼可能會愛上我?更何況昨天我們的碰頭你又不是沒看到,她那個樣子有像愛上我嗎?我看倒像我哪裡得罪她,讓她恨之入骨哩!我想你一定會錯意了。」
「她是我妹妹。」魏雲智長歎一聲的看著他,「對這件事你怎麼說?」
「你要我說什麼?」楚國豪反問他,「難不成你想從我口裡聽到承諾,承諾我會娶她、會愛她一輩子……」他一臉佯裝驚懼的睜大雙眼。
「該死!楚,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魏雲智暴躁的打斷他,「我要你老實告訴我你對小祈的感覺,不要給我嘻嘻哈哈、油嘴滑舌的。」他警告的說。
看著他一臉事態嚴重的表情,楚國豪終於收起笑謔的態度正色的開口:「你是否在擔心我會傷害到你的寶貝小祈妹妹?」
「小祈的內心並不如她外表表現出來的堅強、無畏,我希望她愛上的男人能夠愛她一輩子,包容所有的她,最重要的是對她的愛忠心不二……」看了他一眼,魏雲智直言無諱的開口。
「而你知道我根本是不可能的。」楚國豪替他作結尾,「魏,你真是對我太有信心了。」他調侃的看著魏雲智,見魏雲智毫無笑意,他只好收起臉上的笑謔,「你是不是將每一個你寶貝小祈妹妹看上的男人都抓來問話,還是獨獨對我特別關照?你寶貝小祈妹妹知道這件事嗎?難道她就這樣任你胡作非為,一點反彈都沒有?」他好奇的問。
「你是第一個。」魏雲智搖搖頭。
「我是第一個?什麼意思?」楚國豪有些反應不過來的開口,才問完就一臉的恍然大悟與不信,「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這是你寶貝小祈妹妹的第一次戀愛,而第一次就幸運的看上我這個花名在外的浪子?」
魏雲智無奈的閉上眼睛點頭。
「帥呀!你寶貝小祈妹妹還真有眼光……」楚國豪的喝采聲在魏雲智狠狠地瞪視下吞進肚內,「好吧,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可以嗎?我怎麼知道你寶貝小祈妹妹誰不去愛,偏偏看上我。」他投降的說。
「先告訴我你對小祈的感覺。」
「就像你對她的感覺,一個妹妹嘍!」楚國豪聳肩回答。
「是嗎?沒有別的感覺?」魏雲智銳利的眼眸直直的盯著他看,「我要聽的是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呀!」楚國豪抗議的說,「也許說把她當作一個妹妹有些牽強了些,因為她真的不像女人而像個男生,我第一次見到她就是把她當成男生才會在第二次見面時被她調侃。說真實的,魏,她是你的寶貝小祈妹妹不是嗎?為什麼你能容許她像個男生似的到處撒野?」
「你對小祈的感覺內真的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存在?」魏雲智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只專注的繼續問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還不放心?」楚國豪有些無力的看他,「如果我換個方式告訴你,也許你就能真的放心了,不過先答應我你聽了可不能翻臉哦!」見他點頭,楚國豪清了下喉嚨慎重的說:「對於你寶貝小祈妹妹,說實在的,我可一點也看不出她是個女人,先別說她的外表沒有一點女人味,就連她的行為舉止都像個男生似的粗魯四海,你一向最瞭解我,雖然我對每個女人都是那麼溫柔多情,但我再怎麼溫柔多情也不可能會去喜歡一個……一個一點也不像女人的『男人婆』。」看見魏雲智抿嘴不說話的冷硬表情,楚國豪急忙道歉,「對不起,這可是你要我說實話的。」
「小祈真的沒有一點女孩樣?」沉默了一段時間,魏雲智悵然的歎息問。
「是你要我實話實說的。」見他沒有發火,楚國豪點頭後調侃的說:「我是不知道你們一家人是怎麼把她帶大的,但是能把她教導成如此男性化倒也真是不簡單。」
「事實沒有你想像的單純……」魏雲智喃喃自語了一句卻又打住,「楚,既然你對小祈沒有半點意思的話,那就明白讓她知道,別介意她是我妹妹而給她特別待遇,因為那將會誤導她的。」
「那有什麼問題。」楚國豪聳肩瀟灑的笑道,「不過我到現在還很懷疑你寶貝小祈妹妹會看上我,這真是今天太陽底下最新鮮的事了。」
「你少在那裡自鳴得意了!我要你答應我絕不碰小祈半根寒毛,最好看到她就躲……」
「我知道,視而不見是不是?」楚國豪好笑的截斷他,「魏,你少杞人憂天了,她不是我欣賞的類型,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碰她半根寒毛的,就算世界上女人都死光了,就只剩下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他信誓旦旦的說,「反悔的話我楚國豪就站在你面前任你打,而且絕不還手。」
「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楚國豪拍胸脯保證。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 ☆ ☆
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行為舉止粗魯四海?!不像女人的「男人婆」?!就算世界上女人全死光了,只剩下她一個女人也不會碰她?!
每聽到楚國豪對她說一句評語,魏涵祈的臉色就鐵青一分,這個男人就是讓她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的男人?她的眼睛是被「蛤蜊肉粘到」了不成,竟然會瞎眼的看上他?!這個天殺、該死、可惡的臭男人,真是氣死她,氣死她了!
他真以為她沒人要嗎?他以為她天生就那麼沒女人味、粗魯四海、像個男人婆嗎?竟然說世界上女人死光了也不碰她一下?好,他就等著她讓他將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吞回肚子裡去,到時候他就別跪著求饒!
忿忿地轉身離去,而廳內的兩人始終不知道她來過。
☆ ☆ ☆
無聊的啜飲著杯中酒,楚國豪若有所思的看著秦軾傑,他不懂為何身處在女人堆中的秦軾傑,為何依然可以悠然自在的眼觀鼻、鼻觀口,絲毫不動心、不動手、不動口,難道多了張結婚證書人就會自動變老實了嗎?他見鬼的才不相信會有這種事哩!
對酒店名花小紅小姐使了個眼色,他就不相信面對軟玉溫香的女人秦軾傑還能無動於衷。
「傑哥,你怎麼那麼久沒來看人家嘛!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來我為你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接到楚國豪的眼色,小紅卯足了魅惑往秦軾傑身上靠,甚至大膽的握起他的大手往自己高聳的胸部一放,「你看,你要怎麼賠人家?」她眼中的媚波與臉上的笑容極力誘惑著他。
「真的嗎?那我自動罰三杯行嗎?」秦軾傑瀟灑一笑,不著痕跡的將手由她胸前挪開,握起酒杯連灌三杯,然後手就再也不離開酒杯了。
小紅呆愣了一下,然後偷瞄了一眼楚國豪,而他卻揚了揚眉示意要她再接再勵。
「哪有這麼簡單的,傑哥。我不管啦!你怎麼可以用三杯酒就打發人家嘛!不算、不算,我不接受這樣的賠償。」收到訊息,小紅整個人往秦軾傑懷裡鑽去。
「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行?」
「吻我。」小紅一不做二不休的往他膝上一坐,嘟高的紅唇差點沒貼上他。
突地往後一靠,秦軾傑雖逃過她的紅唇,但卻逃不開她投懷送抱的身子,他輕蹙了下眉頭後卻突然狂笑了起來,「吻你?我想做的事可不是只有吻你哦!」他輕佻的開口,雙手開始不規矩的爬上她裸露光滑的背肌。
「哎呀,你怎麼變得那麼死相嘛!」小紅揚起了嘴角嬌笑了起來。
楚國豪在一旁看了簡直是笑咧了嘴,他就知道「牛牽到北京還是牛」,然而就在他們倆沾沾自喜的當口,秦軾傑倏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將小紅整個人移轉到旁邊的空位。
「對不起,我差點忘了要打電話回家給婉兒。」他在眾人驚愕中火速的走出包廂。
「哈哈……」突然間楚國豪哄堂大笑了起來。看來秦是真的變了,婉兒還真是馭夫有術哩!
「豪哥……」小紅委屈的叫道,她可是舞廳內最紅的舞小姐耶,她何時曾受到這種冷落?
「不要難過,這不是你魅力不夠的關係,現在的秦是有妻萬事足,除了他老婆之外別的女人在他眼中就好比是個木頭人……」楚國豪安慰道。
「老婆?!」在座的小姐們異口同聲的驚呼出聲。
「傑哥什麼時候結婚了,我們怎麼都沒聽說?」小紅收起委屈的表情急忙坐到楚國豪身旁好奇的開口。
楚國豪嘴角揚起一抹灑脫的笑容、輕佻的吻了每個女人一下,「別這麼大驚小怪行嗎?還有收起你們那大失所望的表情,要不然我可會吃醋哦!」
「豪哥……」眾女不依的嬌叫。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要不然我真怕他會一整晚都不回包廂哩!」分送每個女人一個飛吻將她們打發出去,楚國豪拍了拍小紅的翹屁股眨眼道:「晚上可別太早睡哦!」
輕笑一聲,小紅傾身在他頰上、唇間留下深紅的吻,「小紅在家恭候大駕。」吻後她誇張的搖著屁股走出包廂。
楚國豪滿意的哈哈大笑,人生至此他夫復何求?
不過自忖了一會兒後他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著門外舞廳一角電話亭內的人影,他一口仰盡杯中酒抿著嘴起身。秦這小子還真該死,竟然把他一個人丟在包廂內,而他自己則待在電話亭內與婉兒情話綿綿,該死!他若不去將秦抓回來可就更該死了。他走出包廂擠過人群,緩緩的朝電話亭方向走去。
「啪!你想幹什麼?」
突然一個尖叫聲外加巴掌聲在喧嘩的舞廳內響起,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更巧的是此時舞廳內的音樂聲亦剛好停頓了下來,可想而知現在舞廳內的人在交頭接耳過後全朝一個方向望,那就是事發當場。
火辣辣的巴掌打在臉上是什麼滋味?楚國豪一直活到前一秒鐘前始終都不知道,但現在他可知道了,而且將會畢生難忘,因有誰在莫名其妙、毫無道理下被打一巴掌還能笑得出來?
「你以為在這裡人多手雜大家擠來擠去你就可以隨便吃人豆腐嗎?你以為女人好欺負,吃了暗虧就只會忍氣吞聲嗎?你……你這個不要臉的人!」尖叫的女人忿忿地瞪視他,尖銳的聲音傳遍過度寧靜的舞廳。
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後又聽到這麼嚴重的指控,楚國豪鐵青的冷硬面容可以讓地獄結冰,他動也不動的凝視前方地板,卻嚇煞了所有認識他、知道他的人,還有聰明的人無不開始慢慢向後退以遠離山洪爆發區。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我想這全是誤會……」小紅擠進人群中笑盈盈的調解。
「誤會,被吃豆腐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怎麼知道是誤會?」女人似乎不懂得「兩國交戰不殺來使者」這句話,她怒不可遏的朝小紅吼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繞過她,站在始終動也不動的男主角楚國豪眼前,「敢做就要敢當,找一個女人出頭你算是男人嗎?」她挑釁的怒瞪他。
「那麼你想怎麼樣?」驀然間楚國豪開口了,淡漠的看著眼前大膽的女人,這個第一個敢賞他耳光、挑釁他的漂亮女人。
女人似乎很滿意他的開口,臉上似有若無的微露了些得意,她轉頭看了四周圍觀群眾皺了下眉頭,「這裡閒雜人太多,如果你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話就跟我出去外頭說。」
「有何不可。」楚國豪揚了揚俊逸的濃眉。
「豪哥……」小紅替他打抱不平,豪哥的為人是眾所皆知的,他絕對不會做出吃人豆腐的丟臉事,哪個女人碰到他不是自動投懷送抱敗倒在他西裝褲底下的?他何須去吃女人豆腐?這個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不懷好意的。
「沒關係,我和她出去外面談。」楚國豪安撫的對小紅搖頭,「我想這位小姐不會對我怎麼樣才對。」
「當然,我不會將他吃掉的,你放心。」女人嘲諷的冷道。
看著他們消失在眼前,小紅有個非常不好的預感由心中升起,這個女人對她是個威脅,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直覺一直告訴她。甩掉不好的預感,小紅轉身走進舞場繼續周旋在賓客中。
☆ ☆ ☆
成功了,成功了!他竟然真的認不得她,哈,可見她這一個月的努力沒白費,現在就看他上不上鉤了,不過看他這副花癡樣,不用想,她的計劃是鐵定沒問題。哼,他一定做夢也想不到她這個男人婆也能有這麼女人的一面吧!
魏涵祈心裡暗自嘲笑著走在她前頭的楚國豪。
「好了,小姐,你想怎麼樣可以說了吧?」身後門一關上,隔絕了全部的好奇目光與再度撥放的舞曲,楚國豪倚靠在門邊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態開口。
魏涵祈對迎面而來的冷空氣瑟縮了一下,這就是她為什麼寧願穿長褲被人笑是男人婆,而不願穿裙子的理由之一,因為根本沒道理要一個人在十度下的低氣溫裡放著溫暖的長褲不穿,反而穿起冷得要死的超短迷你裙嘛!說實在的,女人還有點自我虐待的傾向。
「可不可以找個地方坐?站在這裡好冷。」她環抱雙臂嬌弱的說。
這也是她這一個月來所學的招式之一,男人一向最無法抗拒嬌柔的女人,這大概也是大男人主義的一種膨脹現象吧!
「到對面的咖啡店?」看了她瑟縮的身子一眼,楚國豪天生的憐香惜玉之心不由自主地升起。
果然,男人就是男人,難怪俗語有句話會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要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真真實實的男人婆魏涵祈的話,他鐵定是眨也不眨一眼的怒視她,一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賤樣。
真是奇怪了,外表真是那麼的重要嗎?她也只不過是戴了頂柔柔順順的長假髮。穿上一套非常女人的衣裙而已,差別待遇竟然就成了天壤之別?唉,不過她還是有點感激他的,因為他非常紳士的回應了淑女的要求。
魏涵祈點頭,只要不要繼續站在冷風中,她哪裡都肯去。
來到咖啡店坐定後點了兩杯「卡布其諾」,楚國豪叼了根煙在嘴上,「好了,這回你可以說了吧?你打算怎麼樣?」他無聊的目光將店內的一切瀏覽一遍。
看著他放在桌上的香煙,魏涵祈一方面為壓下突然激增的緊張感,另一方面為了找話題談,她毫不考慮的拿了他一根煙點起火來。
「你抽這種煙呀?」她吸了口煙道。
瞪著她吞雲吐霧狀,楚國豪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呆住了,「幹什麼?你這個不良少女!」他一把抽走她嘴上叼的煙怒道。
「你的樣子好可愛。」看著他的動作與表情,魏涵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皺了下眉頭看著被自己捻熄的香煙,楚國豪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倒霉被誤為色狼挨了一巴掌不說,這回竟還失禮地抽走別人嘴上的香煙,他今天晚上是否酒喝太多了?看來他是該早點回家休息才是。
「我喜歡你這種男人。」她突然說。
「謝了。」楚國豪不在意的道謝,這句話他是聽多早已不稀奇了,「現在言歸正傳,你打算怎樣解決剛剛的事?」雖然事情不是他做的,他根本可以不必理會的,但是對於美女他一向缺乏免疫力,不由自主就會順其心意。
「今晚和我交往如何?」好,不管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是豁出去了。
就差那麼一點,楚國豪就將口中的「卡布其諾」噴灑出來,他瞪著她,沒想到她會那麼直接、那麼坦白的說。
「你大叫色狼、非禮,還賞了我一巴掌的目的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吧?」他好奇的看她。
魏涵祈梨渦迷人的露齒一笑點頭應是。
自從那天起,她就發誓一定要讓這個自大的臭男人得到畢生難忘的教訓,她要讓他愛上她,然後在他愛上她愛得不可自拔的時候,當著他的面告訴他自己是誰,以好好的奚落他一番以報他毫無口德的評語,所以在受一個月的魔鬼訓練後,她由大哥那兒知道他晚上會出現在這間酒店她就來了。至於剛剛那一巴掌,說真的她也被嚇到了。
其實在來這兒之前,她絞盡腦汁想各種方法以接近他,結果最後還是打算用美色來誘引他,可是誰知道就在她看到他明目張膽的在包廂內與女人打情罵俏、摟摟抱抱,甚至差點沒演出限制級的畫面出來後,才失控的甩了他一巴掌。
唉,她這衝動的脾氣為什麼老改不過來呢?還好他現在是上當跟她出來了,要不然她鐵會恨死自己的。
「天啊!我還真是幸運。」看著她,楚國豪自嘲的開口。
飛來的艷福對他來說是見怪不怪,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巴掌艷福」哩!不過看著眼前難得一見的美女,他倒覺得這一巴掌挨得值得,高挑纖細卻曲線玲瓏的漂亮身材,五官分明的鵝蛋臉配上如瀑布般美麗的長直髮,再加上她那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自信與毫不矯揉造作的氣質,她的美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也是驚艷的,他不否認自己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已經對她起了莫大的興趣。
對他的誇張語氣,魏涵祈不由自主地得意一笑,她就知道他鐵定會上鉤的。
「到我家還是你家?」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楚國豪露出浪子的瀟灑笑容開口。對於美人的邀約他一向是來者不拒的。
魏涵祈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笑容僵在她臉上,她瞪著他俊逸的笑臉,臉上明顯的寫了四個字——你說什麼?
「如果不習慣到家裡的話,我們可以到旅館。」楚國豪自信的一笑後繼續說:「我一向非常入境隨俗的。」他的眼神充滿了「性」趣的在她身上梭巡著,從如瀑布般的秀髮到纖細勻稱的美腿……他等不及了。
「你就只會想到性嗎?」瞪了他半晌後,魏涵祈咬牙切齒的開口,「我們不能從交往的男女朋友開始嗎?」
「男女朋友?你指的不會是牽手聊天那種『關係』的男女朋友吧?」楚國豪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我想你已經滿二十歲是個成年人了不是嗎?」
「當然。」
「那就不要婆婆媽媽的,我知道你也要我,不然不會絞盡腦汁想這個法子接近我,現在我既然都點頭答應陪你了,我想你應該可不必再辛苦的佯裝修女樣……」他的眼中除了明顯的嘲諷外,慢慢的出現了不耐。
「啪!」一聲響起,魏涵祈毫無預警的狠狠刮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不要臉、性飢渴、慾求不滿的大色狼,滿腦子除了那些齷齪、骯髒的想法之外還有什麼?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挑上你,真是對不起,本小姐現在反悔了,Bye—bye!」她憤然起身。
「等一下!」楚國豪一個動作拉回了她,冷冷的開口,「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再說一遍。」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敢一晚連打他兩次,甚至還拒絕了他?她也不想想是誰先性飢渴的對他投懷送抱,現在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的說他是個慾求不滿的大色狼!
魏涵祈抬高下巴怒目相向的冷道:「我說如果你慾求不滿的話請你去找別人,本小姐另外有事恕我不能奉陪了,再見!」
一個甩手,她旋身在眾目睽睽下氣沖沖的走出咖啡店,留下身後抿緊嘴角,被她長髮掃過臉頰的楚國豪,和環繞他四周久久不肯散去的淡淡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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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49:15
第四章
「你就這樣甩下他離開?」李珈亭瞠大眼睛問著眼前怒不可遏的魏涵祈。
「太便宜他了對不對?」魏涵祈咬牙切齒的說,「我應該狠狠地在他胯下踢上一腳,然後再用腳下的高跟鞋重重的踩他兩下,再來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得七暈八素癱在那兒不會動才對。」她生氣的比劃著。
「哈哈……」李珈亭忍不住爆笑出聲,對於魏涵祈率直的性格她真的是又愛、又怕、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認識涵祈是在去年的情人節晚上,她被前任男人拋棄的偉大日子裡。每當想到那時的情形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愁悵許久,她怎麼可能將眼前百分之百美女的涵祈當成了向她搭訕的帥哥,還對涵祈投懷送抱獻吻又獻身的?想到第二天光著身子在旅館內醒來看見涵祈的情景,她還是覺得自己真的是荒謬到家了。
「是什麼阻止你這樣做嗎?」收到魏涵祈隔空怒視,李珈亭乾咳了幾聲問。
「我那時候氣都氣死了,哪有時間想這麼多?那該死的臭男人!」魏涵祈懊惱的詛咒著。
「哈哈……」李珈亭再次失控大笑出聲,「其實是你太小題大作了你知道嗎?現代男女關係很少不是從床第間開始的,早上認識,中午戀愛,晚上分手這愛情三部曲不是沒來由的,就只有你會大驚小怪。」
「我大驚小怪?」魏涵祈瞠目的瞪她,「你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他是要我跟他上床,就是脫光衣服幹那檔事,不是什麼認識、戀愛、分手這見鬼的愛情三部曲,是上床做愛做的事耶!」她加重語氣強調的說。
「我當然知道你指的是什麼,」李珈亭一臉「你別把我當白癡」的表情,「上床做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何必氣成這樣?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嘍,更何況他已經夠紳士一再徵求你的意願了,你有什麼好氣的?」
「一回生二回熟?我又不是靠那個吃飯的,你講什麼屁話?!」魏涵祈生氣的吼道。
「開玩笑的,你別氣成這樣嘛!」李珈亭笑得賊兮兮的,「不過說實在的,在被你當著眾人面前大罵色狼又甩兩巴掌後,他卻沒發火,你會不會覺得他挺不錯的?」
「不錯送你。」
「我怎麼敢?」李珈亭一臉小女子怕怕的表情,「他可是你小姐今生唯一動心的男人,我再怎麼愛也不敢橫刀奪愛。」
「李珈亭,你皮癢了是不是?」魏涵祈生氣的嘲她大叫。
「冤枉呀!我都已經說不橫刀奪愛了,你怎麼……」見她一臉肅殺的表情向自己走過來,李珈亭急忙舉起雙手投降道:「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你不要過來,我怕你。」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把他迷得半死再一腳踹開他,讓他嘗嘗敗北痛不欲生的滋味嗎?現在你卻連甩了他兩巴掌又罵他不要臉、性飢渴、慾求不滿的,你的計劃還能繼續下去嗎?」李珈亭這下子可說到重點了。
「我不知道。」一說到這個,魏涵祈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癱軟了下來,說真的,她是有點後悔自己當時的意氣用事,如果那時她能冷靜下來迂迴婉轉的拒絕他的話,他應該不至於會強迫她才是,可惜……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有點後悔莫及的感歎對嗎?」李珈亭一臉瞭然於胸的表情看她。
「現在怎麼辦?」點點頭,魏涵祈求助的看著她。
「你問我,我問誰?」李珈亭丟給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天殺的臭男人!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那麼飢渴開口閉口要上床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都是他害的!齷齪、骯髒、不要臉的臭男人,他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不要這麼狠,這又不能全怪他,誰教『男性本色』,只要是男人絕對是逃不過你這種絕色美女的誘惑的。」
「該死!難道我就這樣放棄不成?花了一大筆冤枉錢不說,還辛苦的忍受了一個月非人哉的魔鬼訓練……」魏涵祈煩躁的抓下頭上的假髮。
「嘿,別講得那麼誇張行嗎?我可沒苦毒你哦!」李珈亭抗議的截斷她。
「我又沒怪你,只是搞不懂你們女人怎麼受得了這些東西?」魏涵祈瞥了瞥被自己丟置一旁的高跟鞋,又不屑的瞟了瞟身上的短裙,然後一臉深惡痛絕的表情說:「這簡直是自我虐待嘛!」
「嘿,說話客氣點,什麼你們女人的?你可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個道道地地、貨真價實的女人,如果你硬要說這些行為是自我虐待,那麼請別『五十步笑百步』,你這一個月不也是在自我虐待?」李珈亭調侃的睨著她,「所以請收起你那一臉看到蟑螂的表情可以嗎?」
瞪著她,魏涵祈無力辯駁的咒罵出聲:「該死的臭男人,天殺的!」要不是為了他,她何須在這裡被珈亭調侃,真是該死!
楚國豪,這個梁子我們是結上了,你等著,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 ☆ ☆
坐在舞廳隱密的一角,楚國豪面無表情靜靜的抽著煙,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卻沒人知道他為了什麼事而心煩,而事實上,或許連楚國豪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雙眼梭巡著望眼可及的舞池,他在尋找一個身型高挑、長髮及腰的影子,一個這兩天讓他夢縈魂牽、廢寢忘食的女人。因為他實在吞不下憋了兩天的怨氣,兩巴掌耶!開玩笑,他碰都沒碰到她卻挨了他兩巴掌,這口怨氣他怎麼吞得下?不過,他也不否認自己被吸引丁。
很可笑是嗎?他這個情場浪子竟然對一個一面之緣,連姓啥名啥都不知道的女人牽腸掛肚兩天,她的一顰一笑、一語一怒就像深入他骨髓內想忘都忘不掉,或許她真的說對了,他是慾求不滿——針對她的慾求不滿,所以這兩天他才會始終忘不了她。
好了!現在問題癥結終於找到了,這兩天他之所以會失常是因為慾求不滿,簡稱性飢渴,現在他只要找個漂亮的女人上床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她,那個吊足他胃口,該死的漂亮女人!
看著黑壓壓的人群,突然間他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瞪著舞池的一角,他看到了一個該死熟悉的背影,是那個甩了他兩巴掌又甩頭離去的女人,那個糾纏了他兩天兩夜的女人!
