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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千澈]殘王邪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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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3 16:05:58
標題:
[水千澈]殘王邪后(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我是分身 於 2014-12-24 19:43 編輯
殘王邪后
作者:水千澈
她,鳳離國丞相四小姐,懦弱嬌柔,對景王癡心一片。
只是佳人有意,郎君無情,一場惡意的玩弄就讓她死於非命。
她,青幫老大,狠厲邪肆,卻招男友背叛,死在自己手中。
再次醒來,她變成她,從此涅槃重生,鋒芒畢露。
亂世風雲,英雄逐鹿。
江山如畫,美人多嬌。
他與她鬥智鬥勇,如履薄冰卻又樂在其中,無聲沉淪,誰主沉浮。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3 16:06:20
第一章 蘇青雅
「青雅,生日快樂!」
溫潤磁性的聲音,無比熟悉的傳入耳中,蘇青雅轉頭就看向那從黑暗中慢慢走來的身影。
男人大約二十六七歲,身穿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將身材襯托的尤其的修長卻不瘦弱,一張臉有些蒼白,但是出奇的俊美,狹長的雙眼此刻浮現的溫柔更加讓人沉醉,手裡正推著餐車,上面裝飾著很多點亮的蠟燭,將中間放著的一個蛋糕完全展現出來。
蘇青雅本清冷的面色頓時柔和起來,嘴角上揚,透露出甜蜜味道,讓她那張本就美麗的面容更加的讓人驚艷,笑道:「彥,你這是?」
要是被她的那群小弟看到她這副樣子,只怕嘴巴都可以裝下一個雞蛋了。
「你二十五歲的生日,又忘記了吧?」劉彥空出一隻手朝蘇青雅頭上一敲,疼惜道:「就知道你會忘記,每天就知道工作,自己的事情都不會去注意。」
蘇青雅呵呵一笑,不在意道:「沒辦法,誰叫最近狼幫的那群傢伙太好動了。」說著,眼底閃過一道冷然的光彩,笑容也充滿自信,「想和我鬥,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你啊!女人就該做女人的樣子。」劉彥將她的手握住,認真說道:「我說過我會幫你,你也不用這麼辛苦的。」
「我很樂意。」蘇青雅快速的回答,隨即靠在劉彥胸口,輕聲說道:「彥,謝謝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也只有在他的身邊,她才會流露出這樣難得的小女人的姿態來,只是此刻靠在劉彥胸膛前的她卻沒有看到劉彥眼中一閃而過的陰冷。
「呵呵,知道了,來,今天你過生日,不說這些,許願吧。」劉彥不多說,將蘇青雅推到蛋糕面前。
蘇青雅笑著點頭,就在劉彥期待鼓勵的目光下閉上了眼睛,嘴角也翹了起來,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閉眼帶來的是什麼樣的後果。
「砰——」
「啊!!」等蘇青雅察覺到詭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那是槍聲,一聽就知道,身體還沒有感覺到疼痛就已經倒飛了出去,蘇青雅只有瞪大著眼睛,看著劉彥此刻冷笑的表情。
「砰砰!」
又是連續的槍聲,蘇青雅痛苦的跌倒在地面上,劇烈的,雙腿和胸口全被鮮血染紅,目光卻不移動的看著劉彥,口齒留血道:「為……什麼!」
劉彥舉槍對著她,哪怕她此刻看上去已經是窮末之弓,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敢放鬆,因為他瞭解她的可怕,可怕到連他都不時心底發冷。
「為什麼?」劉彥面色儘是嘲諷和冷酷,但是依舊俊美非常,只聽他道:「蘇青雅,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噁心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你說說,你的手裡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最噁心的是,你之後還笑得這麼開心,居然還在我的面前做出那麼甜蜜的表情,你不知道我每次抱你的時候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說到這裡,劉彥表情一變,惡毒的瞪著蘇青雅,咬牙道:「我不只一次和你說過,叫你將青幫交給我,但是你呢?居然打死就是不肯!還說什麼愛我?七年啊,我可是整整在你身邊七年,他媽的!你除了那張臉漂亮點外,還有哪一點像個女人!?」
蘇青雅沉默聽著劉彥說著一切,直到他停止才冷然一笑,滿是鮮血的臉上再也沒有一點的留戀,只剩下如同對待陌生人的冷漠,「呵……咳呵呵,這,就是,你要說的?說到……底,你就是想要青幫吧!」可笑的是,她竟然一直認為他是瞭解她的,一直認為他會知道她的想法,早在他們的確關係後,她所有的秘密就沒有隱瞞他,青幫的一切她早就下令他的話就是她的話。只是她不希望他殺人才讓他主內,而她去做那些在一些看來是喪盡天良的事情,一直認為他們是在一起奮鬥著。
而這一刻才明白,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蒙在故里。
這樣的他!她看不上!
劉彥面色一變,見到她那樣的表情,心底竟然一緊,「你……」隨即又見蘇青雅動彈了一下,不由一慌,舉槍的手一正,怒道:「別動!」
蘇青雅臉上的嘲諷更加的明顯,看著他的表情也儘是不屑,冷笑虛弱道:「劉彥,咳!是我自己看,看錯了人,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男人!」
劉彥面色頓時鐵青,「你說什麼!!?」扣著扳機的手就要按下,只是卻慢了一步。
「就算是要……死,我也只會死在自己的手裡。」蘇青雅嫣然一笑,不再看劉彥一眼,直接帶著一股一如平時對待敵人的狠勁,一頭撞向了身後的牆壁。
頭破血流!
黑道青幫的老大,一個女人的傳奇就這樣消聲滅跡。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3 16:06:41
第二章 妖精少年
「啊——」
蘇青雅睜大了眼,喊出來的聲音乾啞難聽,嗓子也是一陣陣帝,視線裡是一片黑夜奠空,還有漫天的繁星,漂亮的幾乎刺傷人的眼。
這裡是?她不是死了嗎?怎麼會還有感覺,看得到東西?
「鬼叫什麼!吵死了!」冷然的聲音顯然是男性的,其中還泛著一些自然的鼻音,蘇青雅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對方應該不大。
蘇青雅懶得理,隨著她更加的清醒,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陣陣火辣辣帝痛,不過這痛,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一會時間過去。
「死了?」那男人的聲音又出現了,伴隨著『吱吱吱』踏在地面上走路的聲音,一張少年的臉就出現在蘇青雅的面前。
在月夜下,那張臉就好似這黑夜裡的妖靈,美麗的詭異,白皙的肌膚沒有瑕疵,一雙天眉自然長成,狹長的眼無盡的妖魅,唇瓣嫣紅薄厚適中,若的艷麗嬌嫩,這張臉比女子還美,但是卻一點也不女氣,或者是因為這個看起來就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沒有一點少年該有奠真,渾身散發和黑夜一般的冷然氣息。
蘇青雅剛剛瞇起的眼睛微微睜開,閃過一絲驚異和驚艷,只因為這個少年的詭異,他不但留著長髮,穿著古代才有的長袍,那雙狹長的繁麗妖魅的眼睛,竟然是一雙血色的瞳仁,按她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戴美瞳出來的效果,而是真正的血色眼睛。
真是漂亮!
夜易冷一見她表情,心神一頓後更加的冰冷,血色的眼瞳裡出現一絲諷刺,這個女人也嚇到了嗎?也厭惡自己嗎?早知道從她被丟在這裡就殺了她。
果然是太無聊了,還以為有個人可以玩玩。
「真漂亮。」或許覺得現在的處境有點虛幻,蘇青雅自然的就把心裡剛想的說了出來。
「什麼?」夜易冷渾然一驚。
蘇青雅試著動了動身體,又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皺了下眉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人!居然敢不回答他的問題!夜易冷面色好像蒙上了一層冰凌,隱藏在內心深處傷痕又撕裂的痛,陰霾的看著蘇青雅。
蘇青雅是什麼人?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夜易冷向她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這倒是讓她不但不害怕甚至是難得的心情好起來,抬眼看向他,眼裡閃動著讚賞,笑道:「不錯!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氣勢,不過你的空有殺氣卻沒有殺意,既然不想殺我,就幫個忙,把手借來扶一下。」
隨著蘇青雅每說一句話,夜易冷眼光就越波動的厲害,到她說完,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你不怕我?」
「怕你?」蘇青雅忍不住的大笑起來,這一笑更牽動她身上的傷口,但是她也只是氣喘一下而已,一臉的自傲和冷狂,眼睛更是發冷,笑道:「這世界上還沒有我蘇青雅怕的人或事。」
夜易冷冷寂的臉再一次閃過驚異,接著慢慢靠近到蘇青雅的身邊,在她的面前蹲下身體,臉對臉已經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忽而一笑,那一笑就如同罌粟,絕艷的妖媚,但是卻帶著毒,會讓人萬劫不復,眼睛輕微的瞇了起來,那血色的瞳仁裡面如有流光閃爍,低啞說道:「蘇青雅?不錯的名字,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嗎?」
就算是蘇青雅,看到這樣的他也忍不住驚艷的一晃神,恍惚了一下,眼裡全是癡迷。
夜易寒一看這表情,笑容裡頓時發冷,「這可是惡魔的眼睛,會招來一切的厄運,你不怕嗎?」
蘇青雅猛然回神,臉上的皮膚輕微的抽搐,眼裡已經全是嗜血的冰寒。剛剛那是怎麼回事!就算眼前的這個少年長得再怎麼了禍國殃民,她也不會那樣沉迷進去,剛剛的她不是她,或者說,剛剛她竟然有種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這種接二連三的詭異事件讓她煩躁,她向來不喜歡被動。
徒然,蘇青雅纖細的脖子就被一雙手掌扣住,那手不算大卻出奇的穩定有力,只見夜易冷臉上同樣充滿陰狠,冷聲道:「你竟敢不回答我的話!」
「唔。」蘇青雅再一次感覺到身體的無力,隨著她思緒腦袋裡傳來一陣的,加上夜易冷這時候竟然敢扣住的脖子跟讓她心煩意亂,一眼瞪向他,低吼出聲:「媽的,問那麼無聊的問題誰有勁理你!」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就深入她的靈魂,她早就看出來夜易冷並不是真的想殺她。
「……」夜易冷手指馬上用力,卻沒有瞬間要了她的命,咬牙切齒道:「無……聊的問題?」
「說什麼惡魔的眼睛,招來厄運?你不是無聊是什麼!」要不是她現在身體狀況太詭異也不會這樣受制,蘇青雅一眼就對上夜易冷的那雙眼睛,兩眼相對,蘇青雅沒有一點的退讓和閃躲,就好像看進了夜易冷眼睛最深處內心反射,不耐煩道:「像血一樣的顏色,但是沒有血那麼髒,比我見過的紅寶石還漂亮,小子,不要裝模作樣了,有一雙這麼漂亮的眼睛你應該高興才對。」
這倒是實話,在蘇青雅看來,這雙眼睛真的非常漂亮,血紅的透亮神秘。
夜易冷腦袋一白,一時竟然忘記了蘇青雅的無禮,眼睛裡滿是茫然,大聲嘶吼:「你騙人!不會的,沒有人會說這雙眼睛好看,沒有人會喜歡!!因為這是惡魔的眼睛,看到的人都會厭惡,都會恐懼!!」聽似質疑蘇青雅,更像是告誡自己。
這一刻的他,才和他的年紀相符,像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卻有些瘋狂。
「小子,你很不錯,別哭了。」蘇青雅感覺得到他此刻深切的悲痛,那種厭世和自嘲完全深入他的心裡,只怕就是因為這一雙眼睛讓他承受著這一切,經受了什麼,只是她也沒勁卻幫他緩解,要不是他從一開始給她的印象不錯,小小年紀就有氣魄和狠勁,她才不會和他多說什麼,或許還有一點的憐惜,夜易冷讓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父母被殺後,一段時間裡無比嗜血的自己。
「哭?」夜易冷伸手觸摸面龐,就感覺到一陣的濕潤,讓他渾身一震,他竟然哭了!?
蘇青雅此刻已經咬牙皺眉,腦袋裡面越來越亂,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全部衝擊著她的精神,讓她越來虛弱,眼前的畫面也忽隱忽現,只聽她咬牙冷喝一聲「媽的!」就昏迷了過去。
夜易冷也恢復過來,臉上還殘留的淚痕卻已經顯示出他內心的動盪,看著地上昏迷過去的蘇青雅,眼中閃動。她一定是受傷,精神不正常,看錯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站起身就要離開,剛走出一步,夜易冷就踏不出第二步,手掌緊了緊,最終轉頭又看向地上的蘇青雅,抿唇,「今天救了你,你就是屬於我的,若是敢背叛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說完,伸手將地上的蘇青雅抱了起來,誰也沒有想到就他這小小的身體,竟然有著這樣的力氣-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3 16:07:12
第三章 該看的都看了
陰濕的地面,雜草橫生,其中一座清冷的宮殿立在中央,宮殿看起來非常的破舊,柱子上的紅漆大多都乾硬脫落,房梁也是蟲蟻腐蝕的痕跡,木窗破爛透風,大門高處的牌匾上寫著三字:落羽宮。
宮殿內的一處房間,佈置的很是簡單,只有一個衣櫃、梳妝台、座椅和一張床,在那張床上卻躺著一名全身赤裸的女子,唯有重要部位被一麵粉色破爛的衣裙遮蓋著,但是卻依舊無比的。
女子長的極美,尖尖的瓜子臉蛋,肌膚此刻卻異常的蒼白,兩頰卻有一些病態的潮紅,兩者相配在一起更加充滿嬌弱的感覺,讓人想要好好的去呵護,雙眉修長,緊閉的眼睫濃密纖長好似羽扇,鼻子翹挺,一頭如瀑黑髮柔順的散落在床上,整個人如新月清暈,出水芙蓉,清麗絕俗。
女子的身姿也是極好,肩如刀削,肌如凝脂,修長,本是無比美麗的,卻滿是或紅或紫或起開肉綻的鞭痕,看起來非常的可怕。
蘇青雅意識慢慢恢復,就睜開了眼睛,隨即看到頭頂脫色顯得有些腐朽的木頭房梁,比一般的平房要高,好像下一秒就會斷裂掉下來一樣。
「嘶。」動了一下身體,突如其來帝痛讓她不自覺的就吸了一口氣,接著就看到自己上身居然沒有穿衣服,肌膚依舊白皙,卻沒有以往的訓練的那種感,雖然細膩如玉,只是上面佈滿的傷痕馬上把這美色破壞。
胸口,大腿,都佈滿著長長的傷痕,蘇青雅一眼就看出那是鞭痕,施鞭的人應該並不是什麼好手,只是完全憑自己的想法打,所以傷痕大小不一,皮出肉綻的還是居多。
此刻在這些傷痕上面被敷著一些膏狀的藥物,塗藥的人應該很認真,幾乎每個傷痕都沒有遺漏,也很均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青雅撐著手坐起身體,眉頭輕微的皺起來,不是因為動作太大而牽動傷口帝痛,而是因為身體傳來的無力感覺。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感覺,哪怕她被人虐待,渾身被打的都是鞭痕,也不會這麼無力的連動作都累的喘息。
「你醒了。」低啞暗沉的聲音出現。
蘇青雅瞬間轉頭,就看到那個身穿一身黑色古代長袍的十五歲左右妖邪少年,漆黑的頭髮到腰間,有些雜亂,用一條帶子綁著,但並不影響這個少年的美麗,面若中秋之月,唇似塗朱,細長的眼睛繁麗,飛梢流轉間卻好像是一片的碎冰冷寒,瞳仁的血紅色彩妖異的蠱惑。
如同妖精一樣的少年,卻沒有少年該有的張揚,步伐平穩,面色沉靜,透露著沉穩和冷漠。
「你……」這雙眼睛,這個少年!蘇青雅腦海靈光一閃,腦海裡突然閃過許多斷斷續續的畫面,這些記憶不是她的,而是一個同樣叫做蘇青雅的十四歲少女,那記憶太混亂,而且大多模糊,她一時也理不清楚。
夜易冷腳步不可察覺的停頓了一下,冷笑看了她一眼,「怎麼?不認識了,還是害怕了?」
蘇青雅微吸一口氣,腦力的過度的消耗讓她更加無力,不去想那些記憶,朝夜易冷就隨意的笑了笑道:「好像還真的不認識。」敏銳的察覺到夜易寒眼裡一閃而過的冰冷殺機,話語一轉,口氣多了一點戲謔,「你是誰,叫什麼,我本來就不知道不是嗎。」
夜易冷馬上掃向她,滿臉的冰冷,怒道:「你耍我!?」
「真是的,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老是冷著多可惜。」蘇青雅絲毫不在乎,伸手要扯夜易寒的臉。
夜易冷毫不猶豫的側身躲過去,讓一下使不上力的蘇青雅從床上跌落了下來。
下一秒他就有些後悔了,一眼就看向地上的蘇青雅,這一眼讓他驚訝,蘇青雅身上的傷口都裂開出了血,但是她居然連叫也沒有叫一下,只有些氣惱的喘息,然後剛好抬頭對上自己的視線。
「你……」不痛嗎?夜易冷聲音頓了一下,然後目光在她的全身一掃,換了另外的一句話:「不覺得羞恥嗎?還是覺得自己身體多好看。」
蘇青雅不在意的看了自己身體一眼,冷淡道:「有什麼好害羞的,我的身體,你早就看過了吧。」這裡似乎只有他和她,那麼藥也肯定是他給自己上的,身體自然被他看光光了。
夜易冷詫異,蘇青雅的神色太坦然。
察覺到夜易寒的失神,蘇青雅又道:「看都看過了,難道還看不夠?有衣服嗎,給我一件。」
夜易冷眼裡閃過嘲諷,「你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說著,側過身去,沒有讓蘇青雅看到他面色出現的一絲柔和笑意,伸手就將一邊破舊的衣櫃裡拿出一件女子的衣服來,再轉身神色已經恢復過來,把衣服丟給地上的蘇青雅,強硬道:「把衣服穿上,是我救了你,你就是屬於我的,我以後就是你的主人!」
蘇青雅垂了一下眼,夜易冷還以為是自己的話太重,竟然再一次的有些忍不住想要開口緩解一下。
嘴巴微微張開,還沒有說出話來,就見蘇青雅已經抬起頭來,那張明明有些嬌柔的臉蛋此刻卻揚著冷然的笑容,一雙眼睛裡面是絲毫不輸於夜易寒的冰冷,甚至充滿邪氣,淡笑道:「主人?小子,想成我的主人你還不夠格,而且我從來不需要主人。」
深深的注視著這雙血紅的眼睛,蘇青雅氣場凌然。
「……」夜易冷沉默了一秒,低聲道:「你就不怕我殺你呢?」
蘇青雅眉目一挑,單單這一動作便是充滿和強勢,「要殺早殺了不是嗎?」說著,她的手腳也不慢,一點也不顧忌的就在夜易冷的面前穿衣服,動作有些生疏。看得夜易冷眼裡又閃過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見女子這麼坦然,他此時已經十五歲,都可以娶妻的年紀了,她居然一點都不會不自在?哪裡像一個才同樣十幾歲的女子?
「對了,你是名字是?」蘇青雅側頭一問。對夜易冷,她的確很欣賞,這是長久以來做青幫老大的習慣,對人才不放過。
夜易冷眉頭輕微跌了一下,對蘇青雅那種好像長輩的說話方式很不滿意,冷道:「我的名字是夜易冷,你可以叫我殿下。」
「哦,小冷。」蘇青雅很直接的接口。
「嗯?」夜易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小冷。」蘇青雅不畏生死的清晰的再提醒一遍,甚至眉梢一揚,朝他邪肆一笑。
「我說的是殿下。」夜易冷聲音更冷了,目光冰寒的要是一般人都要被凍結。這個女人……果然很奇怪,而且居然敢這麼大逆不道,他突然對這個被用刑後丟棄在這裡,宮女打扮的她有些好奇了。
「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嗎。」蘇青雅再一次將那冷寒的目光過濾,笑道:「衣服就謝了。」
「你要去哪?」夜易冷馬上就感覺到蘇青雅準備離開,心裡一緊,卻沒有動。
這個問題倒是將蘇青雅難到了,不過一瞬她的腦海就浮現出她現在這個身體主人的模糊住所,既來之則安之,她先要搞清楚的就是直自己的問題。
「當然是回家去。」蘇青雅說著就向外走。
「你敢走,我就殺了你。」直到蘇青雅走到距離他不到十厘米的距離,夜易冷突然殺意凌然的說道,一雙血瞳狠狠的望向她,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蘇青雅停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流光,忽然就靠近夜易冷的耳邊輕呼出一口氣,在他身體瞬間僵硬下,輕聲道:「小冷,不要害怕,這樣可不像男人。」說完,滿意的看到效果,就快速的離開。
直到蘇青雅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夜易冷緊握的拳頭才鬆開,其實他只是在那句話愣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卻最終放蘇青雅離開,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卻是無比艱難的。
「蘇……青雅?」夜易冷還有些稚嫩的面龐徒然一笑,殘酷中又堅定,呢喃道:「這一次我放過你,但是下一次再見到,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第一次……有人不懼怕厭惡著他,那麼坦然的和他說話。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3 16:07:35
第四章 相遇
行走在陰濕的道路上,蘇青雅不禁莞爾,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有使用美人計逃脫的一天,轉眼看著周圍的風景,一片的荒涼,再回想剛剛看到的那『落羽宮』三個字的牌匾,根據腦海隱約的記憶,那正是鳳離國的冷宮。
而此刻她附身的這具軀體同樣名為蘇青雅,是鳳離國丞相府四小姐,性格說得好聽點應該算是那種溫婉單純型的女子,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柔弱白癡。
相府小姐,怎麼說都是一個高貴的金枝玉葉,又怎麼會淪落到這樣渾身鞭傷還被丟棄在冷宮的下場?這一點就是蘇青雅最為之鄙夷的事情了,在這具身體的記憶裡,最清晰的就是一個男子的身影,正是鳳離國的景王夜以璿,這個被她從小到大深深迷戀的男人,和她從小就定下婚約的男子。
高挑筆挺的身材,身穿冰藍色錦袍,羊脂玉冠挽髮,一雙杏子形狀的眼睛星河璀璨,五官俊美非常,手持象牙折扇,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與身居來的高貴氣息悠然而發。
剛剛思緒到夜以璿,腦海裡他的身影就馬上清晰的顯露出來,蘇青雅身體輕微一顫,連心臟都了一下,讓她差點跌倒在地面上。
「媽的!那樣的男人有什麼好惦記的。」蘇青雅面色一白,怒罵一聲,她就是這樣,簡單了當,劉彥的背叛對她的傷害的確大,但是不在乎了自然就忘卻,這或者就是她的無情可怕所在,做任何事情都可以這麼不留情面,但是若是她認定必然就比任何人都要認真。
夜以璿的確是一個少有的美男子,氣質非凡,但是對待原來的蘇青雅卻可謂是無情之極的,不但對她不屑一顧,言語辱罵,甚至還不時要她做一些戲子一般的事情讓他身邊的美人們取樂,這一次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昨天,『蘇青雅』本在練琴,突然從丫鬟那裡聽到夜以璿在宮中與兵部尚書的女兒盛煙兒幽會,心中不禁就升起危機和嫉妒,不顧丫鬟的阻攔就準備入宮,但是一想到夜以璿說過不喜歡她隨便進宮找他被人看見,所以就想到一個妙招,進宮後扮成了宮女!
這一來到宮中找到了夜以璿幾人,他們正玩的開心中,她小心的靠近夜以璿,剛剛準備說話,卻聽他道:「你這宮女倒不懂規矩,還不去倒酒伺候?」
『蘇青雅』一愣,卻不敢違抗夜以璿,只當他沒有認出來自己,就聽他的話做起宮女的事情來,但是身為千金小姐的她哪裡會服侍人?
端著酒瓶,剛剛準備為一人倒酒,就聽那人笑道:「這宮女倒長得標緻。」讓她心中一慌,倒酒的手一顫就將酒水潑到了那人的衣襟上,嚇得她連道:「對不起!」伸手要為那人擦拭。
剛剛擦拭了不一會,那人卻將她的手抓在了手中,低聲輕笑道:「你這宮女好主動,是存心嗎?」
『蘇青雅』面色猛的漲紅,慌亂的搖頭,「我沒有!!」
「哈哈哈,付兄這般翩翩佳公子就是讓人羨慕啊!」
「是啊!看這宮女長得不錯,不如將她討去做個小妾?」
周圍的人馬上藉著性子起哄起來,那姓付的男子也是呵呵一笑,卻不解釋而是看向夜以璿,『蘇青雅』慌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轉頭看向夜以璿求救,但是他卻完全無視,甚至一臉的戲謔,在他身邊的盛煙兒更是嬌媚的在他的懷裡與他調情。
一時氣急,『蘇青雅』不由大罵盛煙兒一聲:「賤人!」
這一聲馬上讓周圍調笑的聲音一停,全部人都看著她又看看夜以璿和他懷裡的盛煙兒,眼中都是一片的明瞭和笑意,原來這宮女看上的倒是景王啊。
盛煙兒也不怒,好看的媚眼在『蘇青雅』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即嬌媚的朝夜以璿笑道:「景王,這宮女好大膽,竟然冒犯於我,是否可以交給我處罰?」說著,得意的目光掃向無助的『蘇青雅』,深藏惡毒。
夜以璿舉杯喝了一口酒水,看也不看蘇青雅一眼,毫不在意笑道:「隨便,就一個宮女而已。」
然後任憑她怎麼喊怎麼叫就被侍衛拖走,身上的鞭傷就是拜盛煙兒所賜,直到被棄屍到冷宮,她意識裡還認為是夜以璿沒有認出自己才會這樣做。
「白癡到這地步也是自做虐了。」蘇青雅嘴裡雖然這樣說,但是眼中卻是冷光連連。夜以璿,盛煙兒,他們對原來蘇青雅做的事情她可以無所謂,但是最好不要惹到她的頭上,要不然她倒不介意幫『蘇青雅』報報仇。
根據模糊的記憶,蘇青雅左轉右彎才終於出了冷宮,只是出了冷宮後一眼看去還是一片的廣闊,讓她也不禁感歎一下,不愧是皇宮。繼續行走起來。
鳳祥殿。
奢華莊嚴的宮殿內,高位上端坐一名風華雍容的婦人,身穿暗紅色華服,肌膚雖然有些鬆弛但是依舊白皙,一雙微帶細紋的眼睛初看時似乎很是平淡慈愛,但是偶爾閃過精光卻不容忽視,一頭略帶白色的青絲打理的一絲不苟,用數枚鳳凰金簪固定,雖然已經年邁但依舊可見年輕時的美麗。
此人正是鳳離國太后,蘇憐素。
在她的下方站立著一名男子,身穿寶藍色錦袍,腰繫玉帶,頭戴玉冠,一張有菱有角的面龐很是英俊,手持象牙折扇,笑容輕佻冷淡,不是景王夜以璿是誰。
蘇憐素垂眼看著他,夜以璿淡笑不語,兩人一時沉默,整個殿堂裡氣氛都有些沉悶,令周圍的宮侍們都收緊心神,生怕做錯了一點事情。
「璿兒。」蘇憐素開口,目光有些凜冽,「你昨日果真沒有見過雅兒!」她言中的雅兒,自然就是蘇青雅。
「沒有。」夜以璿平淡道,面色如常。
蘇憐素「啪!」的一掌拍在身旁的桌面上,不大的聲音在安靜的殿堂裡卻清晰可聞,對夜以璿低斥道:「還說沒有,雅兒昨日進宮尋你,之後就一日未歸,到現在依舊不見蹤影,你沒見著還能有誰見著?」
夜以璿面色也一正,沉聲道:「母后說的有趣,青雅她進宮尋兒臣,但是誰又看見她尋到兒臣了?昨日兒臣一直都在蘿央宮玩樂,有旁人作證,兒臣並未見到青雅,更別說知道她的去向了!」
蘇憐素瞇眼注視夜以璿的神色,好一會才歎下一口氣,放緩口氣道:「璿兒,雅兒她是個好孩子,而且還是你的未婚王妃,她失蹤,你怎可毫不關心……」
話未說完,夜以璿就猛得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看著蘇憐素道:「母后,你明知兒臣並不喜蘇青雅。」
蘇憐素面色一滯,變換一番,才揮揮手道:「下去吧,母后乏了,雅兒是你的未婚妻這事是定下了的,此次回去記得好好找尋。」
夜以璿唇口微微張合了一下,就見蘇憐素已經手扶額頭側過眼去,眼中閃動一絲怒火,垂頭道:「是,兒臣告退。」說完,轉身就離開鳳祥宮。
「可笑,什麼母后,什麼兒臣,你所關心的兒子只有那一個吧。」行走在宮道上,夜以璿冷然說道。他並不是蘇憐素所生,只是過繼到她門下而已,握著象牙折扇的手一緊,他的正妃只有他自己看上的女子才配,蘇青雅?那一個棋子連做他的妾都不配。
就在他思緒間,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一處花園池塘邊,一眼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身穿水藍色羅裙,卻有些不整齊,一頭如瀑黑髮隨意披在身後,瓜子小臉,眉目如畫,神色淡漠,清美如蘭,赤腳而行,在繁花間走過,就似萬花的美艷被她所攝入,失去了色彩,真應上了那人比花嬌的美詞。
夜以璿微微一愣後,眼中閃過一抹驚異,這女子他認識而且還非常熟悉,但是在這一刻竟然讓他生起一種陌生的感覺,甚至是驚艷,不過隨即這感覺就被他摒棄,嘴角浮現一道詭異的笑容,低聲道:「蘇青雅,真是天助我也。」
那女子,不正就是蘇青雅麼。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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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07:57
第五章 滾!
看著周圍的美麗風景,蘇青雅眉頭輕皺,這皇宮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這個身體有一些內力的話,走這麼究只怕早就累趴下了。
沒錯,在這段找路的時間裡,蘇青雅發現這具身體裡竟然有內力的存在,這倒是讓她驚喜了一下,畢竟在哪裡有實力就是有了本錢,哪怕是想過平靜舒適的日子都是要有實力支撐的。
按腦子裡模糊的記憶,走到這裡就離出宮的路不太遠了,蘇青雅思緒著,耳朵一動,突然就聽到一絲輕微的腳步聲,讓她順腳轉頭,同時就聽到一道輕佻的聲音:
「這不是青雅嗎?從昨天開始你去哪裡了,可讓大家好找。」
看著走近到眼前的男子,熟悉的寶藍色錦袍和象牙折扇,俊美的面龐和輕佻貴氣的笑容,蘇青雅想不知道他是誰都難,算起來他還是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因為只怕見到他就沒好事!
「唔!」蘇青雅果然感覺到心臟一縮,那股沉重又酸楚交加的感覺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眉頭頓皺,現在這個身體是屬於她的,那麼她就不允許任何不屬於她的感情存在,牙齒一動就咬向舌尖,上帝痛馬上那個讓她清醒不少,嘴巴裡全是鮮血碟銹味道。
夜以璿臉色有些不佳,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道:「蘇青雅,我在和你說話沒有聽到嗎?」這個女人居然敢不回答他的話,真是長膽子了?還是說學聰明了,會用欲擒故縱的心機了?
蘇青雅一抬眼,其中冷光似箭,直射向夜以璿,聲音更是比他冷上幾分,「滾!」
夜以璿全身一僵,眼瞪大如銅鈴,驚異不定的看著蘇青雅。她剛剛說什麼?竟然叫他滾!?
眼見蘇青雅就要離開,夜以璿回過神來,面色先是白又是青最後完全漲紅,伸手就抓向蘇青雅,怒道:「賤女人!你剛剛說什麼!?」
「啪!」蘇青雅反手就將夜以璿伸來的手打開,「呸!」的一聲將口裡的血液吐了出來,嘴角翹起,形成一道冷邪的笑容,道:「我叫你滾,聽不懂人話嗎?」
「你!」夜以璿眼中升起騰騰怒火,心中卻更加驚疑起來,此刻的蘇青雅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你什麼?」蘇青雅神情一轉,瞇眼一笑,妖魅蠱惑異常,靠近夜以璿身邊,一手輕柔的撫摸上他胸前衣裳,輕聲道:「不喜歡我這樣嗎?」
夜以璿一呆,隨後俯視著她上下打量起來,本充滿驚疑的目光再一次湧上譏諷,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是平常他定然是不願意讓蘇青雅靠近的,更別說讓她碰觸到自己,只是今天的她卻沒有以前那麼讓他討厭,張口厭惡道:「你到底玩什麼把戲!」
「把戲?」蘇青雅聲音婉轉拖延,最後面色一變,滿是不屑,腳上一用力,不等夜以璿反應就已經踢到了他的胯下,抓著他胸前衣服的手隨之一用力將他推離自己的身邊,跌倒在地上。
「啊!!唔……」男性之地被如此不留情的攻擊,夜以璿整個臉都薩那蒼白,連那象牙折扇都丟棄在一邊,雙手摀住胯下,也虧得他竟然能忍住不叫。
蘇青雅站在原地,勾唇冷笑道:「賤男人,怎麼樣?我的把戲還算過得去了吧。」
夜以璿猛然抬眼,眼睛裡佈滿血絲,恐怖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的念道:「蘇……青……雅!」
蘇青雅絲毫不為所懼,上前一步,一腳又踢在他的腰間軟骨上,一雙眼睛對視他,「怎麼?」
「嘶!」夜以璿倒吸一口涼氣。
蘇青雅平淡看他,說道:「痛嗎?這點痛又哪裡抵得上蘇青雅的一絲一毫。」她話裡的『蘇青雅』自然就是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死後都可以影響道現在的她,可見原來的那個蘇青雅是怎麼樣愛死了眼前這個男人。
夜以璿惡瞪著她,譏笑道:「噁心的女人,你痛?我只要想到被你這樣的女人糾纏著就讓我晚上都無法睡著,竟然敢這樣對我,我要讓你更痛,讓你生不如死!」
「呵!」又聽到幾乎和劉彥同樣的話,只是這話卻是另一個人對另一個叫作『蘇青雅』的女人說的。蘇青雅心中不由有些好笑的想著,暗道,難道叫做蘇青雅這個名字的女人都這麼倒霉不成?轉眼看向夜以璿,笑道:「是嗎?可惜那個會為你痛的女人已經死了。」
夜以璿不以為然,只當蘇青雅是在故作姿態。
蘇青雅也不想解釋,冷聲警告道:「以後最後不要來惹我,要不然我也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斷子絕孫的滋味。」在斷子絕孫四個字上咬重一點,蘇青雅就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夜以璿面色鐵青一片,他竟然被那個噁心的女人威脅!他絕對不會放過她,定讓她身敗名裂!
直到下午,蘇青雅才在宮中在一名宮女帶領下出了皇宮,坐上轎子往她的家——丞相府中而去。
一到丞相府,蘇青雅剛剛一下轎,就聽到一道女子低泣的呼喚:「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
蘇青雅轉頭看去,就見一名身穿竹綠色羅裙,年紀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女向她奔來,眼睛裡還瀰漫著淚光,到她身邊來又大叫道:「小姐,你怎麼光著腳啊!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傷到了怎麼辦!」說著就要將自己鞋子脫下來。
蘇青雅一揮手將她的動作制止,轉念間就知道眼前這個小丫頭是誰了,淡笑道:「綠意,我沒事。」這個少女正是她爹身丫鬟,名為綠意,和她同年,今年十四歲年紀。
綠意驚愣看著蘇青雅,好像第一次見過她一樣,直到蘇青雅直接光著腳走進丞相府才驚醒,連忙跟跑上去,支支吾吾道:「小,小姐,你,你怎麼了?」她怎麼覺得小姐好像有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
蘇青雅踏入丞相府中,吸食了一口清新空氣後,側眼看向身邊這可愛單純的小丫頭,心情不由好上一些,笑道:「我能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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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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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08:29
第六章 父女初交鋒
「這個……這個,綠意也說不清楚……」綠意皺著眉頭,看看蘇青雅,清澈的眼睛滿是迷茫。
「說不清楚就不要說了。」蘇青雅靜下臉,因為她已經走到丞相府前殿,一名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向她走來。
灰衣男子直到蘇青雅面前半米處停下來,然後淡道:「四小姐,老爺喚你去書房。」
蘇青雅還沒有回答,綠意已經嚇得臉色一白,輕聲叫道:「蘇總管,你看小姐這個樣子……,可否通融一下,讓小姐梳理一番再去?」蘇總管看了蘇青雅一眼,她現在這個樣子的確太衣衫不整,只怕去了更惹老爺生氣,但是老爺向來說一不二,讓他等?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用了,蘇總管是吧,帶路吧。」不等蘇總管拒絕,蘇青雅已經先開口。
蘇總管驚異看她,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蘇青雅這樣平淡又不容置疑的說話口氣,剛好對上蘇青雅那雙平淡的黑瞳,蘇總管只覺得自己好像被針刺了一下,連忙收回目光,道:「是,四小姐這邊請。」
蘇青雅跟著他走,綠意在旁邊擔憂驚慌道:「小姐,這,這個,老爺此時一定正火著,這要是去了……」
不等她說完,蘇青雅就接口道:「這樣就可以不去了嗎?」
綠意頓時被堵得無言回答,就見蘇青雅勾唇一笑,又道:「剛好,早晚都是要見,晚見不如早見。」她也想看看她的這個父親是什麼樣子,對自己憚度是如何。
不久,蘇青雅就被帶到了書房前,蘇總管上前對著門敲了幾下,道:「老爺,四小姐帶到了。」
「進來。」門內傳來一道中氣的聲音。
蘇總管退讓在一邊,為蘇青雅打開了門,蘇青雅也不遲疑的步入其中,綠意只有焦急的站在外面,看著書房的門被關上。
整個書房裡都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息,蘇青雅站在中心,抬頭就看到上方坐著的中年男子,身穿深灰色衣裳,被束著的黑髮中如同挑染著幾縷銀白,已經有了明顯皺紋的面龐還隱有年輕時英俊的影子,此刻神色沉穩,顯得非常嚴肅。
這就是她這個身體的爹,鳳離國當朝丞相,蘇洵。
在蘇青雅毫無亟待的打量蘇洵的時候,蘇洵同樣在打量蘇青雅,一見她此時的裝扮,眉頭立即聳起一座高山,目光凜冽,低斥道:「你這是什麼打扮!」
蘇青雅眉目一挑,笑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被人欺負了嗎?」這做父親的一見到她不是擔心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而是訓斥,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
蘇洵神色一變,目光又上下將她打量了幾眼,似乎在確認什麼,一會才道:「誰教你這樣說話的!」
「呵呵。」蘇青雅垂眉淡漠一笑,眼中暗光流轉幾番,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那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反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蘇洵眼睛瞇起,其中閃爍冷光,而蘇青雅卻一點也不閃躲,和他對視一起,最後還是蘇洵冷哼一聲,問道:「你昨日去了哪裡。」
「扮成宮女去找夜以璿,他裝作不認識我,然後將我送給盛煙兒處置,盛煙兒在我身上用了鞭刑後將我丟去冷宮。」蘇青雅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蘇洵一愣,隨後眉頭皺得更緊,「你說是實情?」
「當然。」蘇青雅點頭,隨後直視蘇洵繼續說道:「另外有一句事情希望爹可以答應。」這一聲爹或者是因為原來蘇青雅的原因,她叫得還算順暢。
「什麼?」蘇洵此刻心情很不好,他竟然有種被自己最看不上的四女兒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我要和夜以璿解除婚約!」
「什麼?」
蘇青雅靜面看他有些不可思議的面色,又清晰的重複了一遍,「我說我要和夜以璿接觸婚約。」
蘇洵面色更加嚴肅起來,今天蘇青雅給他的驚異實在太多,雖然他平時並沒有太關注這個女兒,但是瞭解也是瞭解的,她對夜以璿的癡情幾乎全鳳離國國都的人都知道,此刻竟然說要解除婚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蘇洵沉聲問道,一雙眼睛犀利的注視著她。
蘇青雅將身上的袖子挽起,就將手臂上的鞭傷完全在了蘇洵的視線裡,微微垂眉,隱去眼中光彩,低聲開口道:「夜以璿根本就不把孩兒當回事,一直以來玩樂孩兒,此次更將孩兒交與盛煙兒玩弄,要不是孩兒命大,只怕此次已經喪命!」
蘇洵一見那鞭傷,眼裡的犀利也弱下幾分,皺眉道:「他竟真如此對你?」夜以璿對蘇青雅不加於色這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是一直都是小打小鬧而已,此次竟然做到這地步就不止是他們兩人的事了,而是不將他這個丞相放在眼裡。
蘇青雅此刻猛撣眼,其中滿是憤憤和悲切之色,咬牙道:「沒錯!這樣的夫君,青雅不要也罷,還請爹成全!」
蘇洵看著她,好一會才揮揮手,道:「這婚事是早就定下的,你先回去養傷,爹自有定奪。」
「可是……」蘇青雅還想說什麼。
蘇洵眼一瞪,「沒聽到我的話嗎!?」
蘇青雅略咬唇,點頭道:「是,青雅告退。」說著轉身而去,轉身之後,那臉上哪裡還有剛剛一點點憤憤之色?只剩下一片希冷邪的笑容,真是好父親啊,苦肉計都使出來了都沒用。
蘇洵直蘇青雅消失在身後才收回目光,然後憑空道:「塢,你怎麼看?」
房梁黑暗處躍下一身穿黑衣之人,站在他的旁邊,聲音有些沙啞,「雖然和平時的小姐有些差異,但是確實是小姐沒錯,或許是此次的事情卻是對小姐的打擊很大。」
蘇洵沉默不語,如今也只有這個解釋可以說的通了。身體一倒靠在椅背上,蘇洵目光漫上一片恍惚,喃喃道:「剛開始的她,很想她娘年輕時。」
塢身體一躍,已經再一次的消失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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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08:50
第七章 兄長
午日的陽光明媚,天空蔚藍一邊萬里無雲,丞相府中一座小院內,碎花齊放,草木青郁,一顆粗大的雲花樹下一道纖細身影慵懶的靠在軟榻上,正拿著一本書籍觀看著。
那人身穿一件淺紅色外衫,內穿一件白色裹胸長裙,腰繫紅色腰帶流蘇,臉龐白淨,柔柔細細的肌膚,嬌嫩的似乎可以掐出水來,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樑,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懶散笑意,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如此脫俗,如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靠在那裡,慵懶高貴,幽靜清雅。
微有清風吹來,將女子柔順的黑髮吹動,也將那雲樹上粉白色的嬌嫩花朵吹動,飄落在女子的身上,更美得如同在畫中。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道俏麗焦急的叫聲突然出現,將這幽靜的美景打破,就見綠意正快速的向這邊奔跑而來。
蘇青雅將手中的書放下來,伸了一個懶腰,見綠意已經來到了身邊,懶散道:「什麼事情這麼急?」
從來到丞相府道現在已經過去三天,蘇青雅也慢慢習慣了如今的生活,少了前世的爭鬥,平平淡淡的過她的瀟灑日子。
綠意一見她伸懶腰時的妖嬈姿態不由一呆,隨後回神就見蘇青雅看向自己的戲謔神色,面色不由一紅,羞惱的瞪了她一眼,才想起組要緊的事情,叫道:「小姐,現在都城上上下下都傳遍了!」
「傳遍什麼了?」蘇青雅還是一臉的平淡,伸手將手裡的書放回前面矮桌上,又倒了一杯茶遞給綠意。
綠意接了過來,連忙喝上一口,深呼吸了一會,口氣才平了一些道:「謝謝小姐,啊!對了,傳聞!小姐,外面都傳遍了,說小姐你貞潔被玷污,景王要解除和你的婚約啊!」
「哦。」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這樣倒正合她意。蘇青雅興致缺缺的應了一聲。
「小姐!!」綠意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瞪著她,結巴道:「你……你……你你……」
「我怎麼了?」蘇青雅好笑的看她,伸手就在她額頭上一敲,笑道:「那樣的男人我才不稀罕,解除婚約了更好,難不成你想我嫁給那個夜以璿不成?」
綠意「啊!」的一聲摀住被敲的額頭,驚醒過來,連忙搖頭道:「才不,每次看到景王欺負小姐的時候我才快氣死了,可是小姐你不是一直非君不嫁的嗎?現在怎麼……」
「沒什麼,那個喜歡他的蘇青雅已經死了。」蘇青雅冷淡回道。
「小姐!!!」誰知綠意卻突然撕裂一叫,眼眶裡滿是淚水,一臉悲切的看著她,看得蘇青雅一陣錯愕,怎麼看都好像被拋棄的那個人是她而不是自己一樣,不過轉眼一想她就知道這小丫頭只怕是誤會她的話了,扶額無奈道:「我沒事,只是看不上那個男人了而已。」
綠意一愣,眼淚都出來了,但是還有點驚疑不定。
蘇青雅失笑,又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有事嗎?」
綠意反覆打量一下蘇青雅,還真看起來沒什麼事情,忍不住問驚疑道:「小姐,你真的不喜歡景王了嗎?」
「我不喜歡他了不行?」蘇青雅從軟榻上站起來。
「當然不是!」綠意滿臉都是憤憤之色,滔滔不絕道:「小姐能夠這樣想是最好了,而且這次的傳聞就是景王傳出了的,氣死我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敗壞小姐的名聲!」
「好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而且這樣正合我意。」蘇青雅眼底一閃幽光,嘴角翹起,她正尋思該怎麼找機會呢,這會機會就自己送上門了,她是不是還該去謝謝那個夜以璿?
「好一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爽朗的笑聲傳來,一名身穿繡竹白袍的男子走來,肌膚白皙,五官端正俊逸,唇瓣揚著溫暖的笑意,舉手投足間皆是隨意文雅,讓人心生好感。
蘇青雅看向男子一時想不起他是誰,倒是綠意的動作解決了她的難題,朝著男子行下一禮,說道:「見過大公子。」
大公子?那不就是她的大哥蘇祁巽?
蘇祁巽朝綠意淡笑道:「不用多禮。」隨後目光閃亮的看向蘇青雅,很是開心道:「沒有想到四妹有如此文采心境,讓為兄佩服!」
那可不是她說的,而是古人說的。蘇青雅自然不會把這話說出來,隨意道:「沒什麼。」
蘇祁巽被她平淡的口氣愣住,一直以來他對這個四妹的認識就柔柔弱弱的,受到欺負也不敢言語,只會躲在一邊,此刻他剛好在她院落經過,想到剛聽到的流言,不由的想來看看她如何了,卻不想一來就聽到她那句至理名言,此刻更是如此坦然的和他對視對話。
「還有什麼事情嗎?」蘇青雅反問道。
「……沒,沒有。」蘇祁巽細想下,的確沒有什麼事情,本想安慰一下她,可是她這樣子能裡像需要安慰的?
「沒事我就走了,綠意,跟上。」蘇青雅平淡一笑,看了綠意一眼,示意她跟上,就直接從蘇祁巽的身邊走過,沒有一點停留。
蘇祁巽張張口終是沒有叫出口,眼看蘇青雅的身影不見,才恍惚回神,輕笑出來,「四妹真的變了啊。」
在相府的道路中,蘇青雅走在前面,綠意跟著身邊,好一會才大叫道:「小姐,你,你怎麼就將大公子留在院子了。」
「要不然還能怎麼樣?」蘇青雅不在意的說道,腳步不停。
綠意張大嘴巴,卻無從回口,只有跟著,走了一段路後才猛然驚醒,驚訝道:「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蘇青雅身子一頓,停了下來,朝綠意邪肆一笑,「我娘那。」
綠意整個人渾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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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09:11
第八章 柳芸
蘇青雅腦海模糊的記憶裡對她的娘親很陌生,唯一知道的只有她名為柳芸,常年不出所住的飄雲院,母女不常見面,而且原來是蘇青雅非常懼怕她的娘親,因為柳芸她一直以來都是冷淡著臉,不會對她多加顏色。
在相府的這三天時間裡,她一直都在看書,就是為了瞭解這個世界的局勢,從而得知此時天下三分,分為她此刻所在的鳳離國外,還有陽滔國和雲國。
不久,蘇青雅就來到了飄雲院中,飄雲院中很靜,不見任何一個下人,但是這並不影響它的美感,繁花開放得靜雅,院落的中央有著一張籐木搖椅,上面端坐一名三十來歲的婦人,瓜子臉型,雙眉修長高挑有種無言的艷麗和威懾,眼睛半瞇,眼睫密長,面色卻有些蒼白,唇瓣淺薄,同樣沒有什麼血色,甚是美麗,雖有些病態卻不給人嬌柔感覺,另有一番氣韻。身穿黑色羅裙,黑得簡單隨意,本少有女子會穿這暗沉的黑色,但是這黑色卻和婦人異常的相稱,自帶一番冷漠的冰艷,神秘的威嚴妖嬈。
一見到這副畫面,蘇青雅腦海裡對她的記憶頓時慢慢清晰起來,的確,按照原來蘇青雅那樣的性格,面對這樣的母親不怕才怪,但是對現在的蘇青雅來說,這才正是她想要的。
綠意緊張的站在一邊,似乎對柳芸非常的敬畏,對身邊的蘇青雅輕聲道:「小,小姐,夫人她正在休息,還是,還是不要去打擾了吧?」
「哪個娘親會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去找自己的呢?」蘇青雅垂眉朝綠意幽幽一笑,就不等她回神,踏入飄雲院中,靠近那搖椅上的婦人,邊走笑道:「娘,我來看你了。」
搖椅上的柳芸眼睛流光一閃,側頭看向蘇青雅,本平淡的目光一頓,又認真的注視她,等到蘇青雅走到她的身邊停下,突然面色一凝,伸手將她袖子一撩起,就見那白皙肌膚上依舊明顯的鞭痕,柳芸手指微微一抖,抬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有些低啞,顯然是平日裡很少說話,但是和她人相稱起來又有一番風味。
蘇青雅目光一顫,她自然可以看出柳芸表面雖然嚴肅平淡,但是眼底深處全是對自己帝愛和憤怒,可見她對蘇青雅的感情深厚,只是原來的『蘇青雅』根本就不明白,而對此刻長久沒有體會到母愛的蘇青雅來說,柳芸對她的緊張讓她不由的心中微酸,直到再聽到柳芸的話:「怎麼不說話?」
蘇青雅面色微柔,輕笑道:「被盛煙兒打的。」
柳芸目光頓時凜冽,猶如萬千冰刃,不過這個表情只是一閃而逝讓人以為只是幻覺,再看蘇青雅,柳芸無奈的搖了搖頭,沉聲道:「若不是你自己偏偏對那夜家小子癡情一片哪裡要受這樣的苦,綠意,去房裡將滋玉膏拿出來。」前面那話自然是對蘇青雅說道,後面那句就是吩咐一邊的綠意了。
「是。」綠意急忙轉身走進柳芸的房裡,不久出來後手裡正拿著一陶瓷瓶子。
從綠意那接過陶瓷瓶子,柳芸就朝蘇青雅道:「將外衣脫了。」要是其他的婦人,哪裡會叫自家女兒直接在外面就脫衣服?
蘇青雅當然是無所謂了,在柳芸奇異的目光下,坦然的就把外衣脫掉,裸露在外面的肌膚無比白淨晶瑩,但也是這樣,讓那些鞭痕顯得格外的明顯。
一接觸到傷痕,柳芸握著陶瓷瓶的手都不可察覺的起來,將陶瓷瓶打開,把裡面的藥膏倒在自己的手上就開始為蘇青雅敷藥起來,每敷一下,蘇青雅都可以感覺到她的輕微,好像是抖進她的心裡,不由輕聲笑道:「娘,我不痛。」
柳芸抬頭,敷藥的動作也停了一下,冷眼看她怒道:「不痛!?我看你除了那夜家小子什麼都不在乎了吧?那樣的男子有什麼好的?活讓自己受罪!哎……」說著自己就先歎了一口氣,她已經想得到蘇青雅要說什麼了,只怕又會嚇得卻還是要說不准自己說那夜以璿的壞話。
「呵呵。」蘇青雅清淡一笑,道:「我也是這樣想,所以那個男人我打算要了。」
柳芸一愣,「你說什麼?」
蘇青雅笑道:「我說我不要夜以璿了,所以這次前來就是希望娘能夠幫助我。」
要不是對蘇青雅的身體非常的熟悉,柳芸真的會認為眼前的這個意氣風發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讓她陌生又慶幸,她心目中的女兒就該是如此的。
「你要我怎麼幫。」
蘇青雅目光流光溢彩,笑容自信絕美,「此時景王對外散播流言我貞潔被毀,要與我解除婚約,既然如此就將計就計,請娘幫我爭取三年時間,就說我為情傷身,要自盡斷念,雖然被救起但是久病不起。」
柳芸面色不變,倒是反問一句:「你要這三年做什麼?」
蘇青雅嫣然一笑,靠近柳芸耳邊輕聲卻非常清晰道:「與娘學武。」
柳芸身體頓時一震。
蘇青雅退開身體,端正的站在原地,從發現這具身體有內力後,她就一直關注著,想要知道這內力是從哪裡來的,一開始去見蘇洵也是為了確認,但是一見他就已經讓她明白,他不可能會讓她學武,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她那個神秘的娘親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柳芸的表現都顯露出她的不凡來,氣質不是官家小姐的大方得體也不是小家碧玉的嬌柔,而是一種內斂的銳利,身居高位的威嚴野性,從她對自己帝愛看來,一切證明,自己的這身內力必然就是她教的,只是原來的那個蘇青雅一定不願意認真學,才會內力這麼淺薄,但是身體的柔韌性卻不差。
柳芸不由再一次認真打量眼前這個似乎該重新認識的女兒,一會,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淺笑,溫柔而凜然,竟然和蘇青雅很是相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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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09:34
第九章 解除婚約
相府四小姐貞潔被毀的傳言越穿越凶,短短三日時間就已經滿城皆知,而隨後,蘇青雅自盡未遂的消息也同樣被她有心的傳了出去,不久整個成都內蘇青雅這個名字都成了別人的茶後笑柄。
鳳離國鳳祥宮中。
太后蘇憐素端坐在墊椅上,在她的下方站立著兩人,正是景王夜以璿和一名年過四十的中年,正是丞相蘇洵。
「璿兒,給本宮說實話,這流言是否是你傳出去的!」蘇憐素嚴厲看著夜以璿,話語裡都自稱本宮,可見她的認真和憤怒。
夜以璿搖著象牙折扇的動作微微一頓,杏眼一瞇,笑道:「回母后的話,正是兒臣。」
「啪!」的一聲,蘇憐素又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雅兒可是你的未婚王妃,你怎可這樣玷污於她,你可知貞潔名聲對一個女子的重要!」
夜以璿嘴角玩世不恭一勾,目光卻冷光閃閃,毫不退讓的說道:「母后說笑了,青雅是我的未婚王妃我自然不會的詆毀她,只是這本就是實情,那日宮廷裡的宮侍們都瞧見了,青雅衣衫不整,頭髮凌亂,赤腳而行,並不是兒臣胡言亂語,這樣已不潔的女子,怎可做我的王妃?玷污了王家的臉面!」
夜以璿說得凜然,有情有理,更將王家的臉面抬了出來,讓蘇憐素一時啞口無言,瞇眼幽光閃動。
「太后,是臣女配不上景王,這婚約解了便解了吧。」一邊的蘇洵開口說道,面色不變,說這話時沒有一點的起伏。
夜以璿側眉看了他一眼,其中諷刺一閃而逝,蘇青雅,你有這樣完全將你當做棋子的爹,所有的事情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蘇憐素一見自家哥哥這樣說,臉色也就鬆下了一些,看向他苦惱道:「可是雅兒如今被世人皆知貞潔被毀,只怕往後想嫁個好人家都難了。」
「這是她自找,怪不得他人。」蘇洵垂眉說道,誰也看不出來他說這話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這個……」蘇憐素眉頭雖然皺著,但是目光中卻沒有多少關心的色彩。
夜以璿就似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他們的做戲,目光一閃,就笑著說道:「其實蘇丞相和母后並不需要如此擔心,這事是兒臣闖出來的,兒臣自然就會想辦法。」
「哦?」蘇憐素異樣的看他一眼,道:「璿兒有什麼辦法?」
「青雅本是我的未婚妻,這麼多年了,就算我如何不喜她也自然不會去陷害她。」夜以璿說這話自然不會被蘇憐素和蘇洵當真,只看他到底想說的辦法是什麼。口氣一頓,夜以璿面色一轉,竟然有些悲痛和無奈,說道:「只是我聽說青雅那日是在冷宮走出的,冷宮之中也只有七弟會去,只怕青雅的清白就是被七弟奪取了吧,既然如此我又怎麼可以奪兄弟之愛呢?」
一聽到夜以璿口中的七弟,蘇憐素和蘇洵的面色都是一變,蘇憐素更是流露出厭惡來。
夜以璿垂眉冷笑,隨後再抬頭面露誠懇,笑道:「想來七弟和青雅定然是兩情相悅了,此刻我和青雅接觸婚約也可成全他們兩人,不如就賜婚他們兩人,青雅也不會受冤,而七弟成親之後,這心……也必然會成熟些,定下來。」
等他話說完,蘇憐素面色已經完全冷寂下來,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些謹慎和凜然,蘇洵同樣一轉常態的看向他,面色有些異樣,他們兩人心中都是發冷,這夜以璿到底如何不喜蘇青雅,才會如此狠毒的對她?
夜以璿言語中的七弟,可以說是皇宮的一個禁忌,被所有人厭惡懼怕的人物,傳言他是惡魔轉世,一出生就害死他的母妃,一雙血色的眼睛更嚇傻了接生宮女,一次和先皇無意間碰面,隨後先皇就長病不起,不久便仙逝而去,最後所有人不敢再靠近他,甚至是提起他,只道和他接觸的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那落羽宮就是他母妃原來居住的地方,只是此刻卻已經成為了鳳離國冷宮。
此時夜以璿卻說蘇青雅和他兩情相悅?還斷定了蘇青雅的清白是被他所奪,就這兩條加起來就已經讓蘇青雅往後別說嫁普通人了,只怕普通人更加會對她敬而遠之,被惡魔碰過的女子只怕取了也會遭到厄運吧!
這還不止,他居然還說叫蘇憐素給蘇青雅和那七弟賜婚,這不是完全將蘇青雅往火坑裡推嗎?
只是夜以璿話語裡的暗示卻讓蘇憐素在意了,她曾經見過那七皇子,到如此那雙血色眼睛注視自己的目光她依然記得,那麼冰冷陰厲,讓人打心底發顫。
「這個……」蘇憐素垂眉似深思,繼而抬頭看向蘇洵輕道:「蘇丞相意下如何?七皇子本宮也見過,長得倒是異常俊俏,這流言已經傳開,為了雅兒往後作想,也是不錯的夫家。」
蘇洵腮邊皮膚微微一抖,隨後抱拳道:「但憑太后做主。」
「那甚好。」蘇憐素臉上頓露喜色,笑道:「蘇丞相放心,本宮必然不會讓雅兒受委屈,此番就會去尋皇上下旨,封賜七皇子為王爺,賜下府邸,雅兒即成正王妃,結成良緣。」
蘇洵道:「謝太后厚愛,只是臣有一點請求還請太后批准。」
「哦?」蘇憐素微微詫異,緊看蘇洵笑道:「蘇丞相還有什麼不滿儘管開口便是。」
「並非不滿,只是小女因為身體不適,這些日子都是修養,而且七皇子年紀此刻也不大,望太后可以批准小女修養三年,三年後再行成婚。」蘇洵平靜道。
蘇憐素沉默一會,與蘇洵目光相對,流轉間,隨後便展顏一笑,輕道:「蘇丞相說的是,是本宮考慮欠佳,雅兒這些日子受委屈了,怕是成婚也不吉利,那便先賜婚,三年後再成。」
「謝太后!」蘇洵拜謝。
夜以璿此刻也笑道:「母后和蘇丞相真的通情達理。」然後便拜道:「既然事情已解決,兒臣現行告退了。」
蘇憐素本含笑的臉一沉,擺手道:「去吧。」
夜以璿轉身就步出鳳祥宮,冷笑連連,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蘇青雅,我說過定然讓你生不如死,這番我只是引頭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好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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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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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0:04
第十章 賜婚(上)
相府飄雲院中,安靜的沒有一點的人影,好似沒有人居住一般,卻並不清冷而是透露著祥和。
不過這樣的祥和氣息馬上就被打破,身穿淡綠羅裙的綠意一臉的驚慌的往這裡小跑而來,邊跑邊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你在哪裡?」
「進來。」閣樓門打開,一身暗沉黑色衣裙的柳芸銳利的目光在綠意的身上一掃而過,綠意全身一僵,聲音也頓住,什麼都不敢多說的跟隨她房間內,幾轉就內堂,柳芸的臥室。
柳芸的房間和外面院落的景色很相像,一樣的簡單明瞭,除了幾張該有的桌椅,上面擺放著茶具,一張床鋪和窗台上種著一束黑色罌蘿花妖嬈開放。
罌蘿花是一種非常難得的花朵,聽聞只能在陰濕的地方開放,向上的花朵上4片薄薄的質薄如綾,光潔似錦,輕盈花冠似朵朵紅雲片片彩綢,雖無風亦似自搖,風動時更是飄然欲飛,配上那纖細的花枝,整個就如少女在妖嬈起舞,若是開成一片又該是如何的絕美?
不過還沒有聽說可以被盆栽,而且還放在陽光下存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罌蘿花有黑色的,一般都是血紅色的。
此時在這間房間中央一片空地上放著一個木桶,蘇青雅全身赤裸的浸泡在裡面,看來是跑得有一段時間了,使得她渾身肌膚都呈現出一種誘人的淡粉色,鞭痕也都淡了不少,臉頰更是潮紅一片,眼睫被水霧沾濕,一頭青絲沒有任何裝飾的傾斜而下,蜿蜒的漂浮在水面上,幾縷更粘在她的嬌容上,平添幾抹魅惑。
綠意看得一呆,她一直都知道小姐的美,但是此時卻覺得有種觸動心神的驚艷,明明臉還是那種臉啊。
蘇青雅睜開眼,清明透亮,看到綠意和柳芸的身影,然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柳芸這時走近她,查看了一眼木桶裡的水色,然後道:「可以了,起來吧。」
「嗯。」蘇青雅從水桶內站起身體,姣好的身子在空氣中,絲毫也不害羞的在兩人的目光下跨出木桶,拿起放在旁邊的衣服穿上。
等穿戴好了,用一塊的錦布擦拭頭髮,朝柳芸一笑道:「這藥浴真不錯。」
柳芸也笑了一下,走近她,伸手就將她擦拭頭髮的錦布拿了過來,蘇青雅一愣,隨後眉目一暖,讓她拿去,任由柳芸幫她擦拭頭髮,再看綠意,問道:「你這麼著急來做什麼?」
綠意那大嗓音,柳芸聽到了,她自然也聽到了。
綠意一聽這才想起來,急忙道:「對了,小姐快點去前廳,是皇上下旨了,老爺叫小姐去接旨!」
「哦,這麼快就來了啊。」蘇青雅平淡一笑,仰頭就對柳芸道:「娘,那我先去了。」這聖旨的內容她在昨天就從柳芸的口裡得知了,正是蘇洵回來後就告訴柳芸的,雖然蘇青雅並不知道她和蘇洵是怎麼達成承諾的。
柳芸也不阻攔,淡道:「去吧。」
綠意一見蘇青雅說完就走,連忙跟上去,慌亂道:「小姐,小姐!你怎麼能就這樣去呢?讓綠意給你梳妝打扮……」
蘇青雅挑眉,目光幽光閃動,笑道:「我不是正自殺未遂嗎?虛弱悲傷的我還會有心情打扮嗎?這樣不是正好。」
綠意醒悟,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不禁驚訝的看著蘇青雅,從那次回來,小姐真的變了好多啊,也變得聰明了好多!
一邊柳芸聽到她們的對話,臉上也浮現一些讚賞笑容。
相府前廳。
此刻相府中的人都差不多聚集在這裡,蘇洵高坐在上,旁邊坐著大夫人方氏,下方位置各坐一人。
大夫人方氏一身華貴紅裙,畫著精美的妝容,眉目卻依舊可見老態,此時眼中儘是冷笑譏諷,流轉幾番,轉頭朝蘇洵輕笑道:「老爺,這青雅看來是倔上了,不肯來接旨啊。」
她一開口,下方的一直憋著的三小姐蘇詩語馬上忍不住了,也快速開口道:「就是啊爹!四妹她根本就不將您放在眼裡,更不將皇上太后放在眼裡,竟然連聖旨都不來接!」
「詩語,住口!」蘇祁巽一反常態的訓斥蘇詩語一聲,這倒是在場的人都不由的看向他,蘇洵也不例外。蘇祁巽一直以來都是溫和直爽,只對詩詞文學有興趣,對待家裡的幾個妹妹都很平常,還從來沒見他偏向哪個過。
「老爺,四小姐到了。」就在這會,蘇總管的聲音突然傳出,眾人心中的疑問也頓時消散,心緒全部轉向蘇青雅,抬眼就看向門口。
走進來的女子不過十四五歲年紀,肌膚勝雪,唇若點櫻,眉如墨畫,不施粉黛,神情低斂,說不出的柔美細膩,一頭到腰青絲批在腦後,髮梢還滴著水珠,額間幾縷沾粘,身形纖巧削細,穿著一身青色的裙子,走動間如雨打碧荷,說不出的空靈輕逸,讓人不由的升起一股憐惜之情。
眾人皆是呆了一呆,蘇詩語更是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見。
臉還是那張臉,但是以往的蘇青雅從來不會讓人有如此驚艷的感覺,蘇青雅嬌柔懦弱,骨子裡還有點任性和自卑,什麼事情都只會自哀自憐,但是此時的蘇青雅雖然看起來有些嬌柔但哪裡有一點懦弱?那雙眼睛清亮透徹,是一股子的堅強,渾身散發著讓人心動的魅力。
方氏回神,眼中惡毒光彩一閃,心中暗罵:和她那狐媚娘越來越像了!見蘇青雅進來也不行禮,臉上勾起冷笑,呵斥道:「青雅,你可知道讓高公公等了多久,還不快行禮謝罪!」
蘇青雅垂眉,一頭沒有束起的黑髮傾斜而下,遮去她的神情,只聽到那清淡的聲音,「青雅知錯。」不鹹不淡,配上她此刻的姿態卻讓人感受到一股柔美的倔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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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0:26
第十一章 賜婚(下)
眾人又是呆了一呆,方氏張了張口又說不出什麼話來,蘇青雅更是說了聲「青雅知錯」就不再任何言語,站立的那裡,低垂的眉目淺笑,臉上滿是漫不經心,反正此刻該著急的是他們而不是她,她這時的身份和處境本就有任性的資格。
果然,不出一會,蘇洵中沉的聲音傳出,解了這沉悶的氣氛,「高公公,小女已到,請你宣旨吧。」說著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方氏自然也跟著站起來,下方其他人同樣如此。
高公公年紀不大,看起來就二十七八,長的平凡,不亢不卑的站起來,對蘇洵有禮的點頭,然後站立在眾人的面前,從深藍色衣袖裡拿出那明黃色的聖旨,面色恭敬的展開,然後款款念頭:「丞相府四小姐蘇青雅聽旨。」
「……民女聽旨。」蘇青雅低低應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府四小姐蘇青雅德才兼備,與赤王情投意合,故今解除本與景王的婚約,賜婚二人,念在兩人年紀皆尚小,特許三年後再行成婚,欽賜!蘇小姐,領旨吧。」
大夫人方氏等人都是有些恍惚,他們本來以為這道聖旨應該是景王和蘇青雅解除婚約的,卻沒有想到竟然變成另外一道婚約,不過反過來確實是和景王接觸婚約了,但是那聖旨中的赤王又是何人?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鳳離國有此一人。
蘇青雅伸手就將高公公手裡的聖旨接來了過來,那只好白如玉的手掌肉眼可見的輕微,緊緊的將明黃聖旨抓住,在那明艷的黃色承托下,顯得那手有些蒼白無力起來。
高公公看著如此的她,本到口的訓斥咽在喉嚨裡實在無法再吐出,朝蘇洵行一禮道:「蘇丞相,咱家告退。」
「高公公慢走。」
眼看高公公的身影慢慢退去,蘇青雅也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戲演到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不多不少。蘇青雅看也不看在場的其他人,低啞道:「青雅告退。」
就在蘇青雅準備走時,卻被一道明艷的身影擋去,蘇詩語雙手環胸,垂眼看她,怒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居然說走就想走?沒看到爹和娘都在這裡嗎?」
蘇青雅弊眉,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尤其還是妨礙到她的女人。
眼看蘇青雅依舊不抬頭,蘇洵也不開口說話,加上有方氏撐腰,蘇詩語更加變本加厲起來,譏笑道:「你知不知道蘇家的面子都被你丟盡了,不僅被景王退婚,還讓爹為了你去找太后娘娘求情,要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嫁給另外一個王爺,能夠做王妃不成?」在她認為就是這樣的情況,或者說只要是不知實情的人,都以為是這樣一回事。
好機會!
蘇青雅眼中暗芒一閃,心中冷笑一聲,便猛撣頭,揮手使足了力氣抽在蘇詩語的臉上。
「啪!」
無比清晰響亮的一聲巴掌,蘇詩語整個人摔倒在一邊的地上,嘴角帶血,茫然的睜著眼,顯然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者說前廳中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方氏先是一愣,隨後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張口欲說話。
「不准在我面前提他!」蘇青雅搶先一步大叫道,一張花容悲憤,眼眶含淚,隱隱欲泣卻又咬牙強忍,讓人不由心顫。她纖細的身體,最後睜著淚眼看了大廳中沒人一眼,唇咬得更緊,隨即又垂下臉,踏著步子跑了出去。
「啊!」又是一聲痛苦的叫喊,蘇青雅好死不死,跑出去的時候『剛好』又踩到了蘇詩語的手。
「這……這……」方氏氣得渾身,快速來到蘇詩語的身邊,查看她的傷勢,雄道:「詩兒,怎麼樣?疼嗎?都流血了。」
「嗚嗚!娘!那個賤人!!啊!」蘇詩語眼淚直流,眼裡全是委屈和痛恨,整邊臉都被打得麻木了,但是看起來並不怎麼嚴重,這就是蘇青雅故意為之。
「老爺!你看看,青雅竟然這樣對待詩兒!」方氏恨得牙癢癢,顯然是想要討個公道。
蘇洵看了不顧大庭廣眾哭得淒慘的蘇詩語,臉色冷沉,斥道:「夠了!這都是她自找的!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可以說是蘇青雅最難過的時候,但是蘇詩語卻好死不死的偏偏要在這時提起那個蘇青雅難過的源頭,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兔子惹急了也會咬人,蘇青雅那番作為倒一點也不奇怪。
蘇詩語一聽,哭得更加傷心了,但是礙於蘇洵的威懾,卻不敢大聲哭喊出來。
蘇祁巽看了廳中的鬧劇,心中不由想起那個宛如綠柳般纖細的人兒,那梨花帶雨般的淒苦嬌容,腳步不自主的就踏了出去,追趕出了大廳,那日見到的她才華橫溢,出口成章,尤為的灑脫清麗,對景王不無在意,今日的她卻柔美可人,倔強癡情,對景王失望悲痛,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卻不管何時都讓他不由心神牽動。
繁華開放的石鋪小道,假山流水,亭軒小謝,兩道纖細綠影行走在其中,猶如繁華中的一點青韻,倒是比起那些艷麗更加的讓人心動。
綠意左顧右看,一會不見人,才猛的回頭驚歎的看著蘇青雅,叫道:「小姐,你剛剛真的是假裝的嗎?那也太真了吧,連我看著都覺得心酸,怎麼看都不想是作假啊!」
蘇青雅此時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淒苦,臉上淺笑,一聽綠意的話,笑道:「你認為是真就是真的吧,反正事情解決了。」
對這樣不負責任的回答,綠意一陣氣悶,嘟囔著腮子,隨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不過小姐啊,你最後打三小姐那下子真的是大快人心啊,三小姐以前就只知道欺負小姐,這次總算將仇報回來了。」
蘇青雅笑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難得再活一次,就要活得不一樣,活得自在,多餘的一些事情能免則免吧。
「四妹!」清朗的叫聲響起,蘇祁巽總算是追尋上來。
蘇青雅轉頭,見他髮絲有些微亂,顯然是快速趕來,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
綠意不由微微緊張,不會是被大少爺發現什麼了吧?
蘇祁巽一見蘇青雅此刻的神色,不禁有些恍惚,剛剛那個嬌柔的人兒怎薩那又如此自信淡然?連到口的安慰都有些說不順口了,「大哥想來看看你是否有事,有什麼難,難過,可以向,向大哥說。」
「撲哧。」蘇青雅被他那怪異的表情惹得發笑,目光流轉,嫣然一笑,明媚妖嬈,絕色脫俗,戲謔道:「你看我現在像有事的樣子嗎?」
見蘇祁巽愣神的樣子,蘇青雅轉回身,對綠意道:「綠意,走了。」
「哦,哦哦……」綠意連忙應聲,快速跟在她的身邊離開。
蘇祁巽手指一顫,觸上心口,遙看蘇青雅只剩下一個綠點的身影,目光一深,喃喃道:「夜以璿,放棄我四妹絕對會是你一生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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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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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0:48
第十二章 赤王
這一天,鳳離國成都一片動盪,前七皇子被封赤王,丞相府四小姐解除景王婚約,賜婚赤王,百姓聞旨,皆是一片的惶恐。
前七皇子是個禁忌,鳳離國人皆知,在他出生之日,天降大雨,而後嚇傻了接生老宮女,剋死母妃,嚇跑貼身侍女,先皇更是與他碰面一次後久病不起,他沒有名字,因為先皇並沒有幫他取,他母妃是否有幫他取名不得而知,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污穢血腥,有傳言說那是惡魔的眼睛,七皇子是惡魔轉世,禍害鳳離。
鳳離國更是請了法師前來做法,而後將年僅十歲的七皇子綁在巨木之上,下方一片荊棘木,國民全部圍繞在周圍,對其唾罵,懼恐,手持火把,將黑夜照得猶如白晝,然後點燃了那荊棘木,火焰在七皇子腳下灼燒,但是他不喊不鬧,只是睜著那雙血紅色的魔眼,空洞猶如失魂了一般,落下血一樣的淚水,直到被火焰灼上肌膚,他才猛的驚覺了一般,猶如困獸的瘋狂,紅腫的眼睛更是紅得猙獰,死死盯著高坐在台上但後,又好像並沒有看她,而是透過她看著所有的一切。
可是就在火焰剛剛燒到他的腿腳時,那做法的法師突然「啊!」的痛苦驚叫一聲,身體倒了下去,百姓全部驚喝,不知道誰大叫一聲:「他的是惡魔轉世,殺了他必招厄運!我怕死,我不要死!!」隨後那人提著一通水就倒在了那洶洶焚燒的荊棘木上。
這人話剛說完,一桶水倒下去,百姓就又聽到一聲「啊!!」的死亡之音,又一聲死去,終於忍不住驚恐起來。
百姓迷信,要不然也不會相信所謂的魔鬼之說,此時有人帶頭,個個都怕死的到處找水倒在那荊棘木上,還不停的說不要招惹厄運!
成也百姓,敗也百姓,七皇子被救下,之後再也沒有聽過七皇子的什麼事情,整件就這樣不了了而之,不過這並不代表百姓們心中不記得他,那雙血色的眼睛,想忘記都難。
而一些教育孩子的娘親,有的時候孩子惹事了,就會對孩子恐嚇道:「再敢這樣做,我就將你送給惡魔七皇子那裡去。」
鳳離國都城街道,此刻不見一人,哪裡有平時的一點的繁華熱鬧?就好像一瞬間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堆攤位,只因為今日就是赤王封王的遊行之日。
「咚咚咚————」在安靜的街道上,敲鑼打鼓的聲音反而更為的清晰,好像是響在人心中一般,就見街道上的那些閣樓房子,其實每個房間的窗戶都是半掩著,一雙雙驚恐又好奇的眼睛在那裡。
王爺遊行的隊伍皆是繁華之極,史記上每次這個時候街道上絕對都像過節日一般的熱鬧,百姓們個個都想能多瞧見那最貴身份的男子一眼,年輕貌美的女子自然更像那王爺能夠瞧見自己,說不定一朝飛上枝頭就變鳳凰了,如此這王爺遊行卻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一陣馬蹄聲和整齊浩蕩的角度聲伴隨著敲鑼打鼓的聲音響起,百姓們的視線也就看到隱隱約約的影子慢慢清晰起來,旁邊都是手持紅纓長槍的衛兵,前方兩排飄落打鼓,後面站立兩隊手舉長旗的步兵,繡著一個漆黑赤字的紅色旗子被風吹得「颯颯」直響,那赤字更像活了一般,神秘陰鷙。
只是這些百姓們已經無法去注意,目光早已第一時間被一道絳紫色尊貴身影所沉迷。
上好的汗血寶馬,頭套暗黃銀邊項飾,英姿神俊,漆黑目光野性血性,棕色鬃毛絲絲凌亂,在其上坐著一名少年,大約十五六歲年紀,身穿絳紫錦袍,紫莽紋路,銀絲燙邊,身形筆挺堅韌,青絲單用一條同為紫色發呆束起,肌膚如玉,面似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唇紅艷飽滿好似塗朱,眉目清雋,血紅眼瞳透亮神秘,宛如沉海,美得精緻如斯,卻不女氣,渾身尊貴冷然,身邊的景色都成了他的陪襯般,變得朦朧起來。
「妖……妖精!」一名百姓不由輕喃出口,卻道出了所有百姓心中的想法,此番他再一次不由想起以往的轉眼,心中卻更加深信起來,如若七皇子不是妖魔轉世,怎會生得如此美麗?