這下子該說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來」,還是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楚國豪嘴角微揚的勾勒出一絲狂放不羈的笑容,狠狠地抽了口煙後將它捻熄,目不斜視的直朝她走了過去。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小姐。」
「對不起,我想這支舞應該是我的。」楚國豪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開口,回答了那個想邀她跳舞的男人。
魏涵祈猛然回頭似乎被他突然的出現嚇了一跳。她進來時沒看到他,坐在這個直視門口的位子也沒見他走進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看樣子你沒忘記我。」見她愕然的表情,楚國豪淡淡的開口,雙手卻是不容置疑的拉起她、環抱她,一氣呵成的將她帶進舞池。
「你……」
「你欠我兩巴掌,陪我跳支舞應該不為過吧?」楚國豪淡然的打斷她,鉗制她的雙手如同鋼鐵般的牢固。
「你想怎樣?」魏涵祈才不吃他那一套。
「只想和你跳支舞而已。」他突然露出懾人心魂的一笑。她的脾氣還真是率真得可愛,喜怒哀樂全表現在一張臉上。
「我不會跳舞,要跳你找別人跳。」魏涵祈雙手費力的拉扯他的鉗制。
「我只想和你跳。」楚國豪沒有絲毫放開她的打算,反而將她攬得更近。
魏涵祈的臉色漸漸變白,她不喜歡被人困住的感覺,尤其是被一個長得比她高大的男人,這會讓她有重返童年遭遇的錯覺。
「放手!」她掙扎得更用力了。
「別這樣,只是跳一支舞而已,又沒有要強暴你。」將臉湊近她耳邊,楚國豪吊兒郎當的對著她耳朵吹氣,這次他一定要得到她。
「不要!」恐懼愈來愈大,一聲尖叫終於抑制不住的衝出魏涵祈的喉嚨,她用力的推拒他,掙扎著大叫:「放開我!不要,求求你放開我……」
她突然的歇斯底里讓楚國豪呆住了,瞪著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掙扎方式,他毫不猶豫的將她的雙手反制於後,以防止她傷了她自己。
「對不起,我女朋友在鬧彆扭。」對四周投以注目之禮的人們歉然一笑,他強硬的將她帶到他酒店中的休息室。
一掙脫他的鉗制,魏涵祈整個人縮在離他最遠的一角,眼中的恐懼、防備與茫然讓人看了心疼。
「你……」楚國豪皺著眉頭看她。
「不要過來!」她環抱著自己顫抖的身子朝他尖聲大叫,「不要過來!」
好奇?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關心?或許有那麼一點點,但是那種想將她緊擁在懷,撫平她眉間的脆弱、眼中的恐懼與防備跟茫然的衝動又是什麼?沒有一個女人曾觸動過他的心,但眼前的女人卻做到了,而他甚至連她姓啥名啥都不知道,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見面兩次,她給他的感覺卻有如千面女郎,美麗、大膽、火爆、率真和現在的全然無助,她到底還有多少面沒表現出來?而這些不同面目下又有著什麼樣的故事?他想看看真實的她,想瞭解真實的她,更想得到真實的她。楚國豪訝異自己心中萌生的堅定決心。
「對不起。」魏涵祈突然開口。
「好些了?」看著她不再顫抖的身子,他問。
魏涵祈羞愧的點頭,明知以楚國豪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更何況那猥褻的行為,但她卻還將那惡夢與之重疊,甚至在他面前情緒失控,對於這點她真的輕視自己。
「想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倒了杯開水給她,楚國豪以朋友的身份關心的問。
「只是個惡夢。」搖搖頭,魏涵祈輕描淡寫的說。
看了她一眼,楚國豪沒有說話,心裡卻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好了,如果我剛剛沒記錯,你說我欠你兩巴掌,你想怎麼要回來?打回來嗎?」一整面容,魏涵祈回復原先的無懼樣。
「打回來?你看我是會出手打女人的男人嗎?」楚國豪笑她的誇張。
「那你想怎麼?」
「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如何,」他笑意盎然的看她。
「你問,只要不過分我就答。」她的另外一個語意是——我不答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而楚國豪只是淡淡一笑。
「小姐芳名?」
「魏……呃,我是說我姓韓,名蔚琪,朋友都叫我蔚琪。」
「韓蔚琪?好名字。」楚國豪喃喃的念了一回,「結婚了嗎?」他一向不喜歡和已婚的女人扯上關係。
「沒有。」她直覺反應的回答,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你問這幹麼?」她瞪著他。
露出一個讓女人防不勝防的魅惑笑容,楚國豪專心致力的凝視她,慢慢的宣告:「因為我要追求你,我要你成為我的女朋友,韓蔚琪小姐。」
「你……你說什麼?」瞪著他,魏涵祈不敢置信的問。
「我說我要追求你,蔚琪。」他溫柔的再說一次。
震驚、狂喜、憂慮、得意同時湧進她的心裡,魏涵祈現在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震驚,她不相信自己能親耳聽到楚國豪說要追求她這種話;狂喜,她做夢也不曾想過自己心儀的男人會要追求她;憂慮,她擔心自己在他的追求下會把持不住自己;得意,她的報仇日子將指日可待了,可是——她的內心卻充滿了掙扎。
「不要想這麼多,只要順其自然讓我追求你就行了。」楚國豪柔情萬千的看著她,「我們就從最平常的男女朋友做起。看看電影、牽牽小手、散散步、聊聊天,沒有你的親口答應,我絕對不會越雷池一步對你不軌的,你放心。」他紳士的說。
感動,不該有的東西。魏涵祈發現自己竟然對他的三言兩語感動莫名,他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她就抵擋不住,那將來兩人交往後那還得了?他隨便一說不用到天花亂墜,她就會心甘情願的掏心掏肺給他……惡,光想到就很恐怖,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怎麼樣?韓蔚琪小姐,我可以追求你嗎?」
「如果我說不呢?你是不是願意就此放棄?」魏涵祈不答反問的看他。
「當然不。」他說得霸氣。
「那你還問?有什麼意義呢?」她白了他一眼。
「這叫作禮貌。」笑容凝聚在他眼中,楚國豪正色的對她自我介紹:「我叫楚國豪,今年正逢而立之年。未婚,非常榮幸能當你的男朋友,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噗嗤一笑,魏涵祈有預感,今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 ☆ ☆
交往後,魏涵祈終於瞭解楚國豪為何會榮登「年度浪子」排行榜的榜首了,就是因為他是一個標準溫柔體貼的壞男人。
壞男人往往有種讓女人不可自拔的無形魅力,而溫柔體貼的壞男人就更不用說了,楚國豪正是這種人,難怪這段交往時間不管他們走到哪裡都有女人上前來搭訕。不過有一點實在讓她想不通,為何那些前來搭訕的女人全是一派美麗大方的尤物?而且上前來就只一個親吻挑逗一下,隨即有風度的笑笑離開,難道她們一點吃醋、嫉妒的感覺都沒有嗎?這點實在讓她非常的不以為然。
「你的紅粉知己還真是滿天下呀!」瞥了一眼扭著屁股離去的尤物,魏涵祈冷嘲熱諷的開口。
「別生氣,那些都是過去式了,你才是我的現在進行式。」
「而她們全認同你的歸類方式?」
「你覺得呢?」楚國豪眼中充滿笑意的不答反問。
「現代的女人真該自我檢討,要人尊重應先學會怎麼自重,整天只會抗議世人的重男輕女與男女不公平待遇,事實上任何事卻還是讓男人牽著走,這種自相矛盾的行為實在令人生氣!」看了他一眼,魏涵祈忍不住脫口說出。
楚國豪揚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你那是什麼表情?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男人存在,女人們才會現露出軟弱的一面,其實女人會變成這樣,罪魁禍首就是你們男人!」魏涵祈忿忿地瞪著他。
「我可什麼都沒做哦!」楚國豪露出一臉「不干我事」的無辜表情。
「男人,萬惡的根源。」魏涵祈哼聲道。
「而你現在卻是萬惡根源的女朋友。」
「那是因為……」魏涵祈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頭。差一點沒把自己的底細給掀了,好險她及時住口了。
「因為什麼?」他揚眉問。
「沒什麼。」魏涵祈吞下所有的反駁,她怎麼可以跟他說出她接近他的事實?
「想不想到山上看夜景?」見她不再說了,楚國豪也不在意,淡然一笑後他隨口一問。
「好呀!」雖然不覺得夜景會有什麼好看,但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要帶她去看夜景哩!她當然是不去白不去,反正又不用錢。
「那請吧!蔚琪小姐。」買單後楚國豪極為紳士的幫她拉椅子,向她伸出結實的臂膀。
這陣子和他相處下來她早已習慣他不定期的紳士風度,雖有時覺得很好笑,但有時還是覺得頗好玩的。輕笑一聲,魏涵祈輕輕勾住他的臂膀,任由他領著走出男人嫉妒、女人羨慕的餐館。
「怎麼樣?夠風光吧?大家都在向我們行注目禮耶!」楚國豪半低頭得意的在她耳旁低語。
魏涵祈受不了的在他手臂上輕捏了下,然後再忍不住的低頭竊笑,他有時實在頑皮得令人忍不住發笑。
「小祈!」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魏涵祈不由自主地抬頭一望。
我的天!她差點沒叫出聲,瞪著前方飛奔而來的人影,她唯一想的是找個地洞躲起來、她怎麼會這麼倒霉?!
「小祈,真的是你?!」魏雲勇不敢置信的眨眼再眨眼,瞪著前方的可人兒,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他逃家近兩個月的小妹,那個差點沒讓全家人人仰馬翻的任性女孩!
小琪?聽到別的男人親暱的叫她「小琪」時,楚國豪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瞇了起來,這個斯文俊逸的男人是誰?他憑什麼叫她小琪?這男人竟敢在他面前開口閉口的叫她小琪?!一股自己不知道的危險氣息由楚國豪身上勃然發出。
瞪著魏雲勇,魏涵祈簡直說不出話。上次跟老爹吵一架後,她將計就計的離家出走,心想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明目張膽的進行改造計劃與報仇計劃,沒想到她改造了半天還是逃不過小哥的法眼,更倒霉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下子可糟糕了!
「小祈!」魏雲勇快速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後,再也忍不住激動的一把抱住她,緊緊的擁抱著,幸好她平安無事!
聽見他叫她「小琪」楚國豪就已經非常不爽了。再見到他摟抱她時,楚國豪根本是發狂了,就見楚國豪一把拉開他們,然後將魏涵祈納入懷中,且還毫不客氣的狠狠送上一拳給這個膽敢碰她的男人,而魏雲勇在毫無防備下當然被揍倒在地。
「啊?!」
「魏先生?!」
剎那間,餐館外頭和裡頭皆人聲鼎沸了起來,魏涵祈更是尖叫出聲。
「你幹什麼?」她不可思議的尖叫著,掙扎著想向倒地的魏雲勇跑去,然而楚國豪鋼鐵般的雙臂卻緊緊的摟著她不放,「放開我!」她再次尖叫道。
「走!」沒有理會她的掙扎,楚國豪粗魯的拉她向外走。
「放開我,放開我!」魏涵祈拚命的掙扎著,雙眼更是不斷的看著倒地的魏雲勇。他不會有事吧?為什麼一動也不動?
「上車!」半拖半拉的將她拉到停車處,楚國豪怒氣衝天的對她吼道。
「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他是誰?」將車開上路,他冷凝的開口,「情夫?男朋友……」
「他是我哥!」魏涵祈生氣的朝他大吼,「你發什麼神經?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打人!」
「你哥?」楚國豪嘲諷的開口,「你當我是白癡嗎?他姓魏,你姓韓,你哥哥?你有多少這種異姓哥哥?」
聽了他的話後,魏涵祈一時啞口無言。
「怎麼,沒話說了?」楚國豪咬牙切齒的將話迸出口,咄咄逼人的態度讓人生氣。
「我從來都沒問你有關你那堆紅粉知己的事,你也沒權質問我他是誰?」魏涵祈生氣的說。
「我從來沒有阻止你問,是你自己放棄機會不問的。」楚國豪冷峻的說,「說,他是誰?你的前任男朋友,還是前任情夫?」
「我沒有必要回答!」她將臉轉向車窗那方。
「不說,那是否表示全數認同?他既是你前任男朋友也是前任情夫?」楚國豪諷刺的說。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轉頭瞪著他漠然的冷硬表情,魏涵祈憤然的大叫。
「是嗎?白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他冷嘲熱諷的說。
「你——」魏涵祈氣死了,想也不想的,她一把拉開車門。
「你想幹什麼?!」楚國豪緊張的急踩煞車。
沒理他,魏涵祈生氣的下車然後用力的甩上車門。
「上車!」楚國豪由另一方下車叫道,當然魏涵祈甩都不甩他的繼續向前走。突然這時後方來了輛車對他鳴按喇叭,楚國豪忿忿地上車將車開到路旁,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蔚琪上車!」他警告的嘲她吼,一次、兩次,到了第三次,他乾脆將車往她前方一擋,擋住了她的去路,「我說上車!」他危險的朝她開口。
「走開!」生氣的推他一把,魏涵祈繞道而行。
真的是氣死她了!他憑什麼質問她?憑什麼對她又吼又叫的?小哥只不過抱她一下而已他就下分青紅皂白的出手打人,她又不是他的所有物他發什麼脾氣?更何況她對那些親吻他、挑逗他、頻頻對他送秋波的老相好都沒說什麼了,他幹麼為了她小哥而口不擇言的說什麼前任男朋友、前任情夫的?她又不像他是個花花公子、是個到處留情的浪子,他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追求?風度?順其自然?他說得可好聽呀!一遇到事才不管什麼禮義廉恥智仁勇的哩!男人說的話全是狗屁!
「我說最後一次,上車!」楚國豪在她身後嘲她吼道。聲音中明顯聽得出他的壓抑。
魏涵祈將它當作耳邊風,如同沒聽到般的繼續走著,她才不要理他呢!
突然間一陣引擎聲響起,她只覺一陣風從身邊呼嘯而過,就見一輛車從身旁掠過消失在前方不遠的彎路上。
他竟然膽敢將她一個人丟在半山腰?!該死、天殺的楚國豪,他怎麼敢、怎麼可以……可惡,該死的楚國豪!
魏涵祈轉頭瞪著空蕩蕩的馬路,漆黑的四周加上呼呼的冷風,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恐懼,現在她該怎麼辦?為什麼要賭氣跟自己過不去,看她現在把自己弄成了什麼樣子?
環抱著自己單薄的身子,魏涵祈開始覺得冷了,如果再沒有來車的話,她鐵定會凍死在這裡的,可是如果真的有來車的話她敢貿然上車嗎?回頭往回走,她不知道走多久才能走到有人煙的地方;向前走,或許楚國豪有點良心停在前方等她,可是如果沒有呢?
可惡的他、該死的他、天殺的他!他怎麼可以留下她一個人站在渺無人煙的半山腰上?她該怎麼辦?無助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滑落眼眶,魏涵祈忿忿地將它抹去,討厭它所代表的脆弱與無助。
驀然間,一道刺目的車燈從前方射向她,魏涵祈一時受不了的閉上眼睛,臉上的淚痕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上車。」來車停在她身邊,車上傳來她熟悉不已的男人的聲音,是楚國豪。
抹去臉上的淚痕她默然無語的坐上車。
「對不起。」車子在沉默中走了一會兒後,楚國豪突然開口對她說,而魏涵祈則沒有說話。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嫉妒沖昏頭的一天,我想我可能比自己所知道的還要在乎你。」他自嘲的說。
魏涵祈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他是個處處留情的浪子不是嗎?
「你不會在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吧?」好一會兒後。她看著他問。
淡淡一笑,楚國豪沒有回答她,「原諒我剛剛的無禮取鬧與不可理喻了嗎?」他問。
「那要看你今後的表現。」她瞪了他半晌後不置可否的說。
「還是『男女朋友』?」
歎了口氣,魏涵祈點了下頭。不管是報仇也好,演戲也好,或者她已經深陷情網,要她就此放棄她做不到。
「那照原定計劃去看夜景?」楚國豪恢復原來紳士浪子的他。
「有何不可。」聳聳肩,魏涵祈笑道。
今夜的插曲就這樣落幕,誰也不知道對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日益加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11 01:49:47
第五章
縮了下裸露的頸項,魏涵祈拉了拉領子,原來做女人也並非沒有好處,畢竟留長頭髮就是不失一個御寒的好方法。
這陣子因為每天戴著假長髮,害她都習慣長髮繞頸的溫暖感覺,而現在假長髮一拿掉回復短髮的樣子時,她才知道氣溫冷得要命,早知道她就該穿件特高領毛衣將整個領子裹得密不通風再出門。縮著頸子魏涵祈衝向十步之遙的家門,直到衝進溫暖的房屋後方吐了口氣。
「小祈?!」魏語濤不可置信的瞪著突然進門來的女兒,這個和他賭氣一出走就是兩個月的女兒。
「你還回來做什麼?」突見的喜悅不見,魏語濤冷冷的說。
「回來看小哥呀!他在家嗎?」魏涵祈也不在意,雙眼瞄了瞄二樓的方向。
看著她滿不在乎的樣子,魏語濤簡直氣死了!她可知道這一、兩個月來為了擔心她,他夜夜不成眠,而她居然一點愧疚悔意都沒有,看來這一切他又是白費心機了!
「過來。」他沉聲對她說。
「我去二樓看小哥。」魏涵祈指了指二摟說。
「我說過來這裡。」
看了二樓一眼,魏涵祈乖乖的走到父親面前。她本來是想偷偷回來探望小哥一眼的,不知道楚國豪昨天那一拳將他傷得如何?可是誰知道她會一進屋就被坐在廳中的老爹捉個正著,這下子她不會「偷雞不著蝕把米」,被老爹訓誡一頓吧?可是這陣子她可是乖得反常,除了在昨天害小哥被揍一拳之外,她可什麼壞事都沒做。
「坐下。」魏語濤指著自己前方的沙發說。
爬了下頭上稍長一點的頭髮,魏涵祈坐進沙發中,然後習慣性的將雙腳交叉坐好。
對於她一反常態的坐姿,魏語濤輕皺了一下眉頭,「你這兩個月住哪兒?」
「一個朋友家。」她無所謂的說道。
「男的還是女的?」他又問。
「廢話!呃……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女的。」魏涵祈吐了吐舌頭道。
「有空帶她到家裡來玩。」看了她一眼,魏語濤說。
「什麼?!」魏涵祈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瞪著父親,她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了。以前老爹對她的朋友總是不予置評,怎麼這回……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吧?」魏語濤嚴肅的臉龐有著淡淡的笑意,「能把你改造成這樣,我是該當面好好的謝謝人家。」
魏涵祈瞠目結舌的瞪著父親,她剛剛真的被老爹幽了一默?這怎麼可能?!
「你不是回來看雲勇的嗎?他在他房間裡,你上去吧!」他突然的說。
「呃……那……那我上去看小哥。」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爹沒有責怪她的離家出去,更沒將她訓一頓,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似乎還頗高興似的,難道她在家住就真的那麼惹人嫌嗎?這真是讓人洩氣,不知道小哥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想著,魏涵祈上樓快步的走到他房門前。
「進來。」
在門外敲了兩下,魏涵祈聽見魏雲勇的聲音在房內響起,她輕推房門走了進去。
「小祈?!」魏雲勇橫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影就是他的小妹。
「小哥,你沒事吧?」魏涵祈擔心的眼睛在他身上來回的看了兩遍。
「沒事沒事,只是骨頭有點散了,外加下巴有點脫臼而已。」魏雲勇露齒一笑道,隨即皺起眉頭看她。「你怎麼跑回來了?」
「來看你呀!可是你好像不怎麼歡迎的樣子,算了,我走了。」魏涵祈生氣的轉身要走,怎麼才兩個月而已,家人都變得怪怪的?
「嘿,等一下小祈。」他連忙出聲阻止,「我什麼都沒說呀!」
「可是你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了。」回頭瞪他一眼,魏涵祈不高興的說。
「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魏雲勇乾笑道,眼睛一轉他調侃的問:「你那愛吃飛醋的男朋友怎麼肯放人?我還以為他今天會禁你足,或者乾脆將你綁在身上哩!他那一拳還真是過火,還好你小哥身子夠硬,要不然我鐵定要送醫急救。」他一臉笑咪咪的表情。
「既然你沒事,我要走了。」白了他一眼,魏涵祈不想多作解釋。一定是他大嘴巴,要不然老爹不會問她住女人還是男人家。
「嘿,小祈,忘了跟你說,昨天的你真的很漂亮耶!哪天你也為小哥打扮一次嘛!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有機會也讓自家人一飽眼福……」見她轉身要走,魏雲勇三八的對她叫道。
「你發神經呀!」一回轉過身,魏涵祈生氣的拿了個抱枕向他砸去,然後氣憤的甩頭就走。
「哈哈……我妹妹,我妹妹小祈……」他接住飛來的抱枕,仰頭大笑著,「如果一拳能換回我一個妹妹,那一拳還真是值得呀!哈哈……」
「老爹,我走了。」下樓後,魏涵祈對在客廳內的魏語濤叫道。
「記得有空就回來看看爸爸。」魏語濤抬頭看她一眼後說,然後低頭繼續看報紙。
什麼跟什麼嘛!竟然連挽留一下都沒有,還交代她「有空回來看看爸爸」,該死!她又還沒出嫁,他怎麼一副「嫁出去的女兒像潑出去的水」般,不回來是正常,回來倒像撿到的樣子,真是氣人!才兩個月嗎?為什麼大伙對她的態度全變了樣,不知道大哥對她會不會也這麼冷淡?對,趁今天也順便去看看他吧!
再看了一眼低頭看報的父親,魏涵祈扮了個鬼臉走出家門。
☆ ☆ ☆
在「臥龍幫」的東廳內的沉靜突然被人聲劃破,楚國豪和魏雲智兩人同時開口問對方。
「聽說你寶貝小祈妹妹失蹤了?」
「聽說你最近在熱戀?」
「呵,消息傳得可真快。」楚國豪愣了一下,然後滿面春風的點頭,「對,我是在熱戀。」
「不會是和小祈吧?」魏雲智皺起眉頭看他,昨天聽雲勇說在餐館遇到小祈的經過,他的心就突地不安了起來,因為他恰巧也聽人說楚最近也陷入熱戀中。而世界上應該沒有那麼巧的事吧?
「小琪?你怎麼那麼神通廣大,竟然連我女朋友的名字都知道!」楚國豪滿臉訝異的看著他,「你不會暗中調查過我吧?」他吊兒郎當的睨笑他。
「楚,你上次答應過我什麼?」魏雲智冷峻的開口,臉上的表情令人看了為之生懼。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你別當真行不行?」楚國豪哈哈大笑的安撫他,「我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食言過?你別那麼激動行不行?我女朋友除了名字恰巧和你寶貝的小祈妹妹一樣有個同音字『琪』之外,其他的地方可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你可別誤會哦!倒是我聽說你寶貝小祈妹妹失蹤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關心的問。
「沒事了。」魏雲智搖頭道,「說說你『現任』女朋友吧!你這波熱度還能維持多久?」
「完美無瑕。」楚國豪只用這一句話形容他的「現任女友」,「魏,我想這次我可能真的要陷下去了。」他若有所思的說。
「你什麼時候不是這樣說的?」魏雲智滿臉的不以為然,如果楚真的如此容易陷入情網的話,那麼楚的浪子名聲難道會是空穴來風?
「這次是真的。」楚國豪臉上的表情絕對認真,「你不知道昨天在我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時,那種揪心的感受是多麼的痛苦,如果時間可以從頭來過,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掉滴淚的,」他回想當時的感受,「她的淚水簡直可以滴穿我的心似的,我想我這次是真的陷入情網了。」
「那麼說說那個讓你『陷人情網』不可自拔的女人吧!一定也是個美若天仙、纖細艷麗的尤物吧?」揚了揚眉,魏雲智對他誇張的說法不予置評,但難免還是會對女主角好奇一下。
回想心上人的一切,楚國豪不由得露出一絲夢幻般的笑容,「美若天仙?是的,她的確長得美若天仙。至於纖細艷麗,纖細用來容形她是還好,但是艷麗?我不這麼想,因她不屬於艷麗型的,或許說清麗還來得適合,清純美麗……」
「不要講得那麼文謅謅行嗎,本人的程度沒那麼高。」魏雲智忍不住的翻白眼打斷他。
「鵝蛋臉配上分明漂亮的五官,直直長長如絲緞般的黑髮,薄紗洋裝足登兩寸高跟鞋,美麗、率直、純真、大膽、有頭腦,她真的很與眾不同。」看了他一眼,楚國豪微笑說,「你絕對猜不到我們倆是怎麼認識的,她賞了我兩巴掌。」
「了不起的女人。」魏雲智笑意盎然的說。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小祈,他終於可以放心了,因為打死他也不信小祈會有直直長長如絲緞般的黑髮,更何況穿薄紗洋裝足登兩寸高跟鞋了,那鐵定會跌死她的。
「放心了?」看見他釋懷的笑容,楚國豪揚眉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你寶貝小祈妹妹不是我欣賞的類型嗎?」
「大哥,大哥……」
突然外頭揚起了女性的聲音,兩人對看一眼同有「說曹操,曹操到」的感歎。
一推開東廳大門,魏涵祈就愕然呆住了。今天出門前她真該先翻翻黃歷才對,那樣的話她至少會知道自己今日「諸事不順,不宜出門」。
「小祈,你來了!」魏雲智抬頭笑著迎接她。
「呃,大哥你有朋友在……我等一下再來。」魏涵祈趕忙低下頭準備後退。
「沒關係,楚不是外人,何況你不也認識他嗎?」魏雲智瞥了在座的楚國豪一眼笑道。「進來呀!」
「呃……我看還是不要好了。」她急忙後退,生怕多待一秒就會被楚國豪認出來。
「魏,我想我也該走了,你們慢慢聊。」楚國豪突然起身道,「小祈,再見。」他越過她身旁時向她說道,而她始終低著頭。
「好了,現在可以進來了吧?我記得你從來都不是這麼『避俗』的嘛!」魏雲智笑她,以為她是為了曾經的單戀而出現女人天性中原有的嬌羞。
瞥了一眼楚國豪消失的方向,魏涵祈在心中忍不住呼了口氣,還好他沒認出她來,要不然她可能要同時面對兩個大男人的怒濤,想想就覺得很恐怖。她走進東廳關上門。
「聽說你這兩個月離家出走?怎麼,現在才記得有大哥的存在?」魏雲智嘲諷的看著她,內心卻是生氣的。一個女孩子離家出走兩個月無消無息的,她難道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嗎?他真該將她抓來揍一頓才能洩心頭之氣。
「我這不是來看你了?」魏涵祈低著頭有些懺悔的說。
看她低頭懺悔的可憐樣,魏雲智所有的責罵全吞進肚內,他歎了口氣的將她拉到身前,「告訴大哥這兩個月來你怎麼過的,缺不缺錢用?要不要搬來跟大哥住?」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燦然一笑,魏涵祈抬頭對他說。
「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魏雲智失笑的看她,「女孩子脾氣不要這麼倔強,老爹是關心你才會多說你兩句,不要不高興就離家出走。」他訓道。
「我只是想讓老爹和我能有時間安靜的想想嘛!」她強辭奪理的說。
「那要想兩個月?」魏雲智笑睨她。
「大哥,你就別再訓我了行不行?我剛剛已經回家看過老爹了,而他似乎還非常贊同我繼續住在外面哩!」
魏雲智不信的揚揚眉。
「真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回去問問小哥。」她點頭肯定的說,然後忽然神秘兮兮的問:「你不覺得我變淑女了?」她在他面前轉一圈笑道:「而老爹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室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李珈亭對我的影響,他希望我多跟她住些時候,說不定我哪天會變成『淑女佳人』哩!」
看了她一眼,魏雲智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期待你的蛻變,小祈,我會非常用心的期待。」和祈求的。他在心裡暗暗加上這一句。
☆ ☆ ☆
「豪哥,你終於來了,」一見楚國豪踏進酒店,小紅眼明手快的搭上他的臂膀,嬌媚的嚷道,「你那天是怎麼了嘛?明明說好要來找人家卻又放人家鴿子,而且又那麼久沒來看人家,你都不知道小紅有多想你。」
「我這不就來了?」輕輕捏了她的蠻腰一下,楚國豪露齒一笑,「怎麼樣?近來店裡沒事吧?」他的眼光在店內巡視一周。
「沒事,沒事,誰敢在豪哥你的太歲爺頭上動土?又不是活得不耐煩。」小紅嬌笑道,「倒是你還好吧?怎麼有傳言我們的豪哥『改邪歸正』談起純純的戀愛來了?」她調侃的說道,想想又問:「這不會是真的吧?」
楚國豪哄然笑道,「消息傳得可真快,不知道等會兒會不會有人恭喜我『新婚愉快』哩!」他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愉悅。
「這麼說消息是真的嘍?」小紅眼中利光一閃,然後嫣然一笑,「是哪家的名嬡淑女這麼有辦法綁走豪哥這顆浪子心?小紅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可以見見佳人呢?」
「其實你早見過她了。」他帶著一抹回憶的笑意看向霓虹燈閃爍的舞池,「記得那個我被誤認為色狼的夜晚嗎?」
「就是你放我鴿子的那天?」她當然記得。
「就是那個女人,那個賞我一巴掌的女人。」楚國豪終於忍不住的咧嘴笑了。
「不會吧?!」小紅瞠目結舌的看他。
「就是她。」見她誇張的表情,楚國豪的嘴巴愈裂愈開,他肯定的朝她點頭。
看著他開懷的笑著肯定點頭,小紅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的預感真的靈驗了,她就知道那個女人對她是一大威脅,但是她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從她手中將楚國豪搶走的。他可以四處花心、可以到處留情,但最終他仍應回到她身旁的,他是她的,他們應該是天生一對的,她絕不會讓任何女人破壞這一切,她絕對不會!