傳言七皇子的母妃當初也是美麗得傾國傾城,猶如仙子臨世,鳳離國先皇才會將她的宮殿賜名落羽宮,寓意羽仙落塵。
夜易冷此刻卻完全無心想其他,思緒著一個人,他的未婚王妃——蘇青雅。
「她也叫蘇青雅,而且根據情報,她的確是她,只是當時的她哪裡有半點懦弱無知?」夜易冷輕聲喃喃,目光流轉,唇瓣便泛起一道冷然寒殘笑意,「不管如何,此次卻是她幫了個忙,讓我可以提早出現,而且更有三年時間,還該謝謝才是。」
「呀!!」一道清脆嬌嫩的叫聲響起,夜易冷垂眉一眼,就見前方一名看起來十歲左右女孩兒正追著一隻小狗出來,馬上就要和他的馬撞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呆了,竟然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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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2:26
第十三章 離開鳳離
「吁!」馬本就行得不快,夜易冷手拉韁繩,就將馬匹停了下來。
「啊!小雅,小雅你沒事吧!」一名少婦驚恐的快速跑來,將那女孩兒連忙抱起,看也不敢看夜易冷就往回跑去。
「駕。」夜易冷聽到『小雅』二字不由掃了那女孩兒一眼,心中暗道一句,她的名字也有一個雅字。然後雙腳一蹬,不無在意,繼續遊行。
直到夜易冷的身影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影子,那叫做小雅的女孩兒才驚醒,面色一片潮紅,好像火燒一般,對她娘親道:「娘親,娘親,那個哥哥好美啊!好像神仙一樣!」
「什麼神仙,那是妖魔!」那婦女連忙糾正,有些暗驚的拍了拍。
「才不是,妖魔才不會救小雅呢,那哥哥明明就是神仙,小雅長大了一定要嫁給那個神仙哥哥!」女孩兒不依的說道。
「啪!」婦女一巴掌打在女孩的臉上,怒道:「說什麼傻話!給我回去乖乖的做事,不准再想這些。」
女孩兒嘴巴一扁,眼睛裡頓時滲滿了淚水。
林蔭橫片,雜草橫生的土路上,一輛馬車正在慢慢行駛著。
蘇青雅靠在馬車內,聽完綠意對那七皇子,也就是她的未婚夫赤王的描述,不禁啞然一笑,果然和她想的一樣,那赤王剛好就是她穿越過來第一眼見到那個妖精少年,只是沒有想到他的命運竟然這麼波瀾,也難怪會養成他那樣的性格,要是一般人從小就經歷那些,只怕早就瘋了。
「所以說啊,小姐!你這麼可以嫁給這樣的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綠意悲憤的為蘇青雅不平。
蘇青雅一笑,懶散道:「你不會很的相信那些什麼惡魔轉世,什麼厄運吧?」
綠意一呆,疑惑道:「難道小姐不信?」
「根據你說的,這些應該都是巧合,生孩子遇到什麼天氣又不是人可以定的,至於那個接生宮女會被下傻,也她自己精神承受能力不行,對於未知的東西太過懼怕了而已,嚇跑貼身侍女也是同樣那宮女自己的原因。還有剋死母親那更加不是他的錯了,另外讓先皇得病,這些都是傳聞,沒有真正的根據怎麼就能說是他的原因?說不定是有人從中作梗,然後故意將責任推在還小沒有放抗能力的他身上。」蘇青雅款款而談。
綠意被說得整個呆愣在原地,想想又覺得確實有道理,但是還是不滿的又問道:「那法師做法呢?那次又怎麼說?難道也是假的?」
「呵呵,這個就更加簡單了啊。」蘇青雅隨意道:「別人借助百姓相信惡魔轉世的傳言來殺害他,必然也有人想要救他,那幾個叫出來的人一定是被特意安排的,至於法師和幾人的死,高手這麼多,想要不被普通百姓察覺殺人才簡單了,而就算那些想要殺掉他的人察覺到了說也沒用,群眾的力量總是強大的,尤其是這種迷信又單純的群眾,隨便忽悠一下就跟著大眾走了,要是他們在那樣的情況下還執意要殺他,只怕那群怕染上厄運的百姓也不會同意,只有不了了之了。」
綠意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一臉不在意的蘇青雅,而一邊閉目養神的柳芸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眼,露出讚賞的笑容。
「可,可是,那鮮血顏色的眼睛難道也是假的?這又該怎麼說呢?」綠意還是不肯放棄。
蘇青雅挪動一下身體,找個舒服的靠姿,說道:「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未知的事情,血色的眼睛又怎麼樣?還真的能害人不成?這些都是人們自己心裡對未知事物的本能恐懼和厭惡,我倒覺得那雙眼睛很漂亮。」
「什麼!?」綠意驚叫一聲,道:「小姐你見過了那雙眼睛?」
「說起來我的半條命都算是他救的。」蘇青雅不無在意的笑笑。要是那天不是他出現,幫她處理傷口,只怕那傷口經過一夜的發炎,冷宮那裡蟲蟻又多,還真的有點危險。
綠意面色懊悔,眉頭也微微皺著,似乎在衡量著什麼,嘴巴張合呢喃道:「可是……所有人都這樣說啊,難道赤王真的是個好人不成?」
蘇青雅半瞇起眼,淡淡的回答她心中的疑問,「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好人或者壞人,就算再壞的人,也有他不想傷害的人,對那個人來說他就是好人,人都是互動的。」
綠意迷茫道:「那對小姐來說,赤王會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蘇青雅淡笑,半瞇的眼睛裡微閃過一道流光,然後閉眼道:「路人。」她的思考裡只有親人,敵人,路人,而他也只是在她人生裡經過的一個路人而已。
綠意更迷惑了,只是見蘇青雅已經閉上眼睛,張張口又不好再問,只有自己一個人苦苦尋思蘇青雅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芸目光溫柔在蘇青雅的身上停留一會,隨後漸漸迷離,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馬車一點點的行走,距鳳離國都城也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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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2:48
第十四章 晚間借宿
月色如水,涼風徐徐。
一條蜿蜒土坡山路,兩旁樹木橫生,枝繁葉茂,伴隨著「噠噠噠」的聲音,一輛馬車慢慢行駛而來,駕車的是一名身穿天藍長袍的男子,大約十七八歲年紀,一頭黑髮單用藍色發呆高高束起,額前好似被抓得雜亂飄散而下幾縷,被風吹得飄動,反倒顯得幾分瀟灑不羈來,肌膚白皙,雙眉入鬢,瞳仁水晶般靈動,唇紅齒白,笑起來充滿明媚活力隱帶的三分靦腆,非常人畜無害,讓人心中生暖。
「駕!」男子懶散的揮動手中韁繩,抬頭看向前方,隱隱可見一座莊園的影子,臉上一喜,側頭朝馬車內道:「小姐,前面有一處人家,剛好可以借宿一夜。」
「嗯。」馬車內傳出一道女子聲音,清幽泠泠,猶如落葉如水,平淡卻蕩起一圈漣漪,久久不散,很是好聽,讓人不禁好奇想要看看擁有如此聲音的女子會是何等模樣。
「真的嗎!太好了!終於又地方住了。」這時裡邊又傳來另一道女子聲音,清脆悅耳,顯得非常雀躍高興。
「駕!」男子又一甩馬鞭,馬車的速度也快了一些,向那處莊園而去。
暗紅色的牆壁,邊圍樹木茂盛,中間一所黑色大門關閉,在碎星點點的月夜下,好像蒙上一層薄紗,幽深而神秘。
藍衣男子將們車停在門口,輕巧的從馬車上下來,靈動的目光流轉四周,走到那門口伸手對著大門上的把子輕敲了敲,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一會無人答應,藍衣男子轉回頭看向馬車,笑得眼睛一瞇,很是靦腆道:「小姐,這裡好像沒人,要不我們直接進去吧?我們又不是壞人,我想等這家主人回來了也不會怪我們的。」
「怎麼可以這樣做!」悅耳的女子聲傳出,車簾被打開,走出來的女子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穿一身翠綠衣衫,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愛,此刻豎眼一瞪男子,跳下馬車道:「蕭墨,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蕭墨笑容也深了一些,眼睛低垂,投下一片剪影,道:「綠意你又誤會我了。」
綠意渾身一抖,瞪著他的眼睛又大了幾分,最後只哼哼兩聲,走到那大門前又用敲打幾下,叫道:「請問人家在嗎?我們在此處路過,此時天色已晚,無處落腳,還請好心留我們一宿!」
「吱——」門緩緩打開,出來是一個男子,身穿黑衣,面容俊朗可惜有些冷漠,目光在蕭墨和綠意身上掃視一眼,冷淡道:「進來吧。」
「謝謝。」綠意展顏一笑連忙道謝,隨後小跑到馬車邊,道:「小姐,可以留宿了,出來吧?」
「嗯。」馬車暗紫繡紋的簾子被一隻皓白如玉的纖手拉開,映著暗紫色車簾,便如透明一般,蘇青雅便從其中步出。
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眉如墨畫,一雙清亮似蒙著一層薄霧的眸子,說不出的細膩,卻不嬌柔,如瀑黑髮鬆散的別了個髮鬢,細緻清麗,如此脫俗。
外披白色的煙羅軟紗,內衫袖口上繡著紅色的梅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淺紅的繡圖,胸前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門口的黑衣男子看著她動作隨意的從馬車上跳下來,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和驚艷,口氣不變道:「走吧。」
跟隨黑衣男子山莊內,行走間可見這山莊別緻風景,野花開放,散發清幽的香氣,樹木枝葉繁茂,全部都是自然生長,地面鋪石,整個景色都透露著清新自然,讓人心情放鬆,蘇青雅眼中也露出欣賞的神色。
男子將他們領到一處別院,說道:「你們可以在這裡留宿到明日再走,期間都不要隨處亂走。」
蘇青雅點頭一笑。
男子也就轉身離開,片刻就不見了蹤影。
綠意這時才呼出一口氣,朝蘇青雅道:「小姐,這家人好奇怪啊,這麼大的山莊卻看不到一個人,那個公子也好凶的感覺。」
「不用管就是了。」蘇青雅平淡一笑,就往閣樓內走去,走過蕭墨時,說道:「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蕭墨瞇眼笑道:「我想和小姐一起休息,可以嗎?」那靦腆的笑容,還真讓人覺得他是個可愛的純情男子。
蘇青雅回眸一笑勝星華,道:「你可以試試看。」
蕭墨兩頰腮子一抖,連笑道:「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我怎麼會這樣做呢。」
綠意跟在蘇青雅的身後,見他吃癟,捂嘴嬉笑幾聲,就和蘇青雅一起走進了閣樓的一處房間內。
房間內。
綠意給蘇青雅倒了一杯茶水就走到床邊去鋪床去了,便撲便道:「小姐,三年過的可真快,這一次回都城去了,你就要嫁給赤王,可是這段回都城的時間裡,聽到的都是那赤王殘暴無良的話,而且在三年裡就已經取了好幾房小妾,小姐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蘇青雅喝了一口茶水,聽到綠意的話,淡笑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反正都要嫁,有好怕的。」
的確,從她離開鳳離國都城道如今三年期限再過幾日就要到期,柳芸在兩年前就回到了鳳離國相府,她也已經從柳芸口中得知她為自己換取三年期限的代價,那就她答應蘇洵以後會安心留在相府,不再有任何想法,蘇洵或許是覺得三年時間自己對他根本無法構成威脅,有足夠的信心將自己掌握在手中才會這樣簡單放任自己三年吧。
或許以往的那個蘇青雅給她三年時間確實依舊無法成氣候,但是對她來說,三年時間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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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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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3:10
第十五章 罌蘿面具男子
「可是萬一是真的!」對這件事情,綠意始終不平。
「真是燥熱奠氣,你先睡吧,我出去轉轉。」蘇青雅自然知道她是為自己擔心,目光閃動,她可不並不是會受人欺負的主,嫁,只是暫且嫁而已,要是那夜易冷對得上她的眼,自然就這樣平淡度日也無所謂,若是對不上跑來找麻煩的話,她同樣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走出房間,蘇青雅展身輕輕一躍就踏上閣樓屋頂,一陣清涼的微風頓時習上全身,將那燥熱去除不少,舒爽的呼出一口氣,伸手就將身上的外衣脫下,目光流轉看向周圍一切,將整個山莊的景色幾乎盡收眼底,突然瞧見一處波光,蘇青雅眼睛一亮,站起身子就向那處飛躍而去。
周圍一片樹木鬱鬱蔥蔥,野花綠草,隱有蟲鳴,中間一處水池平靜清澈,印著月色,邊處都光淨的鵝卵石,讓人在這燥熱的夏季裡看得都覺得一陣的清涼。
「這裡的人倒真會享受,半人工奠然浴池啊。」蘇青雅咂舌,心情不錯的笑道:「剛剛好,便宜了自己。」
將鞋襪脫去,手解衣裳,凹凸有致的身子就在月光下,一腳踏進池水裡,白皙如玉的肌膚在水光閃耀下更晶瑩的如同透明了一般,讓人覺得與池水連在了一起。
「呵呵。」低笑,蘇青雅手捧池水淋在身上,舒爽瞇眼,整個人猶如月下仙子般清湛。
暗處,一張黑色畫著血紅色的罌蘿花紋面具遮面,唯一可見的只有那一雙漆黑的眼睛清淡幽深,一頭到腰的頭髮並沒有冠起,還略帶濕潤,應該是剛在水中起來不久,身外披著黑衣,沒有繫腰帶,可見裡面白色褻衣,整個人融入黑暗中,朦朧迷幻,直看到池中蘇青雅清淨絕美一笑時,眼中微波一漾。
「誰?」浸泡在水中的蘇青雅面色一冷,一眼看向暗處,手掌在水中一拍,池水濺起,再見蘇青雅手指看似輕柔在那濺起的水珠上一彈,數道水珠就飛速的向中射去,打的那一片狼藉,而一道黑色身影也從中躍出,落在水池邊上。
蘇青雅目光閃耀一下,眼前這個黑衣男子無法看到他的容貌,但是全身上下都是波瀾不驚的平和,與身居來般的清雅尊貴,渾然天成的王者威勢,目光薄涼如水,連月光都軟化在他身後,周圍景色也變得模糊起來了一般。
再打量他的一身有些不整的裝扮,蘇青雅面色恢復,淡笑道:「你是這山莊的主人?」
「嗯。」男子聲音低沉雅致,有些飄忽的悠遠。
「我好像打擾到你了。」蘇青雅整個身體都在水中,只可見那宛若刀削的肩膀,性感美麗的鎖骨,對男子款款而談,沒有半點的羞澀尷尬。
男子目光一動,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沒有一點猥瑣和慾念,「沒有,你可以繼續。」說著好似欲走。
蘇青雅眉目一挑,單單一個動作,就讓她芙蓉清雅的面容浮現出一股邪魅,對男子剛剛背過去的男子輕緩笑道:「你剛剛看光我了吧?」
男子腳步停下,回頭看她,平靜道:「你想如何?」
「呵呵,也沒什麼,不如你也將的身體給我看看,抵過吧。」蘇青雅眼中閃過狡黠,笑臉看他。
男子目光略深,道:「沒興趣。」
「哦,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蘇青雅也不在意,又是笑問。
「鳳流延。」鳳流延話落,眨眼消失在原地。
「鳳流延,有意思的男人。」蘇青雅勾唇笑語,他的功力比她高,要不然也不會來時根本就沒有發現他,而是他氣息微微一錯才被她察覺。
第二日,天剛剛明亮。
蕭墨駕好馬車,蘇青雅和綠意坐上馬車就離開了山莊,期間他們都沒有見到一人,連昨夜領他們進莊的冷面男子也不見了。
綠意坐在車內,身體還忍不住抖一抖,朝蘇青雅低聲道:「小姐,那山莊也太詭異了,好像一個人都沒有,連昨夜那位公子也沒有出現,他就不怕我們會拿他們山莊的東西嗎?」
「這個山莊只是他們的一個落腳點吧。」蘇青雅透過車簾,看著越來越遠的那處山莊,眼中閃動少許的興趣。
「他們?」綠意一驚,不由問道:「小姐,不會你昨天出去,遇到其他人了?」
「這個山莊的主人。」蘇青雅說著就閉上了眼睛淺眠去了,唇瓣輕輕揚著。一個很有意思的男人。
綠意睜著眼睛看她,最後只有洩氣,真是的!小姐就喜歡吊人的胃口。
馬車漸漸遠去,而是那處無人的山莊裡,一處最高閣樓屋頂,罌蘿花黑色面具的黑衣男子迎風站立,別緻黑袍翻飛,黑髮湧動,薄涼目光看著它的遠去,不時微微波動。
「主子。」一聲恭敬的稱呼,那名昨夜領蘇青雅等人進莊的冷面男子出現他身後。
鳳流延目光不動,淡道:「怎麼樣。」
「回主子,那女子確實是鳳離國丞相府的四小姐蘇青雅,三年前和柳芸離家後,四處遊歷,柳芸兩年前就回到了丞相府,而她卻依舊在外,此次只怕是再過幾日三年時間就到,要回鳳離遵從旨意和赤王成親。」冷面男子低聲匯報,也難得他會說這麼多話。
「果然是她。」鳳流延眼中浮現絲絲笑意和詭異,身若翩鴻而去,「走。」
「是。」冷面男子緊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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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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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3:34
第十六章 回鳳離遇故人
鳳離國,都城。
寬闊的街道,人聲沸騰,歡聲笑語,市坊間的買賣吆喝,茶樓上的高談闊論,偶有小孩歡快的跑過,一片的繁華。
此時鳳離都城第一樓『飛雲樓』內,二樓一處雅間,兩名男子端坐在其中,別分穿這藍衣,白衣。
寶藍色衣裳那人,面如冠玉,菱角分明,分外俊美,杏眼輕佻,帶著一股傲氣,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玉冠高高挽起,手持象牙折扇,外表放蕩不拘,眼中不時閃動似笑非笑的光芒,正是景王夜以璿。
在他右邊坐著的男子,大約二十五六,一襲白衫簡易,面容雋俊,一雙宛如黑曜石的眼睛含笑,雖然雖不上絕對的美男子,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初看時只覺猶如文人墨客一般的高雅,再深入卻又覺一股內斂的深邃尖銳,讓人目光若是看到他便不禁越看越吸引。
兩人靠在窗邊,對著樓下繁華景色,不時交談幾句。
夜以璿搖扇,喝了一杯酒水,朝白衣男子笑道:「付兄,時間過的可真快啊,轉眼就三年了。」
付霄淡淡一笑,抬眉淺笑道:「是啊,三年了,被你拋棄的那個蘇家小姐也要回來了。」
夜以璿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滯,眼中寒芒厭惡一閃而逝,「提那女人做什麼。」
付霄搖頭淡笑,目光投向窗外,如墨的眸子瞇著,平淡笑道:「沒什麼,只是為那女子惋惜而已。」
「呵呵,那樣噁心的女人有什麼好值得惋惜的。」夜以璿嘴角一挑,面上儘是譏諷,可見他對蘇青雅的厭惡程度,也可見蘇青雅的在他心中的影響。
「惋惜她偏偏迷戀上你,惹來一生坎坷。」付霄說著,面上卻還是淺笑,並沒有多少的同情和憐惜。
見他這副油米不進的樣子,夜以璿心中一陣的氣悶,又嚥了一杯酒水,忽見付霄目光似乎有些變化,不由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人群湧動的街道上,一輛普通馬車緩緩行來,自然,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在夜以璿看來卻不相同,不由輕「咦」了一聲,那輛馬車雖表面普通,實際卻內含玄機,車輪粗大包裹著一層皮層,結構也有小部分的改變,讓整個車身都變得平穩許多,前面的兩匹棕色馬匹更是體積健壯,腿腳有力,馬眼中神采奕奕,顯然是難得的好馬。
再者是那駕車的人,十七八的年紀,身穿淺藍衣袍,肌膚白皙,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好生俊俏,笑容明媚生動,略帶幾分靦腆羞澀,實在不像是個普通馬車伕,而像一個大家族的高貴子弟。
「這馬車到有趣,設計此馬車的人更有趣,就是不知道這馬車內坐著的人會是誰。」夜以璿饒有興趣的說道,手中折扇一合,輕輕敲擊左手心。
付霄目光幽光微閃,深意道:「看看不就知曉了。」
「嗯?」夜以璿轉頭看他,隨後也是一笑。付霄是鳳離國的戰神,被賜封號為霄雲將軍,他不只有高強的武藝,卻不會像其他武夫一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佈局,控人,無一不通,若不在戰場,他更像是一個文人公子,高雅溫潤。
「讓開!」就在這時候,底下街道卻忽然發生一陣的混亂,只見一道青色矯健身影在人群中不斷跳躍逃脫,所到之處,人倒馬翻,驚叫連連,馬上就要接近了那怪異的馬車所在,遙見遠處幾名手持長劍的黑衣人正在追趕,竟然是在白日的刺殺。
「啊!這位大哥,在大街上跑這麼快是不好的。」駕馬車的蕭墨微瞪著眼睛,好嗅醒,眼底閃動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那青色身影速度太快,目光一閃,就衝入馬車內,同時快速輕道:「打擾了,還請見諒!」
『飛雲樓』二樓中的夜以璿和付霄對視一眼,夜以璿驚異不定道:「那人怎麼好像是陽滔國的三皇子?」
「下去,他國皇子若是在本國受害,會造成嚴重的問題。」付霄從窗戶一躍而下,夜以璿同樣不慢,飛躍而下,一眼看去,那群黑衣人已經快速散去。
他的皮膚很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一雙狹長的眼睛,瞳仁如墨,看起來異常的清明又清傲,鼻子直挺,雙唇略薄又飽滿,泛著淡粉的色澤,此時頭髮有些散亂,卻讓他多了幾分清新自然,整個人宛如夏日的清泉,伈人酗。
車馬內,蘇青雅看到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子頓時愣住,不是因為他的俊雅的容貌讓她多驚艷沉迷,而是這張臉……和劉彥居然幾乎一摸一樣!
粉紅玫瑰色緊身裹胸,下罩白色煙紗散花裙,腰間繫流蘇,外披白雲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凝脂肌膚若隱若現,氣若幽蘭,慵懶的靠在車馬內的軟墊上,身若無骨,修長清雅又入媚三分。
一頭黑色柔順青絲傾灑而下,蜿蜒在身上,瓜子臉龐,眉目如畫,肌膚剔透,唇若殷桃,好生美麗,此刻女子的眼睛微微睜大,有些呆滯更顯出幾分可愛來。
楊瀾一入馬車就看到這樣畫面,看到如此女子,他一手壓在女子的胸口,一手按在車面,雙腿剛好跨坐在她的身上,兩人面龐相對距離不到十厘米,讓他不禁也愣住,隨後就見女子神色慢慢松下,抬眸朝自己嫣然一笑,分外妖嬈,令他心頭跳動猛的頓住,竟然慢了幾拍,接著一切畫面都倒退而出,胸口鈍痛,跌倒在了街道的地面上。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
「嗯?楊兄!」夜以璿剛準備拉開車簾,就被突然跌出來的楊瀾驚了下,連忙扶他。
楊瀾被他扶起站立,目光還盯著馬車,一副失神還沒有回魂的樣子。
夜以璿不禁好奇,這馬車裡到底有誰,竟然能夠讓楊瀾如此,付霄也將目光投向馬車,在剛剛楊瀾被踢出來而掀起車簾的時候,他隱約見到裡面是女子的身姿。
「誒誒?幾位大哥不要擋路啊,我沒有辦法趕車了。」蕭墨笑看了楊瀾一眼,然後靦腆的再次提醒。
「啊!!」就在這時候,馬車裡面猛的傳出一聲驚叫,然後是一陣氣急敗壞的叫聲:「小姐,小姐!剛剛,剛剛那個登徒子,他,他竟然……」
蘇青雅伸手摀住綠意的口,淡道:「可以了,墨,走了。」
她一直認為自己完全無所謂,但是當那張臉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竟然還是有了一點影響,看來有些事情並不是真的那麼容易淡掉,尤其是感情。
不管那個男人是劉彥,或者不是,都與現在的她無關了。
「是。」蕭墨甩動著馬鞭,又對前面夜以璿三人道:「三位大哥,我家小姐開口了,你們再不讓開,小姐會生氣的。」
夜以璿似笑非笑,說道:「你家小姐打了人,連聲道歉都不說就想走,未免才不將道理了吧。」
一聽這聲音和口氣,蘇青雅腦中閃過一陣的熟悉,心想在鳳離國也就見過幾人,過濾一遍後就知道是誰了,不禁一笑,他們還真是有緣啊,才剛回來就見面了。
綠意一聽這話就不滿了,一揮車簾,冒了出來就道:「明明就是那個登徒子的錯……啊!景,景,景王爺!?」呆立在蕭墨旁邊,綠意面色馬上一白。
被綠意叫出自己身份的夜以璿不由仔細看向綠意,只是以往的他連蘇青雅都不會怎麼看,更何況是她的丫頭了,所以看來看去都無法想起自己是否認識這人,目光一凜,就拿身份壓人,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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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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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3:55
第十七章 爭鋒相對
「我……我……」對景王,綠意是又厭又恐,在她的心裡一直有種認知,只要讓景王碰見小姐就一定沒有好事,小姐就一定會受苦,所以怎麼也不願意說出自己的身份來。
周圍的看戲的百姓聽到綠意的話,臉上也都是一片的惶恐和興奮,輕聲議論開來。
「怎麼?不敢說?還是說你們的身份不可被人得知。」夜以璿冷笑一聲,說道:「看來是需要抓來好好審審。」
「景王,這件事情是我的不對,並不關那位小姐的事情。」楊瀾已經回神,聽著他們的對話,便開口解圍。
夜以璿笑道:「楊兄,他們身份不明,來我鳳離國,自然是要查清楚的,並不關你的事情。」他是僵上了。
「呵呵。」這時馬車內傳來蘇青雅的輕笑,讓眾人的聲音都是一止,只聽到那清淡若蘭又含凌厲的話語:「景王真是好本事,用權勢壓人的手段用得好熟練,只怕這事沒少做吧。」反正她已經回來,早晚都是要見他們,早見晚見都是見,她已經冷靜的想到了一切的結果。
「你!」夜以璿面色微變,自知這次他的確點權勢壓人,但是被一個女子這樣明確的點出來,而且還連帶上將他整個人都壓上這樣的罪名,自然不爽,冷笑道:「小姐說笑了,本王只是公事公辦而已,若是小姐身份明確,本王自當無話可說。」
「既然如此,我若身份明確,你就必須當場於我下拜道歉如何。」蘇青雅直衝向上,面上淡笑,目光一片冷笑邪肆,三年的時間已經讓她對這具身體完全掌握,對夜以璿的抵抗力也不再像原來那麼不受控制。
夜以璿手中象牙折扇一合,面色已經沉下,道:「小姐未免有些過分了。」
「過分?景王不問原因就攔我去路,道我身份可疑,要抓捕我入牢獄,這就是應該?還是說景王你拿得起放不下,只准你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蘇青雅淡笑道:「小孩都知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若錯失卻一聲道歉都不會?」
一句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讓周圍百姓一陣共鳴,二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更道出道德禮貌,讓夜以璿無話可說,輕道:「這女子好凌厲的口。」
付霄和楊瀾都是目光一亮,付霄微微一笑,道:「若是小姐你身份確實清白,景王自然有錯,道個歉也是應該,景王你說呢?」
清淺溫和的聲音,一樣的事情從他的口中說出卻讓顯得平和了許多,讓夜以璿有了一個台階下。
「自然。」夜以璿也恢復如初,目光炯炯看著馬車,他倒要看看這個伶牙俐齒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模樣。
蘇青雅眼中暗光游動,嘴角含笑。或者是別的女子,這樣一說,夜以璿道個歉確實不會有什麼難堪,但是偏偏現在他要道歉的是她,這可不是什麼台階可以解決的。
綠意早就已經被他們的對話給弄懵了,直到蘇青雅道:「綠意,下去吧。」
「啊……是,是。」綠意惶恐的答應著,下了馬車,面色焦亂。
隨後,車簾被拉開,一雙宛如白玉的手掌讓眾人的心神也不由的緊了下,蘇青雅低頭就從馬車內步了出來,沒有挽起的青絲因這一低頭遮去半張容顏,隱約可見那張小臉,濃密而自然彎曲的眼睫,下了馬車時,白色裙擺宛如水波漣漪漾開,舉手投足都充滿無限的動人風情。
在地上站定,蘇青雅抬起頭來,嬌容帶笑,五分清淡三分妖嬈二分戲謔,看向夜以璿,道:「景王,青雅身份的清白你比誰都清楚,青雅等著景王的道歉。」
一看那清麗絕美的容顏,周圍百姓皆是一驚,再聽蘇青雅的話,更是一個個驚愣起來。
青雅?提到這個名字,百姓們第一個想到就是丞相府四小姐的那個蘇青雅,只是眼前這個女子真的是蘇青雅?
夜以璿面色早就黑白交加,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艷和不可思議,隨後咬牙切齒道:「是……你!蘇青雅!」
蘇青雅眼睛一瞇,幽光閃爍,淡笑道:「景王好聰明。」這話似贊,聽在夜以璿的耳中卻覺得完全是諷刺,讓他面上更加鐵青起來。
「此刻我的身份已經明白,景王承諾的事情是否該做了?」蘇青雅不給他留任何餘地,每次都不是她要找他麻煩,而是他自己先挑起,腦袋一歪,又笑道:「自然,景王想要賴掉也可以,只是今日被這麼多人看著,你景王丟的下自己這個臉面,我也無法可說。」
夜以璿兩腮一抽,看了眼周圍的百姓,再看冷淡含笑的蘇青雅,目光怒火滔天,一會才低下頭來,聲音低沉的可怕,「本王懷疑你的身份,是本王錯了。」
蘇青雅揚眉,「景王的道歉也是如此與眾不同,青雅聽著怎麼覺得並沒有什麼歉意?」
夜以璿猛得抬眼,眼瞳儘是深沉,低吼道:「蘇青雅,你不要太過分。」
「呵呵。」蘇青雅冷笑一聲,目光幽深略瞇,寒芒似雪,邪肆如妖,上居高位的威嚴悠然而發,面對夜以璿冷淡道:「夜以璿,一直以來都是你在找我麻煩,我只是適當的反擊而已,事不過三,希望你長點教訓,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可不是原來任你玩弄的蘇青雅,綠意,走了。」
「啊!是,小姐。」綠意恍惚的跟著蘇青雅回到馬車上,蕭墨一甩馬鞭,就揚長而去,百姓們都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來。
她威脅他,她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威脅他!?夜以璿眼布血絲,面色已經臭的不能再臭。
「夜以璿,我收回原來的話。」這時,付霄突然輕笑朝他說道。
「什麼話?」夜以璿怒眼看他。
付霄絲毫不為所懼,黑曜石般的眸子閃動著興趣和欣賞,淡笑道:「蘇青雅的確不需要惋惜,該惋惜的是你,放棄了她。」
「你!」夜以璿心神一震,暴怒的眼中浮現一絲隱晦的緊張,沉聲道:「哼,是嗎?破鞋永遠都是破鞋,本王不稀罕。」
「逞強。」付霄平淡的笑。
而楊瀾則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微微失神,蘇青雅?就是那個傳聞殘暴赤王的未婚王妃?心中微澀,腦海她的身影卻久久無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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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14:16
第十八章 青蓮樓
丞相府四小姐三年回歸鳳離,不但長得美麗動人,在街道與景王交鋒,竟將景王羞辱得毫無臉面還要向她低頭道歉,這些事情頓時成為流言傳得滿城皆知,百姓們無不驚奇,再一想這突變的丞相府四小姐和殘暴赤王的婚約,心中突然就浮現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此時,丞相府前殿大廳中。
蘇青雅端坐在位置上,面對周圍一片虎視眈眈的目光依舊悠然自若,淡笑的喝著面前茶水,不言不語,不亢不卑。
大夫人方氏和三小姐蘇詩語目光皆是暗藏寒芒的看她,大公子蘇祁巽目光欣賞流光溢彩,蘇洵則冷著面容,眉峰略皺,將蘇青雅打量個遍,對這個自己最不待見的女兒第一次有種無法看透的感覺。
「你可知這次這件事情對景王和你的影響!」蘇洵終於開口,只是一出口就是訓斥,沉重的聲音有種不言而喻的威懾,「你可知錯!?」
蘇詩語頓時幸災樂禍的瞇起眼,那一巴掌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必要討回來!
蘇青雅緩緩將茶杯放在桌面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抬頭對上蘇洵的眼,淡淡一笑,道:「爹說笑了,青雅並不覺自己有錯,從頭到尾都是景王無理取鬧,這個連平民百姓都看得出來的真相,爹不會看不出來吧?」
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皆是無比優雅動人,從容不迫。
「要說到影響的話……」不等蘇洵開口,蘇青雅已經接著笑道:「難道景王和我之間的影響還不多嗎?這一次倒可以將青雅和他之間的一切誤會都一併澄清了,青雅也可以正當的嫁給赤王,正好給皇家和赤王一個交代不是嗎?」
一句誤會,就將她和夜以璿之間以往的情意說得如雲飄霧般全部消散,如此簡單,讓人實在難以想像,以往的她對景王的情意到底是真是假。
蘇詩語目瞪口呆,而蘇洵眉峰皺得更緊,他真的有點想知道,眼前這個蘇青雅到底是不是柳芸故意給他換了一個,只是這並不可能,總的來說,是他算錯了一步,但他不覺得這一步對他的影響會多大。
「既然你說要對皇家和赤王交代,後天就是你和赤王的婚事,這兩天你就在府中好好呆著,哪裡都不准去。」蘇洵擺手,有些不耐道:「下去。」
「是,青雅告退。」蘇青雅起身,她也不想繼續在這待下去,轉身就向外走去,綠意連忙跟上。
夜幕落下,月色臨空,漫天的繁星好似碎鑽般,繁華卻並刺眼。
「小姐,你真的要出去?可是,今天老爺才說在和赤王成親之前都要留在家中啊。」綠意著急的朝正在鏡子前化妝裝扮的蘇青雅說道,目光不時閃動著驚歎。
蘇青雅這時也已經將妝容畫好,只見此時的她皮膚依舊白皙卻沒了往日那般剔透,眉目也多了幾分英氣,五官更生硬了一些,一頭漆黑青絲被一段藍色綢緞束起,身著藍衣,一眼看去便是一位濁世翩翩公子,清俊爾雅。
這已經不是綠意第一次看蘇青雅化妝了,只是還是為這神乎其技的化妝技術唬住,歎服道:「這若不是對小姐非常熟悉人,只怕都沒有辦法認出小姐來。」隨即面色一變,慌亂道:「只是小姐,要是被老爺發現你出去了的話,只怕會發大火的。」
「呵呵。」蘇青雅不禁一笑,目中儘是睿智的光彩,自信道:「綠意,跟了我這麼久,你怎麼還改不了這一驚一乍的習慣?那老頭子根本只當我只學了三年的武學,就算再怎麼天賦異稟也不會有多高強的內力,也不會派什麼高手來監視,而且就算被發現我出去了,他也不敢對我做什麼,因為我要嫁給赤王。」
綠意聽得明白,三年時間已經瞭解這個改變甚大的小姐的習性,但還是忍不住道:「小姐是要去青蓮樓嗎?只是現在是在鳳離都城裡,只怕會遇到一些熟悉的人。」
「綠意,你似乎對你小姐太沒有信心了。」蘇青雅眉目一挑,在此刻的裝扮下尤為的風流傲然。
綠意自然明白蘇青雅說這話的意思,三年她一直跟在蘇青雅的身邊,看著她做成一件又一件讓她驚歎的事情,蘇青雅的本事她很清楚,只是有的時候還是不由的心急則亂給忽略了。
「我走了。」蘇青雅不再言語,轉身在一處房間的窗戶飛躍了出去。
在黑暗中不斷的靈巧穿梭,蘇青雅就簡單的離開了丞相府,面上浮動著淡笑,能夠做到如此的她哪裡像是普通只練三年武學的人?而這一切都是拜柳芸所賜。
只怕蘇洵怎麼也無法猜到,被柳芸一直種植在家中的那朵黑色罌蘿花不單單只是奇特的花朵而已,它竟然可以配合藥物就讓人增加三十年的精純內力,這也是蘇青雅沒有想到的,所以三年來她都是在學習招式和其他知識,直到一年柳芸覺得沒有什麼可教的時候就自己先回來了,為她爭取多了更多的空餘時間和放任,讓她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在一處黑暗的巷子停下來,蘇青雅就自在悠然的行走在街道上,片刻就到了鳳離國都城夜間最熱鬧的地方——夜遊街。
夜遊街是煙火之地,紅色燈籠四處懸掛,將整個街道都照得猶如白晝,又繁麗朦朧之極,高低聳立的閣樓,都是一些青樓賭場之類的玩樂之地,許多身穿薄紗少料衣裙的女子妖嬈的站在閣樓之上嬌笑喧鬧,人群湧動,人聲喧嘩,很是熱鬧。
蘇青雅步伐悠閒的走在其中,不久就在夜遊街中央最大一處閣樓前停下,分三層,雕樑畫棟,簷牙高啄,輕紗飄揚,雅致又不失大氣,只見那閣樓高立一塊牌匾,龍飛鳳舞寫著兩字:青蓮樓。兩旁兩根紅柱上各掛一塊豎匾,左邊題字為:出淤泥而不染。右邊提字:濯清漣而不妖。
此青蓮樓正是青樓妓院,但是不比其他傳統的妓院,只因為裡面的女子只賣藝卻不賣身,不管是清純或是淡雅、妖嬈的女子皆有,無論她們的性格如何不同,但她們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總會如同你最親近的紅顏知己一般,陪你閒聊,總是認真的傾聽你的嘮叨和洩憤,排解你心中的煩躁,變著法來讓你放鬆,從兩年前開始有第一家後,不出兩年就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成為權貴人士追訪的地方。
沒有人知道這家清樓的主人到底是誰,只知道是一個男子,這清樓提上的兩句清雅寓意高深的詩句就是出至其人之手,所以眾人都將他稱呼為蓮公子。
蘇青雅輕揚笑臉,步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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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4:33
第十九章 蓮公子
青蓮樓內一樓佈局很特別,每處座位都會一兩塊半米高的雕木隔開,其中擺放著桌椅,整體看起來很巧妙,並不會顯得擁擠,此時已經全部坐滿,視線都可以看到中間一處寬闊別緻高台,正有數名身著白色羅裙的妙齡女子偏偏起舞,配上清幽的樂聲,台下的眾人都都享受的揚著笑容,舒適的靠在靠椅上,不時拍手和身邊的女子聊著什麼。
蘇青雅一里邊,一名身穿淡粉色的亮麗女子就親切的走來,口氣溫和柔美道:「這位公子,你可有定位?」
蘇青雅淡笑道:「沒有,給我一間雅間,然後叫墨姑娘來陪我,就說公子來了。」
「好的,公子這邊請。」粉衣女子見她笑容,目光不由一亮,心道:好個清雅貴氣的男子。領著她就向二樓走去,在一間廂房停下,道:「公子請稍等,幽幽這就去請墨姑娘。」
蘇青雅點頭就走進其中,坐在位置上對著開著的窗戶看向樓下高台,不久門就打開,一行人送上精緻菜餚和酒水就安靜的離開,隨後就傳來一道略帶羞澀的輕笑聲:「這位公子,墨兒來了。」
蘇青雅一聽這話就「哧」的笑了出來,抬眼看向出現在眼前的倩影。
身披桃紅色牡丹外衫,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繫軟煙羅,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繡花釵,眼含春水低垂似略害羞,半面遮紗,眼下嬌顏若隱若現,還真有點粉嬌欲滴的味道。
『墨兒』此時已經來到蘇青雅的身邊,微微欠身道:「公子,墨兒剛剛還在想你會何時來,這不,你就來了,讓墨兒好想啊。」
「哦?」蘇青雅戲笑,眉目流轉間閃過幾分妖邪,「那還是我讓墨兒受委屈了?」
『墨兒』一笑,清新自然而清羞,「哪裡,墨兒可沒有這麼說啊。」身體一動,就如羽毛般輕輕落在蘇青雅的腿上,雙手環上她的脖子,輕道:「公子,你可要好好補償一下墨兒。」嘟起小嘴就欲要親蘇青雅。
一隻手指就隔開了即將相觸的唇口,蘇青雅垂眸,暗光幽閃,笑道:「墨兒,我可不是你的花兒,玩夠了,給我說正事。」
『墨兒』身體輕起,自然的離開了蘇青雅的身邊,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笑道:「公子,你自然不是花,為了你,我可是願意放棄整片花園的。」
蘇青雅淡道一聲:「蕭墨。」
「是,是,知道了,還真不好玩吶。」墨兒,也正是男扮女裝的蕭墨,隨後就道:「公子想知道的墨兒已經查出來了。」
誰也不知道這青蓮樓的表面老闆,從來不會接客卻是此處花魁的墨兒姑娘竟然是個男子,而更不會知道這青蓮樓幕後神秘老闆——蓮公子,就是丞相府的四小姐,蘇青雅。
蘇青雅舉杯喝了一口茶水,目光一亮,笑道:「說。」
「那瓔珞花面具的男子,他是『棘血樓』的幕後樓主,這人很神秘,江湖中的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都將他稱呼為血公子,為江湖中四大公子之首,說到四大公子,公子你應該也知道……」蕭墨臉上笑容有些戲謔,說道:「分別為血公子,魂公子,藥公子和……蓮公子,呵呵。」
「嗯,不錯。」蘇青雅若有所思的淺笑。『棘血樓』為江湖中第一殺手樓,只要有任務就接,若是一次沒有完成,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三次都沒有完成,『棘血樓』就會奉上十倍原價的罰金給予僱主,其中江湖中人人聞風喪膽的『棘血令』就是出至『棘血樓』,江湖中就有這樣一句傳言:棘血令出,修羅索命,上天無門,下地成魂。可見『棘血樓』的影響力。
「另外,墨兒還有一件事情要向公子稟告呢。」蕭墨低笑一聲,目光更加詭異起來。
「什麼?」
「聽樓中的姑娘們說,赤王可是這裡的常客,今天又來了。」蕭墨瞇眼想看蘇青雅會有什麼表現,但是在意料之中又無奈的發現,她並沒有變化,手指一動就指向一處,道:「就在那間房裡,說起來,赤王果然長得非常俊美,哦,俊美已經沒有辦法形容了,更應該說妖孽,真可惜不是女子。」
蘇青雅側眼看去,只見對面靠左邊的一處雅間窗戶大張,男子斜靠在窗邊,一襲絳紫錦袍,玄紋燙邊,一手抵在窗台托著自己尖細的下巴,另一手挽著一名紅衣女子,烏黑的長髮一瀉而下,單單將額前的頭髮簡單的束了起來,低垂著眼簾,濃密睫毛投下淺淺陰影,令雙寶石般的血色的眸子更加的深邃神秘,偶爾一閃而逝的某些波光,讓人抓不住,看不清,卻想窺視。
肌膚白皙,毫無瑕疵,在那雙血色的眼睛承托下更顯如冷玉,雙唇自然嫣紅飽滿,薄厚適中,揚著淡淡的弧度,懶散而不無在意,冷殘而華貴,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精緻的五官,相配得剛剛好,簡直如一件完美的傑作,讓人的目光不由的被他吸引,轉移不開。
「三年,已經從一個不凡的少年成長成了一個出色的男人了啊。」蘇青雅不禁一笑,說道。
蕭墨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輕緩的說道:「出色是出色,只是聽說他可風流了,後日就要和相府四小姐成親了,居然還跑這來玩樂,樓裡的姑娘只要見過他都有些把持不住啊。」
蘇青雅似笑非笑回道:「墨兒,難道是你嫉妒了,也想去伺候他?」她可不認為曾經那個厭世的少年會真的多風流,哪怕此刻的他已經完全能夠將自己的情緒收斂不被任何人看清,但是那股驕傲是不會改變,對那樣的他來說,普通的女子,他是不屑觸碰的。
「公子說笑了,我只喜歡伺候公子。」蕭墨平淡說道,略帶羞澀的眼睛深處閃動著驕傲。
蘇青雅不以為然,站起身道:「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了,我先回去。」
「公子慢走。」蕭墨站起來,淺笑嫣然。
蘇青雅眼中不由浮現笑意,走過他身邊時一頓,伸手撩起他耳邊一縷頭髮,輕笑道:「蕭墨,你扮女子果然很美,難怪本樓的花魁選撥中沒有接客的你總是身居第一啊,多少男子為博你一笑灑下千金,要不你往後改成采草得了,呵呵呵。」揚長而去。
蕭墨這時才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蘇青雅離開的方向,然後又不禁輕笑,眼中出現點點寵溺。
走出門外,蘇青雅直徑下樓,突然察覺一道視線,在那道視線落在身上時都可以感覺到一陣的寒意,抬頭一望,就望入一片血色的漣漪中,朝他揚唇露出清幽微笑,再一點頭,蘇青雅就依舊平常的走了出去。
雅間內,紅衣女子見本靠在窗台漫不經心的赤王突然將她推開,不由輕聲問道:「赤王爺,你怎麼了?」
夜易冷目光跟隨著蘇青雅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才收回,眼中浮現深思,抬頭朝紅衣女子淡揚唇,聲音泛著磁性的沙啞,道:「你們青蓮樓的老闆是誰。」
紅衣女子一見那笑,眼中不由的閃現癡迷,然後掩嘴吃吃一笑,道:「赤王爺問的好笑,這個大家都知道,不就本樓的花魁,墨兒姑娘嗎。」
「我說的是蓮公子。」
「啊。」紅衣女子面露詫異,歎息道:「這個巧巧可不知道,巧巧可沒有那個福分見到他。」
夜易冷看向蘇青雅走出的那間廂房,笑道:「是嗎,這麼說來,那個墨兒姑娘就有福分見了?」
巧巧不知道為何,看到那抹笑,身體發寒的一抖,猛的清醒過來,心神微亂,驚道:「巧巧可沒有這麼說,赤王爺可不要誤會了,巧巧可不敢隨便當個莫名虛有的罪名哦。」
只是夜易冷已經沒有回答,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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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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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4:55
第二十章 成親
赤王府,張燈結綵,紅綾漫布,好不喜慶。
三拜天地,行足禮儀後,蘇青雅被領坐在新房床上,身穿大紅色霞帔,艷麗華貴,莊重嫵媚,綠意在旁邊伺候著,每每張口欲言又止,輕噓著氣,眼中滿是不平和悲切。
今天明明小姐新娘紅轎來時,赤王居然只是看了一眼那紅轎子就不理不問,簡直就是完全不將小姐放在眼中,如此薄情的夫君,小姐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啊?
「熱死了。」這時,蘇青雅不耐的叫道,伸手就將頭上的紅罩抓了下來,嚇得沉靜在自己思緒裡的綠意一呆,然後張大了嘴巴,快速的跑到蘇青雅的面前,叫道:「小,小姐,你,你怎麼可以將蓋頭自己揭掉啊!這要是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不用管他們。」蘇青雅不在意的站起身來,又將頭上的新娘佩戴的鳳冠在綠意驚恐的目光下摘了下來,晃了下腦袋,讓一頭本來打理的精巧繁瑣的黑髮都傾瀉而下,冷眼看那被丟在床上的鳳冠和金簪,「真是麻煩,整個腦袋戴著幾斤東西。」
「小……小姐!」綠意無話可說,哪有新娘這樣的。
蘇青雅又將身上的霞披脫下,只留下一件內衣和外衣,淡道:「我出去吹吹風,大熱天的,還穿這麼多在房間裡,真是活受罪,你先去睡吧。」說著就走了出去,留下綠意一人呆滯的追也不,不追也不是,看著她消失在視線裡。
樹木茂盛青郁,清澈的池水中粉蓮盛開,圓形的綠意蓮葉承托著,更美的清幽透徹來,蘇青雅坐在池邊,身襲簡單紅衣,如瀑青絲傾瀉而下,蜿蜒在地面上,瓜子臉蛋略施粉黛,眼角透紅,宛如飛鳳,眉心畫上赤紅紋花,唇朱紅水潤,靜靜坐在哪裡就如同這蓮花的妖精,透淨又妖嬈,讓一旁走來的楊瀾不由看得有些癡了。
「月朗風微清光皎,池塘粉蓮仙子臨,紅衣灼華勝桃夭,黛眉俏目點唇笑,嬌容靜婉惹人憐,出塵雅致絕於俗,問君心……」楊瀾話語一停,目光也清明過來,對看向自己的蘇青雅微微一笑,心中明知不該,還是走近了她。
蘇青雅看著眼前有著劉彥幾乎一摸一樣面孔的男人,都是清新爾雅的氣質,只是他的目光對劉彥清澈許多,沒有對權勢的慾念,給人最溫暖的真摯。
楊瀾在她半米距離就停了下來,歉意輕道:「蘇小姐,那一日真的很抱歉,冒然了小姐。」
「哦,沒什麼,我也踢了你一腳,也算扯平了。」蘇青雅平淡道。第一次失神是真但過意外,而後她早就認清,眼前的這個男子不是劉彥,就算真的劉彥來到了這裡,她也能夠平靜的對話,只要對方不要招惹她。
楊瀾鬆下一口氣,同時又不禁有些失落,她太灑脫太平淡,雖說是原諒了他,卻也表現出對他的不在乎。見蘇青雅不再說話,楊瀾輕道:「在下楊瀾,是陽滔國的三皇子,不知可否和蘇小姐交個朋友?」
「隨便。」蘇青雅迎面對著略帶池水濕潤的涼風,看了他一眼。
楊瀾面上大喜,滿臉笑容璀璨,純淨的讓人不禁的心中,突然想起今夜是她的大親之日,心臟一縮,不禁脫口而出:「蘇小姐可是真心想要嫁給赤王?」
蘇青雅眼中幽光一漾,目光好像能將他看透,在楊瀾面色漸漸有些泛紅時,才勾唇一笑,「你問這個做什麼,我想嫁如何,不想嫁又如何?」
「若是蘇小姐真的不想嫁,我必竭盡所能助蘇小姐離開。」楊瀾認真道,眼波輕顫,義無反顧。
蘇青雅神情微微一滯,隨後垂眉,眼裡頓現冷邪光芒,看來影響還是有影響啊,在這張臉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這麼認真的話。
「三皇子不知道要將本王的王妃帶離開去哪裡?」低啞磁性的聲音突然出現,將此時河邊兩人有些曖昧詭異的氣氛打破,楊瀾面色微微一變,看向來人。
大紅色的喜袍穿在高挑健碩的身軀上,一頭黑髮依舊簡單的用一條紅色綢緞束起,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冷淡,赤紅的眼睛在大紅色喜袍的承托下更加的妖邪詭異,艷紅薄唇勾勒一道冷然的笑容,令人生寒。
「赤王。」楊瀾目光複雜,看向池邊的蘇青雅,面色一正道:「赤王若是不喜蘇小姐的話就放過她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必然答應。」
夜易冷面色更冷一分,似笑非笑的朝池邊蘇青雅道:「本王的王妃真是好本事,這才多久就已經將三皇子給迷惑如此了嗎?」
「王爺哪只眼睛看到妾身迷惑他了?」蘇青雅回視他,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的,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看來他的本事也不小。從池邊站起來,毫不忌諱在兩個男人面前伸手拍打臀部衣袍的塵土,抬頭低笑道:「既然王爺已經來了,那麼回房吧,今天可是我們的成親洞府日。」
「王妃也知今天是與本王的成親洞房日?竟然不等本王到來就揭取頭蓋,摘去鳳冠,脫去霞披,不將本王放在眼裡!」夜易冷平靜說道,眼如利刃,不留絲毫情面。
楊瀾面色一變,若是蘇青雅找不到一個好說法來,只怕赤王是要懲罰她了,連忙道:「赤王,蘇小姐只是……」卻不知道,他越是說話,只會將局面弄得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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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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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5:33
第二十一章 同床
「你住口。」蘇青雅淡看他一眼,將他的話止於喉嚨,然後向夜易冷悠悠走去,步步生蓮,姿態妖且閒,唇揚輕笑,目含秋波,靠近夜易冷的身邊便宛若無骨的靠在他的懷中,道:「王爺是在怪青雅嗎?青雅只是等不及王爺了才會這樣,青雅只要想到王爺就異常的難耐呢。」說著,癡癡一笑,伸手欲要撫摸上他的臉龐。
夜易冷身體一退,見蘇青雅好似遺憾的表情,眼中閃過異色,道:「這麼說,還是本王錯了,來晚了?」
「怎麼會,王爺來了,青雅就很高興了。」蘇青雅欣喜媚笑,欲要再向夜易冷靠近,好似根本沒有聽出他口氣裡的譏諷。
「夠了,王妃不會打算就在這裡和本王親熱吧。」夜易冷弊眉,冷聲呵斥。
蘇青雅輕道:「啊……要是王爺想的話……青雅也……」眨眨眼,很魅惑,只是卻多了幾分俗。
夜易冷俊臉看不出表情,眼底一陣深邃,笑說道:「本王可沒有這興趣丟人現眼,王妃還是進房吧。」
蘇青雅不多說,便往房間走去,低垂的眼中已經充滿笑意。夜易冷,你的確長大了。
夜易冷隨後朝已經目瞪口呆的楊瀾淡笑道:「三皇子,你若是想弄洞房大可不必了,本王不喜這一套,還請離開吧。」轉身同向新房而去。
楊瀾面色變換,眼中滿是悲切和失落。她不是那樣的女子,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故意如此!
新房內。
蘇青雅靠在床上,夜易冷站在她的面前,而綠意早就被打發到了外邊,一臉的擔心和焦急。
「王妃不是說著急想要伺候本王的嗎?怎麼坐那裡如同木頭了?」夜易冷眼瞳深邃,面上雖笑,卻不入眼,伸手將自己的腰帶解下,慢慢脫去身上的束縛。
蘇青雅不為所動,看他的動作,淡笑道:「小冷你懂的不是嗎?」
一聽到那句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夜易冷脫衣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抬眼望向她,赤紅的眼睛猶如洪荒野獸,殘暴不仁,低笑道:「蘇青雅,你覺得我還是三年前的那個我?」
「不,你成長的很快,連我都看不透你了。」蘇青雅搖頭,一臉的讚賞。
夜易冷身上已經只剩下一件白色褻衣,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波瀾不驚道:「你想要什麼。」
「呵呵,王爺說笑了。」蘇青雅嫣然一笑,眼波流轉間流光溢彩,淡漠從容,說道:「我並不要什麼,只是平常度日而已,這場婚約裡我只是一個棄子身份,你們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計策,我不想知道你要做什麼,也不會去妨礙你,配合演戲做你的王妃,只需你不要防著我,把我當敵人就好。」
夜易冷聞言,眼中突然溺滿溫柔,絕色蠱惑的笑容,伸手觸摸上蘇青雅尖細的下巴,輕聲道:「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你可以選擇相信我,成為我的人,幫助我,我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我答應,一定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點的傷害。」
「王爺,你的承諾,我不需要。」蘇青雅斂盡眼中波光,形成一堵無形永不透風的心牆。
夜易冷神情一滯,隨後變換諷刺,收回手掌,淡淡道:「是嗎?不聽話的人總是無用的,或者我可以殺了你,免得你妨礙到我。」
「你明白殺我和留我到底哪個會對你更有好處。」蘇青雅不置可否,忽而目光一動,看了眼窗外,接而魅著嗓子道:「王爺,夜色已深,該歇息了。」目光清明看向他,就看他如何作為,給出什麼答案。
夜易冷沉默,眼中閃動一絲怒意,一會道:「好。」
兩人一起床中,拉上床罩,蘇青雅淡淡一笑,將頭上一枚簪子取下,對著自己的白玉般的手腕就要劃。
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的動作止住,夜易冷冷淡道:「你是女子,好不容易將才身上的肌膚養好就該珍惜一些。」將那枚簪子拿了過來,就劃破自己的手臂,輕描淡寫的動作,連目光也不動一下,鮮紅的血液就落在那一塊白色綢緞上。
蘇青雅微微詫異的看他一眼,輕聲道:「夠了,將血止住吧。」
夜易冷在手腕點動幾下,血就止住,隨後看了眼兩人所在的床,道:「既然要演就演足,你的身體早就被我看光,此刻應該不會害羞吧。」
知道他是故意提起這事,蘇青雅無所謂的笑笑,「當然。」脫掉除了褻衣以外的衣服就躺了下去,隨後感覺到夜易冷同樣躺了下來,一雙有力的雙臂將自己環入懷中,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令耳朵不禁有些發癢,蘇青雅身體一顫,這是並非出至她,而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太過。
「……王妃該不會隨便被碰一下就動情了吧?」夜易冷揶揄道。
「放手。」蘇青雅沒勁解釋。
「若是要演就必須要習慣,身體被看都無所謂,這點就受不了了?」夜易冷口氣譏諷,隱藏在黑暗中的嘴角卻勾勒起來,有些笑意。
「無聊。」蘇青雅閉眼睡去。
夜易冷血紅眼瞳在黑夜中顯得更加詭異,看著蘇青雅的後腦,沉默一會,也閉上了眼睛,呼吸也慢慢輕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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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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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5:54
第二十二章 懲妾氏
翌日,初晨。
夜易冷緩緩睜開眼,眼前似乎有著什麼,有些癢,令他不禁的輕斂了眼,伸手一拂,就是一手纖細的黑色秀髮,頭腦不由的一清,眼睛微微瞪大。
垂眼就見一顆小小的腦袋在自己的懷中,黑色秀髮下的小臉恬靜,睫毛濃密自然上翹,顯得有些俏皮,均勻的呼吸,整個人就好像一隻慵懶的小貓縮在他的懷裡,的觸感讓他不禁有種怕力氣大了點就會傷了她。
第一次他竟然會睡得這麼安穩,深眠。
夜易冷眼中閃動一絲迷惑和茫然,瞬間而逝,然後輕巧的從床上起來,穿上靴子,側頭再看蘇青雅一眼,披上一件外衣就走了出去。
床上蘇青雅輕睜開眼,早在夜易冷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只是懶得應付而已,看了一下天色,大概才五點左右的樣子,便閉眼繼續睡覺。
「小姐,小姐,該起床了。」綠意清脆的聲音猶如麻雀般的嘰嘰喳喳,雖然吵鬧卻不燥人。
蘇青雅從床上睜開眼,看到綠意,懶散道:「怎麼了。」
「小姐,嗚嗚,外面都已經傳開了!」綠意悲憤的叫道,看著蘇青雅的目光滿是憐惜和傷心,隱隱都浮現了淚水。
「不准哭!」蘇青雅從床上起來,淡道:「又傳開什麼讓你這樣了。」
綠意苦道:「今天赤王從新房出來就不准下人進來,然後自己一個人去上朝了,赤王府的下人們都說是赤王對你昨夜施暴,還不准下人來伺候,完全不將你放在眼裡,還有那群侍妾們,現在都在前廳,說什麼是來給王妃請安的,氣焰可強了。」
原來是這樣一回事,蘇青雅有些無奈的看著綠意,雖然跟在她的身邊已經三年了,但是她的性格似乎就是改不了,一直這樣單純衝動,站起身來,朝綠意道:「你看我的樣子像被施暴了嗎?不要隨便聽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綠意細細的打量蘇青雅一遍,隨後又看向床上那明顯一灘赤紅梅花,面色還是痛苦神色,「可是,綠意還是覺得小姐好委屈,而且赤王還有那麼多的侍妾……」
一提到侍妾,蘇青雅眼露寒光,冷笑道:「既然她們要來找麻煩,我不介意幫他清理一下垃圾。」
綠意臉色一驚,目光有些迷惑。
清雅苑,就在蘇青雅此刻住的地方,也是赤王府中專門為她這個正妃準備,此時就在清雅苑前殿,一群鶯鶯燕燕聚集在此處,竟然有近二十位,最大的大概二十左右,最小的看起來似乎十三歲也有。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二十名女子聚集在一起,那就是一場電視劇了。
「晴兒姐姐,你說這王妃會不會真的被王爺施暴了?要不怎麼這個時候都沒來?」
「可不要瞎說,那可是王妃,小心倒霉。」
「就算是王妃又怎麼樣,最主要的還是要看王爺的寵愛,只要王爺一句話,她不一樣要從王妃的位置上下來?」
「你可不要忘記了那蘇王妃的後台,太后可是她的姑姑,她爹更是丞相,你以為那麼簡單就拉得她下來?」
你一句我一句的低聲議論著,直到一聲清淡的聲音傳來,讓她們全部心神都一冷。
「哦?剛剛都是哪幾個要我王妃位置的站出來。」
細緻如瀑的烏黑長髮,隨意的披於雙肩之上,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面如出水芙蓉,不施粉黛,身穿一件白淨的錦布羅裙,裙裾上繡著嫣紅的點點梅花,腰繫紅色織錦腰帶,更顯纖細。
蘇青雅悠閒向這邊走來,神情淡靜,唇畔含笑,看似清雅溫和,但是被那雙眉目望到時卻猶如針刺,有種無形的威嚴壓上心頭,眾女子不由的擺正了身形,閉口不敢言語。
蘇青雅坐在前處的主位上,綠意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就見她垂眼看向下方已經完全安靜下來的侍妾,又平淡的重複一句,「沒聽到我的話嗎?剛剛都是哪幾個說要我從王妃位置上下來的人站出來。」
底下侍妾們個個不言不語,目不敢斜視。
「呵呵。」蘇青雅右手拖住自己的下巴,笑道:「其實我也就聽到三個人說,既然你們都不承認,也不指出真正說出這話的人,那我就只能認為是你們都有說過,一併處罰了。」目光一凜,蘇青雅冷道:「來人,對王妃不敬,將她們都給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啊!」眾侍妾一陣驚叫,眼看幾名侍衛走進來,一女子大叫道:「你這是濫用私刑,王爺會處罰你的!」
「是嗎?」蘇青雅不在意的笑笑,挑眉道:「那等他回來了再說吧,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有道理,到那個時候以我的身份最多只是被訓斥幾句,你們就全部受盡皮肉之苦,身子也被損壞,不知道王爺還會不會喜歡?」
眾侍妾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氣紅臉的和嚇白臉都有,侍衛已經開始抓她們下去。
「等等!我說,王妃姐姐,我說,剛剛那話我是張妾氏說的,和我無關啊!」一名水紅色衣裳的妙齡女子驚恐的叫道。
「哦,你可以到一邊去了,還差兩人,既然沒有人說,其他人就受罰去吧。」蘇青雅淡笑道。
「不要,我知道剩下的人,是王妾氏和柳妾氏!王妃娘娘,放過我們吧。」不一會,又一女子將其他兩人告發出來。
蘇青雅點了點頭,輕描淡寫道:「很好,張妾氏、王妾氏和柳妾氏三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其他侍妾都回來吧。」
短短時間,大家都好像經歷了一場浩劫般寂靜的站在大殿中央,只聽到那三名侍妾被拉出去的驚恐大叫,心中發寒,三十大板啊,那可是三十大板,只怕不死也要修養幾個月了。
「你們不是來給我請安的嗎?還站著做什麼,請完了就回去吧,要不然還以為我欺負你們。」殺雞儆猴永遠是最簡單的威懾辦法,尤其是對這群女人,蘇青雅有些不耐的說道,她最討厭也是最覺得悲哀的就是這種只會為爭奪男人而互相算計的女人。
「妾氏給王妃姐姐請安,王妃姐姐安好。」整齊的請安,然後在蘇青雅的一擺手下,又行禮道:「妾氏告退。」個個都如同落荒而逃的走了出去。
綠意目瞪口呆的看著發生的這一切,不可思議的朝蘇青雅道:「小姐,就,就這樣她們就走了?」
「要不然還能怎麼樣?」蘇青雅反問道。
「可是,可是,對了,要是她們往後報復怎麼辦?王爺生氣了怎麼辦?」綠意馬上想到了最重要的一點,驚問道。
蘇青雅淡淡一笑,沒有半點驚慌,道:「有的事情不是怕報復就可以逃避的,走吧,回去看看娘,她一定也在擔心吧。」雖然柳芸表現的都很平淡,但是蘇青雅知道她對自己帝愛比誰都重,而對這個母親,蘇青雅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也完全接受。
「啊?」綠意完全跟不上蘇青雅的思維了。
蘇青雅站起來回頭一笑,「你不是怕夜易冷會生氣嗎?剛好回娘家避他吧。」
「耶?」綠意瞪大眼睛,小姐不是剛剛才說有的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嗎?
蘇青雅也不多解釋什麼,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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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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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7:13
第二十三章 捉弄
相府之中,飄雲院內。
蘇青雅一路走來,就見柳芸一如當初的坐在籐木搖椅上面,神情淡漠,靜靜的看著天際,似乎出神了。
「娘。」蘇青雅喚了一聲,靠近在她的身邊。
柳芸轉眼看她,微微一笑,道:「回來了啊。」
「嗯。」蘇青雅靠在她的身邊,輕笑道:「在想什麼?」
「沒什麼。」柳芸搖頭,和蘇青雅一起,目光閃過一絲迷離,隨後淡道:「那赤王可合你的心意?」
蘇青雅道:「嗯,不錯。」
看她神色,柳芸也淡下臉,隨意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吧,娘雖無用,但是必要時刻必然還是可以保你。」
蘇青雅心中一暖,明白柳芸說這話的份量,點了點頭,坐在邊上和她一起吹著微風,一臉的淡靜,綠意一直站在一邊,見到蘇青雅和柳芸兩人的互動,很是不解,每次夫人和小姐說的話都很少,但是每次卻都讓人覺得很安心。
直到下午,蘇青雅才回到赤王府,剛剛一入門,就見一名僕人通告道:「娘娘,王爺說你回來就去書房見他。」
「知道了。」蘇青雅不在意的應了聲,就朝書房走去,反倒是她身邊的綠意已經嚇得面色微微一白,驚慌的看著蘇青雅,張口欲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到書房,綠意被留在外面,蘇青雅一走進去,就見夜易冷端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冊子看著,背脊挺得筆直卻不顯僵硬,一身高華貴氣,單單這樣看著他都覺得賞心悅目。
「不知道王爺找妾身有什麼事情?」蘇青雅行了一禮,開門見山的問道。
夜易冷抬頭,血紅的眼瞳深邃一片,看著如此規矩的她,道:「你今天將兩個侍妾給打殘了。」
「王爺說笑了,可不是妾身打殘的,是那施杖者打殘的。」蘇青雅淡笑,面對夜易冷這種不入眼的笑容,也一時猜不出他的想法。
「不知王妃為何要罰她們?」
「她們對王妃不敬,本就該受罰才對。」
「她們是本王的愛妾。」
「呵呵,王爺真的愛她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峙,最後一陣沉默,夜易冷目如嚴寒,直視蘇青雅,淡笑道:「王妃未免管得太多了。」
蘇青雅邪肆微笑,道:「妾身也不想管,可惜她們惹到了妾身的頭上,妾身若是不加懲戒,只怕往後她們記不住教訓。」
那嫣然一笑,破清淨為妖邪的風情,夜易冷目光略停留一瞬,面色一沉,低聲道:「照王妃的說法,若是本王惹了王妃呢。」
他生氣了?
蘇青雅眼睛一眨,注視夜易冷的神色,淡雅一笑,淡道:「王爺說笑了,王爺怎麼會和妾身一般見識呢。」
見她這般油米不進的摸樣,夜易冷心中微微煩躁,譏諷道:「本王還以為沒有是你不敢的,三年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蘇青雅去哪裡了?」
「王爺也知曉那是三年前。」蘇青雅笑著反問道:「三年前,那個脆弱還不會完全隱藏自己的小冷又哪裡去了?」
夜易冷看著她,赤紅的眼睛轉冷,嗜血的殘忍,一聲低沉的譏諷,「蘇青雅,本王真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會演戲!你這般裝模作樣為了點什麼!」
「自在而已。」蘇青雅臉色不變,眼中閃動暗芒。她裝模作樣?眼前的他不一樣在裝模作樣嗎?何必說她呢。
「自在……而已?」夜易冷嘴角勾了勾,面色已經恢復平常的冷淡和殘諷,聲音已經聽不出他的想法,平靜道:「王妃可知道只要本王想,可以輕易的毀了王妃的自在。」
蘇青雅暗笑一聲,微微垂眉,抿唇,週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淒冷委屈的氣息,夜易冷微微一愣,就見蘇青雅抬起頭來,眼中已是濛濛淡霧水汽,看著他,輕聲道:「王爺……你就如此忍心對付妾身這個小小女子?」
小小女子?
她是小小女子?
夜易冷不易察覺的一僵,接著對上蘇青雅的眼,注視著,好一會才平淡道:「王妃,你這眼淚掉不下來。」馬上察覺到蘇青雅目光一漾,夜易冷已經收回了眼目,不再看她一眼,道:「下去吧,明日夜晚皇上舉辦宴席,王妃別忘了與本王一起出席。」
「妾身告退。」蘇青雅看了他一眼,轉身而去。
看著蘇青雅消失在門外,夜易冷嘴角才略微勾起,有些愉悅的瞇起眼,看她吃癟的樣子似乎很有趣。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一見蘇青雅出來,綠意連忙問道,一見蘇青雅還略帶濕潤的眼睛,不由一愣,小姐竟然哭了?天啊!赤王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小姐哭了?
蘇青雅轉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書房門,眼中閃過絲絲興趣和暗芒,淡道:「沒事,走吧。」
「是……」綠意連忙跟上,心中卻更加深信夜易冷和傳言一般的殘暴之人。
短短一日,這從成親到現在短短不到一日的事情就傳入一些有心人的耳中,也傳入民間,相府四小姐蘇青雅和赤王成親,第一天就將赤王兩名愛妾打傷,隨後被赤王懲罰,誇大的說成蘇青雅被懲罰,哭腫了眼逃離回自己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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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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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7:37
第二十四章 皇家宴
鳳離國皇帝擺宴長運宮,宴請他國貴客和一舉歡慶。
火紅的燈籠將漆黑的月夜照得猶如白晝,身穿粉色羅裙的嬌媚侍女猶如彩蝶走動,此次宴會並未有太多人,能夠來此的皆是一些權高華貴之人,每個座位都代表地位的高低,互相輕聲交談。
「赤王、赤王妃到!」宮侍的一聲呼傳,本有些吵鬧的宴會頓時安靜下來,轉眼看向出口處。
夜易冷一身華貴的紫色長袍,漆黑的髮絲被紫玉髮冠一絲不苟的挽起,將面龐完全展現在外,少了平時的一分懶散,更多了一分莊嚴,赤紅色的眼睛依舊詭異而神秘,猶如寶石的絢麗,唇瓣上鉤,幾分不在意幾分諷刺幾分殘忍,與身居來般的華貴自然散發,緩緩走來,所到之處,眾人皆為之讓道。
蘇青雅依舊是白紅相間的衣裙,青絲隨意打理了一個髮鬢,眉目如畫,不施粉黛,含著輕笑,腰如細柳,步伐輕靈生動,站在夜易冷的身邊,居然沒有絲毫被比下去的感覺,反倒有種相互依襯,更加動人,讓人無法摻入其中的和諧。
「啪。」折扇一合,人群中的夜以璿深深注視此時緩緩來走的兩人,唇瓣緊抿化作一條線,在他的身邊站立一名女子,身穿紅衣,面容嬌美可人,一雙眼眸略微上調,很是魅惑,正是一年前成為他的側王妃,兵部尚書的女兒,盛煙兒。
盛煙兒同樣看到了蘇青雅,也不禁驚異了一下,蘇青雅怎變得這般模樣?轉眼見夜以璿竟然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心中不禁一慌,嬌柔喚道:「王爺?你在看什麼啊,有什麼比煙兒好看?」
夜以璿回頭,看著懷裡嬌媚如蛇般無骨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盛煙兒,目光微深,皺眉道:「沒什麼。」單論容貌盛煙兒與蘇青雅並不相差多少,以往還覺得她嬌媚可人,但是此刻與那蘇青雅一比,竟然變得有些俗氣來,讓他什麼興趣都失去。
盛煙兒心神一緊,雙手環上夜以璿的精壯的腰身,撅嘴道:「王爺真討厭,不准看其他的人啦,難道又煙兒一個人還不夠嗎?」
「哦?」夜以璿垂眼看她,似笑非笑道:「煙兒想要本王只要你一人?」
盛煙兒目光閃耀,善解人意的笑道:「煙兒當然這樣想了,但是煙兒明白,王爺是不可以只屬於煙兒的,煙兒只希望王爺可以記得煙兒就好。」
夜以璿這才用折扇擱在她的下巴上,戲笑道:「這才是本王的乖煙兒。」
盛煙兒嬌容泛紅,媚眼含春,更加抱緊夜以璿,喚道:「王爺~」埋藏在他懷裡的臉輕輕笑起來,她一直都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她自然知道夜以璿不會只是她一個人的,但是她可以讓夜以璿最喜歡自己,這樣做什麼事情他自然不會怪罪,就如……當初差點殺了蘇青雅。
就在他們調情間,夜易冷和蘇青雅兩人已經靠近,宴會最前排數個桌位本就是給王爺和一些重臣所在,夜易冷與夜以璿是兄弟,位置在一桌上並不奇怪。
夜易冷無聲的落座,背脊依舊筆直卻不僵硬,整個人如同神詆般的俊雅,蘇青雅同樣無聲的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位置上,目光掃動就見這一桌上坐著的倒是有幾個熟悉的人,夜以璿,盛煙兒和楊瀾等人,掃過一眼後就沒有再去多看。
前方是一處寬廣的高台,此刻正有數名亮麗女子跳著舞蹈,在蘇青雅看來,那音樂還過的去,但是那舞蹈就未免太柔慢,無力了。
一段時間過去,這一桌上每個人各懷心思,互相領敬酒的,或者和身邊女子調情的皆是,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王妃似乎很無聊。」
就在蘇青雅要睡著的時候,一道略帶低啞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半斂著眼看向夜易冷,蘇青雅展顏一笑,道:「王爺說笑了,妾身只是聽得入迷而已。」
這慵懶中展現的一笑,猶如幽蘭破冰而出,分外清美,讓周圍本就是不時注意這邊的眾人竟然看得微微一呆,夜易冷淡臉看她,道:「是嗎,本王本以為王妃無聊,讓王妃先行離去,既然王妃入迷,便繼續留著吧。」
蘇青雅目光微微一滯,凝眼看向夜易冷,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什麼,卻竟然找不出一點的破綻。這個男人,是故意耍她還是怎麼樣?她的確想走。
「哈哈,在下一直聽說相府四小姐美艷無雙,此時看來確實如此,讓人著迷啊。」一人讚歎道,將話題轉移到了蘇青雅的身上。
蘇青雅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垂眼輕笑道:「贊謬了。」
「赤王妃,妾身敬你一杯。」這時,靠在夜以璿懷裡的盛煙兒輕聲笑道,舉杯向蘇青雅,「妾身一直都很敬佩赤王妃,也祝賀赤王妃能得此好姻緣。」
盛煙兒這番舉動,讓周圍的眾人皆是停下了交談,盛煙兒和蘇青雅以往的關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不知道的,隨處一打聽就可得知,這時盛煙兒給她敬酒說是慶祝,更似示威,就不知道蘇青雅會如何應付了。
蘇青雅面色不變,淡笑的看著盛煙兒,然後目光轉向夜以璿,他此時神色帶笑,目光也剛好對上她,眼中儘是嘲諷和戲謔,搖著象牙骨扇,一派風流,顯然默許了盛煙兒的作為。
「景王。」蘇青雅淡笑喚道。
夜以璿笑道:「赤王妃有何指教?」
蘇青雅緩緩搖頭,平淡道:「指教算不上,只是妾身卻不知這景王府的規矩是如何教的,一個小小的側妃對妾身敬酒,竟然敢不起身,如此不雅姿態,如此不知道禮儀,莫非是景王默許的不成?」
盛煙兒面色微微一變,但是身體未動,因為夜以璿依舊抱著她,朝蘇青雅戲笑道:「是本王默許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覺得景王和你的側妃很般配。」蘇青雅低低一笑,便轉頭不再看他。
夜以璿面色頓時一沉,她剛剛才說盛煙兒不知禮儀,此時說他們般配豈不是說他們是一路貨色?低沉道:「赤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青雅驚訝的睜了一下眼,看著他道:「難道妾身說景王和你喜愛的側妃相配景王不高興?」
明知她是在故作姿態,夜以璿還是被一下堵得無言,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其中除了憤怒,竟然還隱藏著一些複雜難懂的情感,只是對這一切蘇青雅並不想去理會,竟然敢來惹她,就必然要想好後果。
而被遺忘的盛煙兒依舊還舉著那杯酒,卻無人迎接,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狠毒的看了一眼蘇青雅,便收了回來。
夜易冷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似乎這一切並不關他的事情,側頭看著台上的表演,偶爾舉杯喝一杯酒水,動作姿勢自然雅致,讓周圍的女子們都不禁的矚目,低聲議論著,既有些驚怕又入迷。
一會,台上的女子們皆退去,就見一桌上陽滔國一人開口道:「呵呵,常聞鳳離國的女子能才善舞,個個妙齡可人,不知今日是否可以一觀,讓我等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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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7:59
第二十五章 算數
主位鳳離國皇帝夜以洺聞言一笑,目光看向下方一眾人等,溫和笑道:「陽滔國貴賓開口,我國自然不會怠慢,不知在場哪位女子願意為我國一舞爭風?」
夜以璿懷中的盛煙兒早就等候這一時了,抬頭對夜以璿嬌媚一笑,然後在他的神色允許下站立起身,走動間婀娜多姿,片刻就到了那高台之上,抬頭朝夜以洺柔美的彎身行禮,笑道:「皇上,煙兒願獻舞。」
「好!」夜以璿點頭一笑,雙掌一拍,道:「便請我們的景王側妃為我們鳳離一舞!」
話語剛剛落下,一陣輕靈悅耳音樂頓時響起,盛煙兒一身紅衣如火,入媚三分,青絲傾瀉,翩然而舞,動作柔美而,猶如彩蝶在花叢中靈動飛舞。
「不愧是我鳳離第一舞者,景王側妃確實美麗。」
「說到跳舞,這鳳離只怕無人能夠比得上盛煙兒了吧。」
一眾人等看得入迷,輕聲議論而開,蘇青雅聽在耳朵裡不由好些好笑,盛煙兒跳的的確不錯,但是還是和鳳離一眾的舞蹈一樣,太過嬌柔,在現代也只能算的上身體卻沒有多少的技巧,只有轉圈,手掐拈花指晃動,初看還算賞心悅目,看久了就乏味了,尤其是對蘇青雅這樣看多了國際名舞者的人。
「說起來,要說誰的舞能夠和景王側妃相比,不就我們的面前嗎?鳳離有兩才女,一為景王側妃,另一位不就是赤王妃嗎?」一人突然開口,讓這一桌眾人的目光頓時投向蘇青雅。
確實,因為景王夜以璿喜舞喜琴喜有才的女子,曾經的蘇青雅刻苦學習,可以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舞也不差,只是懦弱的性格讓她很少出彩。
蘇青雅微抬頭,看著眾人的目光,淡笑道:「妾身可無法和景側妃相比。」
這樣油米不進的回答,讓眾人一陣的失趣又感歎,這蘇青雅確實和以往相差太多。
夜易冷餘光掃過她一眼,在他這個方位才可以看清她正半斂著眼,嘴角泛著淡笑,好像看得認真,其實根本就沒有將盛煙兒的舞蹈看在眼裡,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赤紅眼瞳中的目光漸漸深沉。
「啪啪啪——」一陣的掌聲響起,盛煙兒一舞結束下台而來,一臉驚喜的投入夜以璿的懷裡,暗地裡得意的掃過蘇青雅一眼。
「鳳離女子果然嬌美,讓人憐愛,這舞也確實令人入迷其中無法醒來。」陽滔國的使者又站起來大笑說道,然後走上台,拍了拍手,就見一名宮侍端著一道托盤到他的身邊。
陽滔國的使者手持著那托盤上的紅綢一扯,就見那上面正是一個通體暖玉做成一樣物體,使者笑道:「鳳離皇!本國以算數之法聞名,此次這『極算』便是我國最新做出的算數用器,專門送於貴國,不過正所謂名器送知器人,在下想出幾題,看看貴國的算數人才如何,希望鳳離皇應許。」
夜以洺目光深沉,臉上卻含友好笑容,大聲笑道:「既然貴國有此雅興,朕自然應許。宣朕旨意,若是誰能答出陽滔國使者問題,朕重重有賞!」
陽滔國使者朝夜以洺一拜道:「鳳離皇英明。」隨後轉身就朝台下眾人道:「有三百戶人家,每戶一日要吃十個饅頭,此時只有六萬個饅頭,敢問這饅頭能夠讓這三百戶人家吃幾日?」
一問道出,台下眾人皆微微弊眉思考起來,有的人更喚人拿筆墨來,或者和身邊之人一起輕聲討論。
「二十天,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拿來問。」蘇青雅輕聲喃喃,無語的看了一眼台上一臉自信的陽滔國使者,不過轉眼一想也知道這古代只怕根本就不會什麼乘除,而且……那個所謂的『極算』不就是算盤嗎?雖然做的還沒有現代的那麼簡易,但是那個概理已經有了。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這一桌在坐的人大多都不是普通人,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個個都將目光再一次的投在了她的身上,有的深究,有的鄙夷,有的懷疑,只為她的那一句『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拿來問』話。
「二十日。」一道低沉略啞的聲音突然傳入全場宴會人的耳中。
台上陽滔使者頓時目光一轉,看向前排桌上的夜易冷,一觸及他陰深的赤紅眼瞳,目光一抖,笑道:「赤王好本事,竟然如此快就得出答案。」
此話一出,眾人驚歎的目光馬上投向夜易冷,而夜易冷那一桌卻是看向蘇青雅。
「這並不是本王算出的。」夜易冷靠在椅子上,看向身側的蘇青雅,道:「是本王的王妃算出,本王只是代口而已。」
「嘩——」一陣喧嘩,夜易冷的話讓所有的人的目光更染上了一層震撼和驚異。
蘇青雅聞言抬頭,就對上了夜易冷的那雙赤紅如寶石般晶瑩又似深海的不見底眼瞳,看到其中一閃而過到究和冷淡,輕然微笑道:「王爺,妾身只是僥倖對上而已。」
夜易冷面色不變,看也不看她一眼,舉杯飲了一口,道:「王妃,這是為國爭光,若是讓皇上高興了,你想要什麼賞賜都可得到,王妃可不要妄自菲薄了。」
蘇青雅還沒有說話,陽滔國的使者就已經開口,「沒有想到貴國中一個小小女子便就這般本事,在下佩服,赤王妃,在下還有幾題,就不知道你是否可以為之解答。」
口氣中雖是讚賞,但是蘇青雅還是聽出其中掉釁和不屑,對自我的自信和傲然,再看身邊眾人的目光,蘇青雅平淡一笑,眼底閃過一抹邪肆,低調可以,但是若是事情惹到了自己的頭上還低調的話,那就是逃避了,只會讓別人更加的騎到頭上,她向來就不是一個善類。
「是嗎?那還請使者出題吧。」蘇青雅淡淡說道,言語平淡含笑,只是眾人頓時發覺她一身淡然、從容,和陽滔國使者那鋒芒畢露的自信比起來卻更顯得勝券在握,淺瞇的笑顏,上揚的唇角,精美的容顏,竟然如此動人美麗。
夜以璿目光定在她臉上,那深沉複雜的目光似乎想要將她看透,本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由的慢慢沉下來,連搖動的折扇也停頓了一下,在他懷裡的盛煙兒面色馬上變化起來,同樣看向此時意氣風發的蘇青雅,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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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8:21
第二十六章 才華出眾
陽滔國使者也被蘇青雅這突然的變化愣了下神,隨後臉色暗了暗,被一個女子這般對峙,他還是第一次,尤其還是在算數之法的領域裡,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自己一個女子能有多少才華?使者面色嚴肅下來,眼底閃動譏諷,道:「赤王妃還請聽題,草原裡有三千八百六十三頭駿馬,其中兩千一百二十頭是雄馬,其餘皆是母馬,雄馬與母馬交合可生兩匹幼馬,那麼草原中全部馬匹有什麼?」
蘇青雅聽著,右手纖指在左手心上寫著什麼,宴會上隱隱有些輕聲議論,不到數秒,蘇青雅就抬頭一笑,回道:「七千三百四十九匹。」
陽滔使者面色一變,眼睛微微瞪大的看著蘇青雅,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算出?」而且如此的快速。
蘇青雅淡笑道:「其實整個問題很簡單,你說那麼多都是混淆別人的著手點,草原原本三千八百六十三頭駿馬,其中兩千一百二十頭為雄馬,那麼剩餘母馬便是一千七百四十三頭,每匹母馬生出兩匹幼馬,就是三千四百八十六匹幼馬,再加上原有的全部馬匹不就是七千三百四十九嗎?」雖然這個問題簡單的小學生都學做,但是蘇青雅還是沒有露出破綻,一一解答。
短短幾句話,一段的數字,不少人都聽得迷糊,那陽滔國使者卻面露驚色,他自然知道該如此計算,但是卻無法像蘇青雅那麼的快,他算這個問題的時候整整用了半天的時間,再用半天才確定正確,此刻蘇青雅卻單用數秒時間就算了出來,聽她開口就知道她並不是亂猜,而且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可以猜出來的。
陽滔使者終於開始正視眼前這個有著嬌美容顏的赤王妃,認真道:「赤王妃的才華在下佩服,如此,下一題,請赤王妃聽好。」言語間,已經帶上了尊敬。
「米鋪裡又大米五百七十斤,分別賣給了三人,第一人與第二人買得大米同樣多,第三人比第二人所買的大米多八成(就是十分之八),一二三人各買多少斤大米?」
「第一人和第二人各買一百五十斤,第三人買二百七十斤。」蘇青雅不到五秒就答出。
陽滔使者腳步一退,目光震驚,可見其的受驚程度,整個宴會同樣一片的安靜,注視著那個淡笑嫣然的女子,超然脫俗的淡漠,神色間沒有半點的驕傲,悠然自若。
夜易冷看著她,眼波流轉,帶著猶如血一般的光彩,詭異得絕美,看不出口氣道:「王妃好本事。」
「王爺過獎了。」蘇青雅回視他,瞇眼一笑,好似在討賞一般,竟散發出一股狡黠可愛來,只是仔細看時才可發覺那笑不入眼底,看得周圍眾人有是一陣的驚艷,偶爾聽到輕微的感歎:
「以往怎不曾發覺這蘇四小姐這般美麗?令人心癢。」
「啪。」夜以璿手掌突然一用力,象牙折扇被他捏得出現一道裂痕,面色陰沉得看著蘇青雅。
「王……王爺。」盛煙兒輕咬著紅唇叫喚一聲,卻不見回應,目光就嫉恨的投向蘇青雅。這個女人,到底為何會變成這樣,三年時間真的可以將一個人改變如此之大嗎?
台上陽滔國使者已經驚醒,張張口卻又嚥回喉嚨,轉身朝夜以洺拜道:「貴國果然人才輩出,在下服了,這『極算』交予貴國也是眾望所歸了,另外『極算』的使用方法在下也會擇日交給貴國。」
「使者過謙了。」夜以洺面上皆是笑意,看向蘇青雅,目光同樣多了幾分探索和敬佩,問道:「不知道赤王妃想要朕給予什麼賞賜?」
蘇青雅還未站起身,夜易冷自然而低啞帶諷的開口:「這本是王妃該做,皇上隨意賞賜便可。」
蘇青雅身體不可察覺的一震,臉上的笑意更深,雖然她並不怎麼在乎賞賜,但是她卻總覺得夜易冷在故意針對她,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玉手芊芊觸及夜易冷身上,沒去聽夜以洺開始宣告的賞賜,蘇青雅傾身靠到了他的身體上,也只有觸及到他的身體,才發現平時看上去修長的身體竟然並不瘦弱,胸膛完全可以將她整個人包裹,抬頭對上夜易冷剛好投來詭異的目光,蘇青雅輕軟的一聲叫呼,「王爺。」
「王妃想說什麼。」夜易冷目光轉深,深沉好似無邊海域,深處蘊含著無盡的威能,眨眼便可是暴雨腥風。
「王爺似乎很瞭解妾身,妾身真的好高興!」蘇青雅整個人如同癱軟般倒在夜易冷的懷裡,眼裡全是的癡迷,好像下一秒就想將他吃進肚子一般。
夜易冷眉峰一皺,眼中浮現厭惡更多的卻是暴虐,冷道:「放手。」
蘇青雅平靜的收回手,垂下的眉目一閃戲謔,低聲道:「王爺……你,妾身有些不舒服,就先離去了。」
夜易冷看著她被長髮遮去的小臉,表面上看似是被他拒絕而悲傷難過,他卻知道她實際上是在笑,眼底必然是一片的無情,舉杯飲了一口,消下心口的那份煩躁,斜眼再看她,一如平時的低啞冷沉的嗓音道:「王妃一人離去若是發生意外就是本王的過錯了,不舒服就在此休息吧。」
盛煙兒看著這一切,心中一陣快意,臉上也多了幾分得意笑容。心中暗道:哪怕這賤人變化再大如何,依舊無法得到自己喜愛之人,這赤王雖然長得俊美之極,卻也殘忍無情之極,這賤人往後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這都是她應得的!
蘇青雅笑了笑,夜易冷的話還算符合她的心意,抬頭就朝身邊一名宮女道:「去拿一塊軟墊來。」
「是。」宮女領命而去,片刻就拿來她需要的軟墊。
拿著軟墊,蘇青雅就不顧周圍一片疑惑的目光,將之墊在椅子後背上,直接靠上,閉眼,睡覺休息。
所有的動作行雲流水,根本就沒有一點被夜易冷拒絕難怪的樣子,居然還知道休息的時候讓人拿軟墊讓自己更加的舒服,眾人不禁恍惚,這前後的行為未免太差異了吧。
白皙如玉的面龐,尖細的下巴,長眉不點兒黛,閉著的雙眼更可見其密長的睫毛,翹挺的鼻子,微呼著氣息的嫣紅小口,長髮傾瀉在臉上,幾縷滑落在她的眼斂上。
夜易冷喝著酒水,斜眼看著睡覺著蘇青雅,這時的她少了平時的淡漠多了幾分恬靜,才讓人發覺她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而已,伸手將她眼上的青絲拂過到一邊,見她眼睛情不可覺的一抖,夜易冷眼中一閃暗沉,收回了手,不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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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8:44
第二十七章 生氣了?
「赤王妃。」
溫雅的聲音傳入耳中,蘇青雅只是淺眠而已,並不是聽不見,只是不想理會。
「赤王妃?」來人又一聲呼喚,聲音中並沒有一點的惱怒,依舊和熙,不等蘇青雅回答,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又傳來,「不用和她多說什麼,拿盆水來澆醒就行了。」
蘇青雅心中暗罵一聲,這個夜以璿是真的不來找麻煩就不舒服嗎?睜開眼來,便見眼前正站立兩人,一位身穿寶藍長袍,俊容杏眼分外迷人,原本就把裂開的象牙折扇已經更換,只是樣子似乎並沒有變化,高高站立,倨傲撣起下巴,垂眼注視著她。
在他身邊站立一名白袍男子,白色的長袍簡易,容貌雋俊,黑曜石般的眼睛含著和熙的笑,文人墨客一般的高雅,身形站得筆直,又深深隱藏一股內斂的銳氣,雖不是夜以璿那般的俊美男子,但是卻絲毫不會被他比下去,站在那裡不容忽視。
這人不一般。蘇青雅心中下了定念,並不想與之過多的接觸。
見蘇青雅睜眼,付霄淺笑,溫和說道:「赤王妃,宴會已經快結束,你在此睡著的話會著涼的。」
蘇青雅轉眼看向四周,就見台上的表演已經結束,人也走了一些,夜易冷並不在身邊,就朝他問道:「王爺呢?」
付霄道:「赤王被皇上叫去談話了,見赤王妃你睡得香甜才沒有喚醒你。」
這人還真會說話,見她睡得香甜才沒有叫她?蘇青雅心中哧笑,目光清明的注視付霄,也不想深究他說這句話是真情還是假意,點頭淡道:「不知道你可知王爺還要多久才回來?」要是久的話,她就先自己回去了,要是不久,也不介意等一下,演全套戲份。
「這個,應該不會太久,赤王妃若是等得悶,在下快要陪赤王妃聊領。」付霄笑著,在旁邊的一處位置上坐下,抬起頭,付霄朝還站在那裡的夜以璿道:「景王怎麼還站著?不過來坐?」
夜以璿臉色陰沉,目光陰狠,掃了蘇青雅一眼,冷聲道:「我看霄雲將軍與赤王妃聊得開心,本王就不參與了吧。」至始至終,兩人在交談的時間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蘇青雅更連看他都沒有看一眼。
他從來不知道她竟然還有如此的才華,也從來不知道她如此的無情,夜以璿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道當初那般癡戀自己的她都是假的不成?如此簡單就完全忘卻了?轉眼就又迷戀上了那個赤王了?真是花癡,水性楊花!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勉強了,也是,景王還有美麗的側妃在等著你。」付霄微笑的說道。
夜以璿面色更沉了,這時蘇青雅也淺笑開口,「是啊,景王,你還是快去你的側王妃那裡吧,要是她誤會什麼,心生嫉恨,妾身可受不起。」
隨著她眼光的示意,夜以璿轉頭就看到盛煙兒正站在遠處看著這邊,面上雖在笑,但是眼裡已經是一片的嫉恨怒火。
「丟人現眼!」夜以璿低聲喃喃一句,再看向蘇青雅,就見她正巧笑嫣然的看著自己,挑了一下眉目,意思就是叫他快點去盛煙兒的身邊,竟是在趕他走。
夜以璿陰沉著臉,憤怒的甩袖,轉身就走。
看著這一切,付霄面色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看向蘇青雅的目光卻更多了幾分探索,「赤王妃似乎很不喜景王。」
「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妾身一個人等王爺就可以了。」蘇青雅懶得回答他的問題,付霄的笑容太公式也太會掩飾,已經成為他無法脫落的面具,這樣的人就是一隻笑面虎,說不定被他賣了還替他數錢,雖然並不怕他,但也不想太過熟悉惹一堆無聊的麻煩。
面對這麼明顯的逐客令,付霄輕道:「在下只是敬佩赤王妃的才華,想與赤王妃成為朋友,並無他意。」
蘇青雅淡笑道:「妾身何德何能,豈能和霄雲將軍成為朋友。」
「呵呵。」付霄溫雅笑出聲,眸子瞇了起來,那張並不算多英俊的臉龐頓時如陽光亮,瞇眼看著她,道:「赤王妃何必妄自菲薄?初見赤王妃時,嬌柔膽小,猶如受驚的兔兒,在下本以為那就是赤王妃的真面目,只是再見時已是三年後,赤王妃在街道上逼得景王低頭道歉的意氣風發,機警凌厲,到今日的才華畢露都讓在下驚奇,在下不認為赤王妃是如此嬌柔守規的人。」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這並不關你的事情吧。」蘇青雅挑眉,單單一個動作就讓她整個人散發一股無法言語的氣韻,邪氣又自在,也不再自稱妾身,語氣也沒有剛開始的規矩。
付霄眼光一亮,在她身上打量一番,笑道:「三年真的可以將一個人改變這麼多麼。」
蘇青雅冷淡道:「或許吧。」就如此時的她,收斂了往日的鋒芒畢露,逐鹿天下的雄心,只是想這樣散漫平淡的度日。
從宮中和皇上談話後出來,夜易冷面色一片的冷漠,笑容中的冷殘陰鷙更加讓人不寒而慄,不敢和他靠近,一路走來,每個人都不自覺的讓開了道路。
慢慢的靠近原來坐著的位置,夜易冷眼瞳一縮,視線裡,蘇青雅還是有些懶散的靠在椅子上,青絲有些散亂的傾瀉在身上,看著她對面笑容溫和的男子,她臉上不再是規矩適中的笑容,目光流光溢彩,似乎有些失神,嘴角輕輕上揚著,不淺不淡,自然而悠然,絲絲的妖邪,動人心神的美麗。
夜易冷眼中的陰鷙更深,腳步平緩的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兩人,淡道:「霄雲將軍似乎和王妃聊得很愉悅。」
與身居來的貴氣,冷淡的聲音,自帶的威嚴,面如精雕,夜易冷做出這番的動作,沒有夜以璿的倨傲、盛氣凌人,卻是給人理所當然就該如此的自然。
付霄臉上異色一閃而過,站立起來,笑道:「在下只是怕赤王妃等得無聊,所以閒聊了幾句,既然赤王已經到來,在下就離去了。」語畢,就不帶一點留戀的離開。
夜易冷也抬步離開,剛走幾步就停下,側頭看還在椅子上的蘇青雅,道:「還不跟上,王妃難道想在這裡過夜不成?」
蘇青雅微笑的跟上去,走到他的身邊,問道:「王爺生氣了?」他生氣了,她如此簡單的就感覺的出來。
夜易冷沒理會,冷淡著臉上了馬車,蘇青雅也自然的上了去,靠在馬車上就閉眼淺眠,懶得再多問他什麼。
馬車到了赤王府,夜易冷就一聲不響的自己一人先離開,蘇青雅也自覺的睜開眼睛,沒有一點停留的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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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9:09
第二十八章 再見鳳流延
夜易冷出府了,而且一出就是幾天過去,整個赤王府頓時安靜了許多,直到三天後蘇青雅才知道,也沒有去在意。
夜涼如水,月光柔美,懸掛高空。
鳳離都城夜遊街依舊一片的繁華艷麗,一身淺藍錦袍男裝的蘇青雅行走在其中,片刻就到了青蓮樓,只是這次並沒有走前門,而是從後門翻飛而入。
一一間廂房裡,女裝的蕭墨早就在那裡候著,一見她的到來,笑道:「公子也該做採花賊了嗎?」
蘇青雅淡笑坐在旁邊椅子上,伸手就將靠近自己的他擋在面前,道:「說吧。」
蕭墨好似傷心的眨眼,規矩的坐下,實情道:「棘血樓樓主找到我這裡來,說是希望和公子談談。」隨後有感歎一句道:「這棘血樓果然不一般,公子才剛剛出現在這裡不到幾次,他們就找上門來了。」
蘇青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他現在就在?」
「嗯,就在一號廂房裡,公子要去嗎?」
「去,怎麼也得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蘇青雅淡笑起身,就往一號廂房而去。
高挑修長的身形,負手而立,黑色看似厚重長袍,漆黑長髮依舊沒有束起,隨意的披在腦後,單單一個背影便自然雅致,莊嚴又威懾,在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鳳流延才轉過身來,暗黑色畫著血紅色的罌蘿花紋面具遮面,如此妖嬈又詭異,後面一雙漆黑染墨的眼瞳微微而漾。
在蘇青雅打量他的同時,鳳流延也一眼打量上她。
身形比起一般男子顯得有些纖細,瓜子臉型,肌膚細膩白皙,雙眉修長,眼瞳清亮若水,耳上漆黑青絲被淺藍色綢緞束起,耳下頭髮如瀑披下,利索簡易,身著淺藍色錦袍,此刻面上泛著淺笑,尤為清越爾雅。
不知道為何,看著那雙清亮偶爾一閃而過波光的眼睛,鳳流延有些輕微的熟悉感,卻一時並不記得自己在哪見過。
「血公子。」蘇青雅略先開口,走近他前方桌位上坐下,笑道:「本樓有血公子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
鳳流延動作自然的落坐在她的對面,聲音淡雅悠遠,「蓮公子說笑了,能夠見到蓮公子一面才是在下榮幸才對。」
蘇青雅一時也無法猜出他的想法,眼波流轉道:「既然血公子難得來本樓一趟,在下自然要好生招待,不如請兩名女子作陪如何?」
「不必了,在下來此是想與蓮公子談談。」鳳流延淡道。
主題了麼,蘇青雅靠在椅子上,笑道:「有什麼事情是在下可以盡力的,在下定不會拒絕。」
鳳流延聽得出她的取巧,完全不肯順著他的話語來說,說什麼盡力,反義便是說超過了盡力的範圍就必然拒絕了,淡淡一笑,這蓮公子倒是有點意思。
「既然蓮公子如此說,在下也不轉彎抹角。」鳳流延抬眸對上蘇青雅的眼瞳,平淡柔和卻又如此內斂的傾狂尊華,道:「我想請蓮公子可以為在下效命。」
蘇青雅眼中暗芒一閃,他還真直接啊,如此附帶侵略的氣度竟然讓她久久壓制下來的和野心都有些蠢蠢欲動,晃了下腦袋,蘇青雅淡笑道:「血公子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只是一介小小商人。」
「蓮公子妄自菲薄了,一介商人能夠做到公子如此地步實屬少有人在。」鳳流延沒有錯過她眼中的一閃而過的光芒,只是眨眼就被壓抑遮掩,剩下一如平時的平淡。
「在下並不會為難公子,只需青蓮樓的情報與影響力按照幫助在下。」鳳流延言語誠懇,有股令人信服的攝力,並沒有任何用武力威逼的意思。
蘇青雅饒有興趣笑道:「是否在下提出一些要求血公子也會答應?」
「只要蓮公子真心效力,不管任何要求。」鳳流延眼中浮現平淡的微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男人卻是有讓人跟隨的魄力,蘇青雅清湛一笑,眼中浮現一絲戲謔,輕佻眉梢道:「若是在下的要求是要血公子取下臉上的面具呢。」
鳳流延眼中閃過異樣,淡道:「蓮公子並未認真。」
「呵呵。」蘇青雅忍不住笑出聲來,的確,她沒有認真,看到眼前的他讓她有種忍不住興奮,是遇到對手的興奮,只是她明白,她已經決定平淡度日,她的確好奇他面具後的臉到底會是什麼模樣,卻也只是好奇而已,她一向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垂眉掩去其中的波動,蘇青雅舉杯遞向鳳流延,笑道:「抱歉,在下懶散慣了,血公子的要求在下無法接受,不過在下是商人,往後血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啊,付出相應的錢財,只要力所能及定會幫忙,交血公子這個朋友。」
鳳流延好似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般,舉杯與她碰在一起,道:「蓮公子並非池中之物,只要蓮公子攆改變主意,在下永為蓮公子展開大門。」
兩人一起仰頭一飲,眼中皆可見到隱藏在深處的欣賞。
「呵呵。」不由的,相互一笑,兩人不由的慢慢閒聊起來,聊的雖然都是一些閒事,偶爾議論一些局勢,竟然不相上下,蘇青雅為他的絕頂洞悉力和一針見血的犀利而不由佩服,鳳流延何嘗不是為蘇青雅那跳脫又不失新奇獨特,總能讓人耳目一新的思維而驚奇欣賞。
將酒杯放下,蘇青雅抬頭看向窗外明月,便見已經近乎凌晨,輕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今日能與血公子這一聚真是痛快。」
鳳流延目光微亮,可見其中同樣惺惺相惜的笑意,道:「蓮公子果然好文采,既得蓮公子一句知己,往後便以姓名相襯如何,在下鳳流延。」
「能被血公子自告姓名只怕要羨煞不少人吧。」蘇青雅微微挑眉,邪肆含笑,抬首道:「可惜在下姓名實在不好告知,還請見諒。」
鳳流延並不見怪,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叫一聲蓮兄如何。」
「好。」蘇青雅聞言一笑,從位上站起,忽而,一道黑色物體向她眨眼射來,伸手接過一看竟是一塊黑色令牌,黑色特殊質地凸顯著瓔珞花的平面,上面一道那紅色『血』字,轉眼看向鳳流延。
「持此令牌可在任何棘血樓尋我。」鳳流延道。
蘇青雅不客氣的收入懷中,朝他一點頭,便轉身從窗戶飛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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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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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9:30
第二十九章 你想做什麼
日光明媚,人聲四起,來來往往間歡聲笑語,孩童嬉戲,閣樓飛宇一片繁華。
鳳離都城第一樓『飛雲樓』,裝修雅致自然,雕樑畫柱,周圍繁花盛開,柳樹成陰,微風徐來而輕輕飄揚,自帶一番詩情雅意,裡邊隱約傳來一陣的清幽樂聲,二樓窗戶打開,可見其中正有一群權貴男女嬉笑不知做些什麼。
蘇青雅與綠意正進準備入其中,卻被小二阻攔道:「這位小姐,這裡已經被景王包下,還請小姐出示請帖。」
蘇青雅似笑非笑的揚起,本來一直在王府呆著無聊,忽然想到出來吃飯,竟然又碰到這夜以璿,還是說這身體真的和他太有緣,什麼事情都能和他碰上,而且每次碰上總不是什麼好事。
「是嗎,綠意,走吧,去別的地方吃。」蘇青雅轉身離開,並不想與他們有所接觸。
可她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到一聲驚訝的女子聲音,「哎呀,這不是赤王妃嗎?怎麼要走啊,我們剛剛才說到赤王妃呢。」
看來她不僅和夜以璿很有緣,跟這個盛煙兒也是一樣,說起來他們還真是天生一對。蘇青雅心中不免感歎道,轉身看向一身紅妝的盛煙兒,淡笑道:「我只是隨意找到吃飯的地方,既然這裡已經被你們包下,就不打擾了。」
「別走啊,這裡一樣可以吃飯的,你說是嗎?王爺。」盛煙兒眼中閃過算計,這一次她一定要贏過她。
夜以璿從聽到盛煙兒故意提高的叫聲就走了下來,果然就見那道纖細多姿的身影,握著象牙骨扇的手一緊,她站在那裡,面含淺笑,若即若離,淡漠的完全就好像是面對平常的陌生人。
夜以璿眼中閃過怒色,抿唇道:「是啊,赤王妃何必這麼急著走,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本王吧。」
蘇青雅輕佻動眉梢,道:「既然景王要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綠意,走吧。」
夜以璿嘴角不由的上勾,面上也流露出喜色,帶頭領路,從始至終皆沒有多看盛煙兒一眼,將她遺忘了一般。
盛煙兒緊咬下唇,只有跟隨上去。
一入二樓,便見其中不少權貴小姐公子皆在其中,桌面上不少宣紙筆墨,蘇青雅的到來頓時讓本有些喧鬧的場面靜了一靜,其中一人笑道:「這不是赤王妃嗎,上次皇宴之上赤王妃可是為我國大大爭光,才華出眾,此次景王開辦的文宴之中有赤王妃的到來,實在是錦上添花。」
此人此話一出,馬上便有人附和起來。
蘇青雅回應淡笑,就和綠意一起坐在其中一張桌子上,叫小二添上碗筷就完全一副食客的模樣。
眾人見她如此,也不好與之攀談,不過這這裡的每個人都不是普通人,一會就再一次其樂融融的交談在一起。
「赤王妃,皇宴之上你算數之才驚人,就是不知道這詩詞歌匯如何,煙兒想要討教一番。」
就在蘇青雅吃得正認真之時,耳邊就再一次傳來那令人煩躁的聲音,抬頭就見盛煙兒正一臉謙虛的看著自己,那雙眼睛裡卻滲滿了嫉恨和得意。
蘇青雅沉默看著她,她心中明白盛煙兒之所以這麼喜歡找她的麻煩,最主要還是為了夜以璿,只是自己並沒有一點要搶奪夜以璿的表現吧。
面對蘇青雅的沉默,盛煙兒眼中的得意更加濃郁起來,就在周圍的人以為蘇青雅是怕了時,卻見她將手中飯碗「鐺」的一聲放在了桌面上,眼中暗光閃動,笑道:「既然景側妃要這樣的雅興,青雅自然奉陪,只是青雅想先和景側妃說清楚一件事情。」
「什麼事?」盛煙兒微微皺眉。
蘇青雅眉目淡漠,掃過夜以璿一眼,淡道:「我對景王早已沒有一點的意思,這句話我往後不想重複,還請景側妃管好自己的王爺,不要自己沒有本事就將醋罈子撒到我身上來,免得自取其辱。」
「什麼!?」盛煙兒面色馬上漲紅,怒瞪蘇青雅。
夜以璿面色同樣一沉,看向她的浮現有憤恨有迷茫,複雜不堪,手掌緊握。
周圍的眾人更是被蘇青雅這直截了當的話語驚得鴉雀無聲,愣愣注視著她,其中一身白衣的付霄上揚的嘴角越加的深了幾分。
蘇青雅漆黑的眼瞳中波光流轉,巧笑靈犀,目光在夜以璿和盛煙兒兩人身上來回一眼,道:「為了感謝景王請我的這頓飯,景側妃抵教我想大可不必了,我便為景王與景側妃賦詩一首以作感謝和祝賀。」口氣一頓,周圍靜得聽不到一絲聲音,蘇青雅眼中思索一番,便朗朗頌出。
「天來才子配佳人,生碧紫羅粉蘭香,一生一世永成雙,對酒花前歌正當。」
一詩誦完,眾人才驚醒,不由細細品味其中,雖算不上絕品卻勝在祝賀之意很足,這時忽聽到一陣清朗的笑容響起,卻是付霄站起來,看向蘇青雅笑道:「好一個『天生一對』,看來蘇小姐確實是有心祝賀景王和景側妃。」
一語點醒夢中人,付霄這話一出,眾人再仔細一想,這不就是藏頭詩麼?四句開口一字連起正是『天生一對』一詞。
夜以璿只覺一團燥火直燒入酗,尤其是看到蘇青雅那完全不在意的笑容,偏偏又是那般明艷動人,叫他煩躁的同時竟覺得口中泛起絲絲縷縷的苦澀,腳步又不自主的便動了,伸手向蘇青雅抓去。
嗖!
一根筷子突然從遠處直射而來,要是夜以璿不是及時停住的話,那隻手只怕就會被刺穿。
如此變故讓在場的人都驚愣一下,隨後便忽感到一陣寒氣從腳底冒起,耳邊傳來一道低啞磁性的男子聲音。
「景王,你這是要對本王的王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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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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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39:52
第三十章 赤王歸
大開的窗戶傳來一陣風聲,一道高挑華貴身影已出現在其中,絳紫色的錦袍,漆黑長髮傾瀉,赤紅眼瞳如染鮮血,紅艷的薄唇輕勾笑意,陰霾狂殘。
他的出現似乎將周圍的光源不由的吸收,成為眾人的焦點,極致的面龐,天生尊貴。
「赤王。」夜以璿面上變化幾番,目光看向那一根入牆三分的筷子,沉聲道:「不知道赤王這是什麼意思?」
夜易冷伸手將身邊的蘇青雅腰身攬上,勾唇一笑,道:「本王還想問景王想對本王的王妃做什麼。」
『本王的王妃』五個字再一次強調出現,好似響在夜以璿的心中,震得生疼,眉心不由聳上一座高峰,目光又一次閃過一絲的複雜,剛剛的他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想要靠近她,這叫他怎麼回答?
「王爺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通知青雅一聲。」蘇青雅微微試著動了一下腰身,卻發現夜易的手臂卻似鋼鐵般的堅固,無法掙脫,有些不明白這個男人這個時候是什麼意思。
夜易冷垂目看她,淡笑道:「剛剛回來,在對面的樓裡吃飯,若不是如此,只怕本王還不知道王妃有如此才華。」
蘇青雅心弦一動,他似乎心情不錯?瞇眼輕柔一笑,道:「王爺說笑了,這點小東西並算不上什麼。」
「小東西?」夜易冷眼瞳忽而深沉,波光流轉間可吸人心神沉淪,道:「看來本王確實有些怠慢王妃了,竟然不知道王妃如此多的大智慧。」
「青雅不是這個意思。」蘇青雅垂眼假似謙虛道。
夜易冷眼中的笑意慢慢的消散,低頭靠近在她的耳邊呼出一口溫熱的氣息,低言道:「王妃非要對本王這般防範?」
蘇青雅眉目一挑,沒有說話,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人姿勢卻異常的曖昧恩愛,夜以璿手掌握得越發的緊,開口道:「赤王,這是文宴,還請注意一下才好。」
夜易冷抬起頭,淡笑道:「只怪本王的王妃太過誘人。」
夜以璿臉色更加冷沉起來,轉眼見蘇青雅依舊垂著眉目,密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肌膚雪白,沒有言語,就好似是承認了夜易冷的話一般。
夜易冷這時又低頭朝蘇青雅淡道:「王妃可有玩夠?玩夠了便和本王回府吧。」
「好。」蘇青雅點頭,反正她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轉頭朝一開始就一直有些呆呆看著這一切的綠意招招手,「綠意,走了。」
三人轉身離開,徒留下在場其他人卻完全失去了繼續玩樂的興趣,各懷心思。
赤王府,夜易冷所住的恆泫殿內。
蘇青雅坐在位置上,看著對面夜易冷,身上依舊是紫色蟒袍,長髮用紫色綢緞束在腰間,臉龐無可挑剔,哪怕此刻這張泛著淺笑的臉卻是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危險和殘忍的氣息,依舊蠱惑著所有人的目光。兩世加起來,她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她見過最適合穿紫色的人,不,或者該說是紫色適合他,神秘而高貴,優雅又冷沉。
「王妃看夠了嗎?」夜易冷放下茶杯,抬目看向她,淡淡開口。
蘇青雅平靜收回目光,笑道:「王爺的臉怎麼也無法看夠的。」她說的可是實話,這張臉,只怕沒有人會看得夠。
夜易冷看著她,在她說出這話時候,眼瞳清明,不帶一點的癡迷和情感,面對這樣難得沒有偽裝的她,他輕鬆的同時又有一番不同的不滿,淡道:「王妃不裝了嗎?」
聽出這話語中的嘲諷,蘇青雅眨了眨眼,笑道:「王爺說的什麼話,青雅不太明白。」
夜易冷半垂下眼,唇淡勾有些深意,道:「本王不在王爺的這段日子,王妃過的可好?」
「很好。」蘇青雅不由的緊了下心神,冷靜對待。才幾日不見,這個男人似乎越來越捉摸不透了,還抓有點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了。
「是嗎?」反問一句,夜易冷陰涼的開口,「可是本王可聽說王妃近日招到採花賊,何必隱瞞本王呢,莫非是怕本王嫌棄了你?」
採花賊?蘇青雅轉眼一想就明白過來,不正是前些天蕭墨給自己傳遞消息,見夜易冷不在府裡,心血來潮,自認為輕功無世,就深夜裡偷偷入了她所住的地方,談完事情後蘇青雅為了懲罰下他,就故意叫出聲來,看著他狼狽而逃。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馬上就傳到了夜易冷的耳朵裡,而且這個時候拿出來談。
「王爺!」蘇青雅心神一轉,眼中暗閃過算計,既然算不準他的意思,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做好了,眨眼間,蘇青雅的臉上就出現委屈不甘又倔強的神色,肩頭輕顫,道:「王爺若是認為妾身貞潔被毀,大可休了妾身,大可不必這樣故意羞辱。」
夜易冷面色微微一抖,大掌摀住口齒,輕輕垂下頭去。哪怕明明知道她是在裝模作樣,但是這副委屈的模樣出現在她的臉上,差點忍不住笑了。
這一次倒是蘇青雅迷惑了一下,這和她想的結果完全不同,在她想來,她與夜易冷說明確一點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最多就一點利益關係,此刻自己提出休妻,要不他一口答應下來這是最好,要不就是不答應她也無所謂,只是現在低頭是什麼意思?
「看王妃如此貞烈,想來還能坐在這裡必然的沒事發生。」夜易冷抬頭,冷淡的說道,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
「嗯?」蘇青雅難得一愣。
夜易冷再一次平淡的放下茶杯,看著她難得呆呆模樣,微微垂下眼目,勾起一道冷諷笑意,道:「為了王妃往後的安全,往後王妃便住在本王的側殿吧,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一人小心來到夜易冷身邊,躬身問道。
「吩咐下去,王妃於今日搬進本王的恆泫殿。」夜易冷吩咐道。
「是。」那人微微驚異就領命而去了。
蘇青雅心中一番運轉,竟然一時想不出夜易冷這一步棋是什麼意思,或者就是為了拿她當擋箭牌,展現在眾人的目標眼中釘不成?眼中微閃過冷意,注視夜易冷道:「王爺,妾身認為只要王爺回歸,這採花賊必然就不敢再來了。」
「那本王若與王妃更近豈不是更安全?」夜易冷沒有錯過她眼中的冷,那般凜然而冰寒,這才是他初見時的蘇青雅。不由的,心情舒爽,卻不願被蘇青雅看到,微挑眉梢示意道:「王妃回去收拾一下看看需要帶些什麼過來吧。」
蘇青雅不由有些火,將桌子上的茶杯端起喝了一口就冷然一笑,道:「好!」轉身而去時,面上的冷意和邪肆更勝,夜易冷,既然你挑起事情,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夜易冷看著桌上她放下的茶杯,似乎是他剛喝過的吧?
「有意思。」夜易冷不由輕揚起唇角,笑了起來,這般清淡愉悅的笑容沒有一點雜質,在他的臉上實在是少見的可憐。捉弄她的確有意思。
而蘇青雅怎麼也不會想到,做出這一切,夜易冷多半的原因竟然是為了作弄她,也難怪她一時沒有辦法猜出他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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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0:15
第三十一章 試探
蘇青雅搬入恆泫側殿這道命令一傳出,赤王府中的姬妾們頓時一陣喧嘩,心中不明這蘇青雅到底做了什麼,竟然一朝得寵?
雖是搬家,蘇青雅也只是帶了一些自己穿的衣服和私人用具就直接搬入了恆泫側殿,這側殿就是夜易冷臥室裡的隔壁,只有木雕牆之隔,十來步之遙。
「小姐,老爺傳話來,叫你回家一趟。」綠意面色有些游移不定,顯然也感覺出這一次回相府不是什麼好事。
「王爺怎麼說?」蘇青雅坐在籐椅上,淡淡回道。回娘家,怎麼樣還是要在夜易冷那通報一聲的。
「王爺並沒有阻止,只是叫小姐快點回來。」想到夜易冷的模樣,綠意就渾身發冷,被鮮血顏色的眼睛注視的時候總覺得落入一片的廝殺之地一樣,真搞不懂小姐以往怎麼會說那雙眼睛好看。
「那走吧。」蘇青雅眼中閃過深思,站了起身。
丞相府,蘇青雅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一點的意外,一頓飯在沉默中吃飯,就被蘇洵傳入書房內。
再臨這個地方,蘇洵一如當初的坐在高位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雙眼睛猶如利劍般絲毫不掩飾掃視在她的身上,沉默著,手掌輕輕敲擊在桌面上,發出清晰又沉悶的聲響。
蘇青雅心中冷笑,自然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就是為了施加壓力,對這個父親,她實在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一開始就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棄子,一見這棄子起來作用,就馬上不放過一點利用的機會。
「不知爹叫青雅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蘇洵手指一頓,聲音也在這個時候一滯,卻不見蘇青雅一點慌亂的神色,眉頭輕皺,道:「赤王待你如何?」
「不錯。」蘇青雅淡笑道。
「啪!」一掌拍在文案上,蘇洵一身威嚴盡然發出,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是,青雅知錯。」蘇青雅垂眉,聲音盡顯平靜和歉意,看似真的是真心道歉。這個時候開始重鎮父親的威嚴嗎?
蘇洵冷臉注視她面色,不見異樣,才呼出一口氣,放輕了語氣道:「爹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為了你好,免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給爹說清楚,這赤王怎麼突然讓你了側殿?」
先打了一棒子再給一顆糖吃?這把戲未免太老套了。
蘇青雅眼中一絲慌亂一閃而逝,輕道:「王爺不在的那幾日不在的時候,青雅差點被採花賊玷污,此刻王爺回來知道此事,就將安排青雅了側殿,說是保護青雅的安全。」
蘇洵深思一番,弊眉道:「你說的是真的?」
「青雅句句真話。」蘇青雅平淡明確的說道,眼中一片的清明。
「這樣看來,只怕是赤王借題發揮,將你當成擋箭牌,讓你成為所有人的矛頭。」蘇洵冷靜的分析道,句句直中蘇青雅的心神,在看到蘇青雅眼中強忍的不甘和慌神時,繼而道:「不過這也是有好處的,與他靠得近了,也容易知曉他的一切,以後要多注意一些,爹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明白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爹是你的親人,自然不會讓你出事的,明白嗎?」
蘇青雅面色露出絲絲的感激和疑惑,點頭道:「青雅……明白。」
「好了,回去吧。」蘇洵擺擺手。
「是。」
看著蘇青雅離開的背影,蘇洵臉上表情頓時沉了下來,眼中的沉思更重。蘇青雅冷淡微笑,蘇洵不可能這麼簡單的相信她,而他明白自己也不會簡單的相信他才對,既然如此還對自己說這樣的話,看來是真的未免太自信了。
蘇青雅出了書房,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赤王府,而是去了飄雲院,在那裡看到柳芸永遠都好像一個模樣的坐在籐椅上,般斂著眼,迷濛的看著天空,不知道想些什麼。
蘇青雅心弦一顫,就是這個女人,她看的出她是一個喜好自由的人,但是為了自己,卻放棄了僅存的一點機會。輕輕的走到她的身邊,蘇青雅揚起一笑,叫道:「娘。」
柳芸回頭淡笑,伸手撫摸上她的頭,笑道:「聽說赤王將你安排在了側殿。」
「嗯。」蘇青雅點頭,任由柳芸這愛憐自己的摸頭動作,道:「娘不用擔心,並不是什麼大事。」
柳芸點頭不語,一會才淡道:「赤王雖然複雜,但是有的時候,越是複雜的人,當你看到他的全部說不定會發現此人或許不錯。」
「娘想到了什麼?」難得聽到柳芸說夜易冷的好話,只是蘇青雅卻感覺到她說這話的時候說的卻不是夜易冷,而是另有其人。
「呵呵,沒什麼,回去吧,娘想一個人呆呆。」柳芸搖了搖頭,收回了手。
「好。」
回到赤王府時已經是下午,剛剛準備往左走,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才搬到了恆泫側殿,腳步也一轉,向另一個方向行走而去。
一到恆泫殿,門口的侍衛自動讓開,綠意也被留在了外面,蘇青雅走進其中,就見前方夜易冷筆直端坐在位置上批閱著折子,長髮依舊只是用一根暗紫色綢緞繫在背後,完美的臉龐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垂著的眼目在燭光的映襯下幽光閃爍,唇瓣略抿,認真沉重,自然散發威嚴冷貴,讓人不敢打擾。
赤王雖然複雜,但是有的時候,越是複雜的人,當你看到他的全部說不定會發現此人或許不錯。
腦袋裡一瞬的出現柳芸的話,蘇青雅不由的輕笑出來,這個道理她當然懂,她自己就是複雜的人,但是心目中的男人,必須唯有自己一人,可以和自己相互比肩而且被自己喜愛的人,她眼裡容不得任何沙子,顯然,夜易冷很出色,卻並沒有真正將她放在眼裡,她目前也不想故意的去深入。
「王妃在笑什麼?」低沉暗啞的嗓音響起,夜易冷抬頭看向站在那裡有些出神的蘇青雅。
「沒什麼。」蘇青雅淡笑,走到一邊坐下,道:「打擾到王爺了嗎?」
夜易冷將毛筆放下,面容在燭光的照耀下陰暗不明,顯出有些魔魅,道:「王妃今日回家不知被丞相告誡了什麼。」
這話直接,蘇青雅卻不驚訝,揚著腦袋輕笑道:「爹說王爺只是利用妾身,將妾身當做擋箭牌,成為所有人的矛頭,妾身不太明白。」
不太明白?
夜易冷神色靜默,冷淡一笑,「你當真不明白?」
蘇青雅汗毛自動性的豎起,肌肉自然的,面色卻依舊淺笑嫣然,故作驚訝道:「是啊,妾身有什麼值得王爺利用的呢?妾身只是一個丞相府的庶女,無權無勢,什麼都不懂,王爺要利用妾身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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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0:52
第三十二章 動晴
「蘇青雅,本王真看不出你會不懂。」夜易冷靠在椅子上,顯然不想就這樣簡單的放過她。
蘇青雅垂下腦袋,淡淡笑道:「王爺只要知曉,丞相說的一切妾身皆不懂便行了。」
「不知在丞相面前,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妾身生來愚笨,王爺說的話,妾身也不太明白。」蘇青雅對上他冰冷的眼瞳,撕裂般的殺氣,清明自若。心中卻明白,傳言他的殘暴不良或許就是因為這吧,若是此番她說錯一句話,他便不會手軟,這是做大事的人應該有的心狠手辣,同時有些煩躁,現在還好,若是他真的將她利用過了頭,將她帶入這片渾水之中,她必然不會坐以待斃。
夜易冷沉默,血紅的眼瞳好似看入她內心深處,收回目光,聲音沒有一點情緒的外露,「既然王妃不明白就永遠不要明白下去。」語畢,低頭持筆,繼續處理自己的公務起來。
蘇青雅目光流轉,不知夜易冷這句話到底是勸告還是警告,不管是哪種,她也不想去在乎。雖然王爺處理公務,王妃應該在一旁善解人意的伺候才對,但是蘇青雅卻明白若是此刻她伺候了,就是打破自己剛剛的言論了,剛好她也並不想伺候誰,站起來就無聲的步入側殿之中。
夜易冷餘光一掃,見她離開的背影,目光幽深。
時間點點過去,不久便月掛天空,黑幕降臨。
昏暗的燭光還在燃燒,隨著夜晚周圍更加的安靜起來,蘇青雅可以清晰諜到夜易冷翻越著折子的聲音,側頭看去,透過鏤空的木屏,看到夜易冷那張冷淡的臉龐,筆直的背脊,認真的眼瞳。
真像以前的自己,但是比以往的自己更加的出色。蘇青雅眉目撤去平時的偽裝,冷淡的看著夜易冷,記得當初的她同樣是十幾歲的年紀就出來打拼,但是那是在現代還可以慢慢來,可是他卻從小就生活在吞人不吐骨頭的深宮,這鳳離皇城裡有多少想要除掉他的人實在難以想像,如此的性格多部分也是被逼。
看了幾眼,蘇青雅就收回了目光,壓下心裡的絲絲悸動,就閉眼睡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蘇青雅可以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隨後一陣稀疏的衣服聲音,一具有些涼意的軀體就她身體的邊緣,一雙有力的手掌圈上她的腰身,溫熱的呼吸在脖子上傳遞。
蘇青雅弊了弊眉,要不是她本就是淺眠,早就反射條件向他動手了,只是現在他這樣做又是怎麼一回事?
「放心,我不碰你。」低啞近乎冷沉的聲音傳入耳中,蘇青雅清楚諜到其中的淡淡譏諷。
她不是小女生,自然不會為了這點事情而生氣故意去挑逗他,從而惹火上身自找麻煩。不就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這麼俊美出色的男人,就算抱在一起她也並不算吃虧,還賺了才對。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將他當牛郎不知道會是什麼想法?蘇青雅被自己的想法忍不住笑了笑,放鬆身體,鼻尖嗅到一陣清淡蕩香味道,好像有安神的作用,睡意也漸漸的深了。
懷裡的身體比看著的時候還要嬌小,,亦如第一次抱入懷中般的舒適,在燭光下散發著珍珠般晶瑩色澤的脖子,和那的黑色頭髮相稱下更加分明,夜易冷呼吸突然一重,第一次面對女人有了如此想要咬下去的衝動。
血紅的眼瞳中閃過一絲暗沉和笑意,夜易冷微微低頭,伸出舌頭便那纖細白皙的項窩處舔舐一口,馬上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徒然一顫。
蘇青雅一個側身,瞪眼看向夜易冷,道:「你做什麼?」剛剛說完,蘇青雅就微微呆滯了一下,視線裡的夜易冷長髮鬆散的披散在腦後,臉龐在昏暗的燭光下半邊皆深藏在陰暗之中,血紅色的眼瞳猶如黑夜裡的妖瞳,詭異的邪魅,唇瓣泛起幾分暗沉的笑意,危險又蠱惑。
瞧見她這般模樣,夜易冷只覺心情大好,連一開始的疲憊都消散而去,低頭吻上那張微微張開的嬌嫩小口。
比想像中的還要美味,夜易冷傾上她的身,舔舐了幾口就不滿足止步於此,喘氣暗啞的開口:「張嘴!」
他動情了!
蘇青雅目光幽深,看著此時的他,要是其他的女人只怕早就迷得不得東北,微微抬首朝他瞇眼妖嬈一笑,蘇青雅馬上察覺夜易冷呼吸更重,壓制在身上小腹上是一道炙熱堅硬的物體,不由的身體也是一顫,張開了嘴巴。
「唔。」迎接而來是而炙亂的掠奪,胸口也被一張大掌,蘇青雅半瞇著眼,從夜易冷同樣睜著的眼中看到了火熱和迷亂,轉念之間,嘴巴便徒然一咬,下體同樣一腳踢出。
夜易冷瞬間察覺到危險,一冷,翻身站在了床邊,目光暴虐的看著床上的蘇青雅,任哪個男人在這個時候被打斷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啊,王爺……」蘇青雅膽怯又慌張的弓坐在床上,睜著水濛濛的眼睛,驚叫道:「王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點緊張,要不,我們重新來?」
夜易冷面色更加發黑,陰鷙的看著床上衣衫不整的她,面色潮紅,眸含秋水,身體又是一緊,深吸了幾口氣,暗啞怒道:「蘇青雅,你……」
「王爺!」蘇青雅臉上的慌亂更勝了,輕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緊張了,要是王爺想,青雅一定會努力忍住,應該不會再傷到王爺的。」
應該?意思就是說還是有可能了!
夜易冷覺得還硬挺著的下垮突然有些發虛,全身的火熱猶如一盆冷水澆下,瞇著的眼睛裡暴亂的不斷閃動,「不用了,本王不稀罕。」甩袖離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蘇青雅面上的表情頓時鬆懈下來,眉頭微弊,手指撫摸上有些紅腫的嘴唇。
「就這樣走了?」本來還以為要更麻煩一些,蘇青雅靠在床上輕輕的呼氣,身上被他摸過的地方一陣陣的燥熱傳來,心癢難耐。
年紀正好是青春期,而且這身體從來沒有碰過男人,難怪這麼容易動情。
蘇青雅坐在床上呼吸一陣,就將那燥熱平息下去,心想夜易冷這一夜必然是不會回來了,哪個男人在這方面受到挫折還能回來的?
倒回床上,蘇青雅閉上眼就繼續睡覺,將心中的一點雜念都摒棄。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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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1:24
第三十三章 再次試探
響午。
夜易冷果然昨晚一夜沒歸,聽說是去了侍妾那裡,蘇青雅正吃著飯就聽著坐在一切的綠意喋喋不休的話,無非就是一些關心和驚異,直到她說完,蘇青雅也剛好吃晚飯,將飯碗一放,就行走在赤王府中消化起來。
「見過王妃。」所到之處,所有下人都恭敬的行李,眼中都是一片的恐慌,生怕惹到了她,這一切的變化都在她搬入恆泫側殿開始。
蘇青雅點了點頭,不久就順路走到了夜易冷的書房位置,眼見一人緩緩走來,兩人碰在了一起。
「這不赤王妃嗎?見過赤王妃。」男子大約二十七八,一身青色簡易長袍,面容平凡,笑容很是可掬。
蘇青雅對他完全沒有印象,淡笑道:「不知道這位大人是?」
「啊,我叫文川,算是赤王爺的謀士。」文川笑道:「王妃在皇宴之上一舉出彩,為國爭光的事情在下也得知一些,實在佩服。」
「呵呵,過獎了。」蘇青雅垂眉溫婉的笑道。謀士?能夠這麼隨意的出現在這裡應該是夜易冷的心腹了。
這時書房的門被打開,一人朝正在交談的兩人道:「王爺說了,請文謀士進來,王妃也一起。」
蘇青雅微微皺眉,她並不像參與到他們其中,看來這夜易冷是存心要將她拉入伙不成?
文川看向蘇青雅的眼神多了一絲異樣,笑道:「王妃很得王爺喜愛信任啊。」
話裡有話,蘇青雅當做沒有聽出來,朝他平淡的微笑,兩人就一起走進書房內。
書房裡。
夜易冷坐在高位上,手裡正拿著一張折子,目光本由下繼而抬上,掃過文川和蘇青雅一眼,道:「文謀士坐,王妃站我身邊來。」聲音平淡暗沉,和平時沒有一點的區別,昨天一夜的狼狽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是。」兩人同樣答道,蘇青雅也只有無奈的站在他的身邊,垂眼看向他,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安靜好像不存在一般。
在場中加上剛剛那位叫做文川的謀士,還有三個男人,年紀看起來都沒有超過四十,在看到蘇青雅站在一邊的身影,面色各有不同,有的複雜有的驚奇也有鄙夷。
「王爺,王妃在這只怕不妥吧。」一留有鬍鬚的中年男子突然開口道。
夜易冷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詭異揚起淺淺弧度,淡道:「妥與不妥,本王自有分寸。」
那人口齒張合卻沒有話語冒出,只有目光如劍的掃過蘇青雅,才坐回原來的位置,沉默不語。
「此番叫四位來,想來四位都清楚是什麼事情。」夜易冷靠在椅子上,將手中折子放下,雙手交叉,神色無喜無悲,無人可探視他的想法。
「是。」文川也看了一眼蘇青雅,隨後笑道:「安王和劉將領已經所有接觸,暗中勾結,若是如此下去,只怕對王爺有所不利。」此話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只怕還有些聽不明白,有何不利,為何不利,顯然文川對於蘇青雅並不信任,還是顧忌其中。
「沒錯,安王此人狡猾若狐,心思緊密,劉將領掌管北橫境城軍隊,本是守己份之人,此番被安王掌握,必然有什麼把柄在他的手中,楊副將還未落定,暗中之人也是甚危,如此下去,這北橫境必落入他兩人之手。」一人面色微沉,同是說道。
「那不知道各位有何對策?」夜易冷安靜諜著他們討論,淡聲問道。
「這個,以在下認為,不如以善對之,讓劉將領入我等門下。」
「如此談何容易,為前已經說了,這劉將領被安王所控,必有把柄在其手中。」
「若是擊殺,只怕會打草驚蛇,而且劉將領常年呆在軍中,尤其這段時日更為謹慎,難。」
「既無法像劉將領出手,問題就在安王爺身上,不如深入查探,將其控制劉將領的把柄弄清才是。」
「……」
聽著他們一言一語的互相探討,到最後竟然隱隱有了分為兩隊爭吵的趨勢,蘇青雅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和無聊,這種事情有必要想那麼多嗎?而且越說越複雜了,既然是敵人就用最簡單和最殘忍的方法對付就可,竟然還講到了什麼有損道義。
夜易冷無時都在注意她的神色,那絲眼中的波動並沒有錯過,血色眼瞳幽波一漾,浮現幾分笑意,隨即隱沒得不被任何人察覺,手握茶杯「鐺」的一聲碰在茶壺的旁邊的桌面上。
這一聲將下方四人蹈論聲驚得一滯,目光驚疑的看向夜易冷,面色也恭敬下來,蘇青雅同是垂眼看向他,卻見他的目光也剛看著自己,隨後掃過手中的茶杯和一旁茶壺,其中是波動顯然是示意她給他倒茶。
沉默片刻,蘇青雅就拿起了茶壺按他的意往他的茶杯倒去,可是那茶水卻倒偏了,落在他的手指上。
「王妃在想什麼?怎這般神不守舍。」夜易冷並不怪罪她,淡淡問道。
蘇青雅目光一深,別人或許沒看到,但是她卻看得清清楚楚,茶水之所以會倒偏不是因為她神不守舍,而是夜易冷他持杯的手故意移動了,此番故意問出這句話有什麼意思?
蘇青雅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麼,卻見其中血紅一片,剔透又深沉,什麼都沒有。輕聲道:「回王爺,妾身並沒有想什麼,明明是王爺自己手動了,是王爺神不守舍才對。」
她的聲音柔和清幽,沒有一點怪罪的意思,好似只是實話實說的陳述,其中內容卻還是讓下面四人驚了驚,心道這王妃真是大膽,就算是王爺的手動了,也不可這麼直接的說出來才對。
夜易冷聲含低嘲道:「王妃不僅神不守舍,連眼都有些花了,可是在想剛剛謀士們說的話,有了什麼想法?」
果然是在試探我!
蘇青雅目光微微一慌,心中卻一片冷笑,道:「妾身愚昧,不太明白王爺的話。」
「王妃不必慌,本王只是想聽聽王妃心中的想法而已,想來王妃這般聰慧,必然有什麼好計謀想要告知本王可對?」夜易冷目光深邃冷硬,一陣壓抑而詭異陰鷙的氣氛隨即瀰漫上房間,讓下方四人心神具顫,眼觀鼻,鼻觀心。
他這是在逼她說出計謀,若是答案不讓他滿意,只怕接下來就是要定罪了。
蘇青雅眼神也平靜下來,撤去偽裝,淡漠看他一會,唇瓣上揚嫣然一笑道:「既然王爺非要妾身說,妾身便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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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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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1:51
第三十四章 出謀劃策
將茶壺再次抬起,垂眉為夜易冷又倒上一杯茶水,此次並沒有倒偏,嫣紅的唇瓣略揚,自然的自信,眼底的平靜,偶爾一閃而過的波動妖嬈狂肆,讓夜易冷看得心神竟微微一滯,下方四人更是驚奇不已,這赤王妃怎麼好似變了許多。
一杯茶水倒得剛剛好,蘇青雅無聲的將茶壺放下,動作輕緩悠然,目光直視夜易冷,笑道:「妾身認為可借刀殺人,敵已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王爺便可趁火打劫,敵之害大,就勢取利,剛決柔也。」
這兩段話皆是出至孫子兵法裡三十六計中,想她建立青幫時,阻礙敵人成堆,對於古代兵法早就滾得滾瓜爛熟,更是運用得當,對於這點事情自然不在話話。
夜易冷目光一亮,隨即消隱,臉上浮現絲絲笑容,道:「不知王妃可否解釋清楚一些,本王不太明白。」
「王爺睿智,想來必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妾身本就不明其中深處,簡易策略還敢妄言幾句,真要細節實施可就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到了。」蘇青雅謙虛回道,自然不會相信夜易冷那番話。
這次顯示出這番言語,一是為了挑明自己暫時站立他這方,二是讓他看出她的一點本事,免得以後總是找她麻煩,泥人也是有三分血性的,按照也夜易冷的心機,自然不會不明白。
「是嗎,王妃能夠說出這番簡易策略已是讓人驚喜萬分,不必妄自菲薄。」夜易冷似笑非笑,看向下方目瞪口呆四人,道:「四位說呢。」
四人神色複雜,看向蘇青雅的目光已經變化,隱隱皆有敬佩,深深點頭,文川更道:「在下本認為天下女子皆為無知婦人,只可在家生兒育女,但是赤王妃在皇宴之上一番問答讓在下深感敬佩,此番言論更是讓在下自愧,請受在下一拜,以表歉意。」說完,就低頭一躬。
「文謀士言重了。」蘇青雅謙虛道。
夜易冷看著手中的茶水,眼中的深意更加詭異,抿上一口,道:「本王聽說安王三兒子是一個酒囊飯袋,喜好美人,天底下美人最多之處是哪裡?」
蘇青雅心中一凜,這夜易冷竟然轉眼就要算計在皇上的身上?
下方四人也是一愣,隨後面色變化多端,顯然是想到什麼卻又有些難以開口。
夜易冷面色不變,又緩聲道:「這鳳離重臣中又有哪些美人兒女?」
「回王爺的話,在下聽說安王三公子最近迷上翰林院柳大人的女兒柳飄飄。」文川輕聲道。
「是嗎。」夜易冷仰頭淺笑,道:「今日暫且如此,你等下去吧。」
「是。」四人點頭,緩緩退去,背脊卻有些濕意。
眼看他們將門關上,蘇青雅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朝夜易冷道:「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妾身也告退了。」看了夜易冷一眼,剛好對上他一雙血色眼瞳,深邃難懂。
夜易冷就這樣看著她,沒有半點的不和諧,好一會才笑道:「王妃的才華讓本王很是佩服。」
「王爺過獎了。」蘇青雅眉頭微微一挑。既然已經展露處苗頭,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而不是繼續假裝無知。
夜易冷面上笑容一斂,無情的面龐讓人不寒而慄,「啪!」的一聲拍上桌子,冷聲譏諷道:「是否過獎本王自然心裡清楚,王妃這般的聰慧實在讓本王佩服,也讓本王生畏啊。」
這變臉真的是比翻書還快,蘇青雅目光淡漠認真,道:「王爺有何生畏的呢?妾身再怎麼的聰慧也只有在王爺的面前不是。」這句話表明的立場,想來夜易冷不會不懂。
目光一轉,蘇青雅看向桌面的茶杯,因為夜易冷一掌此時潑出了不少的水漬,微微一笑,道:「王爺,水潑了。」
夜易冷掃了茶杯一眼,繼而看向蘇青雅,目光莫名,淡道:「是潑了。」
蘇青雅臉上笑容越加的柔和,眼中卻深藏銳利,道:「王爺力道太大了,自然就潑了,好好的一杯茶,這樣就糟蹋了。」
「本王並不這樣認為,只要本王想,自然還是可以喝的,算不上糟蹋。」
兩人剛剛還劍拔弩張的緊張,此時卻好似談起家常便飯了一般的平靜。
蘇青雅目光流轉,知道他已經試探完畢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笑道:「是妾身多言了,王爺忙吧,妾身告退。」
這一切夜易冷並沒有阻攔,任由她的離開,看著門關上,才收回目光看著桌上的茶杯,不由揚起了嘴角。
「借刀殺人,趁火打劫?蘇青雅啊蘇青雅,你還能給我多少的驚喜?」想到和她的對峙,夜易冷心中不禁的有些發熱,天底下又有哪個女子和她這般聰慧凜然,絲毫不畏懼他不厭惡他,更是可以與他爭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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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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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2:13
第三十五章 深夜偶遇
夜色如水,明月掛天,頗有些涼意。
連續幾日來夜易冷都沒有留宿恆泫殿,而是流連在幾位侍妾那裡,這倒是讓這群後院的女人們興奮了一陣,一開始對蘇青雅戰慄的姿態也慢慢變得大膽起來。
蘇青雅剛剛沐浴完,在恆泫殿中並不見夜易冷的身影,或許是看蘇青雅的目光有些明顯,又或者是將蘇青雅當做後院的那群女人一般,守衛在門外的侍衛自動的開口道:「今日王爺去了雲夫人那就寢了。」
「哦。」蘇青雅也見怪不怪,隨意的應了一聲。這幾天這侍衛每天都會告訴她夜易冷晚上的去向。
腳步剛剛踏進房間裡,突然一頓,蘇青雅輕輕一笑,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兩旁的侍衛見了,轉頭對視一眼,有些明瞭的笑了,心道:這王妃幾日來都看似無所謂,只怕今天還是按耐不住了吧。
蘇青雅的確是有些好奇了,在她想來夜易冷並不是一個縱慾的人,更加不是一個會隨便找個女人就縱慾的人,她到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和人同房?
赤王府裡並沒有多少的下人和守衛,後院更是如此,只是蘇青雅卻知道,這暗處隱藏的人物並然不會少。
在一處無人之地飄身而起,蘇青雅便隱藏好身影不斷的靠近那雲夫人的所在,片刻就落在了屋簷之上,無聲微笑,將一塊瓦片一番,蘇青雅就將裡面的景象全部收入眼內。
房間裡燭光黃暈,充滿曖昧淫糜的味道,卻不見夜易冷的身影,一身嫣低胸羅裙的雲夫人正面色潮紅,雙眼迷離的坐在床上,朝她面前之人嬌柔的喊道:「王爺。」
她面前的男子,一身黑色衣袍,面容平凡,看向她的目光諷刺而火熱,卻顯然不是夜易冷。
男子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走近了雲夫人,沒有半點多餘的情趣言語,就將雲夫人推到在床上,粗魯的撕開她的衣服,同時脫著自己的衣服,不到片刻兩人就都赤裸相對,在床上交戰起來。
雲夫人更是一陣陣的叫喊著:「王爺,王爺。」好地根本就不知道身上之人根本就不是夜易冷。
「果然。」蘇青雅暗道一聲,這夜易冷果然不是隨便找個女人就能上床的人物,只是這女人怎麼都好像完全將眼前的人當成夜易冷。
突然,一隻手捂上蘇青雅的口鼻,無聲無息,蘇青雅渾身一凜,身體輕巧的一低,一個翻身就躲過了來人的舉動,那人顯然也並不打算追擊,要不然她不可能這樣輕易的躲開。
蘇青雅這才一抬眼,看到不遠處站立在無瓦片上的身影,黑實簡易的長袍加身,瓔珞花面具。雅致威嚴的氣息自然流露,儼然一氣。站立在那裡,好似在遊玩在自己花園般的悠閒。
鳳流延?
蘇青雅心中疑惑,面上卻輕笑了起來,目光閃動,意思微明,道:「你怎麼在這?」
「隨心而已。」鳳流延淡然應道。這樣的理由實在不像理由,但是在他的嘴巴裡說出卻很是理所當然一般。
蘇青雅也不在意的笑笑,道:「你剛剛做什麼?」她可不認為他會沒事跑到摀住她的口齒。
「房間裡有千幻草的藥物,會令人產生幻覺。」鳳流延淡笑說道,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許的笑意。
千幻草?蘇青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眼光一挑,同是戲謔道:「再次見面,看來我們很有緣啊。」想起那一日的暢快一談,蘇青雅面上笑容更加深意。
鳳流延目光一動,對這雙流光溢彩的雙眸有些輕微的熟悉感一閃而逝,卻抓不到,淡笑道:「卻是有緣。」
這會,那屋子裡雲夫人的越發的大了,看來已經了,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那叫聲更是聽得清清楚楚。
鳳流延眼看蘇青雅站在那裡,面色沒有絲毫的異色,甚至還饒有興趣一般,有些驚異,隨意調笑道:「深夜你不休息,來此就是為了看歡好之事不成?」
「是又怎麼樣?」蘇青雅不羞反而一樣下顎,輕笑道:「你呢,要不要一起欣賞?」
「呵。」鳳流延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不由的笑了出來,漆黑深邃的眼瞳裡閃過異色,淡道:「鳳某只被人邀請過看景,看戲,還從來未看這歡好事,今日倒是稀奇了。」
蘇青雅也笑了笑,一頭青絲因為剛剛沐浴而沒有束髮,而是披散在腦後,明艷隨意的笑容在月光下猶如動人。
鳳流延眼瞳閃過一絲深沉,抬目看向天空明月,「只是鳳某並不喜看。」
蘇青雅無所謂的笑笑:「既然不喜那就不看了吧,我也沒有了什麼興趣。」
夜風吹來,將兩人的髮絲皆吹得微微飄動,明明都沒有說話,氣氛卻意外的和諧,蘇青雅同是看向天際,好一會才轉頭朝鳳流延笑道:「你還不走了嗎?不怕被赤王府的侍衛抓住?」
「這世間還沒有鳳某害怕之事。」鳳流延聲音平淡悠遠。
雖然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但是蘇青雅卻還是從他的身上感覺到從容不迫的氣息,不強烈卻濃郁,自然而發,沉穩,自信而讓人安心。
「倒是你,還是早點回去的好。」鳳流延看向她一眼,淡笑而言,隨後身形一展,便消失在夜空中,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宛如鏡花水月。
遙望他消失的地方,蘇青雅瞇眼邪笑,真是個出色的男人,不愧是四大公子之首,不錯的朋友。
下方房間裡兩人還在繼續,蘇青雅躍身就下了房簷,片刻回到恆泫殿,躺在床上暗歎,雖然早就想到夜易冷不會隨便和女人行房事,但是他的確很無情,將這些女人當做工具利用著,對她們卻沒有一點感情,讓她們完全活在幻想中,身體被陌生男人不斷的玩弄。
只是這又關她什麼事情呢?只要沒有惹到她的頭上,其他事情都不是她所在意的。
說起來,本質上,她和夜易冷本就是同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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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2:37
第三十六章 伊夫人生死
次日。
陽光明媚,萬里無雲,蔚藍一片。
蘇青雅領著綠意行走在赤王府中,平石鋪地,草綠花紅,赤王府的佈置與風景確實很好,池塘,蓮花,花圃,亭榭,無一不精巧又大氣。
剛剛行到花園處,便見一群鶯鶯燕燕正圍繞在那裡笑鬧著,蘇青雅的腳步也是一止,沒有了什麼繼續遊玩的興趣。
就在她轉身之際,一道嬌媚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哎呀,這不是王妃姐姐嗎?」
蘇青雅轉身看去,便見一道青色身影,面容嬌柔可人,面上笑容看似溫柔,眼底卻閃動著驕傲和嫉恨,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她一隻手掌撫摸著微挺的肚子。
看著那肚子,蘇青雅不由的笑起來,這裡面要不就是枕頭要不就是別人的種吧。
那女子看來也是察覺到蘇青雅的目光,面上的笑容越發的得意起來,溫柔嬌羞道:「妾身已經懷孕四個月了,王爺憐惜,才一直沒有來妾身的院子。」
蘇青雅收回目光,笑道:「這事情不用和我說。」
女子神色微微變了變,隨即掩飾起來:「是,妾身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要是小兒出生,便是王爺的長子呢。」
面對她一而再,再而三掉釁,蘇青雅毫不在意,冷淡笑道:「是嗎,那恭喜你了。」語畢,轉眼就要走,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
女子面色終於難以自持,想她假裝懷孕已經四個月,但是夜易冷卻沒有來關心她一點,甚至因為這個還再也沒有來她的院子,好不容易聽到王妃不受寵了,想在她面前示示威,得到的卻是完全的不屑!
女子眉宇間閃過一抹狠色,轉眼看向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身體快速一動,便向蘇青雅撞去。
這一撞,按照她若真的懷疑的身子,只怕要傷到。
蘇青雅眼中暗芒一閃,手掌一拉身邊的綠意,就側身而過,眼看著女子驚恐的睜大眼睛,摔倒過了一邊的護欄,「噗」的一聲,落下了池水裡。
「啊!救……救命!」
這一聲將所有人驚醒,眼看著女子在池水裡叫喊,再一看橋上的蘇青雅二人,臉上頓時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小姐,小姐,這,她……」綠意也是一驚,慌亂的看向身邊的蘇青雅。
「她自己跳下去的。」蘇青雅看著已經有人下水去救那女子,也不顧那群鶯鶯燕燕的驚叫和聲討,從容的轉身離開。
綠意連忙跟上,不時回頭看,她自然知道是那女子自己跳下去的,只是有的事情就是有理說不清的啊。
恆泫殿書房。
夜易冷看著折子,邊聽著身邊之人傳報著白天發生一切。
好一會,直到那人說完,夜易冷將折子放下,淡道:「蘇青雅只說了一句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就走了?」
「是。」男子恭敬說道。
夜易冷嘴角淡淡勾起,隨即消散:「那伊夫人如何了。」
「回王爺,伊夫人如今被救起,驚恐過度,正在床上休養。」
「王爺,求求你們,讓奴婢見見王爺吧,伊夫人,伊夫人需要王爺啊,長公子要是有個三張兩短你們擔當得起嗎?」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女子的叫喊聲,一聽那話語的內容便知道是那伊夫人院子裡的人。
男子一驚,眼中閃過嘲諷,抬目果然便見夜易冷赤瞳中波光微漾,面上也浮現了絲絲的笑意,平淡得讓人發寒。
「長公子?三張兩短?」夜易冷淡笑。
男子背脊一涼,更加的恭敬站立一旁。
夜易冷目光收回折子上,道:「派醫師去救治,可惜伊夫人體虛,一屍兩命。」
「是。」男子身影隱去。
不到一個時辰,伊夫人的院子裡頓時出現驚天的哭喊聲,男子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書房,恭敬道:「王爺,伊夫人體虛,醫師無能為力,伊夫人與孩兒一齊去了。」
夜易冷面色無喜無悲,頭也不抬:「吩咐下去,伊夫人體虛,自己跌下池塘,不慎去世,本王甚是悲痛,全府禁葷三日,以祭伊夫人與長公子的仙魂。」
「是。」男子離開,傳令去了。
伊夫人去世的消息頓時傳遍整個赤王府,而其中原因更是沒有絲毫有關蘇青雅的罪行,這一點卻是讓後院的那些女子個個不甘卻無話可說,同樣的,蘇青雅也將一切聽在耳裡,心中為夜易冷的無情更加的認知,卻也確定了他至少已沒有故意針對她了,這倒是一個好消息,其他事情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晚間,蘇青雅回到恆泫殿時,就見到夜易冷靠在椅子上的身影,這副景象讓她腳步頓了頓,畢竟這些天他都是去別的侍妾院子,雖然這只是表面,誰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去哪裡做了什麼,但是今天會在這裡也說明他至少好幾天不會去侍妾哪裡了。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夜易冷的身體微微一晃,手指扶著太陽,從椅子上坐直,微皺眉半瞇著眼,看著前來的蘇青雅。
蘇青雅看著他,明白他剛剛靠在椅子上睡著了,輕道:「吵到王爺了?」
夜易冷舒展了眉頭,恢復平時不溫不火的冷淡,道:「沒有。」說完,就垂眉看著桌面上的折子,哪怕神色沒有多少變化,但是蘇青雅還是從他的眉目中瞧出一絲煩躁疲憊來。
「那妾身不打擾王爺了。」既然他不提今天伊夫人的事情,她也樂得痛快,蘇青雅轉身就去了側殿,脫掉外衣躺在了床上。
夜易冷依舊在看著折子,蘇青雅躺在床上也有些睡不著,透過鏤空的木雕屏風,將他的側面全部收入眼中。不知不覺,有些失神,想起以往自己將所有的內務交給劉彥,自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只要他不懂的地方就和他一起討論。
眉頭一皺,蘇青雅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狠色,怎麼突然想到了這個。
「王妃。」
蘇青雅一驚,眼瞳清明,便見夜易冷此刻正側頭看著自己,規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道:「王爺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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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3:00
第三十七章 按頭
「睡不著,便過來。」夜易冷淡道。看著她只是起床卻不過來的動作,並沒有怪罪。
蘇青雅眉頭微微一挑,輕聲道:「王爺,妾身睡得著。」
夜易冷眼波一黯,沉默一會。「睡得著,也過來。」
蘇青雅雖不願,但終是從床上起身,將外衣披上,走到了他的身邊:「妾身來了,王爺有何事吩咐?」
「為本王按頭吧。」夜易冷掃了她一眼,繼續將目光投在了折子上。
蘇青雅微微疑惑,幫他按頭?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太陽是多麼致命的地方,若是她想殺他,只怕他也反應不及吧?他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算準她不會對他動手?
轉眼一想,若是兩者身份相換,她也覺得自己不會動手,因為沒有理由和動機,只是哪怕不會動手,也不該讓自己為其按頭吧。
「王妃。」久久不見蘇青雅動作,夜易冷不由的看了她一眼,提醒一聲,卻見她正充滿深意的看著自己,心中恍然一下,便明瞭。
只怕她又開始多想了。
聰明人,往往簡單事情也會想得複雜,這一點不知是好還是壞。
夜易冷不禁有些好笑,剛剛疲憊煩躁的心情不由的放鬆了一些。
「是。」蘇青雅應道,然後微微歉意道:「王爺,妾身按頭技術不好。」
夜易冷眼中波動越深,道:「按便是。」
眼看他是非她按不可了,蘇青雅無言,走到他的身後,玉手觸及他的眉頭,清晰的感覺到他身體一陣,看來他其實也並不習慣別人的觸碰吧,卻不見他出言制止,蘇青雅也只有慢慢的按了起來。
額頭的清涼柔潤的觸感,竟然出奇的有效,將頭腦一團燥熱般的混亂都撫平,夜易冷漸漸平靜下來,面上的肌膚也放鬆不少,繼續查看折子上繁雜的問題。
時間慢慢的過去,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寂靜的夜裡唯一可聽到只有夜易冷那不斷翻動折子和書寫的聲音,意外的和諧平靜。
蘇青雅離得很近,可以清楚的看著他折子的內容,只是她並沒有去注意,因為她明白,或者這同樣是一次的試探,若是她看了,她便陷得這塘渾水裡更深,知道的越多,便得付出的越多。
夜易冷這樣做有幾種原因,或者就是想讓她看的多了,逼迫著她做更多的選擇,要麼幫助他,要麼就是敵對,連沉默都不行,沉默就是一個定時炸彈,真正的梟雄不會放過一點危機存在。
正因為她同樣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更加理解其中,對夜易冷的作為只有欣賞謹慎卻無憎恨。
夜易冷的頭髮很順滑,還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蘇青雅垂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密長的睫毛,直挺的鼻樑,不知不覺,他已經放鬆的讓她按摩,其實除了長得好看點外,都和平常人一樣,偏偏就因為一雙眼睛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嗖嗖」幾聲衣裳的聲音,夜易冷突然仰頭靠在椅子上,面容完全對上蘇青雅,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蘇青雅愣了下,收回手,「王爺?」
夜易冷沉默不語,目光對上她的眼,清晰的從她的眼裡隱約看到了欣賞和驚艷,不是對他,而是對他的這雙眼睛。
血紅色的眼睛,在黑衣裡黃暈的燭光下尤為神秘幽深,比寶石還要透亮,卻內斂著光芒,比紅寶石靈動太多,蘇青雅確實被驚艷了一下。
「王妃技術不錯。」夜易冷道。
「王爺誇獎了。」蘇青雅看了一眼桌上的折子:「王爺事情做完了?可是要休息了?」
夜易冷收回目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道:「嗯,將折子收拾一下,就過來睡。」
看著夜易冷說完就去了她的床上,蘇青雅難得的哭笑不得了一番,他還真是會吩咐人啊,不但要按摩,收拾,還要陪睡?
想是這樣想,蘇青雅還是簡單的將折子收拾擺放在桌子一邊,這些可是蘇洵那群人想方設法想要看到的吧,到她這裡來卻是怎麼樣都拒絕觀看的。
收拾完,蘇青雅就走到了側殿的床邊,眼看著床上的夜易冷,那目光顯然就是讓她睡到裡面去。
想來有了前面的經歷,他也不會做什麼,蘇青雅將外衣脫掉就爬到了床裡面去,剛剛躺下,就被一雙有力的雙臂抱住了腰身,隨後就沒有了一點別的動作。
說到底,被他這樣抱著,她何嘗不是危險的很?只是她同樣算準了他不會隨便向她出手才能這樣做吧。蘇青雅緩緩想著,一會有了些睡意,就要陷入睡眠中時,耳邊傳來夜易冷的聲音:
「往後繼續幫本王按頭。」
啥!?
蘇青雅一驚,一個側身看向夜易冷,皺著眉頭,這傢伙有些得寸進尺了吧?
只是夜易冷已經閉上眼,手臂也將她摟著,讓她無法轉身回去,只有正面對著他。
蘇青雅看出他顯然已經不會聽她說什麼,目光打量在他閉目的臉上,少了那雙懾人的血紅色眼瞳,才讓人清晰的看見他眼下的一層青黑的眼圈,可見他平時的辛苦,五官仔細看時也可發現其的稚嫩,算起來他也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而已,這般年紀成長到這樣深藏不露,其中的艱辛壓力可想而知。
想到曾經從綠意那聽到他從小就經歷的一切,一個親人都沒有的痛苦她也品嚐過,不過至少身邊沒有要致她死地的人,而他卻一直四面楚歌的生活著。
心中暗歎一聲,蘇青雅閉上眼,睡過去。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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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3:25
第三十八章 景王請自重
清晨,夜易冷從睡夢中醒來,睜眼看到的便是蘇青雅那張白嫩的臉蛋,恬靜輕柔得可愛。
可愛?