「蔚琪這裡!」楚國豪突然的喊了一聲。
聽見他的聲音再循著他的目光,小紅看見一個長髮飄逸,身材高挑的女子朝他們走近。
「外頭很冷對不對?有沒有後悔不讓我去接你呢?你看你的手都凍僵了。」
聽楚國豪半是責怪、半是心疼的語氣,再看著他溫柔的牽起那女子的手替她暖和著,小紅再也忍不住的瞇起了眼睛,他對女人的溫柔多情是不容置疑的,但他何曾對一個女人這般呵護憐惜?就連對她小紅都不曾有過。她不甘心,那女子憑什麼可以得到他多一倍的關懷與注意?那女子甚至沒有她漂亮、沒有她豐滿,就連化妝技術都差到了極點,那女子憑什麼可以得到他?不,她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豪哥,你不幫人家介紹一下,」露出善意的笑容,小紅嬌笑的用肩膀輕撞楚國豪一下。
「我女朋友韓蔚琪。」楚國豪握著魏涵祈的手,「而這位是這裡紅得發紫的小紅小姐,也就是『銀座酒店』的負責人。」
也是你的紅粉知己之一。魏涵祈在心中替他加道,然後不動聲色的微笑點頭,「你好。」
「哎呀什麼負責人嘛!其實幕後老闆卻是豪哥你自己,要不是你疼惜小紅,小紅哪有能力做到這個地位呢?你別折煞人家了。」
看著她柔媚的撒嬌樣,魏涵祈簡直噁心得想吐。討好男人、用身體換取一切,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墮落吧!唉,女人到了這個地步是不是早該一頭撞死了卻餘生,以對得起父母的養育之恩呢?真可悲。
「韓小姐,你別聽他講,在這裡你放眼可及的一切都是他的,而我只是屬於這裡而已。」小紅突然將目光移轉到魏涵祈身上,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進入眼內。
「屬於這裡?這麼說你也是屬於他的嘍?」魏涵祈笑容可掬的看著她。
「當然。」小紅毫不猶豫的答道。
「小紅!」楚國豪警告的瞟了小紅一眼,而這一切當然都逃不過魏涵祈的目光。
「『當然』是開玩笑的。」小紅皮笑肉不笑的說一「你的韓小姐很幽默哩!」她轉頭對楚國豪媚然一笑。
「難道你不知道楚一向喜歡有幽默感的女人嗎?如果我不幽默的話他怎麼會看上我呢?你說對不對,親愛的?」魏涵祈往楚國豪身上靠去,而他則直覺的摟住她,臉上的表情卻是玩味的盯著她們瞧。
「幽默感?我怎麼不知道豪哥對女人的嗜好何時改變了,我還以為他喜歡的是有肉,抱起來柔軟舒服而不是乾扁如四季豆的女人哩!」小紅一臉訝異的挑釁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乾扁如四季豆有乾扁如四季豆的好處,至少不必擔心哪裡會下垂、變形之類的問題。」魏涵祈瞟了小紅有點下垂的胸部一眼,「唉,常常有人說男人粗心,其實男人有時也是很敏銳的。」
「你——」小紅氣得臉紅脖子粗。
「好了!小紅,那邊的客人在叫你呢,你別光和我們聊天而怠慢了別人。」楚國豪出聲打斷她們的明爭暗鬥,然後低頭對魏涵祈說:「我們也該走了。」
「那小紅小姐,我們有機會再聊哦!」魏涵祈任楚國豪沉穩的攬著腰向外走,卻仍不忘回頭對小紅道:「我和楚正準備趕十點半的電影呢,拜拜。」她希望小紅氣得吐血。
一踏出酒店大門,魏涵祈立即二話不說的掙開楚國豪向前走去。
「放開我,你去陪你的小紅呀!」魏涵祈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奮不顧身的掙扎著,「你放開我,放開我!」
「噓,別這樣,你會傷到自己的。」
「放開我,救命,救……唔……」她的吶喊聲消失在他倏然壓下的嘴唇中。突然間,魏涵祈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腦袋,讓她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則讓她該死的覺得沒有安全感,老天!他到底在做什麼?!魏涵祈奮力的推拒他,然而他卻穩如泰山般的動也不動,除了在她唇上的他的嘴。
「張開嘴。」楚國豪在她唇上挑逗著,聲音暗啞的要求。
「放開我……唔……」
一得到空隙,魏涵祈急忙開口叫道,然而這卻順了楚國豪的意,他不慌不忙的再次吻住她,技術性深深的吻她,直到她的掙扎不再,直到她軟軟的癱在他身上,直到她忘了一切只記得他的吻。
魏涵祈暈頭轉向的抓住他的手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有昏眩的感覺?一種很奇怪的反應在體內繁衍,像是期待又怕受傷害,想清醒卻又沉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接吻嗎?吻?!她的初吻!
「放開我,」她試著說話,然而發出的沙啞聲卻連她自己聽了都嚇了一跳,「放開我,楚國豪,你幹什麼?」她用力推他。
「怎麼了?」沉浸在親吻她的滋味裡,楚國豪不喜被打斷而皺眉看她。
怎麼了?他竟問她怎麼了?!「你剛剛在做什麼?」魏涵祈咬緊牙關迸出話。
「吻你呀!」
「吻我?你曾答應過我什麼?沒有經過我允許絕不越雷池一步,而你現在做了什麼?」
「只不過是一個吻,有什麼大驚小怪……」
「啪!」一聲在深夜的街道中響起,魏涵祈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後憤然離去。
只是一個吻?對他這個花花公子來說那或許只是一個吻,但對她來說卻是她的一切,那是她在今生生為女人所僅存的真與純,是她打算珍藏一輩子的初吻,而今……
該死的臭男人,該死的楚國豪!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她絕對不會!
抹去臉上的淚痕,魏涵祈淚眼汪汪的雙眼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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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4-12-11 01:50:13
第六章
是冰凍的時分,已過零時的夜晚,往事再次歷歷重現在魏涵祈心間,她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滴落枕邊沾濕了一片。
「小祈!」一聲驚呼劃破了沉靜的夜晚,李珈亭緊張兮兮的出現在房門口,她小心翼翼的注視著房內的一切,手裡緊握的是廚房裡的菜刀。
「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聽見你在尖叫。」知道房內除了魏涵祈之外沒別人後,李珈亭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對不起,吵醒你了。」抹去眼角的淚水,魏涵祈一臉歉意的對她說,她不知道自己在夢中尖叫出聲。
「怎麼了?」看見她眼裡晶瑩的淚水,李珈亭關心的趨近她。
「只是做惡夢。」魏涵祈不願多說。
「惡夢?!」瞬間,李珈亭的肩膀垮了下來,她受不了的翻個大白眼,「聽你叫得那麼淒慘,我還以為你被強暴了呢!」
剎那間血色由魏涵祈臉上褪去,她的身子在黑暗中顫抖了一下。
「好了,既然沒事我要回去睡覺了,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呢!」李珈亭打個大大的哈欠對她揮手,然後消失在關上的門後。
無力的癱軟在床上,魏涵祈茫然的雙眼睜得老大,而淚水就這樣暢行無阻的滑落臉龐。強暴?她是被強暴了,從十五年前開始她無時無刻不活在強暴的陰影下,對這樣一個真實的惡夢她能不尖叫嗎?兩個月了,在她決定對楚國豪展開復仇計劃後,身心疲憊的她就不曾再做惡夢了,沒想到今晚竟然……
她知道一切都是由他引起的,她知道,因為那個十五年對她糾纏不清、一成不變的惡夢有了變化,那個強行壓著她猥褻行為的男人竟然變了,那張臉不再是個噁心的男人,他的臉竟然變成了楚國豪,而且他還做了件那猥褻男人沒做過的事——傾身吻了她,最過於誇張的是她竟然不再掙扎,反倒伸手攬住他,天啊!這到底是他媽的什麼樣的惡夢?!她怎麼會不尖叫出聲?
該死!都是他那個吻害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做這種夢,該死,該死!該千刀萬剮下油鍋的楚國豪,都是他害的!可是為什麼她在夢中回應了他?
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的感情用事應該早被他的冷嘲熱諷所打散,為什麼她在夢中回應了他的吻?難道在這陣子報仇的過程中她竟無知的再度陷入?這是否應驗了一句話——害人反害己?
☆ ☆ ☆
關上公寓大門,魏涵祈帥氣的將背包往後一甩,半傾身將鐵門上鎖。將自己關在家中兩天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如果再不出去走走的話,她鐵定會變成瘋子,所以現在她準備去找那堆狐群狗黨解解悶,不知道沒有她的這兩個月中他們有沒有長進一點,是不是還成天在混吃等死!
自從昨天早上醒來後,安靜的屋內就只剩她一人,李珈亭七早八早就搭飛機到日本去了,只在紙上簡單扼要的說明她到日本參加服裝秀,十天之後會回來,要她自己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珈亭的意思到底是勸勉還是譏諷,竟然叫她好自為之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傾囊相授盡力將她改造,又舉雙手搖旗吶喊的支持她的,現在竟然見風轉舵的對她說「好自為之」?呵,珈亭還真是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哩!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的改造技術真的好到沒話說,楚國豪到現在依舊被她蒙在鼓裡,不知道韓蔚琪其實就是魏涵祈,可惜唯一令人遺憾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外表雖然有十萬八千里的改變,那個暴躁的急性子卻怎麼也改不了,以至於弄成現在不知如何演下去的僵局。
但是,這真的不能全怪她,要怪就怪楚國豪,誰教他竟然在她火氣正旺時強行吻她,叫他放開又不肯,她才會一時衝動的甩了他一巴掌憤然離去。該死,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對不起,請問你知道這附近住的一位韓蔚琪小姐嗎?」
驀然身後傳來一聲極為熟悉的聲音,這嚇得魏涵祈將鑰匙掉落在地面,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會是他吧?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嚇到你。」楚國豪蹲下身替她撿起地上的鑰匙。
真的是他。他竟然找到這裡來了?!魏涵祈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請問你認識住這附近的韓蔚琪小姐嗎?」
「不認識。」一把搶回他手中的鑰匙,魏涵祈快速轉身準備離去。他是來找她道歉的,還是來找她談分手的,他應該沒有認出她吧?
「等一下。」楚國豪開口阻止。
心跳陡地停了下來,魏涵祈動也不動的背著他。他不可能認得出她的,她今天沒戴假髮、沒化妝,甚至穿著都回復她以前魏涵祈的標準打扮——毛線衣、牛仔褲加一雙布鞋,他不可能認出她的。
「你不是小祈嗎?魏雲智的妹妹?」
無力的閉了一下眼睛,魏涵祈感覺自己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真是嚇死她了,她還以為他認出她是韓蔚琪了哩!不過,他竟然認得出她是魏涵祈,那還真是天下奇聞呢!他竟然記住她這個「男人婆」?呵……天要下紅雨了。
「啊,原來是『貴人多忘事』的楚先生呀!」回過頭,魏涵祈一臉「他鄉遇故知」的表情,微笑的對他大聲說。
輕蹙了下眉頭,楚國豪不懂為何每次和這「男人婆」說話,她給他的感覺都是這麼的水火不容、咬牙切齒的,而魏卻還告訴他她愛上了他,看這種情形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嘛!真不知道魏沒事幹麼尋他開心?
「你怎麼從這裡出來?你家不是住這裡吧?」他納悶的問。
「我現在住朋友家不行呀?」她沒好氣的衝口說,「倒是你這個『貴人多忘事』的楚先生,夜深了你不回家睡覺,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鬼鬼祟祟的?」楚國豪的眉頭蹙了起來,他客氣的問:「我是不是哪裡得罪過你,為什麼你叫我的時候硬要在前頭加上一句『貴人多忘事』?還有,我什麼時候鬼鬼祟祟被你看到了?」
魏涵祈聳聳肩,一副「我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的挑釁表情,「什麼時候被我看到?不就是現在嗎?」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他,然後冷嘲熱諷的說:「怎麼?追女人追到人家家裡來呀?」
抿著嘴,楚國豪抑制心中想掐死她的衝動,這個男人婆還真是他媽的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你有朋友住這裡?那他認不認識一個姓韓的……」沒有理她的嘲諷,他繼續詢問原先的問題。
「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不認識嗎?」魏涵祈口氣不太好的截斷他,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睜眼瞎子,竟然連她就是韓蔚琪也看不出來,這豬八戒!
「既然你不認識的話,那就算了,再見。」楚國豪淡淡的對她說完後轉身就走,好像多留一分鐘就會減短一分鐘壽命似的。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來這裡追女人呀?」魏涵祈存心氣死他的說,「說不定我可以教教你方法哦!」她不怕死的在他身後叫道。
該死的男人婆,竟然說要教他怎麼追女人?她真是該死!
看著他挺直僵硬的背影,魏涵祈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快意,哈哈……風水輪流轉,可讓她嘲諷到了吧!今晚她該可以開懷暢飲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太爽了!
☆ ☆ ☆
一手按著額頭,一手推開車門,魏涵祈蹙眉跨下車。
她怎麼會容許自己喝成這副德行?就算是為了慶祝自己扳倒了楚國豪一次,那也不必如此誇張呀!魏涵祈使勁甩上車門,好家在前頭這個傢伙還有點人性,將她安全送到家,要不然後果絕對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謝謝。」她對車上的人禮貌性的點頭道謝一聲,而這個動作只有讓她頭前欲裂,腳步蹣跚的地慢慢朝公寓大門走去。
「嘿,你行嗎?還是我送你進去好了。」
只聽見車門砰然關上的聲音,一雙陌生的手順勢的攬上她的腰。
「放手,我自己可以走。」一陣不舒服的感受油然而生,魏涵祈抬頭冷冷的看著他。
「我扶你。」
「不必了!」甩掉他攬在身上的手,魏涵祈不理會他繼續向大門處走去,站定在大門前她將手伸入背包裡掏了半天,好不容意掏出鑰匙,千辛萬苦的對準匙孔開門進去……
「我還是送你進去吧!這樣才符合紳士風度。」
身後突然又冒出那傢伙的聲音,在她反應不及時推開門跨了進去,雙手更是強硬的摟上了她。恐懼一下子佔滿了她的心,魏涵祈的醉意頓時清醒了七分。
「你幹什麼?!」她低吼道,「放手!」
「別這樣嘛!我只是想親眼看到你安全上床我才放心而已。」他的眼神露出了異樣的光芒,嘴角噙著一絲暖昧不明的笑容。
「放你的狗屁!」魏涵祈粗魯的啐聲道,「叫你放手聽到沒有?」她冷冷的瞪著他,蓄勢待發的怒氣就要衝出。
「大小姐,你別不知好歹了,你以為我大老遠的送你回來是為了什麼?」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說。
「我再說一次,放開我!」魏涵祈危險的瞇起眼睛再度沉聲警告,她的怒氣就要決堤了。
「我就不相信,我不放你能拿我怎麼樣?」他鉗制的手瞬間迫緊,接著傾身,滿含酒氣的氣息吹在她膀子上。
惡夢!魏涵祈作嘔的顫抖了一下,一個擒拿手抓住他手臂,反身打算給他一個過肩摔,怎知——
「啊!」腳跟一個站不穩,魏涵祈跌落在地面,頭痛欲裂的感受瞬息間吞噬了她整個人。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實例,她恐懼的嘲諷著自己。
「你看吧!我就說你需要我幫忙嘛!」他得意的靠近她。
「走開,你再不走我就要大叫了……救命——」看著他一步步逼近,魏涵祈的驚懼愈來愈擴散,終於抑制不住的尖叫出聲。
「他奶奶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爺我只不過想疼你一下而已,你幹麼叫得像被強暴似的?」他火速摀住她嘴巴,喃喃的對她低語:「放心,我會很溫柔、很溫柔的。」他咧嘴猥褻的笑了。
瞠大了驚懼的雙眼,魏涵祈再次感受到十五年前的壓迫,她奮不顧身的掙扎,無奈頭重腳輕的她是如此的力不從心。完了,這下子她鐵定完蛋了,如果老天這麼不憐她,那麼她也不必再活在這個世間了……
「放開她。」
驀然一個零度以下極冷的聲音由門口處響起,魏涵祈的眼中遽然升起了一絲希望之光,眼角拚命的瞄向門口處背光而站的人影。救我!她眼中寫滿了懇求。
「走開!」抓緊她的男人惡狠狠的朝來人吼道,他怎能為了一個好管閒事的人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然而就在「走開」的尾音消失的同時,他整個人亦飛出了大門,重重的跌在柏油路上。
從傍晚開始楚國豪就守株待兔的待在這兒等著攔截韓蔚琪,然而五點、六點到現在十二點了,他竟沒見到半個窈窕的長髮女人走過這兒,難道他守錯地方了不成?可是每次約會後他都送她到這兒的,雖沒親眼見她走進哪間屋子,但這社區的守衛認識她卻是不爭的事實,她該是住這附近的沒錯,可是他為什麼等不到人?
那天的吻雖說是蓄意的開始,但到後來的情不自禁卻是他無法控制的,被她賞了一巴掌他甘之如飴,但兩天的避不見面就太過分了,因為他再也無法忍受沒有她陪伴的日子。
喜歡女人是一回事,但愛上女人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楚國豪也有陷人情網的時候,哈,先別說別人不相信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這匪夷所思的事,然而他為了等一個女人守在一個地方七個小時,連晚餐都沒吃卻是個事實,他果真陷入愛情的絕境了。
唉,只是愛上韓蔚琪這個女人就變成這樣,這到底是他的幸還是不幸,
以巴掌為見面禮,驚懼無助為引導,睿智火爆為輔助,她先牽動了他對她的好奇,然後漸漸的、慢慢的侵蝕了他整個人,直到現在他已不能沒有她。可怕的女人,卻又是如此的可愛,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再再都吸引他,獨特的風格、單純的反應,和那如活火山般的脾氣,她簡直就像座挖不完的寶山,難怪她能做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所做不到的事——佔領他那顆浪子心。
韓蔚琪,他此生唯一的傾心,不管她願或不願他都會得到她,而且從此兩人將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嗯,令人期待的遠景。但是先決條件他得先找到她才行,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哪?害他在這裡守株待兔七個小時卻一點收穫都沒有,卻機緣巧遏的救了魏的寶貝小祈妹妹,唉,魏還真該好好感謝她哩!
「你沒事吧?」沒理會那個被他丟出去的人渣,楚國豪皺眉關心的問著癱在地上的魏涵祈,她驚懼的眼神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搖搖頭,魏涵祈強忍著陣陣頭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不會喝酒就少喝點,女孩子家學男人喝什麼酒?」他嘴巴叨念著,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扶持她,「鑰匙。」他命令的開口,得到的卻是掛在他手臂昏昏欲睡的她。
歎了口氣他尋到鑰匙打開門,楚國豪將醉醺醺且腳步蹣跚甚至已經不省人事的魏涵祈扶進屋,找到了臥室後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往床上一丟轉頭就走。要不是看在她是魏的寶貝妹妹的份上,他才懶得理她哩!現在將她帶進屋,讓她安全的躺在床上,這對她來說他已經算是夠人至義盡了吧!
「別走。」
突然身後傳來她虛弱的聲音阻止了他下一步的踏出,楚國豪有些遲疑的回頭看她,見到的卻是她不安穩的睡容與瑟縮的身子,輕蹙了下眉頭他撇了下嘴角走回床邊,將棉被攤開替她蓋好才轉身離去。
驀然間,楚國豪駐足的停了下來,他怔忡的看著化妝台上的東西,一頂假髮,一頂直直長長的假髮披掛在化妝台前的架子上,一個荒謬不已的想法從他心中浮出,他緩緩的轉頭看著橫躺在床上的魏涵祈,再看看化妝台上的假髮,不寒而慄的感覺傳遍他全身。
這怎麼可能?!楚國豪走向化妝台前伸手撫觸那如絲緞般的髮絲,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令他眷戀不已……不!他不相信這一切,瞥見旁邊的衣櫥他毫不猶豫的刷聲拉關,除了毛衣、牛仔褲等中性服裝外,他看到的是一件件美不勝收的洋裝、套裝,那些他曾在韓蔚琪身上看過的衣服。
慍怒由心中慢慢升起,楚國豪走回化妝台前拿起假髮,抬起頭看到的是鏡中怒氣衝天的自己,他抿著嘴走向她,然後將假髮往她頭上一放,無助的韓蔚琪,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剛剛在門口看到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這就是驚懼無助的韓蔚琪呀!
美麗、率直、純真、大膽、有頭腦、與眾不同的韓蔚琪,那個讓他陷人情網不可自拔的女人韓蔚琪?哈哈,好個韓蔚琪呀!楚國豪諷刺的笑容中有著冷酷無情的絕然,這個女騙子!這個男人婆!他倒要看看她在玩什麼把戲,他倒要看看。
將房內一切恢復原狀,楚國豪冷冷的看她一眼後轉身離去。
☆ ☆ ☆
魏涵祈順了順頭上的假髮,又撫了撫身上的洋裝,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酒店,惴惴不安的想著楚國豪看到她會有什麼表情?
昨天晚上她雖喝得醉醺醺甚至到後來的不省人事,但她卻隱隱約約記得所發生的一切,那個齷齪男人的不良居心,楚國豪的仗義相助,到早上她和衣從自己床上醒來。她唯一不記得的是自己如何到床上的,是他將她送進屋來到房間的嗎?他為什麼半夜還會出現在那兒?是在等韓蔚琪嗎?他有發現她房內的假髮嗎?他是否已經知道她就是韓蔚琪了呢?種種問題在魏涵祈腦中盤踞著,令她一整天煩躁的想撞壁,想將一切煩惱撞掉,可是那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她來這兒了。
從那一巴掌起,她和他有三天不見了,想起那個吻、想到那一巴掌,魏涵祈遲疑了一下。她這樣突然出現會不會顯得很奇怪?抑或是楚國豪昨天晚上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而現在她卻還以韓蔚琪的身份出現在他眼前,他不會乘機報復而當眾人面前拆穿她的西洋鏡?她到底該不該進去……
「哎喲!這不是韓小姐嗎?」
突然一聲尖銳的女高音在不遠處響起,魏涵祈抬頭看見小紅那張濃妝艷抹的臉由遠漸近,直到整個人站定在她面前。
「怎麼,今天怎麼一個人來呀?豪哥沒陪你嗎?還是你已經成了昨日黃花?我就說嘛!豪哥怎麼會看上乾扁的四季豆呢!」小紅站在她眼前夾槍帶棍的說。
看了她一眼,魏涵祈一句話也沒說就回頭準備走人,聽她的口氣楚國豪今晚一定不在這裡,那麼自己根本也沒理由和這個瘋女人在這兒瞎蘑菇,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怎麼,這樣就要走了?」小紅擋住她的去路,假惺惺的說:「唉,難道我當初不曾告訴你豪哥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嗎?美麗的衣服或許讓人愛不釋手,而平凡無奇的衣服卻很容易讓人看了生厭的,所以你該滿足了。」
「對不起,你擋到我的路了。」魏涵祈像是沒聽見她的冷嘲熱諷似的微笑開口。
見她從容的氣度與客氣的態度,小紅愈是顯得生氣,這個爛女人憑什麼得到豪哥全部的關注,她不甘心!看著魏涵祈離去的背影,小紅火迅衝到櫃檯拿起電話。
「黑狗,我是小紅,等會兒有個長頭髮高挑的女人走出去,你幫我教訓教訓她……當然,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我等著你。」小紅笑燦如花的將電話掛上。韓蔚琪,我倒要看看豪哥對殘花敗柳的興趣大,還是對我這個窈窕美麗的美人興趣大?小紅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得意的笑著。
☆ ☆ ☆
楚國豪不在酒店裡,那麼他會在「五四幫」嗎?她是不是該回家恢復魏涵祈的身份,再當面謝謝他昨晚對她伸出的援手?啊!他不會多管閒事跑到大哥那兒告她一狀吧?慘了!如果是的話她不完蛋了嗎?不行,她得打個電話到大哥那兒探探口風才行。
左右張望了一下,魏涵祈尋找著離自己最近的公共電話,卻發現在她身後跟了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她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心中危險的訊號開始直響個不停的警告著她。
「你們想幹什麼?」看著倏地圍繞著她的三個男人,魏涵祈抑住心中的恐懼冷言問。
「只是想疼疼你而已。」為首的男人以一臉令人作嘔的垂涎饞相瞟著她,而另外兩人則猙獰的笑了起來。
看了他們一眼,魏涵祈在心裡不住的打量脫困之法,三個男人,如果是一個一個上的話或許不足畏懼,但這三個人渣會這麼守江湖道義嗎?她不以為然,看來唯今之計她只有先佯裝嚇壞狀,然後再伺機而動了。
「你……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如果要錢的話我給你就是了,你……你們別亂來。」魏涵祈佯裝驚恐不住的後退,直到退居一條稍微狹窄的死巷內。
「嘿嘿,別怕嘛!我們會很溫柔,保證讓你爽死的。」為首的男人獰笑著,邪淫的目光不斷的投射在她身上,「你們兩個先出去守著,等我爽完了就輪你們。」他對身後的兩人命令道。
「不要,我求你放了我,我的錢全部都在這裡,都給你。」眼見另外兩人退居巷外,魏涵祈眼光一閃驚惶的叫道,然後出其不意的將皮包砸向他,一記狠踢正中他的下懷,「不要!求求你不要!」她佯裝的尖叫聲壓去他的悶叫聲,一個過肩摔她狠狠地將他摔在牆角間,然而碰撞之大聲讓外頭的人起了疑心,只見有一人衝了進來。
「你這臭娘兒們!」
毫不猶豫的一個漂亮的迴旋踢踢倒了他,魏涵祈頓時感到另一人的鉗制,她手肘用力向後一頂,悶哼聲響起後她再給對方一個過肩摔,「砰」一聲又一個人倒地不起。
火速撿起地上的皮包,魏涵祈第一次毫不留情的攻擊別人,看地上三個動也不動的身影,她不會將他們三個人打死了吧?魏涵祈恐懼的戰慄了一下,橫衝直撞的跑出巷子。
「啊!」
驀然間,魏涵祈撞進一人的懷中,懼意一下子充滿了她,他們不會還有同黨而她不知道的吧?她急遽後退一步,想也不想的一個手刀劈向對方,可惜卻被對方巧妙的避開,沒有時間多想她一抬腿、一出拳招招置人於死地的狠絕,她不能讓他們捉到,她不能讓他們強暴,她一定要逃,要逃!