夜易冷皺了皺眉,隨即舒張,到底抱著她睡覺的感覺很不錯,竟然一夜無夢的睡到醒來,甚至比平時還是晚了一些時間,比第一次抱著更加的舒服。
手臂還在抱著她,夜易冷便慢慢抽了出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抽手臂的動作很是輕巧,顯然是不想吵到她睡覺。
可是蘇青雅向來睡覺都不會睡死,他的一點動作就讓她面容微微緊了緊,眉頭也皺了一下,夜易冷見了,出聲:「王……蘇,青雅……」
話沒有說完就被蘇青雅打斷,只見她半睜了睜眼,好像是翻了個白眼給他,聲音還有些沒有睡醒的沙啞嘟囔道:「自己下去,別吵我。」說完眼睛就閉上。
「……」夜易冷愣了愣,嘴唇也是一抿,臉龐完全冷淡下來,但是那雙血紅的眼睛卻閃動出一絲驚奇和笑意,最後沒有說話的將手臂完全抽了出來,然後自己下床,道:「來人。」
早已恭候在外的侍女一聽動靜馬上就將梳洗用具端著進來,對著夜易冷彎身張口就準備行禮。
「不用說話,輕點聲。」夜易冷淡道。
侍女們一陣驚奇,竟然愣在那裡,顯然是被夜易冷的話驚得不輕。
夜易冷冷淡的目光掃過她們,「沒聽到本王的話?」
「是。」幾人全身一涼,回過神來,連忙小聲的應道,伺候他開始梳洗穿衣,目光看到還在床上睡覺的蘇青雅,頓時有些明白起來。但是這明白卻讓她們更加的震驚,怎麼轉眼幾日,這王爺對王妃這般寵愛了?一般王爺起身,王妃怎可還在睡覺?必須起身伺候他穿衣才是。
稀稀疏疏輕聲中,夜易冷收拾好了一切,在侍女的跟隨下走出去。只留下床上蘇青雅微微睜開眼,閃過一絲疑惑,閉上繼續睡覺。
直到中午,蘇青雅才從睡夢中起床,叫上綠意就一起上街去了。
鳳離都城的街道不見的繁華,蘇青雅一身簡單藍色長裙行走在街道上,容貌清美,如出水芙蓉,自然引人注目。
綠意想是在赤王府裡常常壓抑,此番出門就顯然很輕鬆興奮,朝蘇青雅道:「小姐,我們這是去哪?」
「隨處看看,想去哪就去哪。」蘇青雅笑道,突然腳步一停看向茶館一群茶客,只因為聽到其中一人的言語道:「哎,真是罪有應得,那安王三公子竟然如此敗類,將翰林院柳大人的女兒柳飄飄給……,罪過啊,想那柳飄飄那般才情美人,臨死不屈,就這般離去,那柳大人可是傷心壞了。」
安王三公子?翰林院柳大人的女兒柳飄飄?
蘇青雅心弦一動,不禁感歎,夜易冷的動作卻是快,而且犀利簡易之極,不給人留一點的餘地。這柳飄飄就算被安王三公子給玷污,按照安王三公子的身份,只要將柳飄飄下嫁給他,這件事情就好辦許多,有了一個說法。可是偏偏柳飄飄死了,這柳大人就必然不會隨便罷休,有夜易冷幕後操作,只會讓安王吃虧。
想來這柳飄飄要不就是真的臨死不屈而自己自殺,要不就必然是夜易冷安排叫人殺死。
「小姐?」綠意疑惑叫道。
「走吧。」蘇青雅搖頭笑道,繼續行走。
紅顏命薄,柳飄飄成為他人的棄子從而死於非命,這也是她自己沒有本事,怪不得他人,生於權貴之家,關係帝皇之爭中,哪怕沒有過錯終究是逃脫不掉。那麼她呢?她一直想要遠離這趟渾水,實際上從重生到了蘇青雅這個身就已經這一灘渾水之中,只是一直隔離著,步步為營,不想被人利用被人當做棄子,就必須讓自己成為布棋者吧。
「小姐,小姐,我們去那裡看看吧。」綠意突然叫道,指向一處胭脂店。
蘇青雅見了,不由一笑,打趣道:「看來我們綠意也開始懷春了。」
「啊?」綠意初始還沒有聽懂,下一秒反應過來就漲紅了臉,叫道:「小姐,你……」
就在她們在街上打鬧時,一人突然出現在面前,恭敬道:「蘇小姐,我家主子請您上去一聚。」
蘇青雅話語一停,轉眼看向一處酒樓樓頂,便見一身寶藍錦袍的夜以璿靠在窗邊,目光深邃的看著她,嘴唇略抿,可見心情似乎並不怎麼好。
綠意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見是夜以璿,剛剛歡樂的心情頓時冷卻,手掌微微扯扯蘇青雅的衣裳,「小姐……」
蘇青雅朝她安撫笑了笑,再看夜以璿,面上便是一聲哧笑,這人真是英魂不散,眼中更是毫不掩飾的不屑和嘲諷,收回目光,對那傳話的男子道:「去回你家主子,我並不想去。」
樓上夜以璿臉色立馬沉如死水,握著象牙骨扇的指尖都已泛白,她對一個丫頭都可以笑得如此歡快真摯,到了他這裡卻是如此模樣,不給絲毫的面子!
眼見蘇青雅領著綠意就要離開,夜以璿從樓上一躍而下,伸手就要拉住她,冷道:「蘇青雅!」
蘇青雅巧妙的一甩手,就躲過他的拉扯,回頭朝他笑道:「景王爺,請你自重。」
自重!?
夜以璿整個人一震,臉色更加難看。只覺得蘇青雅眼中的諷刺好像刺進他的心裡,鈍痛犀利。
「蘇青雅,你就這般不願和我說話?」
他的話語中竟然不是用本王而是用我自稱,可見此事他的混亂。
蘇青雅道:「你是景王,我是赤王妃,算起來你還是我的小叔,自然是要自重一些,景王不會不懂吧?」
夜以璿眼瞳一縮,沒有言語。
蘇青雅自然不會因為他而壞了心情,示意綠意一眼:「綠意,走了。」
「是。」綠意跟上。
夜以璿腳步微動,終是沒有跟上去,只有那唇抿的越發的緊,眼中發狠,複雜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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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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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3:50
第三十九章 複雜心思
一回到赤王府,蘇青雅就聽到通傳,說是夜易冷尋她去書房。
蘇青雅讓綠意自己隨便看看,就依言去了書房,果然就看到夜易冷坐在案几上的身影,那案几上的折子似怎麼樣都沒有辦法看完一半,堆得一疊一疊。
在下方還坐著幾人,其中就有文川幾人的身影,在看到蘇青雅的到來,他們倒是並沒有驚訝,甚至還朝她友好微笑表示敬重,其他沒有見過她的人,見了文川等人的動作,都不禁微微一愣。
「王妃,過來。」夜易冷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
蘇青雅無奈,行走到他的身邊,姿態溫婉的站在一旁,輕道:「王爺有何吩咐?」
夜易冷眉峰微凸,眉宇間可見絲絲的煩躁之感,側首看她,墨眉斜飛,赤瞳冷冽,驚得人心寒,淡道:「王妃這麼快就忘記了本王昨日的話了?」
「妾身記得。」就算忘記了也只能說記得吧,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他這般毫不在意的說出來,想她這麼做了的話,哪怕是他的自己人不會傳出去,卻也會將她看得更緊了吧?
蘇青雅暗中思緒,面上卻不動聲色,行走到了夜易冷的身後,白皙的雙手撫摸上他的額頭,細細的按起來。
雖然沒有刻意去在意,但是蘇青雅還是明顯的察覺到下面每個人的面色都有那麼一些的變化。
「剛剛的事情,繼續說。」夜易冷舒適的靠在椅子上,微微瞇眼。
「是。」眾人應聲,數人顯然是以文川為首的,見他們沒有對蘇青雅這番行為驚醒斥責,也就沒有開口。
「經過王爺的思量,此番狩獵,確是一次好機會。」文川眉目恭敬,餘光掃過蘇青雅一眼,朗朗出聲:「畢竟刀劍無眼,狩獵時出現意外傷亡是不可避免的,怪不得誰。」
此話已經明瞭,只怕這次狩獵,夜易冷又要有了動作。
蘇青雅聽得心中明瞭,也察覺到了文川頗有深意的目光,只是神色間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指尖動作也沒有一絲的停頓,這等平靜的作為卻也讓文川心中暗暗佩服。
「若是在其身上添上誘狂草,會不會有趣一些。」夜易冷輕笑道。
文川等人心中一驚,其中一人道:「可是無色無味的誘狂草?」
夜易冷沒有回答,嘴角泛著淺薄的笑意,半米的眼瞳中幽光閃動,如此幽暗流轉,血一般的顏色。
誘狂草,是一種非常珍貴可怕的藥物,這種藥物對人來說無色無味,但是對野獸卻有異常的力,一些就可令方圓百米的野獸皆受到吸引,將其吞食,聽聞這是江湖藥公子在野外生活為了自己填飽肚子而做出專門吸引野獸的,只是被夜易冷這般有心人利用,照樣可變成殺人的利器。
這些蘇青雅那三年的時間也聽說過,心中暗歎,這夜易冷的思維也轉但快,太狠,這藥要是撒在人的身上而不被察覺,這次狩獵大會,這怕是要一場血雨腥風了。
「王妃?」
「妾身在。」蘇青雅收斂思緒,垂眉淺笑。
夜易冷深深看她一眼,隨後一揮手,讓文川等人離去。
整個書房只剩他們兩人,夜易冷不再看她,淡道:「王妃可是覺得本王太過殘忍?」
蘇青雅神色不變,疑惑道:「王爺如何殘忍了?」
「呵。」夜易冷忽哧笑一聲,伸手將蘇青雅一拉,便將她拉到了側邊,側首看去,道:「王妃不知道誘狂草是什麼?」
「妾身不知。」蘇青雅眉目淡然。
夜易冷瞇眸笑意更深,「是麼,那本王來告訴王妃。」不等蘇青雅拒絕,夜易冷描繪著她纖細白皙的手掌,淡笑道:「只要本王將誘狂草撒在狩獵會上眾人的身上,那麼他們所到之處,野獸皆會緊緊跟隨,不將他們吞入肚腹,是不會罷休的。」
安靜的書房裡,如此低啞平靜的嗓音裡,說出的卻是這般嗜血殘忍的話語,顯得格外的恐怖。
「哧。」蘇青雅忍不住輕笑出來,笑意朦朧看著夜易冷。
夜易冷神色微微一滯,卻是被她這突然真情流露的一笑迷惑了一下。她的笑,卻是很好看。
「你笑什麼?」
「沒什麼。」蘇青雅收斂面色,眼中卻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她總不能說,難得看到他有些孩子氣的表現?突然覺得他可愛吧?
故意在她的面前說的那麼恐怖,用描繪她的手掌來轉移她的思緒也是轉移他的不安,實際上卻在期待著,就似三年前,說他眼睛又多恐怖,實際上卻是在尋求一個答案和安慰。
夜易冷眉目微皺,卻沒有什麼煞氣。
蘇青雅將手抽了回來,輕笑道:「王爺,妾身膽子小,經不住嚇的,往後不要總是拿這些話來嚇妾身了。」
夜易冷眉峰皺得越緊,唇瓣抿著,兩頰腮子卻意外的有些微鼓,這個樣子雖像是生氣,但在蘇青雅的眼中,卻意外的更像是孩子氣的鬧彆扭,看得她目光有些驚奇和笑意,忘記了和他的防範和鬥智鬥勇。
「你會被嚇到?」夜易冷譏笑。
「呵呵。」蘇青雅笑出聲,看著他面色因為自己的笑聲微微有些變化,眉頭也皺得更緊,蘇青雅伸出手指,撫摸在他的眉心高峰上,聲音竟然有些出奇的無奈和溫柔,「別皺了,小小年紀,都要皺成老頭子了。」
夜易冷一呆,懵然抬頭,深視她。
蘇青雅也是為自己的作為愣了一愣,目光流轉,卻剛好與他對視在了一起,兩人似乎都被對方的目光刺中一瞬,心頭一震,卻都掩飾的很好,神色看不出一點的變化。
蘇青雅剛剛準備收回手,卻突然被夜易冷抓在了手裡,他的目光有些深沉,深處有股說不出的意味,蘇青雅想要看明白時,他已經垂下了眉目,道:「繼續按頭。」放開了她的手。
「是。」蘇青雅收斂情緒淺笑一聲,便走到他的身後,按上他的額頭。
時間靜靜的過去,夜易冷看著折子,蘇青雅幫他按頭,兩人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突然傳來夜易冷的話。
「五日後的狩獵,跟在我的身邊。」
蘇青雅動作停頓一瞬,驚異看他一眼,他剛剛說的是我,而非本王?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道:「妾身也需去嗎?」
「嗯。」淡淡的鼻音,夜易冷瞇了瞇眼。
蘇青雅凝眉,笑問:「妾身可以不去嗎?」
本有些祥和的氣息頓時凝重,夜易冷睜眼,側頭冷視她。
蘇青雅淡笑,面對這樣危險氣息的他不為所動。
「下去吧。」夜易冷眼中一閃陰鷙,收回目光。
蘇青雅點頭一點不留戀的緩緩離開,就在走到門口時,就聽到夜易冷又一聲低沉的話語:「記住本王剛剛的話。」腳步頓了一頓,回頭朝夜易冷笑著點頭道:「是。」便開門步了出去。
一出書房,蘇青雅微微呼出一口氣,心中情緒莫名。
狩獵帶上她,可利用她掩人耳目,但是卻說要她跟在他的身邊?這算是要保護她嗎?畢竟在這場狩獵,除掉的人中……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不是?哪怕她怎麼表面心思,這個身體都是丞相府的人。又何必浪費心思氣力帶著她?這場狩獵他是狩獵者,卻不代表沒有危險可言,誰也不清楚他會不會同樣在這場狩獵裡被別人當成獵物,那麼帶上她卻不是更麻煩?
「……」眉宇間一閃而過戾氣,她什麼時候竟然會想這麼多了?居然去考慮這樣的事情!
這趟渾身,真是越來越深了。
蘇青雅扭眉,向恆泫殿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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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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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4:26
第四十章 狩獵
茂盛的樹林,一言不可見頭,此時周圍擺放好了一切矮榻,帳傘,水果酒水皆放在其上,明艷侍女行走間不是倒上酒水,佈置著,有的手持羽扇,為其扇風。
此次狩獵大會,不止是為了玩樂,也是為了陽滔國貴客們即將離去的餞別會。
男子們騎在馬上,烈日炎炎,個個英姿颯爽,同行而來的女子則是嬌柔的坐在帳傘下,任由身邊侍女們扇著涼風,和身邊的夫人聊著天,不時的攀比一番,哪怕有些炎熱,也不可露出一點不耐的神色。
蘇青雅一身簡易白色水墨黛蘭羅裙,坐在夜易冷的身邊。
夜易冷一如平常的神色,華貴而冷淡的魔魅,飲著特地冰涼過的酒水,自然自若。
誰又會想到在這片歡樂活力之地,其中暗藏的濃濃殺機,蘇青雅輕笑了笑,眼中淡諷一閃而逝,靠在椅子上,餘光掃視周圍的人群,果然就看到不少熟悉人的身影,其中楊瀾就在不遠處,神色黯然看著她,隨著蘇青雅目光流轉間,兩人剛好對視在一起。
蘇青雅心弦一頓,本來腦海中已經模糊的臉龐再一次清晰起來,楊瀾眼瞳清澈,其中毫不掩飾的濃郁感情更加的清晰,本以為他之是一時興趣,好一段時間沒見了,他應該也就是和她一樣淡忘了才對,看到如此的他,蘇青雅才暗歎一聲,他竟然是認真的。
對楊瀾微笑禮貌性的點了下頭,蘇青雅就輕易的轉過了視線,看向別處。
楊瀾眉目間閃現痛楚,手掌輕顫間一鬆一緊的握著,難以言喻的無力感浮上心頭。
「王妃。」夜易冷喚道。
蘇青雅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夜易冷,便見他一手拿著酒杯,遞向她的面前,目光深不可測。蘇青雅明瞭的拿起酒壺,給他添上酒水,隨後微微一笑。
夜易冷收回酒杯,淡道:「王妃麗質,讓不少男子為之動心。」
蘇青雅將酒壺放回原處,聞言,朝他淡淡一笑:「王爺說笑了。」
夜易冷飲酒垂目斜視身邊的她,肌膚如雪,在白色衣裳襯托下越顯清爽柔嫩,眉目如畫,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算個少有的美人,巴掌大的瓜子小臉,給人感覺一掌就可捧在手心好好疼愛,神情淡然柔和,好似白雲,抓不剔透。
比她美的女子,他見過不少,其他人必然也是如此,偏偏那陽滔國的三皇子顯然是對她情有獨鍾,就連霄雲將軍付霄看她的眼神也有些深意,夜以璿看她時冷沉的臉色卻不是以往的厭惡,而是如此的複雜,這樣的三個人,個個皆不是普通人物,卻皆對她有情。
將飲空的酒杯放下,就見蘇青雅已經很自覺規矩的為他又倒滿,這等作為在旁人看來是非常的賢良淑德,夜易冷卻心中煩躁,如此的她,根本就是在偽裝,在他的面前不願露出本性來。
「本王是不是說笑,本王心中明白,只怕王妃不懂。」夜易冷沒有繼續喝酒,靠在椅上,側頭朝她淡笑。
蘇青雅臉上也泛起甜蜜柔美的笑容,疑惑道:「妾身要懂什麼?」
夜易冷含笑伸手撫摸她尖細下巴,動作輕柔配上臉上的笑容,讓周圍不少關注著他們這方的女子們都不由的露出些許的癡迷,卻看不到他血瞳中的冷淡:「王妃可要明白,你是本王的正妃,要是傳出流言就不好了,有心人太多,防不勝防,就算本王相信你也是無用的。」
蘇青雅瞇眼有些驚怕,點頭道:「妾身明白了。」
「嗯。」
兩人默默私語,相視而笑的模樣落在旁人的目光裡,完全就是一副恩愛模樣,不少人都驚奇的議論的起來,卻不知在有些人的眼中,卻是格外的刺眼。
「咚咚咚——」一陣鑼聲響起。
大半的男子都站起身,選好了馬匹翻騎上去,弓箭早已準備好。
夜易冷同樣騎上早就選好了的馬匹,然後伸手向蘇青雅,道:「上來。」
這一幕又是引起一陣的低言細語,目光在夜易冷和蘇青雅的身上打量,其實狩獵時帶上女子並算不上什麼出奇的事情,有些人就是喜歡刺激一些,喜看女子在馬上驚慌模樣,讓其看自己狩獵時的英姿,只是這一切落在夜易冷的身上就不由的引人注目了,尤其是在一些人的眼中,就不知蘇青雅會不會上了。
蘇青雅自然感覺得到周圍的目光,雖然她明白她一人的話,的確可能有『意外』發生,但是並不認為自己應付不來。
看著夜易冷目光已經有些發寒,心中歎下一口氣,臉上早就已經浮現出一幅驚喜又有些慌亂的神色,將手伸向夜易冷,道:「好。」
手中一用力,蘇青雅就被夜易冷拉上了馬匹,坐在了他的前面,兩手拉著韁繩,就將她完全圈入懷中一般。
夜易冷垂下眼,鼻尖可以嗅到她身上的清淡香味,伸手將她一縷飄動到自己鼻翼上的青絲撫下,一甩韁繩,目光掃過周圍夜以璿和楊瀾等人的身影,「駕!」的一聲,馬匹便飛奔了出去。
「噠噠噠——」的馬蹄聲,蘇青雅靠在他的胸膛上,耳朵甚至可以聽到他沉穩的續聲音,看著周邊片刻就不見一人的樹林,顯然是夜易冷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完全往無人的地方騎著。
馬匹一直在奔跑,兩人都沒有說話,風和日麗奠氣,迎面的風吹來雖然有些燥熱卻也涼爽,蘇青雅不禁心情微好,找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夜易冷的身上,突然仰頭看著夜易冷,輕笑道:「王爺,可以跑快點嗎?」
夜易冷聞言低眉,口齒微張,剛向拒絕,只是對上那雙黑白分明清亮的眼瞳,到口的話竟然變成了:「好。」心中一愣間,卻沒有表現出來,一甩馬鞭,馬匹更加快速的奔跑起來。
蘇青雅不由的瞇眼笑了笑,算是對他的謝意,收回了腦袋。
一頭柔順黑髮隨風飄揚在夜易冷的臉上,有些癢,卻意外的沒有煩躁,甚至始終被劇烈壓抑著心神竟有些放鬆起來,讓他無聲的呼出一口氣息,好像將胸口的濁氣一口吐出,面上都柔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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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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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5:12
第四十一章 伏擊
「王爺,給妾身騎騎怎麼樣?」蘇青雅又提出一個要求。她並沒有忘記自我,自稱依舊是妾身。
夜易冷眼瞳微深,沉默一瞬。「不可以。」
蘇青雅也沒有繼續討要,只是下一秒卻又聽到夜易冷的冷淡的聲音:「下次王妃可在別處試試。」
「呵呵。」蘇青雅先是一愣,隨後不由的笑了出來。
她明白此次在這狩獵會上,實際上卻是平靜中暗藏著深沉風暴,他不能容許一點的意外,必然是要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馬匹自然是不能給她玩耍。只是讓她意外的是,他竟然會答應下一次?這也算是答應了她的要求了吧。
莫名的,蘇青雅心中微微一暖,在他的立場上能夠做到這一步,卻也不易了。
「笑什麼?」夜易冷問道。
「因為高興。」蘇青雅收斂心中的暗動,仰頭看了他笑道:「這可是王爺答應的,可別忘記了。」
有些狡黠邪意的笑容,在不施粉黛的芙蓉面上蕩漾而開,夜易冷目光閃過一抹黯芒,平淡的收回目光:「自然。」
就在這時,兩人面色都在一瞬出現變化,一瞬間冰冷銳利的神色,竟然是意外的相似。
嗖——
一支箭矢劃破空氣,向兩人射來,那等速度,若是一般人的話,只怕被射中身亡都還不自知。
夜易冷一手便將那支羽箭抓在手心,另一手將攬著蘇青雅翻飛而起,隨即將手中的羽箭甩手丟出,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四面八方皆都出現了箭矢。
夜易冷抱著蘇青雅急速後退,站立在一顆樹木之上,下方的那匹馬早已變成了刺蝟般的倒在了地面上,血流一地。
果然不出所料,夜易冷把這場狩獵會當成了屠殺場,其他人同樣是如此,而且還佈置的非常緊密。他們明明是胡亂的騎馬都遇到如此精密的埋伏,就說明敵人必然付出非常多的人數資源,只求將他們除去。
蘇青雅暗中思緒著,轉眼看向夜易冷,卻見他神色沒有一點的慌亂,只是剛好也轉頭看向她,那目光中竟然一閃而過濃郁的複雜。
不等她去看清,一排的箭矢又飛射了過來,夜易冷再次抱著她躲避,身形迅速,將一支箭矢抓在手中甩飛出去,便又是一聲慘叫,看來又是被他給丟中了。
不斷的羽箭飛來,夜易冷每每抱著她躲避時,不時皆手抓箭矢擊殺一人,饒是如此,他衣裳還是被射破了一些。
蘇青雅面色漸漸平靜下來,看著夜易冷平淡的面容,他明明可以丟下她去殺了那些人,這樣這些伏擊者對他說絕對非常的簡單,因為伏擊者只怕也沒有想到他這個年紀會有這樣的功力,只是這樣的話除非她自己的武功,否者只有死路一條。他這樣麻煩是為了什麼?
「呆在這裡。」夜易冷突然道。然後放下蘇青雅,身形一展就深入密林之中。
她所在地上是在一棵茂密的樹幹上,要是她不出聲的話,只怕別人也很難發現她。看著下方的一片狼藉,蘇青雅眉目冷淡,心中卻有些淡不去的複雜。夜易冷是等那些伏擊者全部逃跑了後才丟下她離去,是去殺人滅口了吧,然後將她放在此處安全的地方。
靠在樹幹上,蘇青雅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唇瓣慢慢上揚,幾分嘲諷幾分邪肆幾分冷漠。
不知過去多久,蘇青雅感覺到有人的靠近,睜開眼睛便見到夜易冷站在身旁的身影,身上還帶著淡淡血腥味道,笑道:「王爺回來了。」
夜易冷伸手攬住她的腰身,一躍就下了樹幹,隨後就放開了手:「王妃不怕嗎?」
「怕什麼?」
夜易冷嘴角一勾,沒有說話,手掌一揮將地上一支箭矢抓在了手中,遞到她的面前,淡笑,「王妃可怕痛?」
蘇青雅看了那箭矢一眼,疑惑笑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夜易冷手持箭矢眨眼一甩,蘇青雅就覺得胸口一下,那支箭矢已經深入她的胸口處,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這箭矢所中的地方實際卻是精巧之極的,不管是位置還是深淺,皆離喪命一步之遙。
看著蘇青雅頓時白了的面孔,卻吭也不吭一聲,夜易冷目光深沉,唇瓣抿成一條線:「你真不會疼是不是!」
「怎麼會不痛。」蘇青雅淡道,掃了他一眼。是他射的她,現在他鬧什麼彆扭?
夜易冷口齒略張,卻沒有說出話來,將她抱在了懷裡,行走起來,速度雖快,腳步卻很穩。垂眼可見蘇青雅胸口已經染紅的白色衣裳,白與紅之間尤其的分明,觸目驚心,目光上移,卻見她蒼白面孔上的神色依舊沒有半點脆弱和求助,好像傷的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一股莫名燥亂的火氣湧上酗,夜易冷皺起眉頭:「你就一點也無所謂?」
蘇青雅疑惑的看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傷是本王弄的,為何什麼都不問本王。」夜易冷一臉冷漠。
蘇青雅目光幽深,沉默一會,卻不由的還是說出那不該說的話,「其實殺了我對你更有益,你又為什麼只是傷我?」
「……」夜易冷呼吸一滯,與她對視在一起,那雙眼瞳清明得沒有半分迷茫。
她果然聰慧,一切都想得透徹,這樣的她,就是一把雙刃劍,可傷敵也可傷己,而他不允許一點的意外!
殺。
還是……
不殺!
既然她如此聰慧,又為何此時如此犯傻,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她應該知道,說出這樣的話,對她會有多麼的危險。
蘇青雅知道,所以等她說完就沉默了。看著他血紅眼瞳中瞬間猶如千年冰雪的目光身體一瞬本能的,傷口血液更是一流,只是下一刻,夜易冷就收回了目光,目光前方,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發生:「王妃好好休息,這次你被刺客暗傷,本王必會給你個公道。」
「妾身謝過王爺。」蘇青雅閉上眼,好似是睡去了。
夜易冷這才垂眉再看她蒼白無色的面龐,眉頭聳起一座高峰,眼底更是閃過一絲複雜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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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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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5:33
第四十二章 慌亂
一路走來,眼見蘇青雅面色越發的蒼白,氣息痛是虛弱,夜易冷伸手便在她的身上位點擊一番,為她止血,早已將輕功施展到了極致,回到了場地。
「御醫,御醫在哪裡?」
低吼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冰寒的氣息讓人無故生寒,轉頭便見夜易冷抱著蘇青雅轉眼而來的身影。
此時的夜易冷身上衣裳有些破損,長髮披散,額頭泛汗,一雙赤瞳猶如垂死的野獸,恐怖的掃視眾人,其中暗藏的著急和擔憂竟不似作假。
「赤王?赤王怎麼了!?」
「啊,他懷裡的赤王妃。」
「蘇青雅?」
此次狩獵的人只怕都遇到了各種伏擊,所以大多都已經回到了這裡,本歡樂的場地早就已經變成了救治場,大半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其中楊瀾和夜以璿等人也在其中,只是他們並不算嚴重,也只是有些狼狽而已,一見夜易冷抱著蘇青雅而來的身影,心神皆是一震。
「蘇小姐,蘇小姐怎麼了?」楊瀾不顧身邊之人的守護,臉色泛白的向夜易冷身邊跑來,一眼看到蘇青雅蒼白無色的面龐,整個人猶如雷擊,呆立在了原地。
夜以璿同是走來,在看到蘇青雅面色時,神色也是變了變,唇瓣抿緊,卻沒有言語,而是深沉的看了夜易冷一眼,目光之中複雜而冰冷。
「沒聽到本王的話嗎?御醫!」夜易冷一眼掃過一眾御醫。
「是!是!」御醫們連忙分派出來,惶恐答應著,向夜易冷這放而來。
夜易冷手掌一揮,將一張桌子上的所有雜物揮落出去,動作小心輕柔的將蘇青雅放在其上,看著顫顫慄栗站在一邊的御醫道:「若是她有什麼事情,本王定然不會饒你!」
御醫聞言,汗毛皆豎,臉色都白了白,連忙道:「是,是,臣,臣明白。」
這箭矢有毒,蘇青雅心裡明白,既然是要將夜易冷完全擊殺,怎麼可能不塗毒,但是她也知道,她打不過夜易冷。聽柳芸說過,黑色瓔珞花是世間最神奇的花朵,不但可以憑空增加三十年的內力,更是可以讓身體的百毒不侵。那時看到他眼底的複雜,她卻沒有趁機離開。
試探?
只是這一試探,她就發現她一直逃避的問題,她對夜易冷不知道什麼開始竟然存在期望。
蘇青雅弊眉,緊緊抿唇,感情這東西,在這個帝王之家,是最廉價脆弱的,她就是太懂了,所以在發覺自己不自知中萌芽後就明白該抹去。
突然,眉心之處感覺到一抹粗湊的冰涼,輕柔似要拂去眉心的高峰煩躁。蘇青雅心中一驚,睜開了眼睛,哪怕她再虛弱,那雙眼瞳卻無比的清明,此時更是銳利冷淡,一眼就看到上方的夜易冷,見他面上無情,血瞳裡卻浮現著疼惜和惶恐。
惶恐?
蘇青雅訝異,是她看錯了不成?其中的感情一點都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夜易冷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受傷的動作一頓,收了回來:「王妃要是痛,可以直接說出來。」
「……」痛?說出來?蘇青雅嘴角浮現一絲無奈的笑意,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她的眼裡沒有一點的譴責,只是卻冷淡可怕。夜易冷神色一滯,大掌捂上眼瞳,有些無力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任誰也看不見他此時的神色,只看到那雙有些失色的唇瓣。
「赤,赤王,赤王妃這只箭上有,有毒。」御醫小心的說道。
夜易冷身體不可察覺的一震,將大掌放了下來,面上已無多餘變化:「可有解?」
「臣,臣,臣沒有完全把握,盡力而為。」御醫已經惶恐的身體發抖。
「不管如何,保她性命!」
「臣明白!」
楊瀾回神之後就同樣站在旁邊,此時聽到夜易冷和御醫之間的對話,面色也是白了一白,變化一番,看向夜易冷的目光複雜而熾烈,張口欲言卻無聲,手掌已經緊握。
整個狩獵場上都瀰漫上一股沉重的氣氛,各有所思。
狩獵會自然在暗淡中收場,每個人都打道回府。
馬車上,為了蘇青雅傷口不要裂開,夜易冷便將她抱在懷中,看著她依舊蒼白無色的臉,緊閉的雙眼,眉峰不由一皺,眼底又是浮現出疼惜,看著那等蒼白之色好似下一秒便會消散了一般。
夜易冷不由伸手輕輕撫摸在她的面龐之上,動作輕緩,低喃道:「為何不能坦誠站在我身邊。」
聽御醫說,她的身體的毒藥已經沒有太大傷害,這就是讓人驚奇的地方,這毒藥可是陰毒之極的,蘇青雅不但可以堅持下來,隨著時間過去,身體之中竟然沒有再受到毒藥的傷害的確是奇跡,御醫也不知是何因,但是異常高興這等結果,畢竟蘇青雅無事了,也就代表他無事了。
此時之所以虛弱如此,只是一些餘毒未了和失血過多引起。
「王爺,住宿處已到。」馬車外,一人聲音傳來。
夜易冷面上神情自然恢復平常,抱著蘇青雅走下馬車,一眼就看到同樣下馬車的楊瀾、夜以璿等人,三人餘光對視一眼,夜易冷就已抱著蘇青雅這所一開始準備好的山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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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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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5:56
第四十三章 楊瀾的深情
天色一片黑暗,彎月懸掛在天際,投下清冷又柔和的光暈。
夜易冷將蘇青雅放在床上躺好,便站立在一旁,沉默著。一會,淡淡開口,「來了。」
「是。」空氣裡傳來一道男子聲音,便見一人突然步入了房間裡。
蘭色的長袍,男子身子修長,面容在暗黃色的燭光下有些飄忽,肌膚白皙,面容俊秀,眉宇間默然冷清,黑髮僅用蘭色綢緞捆綁,徒添幾分隨意。
「看她。」夜易冷道。
男子點頭走到了蘇青雅的床邊,看向她的目光略微閃過一絲異色,便為她把脈看症。
這一切全部在蘇青雅的感受之中,此時的她確實虛弱,連眼睛睜不開,但是隱隱卻有一些意識,所以在馬車上夜易冷的話她都聽在了耳中,和現在這個男子的對話自然也是如此。鼻尖嗅到一股淡淡青草藥的味道,很是舒服,卻不知道這人是誰,以往她絕對沒有見過此人。
男子眼中的異色越發濃郁,只是眨眼便消散,若有所思的看了蘇青雅一眼。站起身,朝夜易冷道:「她無事,只是有些虛弱,這顆療體丹給她吃下去,不出幾日就可以恢復,再修養一番便和往常一般。」
夜易冷將丹藥接了下來,卻是無聲的鬆了一口氣。
男子看他神色,面色微微變化,道:「王爺,你向來嚴謹,出手便不會錯,你應有絕對把握她不會死。」
「藥尋。」夜易冷眉目一掃。
「屬下逾越了。」被稱作藥尋的男子微微低頭,聲音依舊清淡:「何況她已被救治,以王爺的能力不會看不出她已無大礙,卻還命屬下長途前來,屬下不明。」
「你不需要明白,下去。」
「請王爺深思。」藥尋又一低頭,恭敬道:「屬下告退。」便步了出去。
空蕩安靜的房間,夜易冷走到床邊扶起蘇青雅的身體,將手裡的丹藥餵入她的口齒中,一掌順去讓她吞下,才重新讓她躺在床上。
「蘇青雅。」看著這張蒼白的臉,夜易冷腦海不禁浮現出他們初見時,她同樣是如此的蒼白,虛弱,好像下一刻就會死掉了一樣,只是那雙眼睛睜開的時候,卻是凜然一片,完全不像是該死之人。
手指扣住蘇青雅尖細的下巴,如此嬌小,微微用力便見這張蒼白臉上眉頭皺起,夜易冷手指不由的就鬆了下來,面上說不盡的複雜又堅定。他曾說過,下次見到,是生是死看她的造化,她的生是他所救,既然再次落到他的手中,若是想活,就必須站在他的這方,他沒有退路。
「你不該招惹我的。」喃喃自語,夜易冷目光便是一凜,站起身就走出了房間。
夜空之下,夜易冷就站外面,看著周圍一片的黑暗,吹著夜間有些涼意的微風,也讓他躁動的心神安定了不少。
「明知她不會死,但是那一刻……」夜易冷嘴角笑意略微譏諷,下手那一刻,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時,他慌了,第一次如此的慌了,連明知她不死卻依舊慌了。
一想蘇青雅那時冷漠的目光,夜易冷又是一陣說不盡的沉重,大掌摀住了眼瞳,口齒緊抿。
皇家和權貴之人哪怕是平時路途露宿的山莊自然也不普通,雕樑畫柱,瓊樓亭榭,滿園花色,湖水清靈澈底,假山環繞,其中魚兒嬉戲,少了平時皇宮府邸的華貴大氣,卻是自然悠然另有幾分詩情畫意。
蘇青雅睜開眼睛,房間裡並沒有其他人,漂浮著淡淡的清香,聞著令人有種安神作用,頭腦也清醒不少。
胸口的箭傷已經包紮好,運轉內力,也沒有了什麼大礙,就是身體還是有些虛弱,蘇青雅微微抿唇,昨晚夜易冷和那個名為藥尋的男子所說的話,她聽得清楚,心中說不清的沉澀味道。
從床上起身,隨意套上一件外衣,便向外走去。
「赤王妃?你醒了!」門口守著的侍女一見蘇青雅出門,驚喜叫道。
「不要跟來。」蘇青雅心情不佳的掃過侍女,一人緩緩的走遠。
那侍女瞪大眼眸,好一會才從那冷汗充滿威懾的目光中回神,心神具顫。赤王妃剛剛的眼神……好像赤王,好可怕。
兩旁繁花開得正艷,沒有刻意的修剪,茂密稀疏五顏六色,印著暖陽充滿活力,蘇青雅左轉右彎,隨心行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口氣也有些喘,畢竟此時她身上的傷還只是剛剛治療,雖已去毒,身體卻依舊虛弱,走了這段路就有些疲憊了。
眼見前方池邊有處亭榭,踏著步子而去。
滿園繁花似景,五彩繽紛,在楊瀾的眼中卻不及其間走過的佳人一分一毫。
白色素雅的白裙,與一頭黑髮格外的分明,如畫容顏卻蒼白無色,無喜無悲,墨般的眸子看不進這一園的美色,冷淡得卻比這繁花更加的艷麗,攝去了這滿園的光彩,美得如同鏡花水月,下一刻便會隨風而散去。
「蘇小姐。」楊瀾心中驚喜而蒼涼,眼見她在一處亭榭中坐下,再也無法自持,走了過去。
蘇青雅剛坐下喘出幾口氣,便見一人站在面前。抬頭看去就是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心下無波,淡淡一笑,道:「三皇子有事?」
見這張芙蓉般美麗的容顏此時如此蒼白得綻開笑顏,還是和以往一般的禮貌疏離,楊瀾心中抽痛,面上更是疼惜,道:「素小姐,你這是何苦。」
蘇青雅聞言靠在柱子上,沒有言語。
「楊瀾從小生在帝王家中,常年喜好玩樂練武作詩,卻不是不知皇家中的暗湧陰謀,蘇小姐身為蘇丞相之女,卻嫁於赤王為妃,只怕一直都在受苦,此次怕也是因此才被迫害,蘇小姐只是一個無辜女子,卻為何又要經受這些。」楊瀾咬牙道,神情氣憤恨慨。
他的眼瞳清澈,清晰可見其中的憤慨和疼痛,真摯純淨的猶如天邊清泉流入心間。蘇青雅心下一歎,側去目光,冷淡道:「三皇子言重了。」
楊瀾面容好似突然褪去顏色,愣然站在原地。一會輕輕微笑,蒼涼無奈道:「是我多言了。」
怵然,他神色突然認真,定然道:「不管蘇小姐接受與否,我只願蘇小姐知曉,楊瀾心中對蘇小姐真摯,青天可鑒,只要蘇小姐用得到楊瀾之處,楊瀾絕不推辭。」
蘇青雅心弦不禁微微一顫,抬頭剛好與他對視在一起,其中的炙熱認真可將人灼燒。
「如此,本王便替雅兒謝過三皇子的美意。」突然傳來是一道幽暗之聲,將兩人之間寧靜的氣氛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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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6:53
第四十四章 氣什麼
夜易冷緩緩走來,精雕細刻般的容顏經陽光照耀越顯高貴神駿,一身勢若破竹般的氣勢,淡笑看著亭榭中的兩人。
楊瀾煥然一驚,複雜憤怒的看著他。
蘇青雅看到他的到來,心弦便是一顫,同是複雜。
「雅兒,怎不與本王說一聲便出來了,可知本王會擔心?」夜易冷來到便將蘇青雅攬入懷中,不顧楊瀾在此,輕言在她耳邊說道。
目光狠厲陰冷,他聽到她不在了,便心中著急尋來。只是看到的卻是她與楊瀾之間的相會,真情告白,尤其是看到她那瞬間的出神,心中便灼起一陣火熱怒氣,還有隱含的不安。
這一聲雅兒叫得輕柔自然,叫者有心,聽著更是有意,蘇青雅心下若有所思,看清他眼中的情緒,淡道:「是妾身錯了,妾身只是出來走走,誰知會碰到三皇子。」
「原來是這樣。」夜易冷攔著她腰身的手緊上幾分,眼神更加陰沉。在他的面前,她就只能如此防備偽裝不成?又是一陣隱藏的沉悶,此刻傷她的他,她如此也不無道理。
兩人看似郎有情妾有意,楊瀾面色不禁低沉,手掌一緊一鬆,低呵道:「赤王,你又何必為難蘇小姐!」
夜易冷眉目一轉,瞇眼打量他神情,隨後嘴角一勾,問道:「三皇子這是什麼意思?」
楊瀾目含深情看向蘇青雅,見她沒有絲毫變化的神色,心中淒涼。猛然仰頭看向夜易冷,認真叫道:「蘇小姐只是一個無辜女子,赤王既然不愛不懂憐惜,卻不肯將蘇小姐放離,必是想將她利用,可知這樣對蘇小姐是多麼的不公平。楊某無能,但求赤王放過蘇小姐,只要楊某力所能及,必然不會拒絕赤王的要求!」
他這話顯然就是用自己來換取蘇青雅的自由,真摯的情緒沒有半分的作假,可見他的用情至深。
蘇青雅深視他,聽到這樣不求回報的付出言論,不可否認,有些震驚也有些感動,還有無奈,偏偏就是沒有感情。既而感覺到腰上的手掌更加的緊了,有些生痛,抬頭就見到夜易冷垂下來憤怒的眼神。
「呵呵。」夜易冷笑聲低沉,好似壓抑著的野獸,隨意看著楊瀾,笑道:「三皇子真是情深意重,只是本王想來怕是三皇子誤會,既會覺得本王不懂疼惜?」
楊瀾驚異。
夜易冷卻忽捧起蘇青雅的下巴,斜眼道:「三皇子便看看本王是否真的不懂疼惜。」
道完,蘇青雅便被堵上了口齒,被強制的張開口,搶掠城池,睜眼見到的就是夜易冷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瞳,懾神詭異得瑰麗,其中閃動旁人不見的陰鷙深沉。
斜眼餘光一掃就見楊瀾臉色頓時一白,想來這樣也可讓他放棄。蘇青雅閉上眼睛,伸手擁住夜易冷,好似動情的依偎在他的懷中一般。
楊瀾看得清清楚楚,心臟抽痛,雙腳無力的趔趄幾步,差點摔倒在地,目光不可思議而沉痛的看著此時正熱吻中的兩人。
這一吻漫長,每個人皆各懷心思。放開蘇青雅,兩人口齒間一閃而逝銀色的液線,夜易冷側頭朝楊瀾道:「如此,三皇子可還覺得本王還不懂憐惜雅兒?」
「……你,蘇……小姐。」楊瀾臉色蒼白,嘴唇哆嗦悲涼。
悲痛的神色,悲涼的眼瞳,好似下一刻就會落下雨水。蘇青雅看出他的深情,眸子一瞇,綻開一道妖嬈笑意,「三皇子,妾身是赤王的正妃,往後還是不要有太多交集的好,免得傳出流言蜚語,對你我皆是不好。妾身在此先祝三皇子回國一路平安。」
楊瀾整個人猶如雷擊。
妖嬈邪魅傾盡繁麗的笑容,卻是為眼前之人所綻放。夜易冷抱著她起身,關心道:「雅兒傷勢還沒好,本王帶你回去吧。」
蘇青雅依偎在他的懷裡,乖巧的點了點頭。
不遠處,付霄猶如青竹筆直站立,看著亭中楊瀾,輕然歎下一口氣,轉身離開。
「放我下來。」半路上,蘇青雅開口道。
夜易冷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一些,面色有些高深莫測,「怎麼?剛剛不是還很依戀本王的嗎?看不到三皇子了就變了一個樣。」
蘇青雅弊眉,「你在氣什麼。」
夜易冷呼吸一滯。是啊,他在氣什麼,為什麼要生氣。
趁他這發呆的一瞬,蘇青雅從他的懷裡脫離,冷淡的轉身遠去。
夜易冷想追上去,但是心中卻好像壓下一塊巨石,說不盡的沉重又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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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7:15
第四十五章 休了我
狩獵受傷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蘇青雅因為傷勢還有心情的原因都沒有去理會外界的事情,那天楊瀾再次來找她,平常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她還是發現了他的變化,聽到他說什麼他心意不會改變,總有一天會幫助到她的話語,只當沒有聽見,然後兩人告別,他也回去了陽滔國。
床榻上,蘇青雅醒來,還沒有睜開眼,聽著傳入耳中熟悉的聲音。
「狩獵會上,王妃受傷差點喪命,他們就想這樣簡單混過去。」冷淡裡透著戲諷。
「只怕他們都已經將證據銷毀。」
「證據,既然他們要,那就給好了。」
「王爺的意思?」
「……下去。」
蘇青雅感覺到一道猶如實質般的目光,知曉夜易冷已經察覺到她的甦醒。扯了扯嘴角,這種突然冒起的酸澀是怎麼回事,明明知道他讓她受傷就是為了這一點的利用,不管是殺她還是沒有殺她,他都不會放棄一點的利益。這種人物的心思她太瞭解,就是因為太瞭解才看得太透徹,透徹的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從鏤空的屏風看著文川等人離開,房間裡也只剩下她和夜易冷兩個人。
「醒了。」夜易冷走到她的身邊。
這些天蘇青雅以受傷為理由幾乎都在睡覺,實際上也是為了理清心裡的那點躁動。
夜易冷也沒有一點的阻止,任由著她去了。
現在應該是晚上,周圍點上了黃暈的燭光,夜易冷面龐精雕,在這陰暗不明的環境下,赤紅的眼瞳高深莫測,猜不透他一點的想法。
蘇青雅沒有表情的面龐透露著一股子的冷魅,坐在床上,看著他沉默不語。
「怎麼了,餓了嗎?」夜易冷關心的詢問。
見蘇青雅還是沒有說話,眼瞳清明透徹,漆黑的顏色冷淡。莫名有些心驚肉跳,好像有些什麼事情要發生,夜易冷心裡第一次產生一些逃避的心裡:「有什麼事情就吩咐嚇人,本王去書房。」
「等等。」蘇青雅開口阻止他離開。
夜易冷站立原地:「怎麼?」
蘇青雅看著他的眼裡一道流光閃過,冰凌若雪眨眼無波平靜。沉默一會,張口:「夜易冷,休了我。」
一句話在清冷安靜的房間裡分外的清晰,夜易冷渾身僵硬,冷沉下臉,不確定道:「你剛剛說什麼?」聲音裡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此時的他陰鷙的可怕,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眼睛早就好像沖血的瘋狂。
蘇青雅臉色平靜:「你娶我也只是為了利用,我說過我不想混入你們的爭鬥裡,休了我,我承諾絕對不會妨礙你一點一毫,甚至可以必要時候給你幫助。」
夜易冷沒有說話。
蘇青雅若有所思的看他的面色,「我想這段相處的日子,你也大概看出我的能力,雖然不敢說幫上大忙,但是總比現在這樣的好吧。我現在這個身份,說過只是中立,你也擔心著,防著我吧,既然是這樣,休了我,我的明確承諾比現在好。」
「你想做什麼。」夜易冷聲音壓抑的沙啞。
「想做什麼,從成親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不是嗎?」她不願這樣被他利用,更加不願的是那隱隱不該有的情感萌芽。
兩人對峙,對視,誰也沒有說話,整個房間都充滿著壓抑。
「王妃,你傷還未癒,在此好好休息,本王還有責務,今日就不回這裡了。」夜易冷說著要走。
「夜易冷!」蘇青雅也不阻止,冷聲道:「你明知道這樣對你更有益,對你我都好,你又為什麼要否決!」
夜易冷踏出房門口的腳步停了一下,側頭看她的眼中充滿憤怒,「是否有利本王自己知曉!」
有利!
有利!
是!這樣的她對他更有利益!
夜易冷輕功施展到極致,遠離了恆泫殿,一掌拍打在一棵巨木之上,巨木應聲而倒。
憤怒!從來沒有一次像此時這樣的憤怒,她竟然用這種利益交換就為了離開他。偏偏他明知道這樣對他更有利卻無法答應,這樣更讓他憤怒。
血紅色此時充滿瘋狂恐怖的眼瞳深處卻瀰漫上一抹悲涼,他身邊留不下任何人,他的身邊就只有利益。她明明是不一樣的,此時卻再一次的用利益換取離開他的身邊。
「蘇青雅,蘇青雅!想走!別想,想都別想!」咬牙切齒,更多的卻是壓抑沉重的淒涼。
……
赤王府,恆泫殿。
月夜朦朧,透著冷意的涼風,不遠處一身紫袍的夜易冷站立在黑夜下,無波的面容,看著恆泫殿的赤色眼瞳透露閃動複雜。
從那日她叫他休她後,兩人幾乎就沒有再見過面,他在逃避著她,逃避她猶如利劍般的話語。
可笑。
以往不喜她在自己面前偽裝的嘴臉,此時她展露本性,卻讓他無法面對。
他何嘗如此猶豫不決過?哪怕以往被所有人嫌棄也沒有如此複雜。蘇青雅,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擾亂他的心神。連自己的住所都無法。一切只是怕她離開?
從外看,恆泫殿中的燈火熄滅,夜易冷輕垂下眼目,陰影下的血色眼瞳比鳳離的夜晚還要瑰麗美麗,雙手緊握。
無聲的恆泫側殿中,床上蘇青雅一身褻衣安靜沉睡著,安靜得乖巧。
夜易冷伸手欲要靠近,在半空中停止收了回來,只因為蘇青雅瞬間睜開的雙眼,冷淡邪肆,「怎麼,王爺也喜歡上採花賊那一套?」
夜易冷面色具變,陰沉不定的看著她。半響,淡道:「你是我的正妃,與我同床不是應該?」
「王爺,最近你不在的日子,妾身過的很愜意,想來王爺也是如此,妾身還想繼續如此。」蘇青雅嘴角泛起一道諷刺的弧度。她就不信話說到這一步了,他還能繼續下去。
夜易冷眼中生怒,猶如灼灼烈火。沒有他在身邊,她就這般的愜意?
「如此,本王就不打擾了。」甩袖,帶著一身的怒火,夜易冷轉身離開。
蘇青雅淡下臉上的表情,無聲歎下一口氣。
他的難處,她明瞭,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不放手,自找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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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3 16:47:37
第四十六章 連夜暢談
夜遊街,一路上的燈籠猶如長龍,繁華將天上星辰皆遮蓋了去,猶如白晝,人群的歡聲笑語,彩綢美人。
青蓮樓後院廂房,假山池水,在月光下照耀下反射著波光,宜人輕柔得淡爽。
身著淺藍色流雲錦袍,面容雋秀英氣,舉手投足行雲流水風儀,清爽黑色秀髮束於頭頂,餘下半截批在腦後,便是濁世佳公子。
蘇青雅抬眼便見池邊石凳上坐著的黑衣雅致尊貴男子,行了過去,笑道:「多日不見,鳳兄依舊風華絕代。」
「風華絕代?」鳳流延聞言一笑,掃視坐在身旁的她幾眼,「蓮兄如此才稱得上風華絕代吧。」
「我這般應稱為英俊瀟灑才是。」蘇青雅一掃連日來沉悶,挑眉故作瀟灑。
鳳流延風淡雲輕道:「我如此便是風流倜儻才對。」
蘇青雅眼珠子睜大幾分,戲謔道:「看不出來,你倒是自負。」
「與蓮兄相比,鳳某還由差幾分。」鳳流延笑看她。
兩人對視在一起,沉默了一瞬。隨後都不禁笑了出來,笑的暢快自在,再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惺惺相惜與釋然。
鳳流延笑聲慢慢小下來,再看蘇青雅,笑眼瞇如新月,閃動如星,唇瓣嫣紅嬌嫩,笑開著可見其中潔白貝齒與嬌小香舌,輕笑歎息道:「蓮公子當真是若蓮清淨美麗,偏生成了男子。」
「你這可不是什麼好話啊,怎麼聽都不是在誇我。」蘇青雅挑了挑眉目。
「你剛來時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鳳流延淡然以對。
「看不出來你倒記仇。」閒聊了幾句,蘇青雅就轉入正事,問道:「此次找我,有什麼事情。」
「閒來無事,尋你聊聊而已。」鳳流延面具後眼目含笑,「本想你是否會給面子,看來我倒來對了時候,你心情似乎有些不佳。」
蘇青雅無奈晃動下腦袋,低斂眉目,投下淡淡剪影,唇瓣揚笑釋然略諷,「你還真的來對時候,我心情真不怎麼樣。」
鳳流延不言語,看她如此神色,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啪啪。」兩聲,蘇青雅笑看他,「陪我喝兩杯如何。」
門外,兩名貌美女子緩緩行來,手中各提著兩罐酒罈子,放在蘇青雅兩人的石桌上,在蘇青雅一眼示意下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蘇青雅將其中一半提在手中,朝他道:「另一半你提著,我們上屋簷去喝。」
「好。」鳳流延提上另一半,隨她步伐,翻身便一起上了屋簷上。
將酒罈子放在身邊,蘇青雅將其中壇翻開封口,遞給鳳流延,晚間凌風噓噓,酒香四溢。
「來,這可是我珍藏的美酒,給你喝也是將你當朋友。」蘇青雅舉起罈子,與他碰在一起。
鳳流延聞言淡淡一笑,伸手抬起半截面具,與她一起仰頭喝了一大口,入口留香,放下後,便是讚道:「的確是好酒。」
蘇青雅剛剛便將他白皙的下巴看了個剔透,唇瓣嫣紅,在白皙的肌膚上猶如塗朱,格外的絕艷。挑眉打趣道:「雖未見過鳳兄真容,但是想來必是一位少有的美男子。別是怕被女子糾纏,才戴上面具的吧?」
知她是故意打趣,鳳流延淡笑側頭看向她。
略顯纖細修長的身姿愜意而慵懶的靠在屋簷上,長髮柔順蜿蜒,一手托著酒罈,淺藍色的錦袍在月色下柔和了許多,神色暢快輕鬆,高挑的眉目透露一抹戲謔與邪氣,使那雋秀的面龐透出一股子說不出的韻味。
若要說怕女子糾纏,像她這般的男子才是真的才是。別說是女子,看著此時如此的她,他便也有絲絲說不出的心動。將這種詭異的想法排去,鳳流延淡笑,又飲了一口酒。
迎面吹來的涼風掃在肌膚上,寂靜的夜裡卻沒有以往孤寂的感覺。這青蓮樓的景色算不上絕頂,但勝在自然祥和,如此月色傾灑下,美得寧靜安心,想來這裡本是鳳離國最腐敗尋花之處,果真就如污泥中的青蓮,自然清淨。
以往怎不知在屋頂喝酒竟是如此的暢快,或許並不是在屋頂喝酒,而是因為身旁之人吧。鳳流延輕低聲笑了出來。
蘇青雅正享受此時的安寧,聽到他的笑聲,側頭看去,問道:「笑什麼?」
「呵呵,幸得好友而高興。」鳳流延愉悅說道,便是示意她一眼,又飲下一口酒水。
「好一個朋友。」隨清雅心中同是愉悅,想她從來到這個世界,要說真正的朋友卻是一個也沒有,一是時間太少,二是沒有遇到可暢談之人。
身旁之人,一身黑袍猶如這鳳離的黑夜,神秘莊嚴,一張瓔珞花面具遮去面容。他是荊血樓樓主,有權有勢,灑脫悠然自得,無人知曉他的面容年紀,無人知曉他武功的高深。
這便是她印象中的他,如此稀少而簡短。在他的情報裡,對她的瞭解只怕也少的可憐,兩人都根本不瞭解對方,卻偏偏走在了一起,惺惺相惜,就像早就熟知了一般,不需要知的多了,只需一個好感便可。
蘇青雅仰首狂肆大笑,手中酒罈與他碰觸在一起,掃過他喝酒時露出的白皙下巴幾眼,道:「這也是我要說的話,幸得好友,既成朋友就不會成你手下,也看不到你真容了,可惜了可惜。」
鳳流延不置可否的笑笑。
青蓮樓後院除了他們兩人,不見其他,就是這樣安靜的夜晚,兩人慢慢喝著酒,不時閒聊兩句,享受著此時的安詳。
時間就在這中莫名的融洽柔和中慢慢過去。
「吱吱吱」隱隱傳來一陣鳥吟聲,東邊天際漸漸光亮,射來明媚的陽光。
「恩……」蘇青雅被陽光照的刺目,睜開眼睛,突來的光亮讓她不由的瞇了瞇眼,側過頭看向身邊,發現鳳流延與她一樣正毫無形象瞪在瓦片上,此時同樣被光亮照醒,兩人目光剛好對視在一起。
昨晚他們兩人喝著酒,都沒有用內力去消除,有了些醉意,隨意瞪下看了會星星,聊到觀星之道,便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都睡著了。
這一覺雖然不是在軟床高枕上,受了一夜的寒涼,在蘇青雅想來卻是這些日子來睡得最暢快愜意的一次了。
蘇青雅懶散的做起身子,身上的衣裳經過一夜的露水,都變得有些濕軟。
嘴角勾起笑容,看著東方一片猶如火燒般的驕陽,瞇眼懶散道:「日出,以往你可看過?」
鳳流延這時也依坐起身,聲音是剛睡醒的略啞:「往日看過幾次?」卻沒有今日看得這般美麗。
蘇青雅不言,兩人便安靜的看著東方太陽緩緩升起。
直到太陽完全高昇,蘇青雅雙手撐在身後,偏過頭去看向他,笑顏若燦:「太陽升起,宴席也該散了。」
火焰般的驕陽,嬌艷的色彩將周圍的雲彩都染得熾烈,也將她的側面染上一抹艷麗。清亮的眼瞳閃爍的光彩將灼陽的色彩都遮蓋了去,有些凌亂的髮,嬌嫩的唇瓣,薩那的笑容猶如百花齊放。鳳流延心下節奏似突然漏了一拍。
「望下次再有機會連夜暢談。」鳳流延淡笑,翻身而起,幾個起落間便失去了蹤影。
蘇青雅也跳下屋簷。一夜未歸,不知道夜易冷發現會有什麼作為。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3 16:47:59
第四十七章 美NAN計
天剛亮,街道上已有許多平民擺起了攤子,店門也被慢慢打開。
蘇青雅身穿一身淺紫色錦裙,青絲並沒有怎麼打理,回了赤王府中。門口的侍衛認得她,雖驚異她怎麼清晨從外回來,卻不敢多加言論,為她開門去了。
一路走到恆泫殿,那裡綠意早早等在門口。一見蘇青雅而來的身影,急得眼淚都要出來,叫道:「小姐,小姐,你怎麼才回來。」
「怎麼了?」蘇青雅平然的笑笑。已經決定和夜易冷擺明立場,她也不怕再惹他生氣一些。一夜暢談換來一陣舒適心情與夜易冷的怒火,再選擇一次,她依舊會如此。
「王爺,王爺正在沐浴,讓你回來了就去見他。」綠意心驚的說道。
「知道了,不用擔心。」蘇青雅安撫她的情緒,往恆泫殿內而去。
房間內有些昏暗,卻不影響視線,內殿中央處放置浴桶。其中夜易冷一絲不掛的浸泡在其中。漆黑的髮絲濕軟的落在身上,黏在玉石般的面龐幾縷,血紅的眸子入染上水波,醉人的瑰麗。韌性有力的身軀,肌膚上還掛著水珠,尤其的誘人。
饒是蘇青雅也被眼前的美景炫目了一下。夜易冷這副皮囊卻是美的驚人動魄。
腳步在離他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蘇青雅問:「有什麼事?」
夜易冷若含水光的眼瞳看向她,在她身上打扮停留了幾眼。面容猶然舒展而開,勾唇淺淡一笑,嗓音溫雅:「雅兒,過來。」
溫柔低啞的嗓音喚出輕柔的名字,配上他此時的裝扮與笑容,當真讓人沉淪,萬劫不復。
蘇青雅面色肌膚微微一抖,身體之中竟感覺一股電流流過,一陣的酥麻。她沒有動,甚至身體都微微一些,深深注視夜易冷。他想做什麼?難不成是美男計?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卻是有這個資本。
夜易冷察覺到她的變化,臉上笑容更加蠱惑。
「雅兒,你怕我會傷了你不成?」
熱水的霧氣瀰漫,將他的容顏渲染得如夢似幻,連笑容都變得猶如妖精的迷魂。
對了,他是一個妖精。蘇青雅想起初見他時,他的面龐還顯得稚嫩,美的如同夜的妖靈,一雙血色的眼睛清澈又迷幻。強忍著自己的脆弱,渾身上下都泛著尖銳的尖刺,只為了保護自己,外界給他帶來太多的傷害。
那時,猶如珍珠一般的淚水從那雙血色的眼睛中落下來,當真美得驚人動魄,讓人打心底的難受。
恍然如夢,眨眼他就長大了。如今的他早就將尖刺都深深的隱藏,無人看的懂,看得透。複雜的讓人難以相對,不知道他的內在到底是如何的。
「呵呵,怎麼會。」蘇青雅失笑。她怎麼又想這些了,他的內在到底是如何她不需要知道,因為過程太艱難,結果太未知。
來到夜易冷的面前,蘇青雅淡然問道:「說吧,什麼事。」
嘩啦啦一陣水聲,夜易冷將水中綢布遞給她,瞇眼細細打量在她的面上,輕緩悠然道:「幫我洗如何?」
從這個角度可以將他的一切看進眼裡,尤其是他此時一仰頭,男性的都在水裡,模模糊糊,看不清卻又明白。
蘇青雅眼波飄動了幾下,她上輩子也就和劉彥上過床,不過並沒有仔細看過他的那裡。此時就這樣一個如同妖精一樣的男子浸泡在水裡,那張極致的面龐更是浮動著蠱惑的笑容,血色的眼睛閃動笑意。怕是女子都比不上他的一分一毫的魅惑。
「你做什麼!」蘇青雅弊眉低斥道。她拿不準他的意思了,她一夜未歸,他一言不提,更加對她好言相對,行為怎麼看都像是在故意,他究竟要做什麼!
夜易冷伸手撫摸上她尖細下巴,細細,低笑啞聲道:「怎麼?害羞了?」
「啪!」蘇青雅反手便將他的手打了下去,無視他一閃而逝的怒意,轉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幾秒,隨後對他展顏妖嬈一笑,撩起耳邊一縷秀髮,暗示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昨夜去了哪裡?」他不會不知道她一夜不在府中,赤王府中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線之中。
夜易冷臉上的笑容消散幾分,垂下眼眸。再抬頭來,淡笑道:「雅兒想去哪裡都可以,只要注意安全便可。往後出去,記得帶些侍衛,這樣我也可放心一些。」
從頭到尾,他都是用我自稱,言語這般柔情,要是其他女子,哪個可以不為所動?
蘇青雅心下煩躁。看得出他是真心,雖然他的眉目裡可見一些暗沉,卻被他強忍下來,這算是他給她的承諾。夜易冷到底又是為了什麼?是不甘還是算計。就為了將她捆綁在身邊,便容忍這些?這樣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只有徒添麻煩而已。還是說,他便是看出她的動情,便利用這點。
兩人的沉默,房間裡漸漸瀰漫上一個讓人窒息的壓抑,各懷心思。
「呵呵。」低沉的笑聲透露著明顯的譏諷,蘇青雅挑眉掃視他的上下,邪然之極,冷諷道:「你這是在示弱嗎,還真是看不出來。不問我晚上是去做什麼了?是怕我說出我做出什麼出軌的事情?還是怕……」
「夠了!」夜易冷聲音裡壓抑的怒意。他不想聽到她這樣故意的嘲諷,多一秒也不想聽到。
他自然是想知道她這一夜是去了哪裡,他想將她狠狠的壓制,從她口中聽到一切,讓她說出再也不會如此的。但是她太驕傲太聰明,越是壓制著她,她只會反抗得更加的厲害。
她從被他傷的那一刻就變了,不再在他面前偽裝求全,不再自稱妾身。早知會是如此,他不會傷她,寧可她依舊偽裝,依舊不予真心,至少還會在他的身邊。若是那一日,她只要在他的面前示弱一點點,明確的告訴他不願,他便不會下手了。他後悔了,第一次為了一個人而後悔了自己的決定。
她是不同的,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裡虛弱的喘息,蒼白的臉色,那刻他就明瞭了自己的心意,她在他的心裡便是特別的,只是一時難以反應。也許從第一次想見,她便已經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種子。
女人在他的心中本就是附屬品,後院裡那麼的女人,皆是別人所送,他來者不拒、因為在他的眼中,她們只是無用的棄子而已,隨時可以抹去。
而那一日,他知道她聽到了他和謀士們蹈話。她便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她可知道那只是他心中的憤怒,不是為了利用,只是想要將欲要傷她的人除去。可是他該怎麼解釋?他從來都沒有向人解釋過自己的想法,因為以往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想法,他也從來沒有想到要人理解。他有他的責任和必須,錯了一步,他沒有了退路,她從入了這局也沒有。
如今他示弱,第一次對一個人退讓,卻不得其所,是他太自信,還是她太出色太倔強?在她的心中沒有他的一分,他又如何能動得她心神絲毫?只是如此,他還是不願意放開。
夜易冷垂眉掩藏自己的黯然,心中苦笑,低沉的聲音猶如從水中傳出:「去別處洗洗,你身上有酒味,本王聞了不喜。」
酒味?想來早上在青蓮樓隨便換了一身衣服,但是酒味還是沒有消散,被他聞了出來。蘇青雅答了一聲「恩」就走了出去。剛好她的確想洗個澡。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8:50:50
第四十八章 簡單也好
這年冬天來得較為早,樹木凋零,冷風徐徐,連續幾日下起了白雪,將地面鋪成了一層潔白,晶瑩縹緲。一眼望去,整個鳳離都染上了一層迷離的朦朧感,美若夢幻。
王孫宴,由燕王舉辦,邀請眾人去往明月山莊欣賞雪景。
明月山莊為皇家山莊,四季風景優美,廊腰縵回,簷牙高啄,雕樑畫柱,十步一樓,百步一閣。四方風景,各具一格,青色石板鋪地,旁由草木,池水如玉如鏡,上好白玉鋪造長橋透著溫潤,九轉而亂,一眼望去應接不暇。
山莊內的閣樓前白雪早就由人掃好了,眾人早早就搬入其中。
蘇青雅倚在軟榻上,身上蓋著一條毛毯子,如瀑的髮絲與潔白的狐毛毯相間顯得分外明瞭,將她面色襯托得更加白皙,與這滿園的白雪相印,美得越發輕靈明聖了。
身邊放著一個暖爐子,其中燒著玉碳。玉碳是一種珍貴導石,不但易燃,而且不會冒出嗆口導煙,也只有一些皇家和一些權貴富有之人才能使用。
「小姐,吃點點心。」身著翠蘭色小襖裙子的綠意端著幾盤點心,放在蘇青雅面前的桌子上。嬌俏的面龐被冷出淺淺的嫣紅,笑眼彎彎,整個人猶如一顆可口的蜜桃,別有一番風味。
蘇青雅細細看她幾眼,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隨意道:「綠意,最近被滋潤的越發可口了,情郎是哪個?說來聽聽。」
「什……什麼?小,小姐,你在說什麼啊?什麼,什麼情郎,綠意都不,不明白!」綠意臉蛋通紅,不知被蘇青雅這突然的一句問話嗆到了,還是羞到了。
「呵呵。」蘇青雅了然失笑,輕鬆道:「這麼緊張做什麼?難不成你還不相信我?說出來,我還可以幫幫你。」
綠意本想否認,但是聽著又覺這句話有理。小姐又不是外人,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支支吾吾,紅著臉,低聲道:「是,是柳生,柳公子。」
「柳生?」蘇青雅仔細想想,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卻又想不起是哪個人。
綠意小心看著她神色,提醒道:「柳公子是文謀士的學生。」
「是他啊。」經這一提醒,蘇青雅腦海就出現了一人模糊的面容。
那人大約十八九的年紀,長得俊秀,待人也有禮,似乎是個有些有些靦腆的人,見人總洋溢著淺笑的眼睛裡透著淡淡的羞澀。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跟在文川的身後,聽文川介紹,是他的一個得意學生。
蘇青雅倒是想不到這人竟然和綠意走到了一塊。她也是在綠意從前些日子就總是發呆,面色發紅,太明顯的症狀裡察覺到她有了意中人。
再拿了一塊糕點,也不回頭,問道:「你怎麼和他一起了?」柳生是個不錯的男子,唯一不足的便是少了點安全感。
見蘇青雅並沒有什麼神色,綠意有些急了,叫道:「柳公子人很好,他不但幫我提水還和我領,他很體貼溫柔,是一個很好的人。」
「哧。」蘇青雅笑出聲,抬眼見綠意激動的神色,揶揄道:「我也沒有說他不好啊。」
「小姐!」綠意被笑得不自在。一會又仔細觀察一會她的面色,輕聲道:「小姐,柳公子……真的是個好人。」
「知道了。」蘇青雅拍下手裡糕點的細屑。
綠意站在一邊不動,也不再說話,心中卻有些不上不下,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了。
蘇青雅有些無奈,朝她笑道:「不用擔心,我也覺得柳生不錯。只是綠意,那柳生可也喜歡你?他有說要娶你嗎?」
「柳公子也說喜歡我,也有說會娶我做側夫人。」綠意雙頰都瀰漫上一抹紅霞,眼中全是甜蜜的幸福。
蘇青雅聞言弊了下眉目,「側夫人?他還娶其他女人為正夫人?」
綠意正沉醉在幸福中,卻沒有注意到蘇青雅那一瞬的情緒。反倒睜大眼睛,理所當然道:「柳公子說了,他已有定了親的女子。那女子與他門當戶對,正是正夫人之選。」
「你不介意他娶別的女子,讓你共侍一夫?」蘇青雅聽出她口氣裡的平淡。
綠意詫異疑惑的看了看蘇青雅,說道:「我與柳公子是真心喜歡,我喜歡他,自然願意服侍他。他也說過會對我好,而且我是奴婢身份,他肯給我一個側夫人的名分,我就很開心了,還有什麼好介意的?」
蘇青雅慵懶瞪在軟榻上,閉上了眼,嘴角泛起輕笑,其中意思莫名。
喜歡他,所以願意服侍他,其他的有什麼好介意?綠意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甚至感恩滿足。這麼簡單的理由,綠意的確是個單純的人又是最實在的古代人,她覺得一夫多妻理所當然,她覺得女人的最後歸宿就是找個喜歡的男子,好好做到妻子的本分,好好的服侍他便是一生。
簡單也好,至少不會想的多了徒添煩惱。
「小姐?累了嗎?」綠意為她攏了攏狐毛毯子,眼中有些憂心。難道她剛剛說錯了什麼?還是小姐不想自己和柳公子在一起?
蘇青雅半瞇著眼,看出她的憂慮。擺手道:「今日柳公子也來了吧,你去與他私會私會,看你這笑模樣,可別得了相思病。」
「小姐!」綠意惱羞。
「呵呵,去吧。」蘇青雅側過頭去,目光看到不遠處漸漸而來的紫色高挑身影。心中一頓,神色冷淡下來,示意綠意離開。
綠意本就怕夜易冷,不敢再與蘇青雅嬉鬧,連忙裝作沒有看到他,急急的走開了。
天空又飄起了毛毛小雪,潔白的雪晶瑩反光,看著猶如棉花的,實際卻是冷的。他迎著雪緩緩走來,紫色的錦袍華貴,身形宛如松竹,雲袖輕擺招回雪。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載,眉如筆畫,天然尊貴,血色的眼瞳在滿園潔白,透著妖異,天地間的神彩都被他一人攝入了,這副皮囊氣韻當真是舉世無雙的。
蘇青雅越看面色就越淡,心若堅石,不讓自己動彈絲毫。
夜易冷一路走來,目若未視,到靠近她身邊才頓了下腳步。欲張口卻見她一臉的冷淡,心中難免生起一陣怒意和苦澀。他當真是第一次對一人如此沒有辦法,這些日子都是他一直在思考,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天下還沒有讓他怕的人或事,從小他一路斬荊劈石面對所有的艱難也沒有像這次這樣恍然不知所措過。
他想過,既然放不開,那便禁錮了便是。但是想來,真的如此做了,得到了只是更加冷淡。若是強行得到了她的人,她的性子又會做出什麼?而他,也不允自己這般做的。
他站在那裡像是出神想著什麼,蘇青雅不想去猜,就閉上了眼。
夜易冷沉默幾秒。知她醒著,淡道:「下雪了,要睡就進去睡。」
「我知道。」蘇青雅眼不睜開,張口回了一句。
夜易冷手掌一緊,骨節泛白。抬步繼續向前走,剛走幾步又停了一下,淡淡聲音傳來:「明日賞雪,別忘了時辰,本王會來接你。」不得蘇青雅的回答,他轉身向另一處閣樓而去。
他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這樣相處,不多言語,不多見面。他知相見了她只會說出讓他氣惱的話語,他不願聽到那些話,怕自己忍不住發怒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更是不想將她逼急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8:52:02
第四十九章 迷魂
賞雪的時日選的剛剛好,天空明朗,正下著細細的雪花,不大不小,正合人意。
在綠意一番有意的打扮下,蘇青雅白底子嫣紅色的裙子,乾淨的臉上並沒有塗胭脂,只是將一頭柔順的青絲細細的梳理了一番,繫上一條與裙子一般的紅色綢帶,印在漆黑的烏髮上,相互襯托著。
白與紅相配,明淨與妖嬈的結合,配上蘇青雅此時雪白的面龐,細緻的眉目,淡然神色,竟是美極。就如雪天裡的那株傲梅,獨傲清霜,自然開放,印著白雪,受著冷寒,任誰也無法相比的清美。
蘇青雅出門便見夜易冷站在飄雪下的身影,裝扮與以往一樣不曾有變,或許他本就不喜費力去打扮,任何裝扮到了他的身上皆成他的陪襯而已。
他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艷。等她走到了身邊,稱讚道:「不錯。」
「你也一樣。」蘇青雅抬眼見他頭上髮絲披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想來他站在這裡也有一些時候了。有種要上伸手為他將之拂去的衝動,但是她的理智總的出色的,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也被她強壓了下去。
夜易冷察覺到她目光一瞬的閃亮,只是這一瞬還沒有到一秒就淡了下去。心中冒起一抹失望,他的容貌比她是無用的,這讓他高興有時又有些挫敗。
兩人就一言不發的向宴會上去了。
宴會是在梅花林內,此時梅花開得正艷,淡粉,緋紅,嫣紅,粉白,比比皆是,爭奇鬥艷。一眼望去不見頭,眼花繚亂,有種夢裡入幻之感。
梅花林中早早便擺鋪好了坐席軟墊,長桌酒食。一群人皆是一身錦衣便裝,男子多為英俊瀟灑,氣質各自不凡,女子們也無醜陋之人,個個將自己打扮到最好,五顏六色的裙子,各色風韻的美人。侍女們皆穿粉衣小襖,來回走動,動作輕巧。
這副畫面看來,當真有幾分桃源仙境意味。
蘇青雅與蘇青雅緩緩走來,穿過萬重梅花,轉眼看來之人皆是一愣,在梅花的承托下,兩人面色皆顯得更為艷麗,神色卻都顯得冷淡,竟如這梅林金童玉女,仙姿之態。
坐在一處軟墊上,侍女便為兩人倒上美酒。
中間亭榭裡,坐著一個白衣少女,正彈著古箏。垂目面色入神,膚光勝雪,容貌秀麗,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這女子彈的古箏不同平常女子的輕柔靈動,而是偷著股孤傲與凌然,鏘鏘箏聲落入心中,讓人悠然而生起一股凜肅感。目光在女子身上打量幾眼,配著這滿園的梅花,女子那一身嬌柔書香之氣反讓人更加敬佩起來。
一曲終,眾人拍掌叫好。女子將古箏抱在懷中,抬起眼目,竟是朝夜易冷這方看來,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禮,斂眼嬌美一笑,然後緩緩走出了亭子。
「呵呵。美人一笑媚人心,赤王,你可是有艷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女子對夜易冷的愛慕,這一禮一笑已是表明了心意。
夜易冷聞言,淡笑不語。垂眼喝酒時斜眼看向身旁蘇青雅,見她沒有神色,忽覺喝入口中的酒水也變味,有些澀了。
再入亭中的是盛煙兒,她身穿火紅衣裳,在滿地雪白與梅花內顯得格外的鮮艷顯眼。面上花了淡妝,更是美艷動人,配上嘴邊的巧笑,不得不說,單說容貌的話,她卻是一個少有的美人兒。
周邊樂師們合出優美的音樂,亭中盛煙兒翩翩起舞,宛如火蝶。
蘇青雅從一開始對這樣的舞蹈就沒有興趣,坐在軟墊上沒有地方倚靠比站著還累。目光在周圍觀看,每個人都似享受著此時,歡聲笑語,看似歡樂,實際女子裡多在攀比,男子不時挑弄身邊美人,不時對詞作詩。
付霄身穿白色長袍,笑容文雅,猶如暖陽。似乎每次宴會都會有他,要是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絕對想不到他是個將軍,他更像是一個文人墨客,尋歡作樂的公子。
付霄與她對視在一起,只是禮貌的笑了笑便收回了目光。而在他身旁的夜以璿卻沒有這般有禮,他的目光猶如實質,深深打量著她的身上,似乎要將她灼燒出一個洞來,卻不知道亭中他的側妃正含情目目的不斷朝他看來,想引起他的一絲矚目。
「我去走走。」蘇青雅對身邊的他交代一聲就站起身。在這坐著實在無聊,不過這裡景色確實不錯,獨自欣賞一下倒是可以。
夜易冷喝著酒水的動作頓了頓,無聲的點頭。
腳步踩在雪地裡發出「吱吱吱」的聲響,上面飄落了不少梅,因為少有人踩,在晶瑩潔白的雪地上更顯得嬌嫩紅艷。
蘇青雅走了一會就聽不到了那宴會的歡聲,想來走了有一段距離了。這梅花林倒真有些大,一眼根本就看不到頭,周圍也都是梅花也美得夢幻,要是單看身邊還覺得美麗,要是看得遠處就有些頭昏,眼中也儘是一片繁華。
這也未免太大了?要是單單種個梅花林作為欣賞根本不需要這樣。蘇青雅腳步緩慢了一些,眼中也沒有了賞景的輕鬆和欣賞,儘是冷靜和謹慎。
這樣不對勁。蘇青雅心中有些煩躁,怎麼隨便來個宴會總是要發生事情?這帝王家當真是處處危機。而她卻不知她的煩躁是真的因自己被帶入其中,還是擔心夜易冷會不會出事。
從袖口裡取出一直隱藏著的短刀,在身邊一棵梅花樹上畫出一道印記,蘇青雅繼續行走,不時往身邊樹木畫上印記。
「果然!」看著眼前梅花樹上的印記,蘇青雅知道這梅花林立果然有問題,這應該就是迷幻陣吧?雖然她以往沒有遇到過,但是在一些書籍上卻看到過,沒想到如今卻真身印證一遍。
看這滿地梅花,這迷幻陣最主要的就是迷人眼,想破迷陣,就用心走。
蘇青雅緊了緊袖口的短刀,閉上眼睛,認定了一個方向,摸著身邊的樹枝,緩緩走動起來。
耳邊傳來一道風聲與殺氣,蘇青雅眼睛瞬間睜開,手掌持劍反向一擋,便見是一支羽箭落在了地上。另一隻羽箭已躲不及時,蘇青雅目光認準一處,飛身而去,那羽箭將她手臂劃出一道血痕,而她也見到襲擊者,一劍劃破那人喉嚨。
不顧地上屍體,蘇青雅看著手臂的血,自然知道其中又有毒,要不是她體質有異也不敢這樣做。面對這樣的襲擊,要是一般人的人,只怕都要九死一生了。
閉眼行走會反映不及,而且被襲擊的話,又會被打亂。可是不閉眼,被不知道要被困這裡面困多久了。
誰說古人不行,古人這些詭異的手段也讓人難以應付。越到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蘇青雅冷著臉,繼續閉目行走。
「蘇青雅!」
不知走到哪裡,蘇青雅耳邊傳來男子的呼喚聲,睜開眼睛的同時,心中暗道一句,不是冤家不聚頭。
前方,夜以璿一身亮青的錦袍顯眼,頭頂髮鬢上彌上一層薄薄白雪,面容與以往沒有多少變化,劍眉明目,俊美瀟灑,手持象牙折扇。唯獨少了平時的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風流輕佻的姿態。見著她的眉目裡閃爍,竟是比這梅花還來得迷幻。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8:52:32
第五十章 鬼魅之人
「有事?」蘇青雅站在原地不動,淡淡問了一句。打量他身上打扮,看他頭上白雪多少便可知他這梅花林已有一段時間,但是他衣裳完整,髮鬢不亂,顯然他沒有遇到襲擊,如此可以知道,他並不在伏擊中目標之內。
夜以璿眼中光彩在她冷淡憚度中暗淡下來,略抿著唇。既然她不過來,他就過去。在她面前半米處停下,目光觸及在她被鮮血染紅的手臂衣袖處收縮了一瞬。伸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臂,沉啞道:「你受傷!」
蘇青雅躲開他的碰觸,無視他的關心,猶自淡道:「這並不關你的事情。」
夜以璿手臂在半空抓了個空,那空蕩的感覺就和他此時心中一般。聽到她冷淡梳理的口吻,一時氣悶不知作答。他哪裡如此憋屈過,哪個女子可以得他如此對待,此番關心她,她卻不屑一顧,把他真心當做驢肝肺,讓他驕傲的性子難以接受。
他不說話,蘇青雅也不想和他多呆。轉身欲走。
「站住!」夜以璿聲音中按壓怒氣。他本就是因她這個林子的,同時也發現了這林子的詭異,皇家的那點明爭暗鬥他心中明瞭,他知道這次實際卻是針對夜易冷,剛剛他還在擔心她會不會出事,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那是的驚喜是無法言喻的。
可是蘇青雅卻不領他的情,聽到他的聲音,依舊腳步不停。
夜以璿深吸幾口氣,心中苦澀,想來這也許便是報應。她愛他時他厭惡不已,此時她不愛了,他偏偏忘不掉。快速跟隨上她的步子,聲音也放軟了一些:「蘇青雅,跟在本王的身邊就不會有事,過了時辰,本王會帶你出去。」
蘇青雅停下腳步,轉頭看他,清明的明光似將他看透,看得他生惱。她展顏嫣然一笑,在滿園梅花下清耀絕美,道:「你這句話可是將你的立場給挑明了。」
夜以璿心中一震,面色冷沉。
「我不喜不定的因素,跟在你身邊也未必一定是安全的。」蘇青雅挑了挑眉,眉目冷淡,繼續她的步伐。
夜以璿怒形於色,喊道:「你就這般不信我?」他心中氣惱,一時竟忘了自稱本王。剛想再次追上去,冷淡的聲音卻從眼前那道纖細背影傳出,「還是那句話,景王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
夜以璿瞳仁一縮,身軀氣的微微發抖,眼光生狠又苦澀。寧可面對危險也不願呆在我的身邊嗎?