「是我,住手,是我!」楚國豪邊閃避邊對她叫道,然而她卻恍若未聞。
從她踏出酒店他就看到她了,一路跟在她後頭他想再次證實她就是魏涵祈,然而卻發現她身後跟了三個小混混,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因為他突然想起了魏曾跟他說過,他的妹妹小祈是個柔道兼跆拳道高手,而這個天賜良機則是最好的證明機會。
看著她佯裝的恐懼樣,楚國豪笑了,要不是他曾親眼見過她驚懼的樣子他鐵定會被她的表演所騙的,這個小騙子。
看見她退進巷道內,楚國豪忍不住在心裡稱許著,聰明的小妞,在這樣狹窄環境的拘束下,那三個小混混是絕對無法一起動手的,而相反的她則可以一對一的反擊,哈,看來他真的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果然,在看到他們全進了巷內,接著有兩個人退出來後,楚國豪的嘴角揚起了一絲佩服的笑意。魏,你的小妹還真是了不起呀!不一會兒,站在外頭的兩人驀地閃進了巷內,楚國豪皺了下眉頭火速下車,她不會露出馬腳被制了吧?他抿著嘴快速朝巷道走去,只見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在眼前掠過,在他還來不及替她喝采時她就撞進自己懷裡。
嘲諷的笑容在他嘴角揚起,楚國豪正想開口好好嘲弄她一番,沒想到她卻意外的出手攻擊他,他輕巧的避開她每一次的攻擊,眉頭卻皺成了一團,因為他再度由她臉上見到了驚懼,那種如驚弓之鳥的驚懼無助。
「蔚琪住手,我是楚國豪呀!」他握住她揮向他的拳頭,順勢將她雙手困在她身後,「你看清楚我,我是楚國豪!」他朝她大叫道。
「楚國豪?」魏涵祈眼神迷亂的看向他。
「對,你的男朋友楚國豪。」他眼中有絲自嘲。
看了他半晌,魏涵祈緊繃的心終於稍稍鬆弛了下來,而淚水亦隨之溢出了眼眶滑落臉頰,無助的眼光緊緊的盯著他,眨也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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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51:04
第七章
端杯熱茶給她喝,楚國豪靜靜的坐在離她三尺外的椅子上,不動聲色的喝著酒。
該死!他到底該對她怎麼辦?他曾經答應過魏不對他的妹妹動手的,而今他卻愛上了他妹妹所扮演的角色韓蔚琪,明明是同一個女人,為何他能同時愛著她卻又對她恨之入骨?韓蔚琪真的是她演出的一個角色而已嗎?其中是否含有魏涵祈自己本身呢?
看著她蒼白未恢復的臉色,楚國豪沒來由得將那次在酒店的她、昨天晚上的她,和剛剛的她比較了一下,同樣都是如此的驚懼無助,這個她應該就是真實的她了,可是其他的呢?美麗、大膽、率直、純真……他真的不敢想像自己究竟愛上了怎麼樣的一個女人,是騙子還是蛇蠍美人?
小祈愛上你了。
看著她,楚國豪心中不禁浮現魏雲智所說的話,難不成這一切的騙局全是為了她愛上他所做的?因為她知道他不會看上一個小鬼,才特地變得如此美麗接近他?這有可能嗎?想到這種可能性,楚國豪心中竟有了明顯的竊喜。
「好些了嗎?」他淡淡的開口。
「謝謝。」點點頭,魏涵祈向他道謝,可目光卻始終不敢直視他。
「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為什麼謝我?」他揚眉。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兒?」
「我說路過你會信嗎?」楚國豪淡然的看著她。
瞪著他,魏涵祈不敢相信他話裡的意思,「你的意思不會是說從你頭到尾都在那兒?」
「你的功夫很好。」沒有點頭沒有搖頭,楚國豪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瞪著他,魏涵祈不知道現在自己心中到底是愛他比較多,還是恨他比較多。是什麼樣的男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被別的男人欺負甚至強暴,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她?因為他竟然能無動於衷的在一旁冷眼旁觀!
心痛不足以形容魏涵祈現在的感受,而這則讓她知道自己愛他終究比恨他多一些。現在她終於知道大哥為什麼再三告誡她不要愛上他了,因為他不止是個浪蕩子,還是一個無情又無心的人,可憐她現在才看清楚他。
算了吧,這一切都怪自己自討苦吃怨不了別人,她緩緩起身不再看他。
「去哪兒?韓蔚琪小姐。」楚國豪擋住她的去路。
「很晚了,我想我該走了,謝謝你的熱茶。」她語調平順,絲毫聽不出心中現有的苦澀。
「別這麼見外,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他將她困在自己與椅背間。
「放我回去。」
「回去哪兒?是你朋友的家還是你家,抑或者是你大哥那兒?」楚國豪一揚眉,似笑非笑的低頭看她,「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呢?」
血色由臉上褪去,魏涵祈微乎其微的顛簸了一下,他真的知道一切了,接下來他是不是要開始嘲弄輕蔑、狠狠地奚落她一番呢?一想到那情景,魏涵祈倏地咬牙抬頭直視著他,「既然你都知道一切了,那麼放我走,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讓你和大哥多年的感情毀於一旦。」她冷傲的說。
「為什麼?」楚國豪突然問,問得她一愣一愣的。
「什麼為什麼?」她避開他深邃的眼眸佯裝不懂。
「為什麼以韓蔚琪的身份接近我,你有什麼目的?」他把玩起她如絲緞般的假髮。
「你不會想知道。」魏涵祈一把扯下他手中的頭髮狠瞪他。
「我在問不是嗎?」他沒理她的抗議繼續把玩她的髮絲,然後出其不意的拿下她的假髮,令他意外的是她的短髮一如她的假髮般柔軟細緻,甚至有有過之而無不及之感,「說吧!如果你老實點,或許我就不會將這一切告訴魏。」他不太真實的威脅。
「你去說呀!反正我不在意。」她才不怕他哩!大哥知道了頂多訓誡她一頓而已,她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魏曾告訴我,說你愛上我是真的嗎?」楚國豪突然低頭,臉龐近到差點親吻到她,深邃的眼眸中全是款款深情。
隨著他愈接近魏涵祈的心就愈狂跳,但她只要一想到他之前的「見死不救」,她再熾熱的心也瞬間冰封,她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迸出聲,「誰會愛上你這個沒心少肺的花花公子?我魏涵祈雖然是行為舉止粗魯四海、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的男人婆,但是就算世界上沒有男人肯要我,我也不會去屈就你這個花花浪子!」
天!魏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呀?竟然將他所說過的話全數轉述給她聽,難怪她一副恨他入骨的咬牙狀,這下子他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愛我是嗎?那我們來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口是心非。」楚國豪挑眉看她,然後出其不意的吻住她。
「唔……住手……」掙扎著,魏涵祈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他根本不在意她不是嗎?那為什麼還要吻她,展示他高超的接吻技巧嗎?
她恨他,這個萬惡根源的臭男人,可是為什麼自己的意志漸漸軟化,雙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爬上他頸項緊緊的將他攬向自己,她是恨他的呀,為什麼還激進的回應他?她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樣,你還能說不愛我嗎?」楚國豪抬起頭,眼中閃爍的不外是洋洋得意。
毫不猶豫的,魏涵祈反手一巴掌向他揮了過去,他這個可惡的大爛人,欺凌她看她哭泣的求饒他就高興是嗎?她就是偏不順他的心。
截住她在半空中的手,楚國豪的眼睛瞬間發出危險的光芒,冷凝的臉上充滿了風雨欲來之兆,「這一生中我只被女人打過三次,而這三次卻全出自你的手,你別想要有第四次向我揮手的機會,你記住了嗎?」他看著她低聲警告。
「只要我有機會。」魏涵祈不馴的揚起下巴。
該死!為什麼她要這麼難搞?楚國豪暗暗詛咒著。
「放開我!」她掙扎的命令著。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以韓蔚琪的身份來接近我。」楚國豪瞇眼看她,臉上的表情則說明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姿態。
「報仇。」撇開頭去,魏涵祈沉聲說。
「報仇?」楚國豪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字眼好像挺嚴重的,可是他哪裡得罪她了,值得她將「報仇」兩字用在他身上,「我和你沒有『殺夫奪子』之恨吧?」他開玩笑的睨著她看。
「是沒有。」魏涵祈冷冷的看著他。
「那為什麼?」他真的不懂這個女人。
「為什麼?」她笑得好假,「因為要證明我是有女人味呀,怎麼樣?你現在是否還認為我沒有半點女人味,行為舉止粗魯四海得像個男人婆?楚國豪先生。」魏涵祈嬌嗲的對他猛眨眼,眼裡的恨意卻是一目瞭然。
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為了報復他而演的戲——美麗、大膽、率直、純真的韓蔚琪?而他竟傻傻的上釣甚至陷入?
「哈哈……小鬼就是小鬼,竟然會為了別人幾句話而氣成這樣子!」楚國豪豁然放開她的仰頭大笑了起來,「你以為我真的被你吸引了嗎?」他吊兒郎當的看她。
「難道不是嗎?」魏涵祈一揚眉譏諷的開口,「昨天下午不知道是誰跑到我那兒尋找一個叫韓蔚琪的女人哦!」
「你以為在兩天後我找她做什麼?道歉?求她回到我身邊?」他眼中閃爍著戲謔,「像她那種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出手打人的女人,你想我會愛上她嗎?更不用提她那索然無味、毫無技巧的接吻……」他制住她揚起的拳頭,冷然道:「我說過別再對我出手!」
用力甩開他的鉗制,魏涵祈充滿恨意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楚國豪,這輩子我死也不會原諒你的。」她擱下話後憤然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楚國豪無力的長歎口氣,為什麼他的溫柔多情在碰到她時總會變質?魏涵祈,她真是上天生來克他的人嗎7
☆ ☆ ☆
魏涵祈恢復以往的姿態打扮了,毛衣加上緊身牛仔褲,行為舉止依然粗魯四海,卻沒有人能說她沒有女人味,相反的,纖細高挑的身材配上俏麗短髮,偶爾再穿上一隻有跟的靴子和臉上不經意展露出的愁悵,她的美麗令人驚艷,令所有認識與不認識她的人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再忍不住讚歎出聲。
坐在高腳椅上,魏涵祈帶著些微悵然看著杯中淡粉色的液體,它正隨著邊圍的震顫而揚波蕩漾著,一如她多日來不曾平靜的心湖,蕩漾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愛上他或許真是她一生犯下最嚴重的錯,為了他的話——男人婆、沒有女人味、粗魯四海而改變了自已是她傻,但是他不愛她就算了,他沒有權利將她僅有的自尊心拿來踐踏。索然無味、豪無技巧的接吻!那是她一生中唯一僅有的真與美,他強奪豪取去就算了,為何他還將它視若敝屣,嫌它一文不值?她恨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的!
「你帶我來這兒,為的就是看你喝酒?」
身旁響起了一個男性化的聲音揶揄著,魏涵祈這才記起今晚的目的。
「對不起。」她歉意的朝他一笑。
這個器宇軒昂的男人叫楊煜勳,和他邂逅是在她與楚國豪絕裂的那晚。借酒澆愁一向是她最瞧不起的行徑,然而那天她卻做了自己最不屑的事,狠狠灌了一夜的酒,說她呆、說她笨也罷,她真的忘了男人的惡劣與齷齪只想忘卻楚國豪帶給她的痛,所以在她酩酊大醉手無縛雞之力的當口慘遭非禮也就不足為奇了,幸運的是她遇到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紳士。
他救了她、照顧她,甚至聽了她一晚的胡言亂語、哭叫笑鬧,她發誓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失控過,但不知怎麼的,這個楊煜勳給了她一種安心的感受,她的苦就這樣不由自主地向他宣洩而出。唉,如果能愛上他就好了,可惜她的心卻繫於那該死的楚國豪!
「那個混蛋呢?他今天有在這兒嗎?」楊煜勳舉杯就口的環視了週遭一圈。
「沒看到。」對於他的用詞魏涵祈忍不住微笑,她搖搖頭,「楊煜勳,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還肯答應我這種無禮的要求?」
「緣分吧!」他伸手揉揉她如絲緞般的短髮淡淡一笑。
很奇怪,對於他親呢的撫觸魏涵祈沒有半點排斥感,反而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大哥、二哥、小哥對她疼惜一般的自然。
「也許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也說不定。」她揚嘴一笑道。
「你沒有哥哥嗎?」
「有,而且是三個。」魏涵祈的臉上頓時散發出一股幸福的光芒,「但是我不介意再多一個。」
楊煜勳嘴角噙起一絲開懷的笑意將她攬進懷中,然後在她細緻的臉龐印上一吻,「很高興認識你,小祈妹妹……」
驀地一股強大的拉力將他拖離她身旁,楊煜勳顛簸的站正身子看向來人,只見一個英挺、斯文俊逸卻絕對霸氣的男人正怒氣沖沖的瞪著他,而手裡懷抱的卻是剛剛還在他懷中的「小祈妹妹」。
「你幹什麼?放開我!」驚愕之餘,魏涵祈在那來人懷中掙扎著。
打從她一走進酒店楚國豪就注意到她了,第一次真真實實的看魏涵祈這個女人,他發現長髮、短髮的她各有各的引人魅力,她沒有一絲的男人氣息反而是個十足十的美人,為何他之前沒注意到,反而還將她誤為男子呢?對於這點他始終納悶。
看著她對身旁的男人巧笑倩兮,一股不受歡迎的妒意由內心深處緩緩升起。他是誰?他為什麼會陪她來這兒?他們在談什麼?倏地,楚國豪握緊了拳頭,瞠目結舌的瞪著那人親暱的撫摸她的頭髮,而她卻還他一個燦爛的笑容!該死了!他是誰?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憑什麼撫觸她,那項特權是自己的,只有自己能撫摸她那頭如絲緞般的秀髮,她是他楚國豪的!
這項發自心底的宣告震呆了他,楚國豪無聲無息的笑了,他的溫柔多情是眾所皆知的,對女人開口說愛就如同對人開口說「你好」的意思,所以當初在他告訴魏說他戀愛了,才會被魏嗤之以鼻的嘲笑,現在想起來他當時真的在戀愛嗎?不,答案是否定的,或許那時的他真的有了心動的感覺,但那絕對不是愛,那時的他就像一個拿到新穎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新鮮、好奇卻並非愛不釋手,可是現在……
他將充滿愛意的目光移向魏涵祈,卻在下一秒鐘如上了弦的箭疾馳而出。
「他是誰?」鉗制著她,楚國豪冷森的開口問她,雙眼卻目不轉睛的直視著膽敢親吻她的男人。他沒有揮拳相向是記起上次的教訓,不想惹得她淚眼汪汪。但那不表示他沒有殺人的慾望。
「不干你的事!」魏涵祈口氣凶悍的朝他叫道,「你放開我!」一把將她困在自己胸前,楚國豪瞇起眼睛充滿危險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誰?和她是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不問小祈呢?」楊煜勳揚起眉頭眼中有著淡淡的笑意,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小祈口中那該千刀萬剮丟進油鍋炸的楚國豪吧!
「他是誰?」分不清他眼中的笑意為何,楚國豪皺起眉頭低頭問懷中掙扎不已的魏涵祈。他知道魏有兩個弟弟,除了上次那個他希望這是另外一個,至少這樣子的話他就沒有理由出手揍他了。
「他叫楊煜勳,我的男朋友、我的愛人、我未來的老公!」魏涵祈生氣的大叫,「你到底放不放開我?你放手啦!」
「對不起先生,我的女朋友、我的愛人、我未來的老婆,請你高抬貴手放了她。」楊煜勳非常合作的開口,沒想到回答他的卻是一記有力的拳頭。
「你這個粗魯無禮的野獸,放開我,放開我!」
只覺臉頰一痛,跟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楊煜勳聽著魏涵祈的尖叫聲由近至遠爾後完全消失,他甩甩髮脹的頭顱在四周好奇的目光下爬起身。這就是無緣無故收個乾妹妹的後果——無妄之災啊!楊煜勳自嘲的想著。
「先生,給你一個忠告,絕對不要去得罪楚國豪這個男人,他『黑街教父』之名絕非空穴來風,如果想活得好好的話,千萬千萬要離他遠遠的知道嗎?」一名男子好意的對他說。
「黑街教父?」楊煜勳喃喃的念道,對這幾個字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對,黑街教父的秦楚齊趙魏!秦軾傑、楚國豪、齊天歷、趙孟澤、魏雲智,這五個人並不是我們平常老百姓惹得起的。」
「秦軾傑、楚國豪……」楊煜勳失笑的念著,看來他上輩子跟他們結的怨一定很深,要不然今生為何還會如此糾纏不清呢?唉,還真是冤孽。
☆ ☆ ☆
「放開我,你幹什麼?放開我!」魏涵祈非常不淑女的捶打著楚國豪,臉上的表情只有怒氣衝天可以形容,他到底想帶她到哪裡去?他到底想做什麼?
挾制著她走進他在酒店的休息室內,楚國豪不置一言的放開她,然後背靠在暗門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發什麼神經?放我出去!」她揉著被他抓痛的手臂吼道。
「他是誰?」他依然是這個問題,不肯相信他們剛剛所說的話。
「我的男朋友、我的愛人、我未來的老公!你剛剛沒聽清楚嗎?」魏涵祈生氣的瞪著他。
「你說謊。」楚國豪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說謊?我為什麼要說謊?你真以為我魏涵祈沒人要是不是,你少瞧不起人了!」她恨聲道。
「我再問一次,他是誰?」
「你是聾子呀!」魏涵祈生氣的嘲諷,而後又展露迷死人不償命的甜美笑容,「人家可是留美回來的博士,人品才識樣樣高人一等,配我應該算是郎才女貌了,他對我溫柔體貼就像呵護寶貝似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會嫌我的接吻技巧生疏,還很熱心的指導我……」
「你讓他吻你?!」楚國豪一把攫住她,先前的閒散轉眼間變成了危險與駭人的氣勢,怒意像山洪爆發般一下子衝散了他的自持,他銳利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低吼著問:「你讓他吻你?!」
對他突來的怒意魏涵祈害怕的戰慄了一下,卻依然不馴的仰頭與他對峙,「對,我是讓他吻我了,怎麼樣?不行嗎?」
這個女人是上天生來毀滅他的!楚國豪握緊拳頭抑制想將她掐死的衝動,「有膽你再說一次。」他冷凝的開口。
「我讓他吻我,然後我回吻他!你想怎麼樣?」她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
「我想怎麼樣?」楚國豪邪惡的笑了,眼裡卻沒有半絲笑意,「你猜我想怎麼樣?」他不等她開口說話隨即擒住她的唇。
這雙唇是他的,他絕不容許任何男人越雷池一步,如果不幸真的被人玷污了,那麼他會花上雙倍的時間來親吻她,以他的吻洗去他人留在她唇上的味道,她是他的,沒有人可以由他手中奪走她!
他蠻橫的吻吻痛了她的唇,魏涵祈掙扎的想推開他卻白費力氣,她從來不知道他生氣是這個樣子的,危險、駭人、陰霾、冷森,就連他的唇都讓人感覺不到溫度。她真的惹怒了他不是嗎?
「放開我……」在他唇間偷得一點空隙,魏涵祈怒不可遏的叫道,他吻得她好痛!
「他不是很熱心指導你嗎?那麼現在展現給我看。」他危險的逼視,在她唇上瘖啞的低喃。
「下流!」魏涵祈狠狠地朝他揮一掌卻在半空被截住。
「我說過永遠不要再向我揮拳。」楚國豪冷冷的進出口。
「放我走!」魏涵祈眉頭不皺一下的命令道。
「走去哪兒?找他練習接吻?這裡就有一個現成的人選,你又何須捨近求遠,更何況我敢發誓外面那小子絕對不及我的十分之一。」他諷刺的說,表情比剛剛危險十倍。「你到底想怎麼樣?嫌棄我卻又見不得別人對我好,你這是什麼樣的變態心理?」魏涵祈臉色微變,為他下流的想法感到傷心欲絕,「還有他的吻技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就算他真不及你十分之一,那麼我絕對會再找別的人學的,我就不相信全世界的男人全都遜於你,所以不用你瞎操心!」
「你……你就這麼不要臉?!」
「我不要臉?!你還想知道我更不要臉的地方嗎?」他竟然說她不要臉?!「你以為我只是向他們學習接吻的技巧嗎?別傻了,接吻之後的愛撫到無可避免的上床做愛……」魏涵祈氣得口不遮攔的說。
「住口!」驀地他一拳打在身邊的茶几上,震碎了平面的玻璃,也嚇壞了她。
「告訴我你剛剛的話沒有一句是真實的,全只因為要氣我。」楚國豪低頭凝視她,眼神極為的冷冽,口氣卻是輕哄的溫柔。
「因為要氣你?是你美嗎?還是我窮極無聊?」明明被看穿,卻要死硬不肯承認,魏涵祈倔強的臉上有著滿滿的不屑。
「是不是窮極無聊,我們待會兒就會知道。」瞪了她半晌,他一把將她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
「你……你幹什麼?放我下來!」魏涵祈被他突然的舉動嚇死了。
「來,現在讓我們看看你到底學到了什麼。」將她丟在他休息室的床上,楚國豪順勢壓住了她,從頭到腳他們倆竟是如此的完全契合。
「放開我!」她有點歇斯底里的大叫。
「不,我不想。」楚國豪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魏涵祈差點尖叫了,她到底把自己弄到了何種田地?為了一時的氣憤而撒下漫天大謊,這樣惹得他臉紅脖子粗她又得到了什麼?就像當初為了證實他的話是錯的,而改造自己接近他一般,她得到了什麼?一顆傷痕纍纍的心?不——
「放開我,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全都不是真的,你放開我。」她瞪著他承認的說。
「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太遲了?不,我想我還是自己來發覺好了。」楚國豪開始低頭吻她。
「不要。」魏涵祈側開頭去讓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臉頰上,「楚國豪,我命令你放開我!」
「命令我?」楚國豪笑了起來,「既然能向別的男人學習做愛技巧,為什麼不向我學習學習呢?我保證我能教你的絕對不比別人少。」
「放開我,我恨你!」她開始用力掙扎著,雙手狠命的往他身上捶打。
「不,你不會恨我的,說不定等會兒你還會開口求我——愛你。」
他制住她雙手將其緊緊固定在上方,另一隻手則開始緩不濟急的剝開她的上衣、然後親吻她每一寸如凝脂般雪白滑嫩的肌膚,她的美麗是如此令人意想不到,但一想到別的男人曾如此碰過她,他的動作就不由自主地粗暴了起來。
「不要,我求求你放開我!救命——」恐懼慢慢佔領了她的心,魏涵祈的思潮回到了十五年前的現場。無助的淚水滑下了她的臉頰,她掙扎得更激動了。
楚國豪不是沒有感受到她劇烈的掙扎,然而心中那股憤怒卻驅使他不去在意,她就寧願跟別的男人睡而不願跟他嗎?求他放開她,甚至還誇張的喊救命?他楚國豪何時曾強迫女人上床了?要不是因為她……他一把扯開她的衣服,卻傳來她更尖銳的叫聲,毫不猶豫的,他吻住了她,將她所有的尖叫盡數吞進嘴裡,然後輾轉吸吮深深的吻她。
不知道是他的吻改變了一切還是怎麼的,魏涵祈的恐懼競一滴滴的從心頭消失,十五年的惡夢漸漸被取代,掙扎不再,全新的感觀佔滿了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攬向他,就像夢境一樣,她慢慢回報了他以及她所不知道的熱情。
楚國豪,這個改變她一生命運的男人。
第八章
房內靜悄悄的只聞床上兩人急促的呼吸聲,魏涵祈羞赧的蜷縮在床邊的一角,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發生的,他不喜歡她更不愛她不是嗎?為什麼他還……
回想著他們爭執的開端,他突兀的憤怒與動作,以及他質問她的所有問題——他是誰、你讓他吻你等等,她倏地張大了眼睛,楚國豪不會是在乎她吧?她瞠大眼睛想像這個可能性的大小,難道他不像外表對她的無情?魏涵祈拉高被單緩緩的轉過身看他。
「你……」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截斷。
「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楚國豪笑意盎然的看著她,笑意卻絲毫沒有傳到那雙令人看了不寒而慄的深邃眼中,他譏諷的說:「跟你那些情夫比起來我應該不會遜色太多才是。」
時間一秒鐘、一秒鐘的過,魏涵祈的臉色亦隨之一分分的蒼白,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難道他沒有發現這是她的第一次嗎?
「不要一臉震驚的可憐相行嗎?好像我強迫你似的。」他撇撇嘴角滿臉嫌惡的看她一眼,隨後點燃香煙逕自抽了起來。
「這是我的第一次。」魏涵祈的聲音在寂靜的房裡顯得特別清晰。
霎時,楚國豪狂笑了起來,看著她他笑得前仆後仰不能自己,然後他嗤之以鼻的開口,眼中滿含鄙夷的表情。
「你以為我沒碰過處女嗎?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這句話你聽過吧?」
他從來沒想到魏的小妹會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且還是個騙子,他以為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然而在發現她不是處女後,這個打擊簡直快要讓他痛不欲生,此生能愛上一個女人是幸福的,可是愛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卻是個悲哀,難道這是上天給他花心的懲罰嗎?
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寧願繼續留在花叢間。
「這是我的第一次。」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去騙別人吧。」楚國豪冷冷的說,事實勝於雄辯不是嗎?
淚水流不出來,魏涵祈現在才知道欲哭無淚的悲哀,木然的下床,她將衣褲一件件往身上套,離開這兒,離開這個男人是她現在唯一的願望,但願老天能可憐她,如果等會兒出去有輛車將她撞死,那麼她會非常非常的感謝的。
「要走了嗎?急著跳上另外一個男人的床展現從我這兒新學到的技術?」
他無情的言語一字字穿刺她的心,然而心痛的感覺已漸麻痺,她行屍走肉的尋著來路走了出去。
狠狠地吸了口煙,楚國豪將煙捻熄在自己掌心中,可惜灼然的疼痛依然穿不透他迷惘的心。為什麼對她依然有著疼惜與不忍,看著她蒼白無神的臉龐,他竟有股道歉的衝動?!不,他沒有錯,事實證明了一切,而她表面上的淒楚可憐定都是她高超的演技,記得嗎,她最擅長的就是演戲呀!你可別呆呆的再被騙一次。
可是為什麼她那一臉泫然欲泣的淚水揪得他心好痛?
☆ ☆ ☆
面無表情的走過酒店內的喧嘩與熱鬧,進人淒冷的夜幕中,魏涵祈單薄的身子絲毫感覺不到冷,挺直了背脊,她無聲無息的踏入綿綿細雨中,而雨就這樣飄落在她身上、發上、臉上,猶如她流不出來的淚灑了一地。
她發誓過不對任何男人動情的,因為在童年慘遭蹂躪後,她以為自己已成了愛情的絕緣體,然而十五年後楚國豪竟在她不設防時闖進她冰封的心,這種新奇與感動她是從未想過的,而深陷就這樣接踵而來。
愛情原就是她今生不可能實現的覬覦,可是她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它,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愛惡欲,這些甜蜜的負荷讓她忘卻了一切,可是她是個愛情的絕緣體事實不變,今生的她絕對不可能擁有愛情的,因為今晚的事件就是一個最好的實例。
恨他嗎?不,有愛才有恨,無愛哪來恨?這一切應該算她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的,誰教她不信邪偏要與命運搏鬥呢?算了吧,就這樣忘了吧,這一切都是她的命,強求不來的,只是她的心痛何時才會停止?
雨愈下愈大,打在她身上有如針尖刺在身上般的痛,卻遠遠不及她的心痛,再大一點吧!魏涵祈揚起頭望著天,任豆大的雨水打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如果大雨能沖淡她疼痛的心,那麼請再下大一點吧!
「小祈?」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在不遠處響起,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遲疑著。
茫茫然的轉頭注視著來人,魏涵祈萬念俱灰的蒼白面容嚇壞了魏雲智,一個箭步他及時接住她虛脫如冰棒般的身子。
「救我大哥,救我……」低喃著,魏涵祈昏倒在魏雲智的臂彎中。
☆ ☆ ☆
抽著煙的魏雲智的冷凝臉龐讓所有經過他的人不寒而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告訴他此地禁止吸煙,好在的是現在凌晨時分,醫院內沒什麼人在走動。所以大伙皆有默契的睜只眼、閉只眼當作沒看見,免得遭受魚池之殃。
救我,大哥救我……
魏雲智耳旁盤旋的是妹妹的哀求聲,眼前閃過的是她哀莫大於心死的冷然臉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情景猶如十五年前的那天……該死!到底是誰傷害了她?若給他知道的話他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魏雲智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的發誓著。
「你是病人的家屬?」
捻熄煙,魏雲智胡亂的點個頭看著從病房內走出來站在他眼前的醫生。
「她受了風寒,又因為淋雨過度有些微的引發肺炎,住院幾天再加以小心照顧調養就沒什麼大礙了。」醫生面無表情就事論事的告訴他後轉身離去。
咕噥的道聲謝,魏雲智推開房門靜靜的走到病床旁。
魏涵祈依然昏睡著,蒼白無血絲的臉色與雙唇讓他的心揪了一下,這是前幾天滿面春風跑去找他的小祈嗎?為什麼才幾天不見她競變得如此瘦骨嶙峋?是誰這麼慘忍將她害成這副德行?那人難道不知道她是他魏雲智的寶貝妹妹嗎?
他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冷冽的光芒差點讓所到之處結了冰,嘴角揚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對著空氣喃喃的道:「很好,已經有好久沒什麼事讓我這麼熱火沸騰了。」
輕撫一下她冰冷的臉龐,魏雲智轉身安靜的離去。
☆ ☆ ☆
「聽說你最近正在轟轟烈烈的戀愛?」輕啜了下酒,齊天歷淡淡的開口。
「聽誰說的?」楚國豪閒散的倚靠著沙發,懶洋洋的反問。
「大家都這樣說。」齊天歷聳聳肩,「是真的嗎?還是空穴來風?」
「你認為呢?」楚國豪揚了下眉毛,語氣譏諷,「有什麼樣的女人值得我放棄一座森林?」
「哈,我就知道一定是別人誇大其詞,你這個花心浪子怎麼可能會有專情於一個女人的時候嘛!」齊天歷瞥了他一眼笑道,「這一定比叫你登天還難對吧!」
撇撇嘴角,楚國豪不置一言的啜飲著酒。
「不過有一點還是讓我納悶不已,為什麼魏會說這個笑話來誆騙我呢?這根本是無意義嘛!」齊天歷突然皺起眉頭說,「你想魏這是什麼心態?他一向沒什麼幽默感嘛!」
「誰知道。」
「事情不太對。」齊天歷突然抿著嘴繼續說道:「你該不會恰巧有個長髮飄逸、纖細清麗的女人,而那天和她約會被魏碰到,而魏則對她一見鍾情吧?」
驀地,魏涵祈如絲緞般的長髮在他眼前飄逸,纖細的身子、清麗的臉龐帶著一抹嬌羞躺在他床上。頓時楚國豪閉上眼睛,甩開心中的遐思。不要想她!他命令自己。
「長髮飄逸、纖細清麗?打死我都不曾想過魏會說出這種話,而且是用來形容女人。」齊天歷說著說著低笑了起來,「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是嗎?」
「你今天就是來這裡跟我研究魏的?」
「當然不是。」齊天歷翻了個大白眼。
「那麼我想你也絕對不可能來找我閒話家常的。」楚國豪一臉想當然耳的表情看他,「說吧!我一向深信『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說明你的來意吧!」
「兄弟我是這種人嗎?」齊天歷極其無辜的看他一眼。
「你一向不會拐彎抹角的。」楚國豪嘴裡這樣說。可臉上卻丟給他一個「少來這一套」的表情。
「其實要找你幫忙的是魏。」看了他一眼,齊天歷歎口氣的說。
「魏?那他怎麼不直接來跟我說。」楚國豪揚眉看他。
「你知道魏有個小妹嗎?」
突然聽到這個問題,楚國豪著實嚇了一跳,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喝著酒,然後隨意一搭,「知不知道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這就是為什麼是我來而不是魏來的原因了。」齊天歷點頭說,「魏現在人大概是在醫院照顧他妹妹。」
心突地漏跳一拍,楚國豪緩緩將酒杯放在桌面上,以免慘遭被他捏碎的命運,他半低著頭,藏起震驚的表情,看著自己微微發顫的雙手。
她怎麼了?!昨天離開時不還好好的嗎?難不成是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車禍?搶劫?欺凌?或者是蹂躪?不,以她的身手這些意外根本威脅不到她,那麼她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是想不開自殺?!她面如死灰的臉孔突地在楚國豪眼前乍現,那樣的冷然飄忽、了無生氣……不可能的!
「他妹妹怎麼了?」楚國豪平靜的語氣與內心的焦慮相差十萬八千里。
「嚴重風寒轉變成肺炎。」齊天歷道。
楚國豪懸掛的心這才放下,還好不是自殺,但風寒變成肺炎?她昨天連咳嗽都不會,怎麼才過了一晚就得到肺炎?!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的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
「應該不嚴重吧?」楚國豪問。
「大概吧!但是魏很生氣。」
「氣她感冒?」
「氣那個膽敢傷害他妹妹的人。」齊天歷搖頭不懂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結論,「魏發誓要將他碎屍萬段。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那個人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他妹妹沒說是誰嗎?」楚國豪乾笑一聲問。
「沒機會說,因為他妹妹從昨天晚上進醫院到現在都昏迷不醒。」齊天歷搖頭。
「昏迷不醒?!」楚國豪大叫,「你不是說不嚴重嗎?!怎麼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憤怒的問。
對於楚國豪突如其來的怒火,齊天歷頓時感到一頭霧水,「你幹麼?」他莫名其妙的看楚國豪,不懂楚國豪為何如此大驚小怪。
「發神經。」看著齊天歷訝異的表情,楚國豪自我厭惡的說,她和他早已各不相干了,他幹麼那麼激動?「魏到底要我幫他做什麼?」他煩躁的問。
「找人。」齊天歷正色的說,「昨天有人看見魏涵祈,也就是魏的小妹,從你這間酒店走出去,他想麻煩你查一下昨天所有跟他妹妹有接觸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強調道:「他要知道『是誰』這麼不知死活敢動他魏雲智的寶貝妹妹。」
閉上眼睛,楚國豪的嘴角微揚起一絲苦笑,這是什麼鬼差事?叫他這個做賊的去抓賊?真是天大的笑話!
該死的魏涵祈,一切都是她惹的禍!
☆ ☆ ☆
再怎麼生氣、再怎麼憤怒,楚國豪還是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外,他怔了好久仍然猶豫不決是否該進去。
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以什麼身份而來?又為什麼而來?
他對她的放蕩行為不是深感不恥嗎?為何在聽說她生病後自己的一顆心卻對她懸掛不下?還愛她?不可能,那麼他一定是在道義上放不下,畢竟他與她認識,再來她又是他好兄弟的妹妹的關係,對,一定是這個原因。
楚國豪因這個認知而不再猶豫的推門進房,卻在見到床上慘白、了無生氣的面孔時愕然呆住,她……還活著吧?!踉蹌的走近,楚國豪在下意識不自覺地伸出顫抖的手去感受她的氣息,然後才慢慢的深深呼了一口氣,她——還活著。
無力去想心中的悸動是什麼,他只是眷戀的撫觸著她如嬰兒般柔嫩、細緻的肌膚,那麼珍惜、那麼愛憐、那麼希望就此能這樣輕撫她一輩子。
「楚?」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迷戀,楚國豪轉頭看向來人,是魏雲智,只見他眉頭鎖緊,眼光則是直視著楚國豪在她臉旁的手。
「楚,你是特地來告訴我事情有眉目的嗎?」忽略心中直覺的感受,魏雲智逼自己將目光由他觸摸小妹的手上移開,淡然的問。
緩緩放下留滯她臉上的手,楚國豪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
「名字。」肅殺之氣一下子充滿了魏雲智的眼,但他的聲音卻輕到不能再輕。
回過頭再看床上的魏涵祈一眼,楚國豪平靜無波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只是輕輕的、溫柔的問:
「她一直都沒醒過來?」
「有。」
「什麼都沒說?」
「沒有。」楚國豪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為什麼?保護他嗎?還是為了不破壞他和魏的友情?她的任性與倔強不像是會替人著想的。
「楚。」魏雲智不耐的叫。
「我們到外面說。」楚國豪突然開口,旋即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醫院的頂樓上,楚國豪與魏雲智的衣服被冷風吹得啪啪作響,兩人身子卻依然昂然直立絲毫不為所動,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
「我在等你開口。」兄弟多年,魏雲智已經隱約知道了事實,但他實在不相信楚會沾惹上小祈,依楚對女人的愛好,小祈在他眼中跟本就不是個女人,可是為什麼……
「昨天晚上她離開我酒店之前一直跟我在一起。」
「聊天?」
「在床上。」
「在床上聊天?」魏雲智閉上眼喃喃的道,而臉上的青筋卻隱隱浮動著。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輕笑一聲,楚國豪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灰暗的天空,「在我床上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那意味著上床、做愛……」
「該死,你強暴她!」倏地,魏雲智一個箭步衝上去勒住他衣領,冷冷的進出聲。
「可能嗎?」楚國豪面無表情的臉上頓然揚起了一絲譏誚,「我楚國豪會是個強迫女人上床的男人嗎?」可是你卻強迫了她!他告訴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小祈心甘情願,自己跳上你的床的?」魏雲智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進出口。
「她是你妹妹,她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楚國豪的嘲諷被魏雲智飛來的拳頭打斷。
「就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比任何人都瞭解她。」魏雲智握緊拳頭冷然的瞪著他。
「是嗎?」楚國豪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無情的笑道,「那麼你知道她究竟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就我所知我絕對不是第一個。」
「楚國豪!」稱兄道弟多年,魏雲智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是一個警告,告訴他如果他再過分的話,兄弟之情從此斷絕,「你最好不要污蔑小祈!」
「污蔑?」楚國豪嗤之以鼻的嘲笑他的用詞,「她自己下流不知檢點,你能說我污蔑她嗎?」
「對男人,小祈的態度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不然就是以不屑、嘲諷的姿態對待,她絕對不可能與任何男人亂來的,你沒憑沒據的少血口噴人!」
「沒憑沒據,是嗎?」楚國豪嘴角揚起了嘲諷的笑容,「喬裝淑女到處勾引男人,單獨與男人喝酒喝到半夜醉醺醺的回家,甚至公然在酒店中與男人親親我我,在她的動作、神情中找可看不出一絲你所說的不屑與嘲諷,更何況『避之唯恐不及』?相反的,我還覺得她是『樂在其中』呢!我看你這個做大哥的一定也被她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吧?」
「你——」
「別緊張,我話還沒說完呢!」楚國豪抬起手一臉稍安勿躁的表情阻止他的怒火,「你要憑據是不是?那麼我告訴你,昨天晚上在我碰她之前,她早就已經不是處女……」
「楚國豪!」魏雲智如猛虎出閘的撲向他,冷酷無情的拳頭再次說明他怒不可遏的憤然。
楚國豪被他第一拳揍得頭向後仰,卻在他第二拳時巧妙的躲開,「如果你是為了我與她上床的事揍我,那麼你是不是應先去揍其他與她上過床的男人?因為我發誓我絕對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邊躲邊諷刺的說,然而魏雲智就像發了狂似的直攻向他,慢慢的讓他漸招架不住。
「你再不住手我可就要還手了!」楚國豪在連續挨了他兩拳後終於受不了的吼道,而下一秒鐘他又吃了他一拳,「該死!我本來是打算好好跟你的說,既然你硬要動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還沒說完,楚國豪就開始還擊了,而且拳出如雨。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醫院頂樓上打了起來,好久之後,當兩個人氣喘吁吁無力動手,而且也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躺在地板上,楚國豪試著坐起身卻忍不住詛咒出聲。
「去!我實在不該有婦人之仁對你手下留情的,要不然我怎麼會這麼慘?真是他媽的該死!」他呻吟著咒罵。以他學過拳系的身手要打倒魏雖不能說簡單,但起碼不用掛得滿身彩,瞧他現在有多慘,少說也要在床上躺個半天、一天的,真是他媽的!
「你欠我的。」魏雲智冷冷的說,「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她的,你答應我什麼?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你也不會動她一根寒毛,否則就站在我面前任我打,而且絕不還手?」他嗤之以鼻。
楚國豪驀然間沉默了起來,他是說過這些話,可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話又說回來,他是真的沒去招惹她呀,都是她先招惹他的!
「你以為我這麼無聊嗎?」楚國豪的話中有絲苦澀,「是你寶貝妹妹自己千方百計來招惹我的,你要我怎麼不招惹她?魏涵祈、韓蔚琪……虧她想得出來。」
儘管牽動一根神經都會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但魏雲智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看楚國豪,「你到底在說什麼,誰是韓蔚琪?」
楚國豪成大字平躺著,然後仰頭凝望一片烏雲密佈的陰霾天空。「還記得上次我告訴你說我戀愛了,愛上一個完美無暇、美若天仙、纖細清麗的女人嗎?她直直長長的秀髮令我迷醉,率直、純真、大膽的性格令我傾心,晶瑩剔透的淚水讓我不能自己,她就是韓蔚琪,而巧的是與你的寶貝妹妹有個同音字『琪』,我記得當時有告訴你這句話。」他喃喃的念著。
「其實我錯了,錯得離譜!她們的名字更巧的是同樣都有三個音『涵』、『魏』、『祈』,而且最巧的是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相信嗎?『韓蔚琪』等於『魏涵祈』;『魏涵祈』等於『韓蔚琪』,也就是你的寶貝小祈妹妹。
「而我竟愛上一個我發誓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的女人!你能想像當我知道事實後我有多郁卒、多想一頭撞死嗎?」楚國豪自我揶揄的笑著說,「我楚國豪一向自詡最懂女人,沒想到卻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陷得不可自拔,這說出去鐵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的。」
「所以為了出氣,你強迫小祈與你上床。」魏雲智冷然的說。
「我是那種人嗎?」楚國豪轉頭看向他,「事實上那天我所做的只有說些口不擇言的話將她氣走而已。」他無奈的搖搖頭,回想自己當時所說的話,索然無味、毫無技巧的拙吻?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心口不一的話呢,第一次吻她嘗到她的清新後,他根本不想再跟任何女人接吻,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受。
魏雲智不再開口,打算靜靜的聽他將一切說完。
「你知道你的寶貝妹妹為什麼要這樣做嗎?為了報復。」楚國豪告訴他,「報復我曾說她是個男人婆、行為粗魯、沒有女人味,以及全世界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的宣言,而且她真的做到了,因為我不止看不出她就是我口中的『男人婆』,甚至還碰了她、喜歡她、愛上她,最後還被她嘲笑的一腳踹開。
「哈,我還真是個大白癡,明明知道自己被她耍了卻還忘不了她,甚至於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眉目傳情、親親我我時大吃飛醋,嫉妒得快要發狂,我是浪子楚國豪不是嗎?我怎麼會吃醋、嫉妒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
「可是我為什麼硬是將她帶離那個親吻她的男人,又在聽說她向別的男人學習接吻時怒不可遏,聽到她與別人上床時憤怒得失去理智的佔有她,然後覬覦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他愈說愈迷惘,最後只能喃喃念道。
「可是事實證明她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她的淚水依然撼動我心,她的消息依然令我不由自主地側耳傾聽,而她的生病更讓我坐立難安、心急如焚,為什麼我還會在意她,她不愛我、她恨我,她甚至將所有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為什麼我還是在意她,為什麼?」
「因為你愛上小祈了。」魏雲智歎口氣說,雖然他依然氣楚害得小祈住院,但心底卻已原諒他了,誰教楚是真心的愛小祈。
「我知道。」楚國豪呆滯的凝望著天空,第一次認命的承認這個瞭然於心的感情,「只是愛她是個事實,我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個事實。」
「我記得以前你根本不在乎這個,甚至還對處女這種動物嗤之以鼻不是嗎?」
「不管你要嘲笑我也好、譏諷我也好,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每當我只要想到她曾經睡在別的男人床上,我的情緒就會馬上變得暴戾無比,無意間甚至連傷害了她也不自覺,有這樣一個永遠的芥蒂在,我對她的愛還能叫愛嗎?」楚國豪眼中的淒苦是他自己這輩子不曾有過的。
「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進感化院嗎?」魏雲智突然開口問,卻不等他回答逕自說了下去,「因為犯了重傷罪。」
相識十五個年頭,楚國豪第一次聽到魏雲智主動談起過往,在他們五個人中就屬他最沉默,不必要的話絕不多說,除了偶爾心血來潮時會談到他的寶貝小祈妹妹之外,更不曾聽過他說起他自己的過去與其他家人,雖然大伙都知道他的家世好、高學歷、高收入與他們任何一個都不同。
十五年的兄弟,他們的默契早已好到不用言語,什麼該說、什麼該問、什麼該知道、什麼又該瞭解,他們全都心裡有數,而魏的過往就是一個他們不該問、不該知道的事,只因為他不想說,而他們則全然的尊重他。可是現在,他怎麼會突然提起呢?楚國豪皺起眉頭看著冷漠的魏雲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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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51:29
第七章
端杯熱茶給她喝,楚國豪靜靜的坐在離她三尺外的椅子上,不動聲色的喝著酒。
該死!他到底該對她怎麼辦?他曾經答應過魏不對他的妹妹動手的,而今他卻愛上了他妹妹所扮演的角色韓蔚琪,明明是同一個女人,為何他能同時愛著她卻又對她恨之入骨?韓蔚琪真的是她演出的一個角色而已嗎?其中是否含有魏涵祈自己本身呢?
看著她蒼白未恢復的臉色,楚國豪沒來由得將那次在酒店的她、昨天晚上的她,和剛剛的她比較了一下,同樣都是如此的驚懼無助,這個她應該就是真實的她了,可是其他的呢?美麗、大膽、率直、純真……他真的不敢想像自己究竟愛上了怎麼樣的一個女人,是騙子還是蛇蠍美人?
小祈愛上你了。
看著她,楚國豪心中不禁浮現魏雲智所說的話,難不成這一切的騙局全是為了她愛上他所做的?因為她知道他不會看上一個小鬼,才特地變得如此美麗接近他?這有可能嗎?想到這種可能性,楚國豪心中竟有了明顯的竊喜。
「好些了嗎?」他淡淡的開口。
「謝謝。」點點頭,魏涵祈向他道謝,可目光卻始終不敢直視他。
「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為什麼謝我?」他揚眉。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兒?」
「我說路過你會信嗎?」楚國豪淡然的看著她。
瞪著他,魏涵祈不敢相信他話裡的意思,「你的意思不會是說從你頭到尾都在那兒?」
「你的功夫很好。」沒有點頭沒有搖頭,楚國豪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瞪著他,魏涵祈不知道現在自己心中到底是愛他比較多,還是恨他比較多。是什麼樣的男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被別的男人欺負甚至強暴,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她?因為他竟然能無動於衷的在一旁冷眼旁觀!
心痛不足以形容魏涵祈現在的感受,而這則讓她知道自己愛他終究比恨他多一些。現在她終於知道大哥為什麼再三告誡她不要愛上他了,因為他不止是個浪蕩子,還是一個無情又無心的人,可憐她現在才看清楚他。
算了吧,這一切都怪自己自討苦吃怨不了別人,她緩緩起身不再看他。
「去哪兒?韓蔚琪小姐。」楚國豪擋住她的去路。
「很晚了,我想我該走了,謝謝你的熱茶。」她語調平順,絲毫聽不出心中現有的苦澀。
「別這麼見外,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他將她困在自己與椅背間。
「放我回去。」
「回去哪兒?是你朋友的家還是你家,抑或者是你大哥那兒?」楚國豪一揚眉,似笑非笑的低頭看她,「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呢?」
血色由臉上褪去,魏涵祈微乎其微的顛簸了一下,他真的知道一切了,接下來他是不是要開始嘲弄輕蔑、狠狠地奚落她一番呢?一想到那情景,魏涵祈倏地咬牙抬頭直視著他,「既然你都知道一切了,那麼放我走,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讓你和大哥多年的感情毀於一旦。」她冷傲的說。
「為什麼?」楚國豪突然問,問得她一愣一愣的。
「什麼為什麼?」她避開他深邃的眼眸佯裝不懂。
「為什麼以韓蔚琪的身份接近我,你有什麼目的?」他把玩起她如絲緞般的假髮。
「你不會想知道。」魏涵祈一把扯下他手中的頭髮狠瞪他。
「我在問不是嗎?」他沒理她的抗議繼續把玩她的髮絲,然後出其不意的拿下她的假髮,令他意外的是她的短髮一如她的假髮般柔軟細緻,甚至有有過之而無不及之感,「說吧!如果你老實點,或許我就不會將這一切告訴魏。」他不太真實的威脅。
「你去說呀!反正我不在意。」她才不怕他哩!大哥知道了頂多訓誡她一頓而已,她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魏曾告訴我,說你愛上我是真的嗎?」楚國豪突然低頭,臉龐近到差點親吻到她,深邃的眼眸中全是款款深情。
隨著他愈接近魏涵祈的心就愈狂跳,但她只要一想到他之前的「見死不救」,她再熾熱的心也瞬間冰封,她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迸出聲,「誰會愛上你這個沒心少肺的花花公子?我魏涵祈雖然是行為舉止粗魯四海、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的男人婆,但是就算世界上沒有男人肯要我,我也不會去屈就你這個花花浪子!」
天!魏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呀?竟然將他所說過的話全數轉述給她聽,難怪她一副恨他入骨的咬牙狀,這下子他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愛我是嗎?那我們來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口是心非。」楚國豪挑眉看她,然後出其不意的吻住她。
「唔……住手……」掙扎著,魏涵祈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他根本不在意她不是嗎?那為什麼還要吻她,展示他高超的接吻技巧嗎?
她恨他,這個萬惡根源的臭男人,可是為什麼自己的意志漸漸軟化,雙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爬上他頸項緊緊的將他攬向自己,她是恨他的呀,為什麼還激進的回應他?她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樣,你還能說不愛我嗎?」楚國豪抬起頭,眼中閃爍的不外是洋洋得意。
毫不猶豫的,魏涵祈反手一巴掌向他揮了過去,他這個可惡的大爛人,欺凌她看她哭泣的求饒他就高興是嗎?她就是偏不順他的心。
截住她在半空中的手,楚國豪的眼睛瞬間發出危險的光芒,冷凝的臉上充滿了風雨欲來之兆,「這一生中我只被女人打過三次,而這三次卻全出自你的手,你別想要有第四次向我揮手的機會,你記住了嗎?」他看著她低聲警告。
「只要我有機會。」魏涵祈不馴的揚起下巴。
該死!為什麼她要這麼難搞?楚國豪暗暗詛咒著。
「放開我!」她掙扎的命令著。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以韓蔚琪的身份來接近我。」楚國豪瞇眼看她,臉上的表情則說明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姿態。
「報仇。」撇開頭去,魏涵祈沉聲說。
「報仇?」楚國豪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字眼好像挺嚴重的,可是他哪裡得罪她了,值得她將「報仇」兩字用在他身上,「我和你沒有『殺夫奪子』之恨吧?」他開玩笑的睨著她看。
「是沒有。」魏涵祈冷冷的看著他。
「那為什麼?」他真的不懂這個女人。
「為什麼?」她笑得好假,「因為要證明我是有女人味呀,怎麼樣?你現在是否還認為我沒有半點女人味,行為舉止粗魯四海得像個男人婆?楚國豪先生。」魏涵祈嬌嗲的對他猛眨眼,眼裡的恨意卻是一目瞭然。
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為了報復他而演的戲——美麗、大膽、率直、純真的韓蔚琪?而他竟傻傻的上釣甚至陷入?