滿園梅花似海,浪漫迷離,暗藏殺機,雪地上染上了猩紅,為這梅園徒添了一分妖異和腥冷。
蘇青雅已經沒有再閉眼,地上不時看到不明顯的血跡,血腥氣味都被梅花都遮蓋了,這殺掠已經明顯,這時並不是破陣的好時機。想來那些屍體都被無聲的處理了吧。
「嗯?」眼前梅花樹木不知是被誰用利器割斷,竟斬出一條狼藉的道路來。蘇青雅眼瞳光彩一閃,她想就沒有想到直接將這個梅花林毀了這陣法不就破了嗎?鼻尖嗅動,眉頭輕皺起來。
血腥味,很強烈,這說明前面不遠正有一場大範圍的殺傷。不知為何,她心中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夜易冷那張冷淡的臉。這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在她猜想裡,這場佈陣只怕就是為了夜易冷。
腳下施展輕功,無聲小心的向味道的方向而去。
蘇青雅身上服飾本就是紅白相間,與這梅花林非常的相像相稱,隱藏起來也得心應手。停在數株梅花樹木後,將前方一切全部收入眼中。
方圓十米梅花樹木皆被利器斬斷,中央夜易冷一身紫衣翻飛,雙掌揮動,行雲流水,招招凌然。
地上已有十幾具屍體,在他周圍六人聯合巧妙,與他不斷的周旋,雖不傷不了他,竟是將他圍困在其中,遠處兩處站立兩人,手持弓箭,正拉著滿月,目光死死看著夜易冷,額頭已經出現汗水,顯然是在找機會一舉射中。
「你們以為這樣拖延時間就可將我擊殺不成。」夜易冷揚著冷諷的笑,血紅眼瞳冷靜平淡,黑髮飛揚,天下唯我般的氣勢,令人傾倒。
夜易冷心中煩躁,他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蘇青雅。那個聰慧的女子,她的本事和智慧應該不會有事,只是萬事皆有個萬一。他怎就等她走進了這梅林中才猛然察覺危險?等追上去已找不到她的身影。
身邊的暗衛都被派出去尋找她了,卻久久沒有回應。此時他的,讓這些人都聚集在自己的身邊,她的危險便減弱幾分吧。
「怎麼?就剩你們了嗎?」夜易冷平淡聲音裡卻透著駭然的冰冷,下手更加生狠。若是沒了其他人,他也不想繼續在這裡拖延下去。六人眼露震驚,難不成剛剛都不是他全部的實力?
蘇青雅聚精會神的看著,片刻六人就只剩下三人,夜易冷的功力也讓她有些震驚。
眼瞳餘光好像被什麼瞬間反光了一下,蘇青雅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肌肉。那種冷光,雖然只是一閃而逝,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以為是幻覺或者是陽光而不去在意,但是蘇青雅不會。她以往都是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哪怕來到這個世界後完全收斂,但是那種本能和經驗不會消失,只是被一直隱藏在深處。所以她在第一時間就明瞭,那是冷兵器的光芒。
抬眼看向一處隱秘,這一眼頓時讓她汗毛皆豎。
那人身著白衣,面帶一張白色無光面具,手中的劍皆是白色的,猶如鬼魅。在這雪地梅花之處,這樣的色彩才是最好的掩護。他不知道在那裡靜候了多久,她竟一直沒有察覺到,若不是那無意的餘光一眼,也許等那人出手她才知道。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無聲無息的靜候著,不知候了多久,顯示出無比的耐心和冷靜。猶如鬼魅般的隱藏著,連動作也沒有動彈分毫。等來了最好的時機。
他動了,不帶一點殺氣,速度奇快,手中劍,直指露出一處空擋的夜易冷。
這人,當真如鬼。
他動時,蘇青雅也動了,比他還前一秒的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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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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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2:56
第五十一章 一命換休書
「滯!」劍入血肉的聲音。
蘇青雅看到了白色面具後是一雙黑色的眼睛,果然和想的一樣,是一雙猶如鬼魅般平淡無感的眼睛。可是這雙眼睛看到她時,露出了一絲神采,那是驚訝?擔憂?失望?
下一秒一切,剩下平穩無波的黑。
白色面具男子一擊未果,知沒有了機會。袖子一揮,如來時一般,鬼魅的隱入雪地梅花林內。這雪地梅花林是他奠地,他便是其中之魂。
夜易冷面色煞白,抱著懷裡纖細身體。血染白衣,面如白雪,唇畔上的血艷麗得刺目。他的心空了一塊,生生的被戳穿了,透著風,幾乎沒了知覺。
其餘三人在白色面具男子揮手便一同迅速走了,夜易冷沒有察覺般。
「咳,咳……」蘇青雅覺得好痛,痛的麻木,讓她昏昏欲睡。
這咳嗽拉回了夜易冷的魂,他滿臉的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幫她擦掉嘴邊咳出的血,可是怎麼搽都擦都擦不乾淨,反而更加的髒了。他驚恐,不斷深吸著氣讓自己冷靜,聲不成聲:「蘇青雅,蘇青雅,沒事,雅兒,沒事,你忍著,我帶你去療傷,雅兒,你堅持著……」
最快速度強行讓自己冷靜,夜易冷連續在她身上位點上止血,內容為她護住心脈,放出信號彈,讓暗衛全出回來。抱起蘇青雅的身子,不餘一點力氣的一手揮掌斬斷身邊梅花樹。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幫我擋,我察覺到了,哪怕躲不過,我也只會重傷,我會逃,會有一線生機,只要有一線生機我便不會死。若是這樣便死的話,我早就死幾十回了!」夜易冷語無倫次。他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他此時便是普通的十八歲少年。
蘇青雅迷離的看著他此時毫無偽裝的臉,這種深刻的神情,沒有一絲偽裝的神情就和當初十四歲時他流淚一樣。她看得有些著迷,那雙血色的眼睛瀰漫太多為了她為冒出的情感,幾乎將她吸引出去,不斷沉淪,無法回頭。
她閉眼,她不想再看。他的問題也是她自己想知道,她為什麼要幫他擋。他死了,她沒有壞處,還可以自在自由。可是當時的她身體的行動快過了她的思維,她從看到那個白色面具的男子就知他想做什麼。她衝上去了,甚至比他出手還快一秒,而就是這一秒讓她得以配合上他的速度,為夜易冷擋下了那一劍。
什麼時候,她竟然已經到了為他擋劍的地步?她明明一察覺到那還沒生長的感情就馬上壓制消滅了,到頭來還是不自覺裡就到了這地步了嗎?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應還有餘地。
「雅兒,雅兒,睜開眼,不要睡,給我睜開眼!」夜易冷強硬隱含惶恐著急的嗓音傳入耳中。
蘇青雅緩緩睜開眼,眼瞳清明冷靜,好似此時重傷的不是她。
夜易冷見她睜眼鬆下一口氣,可是下一秒,她的話,讓他猶如雷擊,渾身血液倒流。
「夜易冷,休了我吧。」
清淡有些虛弱氣喘的嗓音從那張脫色被血液染紅的唇裡吐出,如此的薄涼,就和她此時的眼瞳一樣,比這漫天風雪還要來得冰冷寒心。
夜易冷身體發抖,啞著聲音一字一句道:「你說什麼?」
他揮掌的動作突然的停頓,周圍一片狼藉的梅花樹枝破敗,天空中梅花混合著雪花飄落下來,落在兩人的頭上面上身上,美的驚心動魄,卻讓人覺得一股說不盡的淒然。
蘇青雅覺得他抱著她的手腕都在抖著,抖著,抖得她心也顫動起來。她面色更加的冷淡,同是一字一句,字字清晰說道:「夜易冷,我救你一命,只求換我一紙休書。」
夜易冷眼瞳顫動,唇抿得無色,雙掌握拳,指骨發白,指縫裡猩紅的血從指縫裡流淌出來,滴落在雪地上。
蘇青雅與他對視一起,眼瞳迸發出懾人的光彩。張口幾乎用喊,每個字猶如千斤,「夜易冷,我,救,你,一,命。只,求,換,我,一,紙,休,書。如何!」
她這一喊,每一字都如利劍,一劍比一劍深的插入他心底,留下一片狼藉。四肢無力,萬近重量壓得他幾乎無法站穩。
她臉色更白了,好像下一刻就會飄散。胸口上的血又冒了出來,其上衣裳看不出原來顏色。她眼瞳卻一瞬不眨,盯著他。好像身體其他的都不是她的了,只剩下這雙眼,這雙比這漫天風雪還要冷淡的眼,深深控告著他。
「哈哈哈哈哈!」沉寂中,夜易冷倏然仰頭大笑起來,笑得胸膛顫動。只是這笑聲卻遠比哭聲更難聽。
他笑得沙啞收聲,垂眼緊緊看著她,暗啞大笑說道,「如何?你用一命只為換一紙休書,我如何不准,我怎能不准!」
蘇青雅微微斂眉,不去看他那雙讓她不忍的血紅色。得到了答案,她費盡了所有的力氣,好想閉眼好好休息休息。
只是一隻大掌制止了她的想法,那雙大掌狠狠的拉開她的眼睛。蘇青雅皺眉,虛弱無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用眼睛透出不耐的意思。
卻見夜易冷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如狼似虎的狠狠盯著她,陰狠沙啞說道:「蘇青雅,既然你用性命換離開我的身邊,便給我好好堅持活下去,否則你死了也只能是本王的正妃!」
他怎麼就這麼彆扭,直接好好的告訴她,讓她活下去不就好了嗎?
蘇青雅心中發澀,側過眼去,點頭。
夜易冷不再看她,連眼尾餘光都沒有一絲一毫。他一手抱她為她穿替內力護她心神,一手不斷毀了這滿園梅花。不留餘力的揮掌,似將一身氣力全部耗盡。
他面色漸白,額頭冒汗。哪怕他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這樣不斷的內力輸出。
蘇青雅已經昏迷在他的懷裡,只有那不時皺著眉頭讓他知道,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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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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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4:02
第五十二章 夜本易冷
恆泫殿。
空氣裡瀰漫著濃郁的草藥味,雕木床上,躺著一道纖細的女子身軀。本就嬌小的瓜子臉蛋,此時兩頰略微消瘦,更顯脆弱了,肌膚蒼白,黑髮絲絲屢屢,身上只著了件褻衣,蓋著卻溫暖的被子。
床邊,夜易冷一身暗紫色袍子,倚靠在椅子上,一手撐著下巴。無瑕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眸閉著,濃密的睫毛下一層青紫,想來怕是熬夜熬得多了。雙眉中央攏著一座高峰,想是做了什麼不好夢,或是睡不平靜安穩。
「吱」的一聲,門被打開,綠意端著水盆早早的來,準備為床上的蘇青雅擦身。
夜易冷眼瞳瞬間睜開,血紅色的眼瞳此時布著細細的細絲更是紅得懾人。綠意心中一驚便平靜下來,這幾天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一次,她也就慢慢習慣了。
「王爺,奴婢來給小姐擦身。」綠意將水盆,給夜易冷行了一禮。
「天亮了嗎。」夜易冷抬頭看了看外邊天色,隱隱發亮了。他站起身,身上的骨骼發出一陣輕響。一夜坐在椅子上,渾身都是疼痛。
揉了揉眉心,看了眼床上蘇青雅,夜易冷朝綠意道:「幫她擦身吧。」語畢便走了出去,面色已經恢復平時的冷淡笑容。
他還要去上朝,他不能讓別人看出異樣,他要還她自由,便要給她最好的,不給她留下後患。
畢竟離開他的身邊可是她拿命換的。
夜易冷垂眉掩去傷色,身影漸漸遠去。
綠意小心的收回目光,端著水盆來到蘇青雅的身邊,你捏乾了綢巾,為她細細輕柔的擦著身子。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小姐,你都不知道王爺這些天一直守在你的身邊,那模樣,連我看了雄。」
擦著她的手臂,「我一直以為王爺不是個好人,對小姐也不好,老是害小姐受傷,這次又是這樣,而且還傷得這麼重。可是王爺用了所有最好的藥材,每天守在小姐身邊,比我還守得緊。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誤會王爺了?」
再洗了綢巾,捏乾為她擦雙腿。綠意皺起眉頭,「小姐一直都難吃下東西,都瘦了好多,我看到王爺雖然在吃,但是那樣子,這麼看都好像是吃的不是飯,而是在給肚子裝東西似的。小姐,原來王爺這麼在乎你的,我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小姐快點醒,來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將蘇青雅全身擦了一遍,綠意端著水盆離開。最近她也習慣了每天對蘇青雅說些有的沒的,這樣也是為了緩解自己擔心的心情。
一下朝,夜易冷身邊就有不少人有意無意的詢問蘇青雅的狀況,夜易冷淡笑回應打發後,便早早回到了王府。
夜易冷面色冷沉的往恆泫殿中而來,腳步有些急促。他一回來就聽人傳報,蘇青雅出現狀況,身體發熱。
殿內,便見蘇青雅面色透著病態的嫣紅,眉頭緊皺,難受的低吟出聲。在她床邊,一身青衣的藥尋坐在一旁正為她診脈,放開她的手腕,摸了下她的額頭,藥尋就站起了身。
「如何。」夜易冷朝他問道。
藥尋搖了搖頭,道:「沒有大礙,只是受不了燥熱,將房間裡的暖爐都撤了。到了晚上會有些涼,她身體虛弱,又不能用暖爐,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人溫護她睡。」
夜易冷鬆下一口氣,鼻音恩了一聲,走到蘇青雅的身邊,探了探她額間的溫度。頭也不回問道:「還要多久,她能醒?」
「少則三日之內,多側十天半月。」蘇青雅那劍也屬她好運,若是再深半寸就難以救活了。這是對他藥尋而言,若是其他的醫師,就這傷勢一個不好也是會將她折騰死。
夜易冷手指頓了頓,收了回來。
「王爺,她已經沒了大礙,只要依藥救治便會醒來。藥尋可否離開?」藥尋示意要走。
夜易冷一秒沒有停頓,聞言就說道:「等她醒了再走。」
藥尋沒有反駁,淡著臉點頭。
一旁無聲聽著他們對話的綠意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她可是看到這名青衣公子的醫術的,若是夜易冷不出聲,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叫他別走了。
夜幕來臨,綠意本意是要她來陪蘇青雅睡的,在這個王府裡也就她對蘇青雅最忠心親近。可是夜易冷道了,怕她晚上會亂動傷了蘇青雅,而且她是個普通人,身體本就是較弱,能為蘇青雅提暖才怪。其他人更加不可能,最後只有夜易冷可以陪著她睡了。
將外衣脫下,夜易冷就著了一件褻衣,鑽進被子裡,伸手小心的將她抱在懷裡,那動作輕柔的連她的衣裳都沒有弄皺多少。
蘇青雅好似感覺到熱源,本能的向他靠近,在他身上便顯嬌小的身軀幾乎都窩在他的懷裡。
夜易冷唇畔輕輕勾起,伸手輕輕撫摸她的秀髮。
「蘇青雅,你贏了。」低低稻息,夜易冷垂眼看著她蒼白的面龐。心中薩那升起一股想將她狠狠抱著懷中,哪裡也不准她去,更不准她說要離開他的話語。
閉上眼,深深呼吸一口氣息。
嬌兒在懷,兩人明明緊密的沒有距離,但是他卻覺得她離他更遠了。等她醒了,他和她就成陌路。
他打了一個輕顫,覺得心臟在抽搐。夜當真是容易冷的。
當初,他問母妃,為什麼他的名字叫夜易冷。
母妃笑的極美,又及其落寂,說夜本就是容易冷的,若如沒有心宿之人在身邊,冷得徹骨。
他那時不懂,後來母妃走了,他就懂了,經歷太多寒冷的夜。
卻沒有如今這般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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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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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4:47
第五十三章 她的言論
蘇青雅睜開眼,看著頭頂熟悉又陌生的床罩。
「小姐?你醒了?」正在一邊候著她的綠意好一會才看到睜開眼睛的蘇青雅,呆愣一會,驚喜的叫起來。
蘇青雅瞇了瞇眼,側頭看她,說道:「嗯,扶我出去看看。」伸手給綠意。她現在覺得渾身都若綿綿的,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外邊太陽正勝,但是雪並沒有完全融化。門一打開迎面就吹來一陣寒風,幸好綠意早有準備,為她穿上一件白毛披風,帽子也帶的好好的,就露出一張蒼白消瘦的臉蛋來。
不遠處,藥尋身穿青色布衣,秀氣面容冷淡,走路時腰板挺得筆直,猶如青竹。近了可見他一雙平靜的黑色眼瞳,好似墨玉,蘊含深韻。身後的白雪似有些模糊起來。
這個男子並不俊美,卻眉清目秀。身上穿著的也是普通的衣物,卻掩不住他一身氣韻。他是個天生的入畫者,讓人看到時不禁有種從畫中而來之感。
「醒了。」藥尋手裡端著一盅藥湯,在她面前停下,將藥盅遞給旁邊的綠意。隨後拉出蘇青雅的手腕,把上她的脈搏,目光打量她的面色。
蘇青雅沒打算躲開,而且這時候的她也實在躲不開。這個男子是那夜被夜易冷稱作藥尋的人,她刻意留意過他的聲音。
藥尋放開她的手,口氣一沉不變道:「你可以再外坐坐,但不可以做過分運動。把這藥喝了,我去給你開新的藥,調養半個月就可恢復。」
「多謝。」蘇青雅淡笑。
「這只是任務,我並不想救你。」藥尋眉梢掃她一眼,沒有厭惡也沒有好感,淡淡的。說的言語卻直白傷人。
蘇青雅不作答,既然他不領謝,她也不多說了。
藥尋轉身走了。
當夜易冷回來時,看到的便是蘇青雅坐在軟榻上的身影。
天空暖陽正高,將樹枝上的積雪照得晶亮。樹下軟榻上的女子,白衣黑髮,消瘦蒼白的瓜子臉蛋,兩頰透著淡淡病態的嫣紅,眉目依舊如畫精緻,一雙眼睛般瞇卻遮不住其中神彩。躺坐在哪裡,閑靜如姣花照水,週身透著一股弱柳拂風的氣息,惹人疼惜。她身披著一件毫無雜色的狐毛披風,和周圍晶亮白雪相印更顯華貴,但與她容光氣韻相比之下,再華貴的外物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夜易冷腳步慢了幾分,緩緩的走來,走在被掃開的青石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像是怕驚醒了她。
兩日來都是抱她而睡,看她猶如小貓般嬌軟恬靜。此時她醒了,就如同畫了靈氣,花有了生機,更美,充滿風韻光彩,只是他就不能碰觸她了。
蘇青雅睜開眼睛,瞳仁抬起,將他看在眼中。那清亮的眼瞳靈動深邃,那粉白的唇靜默著,沒有說話。
夜易冷在她面前站立,面上平淡。打量她幾眼,本想伸手撫摸她額頭看看是否還發熱,理智已將這個想法斬斷。淡道:「醒了。」
蘇青雅鼻音淡淡恩了一聲。
「感覺如何,還有什麼不適地方嗎?」夜易冷看著周圍,今天天氣算不上寒冷,但也有些涼風,尤其是融雪的時候比下雪更冷。看她身上的衣擺,有些濕軟的感覺。她怕是在這裡坐得又一頓時候了。
他眉頭輕皺了一下,不讓自己發火。對她平靜提醒道:「剛醒就該好好休息,外面寒涼,呆久了沾了寒氣不好。」
蘇青雅揚起嘴角,笑得風淡雲輕:「知道了。」她埋在皮毛襖子的手掌握起來。他此時按壓著的溫柔,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她並不想和自己說話,她只是在應付,連目光都沒有多看他幾眼。
夜易冷徒然淡笑。她想要的是什麼,他不是早就知道也答應了嗎,現在還存著希望算什麼。
他身上氣息變化,血色眼瞳中深邃冷淡略含慣性的諷,在潔白雪天裡,好似天地裡唯一的亮色。眉宇之間自然尊貴,宛如塗朱的唇瓣淺淺上挑著,形成一道莫名微笑的弧度,讓人無法猜透他的想法。站立在那裡,皎如玉樹臨風前,形若驚鴻,榮曜秋菊,流風之回雪。
他是意氣風華的鳳離國赤王,是鳳離國傳說中的妖孽,是鳳離國黑暗處顧忌謹慎的隱患。
他殘酷不仁,談笑間,定人性命,無情冷酷,他又是女子們又愛又怕的絕世男子,鳳離第一美男子。這便他在外的形象,在外人心中的認知。
蘇青雅心臟微微一緊,難受得感覺讓她皺了皺眉。或許她的確有些不同,至少看過他幾次的真實。
夜易冷看她目光一如當初,猶如戲耍又深邃。劍眉斜飛,高挑狹長的眼一挑間無比妖美卻寒得淡然。他淡笑:「休書本王早已擬好了,想你醒來便給你,如今本王便去拿吧。」
蘇青雅聽了,心中微微一緊,眼瞳綻開一抹光彩,看著他。他早就擬好?
夜易冷只當她是高興,轉身走進了殿內。
一會,他再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張宣紙,遞給她的面前。見她接了,沉默了一會。埋在袖口裡的手掌輕顫,口氣依舊平穩若石,「你身體還沒有好,可以先在王府裡養身子,要是急著離開,便將藥方帶著,藥物本王會為你準備,就當是你為本王擋劍的致謝。」
「好。」蘇青雅握著手裡輕的幾乎沒有重量的宣紙,其中墨色字體寫得生硬,亦如此時他話語。她捏著宣紙,垂眼看去,笑了起來。她到底在糾結什麼,一切都結束了,和她設想的步伐進行。哪怕心底不可否認,有那麼一瞬的失落。
那抹笑意輕鬆灑脫,將他的心冰凍一截。夜易冷寒笑,轉身就走了。再待下去他保不準會做出什麼。
綠意姍姍來遲,將蘇青雅吩咐的清淡食物端了過來,放置在她面前桌上,輕笑道:「小姐,因為是臨時吩咐,所以膳房做的有些慢,你慢慢吃,多吃點,你都瘦了好多。」
蘇青雅『恩』的一聲,將手中休書放在一旁,開始吃飯。
「這是什麼?」綠意看到,好奇的將之拿了起來,一眼看去頓時猶如雷擊,呆立好一會。轉頭看著蘇青雅,聲音結結巴巴:「小,小姐,這個,這個是什麼?」
「休書,看不懂字?」蘇青雅頭也不回,口吻平淡。
「我,我知道是休書,只是,只是為什麼,王爺怎麼會這樣做!」綠意終於找回了身體的控制,不可思議道:「王爺,從小姐受傷昏迷,王爺就不分晝夜的為小姐守著,比我看得還勤。我看了都覺得王爺對小姐是有情,怎麼小姐醒了,就給了休書,怎麼會這樣?」她不敢相信。
蘇青雅吃飯的動作一頓,心中莫名。她昏迷時迷迷糊糊卻是好像感覺到人在身邊,那氣息想來便是夜易冷。眼中冷光閃過,她淡道:「是我叫他給的。」
「什麼?」綠意驚叫。
「綠意,我不會共侍一夫。」蘇青雅緩緩轉動著手中嫡瓷勺子,釋然笑著,輕輕說著在這個世界上驚世駭俗的話,「能和我一起的男人必須只有我一個妻子,能與我相持又信任我的人,當然……必須也是互相都有感覺的人。」她瞇了瞇眼,沉默一會,笑道:「在這個世界找這樣的男人還真的有些難度,要是沒有,那就不要了。」
她的聲音清淡,輕柔,但是其中蘊含不可動搖的堅定。在雪天裡,猶如被風吹來又被風吹散。綠意久久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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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5:10
第五十四章 斷絕關係
赤王休妃了,因正妃妒意太強,心狠手辣,竟謀害他還未出生的長子。鳳離國中聞言一陣動盪,議論紛紛。當事人卻還不在乎。
蘇青雅在赤王府裡修養了十天半個月,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臉頰也長回了一些肉。她什麼都沒有收拾,就帶著綠意回到了蘇丞相府。
門口的侍衛見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只有讓她稍等,進去通報去了。
綠意憤憤不平,外面正下著小雪,將她的小臉凍得有些紅。看著身邊神色平淡,唇揚淡笑的蘇青雅,不平道:「小姐,你可是相府的四小姐,竟然被攔在門外這叫什麼事,難不成……」後面的話她及時一滯,她可不想說難不成丞相不當你是女兒了嗎?她怕小姐會傷心。
蘇青雅搖頭笑笑,她也從來沒把這個家當家,只有飄雲院裡的柳芸是她在意的。
這時,大門開了,從裡出來一個穿著白錦袍的男子,二十來歲左右,肌膚白皙,面容生得雋俊。見了蘇青雅,眼中流露著驚喜和疼惜,連忙走來,關心道:「四妹,快點進來,身體本就不好,怎麼還在外面淋雪。」
綠意聽了,覺得也只有大少爺對小姐有些,輕聲嘀咕道:「我們也不想淋,這不是被攔在門外了嗎。」
蘇祁巽聽得清楚,心下歎了一口氣。要不是他今日在家,只怕她們二人還要被大夫人下令攔在外面。
進了相府,還沒有走到大殿,就見前方蘇詩語身穿一身淺紫華衣,雙手環胸,仰著下巴倨傲看著她們兩人,笑著。口氣不陰不陽的嘲諷道:「哎呀,我說這是誰呢,原來是赤王廢妃啊。那赤王休的好,留一個那般歹毒的女人在身邊終是個禍害。看看,剛一入這門,連這裡也變得烏煙瘴氣起來了,晦氣!」
綠意氣的渾身發抖,蘇祁巽剛準備教訓她。蘇青雅的卻已經先開口,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嫁不出去的醜女。」
蘇詩語面色頓時鐵青,她如今的年紀確實有些大了,只是還沒有出嫁,這的確是她的痛處。蘇青雅當真是一針見血。
「大少爺,三小姐,四小姐,老爺喚你們去大廳。」灰袍老僕走來,朝四人吩咐道。
蘇詩語剛想教訓肅清啊的動作一頓,餘下冷哼一聲,冷眼掃過她,「算你好運。不過到了爹的面前就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能這樣伶牙俐齒。」
蘇青雅冷邪一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突然冒起一個念頭,紫色果然還是夜易冷穿得好看。
「四妹,到了爹的面前,記得示弱一點。」蘇祁巽對她提醒。
蘇青雅不置可否,跟著往大廳走。
大廳裡,綠意被留在了外面,三人一進來,便少了外面的寒氣,迎面而來一身暖和。蘇洵與記憶中不怎麼清洗的影像融合,沒有多少的變化,只是看著她的目光比以往更加冷漠了,還多了一些厭惡。
蘇詩語對蘇洵很敬畏,收斂了平時的嬌縱,安靜的坐了一旁的椅子上。
蘇祁巽也坐下,隨後目光示意蘇青雅一眼,讓她坐他的邊上。
蘇青雅還未坐,頭頂上已經傳來蘇洵嚴厲的呵斥:「你還有臉回來。」
蘇青雅神色不動,與他對視在一起。輕然說道:「爹這是什麼意思?」
蘇洵皺著眉頭,眼如利劍,口吻比這寒冬還要來的冷酷,「你不知父母養育之恩,而不聽我的告誡與安排,是為不孝。身為赤王之妃,還不知好好服侍夫君,卻被嫉恨蒙蔽,害人性命,是為無德,蛇蠍心腸。如今姿態更是無禮,如此不孝無德無禮蛇蠍心腸,我蘇洵沒你這種女兒。」
不孝,無德,無禮,蛇蠍心臟?蘇青雅唇上笑容暢快。在蘇詩語得意,蘇祁巽驚慌等人各色心緒下,笑出了聲。
蘇洵面色不佳,呵斥她:「你笑什麼!」
蘇青雅笑聲漸緩,收住。猶自笑道:「我笑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好一個父親,好一個不孝。要我說,你蘇洵明知赤王不是一個好歸宿卻親自將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比虎還要來得無情。你為自己一己私慾,不顧女兒幸福也要將她利用,是為無義。你不信自己女兒,就枉定是非,是為無知。你這般無情無義無知之人,是然不配做我的父親。」
字字連珠,句句凜冽,將全場眾人驚得無聲。整個大廳鴉雀無聲,瀰漫上一股壓抑。
蘇洵面色鐵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說什麼?」
蘇青雅仰頭微笑,「原來你聽不懂人話,果然無知過了頭。」
「啪!」蘇洵身旁檀木桌子四分五裂,他眼露殺氣,手掌一握一鬆,直指大門,口吻滿含陰沉殺意:「給我滾!我再無你這一女,往後若是踏進相府一步,便亂棍揮之!」
「我亦無你這個父親,相府本就不是我的歸宿。」蘇青雅淡漠一笑,悠然自清,不將蘇洵放在眼裡。
她轉身,無視身後濃鬱怒氣,緩緩而去,步步生蓮。她的背影纖細,卻似蘊含無盡光彩,身後青絲隨著步伐搖擺,飄飛,猶如流雲回雪。這一身的風姿,便是沒有看到容顏已是讓人心動不已,沒有哪個女子能夠與之相比,蘇詩語更是變得黯然失色。
蘇祁巽靜靜看著,看得有些癡了。她猶如浴火之鳳,比以往更加閃耀美麗了。
滿地的雪,好似從來沒有被人掃過,已堆積成厚厚的一層了。旁邊的樹木樹葉早就落光,掉著透亮的冰凌,在陽光下閃動著光彩,滴著一滴滴的水珠,在下面的雪地形成一個個小雪洞。
蘇青雅和綠意一起走進了飄雲院,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不由一酸。
還未走進門,就聽到從裡面傳來的輕微咳嗽聲音。蘇青雅面色出現擔憂,將門打開開,便見正倚靠在床邊的柳芸。她面色蒼白,眼中凜冽絲毫不減,面容沒有多大變化,唯獨雙鬢染了一些白。
「娘!」蘇青雅走過去,將她冰冷的雙手握在手心裡。要說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真正在乎的親人有誰,也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和身邊的綠意了。
她是真心將柳芸當了母親,深入她心的親人,斬不斷的血親。
柳芸看了看她,眼底浮現慈愛的笑意,抽出一隻撫摸上她的臉頰和秀髮,輕聲說道:「這些日子受苦了。」
「沒有。」蘇青雅搖頭輕笑,天然自信,盡在眉梢。貼近柳芸的手掌,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佈置,所以沒有受苦。」
柳芸聞言輕勾起唇角,教訓道:「自信可以,可別驕傲了。」
蘇青雅小女兒姿態的笑了笑。隨後靠在一旁,和她一起看著外面的雪景,有一聲沒一聲的閒說著:「娘,為什麼飄雲院沒有人打掃,也沒有暖爐為你保暖。」
「我不需要他的給予。」她聲中透著冷厲。言中的他,是蘇洵。
「娘的病,怎麼不治。」
「治不了,這不是病,而是疾。」
「娘,我剛與蘇洵斷絕了父女關係,他說我若再進丞相府便將我亂杖打死,往後我可只能做採花賊來看你。」蘇青雅打趣著。
柳芸撫摸她青絲的動作頓了頓。斂眼輕歎下一口氣,後抬頭透著窗子看著遠方,聲音飄然:「你本就不是他的女兒。」
蘇青雅心中一愣,隨即釋然。也不多問,笑了起來,「是嗎,這樣倒好,正合我意。」
柳芸雖沒有說話,但是她眼中的擔憂褪下了,浮現安心。蘇青雅又坐了一會,才站起身,問道:「娘,你真的不能離開相府嗎?」
「離開與不離開不重要了。」柳芸擺擺手,示意她離去。
「下次再來看娘。」蘇青雅點頭,與一直安靜在一邊的綠意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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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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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5:38
第五十五章 她是我心上人
青蓮山莊,本是一處普通的村子,後被強盜給碰上了,變成了一片的廢墟。蘇青雅見到這裡的時候就是被濃煙給吸引去的,後發覺這裡的地位不錯,大有開放的資質,便動工做成一處安家之所。
山莊內住了不少原來村莊裡的村民,專門在這裡種植一些青菜瓜果,過著自娛自樂的日子。對蘇青雅也非常的敬仰,每次見到她時都會尊敬的叫一聲蓮公子。
從被廢了王妃身份,出了丞相府,蘇青雅就來到了這裡,自在度日。
山莊內,人群走動,有專門的書堂,武館,舞館,琴棋書畫等就教導之處。人們面上多是輕鬆愜意的神情,大家都熟悉,有說有笑的。其中有著許多不大不小的孩子,正是被山莊收留的孤兒,為青蓮樓增添新血。
鳳流延應約來到青蓮山莊門口,便見門口早早就站著一人,等候他的到來。
蕭墨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男子打扮,一頭黑髮高高束起,面容俊俏,唇紅齒白,瞳仁水晶般靈動,笑起來充滿明媚活力隱帶的三分靦腆,非常人畜無害的模樣。走上前,對鳳流延說道:「血公子,我家公子叫我早早來等候你,來,我領你走。」
「好。」鳳流延跟在他的身邊,餘光一掃便將他全部收入眼裡,眼眸中出現一些異樣。這個男子他見過,是一年前蘇青雅回來時給她趕車的那人,莫非蘇青雅與蓮公子有些關係?
蕭墨一邊為他帶路一邊介紹著身邊的事物,笑容帶著輕微的害羞般,又不會太過扭捏。
鳳流延發現青蓮山莊內的人不管大小看起來都過的愉快,見到他時也不會害怕,甚至對他展顏友好的笑笑。要是普通人見他如此打扮,哪裡能夠這般自然。
然而這種感覺卻讓他心情愉悅,連眼中也染上些笑意。這蓮公子的一切當真都與眾不同,這青蓮山莊說是一個山莊,卻更像是一個無憂城鎮了。
兩人在一處閣樓外停下,蕭墨退到一邊,伸手推開了門,朝他笑道:「血公子,我家公子便在裡邊,請進。」
「嗯。」鳳流延點頭,走了進去。
閣樓做得新意,十里畫廊,上好的青石鋪地,白雪並沒認真掃盡,閣樓初看簡易,若仔細看一些細節便可知其中精緻。池塘流水,鯉魚翻動。不遠方便見一名濁世少年公子靠在軟上,頭髮隨意用一枚白玉簪子別在腦後,淺藍色錦袍著身,眼瞇若新月,唇瓣勾笑,瀟灑自在。
在他的身邊有著四名女子,個個姿態萬千,容貌出色,著著白衣毛襖,黑色青絲飄飄。一女子盤坐在軟墊上,彈著琴曲,另外三名女子靠在少年公子身邊,與她有說有笑,行為甚是親近,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在如此四美中環繞,那少年公子卻絲毫不減其風采,反而顯得更加清耀,讓人第一眼便見著了他。
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這副畫面景色變得幻美起來。
鳳流延向這邊走來。一女子聰慧的從一旁拿出早早便準備好的軟墊椅子擺放在他的身旁,然後對他行了一禮,笑容甜美柔和,便是連周圍的寒雪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四美陪伴,蓮兄過得自在。」鳳流延坐下。在蘇青雅目光下淡笑看了她身旁四女一眼,意思明瞭。
蘇青雅面做無奈,眼中卻浮動著一抹的邪,對身邊四女輕緩道:「看,連鳳兄都誇你們美麗了,可苦了我,慘遭嫉妒。」這話惹得四女皆「咯咯咯」的笑了出來,便見蘇青雅擺擺手,「下去吧,若不然,只怕公子我可就有得受了。」
「是。」四女知她是打趣,都笑著各自收身,離開時依舊身姿優美。
鳳流延被她這副作為惹得無奈,當真是熟識了,也發現她越是灑脫。細看了她面龐一瞬,鳳流延道:「看蓮兄似過的不錯,怎麼還比以往瘦了。」
「沒什麼,只是前段時間受了些傷而已。」蘇青雅不在意的說道。從榻上起身,於他笑道:「作為主人,領你參觀一下如何。」
「求之不得。」鳳流延應約。
兩人緩緩走在沒有清掃的雪地上,沒有刻意的去注意腳步,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猶如一陣說不出的樂章。蘇青雅面露愉悅之色,朝身旁的他邊介紹著青蓮山莊的環境,邊閒聊著。兩人有說有笑,她一身清雅少年公子打扮,笑容清朗清越。他著著黑衣,面上帶著詭異黑色紅紋面具,不時側頭動作雅致諜著他的話,這副畫面意外的和諧。
來到一處田園之地,裡邊種植著瓜果,一處籬笆,上面爬滿了籐蔓,掛著黃瓜。
蘇青雅垂眉伸手將黃瓜上堆積的白雪掃去,唇揚著淡淡笑容,說道:「這些田園都居住在青蓮山莊的居民種的,呵呵,我就可以每天坐著吃新鮮的瓜果。」
白皙修長猶如春蔥一般的手上,觸摸在青綠色的黃瓜上,印著這顏色,讓這雙手顯得更為嬌嫩晶瑩。鳳流延目光不由停下幾瞬,抬頭將她的面色收入眼中,她的面色與手掌比起來略暗,眉宇可見的精緻,垂下的眼簾在肌膚上投著淺淺陰影,鼻子挺直卻也嬌小,唇瓣嫣紅嬌嫩。
仔細將她看在眼裡,一個個五官細細的看,才發現其實她長得有些偏向柔美。
蘇青雅察覺到他的目光,抬眼瞳仁斜上看著他,問:「怎麼了?」
這時候那雙本是有些細長眼變得滾圓,有些可愛。鳳流延不由的勾起嘴角,說道:「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蓮兄長得當真不錯。」
蘇青雅勾勾唇,不置可否,反道:「我想,鳳兄這張面具後的臉想來比我更加不錯。」
鳳流延淡笑不加言論。
一時間看著她繼續擺弄了一番瓜果,一會兩人就往回走。天空飄著小雪,鳳流延看著,見遠處閣樓漸漸清晰,漸近。心中湧起一陣意動,朝身旁的她笑道:「那日屋簷暢飲一番,今日再來一局如何?」
蘇青雅聞言,正合她意。與他喝酒,不用計較什麼,喝醉了就是醉了。她抬頭一笑,「自當奉陪!」
笑顏自信灑脫,比這漫天雪花還來得清美。鳳流延突然想起開始的問題,問:「不知蓮兄與那蘇青雅有什麼關係?」
蘇青雅其實也想到他可能會想這個問題,畢竟蕭墨的樣子在那裡。她神色不變,反而笑道:「鳳兄為什麼問這個?」
「我與那蘇青雅有數面之緣,今日領我前來的男子曾為她趕車。」他口氣沒有多少在意,風淡雲輕的淡笑,就是聊著一件普通的話題。
「呵呵。」蘇青雅笑出聲,眼波流轉透出一絲狡邪,問:「若我說那蘇青雅是我喜愛之人,鳳兄可信?」
鳳流延腳步頓了頓,轉眼看她笑容若燦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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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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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6:00
第五十六章 醉酒
「她曾是有夫之婦。」
「是又如何,只要心中喜歡,以往只是以往。」蘇青雅不置可否,伸手接著落下的白雪,笑容與這雪一般的清淡柔和。她要是尋到那樣的一個人,她可以不在乎他的過去,但是往後,就必然只能是她一人。
鳳流延將她的神態看在眼中,目光中有些那麼一瞬的恍然。這會,蘇青雅又轉過頭來,朝他問道:「你呢,若是你欣賞之人,你可會因一些小問題而不願再與他接觸?」
「不是背叛就可。」鳳流延笑了笑,回答著。
這個答案讓她滿意。兩人已經走到了閣樓內,蘇青雅指向一處房間,對他笑道:「你可現這休息,至於關於蘇青雅的問題,晚上我來找你就知曉了。」
「好。」他點頭,為她有些神秘的作態有些疑惑。
明月中天,青蓮山莊中燈籠點燃,將整個青蓮山莊的輪廓都照了出來,猶如白晝。
鳳流延站在門外,負手而立,目光投向遠處,不知在看著什麼,是這雪天裡的青蓮山莊,還是這一片黑夜。黑袍深沉穿在他的身上卻顯雅致尊嚴。漆黑的髮批在腦後,柔順如墨,面雖被面具遮擋,但就這一個身姿一個側影便令人無法移去目光。他就如深夜裡的大海,平靜中實際蘊含無盡的威能,淡涼裡一望無際,將人沉淪,沒有盡頭。
淺藍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白色錦緞小襖,邊角縫製雪白色的兔子絨毛。面容不施粉黛,一頭烏黑如瀑長髮不扎不束,披在腦後,飄搖在腰間。蘇青雅走在青石道上,一眼就看到前方站立在那裡的鳳流延,眼瞳清明清亮,唇瓣泛著男裝打扮時一樣笑容,款款而來。
鳳流延察覺到人的靠近,轉頭看去,便見視線中的她,一時竟是愣然。
蘇青雅眉目微微一挑,打趣道:「怎麼?鳳兄不認得我了?」聲音沒有以往故作的低沉,多了一分清亮。
鳳流延靜靜看著她,沉默了一會。無奈微笑,低啞著聲音道:「我想白天你怎會問那個問題,原來這便是你說的小問題。」
蘇青雅並沒什麼不自在,在她看來,鳳流延必然是會接受的,如若不然,就不是她認識欣賞的那個鳳流延。只是終究自己是女子還是蘇青雅的身份還是驚到了他,他的聲音似乎有些低沉。揚眉一笑,蘇青雅淡然道:「難道不是?女子男子皆是我,既然你能與男子裝扮的我相處,便不能與坦然相對的我平常以對?如此可不是我認識的鳳兄。」
「平常以對?怕是不行。」鳳流延目光略深的看著她,其中黯然意思難懂。下一秒就變成了釋然與笑意,說道:「蓮兄可與我一同沐浴你可行?蓮兄可與我一同勾肩搭背你可行?」
蘇青雅目光泛笑,星光璀璨,道:「哪怕是蓮兄也不會如此,不過我還是可以陪你喝酒與你暢談。」伸手『啪啪』兩聲,已有人早有準備的將燒酒提了過來,放置在兩人身邊,然後離開。
「如此甚好。」鳳流延伸手提起燒酒,躍上閣樓屋簷。
蘇青雅自然不落後,提著剩下燒酒,落在他的旁邊,雖是裝扮容貌稍變,動作姿態還是依舊灑脫自在。鳳流延一旁看著,啞然而笑,問:「如今我是喚你蓮兄還是蘇小姐?或是蘇青雅。」
蘇青雅依靠慵懶,淡笑一聲:「叫蘇青雅就可以了,若是不習慣,還是蓮兄吧。」
「美人都不在意,我又如何在意。」鳳流延說這話時,本是唐突的,但是在他口氣說來卻顯得誠懇。舉酒與她碰在一塊,飲了一口酒水,胸口一陣的。這冬日喝燒酒果真是說不盡的滋味。
蘇青雅也被其中燒得一個酒嗝打出,爽快叫道:「真是不錯,鳳兄覺得如何?」
鳳流延『恩』了一聲,又飲了一口酒,呼出的呼吸。
兩人你來我往,就喝了不少。鳳流延放下酒罈,有了些輕微的醉意,看向身旁的佳人。
蘇青雅也喝了不少,哪怕她酒量不錯,也抵不住有些醉了。她一頭青絲散落在屋簷瓦片上,臉蛋好似只有他的巴掌大小,在月光下猶如渡上一層螢光,唇瓣水潤透徹水色的光澤,雙頰染上醉酒的嫣紅,平時清明冷亮的眼瞳此時卻半瞇著,波光若水。
鳳流延看著看著,隨後收回目光,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水。再側頭看向她時,便發現她也正好看過來,朝他問道:「怎麼?還是不習慣我這身打扮?」
他輕搖了搖頭,學著她,倚靠著屋簷,笑道:「只是想不到,世上有你這般奇女子而已。」
「鳳兄這句誇獎可大了。」蘇青雅哈哈一笑,腦袋輕搖,有些俏皮可愛。
鳳流延淡笑看著,風淡說道:「你與其他女子不同。」不管是被看了身子也依舊能坦然以對,還是私自偷看夫君臨幸其他夫人都是其他女子無法做到的。如今更是江湖年輕才俊,四大公子之一,青蓮樓的蓮公子。
蘇青雅聞言笑著,仰頭看著天空。她自然是不同的,因為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無法做到這裡的女子那樣,丈夫便是天地。
目光看到一處火光閃動,蘇青雅倏然站起身,纖手向那一指,對他說道:「那裡正有活動,一起去玩玩吧。」
鳳流延隨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見那裡火光閃動,不知在做著什麼。站起身,答道:「好。」
兩人一起跳下屋簷,施展輕功往那裡而去。蘇青雅有些醉了,但是輕功還是平穩,鳳流延看著,也不做言語。
著火熊熊燃燒,青蓮山莊的眾人都圍在這裡,烤著燒烤,有說有笑,中間著火邊上,男女歡快跌著原來山村的舞蹈。
蘇青雅和鳳流延到來並沒有引起眾人的異議,其中一個村民朝蘇青雅笑道:「小姐來了啊,這位是蓮公子的貴客吧,一起玩?」
「好!」蘇青雅答應著,示意鳳流延一眼,朝中間的著火跳舞的男女群裡而去。跳動著身子,蘇青雅朝他說道:「在這裡,我的身份是蓮公子的妹妹。」
「裝扮兩個身份,你也不累。」鳳流延輕笑。
蘇青雅直接將這話忽略,趁著醉意,面容嫣紅,眉目含笑,在人群中跳動,扭動身姿舞著,線條優美的頸項,墨色青絲甩動。淡藍色的衣擺猶如水波蕩漾,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她的身上,明亮照人,顧盼生輝。周圍的男女漸漸讓開場地,圍在她的四周,以她為中心,猶如眾星捧月。
鳳流延靜靜站著,透過所有人等阻礙,目光跟隨著她而移動,專注莫名。
「小姐的舞果然是最美的。」周邊的人笑著議論著。
著火邊,眾人已經完全圍成一個圈子,將蘇青雅圍在中間。她的舞蹈不似鳳離那些女子的嬌軟輕柔,而是剛柔並濟,時急時慢,時柔時跳,更像是隨性而為,目光不時掃到他,隱含笑意。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腳步舞動間踢動周邊白雪,飄零在身邊,更是美得夢幻起來。
他心神跳動,目光漸漸有些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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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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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6:43
第五十七章
鳳離國勢不斷在悄然中變化,每個人都好似慢慢淡忘了許多的事情,或者是沒有時間去想,關於蘇青雅的流言也慢慢平息了。
蘇青雅今日剛好又回來看柳芸,然而聽說柳芸被太后招到宮中去聯絡感情去了,便讓綠意先離去尋柳生也聯絡一下感情,一個人坐在飛雲樓二樓,吃著飯菜,看著外面街道的景色。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中,紫袍加身,無以倫比的面容,不是夜易冷是誰,看面色陰沉,血紅的瞳孔瀰漫複雜和擔憂。
莫名的,蘇青雅覺得心中一陣心悸,這種感覺很突然,偏偏就是發生了,讓她整個人都升起一種恍然的感覺裡。將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她就跳下飛雲樓,偷偷跟隨在他的身後遠處。
夜易冷的功力她清楚,若是離得太近,只怕會被發現。
一個行走一個跟蹤,路過一個個的街道,最後來到熟悉又陌生的赤王府中。蘇青雅微微猶豫,還是偷入了進去。
恆泫殿,池水假山環繞之處,夜易冷步伐停下。靜默了一會,轉身道:「蘇青雅,出來吧。」
蘇青雅從他停下就知道自己了,安靜的從暗處走了出來,與他對視在一起,微微皺著眉頭。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算起來他們已有整整半個月沒見。最後還是蘇青雅略微有些遲疑問道:「夜易冷,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那種心悸讓她心慌。
他的瞳仁一縮,雖是瞬間,眨眼不見,還是被蘇青雅察覺到。走上前幾步,一字一句問道:「夜易冷,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夜易冷手掌微微握緊,他本就在打算該如何和她說,此時卻已被她找上門來。
「赤王,你是個不錯的孩子,我想我是出不去這圍宮牆,所以想拜託你一事。」當時柳芸找上他,便對他這樣說。
看到柳芸時,他突然瞭解到蘇青雅為何與其他女子不同,因為她的娘親柳芸便不是普通女子。
柳芸的眼睛剔透凜冽,看著他的目光有些莫名。隨後微笑起來,將一樣物體交給他,說:「我知道你一定知道青雅在哪裡,請幫我將這個交個她。」
「這是?」他不明。
柳芸搖頭不作解釋,歎下一口氣,對他說:「青雅雖堅強,但是一個人呆久了,心底總是脆弱的,希望你可以照顧好她。」
他心頭微微一震,世人皆以為他對她無情,而她竟一眼看出他對她是有情的?
他點頭,應許下來。
柳芸釋然的笑了,隨後看向遠處,輕聲說道:「青雅這孩子倔強,她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一認真起來比誰都認真,所以你若是想要抓住她的話,便要拿出萬分的決心與真心。話就說到這裡,你們感情的事情還是要自己解決,我只願她能夠有個好的歸宿。」
那一日,她與他聊了很多又很少,都是一些可有可無事情,到第二日,她就沒有了蹤影,他知道,她死了。而她交代的事情必須做,只是該如何說,他還在思考,蘇青雅便已經來到。
夜易冷無聲,將袖口的物件遞向她。口氣默然輕柔:「你娘給你的。」
蘇青雅一聽是柳芸,心中心悸之感更加的沉重。一時竟然有些不敢去接,眼瞳微微瞪圓了一些。
夜易冷忽覺得心中一瞬抽痛沉悶,眼眸輕瞇,想要將此時的她擁入懷中,化去她的恐慌。堪堪上前,他面容舒張柔和,將手中物件完全遞到蘇青雅的手掌,口氣卻不庸質疑:「拿著,這是你娘想要給你的。」
她面色平靜無波,連眼波都不抖動一下,但是那雙接過去的手的輕顫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思。
「多謝。」蘇青雅微微垂下眼簾,淡聲說著,轉身欲走。
夜易冷心中莫名抽痛更勝一些,手已經不由自主扣住蘇青雅的手腕,說道:「別走。」
蘇青雅轉頭看著他的目光疑惑微顫,下一秒回神,抽手要擺脫他,卻發現他的手堅固如鐵。她抬眼冷淡看他,低斥道:「放手。」
夜易冷沉默無言,手掌的力道卻更重了。血紅眼瞳之中,微微波動,注視她。他找不到理由留住她,卻又不願她離去。
蘇青雅眉頭輕皺,手中勁力一發,依舊掙脫不開。聲音也多了分不耐和強硬:「夜易冷,你給我放手!」
她終究是是要走。夜易冷感覺到來至她手腕處的內勁,眼中一暗,放開了手。見她皓白手臂上明顯的青痕,他心中煩躁,手掌緊了又緊,對她道:「蘇青雅,你……」話語到最後化作無聲。
蘇青雅轉身就走,片刻就離開了赤王府。
一路施展輕功,周圍的一切風景都急速而去,蘇青雅臉色略白,直到城外荒郊才停了下來,將手中布包打開。
裡面只有一塊半塊玉珮和一封信件。
將信封打開,裡面宣紙潔白,寫滿漆黑秀麗又的字體。
雅兒。
這封信是娘就準備好的,娘知自己性命不多,這已是必然,你不要太過悲傷。
一眼便看到這裡,蘇青雅心臟一陣,臉色蒼白起來,腦海浮現柳芸那張美麗凜然又不失溫柔的面龐,她在寫下這封信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娘長話短說,你的親生父親名為殷莫,是原來江湖魔門清風門門主,如今已不知去向。那半截玉珮是你爹給娘的,便是這鳳離想得到的東西,娘交由你。
雅兒,你的感情娘不多說,只是萬事由心,莫要逃避本心,哪怕是痛了亦是不悔。
人死由命。珍重。
柳芸的信和她人一樣,總是這樣簡短只提要理,但是她還是從中看出她對她的不捨與安慰。
「娘,娘……」蘇青雅鈍痛,這種痛苦清晰,讓她渾身顫慄。
以往的她父母全部在幼兒時便死了,她雖傷心但是為了活下去而被忙碌的淡忘,可是柳芸給她的母愛深刻,她們兩人似母女又似朋友,知己。柳芸言語雖然不多,但是總是在背後為她默默支持。
她伸手將宣紙緊緊抓在手中,指骨泛白,站在原地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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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7:05
第五十八章 我助你
樹木凋零,大雪紛飛。
蘇青雅靜靜的走在雪地上,頭上已堆積了厚厚一層,融了又添,添了又融。她面色平靜,雙頰有些消瘦,眼下淡淡青黑,唇瓣也泛著青紫。身上穿著還是三天前的那件青色裙子,狐毛小襖子。此時早就被浸濕,貼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一個遊魂般,一聲不吭,靜靜的走著,不知疲憊一般。
不遠處,夜易冷也安靜的跟著,他跟了她三天二夜,看著她的痛苦,看著她的悲傷。將責務放在了腦後,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他想將她打昏了再帶回去,但是他知她明她,所以沒有動。
就在時,蘇青雅腳下一個歪倒,身體直直的向下倒去。
她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被擁入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內,頭上頓時傳來一聲壓抑怒意的低斥:「夠了!」
夜易冷雄將她抱在懷中,感受她到她身體的冰冷,心中無奈。她一直聰慧,堅強。怎麼可以這樣折騰自己。
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此時脆弱的臉蛋完全展露在自己的面前。神情冷沉,迸出數字:「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見她無力的喘息,夜易冷就忍不住放開了手,為她身體傳輸內力。
蘇青雅仰頭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一會有了些氣力,冷淡道:「放開我。」
夜易冷心中生怒,到了此時她依舊不願被他碰觸一下。他並沒有放開手,垂下眼簾,咬牙道:「等你有力氣站了,本王自會讓開。」她的冷淡也將他激出幾分脾性。
蘇青雅聞言沒有再說話,兩人就這樣相擁在雪地上,直到蘇青雅恢復不少,夜易冷遲疑一瞬,便放開了她。為何她永遠只有在受傷後才肯被他觸碰。
「你跟了我三天。」蘇青雅開口說著。不是疑問而是敘述。其實她一直有些感覺,只是沒有挑明出來。也許就是因為知道他跟隨著,她才會這樣走著,沒有一點憂慮與顧忌的走著。
夜易冷點頭,看著她的目光透著責備和雄。三天二夜,她一路走著,就喝了一些雪水,如此損害著自己。
蘇青雅撇開目光,淡聲道:「我已經沒事了。」早在前來走路時,一天後她就慢慢平靜下來了,後來的時間她一直在思考問題,想著事情,算不上說完全沒事,但是已經可以做到冷靜。
她仰頭,再看夜易冷,問道:「夜易冷,他們是否連我娘的骨灰也沒有留下。」
她問的平淡,眼瞳清涼卻中泛著無底的寒意鋒芒。夜易冷伸手將欲要將她抱在懷裡,只是手掌剛剛舉起來就垂了回去,輕輕點頭。
「呵。」早知會是這樣的結果,蘇青雅還是忍不住氣得胸悶。徒然淡笑一聲,蘇青雅手掌微微握了起來,嘴角笑意雖淡但是透著一股令人心寒的陰厲,眼瞳之中鋒芒畢露,萬千風雪。
夜易冷第一時間就感覺到她的變化,眉宇輕皺,沉聲道:「蘇青雅,你想做什麼?」哪怕是她本事再大,再如何的聰慧,單憑她也無法與一國相抗。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這次的力道控制好不傷到她,「你不該因悲亂心。」
「我知道我要做什麼。」蘇青雅目光微閃,沒有甩開他的手。她本只想平淡度日,但是他們個個逼她,毀她心中在意,將她隱藏的血性與全部激出。
「夜易冷。」蘇青雅抬頭,靜而深的注視他。
他被她看得莫名,點頭。
「你想要鳳離江山可對?」她平靜的說著大逆不道的話,臉上泛著淡淡的笑。
若是以往,夜易冷不會說,但是此時,他的心境改變,他認清了自己也認清了她。他看出她笑容裡的自信與輕狂,哪怕此時她面龐虛弱憔悴,也絲毫掩飾不住她的美麗,絕色無雙。
「是。」他答道。舉世無雙的面容無波,一雙血紅眼瞳亦如炙熱尊貴九天之鳳,孤傲獨霸。
蘇青雅伸張被他扣住的手掌,反握在他的手腕上。目光綻放無盡光芒,一字一句說著:「我助你。」
夜易冷心中鼓動,驚喜萬分,只是下一秒就沉靜了下去。他面色沒有一點喜色,反而眼含複雜,面上慎重,道:「你有什麼條件。」她的樣子不像是要呆在他的身邊,而是透著一種挑釁與自信。她要是不是成為他的女人。
蘇青雅對他讚賞一笑,平靜道:「我要與你以戰友相待,等同謀士。」
女子要成謀士,這是前所未聞。但是她說的自信從容,理所當然。再一次挑戰這歷代的倫理。
夜易冷靜默看著她,沉默一會。他眼波終於轉動,道:「好。」既然這是她想要的,他就允了。
蘇青雅笑容一展,握著他手腕的手下移,與他的大掌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柳芸的話給她深思,她也在這三天中思考了這個問題。萬事由心,莫要逃避本心,哪怕是痛了亦是不悔的。既然逃不開,何不直接面對,看看他與她是否會有結局,給他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夜易冷握緊她的手掌,溫暖而厚實,充滿令人心安的溫暖。
下一刻,蘇青雅的身體一軟,閉上眼睛就往夜易冷身上倒去。
三天不知日夜的行走,她實在太虛弱了。
夜易冷將她輕柔抱在懷裡,垂眼看著她蒼白的面龐,目光深邃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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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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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7:30
第五十九章 綠意成婚
赤王府,東邊一處別院。
蘇青雅從搬入這裡,赤王府裡沒有一人聲張,全部還是對她貴賓相待。數日來,她站立在夜易冷身邊,為其出謀劃策,文川等人都將她熟悉,對她尊敬有加。而外界只知赤王又招了一個知識淵博的謀士而已。
東歷九八一年,北方蠻族侵犯,鳳離朝堂之上,皆在商討這件事情。
「赤王,此次北方蠻族來犯,朕封你為赤炎將軍,前去聲討,望來日大勝歸來,可別讓朕失望了。」金鑾殿上,夜以洺身著龍袍,含笑的威嚴的聲音在其中迴響。
夜易冷行禮,垂目道:「謹遵聖諭。」
待夜易冷回到的赤王府中時,皇榜聖旨已發至天下,特派赤王領軍前往北方聲討蠻族。
書房內。
夜易冷隨手便將聖旨丟在一旁,坐在椅子上。
蘇青雅一身男裝,但是面上並沒有化妝,素面朝天。將夜易冷丟棄的聖旨拿在手中,把裡面的內容看完,撇了撇嘴角,也就丟掉了聖旨。坐在他的身旁,說道:「我一起去。」
夜易冷點頭,她在他的身邊,他也更加安心一些。
「這次是一場苦戰。」夜易冷靠在椅背上,側頭看她,淡道:「只是也是一次機會。」
「有冒險才有好處。」蘇青雅伸手整理著案几上的折子,隨著她微微垂頭,一縷青絲隨著掉落在她的側容。夜易冷正看得安詳,就見她突然轉頭,見他目光也頓了頓,接著說道:「在前去之前,先把綠意和柳生的婚禮辦了吧。」
打仗的時間總是說不准的,綠意這些日子和柳生走的更近了,讓夜易冷來安排這個婚禮剛剛好。
「幫綠意去了奴契,去掉柳生正夫人的婚約,對你來說,很簡單。」蘇青雅又道。哪怕綠意說了不在意,但是她可不認為柳生能夠真的完全保護住她,正夫人就是正夫人,若是要對付綠意的話,綠意根本就沒有辦法應付。
「好。」夜易冷答應下來。眉目微微一斜,瞇眼看著她,笑道:「我幫你做這些,可有一些好處?」
見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奕的蠱惑,蘇青雅嘴角邪氣一勾,道:「大戰時,我會給你許多好處。」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
夜易冷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失笑。還真是難逃到一點的好,但是這樣也不錯。
鳳離都城,一處別院內,張燈結綵。
這場婚宴並不隆重,平常人見了都不奇怪,只知道是哪家人要成親。
別院裡,擺了幾桌子宴席,蘇青雅和夜易冷兩人就在不多的人群中,看著綠意與柳生身穿喜服,一臉愉悅幸福的交拜天地,奉茶對拜。
一切禮成,柳生在外與人喝酒。喜房內,蘇青雅側陪伴在綠意的身邊,與她閒聊著。
見綠意雙手相互攪動,蘇青雅失笑的握住她的手,說道:「禮都拜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小,小姐。」綠意頭上的蓋頭沒有取下來,只聽到她有些羞澀又緊張的聲音。
「你現在可不是奴婢了,不用叫我小姐。」蘇青雅撫摸她的手安撫她。
綠意突然抓住她的手,轉頭朝她這邊,激動道:「小姐永遠都是小姐,小姐你該不會是不要我了吧?」
「真是緊張過頭了,我不會不要你,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蘇青雅無奈,綠意這性子是怎麼都改不了。
綠意鬆下一口氣,就這樣握著她的手,沉默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久了,蘇青雅突然聽到一些低低故意壓抑的抽泣聲,眉頭一皺,她也不管什麼禮節,直接摘了綠意的頭蓋巾,就見她正驚愣的看著她,雙眼紅紅的,眼角邊上還站著濕潤。
「你哭什麼?」
「小,小姐,你怎可以摘了……」蓋頭。兩人的話同時說出,綠意被她問得話語一止,連忙用手擦擦眼角,搖頭道:「我沒哭。」
「綠意,對我什麼都不用瞞著。」蘇青雅拍拍她的背脊。除了柳芸,這個世上能被她當親人也只有她了。
綠意被這樣一說,眼淚就忍不住出來了,伸手抱住蘇青雅,低泣道:「小姐,我與小姐一起長大,看著小姐受著苦,就沒有好過過。如今我卻一個人幸福,小姐卻……」
「哧。」蘇青雅笑出聲,她還以為什麼事,原來竟是這個。笑道:「這有什麼好哭的?我好的很。」
「小姐不好,如今我嫁人了,就沒有人服侍小姐,其他人都不知道小姐的喜好。」綠意紅著眼看她,咬唇說道:「我卻自私的比小姐先幸福著。」
「可以了,再哭被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蘇青雅站起身,無奈道:「我還是去把柳生找來吧,我可受不了這柔情似水。」
她這話總算把綠意給震住了,羞著臉,不知做什麼表情好,「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快去補補妝,要不然柳生就要被你這樣子嚇跑了。」蘇青雅打趣她,見她果然慌亂的去照鏡子了,就轉身走出了新房。
將新房的門關好,蘇青雅腳步微微一頓,一眼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夜易冷。
他站在月夜下,柔和的月光配著潔白的雪地,將他的面容也似照的柔和了許多。此時他面上沒有平時的高深莫測,只是看她的目光淡柔,嘴角也慢慢泛起一道弧度。見她呆呆看著他,說道:「怎麼了?」
蘇青雅恍然回神,扯了下嘴角。誰說她對他容貌免疫的?這不是就被蠱惑了?走下台階,蘇青雅搖頭,對他笑道:「沒什麼,你怎麼在這裡?」
「隨處走走。」夜易冷自然不會說是在等她。
蘇青雅眨了眨眼,看到今天夜色和天氣都不錯,想來就抬頭說道:「一起走走吧,剛好談談關於北征的事情。」
「好。」他應許。正合他意。
月色朦朧,晚風徐徐。
兩人邊走邊談,圍著池塘就是走了一圈。
蘇青雅今日穿的本就有些少,被吹得久了,身體不由的微微一抖,隨後就感覺到身上多了一些的重量,轉頭看去,就見夜易冷剛剛收回手。
「夜冷,多穿點。」他平靜和剛剛一般,又垂眉一笑,道:「要是你病了,本王就等於少了左膀右臂。」
「那就多謝關心了。」蘇青雅不置可否,也就攏了攏肩上的那件衣裳,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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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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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7:53
第六十章 行軍
噠噠噠馬蹄聲不斷,伴隨著的還有厚重轟響的腳步聲。
蘇青雅一身暗灰色男袍,頭髮同樣束起,玉面精緻,騎著馬匹上英姿颯爽。在她身旁並行的便是夜易冷,面上無波,在察覺到她看他時,才回過頭來,與她對視在一起,血色眼瞳時微微漾便轉回了頭去。
時行軍之路不斷,他們已經快到了交戰之處。
此時,他們正在一片蒼茫大地中,由於靠北,連日來大雪紛飛,氣溫也越來越冷的可怕,地面上也厚重的白雪,對行軍不太有利。
夜易冷看了看天色,東方太陽漸落,手拉韁繩,停住了馬匹,道:「紮營。」
「將軍有令,紮營!」旁邊之人,一聽他的話,大聲傳達出去。
這一聲下去,軍中隊伍速度就慢了下來,一會就規矩的停了下來,各自安排紮營的紮營,安置物資的安置物資。
蘇青雅翻身下了馬匹,一路騎馬而來,就算她身體不錯,也有些疲憊和酸麻。
夜易冷同是下了馬,將馬匹馬匹韁繩遞給身旁士兵,朝她道:「做坐會。」
「嗯。」蘇青雅點頭,和他一起走到燃起的燭火邊鋪好的軟席。
旁邊一眾士兵將領圍在一起,烤著火堆,喝著一些燒酒,對這樣的行為,夜易冷並不阻止。
這天越發冷的厲害了,他們喝酒一是為了暖身二是為了提神,並不會喝醉。
「將軍,可要酒水?」一名健壯將領,提著一罈子酒水來到夜易冷身邊,聲大如雷,面如關公,看得出來是個重義氣的漢子。
「哈哈,好。」夜易冷抬頭一笑,接了過來。
他是這只軍隊的將軍,便是將他們的領導,他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對這些漢子,夜易冷少了平時的幾分冷諷,多了幾分血性。
見他接了,那將領裂開大嘴笑了起來,咒罵道:「這他媽的鬼天氣,凍死了!將軍你們喝著暖暖身子,可別喝醉了。」
「自然,你們也是。」夜易冷對他的多言並不見怪,擺擺手,就讓他去了。
將酒罈子打開,夜易冷喝了一口,並不是什麼好酒,但是烈,灼著人的心口。
蘇青雅坐在一邊,拿著根樹枝在雪地上比劃著什麼。抬頭見他剛放下酒罈,伸手就拿了過來,在夜易冷微微詫異的目光下,就喝了一口,然後「呼!」的大大的呼出一口氣。眼瞳裡瀰漫著璀璨的光彩,這樣大雪天裡喝烈酒,真是滋味難以言喻。
夜易冷見了,不禁覺得她這模樣可愛,輕瞇眼笑了起來,為這本該沉重的行軍上多了幾分輕鬆。
「大概還要五天就會到達交戰處了。」蘇青雅將酒罈子還給他,出聲說道。
夜易冷鼻音「恩」了一聲,目光漸深。
「你在擔心。」蘇青雅看出他的心思。
夜易冷聞言輕笑,並不否認。
「嘿嘿!嘿嘿嘿!」這會,不遠處突然傳出一陣叫喝聲,轉眼看去,就見一群人正圍在一起,兩名壯漢在火堆邊上互相爭鬥,摔跤。
這也是常有的事情,也算是士兵們各自的一些小娛樂。
蘇青雅將他手裡的酒罈子拿了下來放在地上,站起身舒展了下身體的脛骨,朝他道:「一起去玩玩?」
「你想玩?」他反問。他知她不是普通女子,只是讓她與其他男子想拼,他還是有些不願。他也站起身,劍眉斜飛,微微一挑,說道:「我陪你玩玩如何?」
從行軍開始,他就沒有自稱本王。
蘇青雅面露一絲詫異,轉眼更多卻是興趣。「好!」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她笑道:「我們各不用內力,單用招式如何?」若用內力她知道她是必然打不過他的,但是招式的話誰又知道呢,至少會好玩一些。
「可以。」
不多言語,蘇青雅握拳就朝他而去。
剛打一會,夜易冷眼中浮現一些驚異,蘇青雅的招式的確是他聞所未聞的,刁鑽又狠厲。
兩人難解難分,漸漸就引來了旁人的注意,不禁叫好。
「將軍身邊的那小子,看起來細皮嫩肉的,沒有想到還有幾分本事。」
「這你就不知了,那人可是將軍的得力謀士,不過這功夫也厲害。」
邊上觀看的人多了,也不時理論幾句,蘇青雅卻越發越暢快,臉上笑容也表現出來。
打得香汗泠泠,蘇青雅和夜易冷同時收手,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蘇青雅卻知道,終究還是她輸了一籌,但是輸得痛快。
這會,夜已經漆黑,帳篷也已經搭好,各自都回帳內安睡。
夜易冷和蘇青雅是痛是一個棚子兩張床。
長方案几上,透著昏暗的燭光,夜易冷坐在椅子上,看著桌面上一塊地圖。精雕的側面,在燭光下略顯朦朧,眼瞳卻越發的神秘了。
帳篷門簾翻開,夜易冷聞聲轉頭,目光微微一滯。就見蘇青雅身上還是一身男性衣袍,只是髮絲還滴著水,濕軟的髮些許粘在她的面頰和頸脖上,正拿著一塊大布擦拭著,面色微微有些發白,但是神色卻精神的很。
她也剛好抬頭看向他,見他神色有些怔然,問道:「怎麼?」
「沒。」夜易冷收眼,喉嚨不易察覺的吞嚥一下。一會道:「洗冰水容易傷身,去床上休息吧。」
雖然是冬天,人可以多日不洗澡,但是剛剛和他打鬥時出了一些汗,身上黏答答的很不舒服,她想到有些日子沒洗了,就尋了處水池洗了洗。這冬泳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要不是有內力護身,她也不敢隨便去洗,要是惹了身病,就是累贅了。
這樣的事情,她已經做過幾次,夜易冷也就已經瞭然。
蘇青雅邊擦著頭髮,看著他的面龐,為他關心的話語輕佻起嘴角。
走到他邊上停了下來,蘇青雅也看到桌面上的地圖,說道:「在觀察地形?」
「嗯。」夜易冷垂眉,她就在他邊上,他只要一低頭就能碰觸到她一頭的秀髮。
「我們現在在哪裡?」蘇青雅仰頭看他一眼,手指碰觸在地圖上,平淡的語氣顯示出她這時的認真。
夜易冷本想叫她去棉被上暖身,見她這時姿態,就知已是不可能。伸手在她手指前方一處一點,「這裡。」
「哦。」蘇青雅打量他所指的地方,目光明澈的四周邊圍,眼眸輕瞇,白皙優美的頸脖盡在夜易冷的目光中,讓他眼眸微微深諳一些。
「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這裡會是一處好的偷襲之處,要是地方知道我們回來的話,這裡可能會有埋伏。」蘇青雅手指一滑就到了前方一處。
夜易冷目光落在她手指指的那處,點頭道:「嗯,只怕我們的行蹤早就已經。」
「這也未必不好。」蘇青雅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扯嘴邪肆一笑,卻含凜冽。
夜易冷深邃的眸子深處閃動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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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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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8:58:53
第六十一章 焚糧
又是一日的行軍,就要到了他們所說最易突襲的峽谷。
夜易冷手掌一擺,全軍暫停紮營。
帳篷裡,長方桌上,幾位將領圍在一起,看著桌上地圖。
「將軍的意思是,前方有襲?」一名身著鎧甲大漢,弊眉說著。其他幾人都有些神色謹慎不佳。
夜易冷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靜從容,在他身旁站立的蘇青雅同樣不表多色,心中暗暗思緒。
不久,帳篷裡,一人身影猶如幻影般翩然突然而來,落在夜易冷的的身邊,說道:「主子,溪谷內確實有埋伏。」
這人的出現,眾將領只是微微一驚就沒有做聲色,只是聽到他的話,看向夜易冷的目光也多了一些敬佩。
夜易冷揮手讓那人離開,然後看向再桌的眾人,問道:「不知各位有何見法?」
幾人弊眉沉默,口齒微微張合,卻沒有發出聲音。
這次北征,他們帶兵五千,前方峽谷地險,在敵方偷襲的情況下,對他們尤為的不利。
「北蠻兵力不清,但是絕對不少二萬。」就在這時,夜易冷平淡的聲音中卻又說出一道驚雷,讓人徹底驚慌。
「將軍,軍報有言,被蠻兵力不足一萬,怎會……」一人驚詫叫道。
「軍報有誤。」夜易冷說道。眼中生寒,他早就猜到這次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在行軍之時就派出數道探子,將對方兵力收入眼中。
「這……這……」這可怎麼打?
眾人恍然。
夜易冷轉頭看向身邊的蘇青雅。
對上他在燭光下猶如寶石一般的瞳孔,蘇青雅嘴角勾起一道清邪笑意,眼波流轉道:「你可聽說過聲東擊西?」
夜易冷眼瞳閃動,心中已有一些瞭然,還是搖頭笑道:「還請詳解。」
「敵志亂萃,不虞。坤下兌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蘇青雅猶自說道,目光掃過在場數人,最後定在夜易冷的面上:「忽東忽西,即打即離,製造假象,引誘敵人作出錯誤判斷。」
幾人一聽,目光皆是一亮,一人已經忍不住道:「不知先生可已經有了戰術?」
這聲先生叫得自然,可見這人對蘇青雅才華的承認。
「糧草為一軍之本。」蘇青雅輕笑。
「你想焚糧?」夜易冷已經道出她的想法。
見她但笑不言,夜易冷緩聲道:「每隻軍隊皆知糧草是一軍直之本,必然會重兵把守。」
「這就需要我剛開始說的聲東擊西。」蘇青雅仰頭對上他的眸子,一片悠然的輕狂自信。
高峽谷,這處早早就有一支軍隊等候著,就為了一舉偷襲,將前來的鳳離軍隊殲滅。
可是,軍報中,明明就該到了的鳳離軍隊,讓他們足足等了數日都沒有到來,這讓本來謹慎小心甚高的他們也不禁有種洩了一口氣的憋屈,有些懶散下去。
「派斥候出去,告訴大薩。」領軍的是一個帶著大宗帽子的中年漢子,此時他的面色不怎麼好,不管誰滿負心思的佈置偷襲,就為了將敵人一舉殲滅,而偏偏在這大冷奠凍了幾日,卻不見一人到來,誰的心情也好不了。更多是卻是擔心,難不成是了不成?
「是!」一人領命便去了。
一日的時間過過,交戰處是名為橫江的空城,就在這所空城裡,已經被北蠻所佔領。
北蠻大薩,坐在一處虎皮椅子上,看著手裡軍報,皺起眉頭,翻手就把它丟進邊上的火爐裡。
「找不到他們的行蹤?一支軍隊,怎麼會連個影子都沒有!?」大薩說話中期如雷,白色的霧氣在他說話時冒出來。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就連他們這些平時習慣的人都覺得難受,更何況是那養尊處優的鳳離人。
「回大薩的話,似是阿爾曼只想著給您報告這一點,還沒有去查探其他狀況。」他身邊的人說道。
大薩冷哼一聲:「有勇無謀!」
想了想,大薩眼中閃動深思,一會道:「密切查清他們的動向,此次他們就派出五千軍隊,完全不足為懼,本想給他們一個痛快,既然要耍策子,我就好好玩玩。」
「是。」這聲答下。
不出半日,他們就得到了鳳離軍的動向,大薩親自出征,他便是要看看這傳說中的鳳離妖孽是何等的模樣,聽聞比之女子還要來得舉世無雙。
兩軍交戰,必有一傷,待大薩帶領著軍隊,往鳳離軍處而去時,幾道影子也乘著夜裡,來到了他們的軍糧處。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蘇青雅和夜易冷,還有另外五名夜易冷的暗衛。
夜易冷做了一個手勢,五人便各自離去——分頭尋找軍糧所在。
蘇青雅知曉夜易冷是打算跟在她的身邊,她也不說話,與他對視一眼,就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兩人幾轉右彎,就在一處普通大院裡停留了下來,一眼看到其中黑暗處把手的人等。
兩人對視一眼,就隱秘在一處。
「你怎麼知道在這裡。」夜易冷低聲朝她問道。
「明知故問。」蘇青雅瞇了瞇眼,他的聰明才智會不知曉?或許一開始不知道,但是幾轉幾趟絕對是知道了的。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誰會想到大薩會把軍糧放在這樣簡單又普通的地方?」偏偏他們就想到了,或者也是有這一想法,也是報以嘗試態度,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夜易冷沒有說話,但是蘇青雅卻可以感覺他的點點笑意。
兩人心中清明,明白各自的意思,從暗處一閃而過,便開始行動。
從說明白後,蘇青雅就不再在他的面前掩飾自己的內力和武功。也是因為這樣,夜易冷對她出使這次焚糧默許,或者不默許,她也會說出其他理由讓他答應,她就是這樣倔強又好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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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4 19:11:25
第六十一章 雪崩
大薩領兵出戰,軍糧處的守衛卻依舊不減,足有三千之眾,裡裡外外,固若金湯。
只是越是這般的軍隊,遇到單數武功高強,卻並不是為殺人的高手時,卻是束手無策,難以發現的。
蘇青雅與夜易冷打了一個手勢,就一起向軍糧處而去。
有了黑夜的掩飾,蘇青雅有上輩子的經驗,並不算困難的趁著一處空擋就靠近軍糧所在,將懷裡早就準備好的燃料往軍糧撒去。這東西便是在蘇青雅提出那個計策後,夜易冷卻是早就準備好的。聽他的話說是請藥尋做來取暖的,這東西只有小小的一包,但是就這裡面取出一些,薩那就可燃出劇烈的火焰,比汽油還要管用。
蘇青雅稍微一思緒就明白,只怕他是早就做好一切的準備,只要能夠想到的辦法皆準備著。
這一點,倒是令她欣賞。
有的時候,一點點小事情,就決定了一切。
將所有的燃料灑在軍糧上,蘇青雅目光掃蕩一番,一時尋不到夜易冷的身影,不知他是如何了,但是想來她能夠做到的,他自然不會差。
就在蘇青雅準備小心將火星子丟入軍糧時,一道驚雷般的聲音急速響起:「何人作祟!」
有高手在!