「哈哈……小鬼就是小鬼,竟然會為了別人幾句話而氣成這樣子!」楚國豪豁然放開她的仰頭大笑了起來,「你以為我真的被你吸引了嗎?」他吊兒郎當的看她。
「難道不是嗎?」魏涵祈一揚眉譏諷的開口,「昨天下午不知道是誰跑到我那兒尋找一個叫韓蔚琪的女人哦!」
「你以為在兩天後我找她做什麼?道歉?求她回到我身邊?」他眼中閃爍著戲謔,「像她那種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出手打人的女人,你想我會愛上她嗎?更不用提她那索然無味、毫無技巧的接吻……」他制住她揚起的拳頭,冷然道:「我說過別再對我出手!」
用力甩開他的鉗制,魏涵祈充滿恨意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楚國豪,這輩子我死也不會原諒你的。」她擱下話後憤然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楚國豪無力的長歎口氣,為什麼他的溫柔多情在碰到她時總會變質?魏涵祈,她真是上天生來克他的人嗎7
☆ ☆ ☆
魏涵祈恢復以往的姿態打扮了,毛衣加上緊身牛仔褲,行為舉止依然粗魯四海,卻沒有人能說她沒有女人味,相反的,纖細高挑的身材配上俏麗短髮,偶爾再穿上一隻有跟的靴子和臉上不經意展露出的愁悵,她的美麗令人驚艷,令所有認識與不認識她的人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再忍不住讚歎出聲。
坐在高腳椅上,魏涵祈帶著些微悵然看著杯中淡粉色的液體,它正隨著邊圍的震顫而揚波蕩漾著,一如她多日來不曾平靜的心湖,蕩漾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愛上他或許真是她一生犯下最嚴重的錯,為了他的話——男人婆、沒有女人味、粗魯四海而改變了自已是她傻,但是他不愛她就算了,他沒有權利將她僅有的自尊心拿來踐踏。索然無味、豪無技巧的接吻!那是她一生中唯一僅有的真與美,他強奪豪取去就算了,為何他還將它視若敝屣,嫌它一文不值?她恨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的!
「你帶我來這兒,為的就是看你喝酒?」
身旁響起了一個男性化的聲音揶揄著,魏涵祈這才記起今晚的目的。
「對不起。」她歉意的朝他一笑。
這個器宇軒昂的男人叫楊煜勳,和他邂逅是在她與楚國豪絕裂的那晚。借酒澆愁一向是她最瞧不起的行徑,然而那天她卻做了自己最不屑的事,狠狠灌了一夜的酒,說她呆、說她笨也罷,她真的忘了男人的惡劣與齷齪只想忘卻楚國豪帶給她的痛,所以在她酩酊大醉手無縛雞之力的當口慘遭非禮也就不足為奇了,幸運的是她遇到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紳士。
他救了她、照顧她,甚至聽了她一晚的胡言亂語、哭叫笑鬧,她發誓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失控過,但不知怎麼的,這個楊煜勳給了她一種安心的感受,她的苦就這樣不由自主地向他宣洩而出。唉,如果能愛上他就好了,可惜她的心卻繫於那該死的楚國豪!
「那個混蛋呢?他今天有在這兒嗎?」楊煜勳舉杯就口的環視了週遭一圈。
「沒看到。」對於他的用詞魏涵祈忍不住微笑,她搖搖頭,「楊煜勳,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還肯答應我這種無禮的要求?」
「緣分吧!」他伸手揉揉她如絲緞般的短髮淡淡一笑。
很奇怪,對於他親呢的撫觸魏涵祈沒有半點排斥感,反而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大哥、二哥、小哥對她疼惜一般的自然。
「也許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也說不定。」她揚嘴一笑道。
「你沒有哥哥嗎?」
「有,而且是三個。」魏涵祈的臉上頓時散發出一股幸福的光芒,「但是我不介意再多一個。」
楊煜勳嘴角噙起一絲開懷的笑意將她攬進懷中,然後在她細緻的臉龐印上一吻,「很高興認識你,小祈妹妹……」
驀地一股強大的拉力將他拖離她身旁,楊煜勳顛簸的站正身子看向來人,只見一個英挺、斯文俊逸卻絕對霸氣的男人正怒氣沖沖的瞪著他,而手裡懷抱的卻是剛剛還在他懷中的「小祈妹妹」。
「你幹什麼?放開我!」驚愕之餘,魏涵祈在那來人懷中掙扎著。
打從她一走進酒店楚國豪就注意到她了,第一次真真實實的看魏涵祈這個女人,他發現長髮、短髮的她各有各的引人魅力,她沒有一絲的男人氣息反而是個十足十的美人,為何他之前沒注意到,反而還將她誤為男子呢?對於這點他始終納悶。
看著她對身旁的男人巧笑倩兮,一股不受歡迎的妒意由內心深處緩緩升起。他是誰?他為什麼會陪她來這兒?他們在談什麼?倏地,楚國豪握緊了拳頭,瞠目結舌的瞪著那人親暱的撫摸她的頭髮,而她卻還他一個燦爛的笑容!該死了!他是誰?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憑什麼撫觸她,那項特權是自己的,只有自己能撫摸她那頭如絲緞般的秀髮,她是他楚國豪的!
這項發自心底的宣告震呆了他,楚國豪無聲無息的笑了,他的溫柔多情是眾所皆知的,對女人開口說愛就如同對人開口說「你好」的意思,所以當初在他告訴魏說他戀愛了,才會被魏嗤之以鼻的嘲笑,現在想起來他當時真的在戀愛嗎?不,答案是否定的,或許那時的他真的有了心動的感覺,但那絕對不是愛,那時的他就像一個拿到新穎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新鮮、好奇卻並非愛不釋手,可是現在……
他將充滿愛意的目光移向魏涵祈,卻在下一秒鐘如上了弦的箭疾馳而出。
「他是誰?」鉗制著她,楚國豪冷森的開口問她,雙眼卻目不轉睛的直視著膽敢親吻她的男人。他沒有揮拳相向是記起上次的教訓,不想惹得她淚眼汪汪。但那不表示他沒有殺人的慾望。
「不干你的事!」魏涵祈口氣凶悍的朝他叫道,「你放開我!」一把將她困在自己胸前,楚國豪瞇起眼睛充滿危險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誰?和她是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不問小祈呢?」楊煜勳揚起眉頭眼中有著淡淡的笑意,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小祈口中那該千刀萬剮丟進油鍋炸的楚國豪吧!
「他是誰?」分不清他眼中的笑意為何,楚國豪皺起眉頭低頭問懷中掙扎不已的魏涵祈。他知道魏有兩個弟弟,除了上次那個他希望這是另外一個,至少這樣子的話他就沒有理由出手揍他了。
「他叫楊煜勳,我的男朋友、我的愛人、我未來的老公!」魏涵祈生氣的大叫,「你到底放不放開我?你放手啦!」
「對不起先生,我的女朋友、我的愛人、我未來的老婆,請你高抬貴手放了她。」楊煜勳非常合作的開口,沒想到回答他的卻是一記有力的拳頭。
「你這個粗魯無禮的野獸,放開我,放開我!」
只覺臉頰一痛,跟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楊煜勳聽著魏涵祈的尖叫聲由近至遠爾後完全消失,他甩甩髮脹的頭顱在四周好奇的目光下爬起身。這就是無緣無故收個乾妹妹的後果——無妄之災啊!楊煜勳自嘲的想著。
「先生,給你一個忠告,絕對不要去得罪楚國豪這個男人,他『黑街教父』之名絕非空穴來風,如果想活得好好的話,千萬千萬要離他遠遠的知道嗎?」一名男子好意的對他說。
「黑街教父?」楊煜勳喃喃的念道,對這幾個字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對,黑街教父的秦楚齊趙魏!秦軾傑、楚國豪、齊天歷、趙孟澤、魏雲智,這五個人並不是我們平常老百姓惹得起的。」
「秦軾傑、楚國豪……」楊煜勳失笑的念著,看來他上輩子跟他們結的怨一定很深,要不然今生為何還會如此糾纏不清呢?唉,還真是冤孽。
☆ ☆ ☆
「放開我,你幹什麼?放開我!」魏涵祈非常不淑女的捶打著楚國豪,臉上的表情只有怒氣衝天可以形容,他到底想帶她到哪裡去?他到底想做什麼?
挾制著她走進他在酒店的休息室內,楚國豪不置一言的放開她,然後背靠在暗門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發什麼神經?放我出去!」她揉著被他抓痛的手臂吼道。
「他是誰?」他依然是這個問題,不肯相信他們剛剛所說的話。
「我的男朋友、我的愛人、我未來的老公!你剛剛沒聽清楚嗎?」魏涵祈生氣的瞪著他。
「你說謊。」楚國豪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說謊?我為什麼要說謊?你真以為我魏涵祈沒人要是不是,你少瞧不起人了!」她恨聲道。
「我再問一次,他是誰?」
「你是聾子呀!」魏涵祈生氣的嘲諷,而後又展露迷死人不償命的甜美笑容,「人家可是留美回來的博士,人品才識樣樣高人一等,配我應該算是郎才女貌了,他對我溫柔體貼就像呵護寶貝似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會嫌我的接吻技巧生疏,還很熱心的指導我……」
「你讓他吻你?!」楚國豪一把攫住她,先前的閒散轉眼間變成了危險與駭人的氣勢,怒意像山洪爆發般一下子衝散了他的自持,他銳利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低吼著問:「你讓他吻你?!」
對他突來的怒意魏涵祈害怕的戰慄了一下,卻依然不馴的仰頭與他對峙,「對,我是讓他吻我了,怎麼樣?不行嗎?」
這個女人是上天生來毀滅他的!楚國豪握緊拳頭抑制想將她掐死的衝動,「有膽你再說一次。」他冷凝的開口。
「我讓他吻我,然後我回吻他!你想怎麼樣?」她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
「我想怎麼樣?」楚國豪邪惡的笑了,眼裡卻沒有半絲笑意,「你猜我想怎麼樣?」他不等她開口說話隨即擒住她的唇。
這雙唇是他的,他絕不容許任何男人越雷池一步,如果不幸真的被人玷污了,那麼他會花上雙倍的時間來親吻她,以他的吻洗去他人留在她唇上的味道,她是他的,沒有人可以由他手中奪走她!
他蠻橫的吻吻痛了她的唇,魏涵祈掙扎的想推開他卻白費力氣,她從來不知道他生氣是這個樣子的,危險、駭人、陰霾、冷森,就連他的唇都讓人感覺不到溫度。她真的惹怒了他不是嗎?
「放開我……」在他唇間偷得一點空隙,魏涵祈怒不可遏的叫道,他吻得她好痛!
「他不是很熱心指導你嗎?那麼現在展現給我看。」他危險的逼視,在她唇上瘖啞的低喃。
「下流!」魏涵祈狠狠地朝他揮一掌卻在半空被截住。
「我說過永遠不要再向我揮拳。」楚國豪冷冷的進出口。
「放我走!」魏涵祈眉頭不皺一下的命令道。
「走去哪兒?找他練習接吻?這裡就有一個現成的人選,你又何須捨近求遠,更何況我敢發誓外面那小子絕對不及我的十分之一。」他諷刺的說,表情比剛剛危險十倍。「你到底想怎麼樣?嫌棄我卻又見不得別人對我好,你這是什麼樣的變態心理?」魏涵祈臉色微變,為他下流的想法感到傷心欲絕,「還有他的吻技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就算他真不及你十分之一,那麼我絕對會再找別的人學的,我就不相信全世界的男人全都遜於你,所以不用你瞎操心!」
「你……你就這麼不要臉?!」
「我不要臉?!你還想知道我更不要臉的地方嗎?」他竟然說她不要臉?!「你以為我只是向他們學習接吻的技巧嗎?別傻了,接吻之後的愛撫到無可避免的上床做愛……」魏涵祈氣得口不遮攔的說。
「住口!」驀地他一拳打在身邊的茶几上,震碎了平面的玻璃,也嚇壞了她。
「告訴我你剛剛的話沒有一句是真實的,全只因為要氣我。」楚國豪低頭凝視她,眼神極為的冷冽,口氣卻是輕哄的溫柔。
「因為要氣你?是你美嗎?還是我窮極無聊?」明明被看穿,卻要死硬不肯承認,魏涵祈倔強的臉上有著滿滿的不屑。
「是不是窮極無聊,我們待會兒就會知道。」瞪了她半晌,他一把將她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
「你……你幹什麼?放我下來!」魏涵祈被他突然的舉動嚇死了。
「來,現在讓我們看看你到底學到了什麼。」將她丟在他休息室的床上,楚國豪順勢壓住了她,從頭到腳他們倆竟是如此的完全契合。
「放開我!」她有點歇斯底里的大叫。
「不,我不想。」楚國豪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魏涵祈差點尖叫了,她到底把自己弄到了何種田地?為了一時的氣憤而撒下漫天大謊,這樣惹得他臉紅脖子粗她又得到了什麼?就像當初為了證實他的話是錯的,而改造自己接近他一般,她得到了什麼?一顆傷痕纍纍的心?不——
「放開我,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全都不是真的,你放開我。」她瞪著他承認的說。
「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太遲了?不,我想我還是自己來發覺好了。」楚國豪開始低頭吻她。
「不要。」魏涵祈側開頭去讓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臉頰上,「楚國豪,我命令你放開我!」
「命令我?」楚國豪笑了起來,「既然能向別的男人學習做愛技巧,為什麼不向我學習學習呢?我保證我能教你的絕對不比別人少。」
「放開我,我恨你!」她開始用力掙扎著,雙手狠命的往他身上捶打。
「不,你不會恨我的,說不定等會兒你還會開口求我——愛你。」
他制住她雙手將其緊緊固定在上方,另一隻手則開始緩不濟急的剝開她的上衣、然後親吻她每一寸如凝脂般雪白滑嫩的肌膚,她的美麗是如此令人意想不到,但一想到別的男人曾如此碰過她,他的動作就不由自主地粗暴了起來。
「不要,我求求你放開我!救命——」恐懼慢慢佔領了她的心,魏涵祈的思潮回到了十五年前的現場。無助的淚水滑下了她的臉頰,她掙扎得更激動了。
楚國豪不是沒有感受到她劇烈的掙扎,然而心中那股憤怒卻驅使他不去在意,她就寧願跟別的男人睡而不願跟他嗎?求他放開她,甚至還誇張的喊救命?他楚國豪何時曾強迫女人上床了?要不是因為她……他一把扯開她的衣服,卻傳來她更尖銳的叫聲,毫不猶豫的,他吻住了她,將她所有的尖叫盡數吞進嘴裡,然後輾轉吸吮深深的吻她。
不知道是他的吻改變了一切還是怎麼的,魏涵祈的恐懼競一滴滴的從心頭消失,十五年的惡夢漸漸被取代,掙扎不再,全新的感觀佔滿了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攬向他,就像夢境一樣,她慢慢回報了他以及她所不知道的熱情。
楚國豪,這個改變她一生命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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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51:41
第八章
房內靜悄悄的只聞床上兩人急促的呼吸聲,魏涵祈羞赧的蜷縮在床邊的一角,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發生的,他不喜歡她更不愛她不是嗎?為什麼他還……
回想著他們爭執的開端,他突兀的憤怒與動作,以及他質問她的所有問題——他是誰、你讓他吻你等等,她倏地張大了眼睛,楚國豪不會是在乎她吧?她瞠大眼睛想像這個可能性的大小,難道他不像外表對她的無情?魏涵祈拉高被單緩緩的轉過身看他。
「你……」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截斷。
「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楚國豪笑意盎然的看著她,笑意卻絲毫沒有傳到那雙令人看了不寒而慄的深邃眼中,他譏諷的說:「跟你那些情夫比起來我應該不會遜色太多才是。」
時間一秒鐘、一秒鐘的過,魏涵祈的臉色亦隨之一分分的蒼白,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難道他沒有發現這是她的第一次嗎?
「不要一臉震驚的可憐相行嗎?好像我強迫你似的。」他撇撇嘴角滿臉嫌惡的看她一眼,隨後點燃香煙逕自抽了起來。
「這是我的第一次。」魏涵祈的聲音在寂靜的房裡顯得特別清晰。
霎時,楚國豪狂笑了起來,看著她他笑得前仆後仰不能自己,然後他嗤之以鼻的開口,眼中滿含鄙夷的表情。
「你以為我沒碰過處女嗎?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這句話你聽過吧?」
他從來沒想到魏的小妹會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且還是個騙子,他以為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然而在發現她不是處女後,這個打擊簡直快要讓他痛不欲生,此生能愛上一個女人是幸福的,可是愛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卻是個悲哀,難道這是上天給他花心的懲罰嗎?
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寧願繼續留在花叢間。
「這是我的第一次。」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去騙別人吧。」楚國豪冷冷的說,事實勝於雄辯不是嗎?
淚水流不出來,魏涵祈現在才知道欲哭無淚的悲哀,木然的下床,她將衣褲一件件往身上套,離開這兒,離開這個男人是她現在唯一的願望,但願老天能可憐她,如果等會兒出去有輛車將她撞死,那麼她會非常非常的感謝的。
「要走了嗎?急著跳上另外一個男人的床展現從我這兒新學到的技術?」
他無情的言語一字字穿刺她的心,然而心痛的感覺已漸麻痺,她行屍走肉的尋著來路走了出去。
狠狠地吸了口煙,楚國豪將煙捻熄在自己掌心中,可惜灼然的疼痛依然穿不透他迷惘的心。為什麼對她依然有著疼惜與不忍,看著她蒼白無神的臉龐,他竟有股道歉的衝動?!不,他沒有錯,事實證明了一切,而她表面上的淒楚可憐定都是她高超的演技,記得嗎,她最擅長的就是演戲呀!你可別呆呆的再被騙一次。
可是為什麼她那一臉泫然欲泣的淚水揪得他心好痛?
☆ ☆ ☆
面無表情的走過酒店內的喧嘩與熱鬧,進人淒冷的夜幕中,魏涵祈單薄的身子絲毫感覺不到冷,挺直了背脊,她無聲無息的踏入綿綿細雨中,而雨就這樣飄落在她身上、發上、臉上,猶如她流不出來的淚灑了一地。
她發誓過不對任何男人動情的,因為在童年慘遭蹂躪後,她以為自己已成了愛情的絕緣體,然而十五年後楚國豪竟在她不設防時闖進她冰封的心,這種新奇與感動她是從未想過的,而深陷就這樣接踵而來。
愛情原就是她今生不可能實現的覬覦,可是她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它,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愛惡欲,這些甜蜜的負荷讓她忘卻了一切,可是她是個愛情的絕緣體事實不變,今生的她絕對不可能擁有愛情的,因為今晚的事件就是一個最好的實例。
恨他嗎?不,有愛才有恨,無愛哪來恨?這一切應該算她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的,誰教她不信邪偏要與命運搏鬥呢?算了吧,就這樣忘了吧,這一切都是她的命,強求不來的,只是她的心痛何時才會停止?
雨愈下愈大,打在她身上有如針尖刺在身上般的痛,卻遠遠不及她的心痛,再大一點吧!魏涵祈揚起頭望著天,任豆大的雨水打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如果大雨能沖淡她疼痛的心,那麼請再下大一點吧!
「小祈?」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在不遠處響起,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遲疑著。
茫茫然的轉頭注視著來人,魏涵祈萬念俱灰的蒼白面容嚇壞了魏雲智,一個箭步他及時接住她虛脫如冰棒般的身子。
「救我大哥,救我……」低喃著,魏涵祈昏倒在魏雲智的臂彎中。
☆ ☆ ☆
抽著煙的魏雲智的冷凝臉龐讓所有經過他的人不寒而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告訴他此地禁止吸煙,好在的是現在凌晨時分,醫院內沒什麼人在走動。所以大伙皆有默契的睜只眼、閉只眼當作沒看見,免得遭受魚池之殃。
救我,大哥救我……
魏雲智耳旁盤旋的是妹妹的哀求聲,眼前閃過的是她哀莫大於心死的冷然臉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情景猶如十五年前的那天……該死!到底是誰傷害了她?若給他知道的話他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魏雲智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的發誓著。
「你是病人的家屬?」
捻熄煙,魏雲智胡亂的點個頭看著從病房內走出來站在他眼前的醫生。
「她受了風寒,又因為淋雨過度有些微的引發肺炎,住院幾天再加以小心照顧調養就沒什麼大礙了。」醫生面無表情就事論事的告訴他後轉身離去。
咕噥的道聲謝,魏雲智推開房門靜靜的走到病床旁。
魏涵祈依然昏睡著,蒼白無血絲的臉色與雙唇讓他的心揪了一下,這是前幾天滿面春風跑去找他的小祈嗎?為什麼才幾天不見她競變得如此瘦骨嶙峋?是誰這麼慘忍將她害成這副德行?那人難道不知道她是他魏雲智的寶貝妹妹嗎?
他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冷冽的光芒差點讓所到之處結了冰,嘴角揚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對著空氣喃喃的道:「很好,已經有好久沒什麼事讓我這麼熱火沸騰了。」
輕撫一下她冰冷的臉龐,魏雲智轉身安靜的離去。
☆ ☆ ☆
「聽說你最近正在轟轟烈烈的戀愛?」輕啜了下酒,齊天歷淡淡的開口。
「聽誰說的?」楚國豪閒散的倚靠著沙發,懶洋洋的反問。
「大家都這樣說。」齊天歷聳聳肩,「是真的嗎?還是空穴來風?」
「你認為呢?」楚國豪揚了下眉毛,語氣譏諷,「有什麼樣的女人值得我放棄一座森林?」
「哈,我就知道一定是別人誇大其詞,你這個花心浪子怎麼可能會有專情於一個女人的時候嘛!」齊天歷瞥了他一眼笑道,「這一定比叫你登天還難對吧!」
撇撇嘴角,楚國豪不置一言的啜飲著酒。
「不過有一點還是讓我納悶不已,為什麼魏會說這個笑話來誆騙我呢?這根本是無意義嘛!」齊天歷突然皺起眉頭說,「你想魏這是什麼心態?他一向沒什麼幽默感嘛!」
「誰知道。」
「事情不太對。」齊天歷突然抿著嘴繼續說道:「你該不會恰巧有個長髮飄逸、纖細清麗的女人,而那天和她約會被魏碰到,而魏則對她一見鍾情吧?」
驀地,魏涵祈如絲緞般的長髮在他眼前飄逸,纖細的身子、清麗的臉龐帶著一抹嬌羞躺在他床上。頓時楚國豪閉上眼睛,甩開心中的遐思。不要想她!他命令自己。
「長髮飄逸、纖細清麗?打死我都不曾想過魏會說出這種話,而且是用來形容女人。」齊天歷說著說著低笑了起來,「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是嗎?」
「你今天就是來這裡跟我研究魏的?」
「當然不是。」齊天歷翻了個大白眼。
「那麼我想你也絕對不可能來找我閒話家常的。」楚國豪一臉想當然耳的表情看他,「說吧!我一向深信『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說明你的來意吧!」
「兄弟我是這種人嗎?」齊天歷極其無辜的看他一眼。
「你一向不會拐彎抹角的。」楚國豪嘴裡這樣說。可臉上卻丟給他一個「少來這一套」的表情。
「其實要找你幫忙的是魏。」看了他一眼,齊天歷歎口氣的說。
「魏?那他怎麼不直接來跟我說。」楚國豪揚眉看他。
「你知道魏有個小妹嗎?」
突然聽到這個問題,楚國豪著實嚇了一跳,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喝著酒,然後隨意一搭,「知不知道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這就是為什麼是我來而不是魏來的原因了。」齊天歷點頭說,「魏現在人大概是在醫院照顧他妹妹。」
心突地漏跳一拍,楚國豪緩緩將酒杯放在桌面上,以免慘遭被他捏碎的命運,他半低著頭,藏起震驚的表情,看著自己微微發顫的雙手。
她怎麼了?!昨天離開時不還好好的嗎?難不成是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車禍?搶劫?欺凌?或者是蹂躪?不,以她的身手這些意外根本威脅不到她,那麼她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是想不開自殺?!她面如死灰的臉孔突地在楚國豪眼前乍現,那樣的冷然飄忽、了無生氣……不可能的!
「他妹妹怎麼了?」楚國豪平靜的語氣與內心的焦慮相差十萬八千里。
「嚴重風寒轉變成肺炎。」齊天歷道。
楚國豪懸掛的心這才放下,還好不是自殺,但風寒變成肺炎?她昨天連咳嗽都不會,怎麼才過了一晚就得到肺炎?!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的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
「應該不嚴重吧?」楚國豪問。
「大概吧!但是魏很生氣。」
「氣她感冒?」
「氣那個膽敢傷害他妹妹的人。」齊天歷搖頭不懂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結論,「魏發誓要將他碎屍萬段。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那個人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他妹妹沒說是誰嗎?」楚國豪乾笑一聲問。
「沒機會說,因為他妹妹從昨天晚上進醫院到現在都昏迷不醒。」齊天歷搖頭。
「昏迷不醒?!」楚國豪大叫,「你不是說不嚴重嗎?!怎麼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憤怒的問。
對於楚國豪突如其來的怒火,齊天歷頓時感到一頭霧水,「你幹麼?」他莫名其妙的看楚國豪,不懂楚國豪為何如此大驚小怪。
「發神經。」看著齊天歷訝異的表情,楚國豪自我厭惡的說,她和他早已各不相干了,他幹麼那麼激動?「魏到底要我幫他做什麼?」他煩躁的問。
「找人。」齊天歷正色的說,「昨天有人看見魏涵祈,也就是魏的小妹,從你這間酒店走出去,他想麻煩你查一下昨天所有跟他妹妹有接觸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強調道:「他要知道『是誰』這麼不知死活敢動他魏雲智的寶貝妹妹。」
閉上眼睛,楚國豪的嘴角微揚起一絲苦笑,這是什麼鬼差事?叫他這個做賊的去抓賊?真是天大的笑話!