蘇青雅眼瞳一瞇,寒光四射,毫不猶豫的將火星子拋了出去,身軀速退。
「彭吱吱吱吱!」瞬間軍糧就爆炸出劇烈的火焰,將周圍的一起染亮,那燃燒的速度和讓那三千將士都是愣了一愣。
蘇青雅朝著夜易冷的方向逃去,耳邊不時感覺到掌風而來,而她依舊不斷將懷裡的火星子丟入軍糧中,也引得那人的聲音更加的暴怒。
「休想逃!」那人追趕蘇青雅的身邊,就在他想要將她一舉捕獲時,一掌卻被另一人接了下來。
心中頓時一驚,還有一人!
「走。」夜易冷朝身邊蘇青雅低聲說到,一掌揮向燃燒的軍糧,讓火焰四飛,燃燒的更加快速了。
蘇青雅點頭,與他一起同時傾身就往一處方向逃離,所到之處,蘇青雅發現,他去往的地方軍糧燃燒的火焰範圍更大,心中頓時清明。
分出燃料的時候,他明明說的是一樣的,但是看來是不是一樣一目瞭然了,他終究是讓自己取得多得多,也讓自己處的位置也危險的多。
「……*,……,@!」那人看來是急了,說出的話也變成了他們聽不到的北蠻語言,竟然依舊向他們追來。
其他的事情便不是他們關心的了,軍糧焚燒的症狀太大,許多人都不會注意不到,而夜易冷派出去的暗衛會繼續趕到那裡,將他們手裡的燃料拋出去,讓軍糧燃燒的更加快速。
面上被寒風刮得生痛,兩人逃離,一人追趕,不到片刻就出了橫江城外,到了完全空蕩冰寒的雪地上。
因為是夜裡,對他們習武之人識物並不是難事,但是只是識物而已,自然是無法和白天一摸一樣的。蘇青雅感受腳下的地面的感覺,剛開始還不覺,時間久了心中頓時冒起一陣寒意和懷疑,有些不安,他們好像運氣不佳,選錯了一條離開的路。
「刷!」一支羽箭在蘇青雅的面頰處擦邊而過,蘇青雅覺得自己面上被擦過的肌膚都發燙了,可見這人射箭的力道,心中剛剛冒起的思緒也是一止。
夜易冷目光頓時怵然深沉,速度一頓,反而轉身就往那人一掌而去。
那人是一個大約四十年紀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棉襖子,手持弓箭,此時見夜易冷轉身而來,在看到黑夜中猩紅的眸子時也是不免一怔,不過反應也快,與他打鬥起來。
兩人的打鬥讓蘇青雅可以換上一口氣,便用心的觀察這周圍的一切,這一觀察,就真的坐實了他們運氣不佳了。
不遠處兩人的打鬥範圍越來越大,蘇青雅面色頓時變了,朝夜易冷喊道:「別打了,快點跑!」
夜易冷聞言雖然不明,卻沒有猶豫的收手,準備和她一起逃離。
「*……&……¥@*!」中年北蠻漢子卻並不會這樣放過他們,見蘇青雅說要走,他就是大聲吼叫幾聲,更加糾纏上夜易冷。
蘇青雅面色更加的嚴肅謹慎,他們的運氣看來真的不太行。
這該死的北蠻,他們生在北荒,難不成什麼都不懂嗎?
他們現在……
可是在一處冰封的大河上!
這便是蘇青雅發現的。這條河有多大她不知道,但是想來如果因為兩人的打鬥而破冰的,只怕性命都有危險,畢竟個人的能力再大,能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嗎?
只是夜易冷和那北蠻漢子都聽不到蘇青雅的心聲,夜易冷自然是打算聽從蘇青雅的話離開的,所以北滿漢子越大越急,不時大聲的大吼,看來他這樣的大叫只怕也有想要將人引來的意思。
「砰轟……轟隆隆!」就在時,一聲輕微到重的聲音傳入蘇青雅的耳中。
這聲音自然也逃不過夜易冷和北蠻漢子的耳朵,夜易冷面色也是微微一沉,北蠻漢子卻猛的「哈哈哈哈——!」的笑起來,這笑聲利用內力不斷的擴大,將那轟隆聲蓋去,不過不到片刻就蓋不住了。
「你們,逃不掉!」北蠻漢子用漢語大笑的說著。
蘇青雅頓時明白,這北蠻漢子不是不懂這些,只怕他早就想到了,將他們追趕到這裡也是故意,他竟然一點不怕死的也要將他們逼死在這裡。
憑著這樣同歸於盡的想法,他們想逃他也會必死一擊。
和蘇青雅想的一樣,北蠻漢子內力大發,不顧夜易冷就的攻擊,寧被打擊幾下吐血,腳下卻猛丹動冰面,口裡又是大聲的吼叫。
冰面頓時破裂的更加厲害了。
蘇青雅連聲道:「別打了,快走,他根本沒想活。」
夜易冷自然是看出這一點,早就在蘇青雅出聲的前一秒就已經收手,快速來到她的身邊。
「走!」夜易冷聲音平穩,給人一股難言的安定。
蘇青雅也是不禁心中安了一些,竟然有些打趣道:「怎麼?一點也不怕?」
他側頭,目光有些輕微的波動,嘴角輕揚了起來,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不會有事的。」他經歷的事故太多,有意的,無意的,在生死線上也走過太多次數,只是每次憑借自己的毅力和能力沒有死去。而此時她在他的身邊,他更加不會讓他們有事。
蘇青雅沒有再說話,微微斂下眉目,她才習慣自己獨立一個人了,此時聽到他的話,卻是有一種被保護和安慰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美好,但是她卻知道,這種感覺同時會讓人變得軟弱。
他……可以被依賴嗎?或許是可以的。但是未必是她一人的,這樣的話,她終究是不願。不是唯一,寧可不要。
「轟隆隆——」
冰面破裂的可怕,兩人傾盡全力的跑動,也不知跑到了哪裡,卻是終究逃過一劫,從破冰河流出來。
只是,下一刻,還沒有逃生的喜悅,接一下發生的一切,就連蘇青雅也不禁白了臉。
雪崩!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好笑了,他們今天的運氣真的是差到了極致了。
前後無路,看來這次真是要聽天由命了。
就在蘇青雅心思時,雪崩已經臨近,她頓時感覺到腰身上被一雙鋼鐵一般的手掌擁住,轉頭就對上夜易冷那張沒有表情的面容,對視上那雙血紅色深邃的眼瞳。
莫名的,她竟然安定了下來,就算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在身邊。
他抱著她快速奔跑,尋找好的避難所。
這時,雪崩也到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2:13
第六十二章 he歡
蘇青雅說不出自己是被痛醒的還是被凍醒的,反正那種感覺非常的難受,她也就迷茫的醒了。
剛剛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被抱在一個溫暖的胸膛內,耳邊可以聽到那沉穩有序的心臟跳動生,充滿生的樂章。
「醒了!」頭上傳來一道略微有些沙啞卻難言驚喜的聲音,蘇青雅有些艱難撣起頭,脖子的僵硬不知道是躺太久了還的冷太久了。怕是冷的吧,因為她一有了意識,就發現周圍冷的厲害,唯一的熱源只有他的身軀了。
隨著抬頭就將此時的他收入眼中,他此時有些狼狽,頭髮散亂,卻為他去了幾分以往的高深莫測,多了一些隨意不羈,面色發白,嘴唇同樣也是,只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瞳卻依舊充滿著光亮,那瑰麗的光彩,幾乎成了漫天白雪裡的唯一的光,若是不知道的人,只怕還以為他是這裡的妖靈。
他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的優秀。
「我……」剛剛開口,蘇青雅就發現自己喉嚨沙啞的厲害,吞嚥了幾口口水,才又道:「咳,我們,在哪裡?」
「不知道。」夜易冷微微弊眉,「那時雪崩太快,也不知道被沖埋到了哪裡,不過這一天我已經看過,鳳離應在那一方。」他指著一個方向。
「我昏迷了一天?」沒有想到到最後,自己還是被他護著了,若是她一個人的話,或許真的有些難以應付這大自然的力量。
「嗯。」夜易冷將她頭上的白雪拂去,一隻手又緊了緊她的身軀。他知道,她必然不是那般嬌弱的女子,她一定會醒來。
「放開我,我的身體都麻木了。」沉默了一會,蘇青雅已經恢復冷靜的開口。
夜易冷依言放開她,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這一放,蘇青雅差點一時使不出力而倒了下去,幸得夜易冷的攙扶才沒有出醜,在夜易冷沉深沉的目光下,她也就沒有拒絕他的幫助,而且這時也不能拒絕,想要活下去就要好好的合作。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她也慢慢恢復肢體的活動機能,站在雪地上,發現周圍一片的白茫茫,真不知道夜易冷是怎麼分辨的方向,莫非是看太陽?
蘇青雅轉頭看他,說道:「走吧,留在這裡不是辦法,按你剛剛說的方向走,要是碰到什麼人就好了,想來軍隊裡也有你的忠實部下吧,希望他們回來找我們。」
她連說兩次『我們』,或許對她來說只是平常而說,但是夜易冷還是不由的在意了一些,嘴角輕揚了揚,「嗯。」
雪地很深,兩人走得很費力,加上天氣冷的厲害,這不是普通人可以受得了的。
蘇青雅幾乎覺得她的眼睫毛都被凍僵了,轉頭看向夜易冷,他睫毛的確都結上一層朦朧白霧。
「牽著手,這樣可以互相幫助。」她主動伸手握著他的手掌。這一握才發現,他的手看到時是骨節分明,修長漂亮的,但是握上時才發現是意外的大而結實,而且掌心和指腹上都有著老繭。
夜易冷緊了緊她冰冷的手,單單這一個肢體的語言,卻讓她感覺到了安全感。
……
兩天一夜。
「呼呼呼……」
什麼都聽不出見了,好像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臟跳動的聲音,蘇青雅眼睛也有些迷離,腳下一個不穩,直直往後面倒了過去。
她沒有落地,而是被一直握著她手的夜易冷抱住。
他這時,面上同樣不好,嘴唇都勝生裂泛紫了,聲音沙啞:「上來。」
他蹲下高大高貴的身軀。
蘇青雅一怔,隨後就明白他要做什麼,現在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有些無力,想來他也是一樣的,「夜……夜易冷……」
「上來!」他聲音生硬,強硬,幾乎湧上了命令。
蘇青雅心臟微微震動了一下,他那雙臂紅寶石還美的瞳孔直呼佔據她一切的視線。她看出他的堅持,只怕她要是不上去,他就不會罷休,到最後兩人死的更快。
留著是死,什麼尊嚴糾結心結什麼都不重要了,在他面前脆弱一次又如何,靠他一次又如何。
蘇青雅爬上他的肩膀,做完這一切就幾乎用了她現在所有的力氣,只有在他的身上大力的喘氣,卻又喘不出氣。好冷,真的好冷。
「唔。」蘇青雅聽到他輕不可聞的一聲悶痛聲,思緒一震,莫非他後背受傷了?
「夜,易冷……你……背後……」她聲音啞得厲害。
「不要,說話。休息。」夜易冷說著,就慢慢的行走起來。
他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好似千鈞之重,蘇青雅貼在他的背脊上,只要努力的讓自己休息,讓自己可以虛弱的慢一些,讓自己不要睡覺去。
「雅……」
「恩……」
每走一段路,他總會叫一聲,她也就回一句,到最後,完全是氣若游絲的聲音,小的好似貓叫。
死亡這一次這麼近,不像當初她死亡時的薩那,而是這麼的緩慢,慢得她居然掙扎的捨不得。
「不……不要睡。」他強硬的說。
「記住……你……答應……我的……呼……」
「不會……有事……」
耳邊不斷傳來他的聲音,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弱,但是也越來越強硬堅持,也是因為他們離得近,她才聽得清。
她真的快凍僵了,真的要僵了,她覺得身體都不受自己控制,只有鼻息慢慢出進。
最後,她感覺到他摔倒在地,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而她壓在他的身上,想起來卻無法動彈。
直到好一會,他才把她翻過來,壓在了她的身上。
蘇青雅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但是半瞇的眼瞳裡看到夜易冷臉上的驚恐,想來一定和死了差不了多少了吧。
「不要……睡,雅……兒,對……對不起……」他聲音低得難以聽清,然後低頭猛的吻上她同樣乾裂的唇,手掌開始脫她的衣裳。
「嗯……」胸前的被異物掌握,蘇青雅覺得一股電流傳入身體,不禁輕吟出聲。
「不要睡,不要睡。」夜易冷啃咬她的嘴唇,兩人的嘴唇上都乾裂的出了血,他不斷的重複。
蘇青雅知道他想做什麼,她沒有一點的責怪,這個時候這樣做才是才正確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給他們帶來最後一點生機,溫暖起來。
他的唇,點燃了她身上的火,啃咬她白皙的頸項和胸前,有些狂亂又溫柔。她面上終於浮現一絲的嫣紅,身上也恢復一些力氣,猶如迴光返照般。
直到他她的身軀,她只覺得一陣劇烈帝痛,猶如在海裡搖擺的小舟,一波一波的巨浪,只要緊緊的抓著他,才能平穩自己。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2:54
第六十三章 獲救回國
漫天的風雪,冰冷的天下,兩人無盡的合歡,攝取著對方,需要著對方。
從一開始的疼痛到後來的快感,一波一波的衝擊而來,讓她精神又恍惚,身體著火,心田發燙。
蘇青雅記不清他們什麼時候結束,記不太清自己是什麼睡眠。只知道耳邊一直傳來著一人的呼喚,他一聲聲一聲聲說著,堅持下去,沒事的,不會有事的,還有一陣陣心臟跳動的聲音,很吵很吵,她卻不覺得的煩。
對方一遍一遍的稱呼著自己雅兒,她睜不開眼也開不了,好累好餓也好冷,不過她真的在堅持,堅持著。
她不會死的,她還有事情要做。
……
夜易冷幾乎感覺不到面上肌膚的觸感,做不出什麼表情,也難以說話,只知道不斷的走著走著,機械的走著,風雪吹得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在他的懷裡是蘇青雅,那個驚采絕艷的女子,那個動了他心神的女子。
他已經沒有辦法去感受她的鼻息,也感受不到她的溫度,連他自己的溫度他都要感覺不到了。
死亡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他清楚,太清楚,因為他經歷過太多的生死,太多人想要他死了,哪怕他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要,別人也會讓他死無葬生之地,連帶著他身邊的人同樣受到傷害。
他想起十歲那年,他被綁在巨木之上,看著下方所有人對他的摒棄,所有人對他的咒罵。他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他們說他生來就是個錯誤,可是母妃卻說了,他是世上最珍貴的血脈,天下間最珍貴的人。
他本想,母妃死了,沒有人是需要他的,天下間的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去,既然這樣,他便是死了又如何,他什麼都不要,什麼都沒有,母妃也在天上等著他吧。
他不知道自己的哭泣,那淚水不是懼怕,不是悲傷,他當時什麼都沒有想。
他感受得到腳下的灼熱,將他的肌膚全部灼燒,他聞到了自己的肉被燒烤的味道,那麼的刺鼻。
那薩那他看到了師傅的臉,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任何的擔心,有的只是失望。
是了,他怎麼忘記了?
他不該死的,他要活著,他要完成母妃的願望,母妃說過要他活著,他怎麼可以忘記,殺害母妃的是誰,怎麼可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血液被腳下的火點燃,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一切。
那次是他最臨近死亡的時候,他明白,若是那一刻他甘心死去的話,師傅便不會救他,那一次代表他的決定,他選擇的路,不會再有退路。
因為他不再是代表他一個人,他要承擔一切的責任。
這一次呢?
夜易冷目光幽深,近乎偏執的堅持,讓人感覺,此時所有的生命力只剩下那一雙血紅的眼瞳,充滿生的氣息。
這一次同樣面對生死這麼的近,但是卻不再是他一個人,他不想她死,所以必須活著,爭取他和她都活下去。
……
「劉副將,四處都找遍依舊找不到將軍的身影,只怕……」
一名被凍得滿臉通紅的小兵朝帶隊的壯漢稟告道,話語及時一止,但是是誰都明白這只怕後面是什麼。
劉副將面色更黑了,抬手就想一巴掌抽向這小兵,但是這個時候不是糾結這個事情的時候,他怒聲道:「將軍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繼續給我找!都他媽的別忘記了,這戰本來多少人都得死,是誰救了你們的命,讓你們可以回家看妻兒!」
「是,是!」小兵看出劉副將的憤怒,連忙應聲跑出了。
這支隊伍便是來尋找失蹤了的夜易冷與蘇青雅的。
本是定好了的集中地,他們看到橫江城內的大火就知道他們勝了,大勝了,損兵不到五百的勝了,可是最主要的功臣將軍卻沒有回來,整整一天了都沒有回來。隨後就聽到北蠻的軍隊在趕回去的時候,被雪崩傾覆,損失慘重,但是他們卻沒有半分的喜悅,他們的將軍還沒有回來啊。
分隊四處尋找,尋了兩天還是沒有找到,這讓劉副將也不禁有些心寒起來。
「找,所有人給老子認真的找!」劉副將又是一聲道,自己就繼續尋找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多人都凍得受不了,有的甚至凍暈了過去,他們實在不敢想,誰能在這雪地裡不吃不喝凍上兩天還能不死的。
……
劉副將直到許多年以後已經忘不掉他找到夜易冷兩人的那一幕,或者說這一幕已經完完全全深刻在了他的腦袋裡。
雪還在飄飛,劉副將心中越來越煩躁,更多的卻是絕望和歎息。
他是夜易冷手下的人,他性子的直來直去,卻不傻。鳳離國因為內鬥越來越腐敗了,要說暗地裡抖得最厲害的自然就是夜易冷和太后皇帝那一派,他從跟隨在夜易冷身後就已經有了覺悟,憑他和夜易冷相處以來就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夜易冷是難得的梟雄,他年紀不大,卻深思謀略,膽大心細。他自然是聽過因為夜易冷眼瞳而被傳出妖魔之說的事情,對這樣的事情他鄙之以鼻,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事必然是有蹊蹺,當初定然是太后和皇上弄的鬼,對付那時候還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這讓他對太后等人尤為鄙夷,更是想到自己一身戰力卻不得好前途,便更加的覺得噁心,不甘。這也是後來他加入夜易冷手下的原因之一,他想,這鳳離是該換換血了,見證一國之君的成功總是讓人心動的。
他年紀也大了,卻無妻無兒無女,放手大做一次又何妨?
劉副將眉頭皺成一座高山,眼底都浮現出煩躁。難不成終究是要失敗,那人就這樣死去了不成?
這會,他一抬頭,餘光卻猛的看到風雪裡一道有些模糊的黑色影子。
「什麼!」劉副將怕是自己眼花了,伸手就是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震驚了,連臉色都不禁慢慢的沉下來,到動容和敬佩。
其他人不知道劉副將是看到了什麼,就都睜大了眼睛隨著他的目光看著,好一會才看清那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在一片白雪地裡很小,然後慢慢的清晰,直到離他們不足五十米遠的手,他們才完全看清,那是一個人,一個男人,而這會,不止是劉副將,就是那些小兵都一時都沒有了話語,突然覺得喉嚨裡堵得厲害。
夜易冷此時是狼狽不堪的,幾乎變成了移動的雪人,頭上都被堆滿了白雪,身上的黑衣都濕透了,他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著,這不是讓人在意的,最讓人在意的是他的面色和神情。
他的面給人一種石頭般的生硬,蒼白的像是死人,嘴巴都乾裂不成樣子,不時喃喃著不知道說著什麼,或者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喘息而已,血紅色的眼瞳好像也失去了色彩,變得暗淡起來,他的動作幾乎像是機械,在他的懷裡用黑色的衣裳包裹著什麼,看那形狀應該是一個人,被夜易冷以完全保護的姿態抱在懷裡,明明只是一個抱著的姿態,個給人一種他抱著是他的一切的感覺。
「將,將軍……」劉副將覺得自己的眼睛真是被風刮得痛了,刮得發酸,刮得有些花了,讓他老大不小了,竟然忍不住眨了眨,差眨出水來。
「將軍,將軍!」其他小兵也都回過神來,口裡發澀的叫著。
劉副將猛的到來夜易冷的身邊,剛剛準備碰觸他,夜易冷猛的抬頭,那薩那的眼瞳迸發出沒有半分人情的寒冷,是這周圍雪天裡都無法相比的,劉副將覺得自己心臟都在那一刻停止了,差點憋過了氣去,覺得自己都要死了。
幸好,夜易冷好似在那一霎認出他,然後整個人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向後倒去,口裡微微開合兩下,說的是什麼呢?
劉副將看明白了,聽是聽不到的,但是那口型他看的多了,也就明瞭了,夜易冷說的是:救……
不是我,而是她。
劉副將及時的將他扶住,那一瞬他幾乎以為自己碰觸到的不是人體而是冰塊。然後發現,就算夜易冷已經昏迷,他抱著懷裡人兒的手卻沒有松下半分,看那樣子怕是已經僵硬了。
「還不快來幫忙!」劉副將深吸幾口氣,收斂心裡的情緒,朝著站在原地還有些呆呆愣愣的士兵們喊道。
士兵們這才快速的趕過來,手忙腳亂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夜易冷,劉副將也將自己身上的大襖子脫下來包裹在夜易冷和蘇青雅幾乎成為連體嬰兒一般的身軀上,然後小心的為兩人船體內力,只求他們能夠度過這次難關。
——
鳳離國,軒元殿。
夜以洺一身明黃皇袍,他倚在高位上,看著手中的軍報,俊美的面龐神色不明,眼瞳中更是閃動暗沉。
隨手將那軍報丟在一旁,「真是大勝,赤王的才華讓朕都敬佩不已。」
下面的人不敢言語,心中暗中思緒:五千勝兩萬,這等的戰績就算是霄雲將軍都不曾做到過,那才華自然是讓人敬佩的。
只是這話從夜以洺口裡說出來,就變成另外一種意思了。
「下去吧,赤王回歸時,朕定是要好好賞賜的,朕得好好想想。」夜以洺說道。
那人恭敬的施禮,緩緩退了出去。
夜以洺這才弊眉思緒起來。大勝,夜易冷卻受傷所以延遲了回歸的時期,這是真是假?莫不是引敵之策?
此時,被數人惦記著的夜易冷正躺在營帳中,在他的身邊便是同樣昏迷著的蘇青雅,這還是數日的治療,來好不容才讓夜易冷迷迷糊糊清醒過幾次才松來手,沒有再抱著,只是卻依舊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其力道看蘇青雅那手腕的青紫就知道了。
這會,營帳的門簾被掀開,帶頭走進來是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身上穿著藏青色的襖子,面容算不上俊美,只是氣質悠然自清,手裡端著兩碗湯藥,若是蘇青雅醒來的話,就會認出這人正是藥尋。
在他的身後跟隨著還有劉副將幾人,都是一副著急又沉穩的樣子。
看著藥尋將兩碗湯藥餵進夜易冷和蘇青雅的口中,劉副將才出聲問道:「藥公子,不知道將軍他們如何了?」這些天他也算是見識到了藥尋的本事,本按照夜易冷和蘇青雅那樣的傷勢,想要讓他們這支打仗的隊伍找人救活他們根本就是不可能,就在他們有些絕望的時候,藥尋卻出現了。
聽他說的是,他一直都跟隨著他們不遠的地方,這次就是夜易冷的暗衛尋來的他。
不得不說,夜易冷確實是有先見之明的。兩軍大戰,而且他早就想到這同樣是一場陷阱,又怎麼會不做全面的準備?
藥尋的到來自然給他們帶來了希望,這會兒,夜易冷和蘇青雅總算是沒有了生命的危險。
「不會死。」藥尋冷淡道。
劉副將話語一滯,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呼出一口氣。他看得出眼前這個男子性子冷淡,不是存心和他作對。
「我要施針。」藥尋又說。
劉副將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他開口道:「那藥公子施針,我們出去守著。」說完就不停留的走了出去,想他一個打仗的漢子,實在不習慣太禮貌文雅的說話,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故言寡語的人。
全部人都出去了,門簾也被拉上。
藥尋脫去夜易冷的衣裳,露出他的背脊,說要受傷,蘇青雅只是受了一些輕微什麼傷,而夜易冷被後背卻是被什麼重擊,內傷有些嚴重。不過要說真正害他們差點死去的還是寒冷和飢餓疲憊。
一針針行雲流水的施針在夜易冷的身上,整個過程異常的安靜,藥尋目光專注認真。
直到他再慢慢將針拔出來的時候,夜易冷也已經睜開了眼睛,不用看就知道現在旁邊的是誰,聲音沙啞的有些難聽:「藥尋。」
「是。」藥尋回應。
夜易冷虛弱的喘息一會,他前時也醒來過幾次,但是那幾次都是迷糊的,並不算真正甦醒,這次總算有了一點精神。
側眼,就看到蘇青雅蒼白沉睡的面龐,心中無聲的鬆了一口氣。她躺在這裡,便是無生命危險了。
藥尋依舊在拔針,夜易冷就似完全沒感覺,一會才道:「她,醒來過嗎?」
「沒有。」藥尋斂眉說道。
夜易冷眉頭微微一皺,「怎麼回事!」
她的傷並沒有他的重,就算身子比他要脆弱一些,但是他知曉她的意志同樣是不低的,若是一樣的治療,他應該比他醒來更快一些才是。
「我未給她施針,寒氣無法完全治療。」藥尋如實的說。
「那便施。」
「施針便要看了她的身子。」
夜易冷轉頭看他,血紅的眼瞳深沉得無人能懂,柔軟的髮絲沒有束,散亂傾瀉在他的面龐上,徒添妖邪的美感。只是他眼中偶爾閃過的戾氣卻是陰寒。他沙啞的聲音,口氣卻平淡:「藥尋,你不是會說這樣話的人,你是醫者,她只是病人。」
藥尋腮子肌膚微微一抖。
「這不是第一次了。」夜易冷聲中微帶喘息,口氣依舊平淡,但是空氣的壓抑和威懾卻越來越重。
藥尋面上看不出變化,為他拔下了最後一枚銀針。
夜易冷這才翻身,依靠在床沿,眼瞳在濃密眼睫下更顯幽深,淡聲道:「你一直都在拒絕救她。」若不是他的命令,他一直都不想救她。
藥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夜易冷的話。
夜易冷也是一陣的沉默,最後終是散去了威壓,道:「藥尋,我知道你的心思。」
藥尋這時才微微有些變化,抬頭看著夜易冷,單膝跪在了地上,「請主子責罰。」
「因為素素求你了?」話說是問話,口氣卻是肯定的。
藥尋面色不變,道:「是屬下自作主張。」
「藥尋。」夜易冷口氣一沉,「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
「起來為她治療。」
藥尋卻依舊不起,而是清冷說道:「主子,素素小姐知道了,會難過。」他雖面色不變,但是清冷的口氣第一次如此含著堅持,眼中甚至帶著一些單純的倔強。
「藥尋,我自有決斷。」夜易冷並不願在這件事情深究,眼中已含疲憊。
「是。」藥尋站起身,便冷淡著臉開始為蘇青雅施針。
面對蘇青雅如玉無瑕的背脊,他的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動,就似看一樣死物。
夜易冷在她的身上流連,最後定在被他抓得青紫的手腕上,不由的伸手在其上輕輕揉動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此時垂下眼目中的輕柔。
藥尋見了,施針的手微微頓了頓,似思緒了些什麼,最終繼續起來,眼中依舊是認真的。
他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管為了什麼,他其實也知,並不是蘇青雅的錯,他可以不救她,卻不能故意失手殺她。
在他手一頓間,夜易冷目光只是同樣微微一漾,卻並沒有看他。因為他明白他的性子,說到底,他其實只是心思單純的人。
……
鳳離都城,百姓們早早就等候在那裡,每個人睜大了眼睛,面上皆是歡喜和敬仰的神色。
浩蕩的軍隊,浩蕩的腳步聲。
伴隨著這一陣陣的浩蕩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百姓們的呼喚聲也越來越大起來。
城門大開,軍隊行來。
領頭的便是一身紫衣的夜易冷,他面色略白,但是神色精神,略斂眼,血紅的瞳孔,瑰麗無盡的光彩,輕揚的唇,如墨的髮絲用紫色綢緞束在腦後,意氣風發,動人心魄。
當年,他初封赤王時,也是這般意氣風發的騎馬過道,只是街道上無一人所在,那時的他一樣的驚艷,如同妖精。此時的他卻更加的高深莫測,更加內斂了,如同入削的絕世寶劍,收斂所有的鋒芒,卻讓人更加收不住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沉淪在他的神秘之下。
在他的身旁,是一身黑色錦袍的蘇青雅,她的肌膚在黑色的衣裳承托下更顯得白皙,面容精緻如畫,眉目略挑,冷邪而透徹。正視她這雙眼時,只覺一片的平淡的從容,其中光擦偶爾一閃卻是天寒地凍,鋒芒四射,讓人不容逼視。若她一斜視一人時,就見那眼弧度眼美艷,恰到好處,顯得一股冷邪,讓人心神不禁跳動。
如此的她,竟然讓人一時有些難以說出眼中的那股熟悉,明明如此想像的一個人,卻又好像不似。
兩人領頭騎著馬,面對百姓們的歡呼,都是一臉的從容,不時互相說著什麼,竟然誰也沒有將誰比起來,在夜易冷那張絕色面容與氣度下,蘇青雅居然毫不遜色,讓人無法忽略去她。
皇城上,皇上親自迎接,全國歡慶。
——
王宮宴,特為大勝歸來的赤炎將軍——赤王所辦。
宮宴上,兩人先是梳洗一番,蘇青雅走出時,就見夜易冷已是等候在門口。
「走吧。」夜易冷目光微柔下來。
蘇青雅微笑,點頭。
從她醒來開始,一路行軍就是在調理,調理好了便回到了鳳離,這會還沒有休息好就要參加宮宴真是有些疲憊,忙碌得兩人都沒有辦法好好的談談,或許是都好未想好該如何談?
蘇青雅依舊是一身男子的裝扮,著著黑色的衣裳,整個人充滿鬼魅又凜冽的美感。從大勝回來她就喜上穿黑衣,她想起,柳芸常年都是穿黑衣的,黑衣穿在她的身上非常的美麗,又充滿著神秘和氣勢。
男子的束髮,男子的衣裳,白皙如雪的肌膚,精緻的眉目,眼中的從然威懾,她就似回到了當初帶領青幫時的模樣。
那時,她同樣喜歡穿黑色的衣服,因為不容易被發現,殺人的時候染上血也難以看出來。
夜易冷領著她一起走去宮宴,這時,宴會場地已經是燈火明然,眾人入座。
夜易冷行來時,眾人目光自然的落在他的身上,而在看到他身邊的蘇青雅,面色都是不由的變了一變。
宮女將二人領到座位處,這是夜易冷早早便吩咐了的,會領他的謀士軍師一同而來。
看著蘇青雅沒有半分猶豫的坐在那裡,眾人的目光又是一陣的變化。
宴會表面歡快喜慶,實際每個人都懷著心思。
夜以洺道:「赤王,你本說是帶這次北征功臣軍師而來,可是你身旁這位?」
這話落下,全場的聲音都靜了靜。
夜易冷淡笑道:「正是。」
夜以洺神色不變,口氣好奇,詢問道:「朕怎麼覺得這謀士與你的廢妃蘇青雅很是相像?」
『廢妃』兩字落下,夜易冷眼瞳波光微微一漾,半斂著眼,勾起了嘴角,道:「她正是蘇青雅。」
嘩——
誰也沒有想到,夜易冷竟然這般簡單的就承認了,不禁輕聲議論起來,打量上蘇青雅的目光也越來越放肆。他們實在想不透,這蘇青雅怎麼被夜易冷廢棄後,竟然還與他一起,竟還成了他的謀士。
畢竟在古板的世俗理論來說,這實在是不應該的。
夜以洺也是一頓,看似隨意的說道:「歷來從未有女子成為謀士,更何況她還是你的廢妃。」他不由的看向夜易冷身旁從剛剛就一直沒有說話的蘇青雅。
她安靜的坐在那裡,一身男子裝扮,卻絲毫不掩她的美麗。面對所有人的打量和議論,她神色不變,面上浮著淺淺的笑,目光從容剔透。那笑模樣,明明是普通的笑容,卻讓夜以洺覺得,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全場自娛自樂的小丑。
他以往怎麼沒有看出她的不同?當真很是美麗,看起來比他後宮那幾名被他寵愛的妃子都要有味道許多。
夜易冷眼中一閃而過陰寒,口氣卻不變,笑道:「回皇上,蘇小姐才華過人,成為本王的謀士,是本王的福分。」
他的話將夜以洺打量蘇青雅的心思收回,不禁有些驚,夜易冷這句話是完全將蘇青雅捧到了一個無比的地位,竟然蘇青雅能成為他的謀士是他的福分,明擺著,他是護定蘇青雅。
「是嗎,蘇小姐被赤王這般推崇,看來蘇小姐的才華必然出色。」夜以洺說這話時是看向蘇青雅的,顯然是對她所言。
蘇青雅抬頭,對夜以洺微微施了一禮,不亢不卑道:「皇上贊謬了。」
眾人再次因蘇青雅的態度而詫異,她沒有半分的推辭和謙虛,這是絲毫沒有否認夜易冷說出話的真實,就是告訴大家,她就和夜易冷說的那樣,夜易冷能有她這樣的謀士的確是他的福分。
當真是狂妄之極!
一個女子做到她這份上,當真與眾不同了。
「呵呵。」夜以洺聞言笑起來,這個話題也就不了了之。
時間恍然而過。
夜易冷被其他人拉去不遠的別處了,蘇青雅依舊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吃著桌子上的糕點。
一道黑色的陰影籠罩在她的頭上,蘇青雅抬頭,就見是蘇洵那張中年的面龐,看著她的目光閃動著複雜。
他不說話,蘇青雅也不想與他多加言語,收回目光,繼續吃著糕點。
直到他站了一會,蘇青雅才再一次抬起下顎,眼瞳微瞇,其中冷邪的光彩一閃而逝,「蘇丞相,你擋住了我的月光。」
蘇洵面上浮現怒色,卻忍了下來,沉聲道:「我早該想到,你吃裡扒外,早與夜易冷勾結。」
「呵呵。」蘇青雅失笑,冷淡道:「我早就說了你無知吧,你更應該想想,是誰狼子野心,把我推進去的?」
比毒舌?比論辯?她絲毫不差。
蘇洵呼吸一滯,道:「你未免太天真,莫要以為和夜易冷在一起,便鬥得過太后皇上。」
「你忘記加上你自己了。」蘇青雅清淡的聲音提醒道。
眼見蘇洵又是一陣的沉默,蘇青雅唇上的笑意也明顯起來,眼瞳瞇起,其中的幽光如劍鋒,輕悠悠的說道:「我不是你的女兒,所以不必演戲。鳳離會怎麼樣,我不在乎,告訴你吧,我只是被你們逼出本性來了,有點不開心,想要你們痛苦。」
她的話很簡單,更像是在撒嬌,小孩子鬧脾氣。
但是,蘇洵心中卻莫名的沉重起來。
她又低低的笑出聲來,瞇起的眼瞳宛如新月,美麗動人,又有些詭異的透徹如冰,「蘇丞相,娘叫我萬事隨心,這就是我的心思。」
蘇洵的面上頓時變得複雜起來,看著她的目光好像並不是在看她,而是在透著她看著別人。隨後他第一次露出一絲痛苦神色,聲音低沉:「我愛她……是她太倔強……」
他愛她,只是她倔強得不給他一點的餘地。
蘇青雅沉默,笑容略帶諷刺。
蘇洵瞬間恢復過來,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很像她……不愧是她的女兒。」說完,就轉身離去。
這一次,他們就真的是完全敵對了吧。
蘇青雅笑著,腦海中想到柳芸,不禁笑得溫柔起來。
或許她和柳芸是真的很有緣,連蘇洵都說了自己很像她,所以說,她們是母女不是嗎。
「蘇小姐,多日不見了。」耳邊一道溫和爾雅的聲音傳來。
付霄著著白衣,眼如墨玉,輕輕瞇著,弧度很完美,泛著和熙的友好笑意。
蘇青雅看著他,微微沉默起來。
「莫不成,蘇小姐忘記了我?」付霄絲毫不見氣惱,笑容親切和善,「需要我再次介紹下自己嗎?」
「若是你想的話,我無所謂。」蘇青雅收回心中的思緒,仰頭輕笑,道:「你的介紹裡有沒有詳細一點的?例如你是中立還是……」
整個鳳離已經內朽,多數人都已經分成了兩派,或者中立。
他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懂。
付霄笑了起來,「蘇小姐,真是越來越直接了。」
蘇青雅不置可否。
付霄便自然的坐在她的邊上,說道:「蘇小姐這樣做好麼,剛剛從赤王身邊逃離,卻又回來。」
「我要想過平常日子,但是本以為剛剛出局,卻不得善果啊。既然這樣,就只有自己把這盤棋下完了。」蘇青雅懶散的說道。
「蘇小姐太倔強。」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蘇青雅眨了眨眼,有些俏皮。
她就倚靠在椅子上,整個人看似懶散,但實際上全身都在戒備著,猶如一隻捍衛著自己的小貓,雖然這隻貓的利爪同樣鋒利,一不小心就被抓傷,但是他依舊覺得異常的可愛。
付霄手指輕動了動,收回了看著她的目光,漸漸恢復平靜。
兩人坐在一起,被其他人都看在眼中,夜易冷與夜以璿同樣就其中。
夜以璿依舊有了變化,成熟了不少,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掙扎,似乎是動身過來的,只是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付霄終究是沒有動。這都被蘇青雅餘光看在眼裡,也是她沒有叫付霄離開的原因,比起付霄,夜以璿要煩許多。
直到宴會結束,各人離開,蘇青雅也坐上夜易冷的馬車。
馬車裡很空曠,放著暖爐,蘇青雅坐了一會就忍不住半瞇著眼睛,自從她醒來後,就是行軍趕路,剛回來又是參加宮宴,到現在還沒有真正休息過,身體也沒有完全好,總是容易疲憊嗜睡。
夜易冷見了,輕聲道:「睡吧,到了我會喚你。」
「嗯。」蘇青雅點頭,就靠在馬車邊緣上,閉上眼睛。
夜易冷看了一會,伸出手攬上她的腰身。
蘇青雅目光頓時睜開,靜靜的看著他。
「靠在我的身上會容易睡。」夜易冷說著,手沒有放開也沒有用力,看她的決定。
蘇青雅想了想,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
夜易冷輕揚起嘴角,動作輕柔的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裡,低頭就可見她安靜的睡臉,就如睡蓮,沒有了平日的冷靜和凜然,輕靈得嬌小。
細細的看著,漸漸也是有了些睡意。這些日子,蘇青雅沒有休息好,他又何嘗不是。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3:26
第六十四章 你是我的
暖陽雪融,冬天也漸過。
赤王府東苑雅閣,籐木椅子上,蘇青雅身上依舊裹著一件狐毛大衣,青絲隨意披在腦後,面容已經完全張開,比以往更是美麗耀眼,別人都說女人十八一朵花,確實是如此,她便是越長光彩越勝。
剛剛喝完藥尋端過來的湯藥,蘇青雅將碗放到一邊,然後看著依舊站在她面前的男子。
藥尋站如松竹,神色清冷,就算是在夜易冷身邊時同樣是如此的,讓人覺得他根本就沒有在乎的東西,甚至連死都不怕。蘇青雅轉眼一想,或許他是有在乎的東西的,這醫學不就是嗎。
她的藥都是他親手製作親手端來,這是他的習慣,只要是他要救的人,就會親手做所有的一切,不出一點的意外。
「你有話要說。」蘇青雅淡聲說道,並未問話而是陳述。
藥尋面色不變,道:「你的身體已經調理好,今日我便會走。」
蘇青雅眉目微微一挑,他不是會像和她包行蹤的人,更不會是捨不得她,那定然就是他走之前要說什麼。
藥尋目光輕微的波動,看了她一會道:「你是個不錯的女子。」能夠被他稱讚的女子少之又少,一隻手數的過來。
「謝謝誇獎。」蘇青雅點頭,隨意笑道:「你想說什麼,直接說。」
藥尋依舊有些糾結,眼波幾番的轉動。蘇青雅看得有些好笑,其實她也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子,性子簡單,想來他現在要說的話平時他並不會說,只是偏偏又想要說,才會這樣。
最終,藥尋眉頭輕微州的一個皺痕,開了口:「請你離開主子。」
「哦?」蘇青雅目光有那麼一瞬的收縮,心田不受控制輕顫了一下,讓她面色也不禁有些變化。
藥尋又是一陣的沉默,眼中卻露出堅持,又道:「請你離開主子。」
「為什麼。」蘇青雅也算是恢復過來了,反問。
藥尋生硬道:「你與主子一起,素素小姐會難過。」
素素?那是誰。
蘇青雅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面上還是浮著輕笑,「素素是誰?」
「這個你不需知道。」藥尋眼中迸發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寒冷,口氣清冷幾乎成了警告。
蘇青雅頓時明瞭,剛剛才在想他只在乎醫學,看來他更在乎的是這個叫做素素的女子。眼瞳閃動一絲清邪的笑意,「你喜歡素素。」
她話語不帶一點的遲疑,其中的確定,讓藥尋無從反駁。
「是該說你善良還是愚蠢?」蘇青雅輕歎。單單從他的神色和話語就可以看出,他喜歡這個素素的女子,而素素喜歡夜易冷,他就為素素清除一切的阻礙。
為了喜歡的人幸福不成?所以幫助她得到她想要的?蘇青雅覺得這是愚蠢的,可是不可否認,這樣的人又讓人感動又為其悲哀。
藥尋不為所動。他從來都不擅長說話,也只有素素的事情可以讓他多加言語,甚至是說出不符合他性子的話,做出違反他醫道的事情。
「請你離開主子。」到頭來,他只有這一句。
「想來那個素素喜歡夜易冷吧,可是夜易冷喜歡誰是他的自由。」蘇青雅聲音漸冷,面上也收斂了笑意,冷淡看著藥尋,道:「我的男人,必須只有我一個,只愛我一人,若是夜易冷喜歡那素素,你放心,不管他是否也喜歡我,我都不會成為他的女人。」
藥尋眼中浮現異色與一抹驚異,蘇青雅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他知道,主子對她的感情,只要她留在主子的身邊,素素小姐便不會開心,只是他卻說不出再讓她離開的話,這本就不是她的錯誤。
藥尋微微彎身,這一禮不知是告別還是道歉,然後緩緩離開。
天空蔚藍,萬里無雲,陽光溫暖的傾灑而下。
蘇青雅輕輕閉上了眼睛。
夜易冷奪了她的身子,這個她並不太在乎,畢竟那個時候是為了大家活下去。而且她不是古代的女人,處子沒了就沒了,從來不會說身子給了那人,就離不開那人。
想來夜易冷看出去她的性子,所以那之後也並沒有說出什麼,更沒有要更換她身份的打算。
這是他對她的尊重,也讓她心中安撫。
不可否認,她對現在和他相處的方式很滿意,兩人的默契也越來越好,肌膚之親也是有,並沒有什麼尷尬和害羞,若是按照這樣發展下去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她做不到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更做不到夜易冷心中有著另一人,她就是這樣的自私的。
身上被遮上一道陰影,蘇青雅冷淡的睜開眼,看著面前站立的人。
他穿著絳紫的衣,將肌膚承托得更加白皙,宛若水晶剔透,五官無一缺陷,眼瞳深邃下垂看著她,閃動淺淡暖意的光彩,青絲打理在腦後,整個人丰神俊朗,就似謫仙。
「有什麼事。」蘇青雅冷淡說道。藥尋剛剛的話要說對她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要是過去一些時間她可以緩解掩飾去,但是她剛剛聽完,他就來了,這火氣自然而然就冒出來。
夜易冷伸手撫摸上她的眉心,輕輕揉動。
蘇青雅心頭輕顫,手輕輕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將他的手打開,眼睛輕輕斂了下來。
「你說的我都聽到了。」夜易冷低啞的聲音傳來。
「是嗎。」蘇青雅不在意的回道。心中卻是一驚,隨後釋然,聽到了也好,早晚他都是要知道的。
看她沒有半分在意的神色,夜易冷輕揉她眉心的手指一頓,眼中閃過一抹說不清的光彩,無奈挫敗又狠怒。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他早就知曉,她的想法總是挑戰這世俗倫理,讓他又愛又恨。
手指下移,撫摸過她的面龐,從指間傳遞而來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他小時候就在想,為什麼父王有那麼多的妃子,為什麼不能好好的對待母妃,為什麼不來看看母妃,也看看他。母妃總是落寂的,哪怕她美得驚心動魄,猶如仙子下凡,但是依舊只是父皇妃子其一而已。
那時,母妃曾對他說過,若是往後碰到真正喜愛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最美的,貪心的人不會理解其中的美麗。
他本想,他不會遇到這樣的一個人。
只是,她卻讓他越來越放不開手。
不可否認,與她一起的日子,其中的感覺是以往從來未有。
只是他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責任。
而這時便決定,不願再放手。
「怎麼?在猶豫?」許久不見他說話,蘇青雅忍不住有些生怒,嘴角揚著邪氣的笑容,眼中卻是一片的冷漠,道:「其實不用說什麼,我只是你的謀士,你得你的江山,我得我想要的,然後一拍兩散就可。」
這話顯然有一點賭氣的嫌疑,蘇青雅說完就沉默了,她察覺到自己情緒的不受控制。
下一刻,她就察覺到夜易冷的怒意,然後被一隻手掌捧住後腦勺,嘴唇被堵上。
他的吻狂亂帶點懲罰的感覺,蘇青雅看到近在眼前的血紅色眼瞳,紅得濃郁,猶如鮮血,又瑰麗得驚人,讓人沉淪。在其中,她看到他的怒氣和無奈,還有陶醉。
唇口裡兩舌交纏,蘇青雅卻在這時感覺到他吻技的青澀,可以說並無什麼技術可言,只是不斷的追尋著她,糾纏著她。
莫名的,蘇青雅有些好笑。伸手挽住他的脖子,半瞇上眼,濃密眼睫形成一道無比誘惑的弧度,主動與他親吻在一起。
夜易冷抱著她的手猛的一緊,然後更加的糾纏在一起,兩人的氣息越來越渾濁混合在一起,一股電流在兩人身上一閃而過,皆是顫了顫。
隨著夜易冷抱著她的手越來越緊,幾乎要將她融進他的身子裡一般,蘇青雅頓時察覺到一樣熾熱又粗硬的物體抵在她的腰身上,微微摩擦著,她甚至感覺得到那物體的輕輕脈動。她腰身像是觸電一樣微微一軟,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她也被他弄出感覺來了。
兩人唇口分開,曖昧媚色的銀色在兩人舌尖相連隨即而斷,夜易冷腦袋抵在她的項窩裡劇烈的喘息,粗沉的呼吸和腰身上的粗大,都讓她身體微微發麻。
「雅兒……」夜易冷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
帶著情慾而沙啞的聲音,低低的,柔柔的,透著無盡的情意般。
蘇青雅竟被叫得全身都放鬆起來,然後更加的燥熱。心中不由暗罵,他真的不是情場高手?
夜易冷伸手就將她攔腰抱起來,像閣樓房間走去。
將蘇青雅放在床上,待將她完全看清,夜易冷呼吸又是沉重幾分。
她衣裳凌亂,頭髮四散蜿蜒在柔軟的錦被上,瓜子小臉白皙小巧,透著淺紅,一直清明透徹不時閃動刀鋒般凜然的眸子此時卻似含著春水,霧氣盎然,嬌嫩微腫嫣紅,好像在邀請著他去親吻。
夜易冷一向慾望都不濃郁,一直也沒有遇到真正能夠讓他產生慾望的女子,有時甚至覺得有些胭脂味濃郁的女子很是噁心,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難以自控。
「雅兒,雅兒……」他低聲呼喚,一聲勝過一聲的輕柔。傾下身子,壓在她的身上。
「唔。」夜易冷自然是重的,擠壓在她的身上,灼熱的呼吸吐在她的臉頰上,蘇青雅瞇著眼,看著他的臉龐,髮絲因為他的動作而落下,他臉龐上的溫柔,眼中的情慾,可以讓任何女子沉醉。
「重死了!」蘇青雅低聲呵斥。
「呵呵。」夜易冷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有想到居然能看到她這麼可愛的樣子。
他的慾望越來越重,忍不住親吻上她的唇口,其中的甜蜜讓他沉醉,他從來不知道女子的味道這般的好,或者該說是她的味道好,讓他不願意起來。而上一次是因為在雪地上,他更多是擔心蘇青雅的生命,所以並沒有感覺太多。
蘇青雅看出他的迷醉,閉上眼睛回應他,心中卻是慢慢讓自己恢復清明,在睜開眼時,他已經開始啃咬她的身體。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而夜易冷也尊重的沒有繼續,抬頭看向她。
蘇青雅清幽的笑起來,笑容邪惑清美,「你想清楚了?」
夜易冷充滿慾望的眼裡又出現一點怒氣,啞著聲音,「你就這般不信我。」他莫非表現的還不夠?
蘇青雅輕輕的笑,但是卻讓夜易冷覺得她根本就是勾引他。她伸手觸摸上他的面龐,他的憤怒沒有讓她生氣,反而是開心,說道:「夜易冷,你若是要了我,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沒錯,她就是在勾引他,就如當初,她夜勾引過劉彥。其實她也是自私的,她想要的也想得到,只有有機會她就會努力去得到,同樣,若是有一點不夠,她就會離開的不留餘地。她就是這樣的倔強有極端。
而她偏偏就在他慾望最強的時候,問這個問題。
「好。」夜易冷突然彎唇一笑,蠱惑眾生。
她是唯一能夠讓他在意的女子,唯獨她而已。
蘇青雅看得那笑,竟是一瞬的著迷,待醒神的時候,就發現他面上的笑容已變成了戲謔,不由也是老臉一紅,該死!她竟然反被他勾引了。
「害羞了?」夜易冷低啞的聲音帶著情色,手指摩擦在她的面上。
若不是她感覺得到他的慾望在她的腰身上摩擦壯大,還真以為他在這時還能冷靜,居然戲弄她?
蘇青雅起身親吻在他的喉結,細細的啃咬。他喉結不由的上下吞嚥,他的呼吸也更加粗大。蘇青雅這才收回了身子,定定的看著他,學者他的口氣反問道:「上次你是處?技術好像不怎麼樣。」
隨即,蘇青雅驚訝的發現,夜易冷的面龐居然蹭上一層紅,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瞳也一瞬有些閃躲和羞怒。
她……真的只是隨口問問,真的只是想反調戲下他……
蘇青雅瞪大著眼,然後嘴上的越來越往上咧,那笑容大概就要形成大笑的樣子。
「雅兒。」夜易冷低低的叫一聲,眼睛危險的瞇起來,還沒有等她笑出來已經狠狠的堵上她的小口。
「等,等下,你,輕點。」
衣裳直接被撕裂開,夜易冷懲罰性的狠狠啃咬她的身體,片刻在她的低喊下變成舔舐,猶如宣誓道:「你也只是我一人的。」
前戲做足,蘇青雅主動的雙腿纏上他精壯的腰身,親吻他的胸膛。
夜易冷口中一聲低吼,便進入她的身體。
包容溫暖的觸感讓此時清醒的他忍不住呼出一口氣,快速的動起來。
蘇青雅緊緊的抱著他,一陣陣的快感同樣讓她不禁的口申口令出來。
她的每一聲都像是最強烈的情藥,讓他欲罷不能。
直到太陽落山,兩人才疲憊的躺在床上,夜易冷緊緊的抱著她的腰身,讓蘇青雅有些難受,但是累的不想動,只能弊眉低低道:「好緊,放手。」
「讓我睡會。」夜易冷將腦袋埋在她的項窩裡,聲音低啞輕柔又有些疲憊,還有些孩子氣的撒嬌味道。
蘇青雅心中不由微微一軟,說起來,這些天她還有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他卻依舊一直在忙,皇上那邊的打壓越來越大,兩方人馬的動作越來越大,他也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好好的休息。
「睡吧。」蘇青雅聲音不由的柔軟,伸手撫摸上他的頭髮。
夜易冷身體微微一震,隨後就放鬆下來。
蘇青雅隨即明白,或許她是第一個除了他娘撫摸他頭的人吧?像他這樣的人,哪怕會讓別人隨便近他的身?
感受著他淺淺的呼吸,蘇青雅不禁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過去。
時間漸漸過去。
夜易冷卻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蘇青雅已經睡熟的面容,眼中沒有半點剛醒來的迷茫,而是一片的清明,顯然剛剛他並沒有睡。
「雅兒。」輕輕的喚了一聲,夜易冷目光深沉,抱著她腰身上的手更是緊了一些。
哪怕他已經得到了她,明明已經答應了她,只是他依舊沒有半分的安全感。
她就像是風,如何也抓不透。
他知道,若是他一分沒有做好,她便會再次疏離,再難靠近。
鼻尖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再看她沉睡的面龐,夜易冷輕勾起嘴角,也是閉上了眼睛。他累,真的很累,一直都沒有睡過好覺了。
——
第二日,日上三竿。
床上蘇青雅醒了過來,剛剛睜開眼,就聽到邊上的低笑聲:「醒了?」
「嗯?」蘇青雅轉頭,便見夜易冷倚靠在一邊,看著她的面龐。怔了一瞬,她就清醒過來,問道:「你不用上朝?」
「告病了。」夜易冷說著,伸手拍了兩下。
外面候著的侍女走進來一聽就將梳洗的器具都端了進來,還有兩人可入的水桶,幾次來回,那桶內就被灌滿了熱水,眾人也就退了出去。
伸手就將蘇青雅從床上抱起來,走到那大桶內,先將她放了進去,然後自己也一起進入其中,哪怕兩人在一起,依舊沒有擁擠。
蘇青雅自然而然的享受著他的服務,而顯然夜易冷並沒有這樣服侍過別人,動作有些沒輕沒重,但看得出他的認真,蘇青雅也就沒有出言阻止。莫名的看著他,她以往怎麼沒有看出來他竟然也有這樣貼心的呢?
「怎麼了?」夜易冷抬頭看她,問道:「不舒服?」
「沒有。」蘇青雅搖頭。
夜易冷看了她一會,手指撫摸過她的肌膚,道:「你怎麼就不會害羞。」
「看都看過了,有什麼好害羞的。」蘇青雅好笑,看他似乎有些遺憾的表情,他還真想看她害羞?仔細想想,她好像真的沒有在他的面前害羞過。
如果以往假裝算的話……
夜易冷低頭在她圓潤的肩頭上輕咬了一口,初嘗禁果的他總是容易動情。
蘇青雅在他胸膛上推了一下,道:「快點洗,你不做事了?」
夜易冷在她肩頭低低的笑,收斂心裡的躁動,就認真清洗起來。
一番清洗過後,蘇青雅依舊穿著一身的黑色男裝,頭髮披在腦後就隨著夜易冷來到書房。
看著案幾上堆積的折子,蘇青雅看了夜易冷一眼,此時的他已經恢復平常,冷淡的神色,高深莫測的目光。
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他的旁邊,蘇青雅就自顧自的將其中的折子拿來看起來,夜易冷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多言語,嘴角輕輕勾起。
直到文川等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
案几上,兩人並肩而坐,兩人皆是神色認真平淡,看著一本本的折子,自然和諧。
幾人心中微驚,卻沒有聲張。
直到蘇青雅在他們談話時自顧自的開口,提出對策,句句凜冽,直擊要理,將他們說得只能佩服。
而夜易冷直接說了一句:「按她說的做。」
又讓他們不得不驚,到後來出了書房都有些恍然。
「文謀士,她真只是一個女子?」一人輕歎,這人在蘇青雅還是王妃的時候就在書房見過她,那時她還在偽裝,與夜易冷對峙。
「奇女子也。」文川輕笑道,也有些輕歎。
幾人沒有言語,也找不出話語來反駁。
這時,一名粉衣女子款款而來,身後跟著兩名侍女,其中一人正端著一個托盤,正向這邊走來。
女子長的美麗,翹鼻星目,穿著粉衣更顯得嬌嫩嬌媚,在看到文川等人時,便是揚著尊敬的笑容,款款施禮道:「見過幾位謀士。」謀士的地位自然不是她們這些後院的姬妾可以相比的,見面皆是要行禮,以示禮貌,如若不然,他們在夜易冷面前提上一兩句,她們就不可能再有受寵的可能。
畢竟這關係到夜易冷是重才還是更重色的名聲。
「嗯。」文川等人隨意的應了一聲。
然後看著那女子走到書房去,聽她是說是早上聽說夜易冷病了沒有去早朝,特地為他親手做了薑湯送來。
幾人看著,不由皆是想到將女子和蘇青雅一作對比,隨即搖頭,當真是沒有可比性,這個女子才是他們認識的女子,像蘇青雅那般的當真是少有的,也是,若是那樣的女子多了,只怕他們男子都會覺得不舒服了。
幾人又是對視一眼,隨後便一起離去。
書房裡,聽到外邊的傳報,夜易冷和蘇青雅手裡的動作都是一停。
「雲夫人?」蘇青雅抬頭一笑。
夜易冷心中微微一緊,哪怕他沒有臨幸過他後院裡的女子,但是看著她這一笑還是讓他心慌。她真是他的劫,他可以對後院的女子那般殘忍,但是對她,卻是小心翼翼。
伸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夜易冷冰冷的聲音已是傳了出去:「滾。」
門外雲夫人心中一驚,咬了咬唇,還是忍不住嬌柔說道:「王爺,妾身已經數月沒有見到王爺了,王爺,你就見見妾身吧,妾身想你了。」
蘇青雅並沒有甩開他的手,而是淡笑著,看他如何處理。
夜易冷手指摩擦她的掌心,動作輕柔,嘴裡卻說著殘忍的話,「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
「王爺!」雲夫人心中淒涼,叫道:「王爺,你怎麼可能這樣殘忍,妾身只想要見見王爺,這般也不行嗎?」
蘇青雅靠在椅子上,看著夜易冷面上無情,心如明鏡。
女人其實都是貪心的,當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那是一種悲哀。但是有多少做得到既然得不到就放開,何必自己痛苦的道理?而這古代的女人更是只要一嫁人就會把那個男人當是自己的天,和其他女人爭來爭去,只是苦了自己而已。
她不會隨便去為難那些女人,但是同樣更不會去為她們求情。說到底她也是個自私的人,甚至比誰都自私,她容不得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
「拖下去。」夜易冷微微弊眉。
外面傳來一聲陶瓷摔碎的聲音,隨後便是雲夫人的哭喊,直到聲音越來越輕,到聽不見。
夜易冷轉頭,看向蘇青雅,就發現她正看著他,神色有些深思,問道:「怎麼?」
蘇青雅回神,揚唇一笑,卻是伸出手觸摸上他的唇角,道:「呵呵,沒什麼。」她只是剛剛在想,他對她真的是不同的,至少這些日子他對她的溫柔,讓她竟然一時差點忘記了他對其他人的無情,在外表現出的殘暴。
夜易冷輕垂下眼,伸出舌頭舔過她的指腹。
蘇青雅挑眉一笑,也不收回手,道:「後院的女人,若是惹到我的話,我不會留情。」後院的那些女人終究還是有用處的,而夜易冷對她們無情,她明白其中道理,在此時這緊張時刻,她自然不會無理取鬧的對她們如何。
「嗯。」夜易冷點頭,看著她的目光有些火熱。
蘇青雅笑得快意,從他口裡拿出手指,甚至不顧其他的在他身上的衣裳擦拭後又是對他挑了挑眉。
「呵呵。」夜易冷不禁的笑了,心裡不但不惱還覺得心情不錯。她有的時候當真是可愛。
看著這時的蘇青雅,身上穿著黑色的衣裳,顯得身姿更加嬌小又纖細,肌膚白皙如雪,小臉在長長沒有打理的青絲下更顯得小巧,清亮透徹的眼,嬌嫩的唇,認真安靜的神情,這個樣子難得乖乖的,又青雅神秘,好似貓咪。
「撲哧。」夜易冷難得腦海裡浮現出一隻黑色小貓的影子,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青雅轉頭,微微弊眉看著他。
夜易冷淡下臉,眼中卻依舊有著笑意,淡道:「沒什麼。」若是被她知道他剛在想什麼,只怕定是要報復的。
他竟不知,自己竟也會有這樣的閒情逸致,想這些事情。
……
三日後,赤王府中接到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赤王府謀士蘇青雅,才華過人,機智聰慧,太后甚是喜歡賞識,特宣蘇青雅進宮陪伴幾日,欽此!」
當夜易冷下朝回到府中時,就見蘇青雅正在書房坐著,隨手就將手中的明黃聖旨丟給他看。
夜易冷接來一看,面色頓時生冷,手中的聖旨頓時斷裂。
在早朝的時候,夜以洺就已經向他提了這件事情,他本就婉言拒絕,沒有想到他早就已經下了聖旨。
「你怎麼想。」夜易冷心中雖怒,但依舊冷靜。
「自然是要去的。」蘇青雅靠在椅子上,看著他眼中複雜,不等他說話,就先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根本是入虎穴,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而且,若是我不去,他們就理由對付我們,更會覺得我對你的重要性,更會對我出手。」
夜易冷眼中閃動忽明忽暗的殺意,低啞無奈開口:「你這是不給我拒絕的理由,是怕我叫你去嗎?怕我依舊利用你?」所以自己先說完了一切的理由。
「沒有。」蘇青雅毫不猶豫的否認。
「雅兒。」夜易冷目光深沉。
蘇青雅見他的模樣,便笑道:「我沒有那麼柔弱。」
夜易冷無言,他就是知道她不柔軟,她倔強,所以才無奈,讓她冒險。
「還是你覺得,你護不了我?」蘇青雅用出激將法。
「你還知道讓我護?」夜易冷聲音暗沉。
「呵呵,你鬧什麼彆扭。」蘇青雅斂眉,目光冷光閃動,輕笑道:「我不是小白兔,我要的也不是柔弱的讓人保護。」
一陣沉默。
「雅兒。」夜易冷知道她心意已決,最終是他妥協,定眼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我知道了。不會有事。」
「當然不會有事。」蘇青雅揚眉笑起來。
夜易冷無聲,眼中光彩閃動。夜以洺,蘇憐素……
第二日,蘇青雅就乘上了皇宮派來的轎子。
轎子裡,蘇青雅面色有些不佳,明知她今天要走,他昨天晚上竟然非要。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3:50
第六十五章 入宮交鋒再交鋒
鳳離皇宮,鳳祥殿。
蘇青雅從下了轎子,就靜靜的等候在這裡。
足足等候了近半刻鐘,就在蘇青雅微笑的叫一人前去稟告後。
「蘇小姐,太后她今有些不適,到如今還未起身呢。」一名緋衣宮女款款而來,對她便是如此說道。
蘇青雅輕笑,半斂著眉目,清雅輕柔道:「沒關係,不知太后是哪裡不舒服?」
宮女想來早就想到了說辭,不慌不亂的輕聲歎息道:「蘇小姐有所不知,昨日太后想著蘇小姐要來,心裡高興,在忙前忙後的親自佈置,誰知便是感染了風寒。」
蘇青雅面色驚訝而感動,連忙道:「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目光一抬,期待慌忙問道:「不知太后還要何時才能醒來?」
「這個……」宮女想了一想,道:「想來也要一個時辰吧。」
「謝謝姐姐告知。」蘇青雅面色出現釋然之色,然後就在那宮女驚訝的目光下急急的跑開了。
「哎?蘇小姐?」宮女急忙叫道,只是蘇青雅跑得快,沒有半分的回答,不久身影就消失了。
宮女面色馬上沉了下來,思緒著就走了殿中。
鳳祥殿中,佈置奢華莊嚴。
高位上一名風華雍容的婦人坐在那裡,面上肌膚雖然有些鬆弛但是依舊白皙,微帶細紋的雙眼此時泛著寒光與深思,一頭略帶白色的青絲打理的一絲不苟,用數枚鳳凰金簪固定。她穿著暗色大襟華服,衣袖及衣襟邊緣都飾有寬花邊,繡著鳳翔祥雲圖案,鮮艷的藍色與紅色緞布,淨穆而威嚴。
這人可不就是那稱病了的鳳離國太后,蘇憐素麼。
宮女一入其中便對蘇憐素行禮,道:「太后娘娘,奴婢按照你說的辦了,可那蘇青雅卻跑了。」
顯然,蘇憐素並非真的病了,剛剛那話全是她一手主動。
「跑了?」蘇憐素微微詫異。
「是的。」宮女恭敬的將剛剛她和蘇青雅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告知蘇憐素,隨後道:「然後她就跑了,奴婢也不明其理。」
蘇憐素弊眉思索,輕聲道:「這蘇青雅,看來這些年真的是隱藏的太深,是本宮小看了她,那柳芸賤人的女兒又怎麼會是軟杏子?」
宮女在下方,目不斜視,頭不敢抬。
蘇憐素看了她一眼,擺手道:「下去吧,吩咐下去,去尋蘇青雅,便說本宮醒了卻不見她,很是傷心。」
「是,奴婢告退。」宮女款款的離開。
殿內,蘇憐素輕輕擺弄自己的手指,眼中陰狠的光彩卻是越來越濃郁。這鳳離的天下是她的,誰也無法奪去,尤其是那該死賤人的兒子。
想到那人的面容,蘇憐素雍容的面色頓時猙獰起來,隨手抓起桌上的被子就狠狠的往地上砸去,碎成一片。
「賤人!賤人!」蘇憐素狠狠的咒罵,好一會才平息下來。
看著地上的杯子,她沉默了一會,緩聲道:「來人。」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一名宮女恭敬的走來。
「收拾了。」蘇憐素起身,向內殿走去。
「是。」宮女連忙小心收拾地上的殘缺。
青石長廊,假山環繞,春日裡繁花似錦,加上冬日白雪消融,更舔一分清新。
蘇青雅慢悠悠的行走在其中,欣賞周圍景色,偶爾行過的宮女見了雖不知她是何人,卻是只有款款行禮,總之這樣做便不會錯了。
這皇宮雖然滿是陰謀,紛爭,但是風景確實是不錯的。蘇青雅邊走邊不由的想著。
她自然是看得出來太后實際上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但是她會接下嗎?自然不會。
走了幾步,蘇青雅便隨意尋了一名宮女,出聲問道:「御醫房在哪裡?」
「在那方。」宮女顯然不知蘇青雅是誰,她明明是男子打扮,卻長得又格外美麗,心中更是卻不敢怠慢。這一指只是一個方向,想來一般人是不會知曉的,宮女便好心道:「奴婢可為領路。」
「不用了。」蘇青雅擺手拒絕。她要的就是找不到路,所以更要找得久一些,一個時辰不是?
宮女自然不會堅持,對她行了一禮便小心的走開了。
左轉右彎,蘇青雅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裡,心中只是淡淡的計算著時間。
「蘇小姐?」
蘇青雅思緒一頓,抬頭看向來人。
付霄穿著白袍,髮絲被白色綢緞束著,肌膚白皙,面容雋俊,那雙似黑曜石的眸子總是喊著淺淺的笑意,此時背著陽光行來,更顯溫軟。身上周邊似蒙上一層薄弱的螢光,聖潔又光亮,好一個翩翩公子。有著文人墨客的文雅又不瘦弱,一股內斂之氣,讓人越看越不由的著迷。
蘇青雅腳步不停,也隨著和他更加靠近,笑問:「你怎麼在這?」他是堂堂將軍,卻常出入皇宮,有些不妥了吧?
「若付某說,便是為了想來與蘇小姐一見呢?」付霄垂眉微笑,眼瞳的溫柔炙熱讓人沉醉,嗓音低低的,說得正經又不強硬。
蘇青雅聞言不答,只是看著他淺笑。
一會,付霄才笑著呼出一口氣,道:「昨日在朝堂上聽聞皇上說太后喜愛蘇小姐,便想蘇小姐前來陪伴太后幾日。付某真是擔心蘇小姐才來皇宮看看,只是這理由自然不能告訴他人。」
「我不是該感動?」蘇青雅抬頭問道。
他穩重又溫柔,聲音更是溫軟讓人心生暖意,找不出半分虛假,若是其他女子,早就被他感動了去。
「呵呵。」付霄搖頭,說道:「這只是付某想做之事,只要未給蘇小姐徒添了煩惱便好。」
蘇青雅笑道:「我該高興才是,有你幫助,我活下去的機會也更多不是嗎?」
付霄眼中閃過一抹幽光,看她輕歪腦袋的可愛模樣,有種想要伸手撫摸一番的衝動,卻也只是衝動,他不會真正的去做。
「蘇小姐並非這樣想,又何必這樣說?」付霄輕歎。
蘇青雅搖頭,道:「不管我是怎麼想,但是這句話卻是真的。」若是他真的幫忙,她必然要安全很多。
付霄笑了。
「那不知蘇小姐現在要去何方?可有我幫忙的地方?」他溫和的問道。
蘇青雅邊走邊道:「剛剛好,我要去御醫房,不知道路,這轉轉悠悠不知道走了多少錯路,還請霄雲將軍幫忙。」
付霄聞言一笑,便為她領路。
二人走得不快,付霄閒問:「蘇小姐要去御醫房做什麼?」
「我今日奉旨前來陪伴太后,誰知來了卻不見太后,宮女說太后昨天聽聞我要來高興,染了風寒,這會還在睡,所以叫我等候一個時辰。」
「那蘇小姐怎不等候,居然到處亂走?」
「我可不是亂走,而是要去御醫房。」
付霄不言,蘇青雅面上浮現擔憂又無奈的神色,眼中卻無半點這樣的情感,繼續道:「太后為了我而感風寒,我心裡擔心,便想去為太后求藥,誰知走的太急,不知御醫房在哪裡,便迷了路,幸好遇到霄雲將軍。」說完,她抬頭充滿感激的看著他。
付霄唇上笑意頓時深了許多,道:「你不是急嗎?怎還走的這麼慢?」
蘇青雅睜大眼睛閃動著氣憤,口裡就無奈慢悠悠道:「我不知道路,霄雲將軍又走得慢,我怎敢催促霄雲將軍。」
「哈哈哈哈。」暢快的笑聲,可見付霄此時有多開心。
蘇青雅看著,也不說話。
笑得停了,付霄看著她的目光流光溢彩,說道:「蘇小姐你這可是將責任都推到付某的身上了。」
「什麼責任?」蘇青雅裝傻。
付霄不禁又是笑了幾聲,搖了搖頭,不在這話題上多說,只道:「蘇小姐當真是我付某見過最有意思的女子。」
蘇青雅不置可否,他看出她的想法就看出,反正這個事情也並不是什麼大事。
兩人不久便到了御醫房,蘇青雅二話不說便對御醫問來治風寒的藥物,隨後更是要親自挑選,親自熬藥,就是那御醫攔也攔不住,被蘇青雅一句:「你們是不願給太后喝藥不成?」給打了回去。
看著蘇青雅慢悠悠的親自挑選好了藥物,然後守在火邊上熬藥,付霄站在她的身邊,看了一眼不遠處不斷看著他們的御醫們,靠近她的耳邊輕聲道:「你這是要太后等你?」
「什麼意思?」蘇青雅又是裝傻。
付霄也不怪,在皇宮一句話說錯就是萬劫不復,她這般謹慎也是應該。目光一轉就看到她那晶瑩耳朵,或許是在活邊,所以被染得有些嫣紅,讓人忍不住讓要去舔舐一番。
他的目光微微深諳,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身子。
這藥還在熬著,一會時間,一名穿著粉衣的宮女就著急的找到了這裡,一看到蘇青雅就道:「蘇小姐,可找到您了。太后娘娘醒了卻不見你的人,現正傷心著呢,派人到處都在找您,你怎在這啊,快和奴婢回去吧。」
蘇青雅抬頭,朝她問道:「太后的風寒好些了嗎?」
「這……奴婢也不知。」這宮女只是被派來找尋蘇青雅的一員,哪裡知道哪些。
蘇青雅卻是堅定的搖頭,道:「我要親自為太后娘娘熬藥,再等一會便好了。」
「這……」宮女頓時為難了。
蘇青雅動也不動,只是照看著眼前的藥罐子,任憑宮女怎麼說也沒有用。一旁付霄看著,沒有說話,嘴角泛著笑,看著蘇青雅的目光卻越來越深了。
好一會,蘇青雅將藥熬好,倒進保溫的盅裡,才小心的端著往鳳祥殿而去,臨走前對付霄道:「謝霄雲將軍為我帶路,回去後,我必然會和太后好好說說。」
「那付某就謝過蘇小姐了。」付霄無奈道。
然後蘇青雅和那宮女的身影便慢慢遠去,不久便不見了身影。
鳳祥殿內。
蘇憐素面色不佳,從蘇青雅離開到現在足足一個半的時辰,本是讓她等候一時辰,現在反倒是成了自己等,而且還多了半個時辰。
「太后娘娘,尋到蘇小姐了,就在門外,可通傳?」緋衣宮女恭敬問道。
「傳。」傳!怎能不傳?她到要看看,幾年不見,她那個小侄女到底如何出色,當初連她也被瞞在了鼓中。
門緩緩打開,蘇青雅的身影也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男袍,長髮同樣僅僅只被一條黑色的綢緞束著,將那張不施粉黛的素顏盡然展露在外,眉目當真精緻如畫,尤其是一雙眼睛,透徹乾淨,卻偏偏單純的那種乾淨,而是像一面平靜的冰水,靜得猶如鏡子,實際卻無法看進它的底。
蘇憐素有一瞬的恍然,她與柳芸的確很像,一樣的黑衣,一樣靜默的神色,只是柳芸鋒芒畢露,她卻更加內斂。
蘇憐素目光之中不由閃過一抹深沉,內斂?也就是說,她當真是不簡單,甚至比柳芸還要出色。
「見過太后娘娘。」蘇青雅彎身行了一個男子的禮,因她手裡還抱著那藥盅。
蘇憐素不言,也不叫她起來。
蘇青雅只有保持著這個動作,不過保持不到數秒就一個傾倒,般坐在地面上。
蘇憐素剛剛準備以此發火,蘇青雅已經趕先她的話語,抬頭看著她道:「太后娘娘,都怪我剛剛一直不動的為娘娘熬藥,這會腿有些酸。」說著,那腿竟然真的有些輕微顫動。
蘇憐素眉頭一皺,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歎了一口氣,慈愛道:「雅兒,你這孩子,姑姑怎麼會怪你呢?」瞪了一眼旁邊的宮女,「還不快扶雅兒起來。」
宮女惶恐的連忙走來,將蘇青雅扶起來。
蘇青雅一起來就朝蘇憐素舉著那青瓷盅,道:「謝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雅兒沒有讓藥潑出來,還是溫熱的,娘娘承乘熱喝。」
「還是雅兒乖。」蘇憐素也不計較她的稱呼,眼中算過冷笑,對一旁宮女示意一眼。
宮女伸手就準備接了過來,向蘇憐素乘上去。
這會,蘇青雅又道:「太后娘娘,雅兒本一時找不到御醫房,幸好在路上碰到了霄雲將軍,讓他領雅兒去的。這藥也是他和雅兒一起親自挑選出來的,不管是選藥還是熬藥霄雲將軍都在一旁跟隨,御醫們都看著呢,所以這藥也有霄雲將軍的一份心意,太后娘娘可別忘記了霄雲將軍。」
蘇憐素剛剛準備接藥的手一頓,目光深沉的看向蘇青雅,而蘇青雅則輕輕的笑著,一臉的柔美和尊敬。
「是嗎,霄雲將軍有心了。」蘇憐素慈愛的笑著,接過了湯藥,做做樣子的抿了一口就放了下來,面上表情不知道是因為苦的還是別的,在袖子裡的手已是緊握。
這小賤人真的不給她一分算計的機會。
「太后娘娘,苦口良藥。」蘇青雅擔憂又堅定的提醒,心中冷笑。若是她敢說這藥有問題,那麼鏈接著,付霄也必然是要摻入其中的,畢竟那麼多人看著。
蘇憐素點頭,隨後宮女小心翼翼的將那還慢慢一盅的藥收了回去。
「來,雅兒,過來,讓本宮好好的看看你。」蘇憐素朝蘇青雅輕輕說道。
蘇青雅斂下眼,好似有些猶豫又似難過,一時沒有動作。
「怎麼了?」蘇憐素弊眉,聲音也有些發冷。
「太后娘娘,爹已經和我斷絕了父女關係,雅兒實在沒臉與太后娘娘親熱,雅兒沒臉啊!」蘇青雅抬頭,面色微微悲憤。
蘇憐素只覺心中煩躁,從她來後,她竟然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本來的計劃都打亂。
猶豫了一下,蘇憐素就皺著眉頭,擺擺手:「罷了,緋紅,帶雅兒去本宮昨日準備好的雲雅閣中居住,本宮有些乏了。」
「是。」緋衣宮女應聲便走到蘇青雅邊上,領著她離開。
就在蘇青雅走到門口時,蘇憐素的聲音又傳來:「對了,那雲雅閣本是叫芸香閣,曾經也給你娘住過,想來雅兒一定會喜歡的。」
蘇青雅腳步一停,轉過頭來,面色哀傷又驚喜,唯獨沒有蘇憐素想要的憤恨隱忍。她道:「謝太后娘娘的安排,雅兒很喜歡。」
「嗯,去吧。」蘇憐素真的煩了。
蘇青雅也不再停留的走了。
『啪!』的一聲,蘇憐素狠狠的拍打在桌面上,面色微微猙獰。
——
第二日,蘇青雅依舊早早就去了御醫房,只是這一次她沒有要求親自熬藥,她說是因為昨日太后喝了她的藥似乎沒有什麼好轉,想來是她不懂火候。隨後便是跟隨在御醫詢問風寒之症需要注意什麼,看樣子似乎真的非常關心太后的身體一般。
軒元殿。
夜以洺聽著身下之人的回報,不由勾起嘴角,說道:「這蘇青雅確實有意思。」
沒有想到母后那裡都拿她沒有辦法,只是這裡是皇宮,他的天下,哪裡容得獵物逃離?