該死的魏涵祈,一切都是她惹的禍!
☆ ☆ ☆
再怎麼生氣、再怎麼憤怒,楚國豪還是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外,他怔了好久仍然猶豫不決是否該進去。
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以什麼身份而來?又為什麼而來?
他對她的放蕩行為不是深感不恥嗎?為何在聽說她生病後自己的一顆心卻對她懸掛不下?還愛她?不可能,那麼他一定是在道義上放不下,畢竟他與她認識,再來她又是他好兄弟的妹妹的關係,對,一定是這個原因。
楚國豪因這個認知而不再猶豫的推門進房,卻在見到床上慘白、了無生氣的面孔時愕然呆住,她……還活著吧?!踉蹌的走近,楚國豪在下意識不自覺地伸出顫抖的手去感受她的氣息,然後才慢慢的深深呼了一口氣,她——還活著。
無力去想心中的悸動是什麼,他只是眷戀的撫觸著她如嬰兒般柔嫩、細緻的肌膚,那麼珍惜、那麼愛憐、那麼希望就此能這樣輕撫她一輩子。
「楚?」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迷戀,楚國豪轉頭看向來人,是魏雲智,只見他眉頭鎖緊,眼光則是直視著楚國豪在她臉旁的手。
「楚,你是特地來告訴我事情有眉目的嗎?」忽略心中直覺的感受,魏雲智逼自己將目光由他觸摸小妹的手上移開,淡然的問。
緩緩放下留滯她臉上的手,楚國豪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
「名字。」肅殺之氣一下子充滿了魏雲智的眼,但他的聲音卻輕到不能再輕。
回過頭再看床上的魏涵祈一眼,楚國豪平靜無波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只是輕輕的、溫柔的問:
「她一直都沒醒過來?」
「有。」
「什麼都沒說?」
「沒有。」楚國豪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為什麼?保護他嗎?還是為了不破壞他和魏的友情?她的任性與倔強不像是會替人著想的。
「楚。」魏雲智不耐的叫。
「我們到外面說。」楚國豪突然開口,旋即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醫院的頂樓上,楚國豪與魏雲智的衣服被冷風吹得啪啪作響,兩人身子卻依然昂然直立絲毫不為所動,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
「我在等你開口。」兄弟多年,魏雲智已經隱約知道了事實,但他實在不相信楚會沾惹上小祈,依楚對女人的愛好,小祈在他眼中跟本就不是個女人,可是為什麼……
「昨天晚上她離開我酒店之前一直跟我在一起。」
「聊天?」
「在床上。」
「在床上聊天?」魏雲智閉上眼喃喃的道,而臉上的青筋卻隱隱浮動著。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輕笑一聲,楚國豪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灰暗的天空,「在我床上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那意味著上床、做愛……」
「該死,你強暴她!」倏地,魏雲智一個箭步衝上去勒住他衣領,冷冷的進出聲。
「可能嗎?」楚國豪面無表情的臉上頓然揚起了一絲譏誚,「我楚國豪會是個強迫女人上床的男人嗎?」可是你卻強迫了她!他告訴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小祈心甘情願,自己跳上你的床的?」魏雲智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進出口。
「她是你妹妹,她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楚國豪的嘲諷被魏雲智飛來的拳頭打斷。
「就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比任何人都瞭解她。」魏雲智握緊拳頭冷然的瞪著他。
「是嗎?」楚國豪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無情的笑道,「那麼你知道她究竟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就我所知我絕對不是第一個。」
「楚國豪!」稱兄道弟多年,魏雲智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是一個警告,告訴他如果他再過分的話,兄弟之情從此斷絕,「你最好不要污蔑小祈!」
「污蔑?」楚國豪嗤之以鼻的嘲笑他的用詞,「她自己下流不知檢點,你能說我污蔑她嗎?」
「對男人,小祈的態度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不然就是以不屑、嘲諷的姿態對待,她絕對不可能與任何男人亂來的,你沒憑沒據的少血口噴人!」
「沒憑沒據,是嗎?」楚國豪嘴角揚起了嘲諷的笑容,「喬裝淑女到處勾引男人,單獨與男人喝酒喝到半夜醉醺醺的回家,甚至公然在酒店中與男人親親我我,在她的動作、神情中找可看不出一絲你所說的不屑與嘲諷,更何況『避之唯恐不及』?相反的,我還覺得她是『樂在其中』呢!我看你這個做大哥的一定也被她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吧?」
「你——」
「別緊張,我話還沒說完呢!」楚國豪抬起手一臉稍安勿躁的表情阻止他的怒火,「你要憑據是不是?那麼我告訴你,昨天晚上在我碰她之前,她早就已經不是處女……」
「楚國豪!」魏雲智如猛虎出閘的撲向他,冷酷無情的拳頭再次說明他怒不可遏的憤然。
楚國豪被他第一拳揍得頭向後仰,卻在他第二拳時巧妙的躲開,「如果你是為了我與她上床的事揍我,那麼你是不是應先去揍其他與她上過床的男人?因為我發誓我絕對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邊躲邊諷刺的說,然而魏雲智就像發了狂似的直攻向他,慢慢的讓他漸招架不住。
「你再不住手我可就要還手了!」楚國豪在連續挨了他兩拳後終於受不了的吼道,而下一秒鐘他又吃了他一拳,「該死!我本來是打算好好跟你的說,既然你硬要動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還沒說完,楚國豪就開始還擊了,而且拳出如雨。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醫院頂樓上打了起來,好久之後,當兩個人氣喘吁吁無力動手,而且也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躺在地板上,楚國豪試著坐起身卻忍不住詛咒出聲。
「去!我實在不該有婦人之仁對你手下留情的,要不然我怎麼會這麼慘?真是他媽的該死!」他呻吟著咒罵。以他學過拳系的身手要打倒魏雖不能說簡單,但起碼不用掛得滿身彩,瞧他現在有多慘,少說也要在床上躺個半天、一天的,真是他媽的!
「你欠我的。」魏雲智冷冷的說,「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她的,你答應我什麼?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你也不會動她一根寒毛,否則就站在我面前任我打,而且絕不還手?」他嗤之以鼻。
楚國豪驀然間沉默了起來,他是說過這些話,可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話又說回來,他是真的沒去招惹她呀,都是她先招惹他的!
「你以為我這麼無聊嗎?」楚國豪的話中有絲苦澀,「是你寶貝妹妹自己千方百計來招惹我的,你要我怎麼不招惹她?魏涵祈、韓蔚琪……虧她想得出來。」
儘管牽動一根神經都會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但魏雲智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看楚國豪,「你到底在說什麼,誰是韓蔚琪?」
楚國豪成大字平躺著,然後仰頭凝望一片烏雲密佈的陰霾天空。「還記得上次我告訴你說我戀愛了,愛上一個完美無暇、美若天仙、纖細清麗的女人嗎?她直直長長的秀髮令我迷醉,率直、純真、大膽的性格令我傾心,晶瑩剔透的淚水讓我不能自己,她就是韓蔚琪,而巧的是與你的寶貝妹妹有個同音字『琪』,我記得當時有告訴你這句話。」他喃喃的念著。
「其實我錯了,錯得離譜!她們的名字更巧的是同樣都有三個音『涵』、『魏』、『祈』,而且最巧的是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相信嗎?『韓蔚琪』等於『魏涵祈』;『魏涵祈』等於『韓蔚琪』,也就是你的寶貝小祈妹妹。
「而我竟愛上一個我發誓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的女人!你能想像當我知道事實後我有多郁卒、多想一頭撞死嗎?」楚國豪自我揶揄的笑著說,「我楚國豪一向自詡最懂女人,沒想到卻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陷得不可自拔,這說出去鐵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的。」
「所以為了出氣,你強迫小祈與你上床。」魏雲智冷然的說。
「我是那種人嗎?」楚國豪轉頭看向他,「事實上那天我所做的只有說些口不擇言的話將她氣走而已。」他無奈的搖搖頭,回想自己當時所說的話,索然無味、毫無技巧的拙吻?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心口不一的話呢,第一次吻她嘗到她的清新後,他根本不想再跟任何女人接吻,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受。
魏雲智不再開口,打算靜靜的聽他將一切說完。
「你知道你的寶貝妹妹為什麼要這樣做嗎?為了報復。」楚國豪告訴他,「報復我曾說她是個男人婆、行為粗魯、沒有女人味,以及全世界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的宣言,而且她真的做到了,因為我不止看不出她就是我口中的『男人婆』,甚至還碰了她、喜歡她、愛上她,最後還被她嘲笑的一腳踹開。
「哈,我還真是個大白癡,明明知道自己被她耍了卻還忘不了她,甚至於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眉目傳情、親親我我時大吃飛醋,嫉妒得快要發狂,我是浪子楚國豪不是嗎?我怎麼會吃醋、嫉妒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
「可是我為什麼硬是將她帶離那個親吻她的男人,又在聽說她向別的男人學習接吻時怒不可遏,聽到她與別人上床時憤怒得失去理智的佔有她,然後覬覦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他愈說愈迷惘,最後只能喃喃念道。
「可是事實證明她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她的淚水依然撼動我心,她的消息依然令我不由自主地側耳傾聽,而她的生病更讓我坐立難安、心急如焚,為什麼我還會在意她,她不愛我、她恨我,她甚至將所有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為什麼我還是在意她,為什麼?」
「因為你愛上小祈了。」魏雲智歎口氣說,雖然他依然氣楚害得小祈住院,但心底卻已原諒他了,誰教楚是真心的愛小祈。
「我知道。」楚國豪呆滯的凝望著天空,第一次認命的承認這個瞭然於心的感情,「只是愛她是個事實,我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個事實。」
「我記得以前你根本不在乎這個,甚至還對處女這種動物嗤之以鼻不是嗎?」
「不管你要嘲笑我也好、譏諷我也好,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每當我只要想到她曾經睡在別的男人床上,我的情緒就會馬上變得暴戾無比,無意間甚至連傷害了她也不自覺,有這樣一個永遠的芥蒂在,我對她的愛還能叫愛嗎?」楚國豪眼中的淒苦是他自己這輩子不曾有過的。
「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進感化院嗎?」魏雲智突然開口問,卻不等他回答逕自說了下去,「因為犯了重傷罪。」
相識十五個年頭,楚國豪第一次聽到魏雲智主動談起過往,在他們五個人中就屬他最沉默,不必要的話絕不多說,除了偶爾心血來潮時會談到他的寶貝小祈妹妹之外,更不曾聽過他說起他自己的過去與其他家人,雖然大伙都知道他的家世好、高學歷、高收入與他們任何一個都不同。
十五年的兄弟,他們的默契早已好到不用言語,什麼該說、什麼該問、什麼該知道、什麼又該瞭解,他們全都心裡有數,而魏的過往就是一個他們不該問、不該知道的事,只因為他不想說,而他們則全然的尊重他。可是現在,他怎麼會突然提起呢?楚國豪皺起眉頭看著冷漠的魏雲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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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52:03
第九章
「傷者不是同年齡的孩子而是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在送醫住院一個月不到就死了的男人,對此我一點反悔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懊悔當初下手不夠重,以至於無法直接送他下地獄,讓他還能苟延殘喘多活了幾天。」魏雲智的眼神中充滿了楚國豪所不曾見過的恨意。
第一次見到魏雲智形於色的恨意,楚國豪暫時遺忘了一切紛擾的感情瞠目看他,到底那個男人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能讓「黑街教父」中唯一一個知書達理,一向不慍不火的魏雲智露出那種恨不得喝他的血、抽他的筋的表情,什麼樣的罪行連死都不能贖?
「他所做的一切絕不是死就能解決的。」讀出楚國豪眼裡的納悶,魏雲智冷笑的說,「他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不會這麼便宜他的。」他一臉不善的說,讓人看了不由得膽戰心驚了起來。
「那個男人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恨他?」看著他一臉恨不能掘墳鞭屍的可怕表情,楚國豪蹙起眉頭問。
「強暴。」瞥了他一眼,魏雲智躊躇了一下才開口。
「強暴?」楚國豪愣了一下,「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這麼樣的絕對『抗暴』,並對所有強迫女人的男人痛下殺手?」
他終於有點懂魏的行為模式了,其實很少男人不強迫女人的,因為根據市場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大多數女人的高潮多來自男人的粗暴與強制的性愛,所以「周瑜打黃蓋」——打者願打,挨者願挨,誰也不能怪誰。
但魏不是,只要對方輕輕搖個頭或是「不」字一出口,再火熱的性慾他都能控制住情緒「順從民意」的退開,唯獨不知他的體貼讓多少女人蹬足狂飲淚水,抱怨他的不解風情。誰不知道女人往往心口不一,口裡說著不,可心裡卻直喊著要、要、要、我要呢?就只有魏會一本正經的當真,真是沒辦法了。
抿著嘴,魏雲智對楚國豪臉上的不以為然不予置評,如果事情不是發生在小祈身上的話,他聽到這種司空見慣的強暴案件往往也只是蹙個眉頭而已,所以他不怪楚的不以為然,只是當楚知道受傷者是小祈時,楚的反應還會是這樣嗎?
「受害者是個未滿十歲的小女孩……」魏雲智緩緩的說,眼眸則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楚國豪。
「未滿十歲的小女孩?」楚國豪一臉的震驚,「該死的人渣!難怪你對『強暴』這麼深惡痛絕,像那種喪心病狂、泯滅天良的人,本來就該一槍斃了讓他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他忿忿地詛咒著,為小女孩的遭遇抱不平,更為社會的病態感到可悲。
「那個未滿十歲的小女孩你也認識,」看著他忿忿不平的表情,魏雲智吐了口氣,緩緩的說出一句讓楚國豪聽了頓然五雷轟頂的話,「她就是小祈。」
楚國豪的雙眼睜得老大,他眨也不眨眼的瞪著魏雲智,不相信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話了。魏……魏說那個未滿十歲的小女孩就是小祈?!不,怎麼可能?!他不相信!
「現在你知道小祈為什麼不是處子之身了吧?」魏雲智沒有看他,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事發那一陣子她不知是被嚇壞了,還是怎麼的?凡是見到男人就會不由自主地瑟縮在家人的身後,沉默、安靜、不哭不鬧的她讓我們全家嚇壞了,老爹甚至還懷疑她是不是成了自閉症兒童。
「可是一年後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突然變了,將頭髮剪得奇短,活潑開朗、俏皮,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她心血來潮會和別人打架,心情不好會喝酒、抽煙,她不再有一絲女孩或女人該有的氣息,反而成了我們家第四個叛逆小子。
「她以為自己佯裝得很好,可是卻常在不經意間流露著無助與茫然,她非常排斥異性,甚至可以說恨異性來得確實。表面上她總是洋洋灑灑的與男人勾肩搭肩、稱兄道弟的,其實內心卻永遠忐忑不安的防範著,即使以她現在沒幾個人打得過她的非凡身手,她依然活在恐懼當中。
「她沒有忘記童年的惡夢,因為在她夢中經常流落著恐懼與不安的淚水,她以為沒人知道,我們亦不願多說,而這樣的生活她過了十五年。」
閉上眼睛,楚國豪的腦中閃過第一次在舞廳中,在他懷裡掙扎、失控和大叫的她;第二次醉醺醺在她家門口驚懼尖叫的救命聲;第三次在他床上的顫抖與哀求……老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那時他竟視若無睹的強迫她?!老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他的所作所為跟那個禽獸不如的人渣又有什麼不同?!
楚國豪閉緊雙眼,雙手懊悔的緊扯自己的頭髮,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們冷眼旁觀的看著她依自己的方式活著,然而在心中卻都有一致的決定,不管她在愛情這條路上是不是絕緣了,或是受傷怎麼的,我們發誓會守候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
「可是那天她卻丟了顆炸彈給我——她愛上了你!你能想像我當時欲哭無淚的感受嗎?兄弟十五年了,我對你的為人還會不瞭解?你的多情與博愛不適合小祈,」魏雲智就事論事的說。
「她需要的是一顆全心全意愛她、包容她的心,而那絕對不是你。所以我擅作主張的要求你離她遠點,但人算不如天算——」他苦笑了一聲,「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大概就是在說我了。早知道冥冥之中的定數不可改,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妄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如果當時他知道浪子也有回頭的一天,他絕對樂意將小祈交給楚的,畢竟有誰比得瞭解十五年的兄弟楚國豪呢?楚絕對是那種一愛上就是一輩子的人,所以楚若真心愛小祈的話,他不會再阻止了。
「我該怎麼做才能挽救這一切?在我如此重傷她之後,她還會原諒我惡劣的傷害嗎?」寂靜中,楚國豪痛苦的低喃,他的惡劣說辭活像在她傷痕纍纍抹鹽巴,她怎麼能忍受這種椎心泣血的傷痕?他真是該死!
「老實將自己攤在她眼前,愛也好、恨也好、氣也好、怒也好,讓她明白你對她的感覺,不要再讓她捉摸不定。」魏雲智建議他。
「這樣就可以了嗎?如果當我坦誠以對後她卻相反的封鎖了自己,這樣子不是白搭一場?」楚國豪苦澀的搖頭,「以她這樣倔強的個性,我認為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瞥了楚國豪一眼,魏雲智的眼眸中閃著欣慰,懂她就好比得到一半的她,他很高興楚瞭解小祈的個性。
「絕不認輸是她倔強的第一條守則;絕不低聲下氣求人是第二條守則;絕不在人前歇斯底里哭叫顯示出無助與可憐則是第三條守則。這些倔強是她的偽裝更是她平日的保護色,所以如果真愛她的話,那就不要被她強勢的外表所騙。」魏雲智非常好心的提醒他。
「你肯告訴我這些,是不是表示贊同我和你的寶貝小祈妹妹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楚國豪驀然睜開眼睛望向魏雲智,「不再阻止我這個花花公子、多情浪子了?」他眼中閃著不可置信的希冀。
「如果今後你敢傷害小祈一絲一毫的話,那麼你就等著受死吧!」魏雲智眼睛閃閃發光的對他擱下狠話。
「我發誓不會的,大哥。」楚國豪一臉喜出望外的看著他,然後噁心巴拉的叫著。有了魏的首肯,那麼就算死纏爛打他也要將魏涵祈贏到手。
「去你的!」笑罵一句,魏雲智再也忍不住的與楚國豪狂笑了起來,然而卻在下一秒鐘樂極生悲的哀號出聲,他們竟該死的都忘了自個兒臉上的傷痕纍纍。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小祈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念著一句話。」好半晌後,魏雲智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
「她說什麼?」楚國豪好奇的問。
「她說她恨你。」魏雲智一臉幸災樂禍的說。
「我還以為她會說她愛我哩!」楚國豪無奈的歎息,「看來我的前途多災難呀!」
「不會呀!你不曾聽過『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至理名言嗎?依她說出恨你的咬牙切齒狀,不難想像她對你的愛一定比天高、比海深,你該高興才是。」魏雲智揶揄的笑道。
而楚國豪唯一的反應是咧嘴給了魏雲智一個完全沒有笑意的笑容,「謝謝你給我的信心。」他沒好氣的道。
沒想到魏雲智卻還他一個大恩不言謝的表情,笑著的說:「甭客氣。」
☆ ☆ ☆
吃力的撐開眼皮,魏涵祈看看上頭粉紅色的天花板,眼中出現了一抹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之色。這裡是哪兒?為什麼她感到全身酸痛充滿了無力感?她怎麼了?難道有人趁她睡覺時偷打了她一頓不成,要不然她全身的骨頭像散了般,全身的細胞無一不向她抗議?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明明記得她和楊煜勳到酒店去……
楚國豪!
記憶如浪潮般一下子衝上她的腦袋,叫囂、爭吵,到後來的肢體纏綿與事後的冷嘲熱諷,他的不屑與輕蔑猶如利刃不斷的剝削刮刺著她脆弱的身心,他真是該死,為什麼要這樣慘忍的對待她?為什麼?!
驀地一隻溫暖的手替她拭去不知何時滑落頰邊的淚水,魏涵祈震驚的注視身旁的人,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房內有別人的存在,可是這個「別人」怎麼會是他?不相信他眼中流露出的多情與溫柔是為她,這個沒有心,令她又恨、又愛的浪子——楚國豪。
「你來做什麼?看笑話嗎?還是想來驗收我這幾天新學到的接吻或做愛技巧?」別開臉不讓他碰著,魏涵祈尖銳的冷嘲熱諷,「真是抱歉哦!這兩天我不小心得了風寒抱病在床,所以還沒有時間去向別的男人討教,等我身體健康恢復過來後,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學習的,到那時候你再來排隊報名吧!」
「不要這樣,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魏涵祈毫不客氣的截斷他,「不知道我的入幕之賓有那麼多,需要你楚先生排隊才等得到?放心,如果你嫌麻煩的話我這個人也不強求啦!反正我的男人每天排一個都可以排到明年了,多一個你、少一個你對我不會有什麼影響的,你不必介意。」她皮笑肉不笑的斜睨他。
「小祈……」
「對不起,這個稱呼通常只有我家人或朋友可以叫,請你叫我魏涵祈或魏小姐。」她冷冷的打斷他。
「你以前的事魏都告訴我了。」無法和一個渾身是刺,如同刺蝟般的她心平氣和的談,楚國豪直截了當的將話說出口。
「我以前的事?蹺課?打架?鬧事?還是同人混幫派?」魏涵祈不以為然的看著他,「我是個『男人婆』記得嗎?做的事情當然像男人啦!這個有什麼好奇怪的?楚先生。」
「在你九歲時發生的……」
「住口!」
魏涵祈原已無血色的臉龐頓時又慘白了幾分,她以為這一切塵封往事不應該再被提起,她以為自己除了在夢中驚醒淚流外,不會再為它傷心,她以為自己已經堅強得不在乎別人來打擊她,她以為時間能沖淡這一切,她以為……不!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別人眼中的憐憫,尤其是來自他的憐憫。
「出去!」魏涵祈咬緊牙根冷冷的進出口,「出去,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的假慈悲,我承受不起,請你出去!」
「小祈……」
「我說出去,你給我滾出去!」她已經快要到歇斯底里的狀態了,她不要別人異樣的同情眼光,她不要別人記得骯髒的她,她不要,不要——「出去,我求求你滾出去,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求求你。」
她眼裡的傷害與無助糾痛了楚國豪的心,他一個衝動上前緊摟住她,覬覦能分擔她承受不了的駭然與傷痛,這十五年來她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
「走開,你放開我!」魏涵祈瑟縮了一下隨即狠命的推拒他溫暖的懷抱。
「噓,想哭就在我懷裡哭,別逞強。」楚國豪牢固的摟著她的身子,溫柔的包容著她。
「走開,誰說我要哭的?你放開我,再不放手的話我就要叫了!」魏涵祈佯裝恰北北的嘲他吼道,「放開我,你放開我!」
「把這些年的偽裝全部卸下吧!我知道這些年你都是強顏歡笑的扛著沉重的惡夢,現在讓我來替你扛,將它全部交給我。」他緊摟著她在她耳旁低語著。「哭吧!將一切的不愉快與驚恐無助全部傾倒給我,我會守候你一輩子的。」
「我不要你的憐憫與同情,走開,我不要!」她依然堅持的抗拒著他,眼眶的淚水卻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該死!我叫你滾出去聽到沒有?滾出去!」
然而楚國豪唯一的動作是將她擁得更緊,像是想將她揉進自己懷裡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似的。他絕對不會被她外表的堅持與倔強所惑,現在的她最需要的不是他離開,而是要有雙溫柔臂膀包容全部的她,她的喜怒哀樂與淚水,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開她的,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他發誓。
「為什麼不走?你這麼想看到我號啕大哭是不是?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我不會哭、不會叫,更不會歇斯底里的失控,你別想看到這樣無助的我,你永遠別想!世界上沒有任何事還能打擊倒我、我已經不是當年無知的小女孩了,我會反抗、會大叫,更會反擊,絕對不會再乖乖的任人宰割了,絕對不會的!」她喧叫著,雙手更是不停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直到無力的偎進他溫暖的懷抱,哽咽的哭出聲音。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沒有做錯事、沒有得罪過他,更不認識他,我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大哥只是為了救我,為什麼連警察都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大哥抓走?為什麼四周的人都要用異樣的同情眼光看我?為什麼有些男人開始對我毛手毛腳又一臉齷齪的看我?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大家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泣不成聲的窩在他懷中低泣著。
溫熱的液體一滴滴的滴落在楚國豪的頸項,猶如蠟淚般灼痛了他的身體,更灼傷了他的心,原來堅強外表下的她在內心背負的痛苦竟是這麼的重,十五年前的她不過是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而已,十歲的孩童該是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可是她卻要強顏歡笑的活著,這漫長的十五年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傷痕纍纍的心可還有一絲完整的地方容得下他?還是他早在無意間將那片僅存的完整給打碎了?
「我愛你。」他突然的說。
魏涵祈在他懷中戰慄了一下,她不相信,所以她不出聲。
「我愛你,魏涵祈。」楚國豪再次說。
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她緩緩推開他的胸膛直視他的眼,冷靜的說:「我不需要同情憐憫,但還是謝謝你的安慰。」
「我不是同情你,更不是憐憫你,我愛你,魏涵祈。」直視著她,楚國豪以心訴說。
揮去他在自己肩上的雙手,魏涵祈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看他,「謝謝你的愛,但是沒有你我能活得更好。」
「不要這樣子。」一把摟回她,楚國豪哀求的訴說,「我是多情、我是花心,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的學會愛人,直到碰到了你。口無遮攔的嘲笑你吻技笨拙是因為氣你欺騙了我,更氣你全因報復接近我而不是愛上我,可是我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見你對別的男人親親我我、燦笑如花時,我簡直嫉妒得要死,所以才會一時衝動的挾持你離開那個男人,不恥自己的行為卻又不能自己,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我愛你。」
「因為愛我,所以你將我的身心踐踏在腳底?」魏涵祈慘笑的問,「我告訴你那是我的第一次,可是你回答我什麼?『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去騙別人吧』。」她永遠忘不了他那時臉上的嫌惡表情。
「對不起。」楚國豪沙啞的說,「我從來不曾介意任何一個跟我上床的女人是不是處女,但對你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會……也許是因為你先前言語的刺激讓我被嫉妒也被怒火沖昏了頭,更也許是因為我愛你的關係,除了我之外我不要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擁有過你,你是我的。」
魏涵祈靜靜的在他懷裡沒有說話。
「你笑我自私、囂張、跋扈、霸道也罷,我愛你就要得到全部的你,不管是身是心,全部都是我的,我絕不容許任何人碰你,即使別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亦不准。」楚國豪輕輕在她頸子上印下一吻宣告著。
「你那些紅粉知己呢?」
「我不喜歡東牽西扯的,她們比誰都明白。」
「那小紅呢?」她又問。
「小紅?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和她就成了單純的僱主關係,她不過是我名下酒店的負責人之一而已。」他老實回答。
「你真的愛我?不是可憐我、同情我?」魏涵祈再一次的問。
「如果是可憐和同情的話,我還會有吃醋、嫉妒的表現嗎?」
「不介意我的不完整?」
「那是天意,凡人不可違。」
「不在乎我是『男人婆』,行為粗魯四海沒有半點女人味?」魏涵祈再問。
「當時的我瞎了眼,才會說出這種白癡說的話。」楚國豪立刻說道。
「你說過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會碰我一下?」
「我當時真的說了很多蠢話是不是?」楚國豪歎息的看著她,「而這些就是我的報應了,所以請你別再翻舊帳了行嗎?」
「大哥打的?」看著他鼻青臉腫的臉龐,她輕輕的抬手碰了他一下。
「還會有誰?這是我欠他的。」楚國豪輕輕的瑟縮了一下,然後笑道:「但是挨一頓打換一個老婆,這筆交易我是穩賺不賠了。」
「誰說我要嫁你?」魏涵祈蒼白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抹紅暈,迷得楚國豪一愣一愣的,「你看什麼?」她嬌羞的垂下頭不讓他看。
「我愛你,小祈。」他抬起她的頭,萬般柔情的凝視她的眼,「嫁給我好嗎?」
看了他半晌,魏涵祈揚起一抹俏麗的笑容,「讓我考慮看看,讓我考慮看看。」
☆ ☆ ☆
瞪著眼前一群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楚國豪的臉是臭得比糞坑裡的石頭還臭,緊繃的臉龐上看不出一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之色。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他硬邦邦的表情沒有一點歡迎之色。
「當然是來看價值連『森林』的小祈妹妹嘍!」齊天歷揶揄的看他一眼,笑笑的上前與魏涵祈寒暄了起來,「嗨!你好,我是齊天歷,你大哥的另一名拜把兄弟。」「我是秦軾傑,恭喜你擄獲『黑街教父』的花心浪子,對此我不由得對你另眼相看。」
「我是趙孟澤,真高興看到你讓那小子吃癟,希望你繼續堅持不嫁他,讓他痛苦一輩子。」趙孟澤擠進齊天歷與秦軾傑之間,咧嘴嘲魏涵祈大笑的說。
「喂,你欠扁呀!」一一將三個龐然大物拉開,楚國豪將魏涵祈與形同恐怖分子的趙孟澤隔離,「小祈,你就把他的話當作屁話,一句也不要聽進去知道嗎?」他緊張兮兮的轉頭告訴她。
「常聽大哥提起你們,今天有幸見到你們,真是幸會了,秦大哥、齊大哥、趙大哥。」輕輕推開楚國豪,魏涵祈態度得宜的向他們打招呼。
「嘿,將門無犬子,魏的妹妹就是不一樣哩!」三人眼中頓時升起欣賞之色,「這樣一個好女人配楚這個花心大蘿蔔實在太糟蹋了對不對?秦。」趙孟澤一向心直口快的開口。
「狗嘴吐不出象牙!」楚國豪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像趕蒼蠅般的揮著手,「出去出去,不要來挑撥我和小祈的感情,現在的我可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出去出去!」
「楚,不要這樣,好歹他們是特地大老遠跑來看我的。」
「看你?小祈,你太不瞭解他們了,他們是特地跑呆落井下石看我笑話的。」
「你有什麼笑話可以給他們看?」魏涵祈不解的看他。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祈妹妹。」趙孟澤排開楚國豪走近床前咧嘴笑著說,「你不知道我們風流倜儻的楚公子以前最常說的是什麼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因為他說這世界上配當他老婆的女人,不是死了就是還沒出世,所以他寧願當個風流鬼也不會呆呆的被一個女人鎖住一生,哈,沒想到……」
「趙孟澤,你再多嘴試試看!」楚國豪怒聲道。
「不止這樣,他甚至還誇下海口說,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有了結婚的念頭的話,他鐵定是瘋了,要不然定是被迫身不由己,所以在結婚那天他要我們帶把槍將他的腦袋給轟了,否則他定會痛苦一輩子外加恨我們一輩子的。」趙孟澤不怕死的依然我行我素的說下去,「所以小祈妹妹,為了他的腦袋著想,你還是不要點頭答應嫁給他比較好,要不然新婚第一天就當寡婦的滋味可不好受……」
「趙孟澤!」楚國豪已經氣得跳腳了。
「你真的說過這種話?」魏涵祈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楚國豪。
「此一時彼一時,吾愛,那時候我根本不認識你,所以才會口出狂言的說出那些大話,可是現在我可不會承認那些。」楚國豪傾身親吻她一下,柔聲說。
「哎喲!你們看看我的雞皮疙瘩是不是掉滿地了?」趙孟澤拍了拍身體,看著地板說。
「看來我們可以不用準備槍枝了,畢竟私藏槍械是犯罪的行為,轟了他的腦袋更要犯下殺人罪。」齊天歷淡笑的說,而秦軾傑則心有慼慼焉的點頭表示贊同。
「人看也看過了、笑話聽也聽過了,虧我也被你們虧得一文不值了,你們可以識相的滾出去了吧?恕我不送了,再見。」楚國豪頭也不回的冷聲道。
「小祈妹妹,你可要記得我的話,不要點頭嫁給他呀!那個風流浪子不適合你的,你千萬要記得我的話呀……」趙孟澤的話消失在楚國豪「砰」然關上的門外。
「他好可愛呀!」魏涵祈噗嗤一笑道。
「可愛?我看是可憐沒人愛。」楚國豪沒好氣的說,隨後臉色一整,溫柔又多情的凝視她,「你考慮得如何了?願意嫁給我嗎?」
「你不怕腦袋被轟了?」她笑容可掬的反問他。
「他們不敢。」傾身親吻她一下,楚國豪低笑一聲,「答應嫁給我嗎?」
「不會痛苦一輩子?」魏涵祈挑眉笑問。
「如果你嫁給我,我會快樂、幸福一輩子的。」他咧嘴一笑道,「嫁給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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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1 01:52:17
第十章
「紅姊,銀廳的客人指名要找你。」Part一time小弟上前對小紅說。
「跟他們說我沒空。」小紅頭也不回的說。
「可是他們要我告訴你,他們是秦齊趙魏。」
黑街教父?小紅震驚了一下,「你怎麼不早說呢?」她拋了一記白眼給他,火速朝銀廳走去。難道他們不知道豪哥不在這兒嗎?為什麼他們四人會一致出現在這裡,還指名要找她呢?小紅邊走邊納悶的想。
「哎喲!沒想到傑哥、歷哥、澤哥和智哥會突然大駕光臨,小紅真是罪該萬死竟沒注意到而冷落了你們,真是對不住!」推開銀廳的玻璃門,小紅燦笑道,「你們該不會是來找豪哥的吧?真是抱歉,他幾天都不在店裡耶!不如小紅來陪各位喝幾杯如何?」不等他們反應,小紅立即向身後的Waiter叫道,「送上幾瓶上好的XO過來,動作快點!」
「小紅小姐真是蘭質蕙心呀!竟然知道我們是來喝酒的,好,咱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如何?就當替那小子慶賀他的求婚成功怎麼樣?」趙孟澤豪邁的笑道。
「誰求婚成功呀?」小紅好奇的問。
「楚國豪呀!」趙孟澤笑道,「我還以為經我胡搞瞎搞一番後,他們會大吵一架哩!沒想到我前腳才踏出房門,小祈妹妹後腳就答應嫁給他了,唉,真是白白浪費我一堆口水,得不償失呀!」
「你們兩個就是這樣水火不容,楚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安定下來的人了,你還想拆散人家,真是搞不懂你!」齊天歷翻白眼的說。
「那個花心大少明明該一輩子風流,然後死後做個風流鬼的,誰會想到竟要結婚了,真是打死我也不信。」趙孟澤拚命的搖頭,「魏,你怎麼還老神在在的一點都不擔心呀?難道你真放心將你的寶貝小祈妹妹交給那個風流成性的花花大少?那還不如交給我算了!」
魏雲智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交給你?像你這種直腸子,一點幽默、風趣、浪漫細胞都沒有,誰嫁給你誰才倒霉哩!」齊天歷搖頭看他一眼說。
「我直腸子總比你悶葫蘆好吧?幽默、風趣、浪漫又不能當飯吃,要那些做什麼?更何況你比我多幽默、多風趣、多浪漫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癡癡的守了那個女人五年,卻一點進展都沒有,你哦——算了吧!」趙孟澤不客氣的譏誚他,兄弟這麼多個,他最看不順眼的除了楚那個風流浪子之外,就是齊這種忸怩的個性,當然這種個性在齊平常為人處事上是不會顯現,但談到感情的事……唉,大伙除了搖頭之外還是搖頭。
齊天歷苦笑一聲,早已習慣他們沒事照三餐的「感情教誨經」,他是早已經麻木了。
「澤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豪哥到底向誰求婚成功了?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小紅終於忍不住發難的問。
「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你豪哥要結婚了,新娘是魏涵祈,也就是魏的寶貝妹妹小祈就行了。」
「智哥有妹妹,我怎麼都沒聽過?」小紅訝異的叫道,「可是這也說不通呀!我根本沒見過或聽過豪哥有個姓魏的女朋友,他怎麼可能會突然要娶智哥的妹妹?」
豪哥要結婚了?!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呢?!他是她的,不管他是如何留戀花叢間,最終還會回到她身邊的,他怎麼可能會要結婚呢?
魏涵祈?這個魏涵祈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她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名字,豪哥就宣佈要娶那女人?不,沒有人能奪走她小紅要的人或東西的,豪哥是她的,她絕不容許別的女人從她手中將他搶走,她絕不允許!
「沒聽過姓魏的你總該聽過姓韓的吧!那個韓蔚琪就是魏涵祈。」齊天歷笑道,「小祈妹妹還真是把楚給耍得團團轉呀!哈……沒想到世上竟有女人能讓楚吃癟,這真的值得我們乾一杯。來,魏,我敬你,恭喜你將小祈教導得如此了得,竟然能讓花心浪子楚國豪甘願放棄一切跳進婚姻的枷鎖裡去,真是恭喜你了。」
「婚姻絕對沒有你們想像中的恐怖,反而還常會有意外的驚喜等著你,你們這三個王老五實在該嘗試一下結婚的滋味,要不然你們絕對會後悔莫及的。」輕啜了下酒,秦軾傑第一次發表高論,他可是他們四個中唯一成家的男人,而婚姻美滿的箇中滋味卻是在座者所體會不出的。
「嘿,婚姻的前輩開口了,我們這些門外漢還是閃邊安靜喝酒吧!」趙孟澤揶揄的說道,然後伸手摟了一下小紅,「你不是說要陪我們喝酒嗎?那好,我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吧!」
「當然,當然,我敬你澤哥,我敬大家。」燦然一笑,小紅舉起酒杯豪爽的一飲而盡。
韓蔚琪就是魏涵祈,那個想獨佔豪哥的女人竟然就是那個乾扁的四季豆!上次沒毀了她算她幸運,沒想到這麼一來竟還造成了豪哥向她求婚?
不,她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這次她一定要斬草除根做得徹徹底底的,豪哥是她的,她絕對不會讓別的女人得到他,即使要玉石俱焚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別人搶走她的豪哥,絕對不會!
☆ ☆ ☆
看著懷抱整束海芋的魏涵祈,楚國豪第一次感受到人比花嬌這個形容詞的貼切處,他一個衝動將她連人帶花的摟住懷中,吸取著她身上的馨香帶點淡淡的花香味。
「你幹什麼?」魏涵祈嚇了一跳反過身瞪他一眼。
「你好漂亮。」他親了她腮幫子一下,流連在她細膩的肌膚間不肯離去。
「你少來,我現在又沒化妝也沒戴假髮,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你說我哪裡漂亮?只要你不再叫我『男人婆』我就謝天謝地了。」魏涵祈皺了皺鼻子,一副敬謝不敏的口氣道。
「唉,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嘛!我都已經跟你道過歉,還自認眼睛脫窗了,你就別損我了行嗎,」楚國豪咳歎的求饒道,「遇到你我還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呀?」
「你隨時都可以走呀!反正我又沒拿繩子綁著你。」魏涵祈燦然一笑道。
「怎麼會沒有?你看這裡一條、這裡一條,這裡也有,還有這裡、這裡、這裡……」楚國豪瞠大雙眼在自己身上四周看了一圈,然後誇張的東比西劃著,「全部都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綁在我身上、心上的,你還說沒有?」
「你……」看著他耍寶樣,魏涵祈要氣也不是要笑也不是,只有張大眼睛的與他大眼瞪小眼。
「不過對於這些束縛我甘之如飴,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放開它。」他傾身憐愛地親了她一下,順手攬住她腰身走。
「要去哪?」
「見我那班弟兄嘍!他們對於能網住我這個花心大蘿蔔的女人好奇得要命,我若不帶你去亮亮相的話,我擔心他們會將你想像成地獄來的八腳母夜叉,或是什麼恐怖的怪物,你看我是不是很體貼呢?」
「哼,體貼個大頭鬼!誰知道你在他們面前怎麼譭謗我的,我才不要去給人當笑話看哩!」
「別這樣嘛!反正你再恐怖、再難看我都要娶你了,你何必管別人怎麼說是不是?」
「該死!你的意思是告訴我,你真的把我形容成母夜叉給他們聽嘍?」魏涵祈瞪大眼睛盯著他看,「楚國豪,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人家說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為了不讓他們太失望,我只好大大降低他們的希望嘍!我這可全是為了你耶!」楚國豪一臉無辜樣的看她。
「可惡!怕我丟你的臉最好現在就反悔,你沒有一定要娶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嫁!」魏涵祈賭氣地甩開他。
「那可不行,如果我不『犧牲小我』娶你的話,到時候你嫁不出去那可怎麼辦?」楚國豪揶揄地將她摟抱回懷,「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而我又是正正當當的君子,所以只好乖乖地認命娶你了。」
「哼哼,好委屈哦!」
「對呀,你現在才知道我的犧牲有多大。」楚國豪打蛇隨棍上地說,「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呀?」
「有,我感動得痛哭流涕你沒看到嗎?」魏涵祈丟給他一個齜牙咧嘴的哭喪臉。
「哈哈……走了,別抬槓了,大家都在等著看你的廬山真面目哩!別讓大伙等久了。」哈哈一笑,他摟著她走進酒店中,相信大伙定都等得不耐煩了才是。
果真,才一踏進酒店中,場內頓時揚起了結婚進行曲,隨著悠揚的曲調後的是一大把、一大把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花束將他們倆淹沒。
「你們這是做什麼?」抱著滿懷魏涵祈應接不暇而塞給他的花束,楚國豪好不容易從花堆中伸出頭來皺眉問。
「當然是送給豪嫂的見面禮啦!我們這些粗魯慣的人實在想不出該送什麼給豪嫂,只好每個人都去買束花嘍!所謂『禮輕情義重』,豪嫂該不會介意吧?」一個粗獷男人搔搔頭說。
「你們的好意小祈心領了,這些花全部都給我拿回去。」楚國豪一把將懷中的花往那粗獷男人身上堆,再接過魏涵祈手中的花,當然除了他送的那束海芋之外,全部奉還給他們,「你們給我搞清楚,她是我老婆,送她花是我特有的專利,你們誰也不准送她花聽到沒?」他警告地對著呆若木雞的眾弟兄說,然後逕自摟了她走進銀廳內。
「你幹什麼呀?」魏涵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他們送我花不過是見面禮而已,你幹麼大驚小怪的?」
「誰說見面禮一定要送花的,最誇張還全是紅玫瑰?」楚國豪悶聲地說,「那群混蛋根本全是故意的。」
「你在吃醋?」魏涵祈嫣然一笑道。
「對。」楚國豪一點也不在意地回答,「你是我的,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收任何人送你的花,管他是路邊的野花或是牽牛花,你最好記住這一點。」他正經八百,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我還以為你這個浪子心懷有多開放哩!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你不怕讓大家笑破肚皮?」魏涵祈揶揄地說。
「我才不管他們怎麼笑哩!」楚國豪聳聳肩,一點電不在意。
「哎喲,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豪哥你可終於出現了!」
突然間,門口處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讓魏涵祈忍不住輕蹙起眉頭,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有預感這個小紅小姐絕對不是來向她恭喜的。
「想不想我呀?豪哥。」小紅一身充滿酒氣的走了過來,理都不理魏涵祈就一屁股坐進楚國豪身邊另一個空位上,她的雙手則圈上他脖子獻上紅唇。
「小紅,你沒看見我身旁有人在嗎?」楚國豪皺眉避開她的吻,順勢將她蛇行似的手臂給拿了下來。「不用我介紹,你應該認識小祈才是。」他轉身將魏涵祈攬在身側。
「小祈?誰呀,豪哥每次帶來的女人都不曾重複過,什麼阿花、阿狗、阿貓的,我哪記得這麼多嘛!你就別折騰小紅要我猜了。」小紅撒嬌地直往他身上靠去。
「小紅,別鬧了!」楚國豪出聲警告的叫,「我想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才對,小祈就是我要娶的人,將來也是這間酒店未來的女主人……」
「女主人?你上次不是說我才是這裡的負責人嗎?怎麼這回一轉眼就變了?」小紅慘然笑道,「她有什麼好?你為什麼要娶她,難道我這些年來為你做牛做馬做得還不夠多嗎?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心意嗎?」她哀怨地看著他。
「看著你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看著你對她們大獻段熱、溫柔、愛憐的我都沒說話,因為我知道你終究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紅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如果你只愛她,為什麼你要抱我?為什麼要對我如此溫柔,不,我不相信,你應該是愛我的,你是屬於我的,我不容許別人將你從我身邊搶走,我絕對不允許!」小紅眼眸開始閃現著異樣的光芒,在楚國豪猝不及防的當口開槍射向他。
「不——」魏涵祈尖叫出聲。及時扶住倒下的楚國豪。
「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擁有你的,你是我的,哈哈……」看猩紅的血液緩緩沾滿了楚國豪的前襟,小紅精神渙散的大笑出聲,「豪哥,你等著,我就來了,我就來陪你了。」她毫不遲疑地舉起槍對準自己的腦袋,接著轟然一聲,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不!求求你不要,來人呀!救命……誰來救救他……」魏涵祈方寸盡失的失聲喊著。
☆ ☆ ☆
「這算什麼?桃花劫嗎?」守在手術房門前,趙孟澤忍不住詛咒出聲,「說什麼他若有結婚的念頭就拿把槍把他腦袋給轟了,這下子可好了,果真順了他的意了吧!」
「趙,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齊天歷煩躁的瞪了,他一眼。
誰也不知道事情怎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前幾天晚上大伙還和小紅歡欣鼓舞的慶祝楚要結婚的好消息,沒想到今天就釀成了這種局面,小紅自殺一槍斃命不說,楚卻中彈猶在生死間徘徊著。
看著魏雲智懷中面如死灰憔悴得殘不忍睹的魏涵祈,齊天歷不禁搖頭歎息,情字果真害人不淺啊!
「天殺的醫生,到底在裡面蘑菇個什麼勁?都進去大半天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是想急死我們呀?」趙孟澤來回走來走去的叨念個不停,還生氣地朝「五四幫」眾人咆哮著,「還有你們這群飯桶,整幫整伙都在酒店裡,竟然還讓你們老大中彈,你們是白癡啊?」
「趙,你可不可以安靜的坐下來等?」齊天歷生氣地朝他低吼,「楚會中彈根本不管他們的事,誰會知道小紅會做出這種事來?」他歎息地說,「平常看她豪爽的樣子,誰知道她會對楚用情這麼深,甚至不惜玉石俱焚……唉,真的沒想到。」
「怪來怪去都要怪他自己,花心啊、風流啊,自以為貌似潘安在女人堆吃得開就這麼囂張,現在可好了,人家來向他討感情債了,一槍還一債,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少命可以還給人家!」趙孟澤忿忿地說。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楚現在都生死未卜了,你還有閒情逸致數他欠女人多少槍。」秦軾傑忍不住開口說趙孟澤,「但願楚能平安的度過這一劫。」
「一定可以的。」驀地,魏涵祈掙離魏雲智的懷抱,以冷靜又肯定地聲音說。
「可是都進去那麼久了,我怕是有點凶多吉少……」趙孟澤的話被齊天歷用右手肘重重撞了一下而中斷。
「楚一定會沒事的。」齊天歷肯定地告訴魏涵祈。
「對,俗語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像楚這個禍害是不會這麼短命的。「秦軾傑難得說笑話安慰別人。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說過他是個正正當當的君子,他說過要娶我就一定會娶我的,我相信他。」魏涵祈喃喃自語地念道,「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就在此時手術房的燈滅了下來,推門而出的是幾個筋疲力盡的醫生、護士,大伙見狀一致蜂擁而上的專注看著他們。
「子彈差一點點就正中他心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來也救不了他。」醫生蹙眉說道,卻在下一秒鐘露齒一笑,「不過他很幸運,現在沒事了,子彈已經被我們取出來了,只要過了今晚的危險期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天殺的!沒事就沒事,你說什麼說了一大堆廢話嚇我們呀?」趙孟澤喘口氣的抱怨叫道。
「你看,我就說『禍害遺千年』嘛!」秦軾傑亦鬆了口氣地笑道。
「謝謝你,醫生。」齊天歷是唯一一個懂禮的人。他向醫生、護士們深深一點頭。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搖頭笑道,「等會兒他移進加護病房後,你們可以一個個進去看他,但切記不要過度喧嘩。」他交代一聲隨即離去。
「我就說他會沒事,我就知道他會沒事的。」淚水滴下了魏涵祈的眼,她將自己投入魏雲智的胸膛間低泣了起來,緊繃的神經第一次鬆弛了一下,然後墜入黑暗空間中。
☆ ☆ ☆
魏涵祈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競筆直地躺在床上,她一個驚懼地跳了起來,卻忍不住呻吟出聲,老天,她的頭怎麼會昏眩得這麼嚴重?
轉頭看向隔壁的病床上,她倒吸了口氣,然後顛簸地下床朝他走去,他還活著!心電圖上平穩的波幅正明顯地告訴她這個事實,他還活著!她興奮得無以復加的癱坐在地上。
答應嫁給他之前,她早就料想過種種他過去花心所種下的後果,或許她會碰到幾個潑婦罵街的女人,或許她會為他與別的女人進行唇槍舌戰,更或許她會冷眼旁觀的看別的女人賞他幾巴掌,而她則會仰頭大笑幾聲,可是她絕對沒想到事態會變得如此嚴重。
看見小紅將槍掏出指著她時,她幾乎有點想歇斯底里的狂笑出聲,這是什麼樣的玩笑,竟然連玩具槍都派上用場了?她失笑地看著小紅唱作俱佳的表演,一點也沒想到自己的愛人楚國豪是位黑道分子,酒店裡有槍實在不足為奇,直到他筆直倒入她懷中為止。
看著猩紅的血液一點一滴的溢出胸膛沾染在他雪白的襯衫上,那種驚懼駭然是她這一生中所未嘗試過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冷靜的處理一切,她不知道是什麼支持著她不昏厥死守著手術房等它開啟,她更不知道絕望的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情懷,她只知道——他不會死,不會丟下她一個人死去。
看現在的他,雖然口戴氧氣罩,胸部緊緊地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但他的手卻是溫的、心臟是跳動的,連呼吸聲都是那麼的頻繁有序,他真的為她活了下來了!魏涵祈感動得潸然淚下。
「小祈。」
意外的,她竟看到他的唇動了一下,說一聲輕微到不能再輕微的囈語,魏涵祈感到他的手動了一下,她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攀扶著床沿站起身來凝望著蒼白的他。
「你醒了?」看著他眨動的雙眼,魏涵祈不可置信的呢喃出聲,她好怕這一切都是空幻的夢想。
我愛你。楚國豪口戴氧氣罩,無聲地對她說,見她傾身吃力地想聽清楚他說什麼時,他乾脆拉掉口中的氧氣罩對她說:「我愛你,小祈。」
淚水再次爬滿魏涵祈的眼,她抿著嘴將氧氣罩帶回他口上,口氣兇惡的朝他命令:「愛我就給我快點好起來。」然後柔柔一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別忘記你說過要娶我的。」
尾聲
「好了,第二個癡傻男人走進禮堂了,下一個會是誰呢?」輕摟著向婉兒,秦軾傑淡笑地看著身旁三個王老五問。
「絕對不會是我的!」趙孟澤急忙搖手撇開霉氣道。
「別看我,」魏雲智淡淡地說,「八字都沒一撇的,所以也絕對不是我。」
「那就是你嘍,齊。」秦軾傑將目光轉向悶不吭聲的齊天歷笑道。
「可能嗎?」齊天歷露出一絲苦笑,對秦軾傑說,「你是『惦惦吃三碗公』說結婚就結婚,楚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一鳴驚人,誰知道趙和魏會不會在明天突然說要結婚呢?」
「天殺的!你別烏鴉嘴行不行?看到秦和楚結婚前所吃的苦頭,你想我會有可能在明天告訴你我要結婚嗎?我又不是腦筋短路加秀逗不成。」趙孟澤呸聲道。
「我心有慼慼焉。」魏雲智點頭表示贊同。
「那看來最有希望的就是你了,齊。」秦軾傑啞然笑道,「怎麼樣?對於即將要娶到那個潑婦的感覺如何?有什麼感言要說嗎?」
「感言?」齊天歷自嘲的笑了一下,「感謝老天的厚愛,讓我下半生能安穩的過日子,因為明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而最幸運的是新郎不是我,我是該說句感言才是。」
「什麼?!」在座的三個男人,同時瞠目結舌的瞪著他驚叫出聲。
「別這麼大驚小怪,她本來就不屬於我,會嫁給別人也是在我預期的事,挺正常的不是嗎?這值得你們這樣張口結舌,」齊天歷一臉看開的表情笑道,「別這樣,今天是楚的大喜之日,我們做兄弟的是來做什麼的?當然是來灌酒的嘍!走,他們出來了,別放過他呀!」他率先的拿起桌上的一瓶XO朝新人走去,大有一副不醉不歸的豪氣。
「他是在苦中作樂。」秦軾傑看著齊天歷背影搖頭歎息。
「管他的,就算齊是苦中作樂也好,我們今天就陪他來大鬧一場吧!走,我們去找楚『干瓶』,不醉不歸!」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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