夜以洺眼中生冷,起身往外走去。
……
出來御醫房,蘇青雅輕輕呼出一口氣,低頭遮去的眼瞳中儘是冷漠。
這皇宮真的步步驚心的,尤其當這個的皇宮的主人全部針對一人時,只要微微錯了一步,都是萬劫不復。
想到昨日送來的飯菜,蘇青雅又是一陣的冷笑,那裡面不是毒藥,而是迷藥。
一步步的行走,就要臨近雲雅閣的時候,就見那裡一名宮女早早等候著,一見她的到來,便快速的行到她的身邊,說道:「蘇小姐,太后娘娘吩咐了,請你回來了就去鳳祥宮中見她。」
「我知道了。」蘇青雅應道,就轉了行走的方向。真是不給她一點的休息時間啊。
鳳祥宮中。
蘇青雅一來就被宮女領著向一處蜿蜒亭榭而來,一片的碧池,猶如碧玉的命翠乾淨,上面蜿蜒的橋路,雕刻著繁錦的紋路,中央處便是一座亭榭,哪怕還沒有走到,蘇青雅已經看清其中的兩人是誰。
那明黃色的色彩,整個鳳離皇宮之中唯獨一人可以穿著,這樣她又怎麼會忍不住來?
「參見皇上,太后,蘇小姐已經帶到。」宮女行禮。
蘇青雅也不免的施禮道:「見過皇上,太后。」
「起來吧。」夜以洺垂眉將蘇青雅全身收入眼睛,在她起身抬頭之時,頓時發現這近看比上次遠看的她,更顯美麗。
「來,雅兒,配姑姑一起吃飯。」蘇憐素好似忘記了昨天的不快,對她親切又疼愛。
蘇青雅不矯情的坐了過去,看著她便道:「太后娘娘,御醫說了,得了風寒,還是不要在池邊風大的地方呆久了。」
蘇憐素擺擺手,不在意道:「沒關係,姑姑的身體好著呢,來,雅兒,這是你喜吃的青玉魚。」說著,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她的碗裡。
「謝太后娘娘。」蘇青雅依舊尊敬,卻並沒吃。
夜以洺這時道:「說起來,朕可以叫你一聲表妹。」
「皇上,爹已不認我了。」蘇青雅低聲道,低垂的腦袋顯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夜以洺伸手便撫摸上她頭上青絲,柔聲道:「沒關係,蘇丞相只是一時氣憤而已,雅兒若是知錯能改,蘇丞相必然不會怪罪。」
蘇青雅身體一顫,不是為的,為是為了忍住打開他手的衝動,輕輕抬頭,眼中有著絲絲的恍然憂傷,又似無措道:「真的嗎?」
哪怕明知她是在演戲,夜以洺也是不禁心中一動,想到宴會上那般意氣風發的女子此時卻在他的面前出現脆弱,猶如貓兒透徹水漉漉的目光,看得人心癢癢。
夜以洺目光漸深,又在她頭上撫摸一下,笑道:「自然,若是有什麼問題,朕會幫你解決。」
「謝皇上。」蘇青雅又垂下了眼睛。
夜以洺有些失望,甚至想像平時對待他後宮那些妃子一般,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羞滯又動情的神色。
「咳,洺兒,不要嚇到了雅兒。」蘇憐素輕咳一聲。
蘇青雅連忙轉頭,脫離了夜以洺的手,朝蘇憐素關心問道:「太后,你還好嗎?還是快些回去吧,吹了涼風對您不好。」
「還是雅兒知道疼姑姑。」蘇憐素看了夜以洺一眼,隨後便起身,道:「說起來真的有些頭暈,雅兒你便陪陪洺兒吃飯,本宮先回去了。」
不等蘇青雅回答,她身邊的宮女已經扶著她款款離開。
不久,整個亭榭只剩下夜以洺與蘇青雅兩人。
蘇青雅也不說話,心中思緒著,想來這夜以洺必然有什麼打算的,那麼他一定會開口。
果然,夜以洺笑道:「雅兒若是不餓,便陪朕走走如何?」
「是。」蘇青雅答道。答的是『是』而非『好』,顯示出她的尊敬和只是遵命行事。
夜以洺並不在意,起身對她一笑。
皇家之人確實少有醜人,一代代的傳遞而來,皆是英俊不凡,夜以洺年紀也只有二十來歲,身材高挑健碩,五官俊朗不凡,此時一笑也是分外的迷人,配上明黃皇袍,確實可以讓世間大多女子為之傾倒。
兩人走的不快不慢,可以說是散步。
夜以洺道:「雅兒既被赤王所廢,為何還要回到他的身邊呢?」
蘇青雅輕輕的笑,目光有些迷離,沒有了剛剛膽怯,而是一片的平和,輕聲道:「若是我說是為情所困,皇上你信嗎?」
她目光透徹,又泛著淡淡無奈迷茫,神色平和又似有著淺淺的深藏的脆弱,不管是剛剛的可憐還是現在的茫然,都是如此的迷人,一顰一笑,都充滿著能夠牽動人心神的風華,哪怕容貌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是絕對是一個少有的尤物。
夜以洺覺得,他後宮那些比她美麗,甚至有才的女子皆比比了下去。
這便是氣質,哪怕蘇青雅的容貌不是傾國傾城,更不是夜易冷那種絕世無雙,但是她站在夜易冷身邊卻不會被比下去,那是一種風采一種氣韻,不是容貌美便能夠相比的。
「情?」夜以洺目光閃過一抹掠奪的光彩,笑道:「赤王又有什麼能夠讓你為他動情,別忘記了,當初他是如何利用你的,以你的聰明才智,不會不知道。」
蘇青雅眼中閃過一抹沉痛,隨後便被掩飾了過去,抬頭朝夜以洺笑道:「皇上,情總是說不清的。」
「的確是說不清楚。」夜以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就如朕此時為你而心動,是否就是動情了?」
蘇青雅驚得眼睛微微睜大,圓圓得,很是可愛,讓夜以洺又是看了幾眼,發現她真是不管哪個表情都充滿韻味。
隨後,蘇青雅就恢復了,連忙抽回自己的手,平淡的笑道:「皇上,你在開玩笑。」
「呵呵,雅兒認為是玩笑便是玩笑吧。」夜以洺也不生氣。
兩人便是一陣沉默,慢慢的走著。
夜以洺不時看她一眼,發現她不時皺眉,不時微微迷茫,似乎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煩惱,輕笑著。得到女子的心思,他向來都有手段,這時她若是迷惑了,卻不給她明確答案,就讓她自己猜想著,效果才是最佳。
突然停下步子,夜以洺說道:「時辰不早了,朕該走了,雅兒也回去吧。」
「啊?」蘇青雅驚醒。
「呵呵。」夜以洺笑著,伸手又是在她頭上一抹,便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蘇青雅久久站立,好一會才垂下面容,往自己的住處快速的走去。
夜以洺,玩這種遊戲,未免有些幼稚了吧。蘇青雅沒有抬頭,因為她知道她的身邊絕對有著人的監視。
而走了一段路,突然一道身影竄了出來,幸好蘇青雅及時一躲才沒有與他撞上,可是那人就倒霉的摔倒了在地上。
「哎呦,是誰啊!不看路的麼。」那小公公低聲咒罵起來。
蘇青雅看了他一眼,隨口說道:「是你自己跑得太快了。」
小公公待看清眼前的人頓時驚了,連忙跪下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冒犯了……冒犯……」他小心看了蘇青雅一眼,不知道該叫什麼,只有繼續道:「饒了奴才吧,饒了奴才吧。」
蘇青雅輕弊眉,這人怎麼這麼膽小囉嗦。
突然,她餘光猛然看到小公公不斷磕著頭,手指卻瞧瞧的無形中在地面上寫著一個字,想來他剛剛就一直找機會寫了這個字,寫了幾次,只是自己現在才看到。
「起來吧。」蘇青雅淡道。
「……奴……奴才……」小公公還是有些心驚。
「下次不要再犯了,真是膽小。」蘇青雅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一瞬。
小公公頓時瞭然,低頭道:「謝,謝,奴才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蘇青雅也不停留,轉身就走。
直到了雲雅閣,才不由的輕輕勾起了嘴角。
那小公公寫的正是一個『赤』字。
想來便是夜易冷在皇宮的一個暗人吧。
不得不說,看到這人,哪怕明知這樣是危險的,但是心中卻是一股暖意,他一直都在關注著不是?並不是她一人。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7:15
第六十六章 驚現,夜易冷到來
蘇青雅每日都過得很安靜又規矩,白天早早起來去御醫房學習一些藥理,預防風寒頭痛的藥物和注意事項。隨後便被太后的傳召,與她一起一論親情長短,若是無事,她便會在雲雅閣呆著,或者出去散散步,沒有半點出閣的地方,實在是讓人找不到錯。
長軒亭榭,蘇青雅剛剛從太后那走了出來,一名公公一眼看到他便靜悄悄的走到她的身邊,道:「見過蘇小姐。」
「嗯?什麼事情?」蘇青雅問道。夜易冷派來的暗人不會這般樣子,她看得出來。
「請蘇小姐這邊來。」公公恭敬的說道,為蘇青雅領路。
蘇青雅不為所動,冷淡道:「若無事,便下去吧。」
「蘇小姐。」眼見蘇青雅要走,公公有些就急了,連忙道:「那位說了,不准奴才將他說出來,還請蘇小姐不要讓奴才為難。」他滿臉的為難神色,還有祈求。
蘇青雅淡笑,依舊不理。
一聲求?就可憐答應了?還是在此刻最危險的皇宮裡?至少她不會,說她無情也好,說她冷血也罷,她不會幹這樣可憐別人而讓自己陷入未知情況的事情。
「蘇小姐。」公公連忙追上。
「你一個小小太監敢攔我去路,是不想活了嗎?」蘇青雅側頭,眼瞳斜飛,冷光四射,又泛著動人的邪魅。
公公心驚,嚇得腿一彎就跪在了地上,驚恐道:「奴才知罪,望蘇小姐恕罪!」
蘇青雅收回眸子,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經出現的高挑身影,面色冷淡不予笑容,轉身依舊不停留。
「蘇小姐……」那公公心裡委屈,可是他是奴才,奴才就得聽上頭的,這會她要是走了,景王不知會怎麼懲罰他啊。
「蘇青雅!」這會,他剛剛還在害怕,一道男子低沉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公公大驚,還未起身就對著已經往這邊來的夜以璿拜倒道:「見過景王!」
夜以璿也不理會他,竟是用來輕功,追上蘇青雅,擋在她的面前,叫道:「你沒有聽見本王叫你嗎?」
「沒有。」蘇青雅不得不停下,一本正經的答道。
夜以璿一時言塞。
蘇青雅欲要走,他身體又是一擋。蘇青雅不禁弊眉,道:「景王,為何攔我去路。」
夜以璿近乎貪婪的看著她的面龐,想從她的神色裡看出哪怕是一點點以往她對他那癡狂般的愛戀,只是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在她的臉上不但看不到一點的情,有的只是有些厭煩的冷漠。
「蘇青雅!你是不是連魂都換了。」夜以璿抿唇,咬牙切齒的說道,聲中泛著無奈和蒼茫。
蘇青雅微微一驚,雖是知道他這個時候是太過氣惱憋屈才說這個話,並沒有別的意思,但是他確實說出了真相了。
見她不說話,夜以璿抓住她的肩膀,暗道:「你怎麼變得這麼快,這麼快!哪怕是一點的餘地都不給我,你怎這般的無情!」
蘇青雅身體一動,脫離他的束縛。冷淡道:「你說這話不覺得噁心嗎?別忘記了,當初是誰將蘇青雅玩弄在鼓掌之中,玩弄,戲耍,嫌棄,噁心,厭惡,這就是你對她的看法吧,不准她的靠近,提到她的名字都覺得髒了自己的嘴,最後明知道盛煙兒是要置她於死地,也做幫兇的推動。」眸子冷光閃動,看著夜以璿已是有些蒼白的面龐,字字清晰道:「蘇青雅,從那一夜就死了。」
夜以璿趔趄後退幾步,眼中儘是悔恨疼惜:「青雅……我,那時……」他無言反駁,因為蘇青雅說的話確實是他當初的想法。
蘇青雅冷淡看著他,抬步便走。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再回到我的身邊來,以往的一切皆是我的錯,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我的正妃之位便是你的。」夜以璿又拉上她的手掌,聲音著急輕顫,暗沉而蒼茫。顯然此刻他同樣信心不足。
蘇青雅不禁諷刺的笑起來,正妃之位?她不屑!想來到這地步,他以後也不會再來煩她了吧。
毫不猶豫的甩開他的手掌,夜以璿想來也看出她的訣別,卻無信心再追,只有茫茫看著她離開。
就在蘇青雅行走幾步,卻突然感覺到心臟劇烈的收縮了下,接著是入潮水般洶湧的情感和痛苦。
「唔!」蘇青雅抓住心口,忍不住痛苦的蹲了下來。
這感覺,這感覺……不會錯的!蘇青雅終於忍不住慌了,至少是她第一次這樣慌張。這感情就如她初到時遇到夜以璿時的感覺,不受自己的控制,濃郁到骨子的癡戀,同樣深入血肉的淒涼,比那次濃郁太多,讓她意識都在消退,這是原來『蘇青雅』的感情,她本以為早就已經可以控制這個身體,卻沒有想到『她』竟然一直還存在?
求求你,就次一次,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腦海裡好似聽到這一聲聲淒涼到骨髓的聲音,蘇青雅不願,可是最後依舊抵擋不住,竟是如同旁觀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做出行為,無力改變。
「青雅,青雅,你怎麼了?」夜以璿大驚,連忙上前將她扶住,小心的安慰。
這時的蘇青雅好似一瞬間從天堂掉落地獄,失去了所有的光芒,蹲彎著身體嬌小嬌柔,惹人憐惜。
「璿哥哥……」低低的聲音從埋在下方的蘇青雅口中傳了出來,輕柔乾淨的音線還是屬於蘇青雅的,只是單單只是一個字,就可以聽出其中的濃郁深情。
夜以璿身軀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下的她。這樣的叫喚幾乎是瞬間點燃他的記憶,因為這世上只有一人會如此叫他,可是那人明明已經避他如蛇蠍,這人便是——蘇青雅。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的回應,連手中的動作也僵硬了。
蘇青雅抬頭,那張素淨如畫的面龐神色嬌柔深情,黑白分明的眼瞳滲透了水色,「璿哥哥,為什麼,為什麼……」
「青雅,你怎麼了?」不對勁,夜以璿也說不清哪裡不對勁,但他就是絕對蘇青雅是不會哭的,至少從那次宴會之後再見她,她不會哭。
可是眼前的她,確實是蘇青雅,是剛剛對他冷淡之極的蘇青雅。
伸手輕柔將她眼中淚水擦拭,夜以璿輕聲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御醫房。」
蘇青雅抓著他的手臂,輕輕的搖頭,眼淚已經流了出來,裡面儘是深情開心又複雜,「璿哥哥,你是喜歡青雅的對不對,對不對?」
「……自然。」他的話語有些遲疑了,夜以璿不由自主的輕輕皺眉。這樣嬌柔做作的表情,小心不安的問話,的確是蘇青雅的行為,但是……是以往他厭惡時的她。
面對這樣的她,他一時找不到了往日的心動。
「青雅,你到底怎麼了?」
蘇青雅身體一顫,劇烈的搖頭,「我沒事,璿哥哥說要我做正妃,青雅好高興,高興的好想見到璿哥哥。」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淒苦的說道:「璿哥哥,青雅一直以為那一日你是沒有認出我來,所以才會將我送給那賤人處置。」面色儘是猙獰嫉恨,「可是她卻說那全是璿哥哥故意的,我真的好難過,可是先現在不會了,璿哥哥是愛我的,愛我的,以前都是盛煙兒那賤人迷惑了璿哥哥。」
夜以璿強忍著自己不要甩開她的手,面色的神色更加驚疑不定起來。蘇青雅不會說賤人,也不會露出這樣嫉恨的表情,而且她言語中的『她』是誰?
「青雅,你說的她是誰?」他問道。
蘇青雅一驚,目光躲閃,「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搶了她的身子,還傷害她的璿哥哥,更和那個妖孽合房。想到這裡,蘇青雅慌了,她已不是處子之身,璿哥哥會不會嫌棄?
夜以璿只覺得心中有種說不盡的煩躁感,他不由的輕輕後退一步,深沉的看著蘇青雅。沒有初始的小心翼翼,缺乏信心。他目光輕佻又暗沉,不時閃動精光,就如平時的景王,意氣風發,高貴莫測。
蘇青雅不由的睜大淚眼,癡迷又疑惑的看著他。就是這樣的璿哥哥,讓她從小就癡戀著。
「蘇青雅,你就這般不喜本王,想用這種辦法來讓本王厭惡離開?」自稱本王,夜以璿已然冷靜。
蘇青雅慌張,更加抓緊了他,叫道:「璿哥哥,你在說什麼?我是青雅啊,我愛璿哥哥啊!怎麼會想讓璿哥哥離開!」
再也無法忍受,夜以璿大退一步,甩開了她的手,冷聲道:「蘇青雅,夠了!不要繼續再演下去了,你果然聰慧,明智本王厭惡這,便用這逼迫本王離開。」
說是裝,但是夜以璿也已經不確定,這裝得太像,而且為何以往她卻不如此?
夜以璿更加煩躁了,想到腦海中她從容靜雅又凜然清邪的模樣,哪怕對他從來沒有好面色,但是那樣的她才是讓他欲罷不能,心動不已的她。不由皺眉,放緩了語氣,輕聲道:「蘇青雅,變回去,好嗎?」
蘇青雅猶如雷擊,整張臉都蒼白了,驚愣茫然的看著夜以璿。好一會,那面色就變成了淒涼和猙獰,她狠狠的抓住夜以璿,尖聲大叫道:「璿哥哥,璿哥哥!我是青雅啊!我才是青雅!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不是,璿哥哥你愛的是我,是我!」
「夠了!」夜以璿手掌不由用力,看著她摔倒到了地面上,不由心中生悔想去扶,但是一見她那傷痛恨意流著淚的表情就生生止住了動作,撫上自己的額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呵呵呵,你們都喜歡她,都喜歡她,連璿哥哥你愛的也是她。」蘇青雅神經質般的笑起來,頭髮散亂,猶如癡婆子。
隨後她又充滿希望的抬起頭,朝夜以璿嬌弱道:「璿哥哥,是不是因為我已經不是處子所以你才會生氣?那不是我啊,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璿哥哥不要嫌棄我。」
「璿哥哥,我要做你的正妃的,我要和你一起幸福到老,我愛你啊!」
夜以璿看得不由更加的生厭,想來要是繼續在這裡怕是會忍不住傷害她,便道:「你好好休息,本王下次再來看你。」
「璿哥哥不要走!」她衝上去抓住他。
夜以璿眼中閃過殺意,死死的盯著她,一會道:「蘇青雅,你成功了!這樣的你,確實讓本王無比的厭惡。」
蘇青雅呆呆的放開手,她覺得自己的最後一點靈魂都在消退,覺得自己就要完全消失了。可是冒著這樣的危險,她都忍不住拼盡了全力也要出來見他,碰觸他,告訴他,她的高興,她的愛戀,可是……
「呵呵呵,呵呵呵呵。」她笑,笑得瘋狂。她看得明白,他眼中的厭惡和點點的擔心驚疑,只是那擔心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的。
她淚流滿面,又充滿著恨意瘋狂。
「璿哥哥,我恨你,真的恨你了!我很高興,你得不到她,她不愛你,一點都不愛!所以你也承受我一樣的痛苦!一樣的!」蘇青雅哭喊著,然後在他的眼前,轉身就往一處柱子上狠狠的撞去。
她死,也要拖上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一起。
「該死的!」蘇青雅暗罵一聲,在這一瞬終於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生生將自殺的動作止住,身體一個翻轉摔倒在另一邊。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
猶如夢魔般的聲音衝擊她的腦海,這是那『蘇青雅』最後的一點靈魂意識。
「媽的!你他媽死也死的乾淨點!」這時,蘇青雅都不禁的咒罵出來,面色蒼白一片。
「蘇青雅?」夜以璿有些不確定的叫道,眼前的一切太過詭異。
蘇青雅抬頭,冷淡煩躁的目光看向他,沙啞的聲道:「這次算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他的絕情,『蘇青雅』也不會痛徹心扉,就不會這麼容易消失,這次算是完全的消失了吧。
夜以璿不明所以,皺起眉頭,隨後就見她眼睛一閉,生生的昏迷了過去。
沒有猶豫,他便將她抱在懷中,看著她面上還殘留的淚痕,再想起她前後的變化,實在讓人費思不解。
「我?她?不要臉的女人?」夜以璿自然是不笨的,在那幾句對話裡抓住了要點,只是這要點還是猶如鏡花水月,看透又非透。
下午。
夜以璿將蘇青雅抱到了雲雅閣,便叫人請來了御醫整治,只道是精神緊張,並無大礙,給些安神的藥吃了便無事了。
問起夜以璿是怎麼一回事,他也就只說是在路上碰到她,聊了幾句便這樣了。
這件事情其他人自然不明白深層的,但是夜以洺等人都安排了暗人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對蘇青雅這次的行為實在費解,而且她的昏迷也並非是作假,這點也是他們看得出來的。
……
赤王府。
「砰!」夜易冷身邊的桌子四分五裂,手中的情報宣紙也化作碎片四散。
他的手握得骨節生白,面色平靜得沒有半分變化,但是那雙眼睛早就化作洪荒猛獸,撕裂所有,嗜殺一切。
「御醫怎麼說?」夜易冷問道。
下面的人答道:「說是精神緊張,並無大礙,吃點安神藥便無事了。」
「精神緊張。」夜以璿垂下眼睫,使他眼瞳中神色越發神秘。
「吩咐下去,準備上好安神補藥,本王明日進宮。」
「是。」
——
東方天初亮。
蘇青雅醒來,面色還是有些蒼白,喝了藥後,便聽到宮婢的通傳。
隨著宮婢來到鳳祥殿,就見其中三人坐在一起,不知在閒談著什麼。
這三人便是太后蘇憐素、皇上夜以洺與赤王——夜易冷。
蘇青雅雖是驚了一下,隨後面上便無多少變化,走到他們的面前,施禮道:「見過太后,皇上,赤王。」
「都說了,不用這麼多禮,來來來,坐姑姑身邊來,看這小臉白的,讓人心疼。」蘇憐素慈愛的對她招手,讓她坐在了身邊。
蘇青雅坐下,在她對面就是夜易冷,兩人抬眼便可見到對方。
蘇憐素看了兩人一眼,笑道:「雅兒,你是不知道,赤王對你可是在乎,你這一病,他便進宮了,什麼好藥都往裡帶。真是糊塗了,要說好藥材,哪裡能夠比得上宮裡?害怕姑姑不給你用?」
「太后言重了。」夜易冷看向蘇青雅蒼白的臉,說道:「蘇青雅是本王的謀士,自然是要關心的。」
「謝赤王關心。」蘇青雅也自然的回道。
兩人主與臣的位置相處做得非常好,沒有半分的異樣。
夜以洺這時卻是道:「雅兒,你昨日是怎麼了,景王可是和你說了什麼?讓你竟是昏迷了過去。」
這話一問出來,幾人就都沉默了,安靜的等候蘇青雅的回答。
蘇青雅輕輕垂眉,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就聽她低低的道:「景王說,到底要怎麼樣我才肯再回到他的身邊去,以往的一切皆是他的錯,只要我回到他的身邊,他的正妃之位便是我的。」
這完全是將夜以璿的原話說了出來,她本就對夜以璿並無感情,既然他來招惹她,就需做好心裡準備的。
夜以洺目光閃動,其實這都是他們知道的,只是偏偏裝傻。隨意道:「就這句話,雅兒為何如此激動?」
蘇青雅微微沉默了。
「莫非是對景王還舊情未了?」夜以洺已是自顧的淡道。
「我只是不願他再糾纏與我而已。」蘇青雅抬頭說道,目光清明。
這話也是夜以璿自己說過的,她現在也只能用這個理由,反正不管是真是假,都無從證明不是?
「可是為何雅兒會昏過去?」夜以洺又問。
蘇青雅抿唇道:「是我自己太不注意身體了,摔倒幾次,突然覺得腦袋一白便什麼都不知了。」
「你啊。」這會兒,問夠了,蘇憐素就來打圓場了,低聲教訓道:「你這孩子就是這樣,還叫姑姑好好注意身子,自己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感情戲總是演得煩的,只是在場的四人皆是在這樣的似戲非戲中成長起來的,都做得如同真的一般。
夜易冷突然開口道:「太后,皇上,蘇謀士已經進宮有了些日子,本王近來有些問題想要她的幫助,不知此次是否可以讓她隨本王回去?」
蘇憐素手指微微一頓,隨後便握上蘇青雅的手,輕聲道:「赤王,雅兒這孩子本宮打小就喜歡,而且她這些天都在為本宮調理身子,本宮這風寒啊,還是她細心才好了些,若是她不在身邊了,本宮倒是不習慣了。」
夜易冷面色不變,垂在袖子裡的手卻已經握了起來。
夜以洺這會也道:「雅兒是個細心的人兒,留她在身邊卻是好的,只是她畢竟是赤王的謀士,常留在宮中也難免赤王會不高興。要不,等母后的風寒好了,雅兒便出宮如何?」
這風寒好?風寒說是小病也是小病,說是大病也可以轉為大病,若是長時間不好,她便是長時間在宮中提心吊膽。
「這樣甚好,雅兒,本宮這身子可就靠你了。」蘇憐素拍拍蘇青雅的手。
蘇青雅微笑點頭,「是。」她能答不好麼?
夜易冷沉默一會,隨後道:「蘇謀士能得太后喜歡是她的福分,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讓本王與蘇某士走走,也好解除這些天本王的煩惱。」
「自然。」夜以洺放行。
蘇青雅與夜易冷便站起身,對兩人行禮,一同走了出去。
玉石長廊,蜿蜒而非,假山環繞,池水碧藍如天,靜若鏡,照得天空白雲明日。
兩人靜靜走著,閒聊平時不打緊的公務問題。
直到入了假山群,夜易冷拉上她的手掌,幾轉右彎便深入了其中,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一手摀住她的後腦,便將她抵在假山上,堵上她的唇口,狠狠狂熱的親吻起來。
「唔,夜,夜易冷。」蘇青雅也不拒絕,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回應著。
狂亂的,溫柔的,小心翼翼的,兩舌交纏,呼吸粗重,只感覺得對方。
一吻離開,他將腦袋埋在她的項窩裡,細細的喘息,低低的說著:「蘇青雅,不要讓我擔心。」哪怕他有把握有能力,但是萬事皆有一個萬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沒事,沒事的。」蘇青雅抱住他精壯的腰身,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莫名的平定不少。
等兩人的呼吸都平靜下來,夜易冷抬頭定定看著她,皺眉問道:「昨天是怎麼回事。」她剛剛說的理由絕對不是真的,因為她不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蘇青雅搖頭,「這個一時說不清,現在非要說的是話,只能是說昨天那不是我。」
「不是你?」夜易冷心驚,抱著她的手收緊,「什麼意思?莫非你還會像那樣?難不成是變成另外一人?」
也虧得他一個古代人的思想能夠想到這個,在古代,人們很信迷信,就如當初說他是惡魔轉世一般,而她這樣的事情被抖出來,只怕一般人都會以為她是惡鬼了吧。
「不會。」蘇青雅淡道,口氣卻堅定。『蘇青雅』已經消失了,那一刻她就已經明瞭,是真的消失了。
夜易冷信了,因為她不是在撒謊,他看得出來。
輕輕撫摸上她的青絲,兩人享受此時的安靜。
夜易冷突然道:「他看見你哭了,抱了你。」
蘇青雅微微一愣,隨即就明白他說的『他』是誰,抬頭見他神色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殘,但是她卻莫名覺得有些可愛,「你說的是夜以璿?」
「你叫他璿哥哥。」夜易冷又道。
「那不是我。」蘇青雅回道。
夜易冷神色放鬆了一些,隨後道:「他碰了你。」
「撲哧!」在這皇宮中難得的放鬆,蘇青雅笑了起來。
笑如繁花綻放,眼如新月,神采飛揚,眼波流轉勾人心神。她笑道:「你在吃醋。」
這不是問話,所以夜易冷無從回答,被她此時的美色所惑,低頭又堵上這張讓人沉迷又總說出讓他難堪的口,細細的品嚐,輕輕的舔舐,好似對待珍寶,讓蘇青雅心中的堅硬都不禁有些被慢慢融化了一般。
「等我。」最後他這樣說,走了,背影堅挺如竹如松。
她點頭,靠在假山那裡,靜靜看著,隨後便恢復了神色,同是走了出去。
這夜。
景王府失火,景王遇刺,受了內傷,在家休養。
——
太后的風寒漸漸的好了,通傳她的次數也少了,蘇青雅卻知道她是慢慢失去了耐性,對她也越來越危險起來。
從一開始飯菜有問題,到偶爾的意外,大家心知肚明,卻都無言說出來。
御花園。
百花齊放爭奇鬥艷,就如其中的貴妃美人。
各色蘿裳,各色美人,妖嬈,清純,甜美,清高,齊聚一堂,不可謂不美的,這皇宮之中確實是美人的聚集之地,遠遠看去,這美人比這滿園的花兒還要來得美麗,不知來此是欣賞美景還是欣賞這美人之景。
蘇青雅靜靜走來,一身的黑色男袍,沒有半分多餘的修飾,簡易簡約,卻不簡樸,一頭如瀑的黑髮獨用一枚簪子固定著,素面朝天。走路時並不是姿態妖嬈似無骨的,而是自然而從容的,通又有種步步生蓮的氣韻。
她來到這美人百花叢中,卻顯得醒目起來,畢竟這裡哪一個不是盛裝打扮?五顏六色,就是那以輕靈仙子聞名的水妃,明眸皓齒,唇如紅櫻,膚如白玉,雖是一身素白的羅裙,發上裝飾同是簡單,卻也可以看出她這一身裝扮的用心,完全不似蘇青雅這樣的隨意。
「雅兒來了啊。」百花叢中,夜以洺便在其中,明黃的衣,英俊的容,身邊倚靠兩名美人,真是快活。
「見過皇上,各位娘娘。」蘇青雅平靜的施禮,不知道今天這夜以洺又玩什麼把戲。
夜以洺擺擺手,道:「雅兒便是時時都這般謹慎,這裡沒有外人,和不放鬆一些?」
沒有外人?錯了,這裡全是外人才是。
「是。」蘇青雅答道。
周圍的美人兒皆是打量在她的身上,目光直接不加掩飾。
「這就是我們鳳離國的奇女子蘇青雅?果然生得美麗,看得姐姐我都格外的心動呢。」這會兒,一道嬌媚女子的聲音傳來。
女子著著緋紅的衣,腰身如蛇,姿態妖嬈,面容更是艷麗卻不俗氣,聲音更是酥麻到骨子裡,一般的男子哪裡承受的了。
「謝娘娘誇獎。」蘇青雅並不低頭,說起來她是謀士,她們是雖是妃子,地位卻並沒她的高。這個世界,女人只是附庸品,怎能跟能夠助自己一臂之力的謀士相比?
「哎呀,真是無趣,不過這副樣子也非常的誘人。」女子轉頭看向夜以洺,笑道:「皇上,下次您再來臣妾宮裡,臣妾也著個男裳給您看。」
夜以洺看起來有些興趣,說道:「今夜便去麗妃那裡。」
女子頓時驚喜,叫道:「謝皇上。」
其他女子頓時一一嚷著也著男裳,要夜以洺去她們的宮裡。
蘇青雅看著,面色平淡,心也平淡。她並不為這些女人趕到悲哀,因為她們自己都不覺得悲哀。
夜以洺擺擺手,她們就都靜了下來。
「雅兒,怎麼不說話?莫非是不高興?」
蘇青雅淡笑道:「如此美景在前,怎會不高興。」她言中美景卻不知是御花園中美景,還是眼前的『美景』。
「哈哈。」夜以洺聞言笑了起來,戲謔道:「你這樣還真像個風流公子。」
蘇青雅搖頭不答,她裝扮蓮公子已習慣,常人皆有沒人作陪,怎會不像?
「既然是風流公子,怎麼也得為美人作詩一首,聽說雅兒曾為景王和景王側妃作了一首藏頭詩,這次便為水妃作一首如何?」雖是問話,實際已是要你非做不可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7:41
第六十七章 青雅被抓,白面人是誰
蘇青雅看著已經走上前的水妃,搖頭想了想,便道了出來:「美人仙姿蛾眉揚,人笑淺淺心頭癢,如雲似月醉今宵,玉骨雪膚柔君心。」
水妃面上浮泛淺紅,輕輕一禮,道:「謝蘇某士賜詩。」
「美人如玉?呵呵,雅兒你真當自己是風流公子了?」夜以洺失笑。目光掃向周圍的美人們,淡笑問道:「你們可覺得雅兒作得好?」
「好,自然是好的!」眾美人皆是叫好。
「既然如此,想要詩的,還不好好去尋她要?」夜以洺笑道,靠在一旁,吃著美人餵給他的果實。
他這話一下來,美人們頓時個個向她湧起,爭先恐後的說道:
「蘇小姐,為妾身作詩一首如何?」
「妹妹,姐姐敬你一杯,為姐姐作一首?」
哪怕同是女人,被這一群女人包圍著也定然是有些受不了的。夜以洺揚眉,透著空隙,戲謔深邃的看著蘇青雅的身影,但要看看她打算怎麼應付。
蘇青雅面上揚著淡然從容的笑意,心中卻是煩躁,這群女人說是要詩,更像是要將她逼到邊緣去,其中她已經應付幾道暗中的使壞,才沒有掉落池裡去。
微微一笑,蘇青雅從容淡雅道:「各位娘娘,皇上在看著呢,這般著急可不好。」
這話一出,本是爭先恐後的美人們頓時慢了下來,想到剛剛的姿態,不由懊悔,單想著按皇上說的辦事,怎麼就忘記了儀態?
見她們平靜下來,蘇青雅轉頭朝夜以洺道:「皇上,恕青雅無能,這作詩也不是隨口就可作的。」
夜以洺抬頭,手指撫摸身邊美人的秀髮,低笑道:「雅兒可是有能耐的很,要不朕的這些妃子又怎會這般想要雅兒賜詩呢。」
蘇青雅不多言,這皇宮裡是他的地盤,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你隨意說的一句話,他也能將之扭曲成別的意思。
「好了,朕也不為難你了。你們,還不給雅兒賠罪,剛剛那般成何體統。」夜以洺話語一轉,便朝那群美人們淡斥道,目光失去了笑意,威嚴霸道。
美人們心驚,婢女們為其端來酒杯和酒水,並非全部遞上,而是一個個的來。
第一個美人便是麗妃,她舉杯對蘇青雅道:「蘇妹妹,是姐姐的錯,姐姐敬你一杯向你賠聲不是。」說完就迎頭喝盡,屢時將酒杯向下,給蘇青雅看清她喝得一滴不剩。
「蘇妹妹不喝,莫非是不願接受姐姐的道歉不成?」
蘇青雅舉著杯子,一看就明白這其中的意圖。這裡美人一看也不少於二十位,她們一人一杯,而她卻要喝幾十杯。
「娘娘說笑了,青雅只是覺得這本就是小事,何必一個個的來,不如一起,飲了這一杯,便忘記了。」蘇青雅笑著說道。
夜以洺卻風淡雲輕的開口:「雅兒大度,只會讓她們得寸進尺,還是一個個的來。誠意。」
皇上開口,何人敢不從?
蘇青雅唯有將手中酒飲入口中,接著婢女便為她再次倒滿。
這場戲完全是夜以洺一手導演,他的一句話便推進一步,只是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開始想將他推入水中?未成,便飲酒灌醉不成?
蘇青雅一杯杯的喝著,面上也浮現了嫣紅,實際早就用內力將之化解,腦袋一片的清明。
她伸手撫了撫眉心,眼瞳輕瞇,似醒非醒,似有水霧在其中幽幽轉動,唇上染著酒水,愈發的嬌嫩。張了張口,蘇青雅腳步微微晃動,朝夜以洺道:「皇上,青雅有些醉了,想下去休息。」
這話有些醉意的不知輕重,又帶著點諾諾的迷茫。
夜以洺眼瞳升起幾分灼熱,道:「雅兒,就剩下三杯了,喝了再說吧。」
「嗝。」打了一個酒嗝,蘇青雅只有繼續喝下去,直到喝完最後一杯的時候,那宮婢竟然一個不穩,將盤子裡的酒壺皆潑到了蘇青雅的身上,讓她衣裳出現一大片的濕印。
蘇青雅有些呆呆的看著,也沒有在意,又朝夜以洺道:「喝完了,青雅先回去了。」
夜以洺卻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邊,伸手便攬上她的腰身,道:「雅兒如此該如何回去?」隨後轉頭對那群美人道:「都散了,下去吧。」
「是。」美人們只有看著夜以洺抱著蘇青雅離開,神色各異。
……
「皇上,我可以自己走。」蘇青雅腳不著地,垂著腦袋,眼中儘是一片的陰冷。
「雅兒,你真的可以自己走嗎?」夜以洺目光幽深,她身子輕,抱著懷裡很是柔軟。低笑:「你可是喝了整整二十杯的仙兒醉。」
蘇青雅心中一驚,仙兒醉,那並非是毒藥,而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迷藥,也可以說是安神藥,喝得少了並沒有什麼事情,但是若是喝的多了,便會全身無力,尤其的嗜睡。
「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蘇青雅抬頭,瞇得朦朧的眼,讓人難以看清其中蘊含的情感。
夜以洺一手挑起她的尖細下巴,笑道:「雅兒今日來睡得不好吧,朕只是給雅兒安安神。」
可笑!安神?
蘇青雅輕輕的掙扎,顯得好似無力。
實際她卻病沒有多少的迷茫感,或者她的體質讓這仙兒醉的藥力小了許多,加上內力的煉化,都讓她至少是清醒的。
皇轎停了下來,是夜以洺居住的軒元殿到了。
夜以洺將她攔腰抱起,不顧周圍的目光,或許他根本就是要周圍的人看著,步入軒元殿中。
明黃大床,多少後宮妃子想要睡在其上偏偏不得,而此刻蘇青雅卻就被放在了上面。
「雅兒?衣裳濕了,還是換了好。」夜以洺柔聲說道,好似在哄騙小兒,伸手開始解她的衣裳。
「皇上,你到底要做什麼。」蘇青雅迷茫的說道,眉頭緊皺,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房間裡沒人,可以動手。
「呵呵。」夜以洺笑了,一手便可將她的小臉捧起來。
「蘇青雅,你確實是少有的女子,不但聰慧過人,更是可比謀士,朕真的很喜歡。」夜以洺眼瞳漸深,指腹細細摩擦她的肌膚,輕聲道:「睡吧,睡了就無事了。」
蘇青雅垂著眉,不斷的思緒。
「還是不肯睡麼?」夜以洺見她不動,失去了耐性,將她身上一扯,便拉了開。
他確實想要嘗嘗她的味道,反正過了今日她要麼死,要麼成為她的人,人言可畏。
蘇青雅就在這會,猛的推開他,向外衝了出去,大聲叫道:「有刺客!有刺客,護駕,護駕!」
這一聲是大的,用了內力,外邊的人都驚亂的湧進來。
「皇上!皇上無事吧?護駕!」
「刺客在哪裡?」
夜以洺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蘇青雅竟然還有那樣的力氣,轉頭便見她靠在柱子那裡,好似下一刻就會倒下去一樣,才消了一些疑慮。
「參見皇上。」眾人跪地,見夜以洺無事才鬆了一口氣。
「平身。」夜以洺揮手。目光卻是看著蘇青雅,嘴角揚起一絲深沉的笑。她還能堅持多久?
而就在眾人皆關注在夜以洺這一刻,一道身影猶如鬼魅般的突然出現了。
那人不知是哪裡出現,如魑似鬼,白衣白面,白色的劍,速度奇快,刺向……
蘇青雅!
蘇青雅心中一驚,目光幽深,這人一直都在?他隱藏著哪裡,她竟然一點沒有察覺!
這會,還真的被她叫對了,真的有刺客了。
只是這刺客卻是行刺她的。
蘇青雅直直的看著鬼魅白面人的眼瞳,身體微微一側,那一劍便深入了她身體。
「唔。」蘇青雅悶痛一聲,看著面前的白面人。這一劍並未中要害,只算是皮肉傷,不止是她那微微一側,更是這人根本沒想要她的命。
白面人的動作未停,一劍刺中後,便攔腰抱起蘇青雅,幾步輕功,就如出現時,片刻消失。
這一切發現的極快,眾人反應過來時,人已不見。
「皇上?那,那蘇小姐……」其中一名認得蘇青雅的侍衛長遲疑說道。
夜以洺面色深沉,目光流轉幾番,隨後便露出愧色,道:「吩咐下去,雅兒為了護朕,被刺客所殺劫,不知所蹤,朕深感難過。」
「是。」
「都散了。」夜以洺轉身向鳳祥宮的方向而去。
……
白面人顯然是對皇宮極其熟悉的,要不然也不會抱著她可以在皇宮中不斷逃離不被發現。
蘇青雅假裝昏迷的躺在他的懷裡,畢竟她喝了二十多杯的仙兒醉,加上受傷,昏睡也是應該。
白面人低頭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好一段時日,蘇青雅明顯的感覺到,她被放在了馬車上。從這些行為,她已經猜出這人並不想殺她。
「已經出了皇宮,不用裝了。」猶如變音的暗沉又有些飄忽的聲音,這一聽必然不是他真正的聲音,只是卻和他此時的裝扮確實相配。
蘇青雅不為所動。若是真的已經確定她在裝,為何目光會那般強烈?
一陣的安靜。
「我知道你醒了。」
蘇青雅依舊不動。
反正他不殺她,那麼還有什麼好不能忍?
又是一陣的沉默,白面人的目光才慢慢平淡下來,而蘇青雅卻感覺得到,他全身依舊在謹慎著,幾乎是沒有一時一刻的放鬆。
馬車行了許久,蘇青雅也不知是多久,但是至少顛得她非常不舒服,加上身上那道劍傷,雖然只是皮肉傷,但是一直不處理的話也是會有問題的。
她被抱下了馬車,放在一處有些生硬的床鋪上,然後就被解開衣服。
蘇青雅平靜,連呼吸都沒有變化一點,完全用感官卻知曉發生的一切。
衣服被完全打開,想來此時她的上身也被他看在眼裡,而他的呼吸也微微沉重了一些,但是依舊沒有半分的放鬆,一陣淡淡藥香味傳來,傷口上也是傳來一陣的清涼,他在給她上藥?
「唔。」蘇青雅皺眉低吟一聲。
白面人的動作頓時輕了許多,完全不像是對待要殺的人。
蘇青雅心中便更加清明了。
等藥上好,他重新為她穿好衣服,期間蘇青雅竟然沒有找到一點下手的機會,他真是謹慎到了極致。
這一夜,她知道他就在邊上,但是她還是睡了,為了保證精神。
這一夜,赤王府和皇宮也亂了。
夜易冷急了。
第二天。
蘇青雅不得不醒過來,若是繼續昏睡,這人絕對不會相信。
此時他們正在馬車上,她正被他抱在懷裡,手掌看似是在抱她,實際卻拿住了她的命門。
「醒了。」他道。
蘇青雅點頭。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坐了半天,直到馬車停了,她就被他抱著下去。
這裡想來離鳳離都城已經有了好一些距離,看起來是一個農村般的地方,矮房,田園,雖然簡樸,但是卻自然溫純。
白面人抱著她進了一處空蕩的房子裡。
將她放在床上,他手裡拿出一顆藥丸,「吃了它。」
「這是什麼?」蘇青雅抬頭問道。
「藥。」
她當然知道是藥,是毒藥還是迷藥,或者是迷藥?
蘇青雅淡笑,還是不拿,依舊問道:「什麼藥?」她的身體她自己明白,知曉這是什麼藥了,她也可以做出對策。
白面人不說話,扣住她的下巴,便把那藥物塞了進去,等到她完全吞了下去,才放開。
這人,的確很謹慎,幾乎沒有破綻。
「現在可以告訴我什麼藥了嗎。」蘇青雅眼中幽光閃爍,口氣還是平淡。
「固功丸。」
蘇青雅一想,固功丸是將內力暫時封固的藥物,那段時間會和平常人無異。他其實可以散了她的功力,卻並沒有這樣做。
靠在床上,這藥不是沒有作用,只是因她的體質減弱了許多,試著運轉一番,發現還是擁有三層內力,只是十層的時候便不是他的對手,三層又怎麼會是?蘇青雅平靜的笑起來,朝他道:「我們聊聊怎麼樣?」
白面人無聲,看著她的眼瞳裡,閃過一抹異色。
「你是太后的人?」蘇青雅猶自問道,眼中流光溢彩,依舊從容自信。
「沒錯。」白面人回道。
蘇青雅笑了,「她給你的任務應該是殺了我才對的吧?」
「若是皇上對你動情,不立即殺你,我便殺你。」
「可是你並沒有殺。」蘇青雅毫不猶豫的說道。
白面人不說話。
「我們認識吧。」她又問。
白面人依舊沒有言語。
蘇青雅輕笑出聲,心中卻是想起曾經現代的一句話:如果你是殺手,那麼永遠去瞭解你要殺的人。因為瞭解了就會有感情,有的感情便會猶豫了,便會留情。
感情總是讓人說不清的,人總是感性的動物,人可以無情也可以有情,哪怕她並不需要有些人的感情,只是偏偏就是那些感情救了她,她甚至為了自己必要的時候可以利用那些感情,這就是她的無情了。
連續三天時間,蘇青雅就呆在這個村莊裡,這裡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但是並不怕白面人,對蘇青雅也很尊敬。
吃了飯菜,蘇青雅就朝面前的白面男子說道:「你不用回去覆命?」
他不言。
沉默了一會,他突然開口說道:「這樣的生活如何。」
蘇青雅搖頭一笑,「什麼意思?」
「這如出而耕,日落而眠的生活如何。」他也不嫌麻煩,繼續問道。
「還有被你看著,一直躲著?」蘇青雅反問。他始終不是瞭解她的,她以往的確是想平淡度日,但是她的骨子是驕傲,是輕狂。她要的不是保護,而是平等,並肩,還有自由。
從她的本性被他們逼迫出來,她就沒有想過要後退,她就是這樣偏激倔強的人,前面哪怕是死路,她也要拼出活路來。
他沒有說話,蘇青雅卻突然瞇眼勾勒起笑容,那笑清冷又清邪,風華畢露,手指輕輕撫摸上他的面具,「你喜歡我。」
白面人目光微深。
她笑得更加惑人,只是目光卻透徹逼人,一字一句道:「付霄。」
白面人身子聽到這兩字才微微震動了一下,若不是她的手指剛好碰觸在他的身上,只怕還感覺不到。他隱藏的的確很深。
「呵呵。」他笑了,低低的笑聲不再暗啞飄然,而是溫雅的。
他抓住她的手,一手拉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張雋俊充滿韻味的面龐,輕勾的唇,溫潤和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下充滿了生的氣息,與那白面如同鬼魅的人完全相反,誰會想到他們竟是同一個人?
「什麼時候知道的?」付霄問道,神色自然溫和,就似他們二人此時不是殺手和禁錮者的身份,而是好友在暢談。
蘇青雅也不掙脫他的手,道:「從那次梅花林後再見面就有些察覺了,而後就確定了。」
付霄不說話,蘇青雅抬頭笑看他一眼,就繼續說道:「那次梅花賞雪會裡,從我被刺殺看到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必然是認識我,而與我熟悉的男子並不多,你就是其一,剛好那次賞雪會上你便在,而且你喜穿白衣。」
「再見你,我就有些察覺了,而且你有個小動作,你一旦要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小拇指都會動動。一個將軍,隨意出入皇宮,太后似乎也器重你,哪怕你兩個身份的變化很大,但是付霄就是付霄,帶面具的你並不真性情吧,有些壓抑感。」
「呵呵。」聽著她的見解,付霄不由的愉悅笑起來。
這世間有多少人是瞭解他的?少之又少,偏偏她,只是見過數面,卻已是這般瞭然。他卻是高興的,無法控制的愉悅。
「蘇青雅,你真的很聰明。」付霄揉捏了一下她的手掌,嬌嫩小巧,惹人喜愛。
蘇青雅不置可否。
「既然你道出我的身份,怕是想走了吧。」付霄說道。
蘇青雅點頭。
「你想,我會讓你走?」
「不會。」
兩人都說的平淡而不帶一點的猶豫,說完便是相視一笑,猶如好友知己。
「付霄,你不該喜歡我,這樣會讓你難辦。」蘇青雅靠在椅子上,輕聲說道,有些歎息。
付霄把玩她的手掌,目光依舊如墨,口氣溫和:「我知曉,所以這些天正在猶豫是殺還是不殺。」
「從你在皇宮沒有下手,就已經是下不了手了。」蘇青雅毫不猶豫的打破了他的謊言。
付霄不禁笑了起來。
「你不可能可以一直這樣禁錮著我,你必須回去覆命,除非你真的將我完全鎖起來。」蘇青雅從容的聲音道出最真實殘酷的現實。
付霄抬頭看著她,目光如水柔和,又內斂的深沉,讓人沉醉。他伸手撫摸上她的秀髮,有些無奈道:「那樣便是折了你的翅膀,毀了你的驕傲,踐踏了你的才華。你這麼倔強,哪怕活著,也不再會是原來的你,留著有何用?」
蘇青雅目光深了,他的無奈不似作假。她只感覺到他對她有著異樣感情,卻從沒有想到有多深。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付霄道:「若是可以不在意,早就不在意,我們的身份除非一方妥協,非則只能是敵人。」他何嘗沒有試過淡去這份不該有的感情,但是淡不去便是淡不去。
蘇青雅斂眼輕笑,道:「的確。」若不是這樣,他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一陣的沉默。
他抓著她微微一緊,卻沒有傷及她。
她抬頭,對上他的眼。便見他神色溫柔,淡雅如風,溫潤的聲音輕聲道:「我知你不是一般的女子。」微微一頓,他目光越深,「你是第一個讓我感興趣的女子,也是第一個讓我如此無法釋懷的女子,和我走,我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多美的詞與承諾。
這在古代裡,能有幾個男子可以做到?他可不在意她不是處子,可不在意她身份,只需她一個妥協,放下一切,跟隨他,他便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
蘇青雅眼瞳輕瞇,神色也漸漸複雜,輕言:「付霄……」只是他依舊不懂,她並不是單要完美的愛情就可以活下去的人。
他神色溫柔,看著她的靠近。
她輕輕吻上他的唇,與他的舌尖交纏在一起,眼瞳似閉非閉。
她的確是甜美的,讓人欲罷不能。付霄將她抱在懷裡,他其實知道她不可能隨便妥協,只是依舊無法抵擋這一時的軟玉在懷,思緒也慢了一些。
「嗯?」付霄眼睛微微一睜,閃過驚詫和無奈還有挫敗。
蘇青雅瞬時將他一推,就離開他數步距離。
「你……什麼時候……」付霄跌坐在地上,半瞇著眼看著她。
蘇青雅道:「我每天都會去御醫房,根治風寒是借口你們都知道,只是卻不知道我每次都小心的取了一些藥物。」
「呵呵,你果然……很聰明。」付霄溫雅的笑。
蘇青雅看著他,有些複雜,道:「藥效半個時辰就過了,按你的功力,只需更少的時間,不會出事。」說完,她就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付霄笑道:「你不殺我?」
「你也沒殺我。」蘇青雅轉頭邪肆一笑,「你是個不錯的對手,看看最後鹿死誰手吧。」
說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外。
付霄垂眉徒然無奈一笑,輕聲喃喃:「就是這樣,你叫我怎麼釋懷。」
……
一日的趕路。
蘇青雅終是到了一座城鎮。
隨處尋人一打聽,就知曉了這座城裡的青蓮樓在何處。
青蓮樓,本是晚上開張,蘇青雅依舊擅自闖入,以她此時三層的內力終究是被人發現,將她包圍在其中,說道:「何人!」
「今兒個,難不成不接客?」蘇青雅挑眉道。
「白天不接晚上來。」幾人將武器收了起來,回道。
「日頭花開,月下美人,便尋個白日能接的來吧。」
暗號接上,那些人也自然的離去,領著蘇青雅往樓中去了。
佈置高雅舒適的房間,蘇青雅先將沐浴清洗了一遍,換上黑色男袍,這時門也再次被敲響:「公子。」
「進來吧。」蘇青雅揚聲道。
門被打開,從外走進一名碧衣貌美女子,隨後便是幾個端著托盤的女子,將一道道的菜餚放在桌面上便無聲的退了出去。
蘇青雅無聲的吃著飯菜,碧衣女子安靜坐著也不言語,直到蘇青雅吃完,才將手中的情報遞給她,道:「這是公子要的。」
「嗯。」蘇青雅接過,看著上面的事件,眉頭微微輕皺起來。
赤王被派去雲國?
仔細看了一遍,整個事件卻是雲國長公主雲央雪聲言赤王曾救她一命,所以要他去往雲國做客。夜以洺二話不說便准了,讓赤王連日啟程,以增加兩國友誼。
到今日已經過去了三天之久,這事情未免有些太巧了,只是若說雲國長公主幫助夜以洺也不太可能,實在有些蹊蹺。
「最近還有什麼事情?」蘇青雅放下宣紙,朝碧衣女子問道。
碧衣女子道:「回公子,若說事的話,近日來棘血樓的血公子正在尋公子。」
「嗯,知道了,下去吧。」蘇青雅點頭。
碧衣女子也就走了出去。
夜晚。
蘇青雅準備好一切,就準備啟程——雲國。
騎上馬匹,帶上一副巾帽,便是一陣絕塵而去。
月上中天,蘇青雅計算了一下大概過去一個時辰,剛剛準備翻身下馬休息,突然就聽到後方一陣劇烈的馬蹄聲,單是聽聲音就可感覺其速度。
剛剛側頭向後看去,就見一道黑影閃過,她已經被一人抓在懷裡,死死抱住。心中一驚,這人功夫了得,剛想反抗,就聽到上方一道熟悉的聲音:「別動!」
蘇青雅心跳突然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安靜的在他懷裡,也不說話。
直到感覺到他的呼吸平息了下來,她才抬頭看向他,道:「你怎麼在這?」
夜易冷髮絲有些散亂,可見他的一路奔波。他伸手就將她頭上的巾帽拿起丟到一邊,血紅的眸子深深注視著她,「要不然在哪裡?」
「你不是該去雲國?」
「那裡有人應付。」
蘇青雅輕笑起來,抱著他的腰身,問道:「怎麼找到我的?」不得不承認,看到他親自來找她,心底還是開心的。
「查。」他只說了一個字,但是這個字飽滿多少努力,她還是直到的。
他伸手捧起她的下巴,動作不見絲毫的輕佻,反似像捧著無比的珍寶。他問道:「沒事嗎?」
她聽出這平靜聲音下的輕顫,仰頭一笑:「自然是沒事的。」
再次被擁入懷裡,那力道似要將她融入骨子裡。
「好了。」蘇青雅輕拍拍他的背脊,道:「這次去雲國是怎麼回事?」
夜易冷微微弊眉,「我也不知,雲央雪我並不認識。」
「說不准你不認識她,她認識你?」蘇青雅挑眉戲謔。
夜易冷低頭就狠狠堵住她的口,攝取了一時,才放開,道:「不認識。」
「知道了。」蘇青雅輕喘氣,有些好笑,隨即斂下眼,道:「不管人不認識,還是快點去了才知曉是怎麼一回事,若是你的人被發現破綻,有點麻煩。」
「嗯。」已經找到了她,他也便放心了。
直接抱著她上了馬匹,「駕!」的一聲,快速奔馳了出去。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8:07
第六十八章 雅兒給我孩子
雲國,位於西南方,資源豐富,物產富饒,唯獨人口稍少而已。
雲國皇宮,長樂宮。
奢華高貴的宮殿,從其中別緻的裝設又可知這是一個女子的宮殿,白色的流沙,柔軟的毯子,白玉裝飾,無一不顯示出其中的精緻與高雅,佈置者的用心。
宮殿內,梳妝台邊。
一名粉色宮裝宮婢正細細的為身前之人梳理著秀髮,那一頭黑色的髮,如雲似水的柔順。她輕聲道:「長公主,您說鳳離國的赤王真的那般貌美麼?」
「啪。」一聲不大不小的擺動飾品的手頓了頓所引起的聲音,讓那宮婢頓時心臟跳動都停了停。
「長公主,奴婢知錯。」哪怕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只要眼前之人有一絲不順,便是要道歉。
「柔兒。」長公主音線平穩中透著一種說不清的冷柔,吸引人去關注,特別而又好聽的嗓音。她淡聲道:「赤王的容貌是不可用貌美一詞的。」
「是。」被稱為柔兒的宮婢認真的認錯。
「下次若是再說錯,就不用跟在本宮的身邊了。」
「是,奴婢絕不會有第二次。」
「嗯。」
柔兒知曉,自己只所以可以在跟在長公主的身邊,正是因為她的那份凡事知錯就改,沒有過分好奇心的性子。
一會的時間過去了,柔兒見長公主似乎已經不在意了,才繼續說一些讓她有些心情的話題,道:「長公主,赤王從來到雲國便稱水土不服而病不見人,這是為何呢。」
道完,柔兒就後悔了,她本以為這只是讓長公主可以有些興趣的話題,只是誰知這的確是有興趣,只是她此刻卻明顯的感覺她說完這句話,長公主沉默,似是生氣了。
「呵呵。」過了一會,長公主輕笑出來,笑聲如水,「赤王常年在鳳離,自然是會不服水土的。」
柔兒心中暗鬆了一口氣,答道:「是。」就不敢多言了。
一頭墨般的秀髮被梳理好,柔兒放下梳子,輕聲道:「長公主,可滿意?」
長公主抬眼看著面前的鏡子,其中的女子約莫二十三四,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白玉為簪,使得秀髮更顯柔亮潤澤。秀眉鳳目,玉頰櫻唇,嘴角含著淡淡笑意,眉宇間自成貴氣與威嚴,甚是美貌。
「嗯。」長公主看了一眼便失了興趣。
站起身來,她穿著一身無瑕淡白色及地宮裝,起身時而帶動裙擺,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又如透徹的白雪,配上她冷淡威懾的神態更若冰霜而不可及之感。
此人正是雲國長公主,雲央雪。
柔兒的宮婢見她要走,連忙跟上。
……
雲國景色優美,自然透徹,氣候也常年溫厚。
雲央雪所過之處,無人敢不絲毫不敬,跪下行禮。
九霄殿,雲國皇上所在宮殿。
「皇上在哪裡?」雲央雪斜目掃了一眼一旁侍衛。
「回長公主的話,皇上正在書房。」侍衛目不斜視,垂著眉目。
「嗯。」雲央雪向書房走去。
雲國之中,除了皇上之外,若說誰的全是最大,那便是長公主雲央雪。她聰慧擁有治國之才,還有著皇上和太后無比的寵愛,無人能及,雲國上下無人不敬。
皇上的書房,雲央雪並未通報,門口守衛也毫不阻擋,恭敬任她走了進去。
書房內,雲國皇帝雲允弶(jiang)坐在書桌前,他約莫三十左右,劍眉入鬢,眉骨略高顯得一雙鷹目更加的深邃,五官如刻,英俊性感。
見到雲央雪的到來沒有生氣,反笑起來,「皇妹來此有何事?」
雲央雪坐在一邊椅子上,靜默道:「我要皇兄給我賜婚。」
「哦?」雲允弶放下手中的毛筆。
雲央雪道:「給我和赤王賜婚。」
「怎麼突然要如此?」雲允弶並沒有瞬時答應她。見她不言語,但是神色堅持,他道:「兩國聯姻本是常有的事,但是雲國強盛,並不需要如此,皇妹是朕最疼愛的妹妹,更不可委屈。」
「哥。」雲央雪只是這樣叫了一聲。
每當她這樣叫就說明她一定想要這樣做,不容改變。
雲允弶一雙鷹目對上她的鳳眼,問道:「為何這麼堅持。」
「我喜歡赤王。」雲央雪答的自然。
「喜歡?他就救你一次,你便喜歡上了?」雲允弶難得對這個妹妹生氣。
雲央雪沉默了一會,微微斂下眼,隨後道:「他救我之時,我便奉身與他,身已是他的人。」
「啪!」雲允弶一掌拍在案几上,怒聲道:「你當朕看不出你是否是處子身?」
雲央雪毫不懼怕的抬起頭,輕輕一笑,如雪初融,口氣平穩冷靜,「哪怕是假,我也可以讓它成為真,人言可畏。」
一陣沉默。
雲允弶歎下一口氣,靠在椅子上,垂眼看她神色,來回幾次,上下打量之後,才出聲道:「你當真為要賜婚不可?那赤王可是一個殘暴的人,姬妾滿園。」
「他,不是那般的人。」雲央雪輕聲道,提到他,聲音難得的柔和。
這一發現,讓雲允弶皺起了眉頭,「你一向冷靜自持,怎這感情的事情這麼隨便!」
「我沒有隨便!」雲央雪神色認真,隨後放柔了口氣,說道:「哥,幫妹妹一次好嗎?莫非哥想讓妹妹一輩子不嫁人?或者嫁給不愛的人,一輩子的不幸福麼?」
雲允弶無奈道:「央雪,你這是非要哥哥下旨不可了。」
雲央雪點頭不言。
雲允弶思緒了一番,便道:「既然如此,便讓赤王入贅我雲國,成你駙馬,想來鳳離也不敢反對。」
「不要!」雲央雪拒絕。
「嗯?」
「他是驕傲的,他是天生的王者,他絕不會成為駙馬!」雲央雪聲音堅定,目光炯炯。
這一次,雲允弶算是真的完全相信他的妹妹是真的愛上了那個赤王,她從來沒有像這般激動堅持。
「天生的王者?」雲允弶眉目可見怒色,「央雪,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雲央雪不為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皇兄,鳳離的局勢你不會不知,皇妹是雲國人,自然不會忘記家國,皇妹嫁給赤王后,便會助其奪得鳳離,絕不會犯雲國,與雲國永成友國,也希望皇兄答應。」
這話,她已經挑明。
若是其他人說這話便是罪不可赦,可是說這話的卻是雲央雪,他最疼愛的妹妹,也是那個一直以來幫助他奪得皇位的妹妹,一直在他身邊支持他的妹妹。
她是一個奇女子,她一身驕傲,一身才幹。
只是她終究也逃不開情之一字麼。
「下去吧,讓皇兄考慮考慮。」看出雲央雪的堅持,不容置疑。雲允弶擺手,不想再談下去。
雲央雪垂眉想了想,便不言語,轉身走了出去。
雲允弶看著她的身影不見,皺眉思緒。他不明白,自從那次她出遊遇襲後回到宮中,什麼都沒有變,直到這些日子說到是被赤王所救,而且已是這般愛上他。女人啊女人,就算他的妹妹如何出色,終究是個女人,逃不出男人的劫麼。
出了書房,一直在外候著的柔兒見自家主子似乎心情不佳,頓時更加恭敬,不敢言語。
這樣平靜的走了一段路後,雲央雪突然停下步子,柔兒心中頓時一驚,謹慎著,不知道長公主又要做什麼。
「柔兒,御膳房在哪裡。」雲央雪身為長公主,高貴清傲,對御膳房在哪裡這種事情確實是不知道的。
「柔兒領長公主前去。」柔兒不敢多問。
……
今日的御膳房異常的詭異,每個人都異常的小心謹慎,只因為那道無瑕雪白的尊貴身影來到。
奴才早早搬來一張椅子,墊上錦布,放她坐下,然後個個安靜恭敬的站在她的面前,連做到一半的菜餚都絲毫不理。
敢理嗎?這裡面多半都是那些娘娘的菜餚,連皇上的也在其中,但是眼前之人不是別人,而是長公主,連皇上書房可以隨意進出的長公主,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長公主,不知您有何吩咐?」御膳房的總管恭敬詢問道。
雲央雪道:「你們有誰會做鳳離國的飯菜?」
「聽到長公主的話了嗎?會的都站出來。」總管朝身後的廚子們叫道。
頓時,那群人中走出五人來。
雲央雪點頭,淡道:「現在開始做,做的好了重重有賞,做的不好……」未了的話沒有說,只是這些在深宮中已久的人自然是明白其中意思的。
「是!」五人答應,面上神情入臨大敵,在皇宮中做事,總是福禍參半的。
「長公主,這裡油煙大,不如去別處?」柔兒輕聲詢問。
「不用,本宮還要試菜。」雲央雪面色不變。
這話使得所有人的面都隱晦的變了變,長公主這般明目張膽的說出這些話,根本就是要告訴他們,她對赤王的在乎。
在宮裡久了,哪個好不是人精?沒有一副一念三轉的本事,若是沒有,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時間緩緩過去,整個御膳房都是安靜,只有做菜的聲音格外的清晰,那做菜的五人額頭都出現了汗水,身旁之人不時給他們擦拭,真不知道是因為被熱出來的,還是被嚇出來的。
五道菜餚做成,個個不同,還未吃,便是色香俱全。
柔兒小心翼翼的為雲央雪遞上一雙銀質筷子。
雲央雪試吃起來,她吃得慢,每道菜都是一小口,面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淡淡的,淡得周圍的心慌。
直到她放下筷子,眾人不由更加緊張起來。
雲央雪起身,淡道:「不錯,你們五人每人賞賜白銀三百,榮升一品級。往後赤王的飯菜就由你們五人做了。」
五人跪地,皆是鬆下一口氣,大呼:「謝長公主賞賜。」
雲央雪點頭,剛剛走到門口,又頓了一下,問道:「你們可覺本宮對赤王好?」
眾人大驚,不知她突然這樣詢問的意思,自然是沒有人敢回答的。
雲央雪也不指望他們回答,幽幽笑起來,明聖耀眼,道:「本宮就是想讓別人知道本宮對他的好。」說完,身影便漸漸的遠去了。
眾人恍然,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波動,心下了然了。
……
兩日後。
雲國上下皆知長公主對赤王的情深意重,深歎其的深情,而對赤王也愈加好奇起來,這鳳離國傳言中的妖孽王爺,不知有何魅力,竟能夠將本國尊貴的長公主迷惑到如此。
長樂宮。
柔兒為雲央雪梳洗著上衣裳,為其梳發時,開口道:「長公主,聽聞昨夜,赤王的一位謀士來到了,然後想了一個方子,赤王的水土不服也便好了。」
她心想,這謀士想的是什麼法子,竟然這般有效,一夜便好了?
隨即她便發覺,長公主竟然沒有回話,好似沉默了。
她哪裡還敢多想,連全是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手指也在輕顫。她有說錯了什麼嗎?長公主好似生氣了。
「柔兒。」雲央雪聲音沒什麼變化。
「是,奴婢在。」柔兒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你可知道那位謀士是誰?」雲央雪說話風淡雲輕,越是這樣,柔兒便是越心慌。
柔兒腦海一瞬醒悟,此時她真想堵上自己這張嘴,狠狠的抽自己一頓。她怎麼就忘記了,鳳離國曾也出了一位奇女子,只是她的名聲自然是無法和長公主相比的。那名女子叫做蘇青雅,本是鳳離國蘇丞相的四女兒,被景王退婚便成為赤王的正妃,後便被赤王廢棄,翻翻轉轉又成為了赤王的謀士。
一個女子作為謀士,確是非常驚世駭俗的,只是鳳離那邊似乎承認了。
這些還是因長公主表現出對赤王的在乎,眾人都開始在傳,她才聽說來的。
此時來的這位謀士,聽聞長得很是美麗,好似……就是那蘇青雅。
「長公主……」柔兒眼中儘是懊悔,猛的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求長公主恕罪!」她怎麼就犯了這樣的錯,什麼不提,偏偏提了這些。
雲央雪看也不看她,自己拿出一條暗金色的髮帶,將頭上的青絲精巧的束起來,金與白色相稱之下,更為的尊貴明聖,膚如凝脂。
柔兒不敢說話,因為長公主不喜吵鬧,身體瑟瑟發抖。
雲央雪再洗洗的畫上一些淡妝,便站起了身子。
她頭也不回的走著,在柔兒絕望下,才淡淡出聲:「起身吧。」
「謝,謝長公主!」柔兒內衣都被汗浸濕了,連忙從地上爬起身,而才發現剛剛竟被嚇得腿腳發軟,差點沒有再摔下去。眼看雲央雪的身影漸遠,她哪裡敢停留,跌跌撞撞的就跟上去。
此時,赤王所住的流雲宮。
蘇青雅靠在椅子上,看著已經換上一身紫袍的夜易冷,說道:「短短幾日,傳言已經滿城皆知,只怕是這雲國長公主自己刻意為之。」
夜易冷思緒一番,淡道:「我從未救過她,見也未見過。」
蘇青雅一手擱在椅把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瞳便看著夜易冷,最後在他的身上不斷打量,上上下下,好似要將他看透,本是認真思緒的目光慢慢演變成邪氣凜然,詭異非常。
夜易冷被她看得哭笑不得,走上前去,伸手便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裡,自己坐在她剛坐的椅子上。大掌捧住她小巧尖細的下巴,將她的小臉轉過來看著自己,問道:「在想什麼。」
蘇青雅同是伸手撫摸他的面頰,說道:「我在想,這件事情說不准非常的簡單,沒有多餘的陰謀。」
「哦?」夜易冷眼瞳微瞇。
不愧是妖孽,尤其是近距離的看著,格外的驚心動魄的魅惑。
蘇青雅低笑,手指一滑就到了他的下巴,略抬,道:「說不准你們見過,只是你沒有注意,而那雲央雪注意到了,然後被你所迷惑,就演變成了這樣,多簡單,只是為情。」
的確很簡單。夜易冷眼瞳幽深,伸出舌頭舔到她在他下巴與唇口之間亂動的手指。
不是他自戀,只是這樣的事情看似荒唐,但是也是很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從這些傳言裡可以看出那雲央雪對你勢在必得。」蘇青雅勾起嘴角,冷邪的很,眼瞳透徹若冰凌。
「我不會要她。」夜易冷抱著她的手收緊。
「嗯?」蘇青雅輕笑。
夜易冷卻皺眉,血瞳中閃動無奈,道:「不要試圖離開我。」
蘇青雅淡笑:「怎麼會,我們的目標還沒有達到。」
她說是我們,而不是你和我,這是讓夜易冷高興的。只是他依舊沒有安全感,覺得一個不好,她就轉身離去,沒有半分停留。她就似一個刺蝟,一身的尖刺,格外的認真又小心翼翼,將自己深深的保護著。此時他可以碰觸她,卻還未進入其中,一個不好就會被那尖刺給刺傷,而她就會比以往更加的尖銳。
夜易冷想著想著,便低頭吻她,感受她的存在。
對他的親熱,蘇青雅一般都不會拒絕,甚至很好的回應他,高超的手段總是能夠讓他欲罷不能。
兩人吻得狂亂,衣裳也漸漸散亂,夜易冷抱著她起身。
就在這會,一道聲音傳來:「王爺……」
「滾!」話未說完,夜易冷冷淡呵斥。這個時候被打擾,只要是男人便會不爽。
外邊沉默了一會,最終又傳來:「赤王,長公主求見。」這次,這人說的快了許多,顯然是怕夜易冷再次打斷。
夜易冷動作微微一滯,低頭看著蘇青雅清邪笑著的面容,說道:「本王身體不適,不見。」
外邊的人大驚,這赤王當真是大膽,長公主可是整個雲國最尊貴的女子,沒有之一,因為皇后都無法與她相比。而此時他卻拒絕了她的求見。
房間裡,蘇青雅推了推夜易冷,就從他的身上下來,整理著衣裳,失笑道:「你在賭什麼氣?」
夜易冷也平靜下來,目光靜若大海,偏偏是血海,又徒生可怖詭異的誘惑,只是此時這雙眼瞳不見平時的殘暴可怕,有的只是絲絲無奈的寵溺。
「赤王,不知你有何不適?」外邊,傳來一道平穩淨涼的女子嗓音,想來便是那位長公主了。
蘇青雅看了夜易冷一眼。
夜易冷道:「無事。」說完,側身便去開了門。
門外。
雲央雪遙遙當先,一身白衣金帶,在陽光下站立著,尊貴無瑕,似雪如冰,明媚的陽光更為她徒添一抹聖明,美麗動人。
門口。
夜易冷身子高挑健碩,如松如竹,紫色蟒袍加身,自然貴氣,衣襟處有些散亂,好似剛起,沒有半分不妥飯讓起顯得幾分放蕩不羈的蠱惑。面容舉世無雙,無言描論,血瞳妖異,黑髮披在腦後,神色冷淡。此時嘴角略帶淺笑,那笑似笑非笑,似諷非諷,似惑非惑,勾魂攝魄又不可去探究。
早就聽聞鳳離國赤王容貌絕世無雙,但當真的見到,眾人還是不由驚愣。
這等容貌,確實已經無分男女,不是用貌美去形容的。
「赤王精神似是不錯。」雲央雪輕聲笑道,口吻已是沒有半分往日的威嚴。
隨後微微歉意道:「擅自進入,還望赤王不要見怪。」
「見不見怪已是空話,長公主已是進來。」夜易冷淡道,口吻讓人聽不出他的心思。
雲央雪似是聽不出他言語中的意思,笑道:「本宮已準備好膳食,赤王與本宮一同如何?」隨後還未等夜易冷回答,又叫了一句:「前些日子,赤王水土不服,本宮便吩咐了人給赤王做得都是鳳離國膳食,赤王每次都有吃完,想來是喜歡的,本宮也很高興,這次也想和赤王一起好好嘗嘗這鳳離膳食的味道。」
夜易冷瞳孔深沉,道:「長公主開口,本王可有拒絕之理?」
「呵呵。」雲央雪輕笑了起來,卻並未離開。而是將目光繼續投向那房間,道:「房間內似乎還有人,想來便是那聞名的奇女子蘇青雅吧,赤王不打算讓本宮見見?」
夜易冷眼中頓死一閃而過寒意,還未開口,房內的蘇青雅便已經平靜的走了出來。
其他人聚精會神的看著,想看看這傳言中的女子謀士。更加是因為她在房間裡,就不知道剛剛在房間裡她和赤王在做些什麼了。
蘇青雅穿著男子的黑色錦袍,頭髮也被打理得隨意卻不散亂,瓜子小臉,膚如白雪,如畫眉目泛著淡淡笑意,有些清邪又從容,若不是她生得美麗,只怕真的誘人以為她是一個風流公子。
她站在夜易冷身後略一步,光彩卻絲毫不會被夜易冷所蓋,朝雲央雪便是施了一禮,道:「見過長公主。」
雲央雪目光細細的打量在她的身上,看似平淡卻含威嚴猶如冰箭,笑道:「蘇謀士不愧為奇女子一名。」
「謝長公主誇獎。」蘇青雅不吭不卑,微笑。
兩人一黑一白,笑容以對,皆是風華無比。
周圍的僕從們心中不禁有些異樣,這兩人好似是天生的對手一般,不管是容貌,氣韻,還是能力。
哪怕蘇青雅的地位根本無法與雲央雪相比。
柔兒心驚,從長公主見到赤王后,好似就一直是在笑的。
雲央雪收回目光,淡道:「既然蘇某士也在,便一同用膳如何。」
這話聽似問話,實際已經強硬的吩咐了。
蘇青雅不置可否,也不生氣,靜靜的站著。
「赤王請。」雲央雪看夜易冷。
夜易冷點頭,嘴角一勾:「長公主請。」
一頓飯,一桌子皆是鳳離國的飯菜,雲央雪吃得好似津津有味,直到三人吃完,雲央雪便揮退了所有的宮侍,只餘下他們三人。
「赤王想問什麼便問吧。」雲央雪輕笑。想來以往的她是很少笑的,面如冰雕細刻,所以每每笑來,都是格外的美麗。
夜易冷道:「為何撒謊,本王並未救長公主,也未見過長公主。」像她這般的女子,他見過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若不是這般,赤王又怎會來見我,更何況娶我。」雲央雪微微垂眉,低柔的聲惹人憐惜,絲毫也不忌諱的說著。用的稱呼是我而飛本宮。
蘇青雅淡淡看著,猶如旁觀者,一言不發。
夜易冷沒有突然皺起來,沒有說話,看向她的目光漸漸有些深究。
「赤王。」雲央雪抬頭,就對上他那雙深究的眸子,笑得更加柔美,道:「我是你唯一的妻子,除了我,誰也不行。」
「長公主?」夜易冷突然發問。
雲央雪瞇起眸子,不再多言,而是站起了身子,道:「赤王,既然你已恢復,那麼明日舉辦的宮宴可不要錯過了。」說完,款款而走。
夜易冷盯著她的背影,一瞬不移。
「看來真的和我想的一樣。」直到雲央雪的身影消失,蘇青雅才淡淡開口,「她很愛你,看得出來。」這也是最奇怪的一點,夜易冷說沒有見過她,她也承認了,只是她又為什麼會愛他愛的那麼深,連隱藏都掩藏不住。
夜易冷沉默,然後突然轉頭看向她。
見他目光深沉,蘇青雅問:「怎麼了?」
「沒什麼。」夜易冷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埋在她的頸窩裡。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蘇青雅視線看著他的黑色頭髮,問道。
「我不會要她。」
「呵呵。」蘇青雅戲謔一笑,道:「憑她的身份和地位,要是娶了她,鳳離,你完全可以簡單得到。」
夜易冷抬起頭來,看著她低聲道:「雅兒,你在觸怒我。」
「我道歉。」蘇青雅有些俏皮的笑,坐在他的身上,主動吻上他。
夜易冷沒有一點猶豫抱起她的身子就往房間內快速而去,將她壓制在床上,繼續剛剛被暫停的事情。
兩人各自解開對方衣裳,夜易冷一口就啃咬在她白皙如玉的脖子上,印下一塊青紅的吻痕,一點點的啃食著她。
「嗯……,夜易冷,這事有蹊蹺。」蘇青雅想著,這事情終究是有蹊蹺的。
「啊,你做什麼……」胸口傳來的異樣,讓她腦中的思緒頓時一止,瞪向夜易冷。
他染上情欲的面容性感之極,咬著她胸前的櫻桃,聽到她的吃痛才放開,細細的舔著,道:「不認真,這時,只能想我。」
她想故意拒絕,就似被他看透,然後他腰身一挺,就狠狠的進入她的身體內,讓她的忍不住輕吟出聲。
腰身不斷的挺動,夜易冷看著身下嬌媚得讓他欲罷不能的她,更加快速用力起來。
她的雙手與雙腿都緊緊攀附著他,與他完全一體。
「雅兒……給我生個孩子吧。」他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
蘇青雅心田猛的顫動,瞇著眼,好似沒有聽到,沒有回答。
夜易冷不厭其煩的繼續說:「雅兒,給我生個孩子。」
他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深入,最後她只聽到他不斷在她耳邊叫著:「雅兒,雅兒……」
叫得她整個人都好似軟化在他的攻勢下。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8:54
第六十九章 劍舞,對手
雲國宮宴,為歡迎鳳離國赤王。
這宮宴本是要在赤王剛剛來到就要舉辦,只是那時赤王卻因水土不服而不得推遲下來,到今日子才算恢復,也就今日開辦。
如此說來雲國對赤王已是表現得非常尊重,如若不然也不會如此按著他的腳步來。
宴會在永歡宮舉辦。
雲國皇宮權貴皆到達,歡聲笑語的談論著各類話題。
流雲殿。
蘇青雅依舊是一身黑色男子裝扮來到了夜易冷的身邊,就見他也並沒有如何的裝扮,紫衣黑髮,如此簡單,如此不容逼視,在見到她的時候,招招手,輕揚的嘴角柔和:「來。」
蘇青雅不由也輕笑起來,走到他的身邊。
「走吧。」夜易冷撫摸她的面頰,再抬頭時,面上已是一片的冷漠,嘴角勾勒意思莫名的笑容。
蘇青雅點頭,與他一起往宮宴而去。
永樂宮。
噹一聲通報而過,二人緩緩走來,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二人的身上,眼中皆是出現一抹驚歎。
哪怕傳聞已經聽太多,但是當見到夜易冷時才是會發現傳言並非都是華而不實的,鳳離赤王,不管是容貌還是氣度的確絕世無雙,而一些有特別興趣的人更是看得神秘,閃動出慾望,隨後被深深掩藏。
「哼。」一聲鼻音的輕笑,夜易冷目光卻不含一絲笑意,一路走來,身邊之人竟是不由的輕輕讓開道路。
宮女領著兩人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才緩緩的離開。
這群權貴也並非沒有見過市面的人,吃驚過後便恢復過來,繼續自己的談話和歡樂。心中卻明瞭,為何長公主會如此動情,此人確實有著令女子瘋狂的本事。
蘇青雅垂眉,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簡略的過濾了一遍,然後對夜易冷輕笑一言道:「影響可真是大。」
夜易冷微笑。
這時,一名男子突然行來,站在兩人的面前。
男子人高馬壯,大約是一米八幾,莫約二十來歲,肌膚是健康明亮的小麥色,一雙眼瞳如狼,長的卻是粗狂的性感,並不是如同莽漢的那種,而是野狼,充滿嗜血狂野之氣。
夜易冷抬首,淡淡看向他。
蘇青雅卻是一手架在椅把上撐著自己小小的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
其他人何嘗不是看好戲的般的關注著這方。
男子道:「我叫李明建,為雲國大將軍。」
夜易冷一笑,淡道:「夜易冷,鳳離赤王。」
李明建目光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雲央雪,隨即就收回了目光,似乎是不容自己多看一眼褻瀆了她一般,朝夜易冷道:「赤王,早聽聞你英勇善戰,不知可否賜教一番?」
宴會中有處舞台,本是給予表演的,如今確也可以用來比武。
蘇青雅看的明白,這名為李明建的男子顯然是愛慕雲央雪,看他的眼神與話語,應該是一個對愛情比較單純的人。
夜易冷面色不變,搖頭笑道:「將軍可是單純為賜教?」
李明建神色微微一變,頓時有些難以開口。
「如若不是,還望本王無法奉陪。」夜易冷冷淡說道。
李明建唇口動彈幾分,最後還是沒有話語。
就在這會,一道清涼的嗓音突然傳出:「李將軍與赤王皆是能者,不如便點到為止,也好讓大家見識一番。」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白色宮裝的雲央雪,她就坐在皇上雲允弶的身邊,可見她的地位。
她神色平淡,鳳眼含威,猶如女皇般不可侵犯。
她這一開口,李明建頓時笑了,朝夜易冷道:「赤王,長公主都開口了,你應來不會拒絕吧,我們便點到為止,也不會傷人。」
見他們顯然是不打不罷休的架勢,夜易冷站起身,這一站才發現他與李明建的身高不差多少,斂眉勾唇,「既然李將軍有此雅興,本王自當是要陪的。」
台上表演者自覺的退下,夜易冷與李明建便各自上在台中。
蘇青雅並不擔心,目光投向雲央雪,卻見她看著夜易冷的目光同是充滿著平淡的自信,隨後一轉頭,竟是同樣是向她看來,兩人對視在一起,皆是微微一愣,隨後又是一笑。
這一笑,辨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探索。
蘇青雅已是看出,雲央雪想來是對夜易冷非常瞭解,要不然也不會這般的自信,只是他們又何為會這樣的瞭解?
她將目光轉向別處,這剛剛一轉就又對上一雙閃動著探索和深沉的鷹目。
她心中雖是有一瞬的意動,面上表情卻絲毫不變,斂下眉目,對那鷹目主人看似恭敬的點了點頭,就收回了目光。
雲允弶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
蘇青雅,那個鳳離國的奇女子。
從她的出現,他就在觀察。她的確與其他女子不同,她從容自信又內斂。從出現就一直安靜的坐在夜易冷的身邊,不時和他說幾句話,而夜易冷看她的樣子顯然是對其他人不同的。
李建明出現時,她就笑了,好像還挺愉悅,那表情就好像是旁觀者看著一場好戲。這樣的表情很美麗,而夜易冷卻沒有一點的見怪。
有趣的女人。
皇妹會和她對視微笑,顯然是對她認真了,將她當做了對手。
能夠被皇妹當做對手的女子能夠簡單嗎?不!
雲允弶知曉自己對她產生了興趣,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未見過哪個女子比得上他的皇妹,這蘇青雅會是一個不錯的樂趣。
這時台上的比鬥已經結束,結果是李建明輸了,這是必然的,以夜易冷這個年紀有這樣的內力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
「赤王果然神勇!」李建明雖然不甘但是卻服,他卻是不如眼前之人。
「李將軍也不差。」夜易冷點頭淡笑。
李建明也釋然的笑了,翻身就下了台。
就在夜易冷同樣要下台時,雲央雪卻突然起身,向台上這方走來,道:「赤王請稍等。」
夜易冷頓下步子,抬頭看她。
雲央雪的確是美的,在周圍的燭火光暈下,緩緩走來,猶如仙子臨世,貴氣優雅,冰清玉潔。她嘴角浮現輕輕的笑,卻似雪蓮盛開,驚得在場不少年輕公子驚艷。
雲國有多少人為了長公主一笑而灑下千金,為她青睞而最牛做馬,如今她卻為了他人,笑得如此,美得如此。
「不知長公主有何吩咐?」夜易冷冷淡的望著她,好似見不到她的美麗。
雲央雪微微歪頭又是一笑,這一笑竟是帶著些許俏皮的韻味,使得周圍之人又是一陣的抽氣。她笑道:「剛剛忘記說了,若是誰贏了,便可獲得本宮的一樣賞賜。」
這話其實許多人都聽得出來,只怕不是忘記說了,而是根本一開始不說,若此時是李建明贏了,只怕她便不會這樣說了吧。
李明建不傻,微微垂下眼,掩飾傷痛。
「不知長公主有何賞賜。」夜易冷不為所動。
「賞賜便是……」雲央雪拖著音,然後快速上錢一步,仰頭便是要在他臉頰上親吻一口。
只是夜易冷後退一步,便讓她吻了一個空,看著她的目光頓時生冷。
雲央雪也不尷尬,生生收回身子,輕笑:「既然剛剛的上次赤王不喜歡,就讓本宮為赤王彈琴一曲吧。」
「那便多謝長公主賞賜了。」夜易冷轉身便下了台。
整個過程快速,等眾人反應過來,夜易冷已經回到座位,宮女也為雲央雪遞上一柄琴弦古琴。
雲央雪盤坐在台上,芊芊玉指撫摸著琴弦,一絲絲的單音便從中傳出。
蘇青雅有些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淡道:「她卻是很出色。」不管她愛不愛夜易冷,她們是不是情敵都無法質疑她的出色。她有容有才,而且也有手段,是個厲害的女人。
夜易冷側頭對她淡笑,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她。
蘇青雅目光微微一閃,也不拒絕的接了過來,淡淡的吃著。
耳邊傳來琴音,就算是蘇青雅不懂琴技的人都覺得非常的出色好聽,出塵又清傲之感,還有似是傾訴之情。
蘇青雅本是半瞇眼睛突然就發覺到夜易冷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就發現他竟然看著台上的雲央雪又出現那種深沉的目光。
這琴有什麼問題?
蘇青雅也不出言詢問,他若想說就會說,若是不想說……
一曲結束,一陣的掌聲頓時響起,蘇青雅也舉手拍動幾下,畢竟這是彈的真不錯。
雲央雪站在台上,冷淡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在夜易冷的身上,又是柔情微微一笑。那等笑容,配上此時女皇般的氣息,又有幾個男子能夠不被迷惑。
「皇妹琴技依舊絲毫不減。」雲允弶朝著自家妹妹稱讚道。
雲央雪朝著他淡笑點了點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雲允弶這會又轉頭看向那依舊一臉平淡的蘇青雅,突然微微一笑,道:「常聞鳳離有一奇女子,才華出眾,不知蘇小姐可願上台獻上一技,讓我等一賞。」
夜易冷血瞳中殘暴波光湧動,看向雲央雪。
雲央雪也是愣了一下,隨後朝他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真不是她蓄意的,她也不知道皇兄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莫非他對蘇青雅產生了興趣?
雲央雪看了雲允弶一眼,見他的目光正含笑的看著下方的蘇青雅,頓時對自己的想法確定。也是,這樣的女子,一般的男子都會有興趣,更何況他是一國之皇。
夜易冷同是看向雲允弶,隨後轉眸看著蘇青雅。
蘇青雅站起身,對雲允弶一禮道:「不知皇上要青雅現何技?」
雲允弶看她神色從容,不禁笑意越深,道:「這便看蘇小姐有何技。」
「琴棋書畫,青雅不通。」她言語平淡,唇上揚笑,說得坦然。
若是其他女子說這些,眾人說不准還忍不住嗤笑幾聲,琴棋書畫那便是大家閨秀的證明,她卻什麼都不會。只是見她如此神色氣韻,眾人卻無法取笑,甚至心生佩服她的坦然直接。
「女紅雲袖,青雅更是不會。」她又道。
雲允弶目光如烏雲晦暗,笑道:「如此說來,蘇小姐到底會什麼?」
「會思考。」蘇青雅仰頭輕笑。
會思考。
三個字,看似簡單,實際卻深奧之極的,她並沒有絲毫的貶低自己,而是自信自傲的。思考二字,只要是會思考的人,便可以應付許多困境與險境。
「呵呵。」雲允弶不禁的笑出聲,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看看她能做到何一步。鷹目微瞇,如要撲食,他笑道:「既然如此,蘇小姐想來已經思考到了該如何上台表現一技。」
這話已是不給她絲毫的退路。
蘇青雅感受到手掌的力道和溫度,低頭朝夜易冷微微一笑,便回握了她一下,往台上而去。
她隨意在周圍看了一遍,隨後就在一棵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她本是想用劍,只是在宮宴上無人能夠持帶兵器,而侍衛的兵器則皆是粗而寬的大劍,還不如樹枝來的自在。
雲允弶饒有興趣的看著,餘光掃向夜易冷一眼。他神色平淡,好似根本無所在意一般,這會突然側頭就剛好對上他的眼,讓他也完全看清他那雙血色的眸子,妖異而瑰麗,令他看得都是不由微微一怔,待回神,就見夜易冷已經側回去了眼瞳。
「呵呵。」雲允弶輕笑,這赤王的確不簡單。
這會,蘇青雅已經上台。
她著著黑衣,男袍,束著男子髮鬢,英姿颯爽,風華臨世。
她手持樹枝,猶帶綠葉,手掌一動,樹枝一抖,輕靈中竟又帶凜冽。
眾人目光不由的深了深,專注起來。
蘇青雅試好了手感,便勾起了嘴角,身形徒然而動。
她會跳舞,但是皆是現代的舞,沒有音樂人群助興實在無感,而且此時想來也不適合那些,所以她便想到另外一種舞——劍舞。
她本是不會,但是看柳芸跳過。
她沒有認真學,卻明白要理。
以樹枝為劍,蘇青雅款款而起,揮劍起舞,剛柔並濟。
她舞得隨性卻沒有不認真的隨意,雖凜冽卻無殺氣,衣厥翻飛,青絲飄飄,如畫眉目,嘴角淺笑,一時竟是讓人忘了性別,著實猶如濁世佳公子,引人深歎。
端莊、悠然、雅致、凜然的的劍舞給人以美又抒放的享受。
一舞頓,樹枝綠葉盡然而散,飄然而落,徒留無葉枝幹。
蘇青雅對雲允弶一禮,淡道:「青雅獻醜了。」
雲允弶回神,看向她的目光略帶灼熱,笑道:「蘇小姐果然了得。」
蘇青雅含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便轉身下了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場宮宴可以說是精彩的,直到最後雲允弶道:「赤王救朕皇妹,朕深感謝意,難得赤王來雲國一趟,便多留一些時日讓朕以盡地主之誼。」而散場。
古代的月夜很美,沒有現代太多工業的污染,滿孔繁星,明月柔亮。
蘇青雅與夜易冷便是行走在此月夜下,只是還未等他們走遠,雲央雪去跟了上來。
「不知長公主有何事。」夜易冷對她的不可謂不是冷淡。
雲央雪也不在意,淡聲笑道:「並無要事,只是想與赤王說一聲,一夜安好。」
夜易冷看了她一眼,隨意道:「長公主同是。」說完便與蘇青雅轉身離去。
看著兩人背影,雲央雪面色也失去了剛剛的笑意,冷淡得令人懼怕。
柔兒跟在她的身邊,越加不敢言語了。
——
日光明媚,大地草青花紅,繁麗華美之色。
流雲殿。
一陣腳步和驚叫聲響起,卻見是一隊的士兵而來。
正在吃著早點的蘇青雅微微詫異,往日這個時間來的一般都是雲央雪,想來她已經有兩天沒有來了,怎麼這次來的卻是這一隊士兵?
一邊的夜易冷同是停下吃著早點的動作,一雙目光看著士兵生寒。
那隊士兵領頭的卻是一名粉色宮裝的宮女,看到蘇青雅,便指著她叫道:「她,就是她!就是她要毒害長公主!」
聽到這句話,蘇青雅頓時笑了,笑容邪氣,眼中同是邪氣流轉,又如刀鋒寒劍,看向那宮女。
毒害長公主?
宮女她看得話語頓時一滯,面色都蒼白了一些,顯然是被嚇到了。
「拿下!」那侍衛可不會被嚇到,一聲令下,眾侍衛便將向蘇青雅逼去。
夜易冷倏然站起身,血色眼瞳掃視他們所有,沒有言語,便是讓他們動作皆是一停。
蘇青雅同樣站了起來,看著他們,一會笑道:「你們要抓我?」
侍衛平復下心臟的跳動,額頭冷汗流下,在地面上流下一滴水漬,他竟是不知道一個人的威懾竟是如此的強勢,這便是傳言中殘暴不良的鳳離赤王!
蘇青雅這一開口,夜易冷的氣勢也是一消。侍衛這才反應過來,朝蘇青雅冷聲道:「你欲要用毒迫害長公主,自然要抓。」
「你可有證據?」蘇青雅再問,目光看來夜易冷一眼,示意他不用插手。
侍衛看向身邊的那宮女,道:「她說是你收買她下的毒。」
蘇青雅看向宮女。
宮女此時臉上依舊蒼白,想來也被嚇得不輕,見她看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叫道:「沒錯!就是你!」
「拿下!」侍衛不再多言,再次命令人將蘇青雅抓了起來。
蘇青雅也不反抗,目光卻已經滿是冷意,道:「不知我可否為自己伸冤。」
「要伸便到內務府伸吧!」侍衛冷硬的說道,見夜易冷沒有阻攔,就押著蘇青雅離開。
夜易冷眼中儘是波動,唇邊的笑容卻深了,若不是蘇青雅的示意,他也不會這般安靜看著她被帶走。
內務府。
蘇青雅便被扣留在這裡,在她身邊跪著的就是那小小宮女。
高堂上坐立一位中年男子,看著眼下兩人,再看一旁椅子上坐著的夜易冷,道:「赤王,你這……」誰都知道長公主對他情有獨鍾,他也不敢隨意開罪他。
夜易冷抬頭,淡道:「大人自行審案便可,本王只是旁聽。」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面上也平復下來,浮現平時審案時的公正無私。看向下方一面從容平靜的蘇青雅和反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道:「蘇青雅,你說你有冤屈,可有證據?」
蘇青雅淡淡一笑,道:「大人,可否讓我問這宮女幾個問題?」
中年男子微皺眉,但是想來也並非不可,道:「可以。」
蘇青雅點頭,就看向跪在地面上的宮女,笑問道:「你說我毒害長公主?」
「沒錯!」宮女聲音微顫但是充滿堅定。
對上她那雙彷彿視死如歸的眼神,蘇青雅卻有些明瞭了,又問:「那你說,我是怎麼吩咐你毒害長公主的?」
宮女悲憤道:「你說若是奴婢不這樣做就要讓奴婢生不如死,奴婢驚嚇,不得不做。可是長公主對奴婢的恩情奴婢一聲難忘,哪怕是死也必然不會傷害長公主的,所以只有先答應了你,然後猶豫了許久,終是逃不過良心!」
這話說不清真假,但是她卻是一口咬定了就是蘇青雅叫她做的。
「可笑。」蘇青雅冷笑一聲,道:「就憑這片面之詞就說是我所為?」
「就是你!」宮女尖聲叫道:「長公主喜愛赤王,你嫉妒,明知自己無法和長公主相比,便想毒害長公主。」
「你倒是對你家公主忠心,只是真的是傻的可以。」蘇青雅冷淡看她,隨後看向那中年男子,道:「大人,你覺得就憑這些,可以定我罪?」
中年男子活到這把年紀,自然看得出一些蹊蹺,這宮女雖然咬定蘇青雅是唆使者,但是卻無證據,實在是有些兒戲了。
宮女一聽這話,頓時大喊道:「大人,奴婢哪怕是死也是無謂,但是絕對不能留她在世上,她可是會對長公主不利的,請大人明察!」
夜易冷淡笑,同是看向那中年男子,緩聲道:「這事好查,請長公主來對質便可。」
中年男子已經看出來,這宮女只怕完全是想拉上蘇青雅下水。
就在這會,一陣腳步聲而來,幾人轉頭看去,頓時就見一道無瑕的白色身影,頓時似著涼整個房間,正是長公主——雲央雪。
她面色有些生冷,看著房間中的幾人,最後定在那宮女的身上,鳳目之中更是冷漠。
「長公主!」宮女見到雲央雪的到來,頓時跪著對她行禮,道:「長公主,奴婢怎麼會對你不利,奴婢都是聽她的唆使,如今奴婢說出來了,就再也無人可以對長公主……」
「啪!」
宮女的話語頓時一止,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臉去。
好一會,宮女才回國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雲央雪,「長……長公主……為,為什麼……」
雲央雪不看她,而是看向蘇青雅,淡聲道:「不是本宮設計的。」
「我知道。」蘇青雅微笑,與她對視在一起,道:「你很驕傲,不會用這種小手段,就算用了,也不會這樣破綻百出。」
隨後又是看了看那已經呆滯的宮女,蘇青雅邪笑:「不過這宮女對你還挺忠心,就是太傻,會惹麻煩。」
雲央雪冷眼看向那宮女,道:「拖下去。」
頓時兩人上前,便將那宮女架上準備帶下去。
宮女醒神,劇烈的掙扎,哭喊道:「長公主,長公主,奴婢是為了你啊!為什麼,為什麼,長公主這些天心情不好都是被這個女人害的,奴婢不怕死,但是長公主這是為什麼?」
雲央雪弊眉。
夜易冷這時淡淡開口:「長公主打算如何處置這宮女?」
他淡笑,高深莫測,俊美已極。
雲央雪看著他,靜靜的看著,眼中出現一抹複雜,隨後道:「想來赤王已是不會讓她活著了吧。」
夜易冷微笑,這笑,蠱惑而黑暗,「污蔑本王謀士,她該活?」
雲央雪沉默一會,平靜道:「仗斃。」
「是!」拖著宮女的兩人領命而去。
只餘下那宮女頓時淒涼的哭喊。
一場污蔑之罪便這般結束,蘇青雅從始至終便是從容,好似早就想到會是這般一樣。
……
出了內務府,三人回到了流雲殿。
雲央雪竟是站起身,對著蘇青雅道:「是本宮管教不嚴,讓蘇某士受此罪,本宮深感歉意。」
蘇青雅笑道:「長公主不需道歉,最後不是長公主出面,這件事情只怕無法這般簡單的結束。」是沒有這麼簡單,但是絕對不會複雜。
只是這樣下去的話,也不會再有對長公主莫名崇拜忠心的人來玩這套把戲了。
雲央雪點頭,到了中午便是在這裡用了膳食,隨意聊了幾句後,她突然道:「剛好前些日子國裡尋來幾匹好馬,作為今日的賠罪,明日我等一同去賽馬一番如何。」
賽馬?
想來這些日子一直是皇宮中平靜度日,玩玩倒也不錯。
蘇青雅想了想,就答應下來:「好。」
「赤王呢?」雲央雪問道。
夜易冷點頭。
達成了意識,雲央雪便起身告辭。
臨走前,她看了蘇青雅一眼,蘇青雅同是對她相視一眼微笑,看著她的離開。
她走時的目光她懂。
雲央雪是完全將她視為對手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19:33
第七十章 他必然是我的
日晨初生的時候,蘇青雅就被叫了起來。
來到馬圈之處的時候就見已經來了不少人,其中雲央雪就在其中,或是今日要騎馬,所以她換上了一件比較簡易的白色武裝,頭髮也用金色髮帶束著,映照著一張面容貴雅,鳳眼顧盼生輝。
見到蘇青雅與夜易冷時便策馬而來,在兩人面前下了馬匹,道:「二位若是再來晚些,只怕好馬皆要被選跑了。」
蘇青雅笑道:「是長公主邀請我們來,只怕早就將好馬為我們留下了吧。」
雲央雪目光一閃,淡笑:「蘇某士果然聰明。」
說著便牽著自己的馬匹,領著兩人去了一處馬圈中。
其中不多不少,正好兩匹,一黑一棕,四肢健壯,一身流感,漆黑的馬眼中皆可感受到其中的野性和倨傲。
雲央雪道:「這兩匹正是此次最好的,卻也是最烈的,就不知道赤王與蘇某士是否可以馴服。」
蘇青雅前世便喜騎馬,此刻一眼就可以看出這馬的確是好馬,若說馴服的話,有挑戰才有樂趣。
「謝長公主。」蘇青雅不矯情,又對夜易冷道:「王爺,我便先選了。」
夜易冷心下輕笑,對她點頭。
蘇青雅靠近那黑色的馬匹,然後對視上它的馬眼,一人一馬對視了好一會,蘇青雅才猛的拉開它的韁繩,翻身上了它的身,笑道:「駕!」
這馬確實是烈,但是再烈的馬總是要被馴服的,動物的世界總是非常的簡單,只要你達到它的標準就夠了,就會朝你誠服,不再背叛。
蘇青雅看著黑衣,配上這黑色的馬匹,格外的英姿颯爽,任憑黑馬如何掙扎她都沒有被甩落下來,反而暢快的笑著。
夜易冷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眸子,走向那匹棕色的駿馬。
雲央雪在一邊安靜的看著,見他同是與那棕馬對視,然後撫摸上棕馬的鬃毛。淡聲問道:「你不擔心她?」
「她不會有事。」夜易冷回道,口吻平淡,但是已是顯示出對某人的自信。
雲央雪眼神頓時難言的出現一絲複雜。
這會,夜易冷也翻身上了馬匹,只是那馬竟然並未怎麼掙扎,似乎已經承認了他的存在。
見他已騎馬出去,雲央雪也上了馬,跟隨上去。
果然,蘇青雅沒有事,而且還非常好,那匹黑馬已是在她的身下不再掙扎。
蘇青雅側頭,就看到夜易冷和雲央雪的到來,目光一閃,笑了起來。笑意暢意而清邪,目光透徹宛若水晶。這一笑,引得人心田皆是跳快幾分。陽光下男子裝扮的她,雅致清淨,宛若青蓮,既是淨又透著邪魅,氣韻風華,天下無雙,唯此一人而已。
雲央雪目光深了深,這個女子,卻是有著令男子為她傾倒的本事。
側頭,她見到夜易冷的神色就忍不住沉下了臉。
他是殘暴不良的,他就似魔,讓人懼怕偏偏有受到致命的蠱惑,他的那雙血眸永遠都是深邃帶著猶如厭世的譏諷,但是偶爾的溫柔就足以讓任何人沉淪。
此時的他面色沒有變,但是她已經察覺到她嘴角細淺難以察覺的弧度,眼中的溫柔幾乎似水,沒有源頭沒有盡頭。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情的事情,而偏偏這樣的他不是對她,而是對著另外的女子。
她,承認,她嫉妒了。
雲央雪抓著韁繩的手微微收緊,神色卻不變,沒有表情的臉依舊如女皇般的威懾。
就沉默的這點時間,三人已是靠近在一起,夜易冷看了一眼她身下的黑馬,道:「馴服的倒是快。」
蘇青雅挑了挑眉,道:「快?你比我更快吧。」
夜易冷眼光又是一柔,沒有說話。
雲央雪這會已是收斂下了情緒,朝兩人笑道:「既然已是馴服,不如便來策馬一次如何?」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並不是沒人,其中就有前些日子在宮宴上見過的李建明,聽到這話就騎馬靠近了幾人,道:「長公主有此雅興,自然是要奉陪的。」
雲央雪看了他一眼,便朝夜易冷和蘇青雅道:「二位意下如何。」
連本國的將軍都來了,他們自然不能拂了長公主的面子。兩人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好。」雲央雪輕勾起唇角,道:「在前方有一隻紅色棋子,若是誰先到奪得了旗子便算贏了。」
三人點頭,然後便齊身在一起,在雲央雪一聲下,奔騰而去。
塵土踐踏,青絲飛揚。
四人皆是騎馬能手,難分上下,最前面的是李建明,中間的是雲央雪,後面的則是夜易冷和蘇青雅。
若真要說起來,夜易冷總是在的蘇青雅後面一些,位置剛好可以看清她的側面與背影。
這一場策馬,最終還是李建明贏了。
李建明的確很愛慕雲央雪,哪怕明知道這場策馬說不清眾人有沒有用全力,他卻依舊認真對待。然,等到雲央雪對他一聲稱讚後,便是滿足了。
時間臨近中午,眾人一起吃了一些糕點水果,夜易冷就被李明建叫去不知做何事了。
蘇青雅正靠在帳傘下的陰涼處,本瞇著眼睛懶散的吃著水果,就在這時,一道明霞的白色身影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蘇青雅站起身,對她道:「長公主有事?!」
雖是問話,但是實際聽來卻是確定的口吻。從夜易冷被叫離,她再出現,蘇青雅就知道她必然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和她說了。
雲央雪淺淡道:「一起騎馬聊聊如何。」
「長公主吩咐,自然要從。」蘇青雅輕笑,站起身,那還未吃完的水果也依舊拿在手中啃咬。
兩人一起騎馬自己的馬匹,雲央雪就道:「比一場吧。」
蘇青雅不置可否,她們都明白,剛剛她們都沒有盡力,這一次只她們兩人,而她顯然是話裡有話,這比一場不止是比馬那麼簡單吧。蘇青雅骨子裡同樣是驕傲的,既然要比,那就比吧。
兩人腳下一沓,口中同是喊道「駕!」便飛奔了出去,濺起一堆塵土。
這一比,兩人竟是不相上下,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欣賞,只是雲央雪眼中顯然還有一些複雜。
蘇青雅明白這複雜是來至感情的,她再出色,終究是逃不開情之一字,也依舊不夠瀟灑,如若不然,她們定是可以成為好友知己。
蘇青雅不免有些可惜了。
「回去吧。」雲央雪開口,這場比賽,幾乎可以說是平局,再比下去就跑遠了。
「好。」蘇青雅點頭,調轉方向。
回去的時候,兩人都是慢悠悠的小跑著,蘇青雅低頭就拿起掛在馬匹上的水壺仰頭就喝了一口清水,讓有些燥熱的身體平復下來。
雲央雪將她的動作看在眼中,她沒有大家閨秀的矜持嬌柔,卻也沒有江湖俠女那般的狂放粗魯,這番動作看來卻是大氣又瀟灑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反而桑心悅目,徒生一些羨慕。
蘇青雅側頭看了她一眼,淡笑:「要嗎?」
雲央雪微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蘇青雅也不在意,將水壺掛回了馬匹上。
沉默一會,蘇青雅知曉雲央雪必然是要說什麼的,只是她現在還沒有開口,她也不打算問,也就這樣沉默的看著周圍的風景,吹吹涼風,也自在的很。
「蘇青雅。」雲央雪終於開口了。
蘇青雅轉頭笑看她,那模樣讓雲央雪知曉,她就是等著自己說話。
雲央雪不尷尬,淡漠著面容,淺淡的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可與赤王有了夫妻之實。」
「有。」蘇青雅同樣不害羞,想也不想直接說道。
雲央雪面色微微有些變化,那是嫉妒和憤怒,蘇青雅心下輕歎,她終究也將錯都怪罪到自己這個女人的身上了,對感情,她同樣是有些愚昧的。
只是不管她出色與否,若是她放下驕傲算計在自己的頭上,她同樣不會坐以待斃。
雲央雪沉默著,再看她時,就發現她已經將情緒掩埋。定定的看著蘇青雅,她平淡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本宮可以不排除你的存在,只要你一心為赤王,不耍陰謀手段,對赤王也算是個助力。」
「呵呵。」蘇青雅卻笑了,目光冷淡透淨,似將她看透,朝她笑問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你也可不在意?」
雲央雪發現她有些異常,卻不知是何為,自然回答道:「赤王是王爺,往後便是皇上,皇上後宮三千,這本就是應該,只是不管是王妃還是皇后,永遠都只能是一人。」
「你的意思便是,皇后只會是你,而後他後宮有多少女子皆不在意?」蘇青雅淡下笑容。
雲央雪點頭。卻是有些異樣的看著她,這本是就是所有皆知的事情,她為何這樣問?
想了想,她又道:「在意自然是在意的,但是不管那些女子如何,都只是一個附庸而已,能夠陪伴他的身邊的只有本宮一人而已。」她目光灼灼,話語中的那些女子,已是將蘇青雅包括在內。
蘇青雅嗤笑起來,最後在雲央雪也難掩驚訝的神色下,冷淡說道:「可惜,我做不到,我的男人,永遠只能唯我一人。」
「你……」雲央雪驚詫的看著她。
「呵呵。」蘇青雅淡笑,從容不迫,平淡的話語是不容置疑的堅定:「若不是我一人的,我寧可不要。」
雲央雪沉默了,她看著蘇青雅的目光越發的複雜起來。
這個女子,說出的話是如此的驚世駭俗,但是卻讓人羨慕的不得了。
她敢說,也敢做,如此的灑脫,如此的堅定。
她何嘗不想自己的男人永遠只有自己一人,但是她卻沒有那個勇氣,怕他的厭惡,怕他的遺棄。所以她羨慕了。
這樣的女子,她厭惡不起來,但是卻嫉妒羨慕著。
眼看蘇青雅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不少,雲央雪策馬跟了上去,最終認真道:「蘇青雅,赤王只能是我的。」她說的是我,而非本宮。
「哦?」蘇青雅淺笑。
雲央雪也笑了起來,那笑容有些莫名,道:「我是他命定的妻子,他的妻子只能是我。」
蘇青雅風淡雲輕道:「命定終究是抵抗不過人為的,世事變化多端。」她雖不明白雲央雪為何這麼肯定,但是這話還是要打擊一下她了。
雲央雪卻被這話說得越發認真了,鳳眼輕瞇,有些幽光,「若是如此,我一樣可以改變回來,哪怕是……」
「用手段?」見她微微沉默,蘇青雅已是接下她的話。
雲央雪沉默,算是默認了。
「你能直接告訴我,也算是不錯了。」蘇青雅看了她一眼,隨後微微的笑,笑容邪肆而莫名,沒有再說話。
雲央雪也沉默了。
兩人慢慢的走,不知不覺就已經回到了營地裡。
那裡,蘇青雅和雲央雪皆是抬頭,便見陽光下那道絕世無雙的身影。
他著著紫衣,騎在馬上,周圍一切近似模糊起來,唯他而已。
雲央雪目光剛剛有些迷離柔和,下一刻就消失雲散,只因夜易冷目光並未看她,而是直接投向了她身邊的蘇青雅,那深沉的目光好似將她看了個遍,才微微側目掃過自己一眼。
她抓著將身的手倏然一緊,心裡難以控制的酸澀和嫉妒。
夜易冷已來到兩人的面前,朝她道:「不知長公主帶本王的謀士去了哪裡?」
雲央雪輕笑:「赤王莫非怕本宮傷害她不成?」
夜易冷也笑,只是那笑只是他在外的面具,「自然不會。」
「時候不早了,本宮先回去了。」雲央雪一時沒有了多餘的興趣,斂眼淡道。
夜易冷側身讓開道路,點了點頭。
雲央雪看了他一眼,然後離開。
長公主一離開,其他人自然失去了不少的興趣,加上時間卻是不早了,便一個個的跟隨著離開。
夜易冷與蘇青雅也下了馬匹,一同往流雲殿中而去。
回到流雲殿的房間,夜易冷就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低聲問道:「她說了什麼?」
蘇青雅毫不隱瞞,淡淡道:「她說她是命定的妻子,你必然是她的,哪怕是用手段。」
夜易冷面色頓時有些深沉起來,隨後看著她似不在意的神色,有些無奈道:「你怎好似一點不擔心。」
蘇青雅笑了,對上他的眼瞳,道:「只要你不這樣做,她再多的手段也沒用。」
哪怕她這句話聽似對他的信任,卻又像是確定和提醒。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0:01
第七十一章 拒絕賜婚
整整在雲國呆了近乎一月之久,這些日子雲央雪的表現已是所有人知曉了她對赤王的真心和追求。
夜易冷看著手中的情報,隨後就銷毀。
從他們在雲國的這些日子,鳳離那邊皇上大勢動作,已經蓄意故意的剷除他的勢力。
「該是時候回去了。」夜易冷朝身邊的蘇青雅說道。
蘇青雅點頭。
就在他們向上報告準備回去後,雲央雪也再一次的來到了。
三人坐在桌前,她開口:「赤王打算何時回國?」
「三日之內。」夜易冷答道。
雲央雪並未多說,沉默了一會,便輕笑起來,道:「既然如此,三日之後,宴送赤王。」
「謝過長公主。」
雲央雪沒有多留,隨後就轉身走出了流雲殿。
這一切做的簡單,蘇青雅卻覺得有些蹊蹺,以雲央雪的性子和表現出啦的決心,會就這樣簡單的放過夜易冷?這絕對不可能。
夜易冷伸手便將她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道:「沒有事的。」
蘇青雅淡笑,沒有說話。
第二日時,流雲殿中卻是迎來一名公公,那公公竟不是來請夜易冷,而是為蘇青雅而來。
「蘇某士,皇上請您去御花園一聚。」公公站在兩人面前,便朝蘇青雅如此說道。
蘇青雅吃飯的手微微一頓,放下了碗筷,和她一樣的還有夜易冷。
「不知公公可知道皇上找我有何事?」蘇青雅淡笑問道。
公公道:「回蘇某士的話,奴才不知。」
皇上有請,自然是不可拒絕,蘇青雅看了夜易冷一眼,就站起身,跟隨那公公離去。
天藍白雲,透淨一塵不染,周圍百花盛開,爭奇鬥艷,繁華艷麗一片,碧綠池水中更是有著無數魚兒嬉戲,在水面上挑弄出一道道的小漣漪,隨即擴散而開。
蘇青雅隨著前方一身暗藍色衣裳的公公行走在其中,面上浮現淡淡笑意,黑色衣厥行走間微揚,步伐從容不迫,也不生硬。
不久,就見到御花園一處亭榭內的那道明黃的身影,身體健碩高挑,面容五官略深,英俊深邃,一雙鷹目更是銳利非常,正是雲國皇上雲允弶。
那公公走到這時,便停了下來,朝雲允弶施禮稟告道:「皇上,蘇某士已帶到。」
雲允弶這時側過頭來,看了蘇青雅一眼,便朝那公公擺擺手,道:「下去吧。」
「是。」公公領命退去一邊。
蘇青雅自然的走到他的面前,施了一禮,道:「見過皇上。」
「蘇小姐不必多禮。」雲允弶微笑,靠在位子上,動作隨意而貴雅。指向旁邊椅子,道:「坐。」
蘇青雅點頭,坐在那處椅子上。
旁邊的宮女便自覺的為她倒上一杯茶水,然後繼續安靜的站在一旁。
雲允弶從她到來就將她的行為一切看在眼中,勾動嘴角,笑道:「想來,蘇小姐對朕請你必是有些疑惑吧。」
蘇青雅點頭,似是想了想,道:「的確有些疑惑。」
「呵呵。」雲允弶見她目光透徹,不禁笑了出來,道:「只是朕看蘇小姐其實也想到了一些。」
蘇青雅也不隱瞞,微笑道:「想來是長公主的意思吧。」
雲允弶笑著沉默一會,算是默認了,隨後又道:「自然,也因為朕也想與蘇小姐聊聊。」
蘇青雅不言語,不置可否。
「反正無事,蘇小姐便陪朕下一盤棋如何?」雲允弶看向一邊的宮女。
宮女將早已準備的棋盤放在桌面上,黑白兩盅棋子也各放一方。
蘇青雅看著他們的動作,直到他們將一切佈置好,雲允弶似要說話的時候,才勾唇清邪一笑,道:「皇上,你該不會忘記了,我曾說過,我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雲允弶剛剛開張的口一頓,神色也是有那麼一瞬的怔然,隨後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的確是忘記了,而且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提醒他,卻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戲耍。
「其實並不難,只要……」雲允弶將圍棋的簡單要理告訴蘇青雅一遍,然後便道:「隨意下下,輸贏無所謂。」
蘇青雅也不拒絕,隨著他打開身前的黑棋,與他隨意的下起來。
連續幾盤下來,皆是雲允弶贏了,但是他贏得並不開心,甚至有些憋屈。只因為與他下棋的蘇青雅確實和他說的那樣,隨意的很,幾乎沒有認真,輸了也並沒有一點的不甘,一臉的平淡。可是他能說什麼?只要他抬頭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同樣會抬頭與他對視在一起,那目光好似就是在說她本來就不會下,是他叫她下的,而且也是他說隨意下便可,輸贏無所謂。
還真是第一次如此憋屈,就算是在皇妹面前也沒有如此過。
雲允弶有些無奈,卻有些放鬆的愉悅。
又一盤下完,毫無疑問的,是雲允弶贏了,隨後他便一拍手,道:「收下去。」
宮女聞言,連忙小心的將棋盤棋子收拾下來。
他一轉頭,就見蘇青雅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好似早就猜到他會如此這般。
「蘇小姐是故意的?」雲允弶瞇起眼瞳,循聲問道。
蘇青雅裝傻,疑惑反問:「故意什麼?」
雲允弶無從所說,只有作罷。
期間又是不時聊著一些無從緊要的話題,時間也慢慢過去,片刻就到了下午,快到了下午飯的時間,蘇青雅想應該差不多了吧。
雲允弶自然看得出來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只是在應付,知道這只是在等時間過去,但是在剛剛那段聊天裡卻讓他對她的興趣反而大了許多。她的確很出色,比之他的皇妹也絲毫不差,而且更是多了幾分靈性,並不像他的皇妹那般的嚴肅。
沉默了一會,雲允弶再次開口,「蘇小姐想來也知曉朕皇妹喜愛赤王。」
蘇青雅轉頭看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突然提到這個問題。也沒多想,直接道:「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雲允弶微笑,繼續道:「你們兩日後便要離開,皇妹已叫朕幫她與赤王賜婚,想來你也該知曉,若是朕皇妹嫁給赤王為妃,有雲國的幫助,赤王想奪皇位必然簡單許多,而後皇妹也定是皇后,皇妹對赤王的幫助比起蘇小姐來說實在大上太多,你說赤王最後會寵愛誰呢?」
蘇青雅淡笑,卻是沒有回答。
雲允弶只當她是在逞強,輕緩道:「到那時,赤王將蘇小姐遺棄,蘇小姐也不在意?」
「在意。」蘇青雅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說道。
「嗯?」這反倒是雲允弶一怔。
「若真的到那時,不用他棄……」蘇青雅目光清明,神色淡漠,輕輕笑起來,「我自己會走。」
雲允弶又是一驚,他本只是想要打擊她一番,看她是否能夠一直那麼從容,其實也是想試試她對赤王的感情,誰知道卻是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這一點,她比皇妹要強。
雲允弶隨後便笑了,有些感歎道:「蘇小姐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蘇青雅卻是輕輕歪頭,有些狡黠又隨意道:「皇上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雲允弶嘴角的笑意更是深切一些,戲謔道:「若是往後蘇小姐離開了赤王的身邊,朕的懷抱是個不錯的定所。」這話看似是玩笑,但是他的目光卻隱藏認真。
他確實對蘇青雅有了興趣與喜愛。
蘇青雅站起身,對他的話完全不加在意,道:「時候不早了,青雅便先行告退了。」
雲允弶有些失望,面上依舊是平常隨意的笑道:「去吧。」
蘇青雅點頭,轉身就往流雲殿的方向回去。
看著滿園景色,蘇青雅目光漸漸深沉,不可否認,她心情有些煩躁。
在意?遺棄?
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她定然會在他遺棄之前離開。
一回到流雲殿,還未進入,就見殿門處已是守衛不少不屬於流雲殿的侍衛,他們一見到蘇青雅的到來頓時攔下道路。
蘇青雅冷笑一聲,道:「你們做什麼。」
「長公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侍衛不為所動的說道。
蘇青雅站立不動,看了一眼流雲殿內,沒有言語。
而就在她站立不久,就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頓時見一身白色宮裝的雲央雪領先,那腳步聲卻是從她身後的宮女傳來的。
雲央雪想來也沒有想到蘇青雅在外面,腳步一頓,就和她對視在一起,下一秒斂眉轉身而去。
蘇青雅眉頭輕輕一皺,她明顯的看明白了,雲央雪的眼睛有些紅,那是哭過的痕跡。
門口的侍衛一間她的離開,也就散去,跟隨而去。
蘇青雅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裡的夜易冷,還有破裂成石塊的石桌。
夜易冷一瞬就察覺到人的靠近,抬起頭來,只見他此時面色冷沉而複雜,赤紅的眼瞳中更是一瞬間閃動暴虐和生怒還有無奈,下一秒在見到是蘇青雅的時候便是一愣,隨後漸漸平復下來。
蘇青雅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他,面色有些冷淡而深思。
他是理智而又有耐性的,他可以一直等候著,等候最好的時機,對待不在乎的人,他永遠不會表現出真是的性情,怒色也更加不會隨意的表露。而此時的他顯然動怒了,甚至是為其煩惱了,說明那個人走進了他的心裡。
能夠讓他煩躁成這個樣子,雲央雪又是如何做到的?
「雅兒。」夜易冷起身,向她走來。
蘇青雅淡笑,任由他將她抱入懷中,問道:「她說了什麼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夜易冷身體猛的一緊,一時沒有言語。
蘇青雅目光漸漸有些冷意,直視他的眼瞳,「不說嗎?」
夜易冷看著她,終究是輕歎下一口氣,觸摸她的面龐,輕聲道:「雅兒,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
蘇青雅聞言,眼瞳微微一漾。
身體離地而起,是被夜易冷抱著進入房間,抱著她在床上。
他看著她,沒有動作,只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道:「雅兒,相信我。」
相信?
本該是相信的不是?說好要相信的,只是她最終有些動搖是麼,其實要說起來他們都依舊不成熟,依舊有著間隔。
他若是相信她,便不會一而再的要她相信他,而他若是相信,一樣不會如此不斷想著給自己留著後路。
「好。」她點頭。
他抱著她的手更加緊了,兩人皆是一陣的沉默。
直到好一會,他才低啞開口:「她是素素。」
素素?
蘇青雅腦中靈光一閃就響起這個素素是何人,不由問道:「素素?你說雲央雪是素素?」
「雲央雪在那一日出遊便死了,之後是素素假扮。」夜易冷低聲說道:「素素最擅長的就是假扮,不管是人皮面具還是變聲行為都可以做到最好,一開始我也只是懷疑,只因她一直做著暗示。」
「剛剛,她直接來告訴你了?」蘇青雅幾句話就猜出了所有。
夜易冷點頭。
「素素到底是誰?」蘇青雅直接問道。
「我師傅的妹妹。」夜易冷抬起頭,對上她的眸子,面上神情有些無奈,輕聲道:「雅兒,我的命是師傅救的。」
蘇青雅沉默,靜靜聽著。
「師傅將命皆奉獻給了我,死後讓我照顧素素。」他目光動也不動,不願錯過她的一絲神情。
「素素本是我的未婚妻,我以往本不在意,只是與你一起後便與她說清楚,可是誰知她會做出這等事情。」
「所以你為難了。」蘇青雅淡道,斂下眉目。她知曉,他無情,但實際上又重情,只要是入他心的人便會真心對待。這一點,他們何其的相似,所以她明白他此時的感受。
「雅兒。」夜易冷抬起她的面容,目光這一刻有絲狠意,霸道的威嚴,「不准逃離我。」
「呵呵,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蘇青雅仰頭一笑。
看了她許久,夜易冷才鬆下力道,腦袋埋入她的項窩,低聲道:「雅兒,你太倔強,你容不得一點意外。」
蘇青雅身體微微一震,眼睛莫名,其實他何嘗不瞭解她?
「雅兒,你是的我的,不要試圖離開我。」夜易冷舔舐她白皙細膩的肌膚,說著:「相信我,雅兒,我會解決。」
「嗯。」蘇青雅垂下眼,輕笑,主動抱住他的腰身,吻上他的唇。
……
兩天時間,眨眼就過去。
如來時一般,送別宴會依舊在永樂宮舉行。
歡騰的宴會中,依舊燈火通明,依舊人懷心思。
蘇青雅與夜易冷坐在位置上,看著台上表演,應付周圍權貴之人的告別之禮。
「赤王!」宴會舉行到一半時,果然就和預想中的一般,高位上的雲允弶開口了。
夜易冷眼瞳一沉,從座位上站起身,應道:「是。」
雲允弶看了一眼身邊的雲央雪,然後便說道:「想來朕皇妹對你的情意你已知曉,朕便在此為你二人賜婚,將朕皇妹下嫁與你,望你不要辜負了她才是。」
整個宴會中皆是一陣安靜,雖然他們早就想到了這件事情可能發現,但是等真的發現,還是有些驚異的。
夜易冷目不斜視,面上還是那高深莫測又似魔魅般的笑容,對著雲允弶便是施了禮,淡聲道:「謝皇上,只是本王對長公主無情,怕是要辜負長公主一片真心。」
嘩——
這一次眾人終於安靜不下來了,這赤王竟然絕對皇上的賜婚,這是他們如何都想不到的。
雲允弶面色一沉,想來對此他的拒絕也非常的不高興,只是仔細看的話,就可發現他眼中並沒有多少憤怒所在。
「赤王!」就在這時,雲央雪卻從高位上站了起來,遙遙站立,一雙鳳目注視夜易冷充滿情感,有些淒苦的說出口:「從那一日你救我之後,我就以身相許,從此便等候赤王前來迎娶我,如今你為何不願。」
這話落下,下方眾人更是一驚再驚,這場宴會哪裡還是宴會。
夜易冷目光猛的對上她的眸子,其中冰冷一片,道:「長公主,話不可亂說。」
雲央雪不為所懼,對上他的眼,聲樂略沉,道:「赤王,我已是你的人,若你今日不願娶我,我往後便再無緣嫁另人,也不願嫁他人,如此,活著還有何等樂趣。」
「長公主!」夜易冷手掌已經緊握。
雲央雪輕輕笑起來,淒美讓人憐惜,她看了一眼一旁一直坐著沉默著的蘇青雅,隨後道:「赤王,我們單獨談談如何?」不等他拒絕,她便走下台來。
夜易冷沉著面容,最終隨著她往遠處走去。
河邊密林。
雲央雪就停留在這裡,然後好像洩力般的坐靠在一邊的樹木上,看著面前的夜易冷,輕聲道:「哥哥,我本就是你的妻子,只有我才能成為你的妻子,為你生下孩子……」
還沒有等她說完,夜易冷已經開口止去她的聲音,「素素,我已經說過了。」
雲央雪面色流露一分淒苦,單單是這一表情做出來,便讓人生起憐惜之情,「哥哥,我本以為你只是一時被那蘇青雅迷惑而已。」
夜易冷沉默。
「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不成,這麼長的時間還抵不過一個蘇青雅?」她不甘心,真的。
「我一直只是把你當妹妹。」眼看雲央雪就要哭出來,夜易冷輕歎下一口氣,「素素,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對,我明白,但是就算是那樣,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至少你對我是不一樣的,至少你不會去喜歡別的女人。所以我可以不去在意,可是,你喜歡上了,你喜歡上了別人,為了她,你不要我了!」雲央雪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梨花帶雨的神色格外的惹人可憐。
「哥哥,你還記得大哥的遺言嗎?你答應過他,要照顧我的。」雲央雪希夷的看著他。
夜易冷身體一震,看著她的目光微微一冷,道:「素素,我說過,我會照顧你,但是不代表我要娶你。」
兩人都是一陣沉默,顯然,兩方都不願意妥協。
最終,雲央雪靜默下來,輕聲道:「好,哥哥,就算素素求你最後一遍,哥哥答應這次的賜婚,讓素素跟在哥哥的身邊,讓素素幫助哥哥,等到哥哥得到了鳳離,那時候哥哥還是不喜歡素素的話,素素便放棄。」
「素素,鳳離我會自己……」
雲央雪搶先道:「蘇青雅就可在你身邊幫助你,我便不可以嗎?還是哥哥認為我的本事比過她?」
夜易冷看著她。
「哥哥,我不會傷害哥哥在意的人。」雲央雪揚起頭,一如平時那樣的驕傲高貴,說道:「就算是給素素一個放棄的理由如何,要不然,我不甘心。」
「我知道了。」夜易冷淡漠下面容。
雲央雪面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
只是夜易冷下一句話卻將她的欣喜打破。
他淡道:「你若要理由可以,只是未必要成婚。」
雲央雪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複雜。
她選上雲央雪這個身份的確是有一些私心的,用這個身份賜婚和夜易冷在一起,那麼他的正妻之位必須是她的,只要她在一天就不容拒絕。
而夜易冷本是不會在意這名分問題的,又為何就是不願接受賜婚?
腦中靈光一閃,雲央雪就想到了原因,只是她不願意承認。抬頭問道:「就因為蘇青雅。」
夜易冷不言語,與她對視在一起,那雙眼與神情已是默認了一切。
「呵呵。」雲央雪低笑出聲,但是任誰都聽得出她笑聲中的酸澀。
好一會,她才抬頭,輕聲道:「好,我答應哥哥,不賜婚。」
……
等兩人回到宴會後,雲央雪便直接走到雲允弶的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隨後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言語。
雲允弶神色有些莫名,笑道:「皇妹說了,既然赤王不願,她也不強求,願赤王這一路走好。」目光看了他身邊的蘇青雅一眼,從始至終,她就沒有說一句話和做什麼反應,就如在看戲,又或者是早就想到會是如此?
夜易冷施禮點頭。
一場送別宴就這般結束。
散場後,雲央雪終是看了一眼夜易冷和蘇青雅,才緩緩離開。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0:34
第七十二章 求救信號
蜿蜒山路,兩旁樹木林蔭。
一輛馬車緩緩而行,在周圍皆是騎馬士兵,其中夜易冷便騎馬在馬車一邊,一雙眼睛不時看著馬車。
就在這時,馬車似有什麼動靜,就見車簾被拉開,露出蘇青雅那張白淨素顏。
「有什麼事情嗎?」夜易冷循聲問道。
「嗯。」蘇青雅點頭,有些懶散道:「坐馬車太顛,還不如騎馬舒服。」
夜易冷失笑,一招手就讓隊伍停了下來,在蘇青雅走出馬車時,他抓起她的手掌一拉,便將她拉入懷中,共騎一匹馬。
「這樣,更舒服。」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夜易冷輕勾嘴角,隊伍便繼續前行起來。
蘇青雅自然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半瞇著眼睛,看著這一路的風景。
夜裡,眾人就地休息。
蘇青雅一番尋找之後就發現了水源,依坐在草地上,就看著這漫天的繁星如鑽,碎碎細細,繁麗無雙。
夜易冷來到她的身邊,陪著她看著這漫天繁景,說道:「你似很喜歡看星星。」
蘇青雅身體一動,就靠在他的身上,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懶散道:「要知道這樣的景色,我以前可從來看不到。」
21世紀,商業太發達,每天的夜裡,已經幾乎看不到一顆星星,除非到一些旅遊地方或者農村才有機會,但是也絕對無法和現在這裡的夜景相比,漫天繁星離碎,的確是美得驚心動魄的。
夜易冷有些不明,低頭就看到她這毫不忌諱的動作,沒有半分的惱意,反而有些歡喜。
誰能夠靠在他的身上?而且還是這樣將他當靠椅一樣的靠著,只求自己的舒服?
可是被她靠著,靠椅感受到她的溫度,卻是意外的讓人安心。
「鳳離曾經有座摘星台,為整個大陸最高的建築,但是在以往就被摧毀了。」夜易冷赤紅的眼瞳和漫天的繁星相印,竟是更加深邃,好似內在隱藏碎星流轉而逝。
「哦?摘星台?有意思。」蘇青雅眨眼笑了笑,她想到了那個妖姬妲己。
夜易冷低頭,伸手撫摸上她的秀髮,笑道:「若是你想要,我必能夠為你重鑄。」
蘇青雅心田一震,他口氣雖然淡,但是她聽得出他的認真,他不會隨意下承諾,只要下了,必然就會認真對待。
「哈哈哈,那需要的人力可不小吧。」蘇青雅笑了起來,仰頭看他,道:「到時你可別被人說成了昏君。」
夜易冷淡笑,血瞳波動而過,在夜色下的面容無言可形容,當真是舉世無雙的,世上無二。
他低頭,輕吻她一頭秀髮,然後慢慢下移,從她的額頭到黛眉美目,挺翹的鼻尖,再到那張柔潤的小口。
蘇青雅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回應著。
就在這會,一陣有些異樣『咕咕咕~』的聲音傳入二人的耳中,讓兩人的動作頓時一止,然後眼瞳對視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
夜易冷輕輕的放開她,面色平靜的看著她的面容,淡聲道:「剛剛是什麼聲音?」
蘇青雅翻了個白眼,誠實道:「肚子餓是聲音。」
「哦?」夜易冷眼波一漾,動人心魄。他勾起嘴角,輕緩低啞的聲音瀰漫一股蠱惑之感,「是誰肚子餓的聲音?」
知道他是在戲弄她,蘇青雅直接站起身,道:「是我!」
「哈哈哈。」夜易冷終究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般輕鬆自然的笑容比之他平時少了一些神秘蠱惑之感,但是越是這般自然的笑意反而是最動人心田的,他的模樣依舊沒有完全成熟,如此笑來充滿生氣和活力,百花盛開也不及其一分顏色。
蘇青雅看得也是微微一怔,隨後在他明顯戲謔的眼神下,伸手就挑起他的下巴,笑道:「呦,不愧是鳳離第一美男,這一笑可是將別人的魂都給笑走了。」
夜易冷哭笑不得,下巴一動脫離她的手,「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嗤,不喜歡?」蘇青雅不在意笑著就往河邊走,聲音傳出:「你生活,我去抓兩條魚來烤!」
夜易冷看她如此自然的吩咐他做事又是一瞬的失笑,要是別人知道了只怕皆是嚇得眼珠子掉出來。他站起身,就去找些木材來。
等他再回來便見蘇青雅正捲著褲腳,露出晶瑩白皙的小腿,站在水中,聚精會神的看著湖水裡,隨後一個眼疾手快就伸入其中,一條魚便可她抓了起來,激得湖水濺起一陣水波,印的那張白淨小臉越發剔透般。
「啊?回來了啊。」這會,她轉頭,就對上他的眼,輕輕的笑了起來。
精緻容顏如畫,長髮披在腦後,黑白越發分明,如此一笑宛若水中黑蓮綻放,晶瑩且神秘,漣水而生,魅而不俗。
夜易冷看得眼瞳微微深沉,嘴角不由的泛起弧度。隨後就見她將手中魚隨意的拋向他,他翻手就接住,卻也被濺上一些水。
蘇青雅又抓了一條就上了岸來,便見夜易冷面前已經升起了火,而且剛剛她丟給他的那條魚也已經處理好,正是烤著,而夜易冷受傷卻不免有些血污。
蘇青雅看得不由眼睛一亮,打趣道:「沒有想到你堂堂王爺還會做這些啊。」
夜易冷站起身,說道:「總會有時是要在外的,若是這些不會,如何生存?」他走到河邊,清晰受傷的血污,那動作隨意,但是也讓人賞心悅目。
蘇青雅聽得明白,想他的確不是嬌生貴養的王爺,自然是會這些的,剛剛也只是隨口打趣。坐到火堆邊,揚唇一笑,便將自己打理好的那條魚也插好,放到火邊烤起來。
夜易冷洗完手就回她的身邊,伸手就將她抱入懷中,讓氣坐在他的腿上,盤地而坐。
蘇青雅也不掙扎,這些日子也習慣了他的這些動作,而且在他的懷中確實滿舒服的,他身上熟悉的清單香味,結實寬闊的胸膛,將她完全包裹,是異常的安全感。
「呵呵,你這個樣子倒是像只小貓。」夜易冷輕聲笑道。
蘇青雅倒是不生氣,抬頭朝他邪肆一笑,「那倒好,貓咪外表乖巧,但是爪子可是銳利的很。這樣的話,就可以趁人不備取人性命不是?」
夜易冷聞言,挑了挑眉目,輕柔撫摸他的髮絲。至少在他的面前,她的利爪終究是有些收斂的。
一陣的肉香味傳入兩人的鼻子,頓時就知是魚烤熟了。
「呵呵,應該差不多了。」蘇青雅看那魚肉的顏色就知曉倒是熟沒熟,伸手就將其中一根拿了起來放在鼻尖嗅了嗅,連吹幾口氣。
「呵呵。」夜易冷失笑,這個樣子還真的越來越像貓了。
「小心燙。」
「我當然知道。」蘇青雅掃了他一眼,又拿起另外一個遞給他。
夜易冷接過來,同是拿著讓其溫度散去一些才咬了一口。沒有什麼味道,算不上好吃。
蘇青雅也吃了起來,吞下去就道:「果然啊,沒有配料,味道真不怎麼樣。」頓了頓,隨後又看向他,笑道:「但是肚子餓了總是要吃的,怎麼說也是堂堂赤王親手烤的。」
夜易冷眉目微微一挑,眼中流露柔色。
直到將兩人皆是將一條魚吃完,蘇青雅就懶散的躺在他的身上,瞇著眼睛打了個哈切,「我睡會。」
「回去睡,這裡露水重。」夜易冷說道。
只是蘇青雅已經不再言語,靠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夜易冷看得無奈,手指細細打量她的眉眼,面色也漸漸淡下來,目光柔和而深邃,低聲道:「雅兒,無論如何,你皆是我的。」
蘇青雅眉頭皺了皺,似乎不喜他手指的作怪。
夜易冷移開手指,坐在草地上,直到她似是沉睡了,才輕柔抱起她的腰身,往眾人停留之處而去。
……
柔軟絲綢棉墊,寬敞的馬車。
蘇青雅緩緩睜開眼,就看到夜易冷的面容,只是迷茫了一瞬就已是清明,知曉自己在哪裡。
這一覺倒是睡得不錯,蘇青雅動了動身體,朝向她看來的夜易冷問道:「我睡了多久?」難怪她能夠在馬車裡睡好,被他抱著,差不多將馬車的顛動都給卸去了。
「沒多久。」夜易冷放開她,道:「出去騎馬?」
「嗯。」雖然是在他的身上,但是睡醒了全身都有點發軟,終究是要動一動才舒服。
兩人一起出來馬車,一人見了便牽著馬匹走過來,交給夜易冷的手裡。
夜易冷牽著馬,看向她。
蘇青雅看了,懶散道:「我一個人騎,再被抱著,就真的變軟了。」
夜易冷輕笑,朝身邊人吩咐:「再牽匹馬來。」
「是。」那人領命去,不久就再次牽來一匹馬,將之交予蘇青雅的手中。
蘇青雅點頭,翻身就上了馬匹,與夜易冷並肩而行,這騎著騎著也就精神了許多。
「砰砰砰——!」
就在這時,後方遠處的一處山林天空上突然冒出一陣煙火。
夜易冷面色倏然一變。
蘇青雅幾乎是一時就注意到了,面色同樣是一靜,問道:「怎麼了?」
「……該死!」夜易冷面色不佳,眼波轉動幾番,終究是往那處而去。
蘇青雅見了,一甩韁繩,便隨著他而去。
其他侍衛見他們皆走哪裡不跟上的道理,一陣輕微混亂之後,就個個跟了上去。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1:13
第七十三章
樹林茂密,血腥之氣瀰漫。
一陣馬蹄聲響動,夜易冷一來便見其中正有兩方人馬相鬥,一輛外表看來平常的馬車已是被幾道刀鋒刺中。
翻身飛離馬匹,夜易冷便加入混戰之中。
從一眼觀察他就已是看出哪一方是為保護馬車,哪一方是為殺人。
蘇青雅同是下來幫忙,面色冷漠,下手無情。
片刻的時間,便是將整個戰況給改變,殺手人馬已是死傷在地,唯有一人逃跑。
蘇青雅看了一下,保護馬車的這一些人的動作行為明顯是守衛一類,轉眼她便差不多明白,只怕這馬車內不是別人,正是那雲國長公主,雲央雪。
果然,只見夜易冷來到馬車前,翻手將車簾揮開,便見其中正被幾劍刺傷的雲央雪。
一身白衣,配上猩紅的鮮血,格外顯得嚴重讓人疼惜,她面色蒼白如雪,神色之間已是沒有平時的威懾,在見到夜易冷的時候更是柔弱的露出可憐之色,口齒有些不清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夜易冷面上無情,但是任誰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咳咳。」一口血就在雲央雪的口中吐出。
夜易冷伸手便將她抱了出來,在她身上穴位點動幾下,為她止血。
雲央雪自然的雙手抱住他的腰身,說道:「我已經沒有賜婚了,只是跟你去鳳離,這樣……咳,也不行?」
夜易冷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可以由兵隊護送你,或者一人安全前去,完全不需要這樣冒險。」一雙赤紅的眼瞳好似將她看透,「你在打著什麼注意,以為我猜不出?」
雲央雪虛弱的低下頭,道:「我,我只是想跟隨你一起去……」
「夠了!我會安排你回去。」夜易冷冷沉說道。
「不要……」雲央雪抓緊他的衣裳,因為激動又是吐出一口鮮血,印在她的唇上格外淒苦可憐,說道:「你答應了,讓我跟著的,我沒有賜婚,只是想要跟著也不行嗎?」
夜易冷沉默不言。
「……不要趕我走……」雲央雪淚眼朦朧,蔓延祈求之色,輕聲道:「哪怕是放棄……讓我試一試,好不好,我不會做別的事情……」
猶如白蓮般的淒美,淨色,這樣的她卻是讓人格外的憐惜,無法拒絕。
蘇青雅靠在一邊的樹身上看著,目光流轉,在雲央雪的身上打量。她身上的傷都是真的,膽敢冒著危險也要跟跟著夜易冷,她的神情也不想是作假,她的確是愛死了夜易冷。
夜易冷眼光複雜,道:「回去養傷,放棄這個身份。」
「不行的……」雲央雪虛弱道:「雲允弶知曉我跟上了你,若是我消失了,他必然以為,我死了,那麼……有你的責任……他會起兵鳳離。」
夜易冷眼瞳一深,「你故意的?」
「我……沒有。」雲央雪垂下眼,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我只是……只是想要跟上你……,不要趕我走……」
下一刻,已是閉眼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裡。
夜易冷看著她,眼中複雜神色流轉,最後又看了看周圍雲國侍衛,對上蘇青雅的目光。
「走吧。」夜易冷說道。
「嗯。」蘇青雅點頭。她不至於對這一點吃醋,便要他如何如何。只要雲央雪不做一些無聊的事情,一切倒也算無所謂。
畢竟她是夜易冷師傅的妹妹,而他師傅竟為他所死,若然他說的輕巧,但是這份感情如何的深蘇青雅能夠想像得到。在他最困難艱險的時候幫助他,救他性命,若是夜易冷連這個都可以不在乎的那他便不是夜易冷了,而是一個真正無情到極致的人。如此的他,同樣不是她所認識的夜易冷。
一個人,不可能完全的無情,這世界上總是有一些人是特別的,例如她來到這裡後所在乎的柳芸與綠意。
這時候,他們的士兵也終於趕到。
夜易冷將雲央雪放在馬車中,然後對蘇青雅道:「你幫她處理下傷口吧。」
「嗯。」蘇青雅淡然一笑,也就進入馬車內。
在他們的身上都是帶了一些傷藥的,以備不時只需。
馬車有些顛著,蘇青雅就將雲央雪抱入懷裡,將她身上的衣服脫去,處理包紮起來。
這幾劍刺得皆是不輕,若是他們晚去一些時間只怕她真的有生命危險,而這卻也讓蘇青雅對她越發敬佩幾分,也更加的看重——為了愛情連自己的命都敢賭的女子,真的不知道該敬佩還是該說她傻?
不過,不管如何說,她的確是一個讓她欣賞的女子。
將傷口都包紮好,再幫她把衣服都穿上,蘇青雅便開始觀察她面容。
聽夜易冷說,她最擅長的變是易容和裝扮,能夠被夜易冷說厲害的必然是厲害,而且她也算是領教了。
她是素素,而非雲央雪,但是她卻將雲央雪那份冷淡和尊貴威嚴演繹的淋漓盡致,整個雲國皇宮沒有發現,就連雲央雪最親近的親人云允弶同樣沒有察覺,可見她的本事,若是到了現代,只怕都是影后的存在了。
仔細看著她面上,找了好一會,蘇青雅也才找尋到一些破綻,只是那破綻也只有像她這樣沒有雲央雪的反應下仔細找才找尋到,如她耳朵邊緣的一些淺淺色彩不同,若不是知道她是一樣了,只怕也不會在意這些。
「無奇不有。」蘇青雅輕歎,人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這易容術比起現代的化妝可是要好多了。
……
夜色朦朧,彎月掛天,氣候微涼。
「主子,藥尋想留下。」
『青柳樓』二樓廂房,藥尋起身朝夜易冷請求道,在床上躺著的正是依舊還在昏迷中的雲央雪。
夜易冷看了他一眼,道:「留下也好,照顧她。」說完就看向蘇青雅,「走吧。」
蘇青雅點頭,再看藥尋一眼,只見他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好笑,這兩人倒是絕配了——都是愛得如此深沉。
素素愛夜易冷,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跟隨在他的身邊,藥尋愛素素,不求回報,只願她好,只為她付出。
看藥尋那明顯有些凌亂的裝束,可見他定是聽聞素素重傷,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兩人一起出了房間,漫步走在長廊上,一字一黑的身影分外的和諧自然。
夜易冷淡聲說道:「你也知曉藥尋喜愛素素吧。」
「嗯。」
「藥尋不錯,若是素素與他一起定然是會好的。」
蘇青雅淡笑:「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擅自幫助的好,素素喜愛你,若你湊合他們二人,只會讓她徒生不滿,到底還是要藥尋自己的努力,和素素自己的想法。」
夜易冷點頭,他知曉。
藥尋留下了,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照顧素素,任誰都看得出他對她的感情。
直到第二日,素素才從昏迷中醒來,一眼見到藥尋在身邊,卻無半點的驚訝,因為她已經習慣,只要她有點什麼事情,他永遠都會第一個出現。
「尋。」聲音有些沙啞。
藥尋連忙將水壺遞到她的唇邊,輕聲道:「慢點喝。」口吻早就失去了以往的冷淡,清澈的嗓音猶如清風。
喝了幾口水,素素也覺得喉嚨好了一些,目光四轉,隨後終是輕聲問道:「尋,哥哥呢?」
藥尋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將水壺放了下來,輕笑:「主子在外面。」
藥尋很少笑,或者說他只在她的面前笑,這笑在他的面上乾淨單純,溫暖人心。
素素微微側開目光,『哦』了一聲。
藥尋不在意,起身道:「小姐休息,等會便要喝藥了。」
「好。」
藥尋便出了馬車,做在車伕邊上,面上早就恢復平時的冷淡。
蘇青雅看了他一眼,再看馬車,問道:「她醒了?」平時他都是寸步不離在她的身邊,此時出來,想來素素已經醒了吧。
藥尋點頭,沒有說話。
天色漸晚,眾人已經離鳳離都城不遠的一處城鎮落腳休息。
四人坐在一桌上吃著飯菜,皆是一陣的沉默,素素幾次看向夜易冷,卻無言說話,藥尋更是一直沉默著,蘇青雅完全就是平靜吃飯,從容淡笑猶如旁觀者。
鳳離都城,盛世繁華,一陣馬蹄聲響來,城門大開。
百姓便見領頭而來的絕世身影,不禁恍然。
對夜易冷,鳳離國百姓早就沒有了以往那般的恐懼,此時若說的話,只能說是敬畏與敬仰相加,對這張完美風華的容顏終究還是有一瞬的失神。
「赤王!是赤王回來了!」
「赤王!」
一陣驚叫聲種,夜易冷與蘇青雅兩人騎馬而來,面對周圍歡呼,往赤王府而去。
鳳離皇宮。
夜以洺第一時間便得知赤王回歸的情報,再一想蘇青雅,面上便是流露一分陰森。
「雲國長公主也隨著赤王來了鳳離,看來要好好招待才行。」淡聲喃喃,夜以洺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赤王回歸,引起的局勢之變化,風雲湧動。
夜易冷一回赤王府便帶上蘇青雅一同來到書房,聽著文川等人的回報。
蘇青雅靠在一旁位置,聽著聽著不禁無奈的笑了,真是有夠忙的。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1:40
第七十四章 太灑脫
赤王府,恆泫殿。
白素如雪的衣裳,素素將一盤盤簡單的菜餚擺放在桌面上,朝這她對面的夜易冷輕聲笑道:「哥哥,看,這都是你喜歡的。」
繁花似錦,青石路道,女子如畫。
蘇青雅走來看著她的行為,靠近了些就見她轉頭朝自己淡淡笑道:「蘇某士也來了啊,來嘗嘗我的手藝?」
到底,這餐菜餚便是為夜易冷所辦的。
蘇青雅淡笑,走到餐桌一處坐下,看著桌面上色香俱全的菜餚,道:「看起來就不錯。」
素素笑著也就坐下。
三人一同吃飯,素素一改在雲國時的威懾不可侵犯,渾身上下皆是潔淨而柔美的氣息,不時還有些俏皮的可愛,這般變化多端的女子,的確是讓男子牽神掛肚。
「蘇謀士,你嘗嘗這個。」素素笑容柔和清淺,為蘇青雅夾起一棵青菜。
「謝謝。」伸手不打笑臉人,蘇青雅平淡一笑,慢慢吃起來。
「哥哥,這是你愛吃的。」素素又為夜易冷夾菜。
來來去去,一頓飯她差不多都是在夾菜,自己並未吃多少。
夜易冷一頓便將碗放下,素素動作一滯,收回筷子,輕輕望向他。
他面色冷淡,道:「素素,自己吃。」
素素輕柔一笑,「哥哥,尋說了,我傷還未完全痊癒,不可隨便吃東西。」將手中筷子放下,低聲道:「素素只是高興,又和哥哥一桌吃飯,既然哥哥不喜,素素不夾了便是。」
夜易冷微微皺眉,端起飯碗就繼續吃了起來。
蘇青雅將一切看在眼裡,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吃著,不得不說,素素的飯菜倒是做的真不錯,合她的胃口。
直到尋的到來,為素素端上藥碗,他們才一同離開。
書房裡。
周圍書架連連,唯留高處案几椅子,與下方兩旁桌椅,便無其他。
案幾之上,蘇青雅便是靠在夜易冷的身上,看著手中的折子,一個個的批閱探討,時間便是不知不覺的過去,她側頭將折子一放,便靠在他的身上瞇了瞇眼。
「累了?」夜易冷垂眉看她。
「有點。」蘇青雅伸手揉了揉眉心,這皇宮的事情可真多,比起青幫來說也更加危險連連,讓人防不勝防,處理起來也是棘手。
就在這會,蘇青雅突然感覺到一直微涼的手觸及微皺的眉頭,緩緩的揉捏起來。
蘇青雅睜眼看著,然後又閉眼安靜的享受,過了一會又睜了開來,道:「技術真不怎麼樣。」
夜易冷哭笑不得,受傷的動作便是重了一些,道:「幫你按還嫌棄?」
「哪裡敢啊,你可是堂堂赤王,將來的皇上。」蘇青雅還不在意的說出大逆不道的話,眨了眨眼,笑了起來。
夜易冷勾唇,笑問道:「你肯定我能成皇?」
「自然,若你不能成皇,我又如何將蘇洵等人就地正法?」蘇青雅眉目微微一挑,隨後側了側身子,笑著閉眼道:「嗯,恩,再重一點,下面一點。」
夜易冷無奈,想了想,便將手中的折子放下,一手將她抱在懷裡,一手揉捏著她的眉頭,竟是沒有半點的不願。
「現在局勢已經向你靠攏,不出意外,你只要起兵一反,鳳離便是到手了。」蘇青雅閉著眼睛,淡淡說道。
夜易冷淡道:「沒有那麼簡單,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已經受夜以洺統治習慣,而且在他們眼裡,我依舊是惡魔轉世般的存在。」
「這個……」的確是個問題,蘇青雅深思。這鳳離國的百姓尤其的迷信,哪怕此時已經很少表現出來,但是他們的心中依舊有些陰影。
一沉的沉默,夜易冷還以為她睡著了,正準備將她抱到內閣去。
蘇青雅這時卻輕笑了起來,說道:「或者可以。」
「嗯?」夜易冷動作一止。
蘇青雅睜開眼,有些抱怨道:「別停啊,你這一停,我就說不定想不到了。」
「呵呵,你真是。」夜易冷寵溺的笑起來,他以往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她還有這等的纏人撒嬌的本事,但是意外的可愛。
隨著他的動作又起來,蘇青雅便款款說道:「既然百姓迷信,你是惡魔轉世的說法也是被蘇憐素他們傳出來的,那就同樣用迷信的方法將你捧起來。」
「哦?怎麼說?」夜易冷來了興趣。
蘇青雅道:「我給你講個典故。」瞇了瞇眼,她就緩慢的將大澤鄉起義的事件緩緩講了出來。
吳廣完全贊成陳勝的主張。為了讓大夥兒相信他們,他們利用當時人大多迷信鬼神,想出了一些計策。他們拿了一塊白綢條,用硃砂在上面寫上「陳勝王」三個大字,把它塞在一條人家網起來的魚肚子裡。兵士們買了魚回去,剖開了魚,發現了這塊綢子上面的字,十分驚奇。
到了半夜,吳廣又偷偷地跑到營房附近的一座破廟裡,點起篝火,先裝作狐狸叫,接著喊道:「大楚興,陳勝王。」全營的兵士聽了,更是又驚又害怕。
就是這樣一個典故,蘇青雅講的不是很詳細,只是將一些重要的說了出來,想來夜易冷不會不懂。
「怎麼樣?」講完,蘇青雅見沒有他的聲音,便仰頭看他一眼。
夜易冷眼光暗沉,深邃難懂,看著她流光溢彩又有些複雜。手指撫摸上她的秀髮,夜易冷眼瞳微瞇,淡道:「我怎不知這個典故。」「你自然是不知的。」蘇青雅不多說,話語再次轉回正題,說道:「若是如此,你照樣可以說你是鳳皇轉世,或者惡魔成皇,必然國泰民安,這樣的迷信,雖然稀奇,但是只要安排的好,百信自然是信的。」
「嗯,是個好注意。」夜易冷點頭一笑。他已是將其中的要理明白剔透,這件事情要是做的好,確是將他後顧之憂解決。
「王爺,長公主求見。」就在這時,一聲通傳入得二人耳中。
蘇青雅微張眼睛,淡淡勾起唇角,淡聲道:「既然她是想要放棄,就讓她看明白又如何。」哪怕她並不喜歡為難女人,而且素素的性子和才華也被她欣賞,但是並不代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她的男人,她總不該退讓才是。
後院的那些女人全被夜易冷安排好,而素素是不同的,她的才幹驕傲都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這樣的女子若是真的被愛迷昏了頭腦便是一個禍害,而此時顯然她還並沒有做什麼,她也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夜易冷輕輕撫摸她的眉心,淡道:「讓她進來。」
門緩緩打開,素素白衣如雪,站在門口陽光下明聖動人,面含淺笑,手提一食盒,但見到高台上兩人的姿勢動作卻是讓她面上神情一滯,動作也是微微頓了下,一會才垂眉走進了房中。
「有何事?」夜易冷循聲問道。
素素抬頭清淺一笑,聲音猶如珠落玉盤,「我想哥哥和蘇謀士定是繁忙忘記了時辰,便做好了飯菜給你們。」
「素素,你並不是婢女。」見她這般模樣,夜易冷便放緩了面色。
「反正也沒事做,這是素素喜歡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素素淡淡說道,神色恬靜靜雅,走上前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然後緩緩退開道:「哥哥和蘇謀士別忘記了吃,素素也還要喝藥,便先告退了。」
舉止風姿,一如灼灼白蓮,對二人溫婉一笑,便離開了書房。
隨著門關上。
素素面上的笑容才微微一止,大口喘息幾口,眼中悲切莫名。
那兩人,夜易冷紫色華貴,蘇青雅黑衣內斂。她靠在他的身上,如此的貼合,而他更是將她抱在懷中,甚至為她親手揉捏眉心,以解除她的疲勞,兩人之間的氣氛根本無人能夠插入其中,如此自然祥和,恩愛自在。
她從來沒有想過夜易冷還會服侍別人,他是那般的尊貴不可侵犯,卻是服侍她。
難不成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不成?
緩緩的,素素抬頭,面上除了點點的蒼白,讓人不清其想法,往自住的地方而去。
書房內,蘇青雅看著門口的方向,沒有說話,一會就起身將桌子的食盒打開,一陣的飯菜香味傳來,輕笑起來:「這手藝真的是沒話說,剛好的確實是餓了。」將飯菜一盤盤的拿出來,然後將其中一碗碗筷遞給夜易冷,「吶,你的。」
素素話說的不假,她的確是準備了兩人的飯菜,這等的氣度要是這古代其他的女子也不是隨便可以做到,她其實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子,只可惜偏偏她們選上同一個人。
夜易冷接過,看了她一眼,也就吃起來。
待吃完,吩咐人來收拾,夜易冷便抱起她往恆泫殿中而去。
蘇青雅自然的懶散在他的懷裡,懶散問道:「怎麼了?」
夜易冷沒有說話,將她抱到一處浴池之中,那是早就準備好了澡水,伸手便脫去她與自己的衣裳,進入水中。
浸泡在溫熱的水中,蘇青雅頓時更加慵懶起來,整個腰身都被夜易冷抱在懷裡,她察覺到他的不安和霸道。
眼瞳微微閃過一絲光彩,蘇青雅想要轉身看著他的神色,卻發現他抱得用了巧勁,雖然讓她動彈不得,卻又不會太緊弄傷了她。
「夜易冷,你在不安什麼?」蘇青雅無奈,也不打算轉身,便直接詢問道。
背後傳來微重的喘息聲,就在蘇青雅以為他動晴的時候,他卻並沒有動作,而是抱著她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下巴擱在她圓潤的肩頭上,窩在她的頸窩裡,低聲道:「雅兒,你太神秘,你給我太多的驚喜,明明就在我的身邊,被我抱在懷裡,卻讓我覺得依舊離你很遠。」
蘇青雅心頭一顫,沒有說話。
「雅兒,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你根本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的思想,你的理論,你的……典故。」夜易冷低低的說,暗沉的聲音,又似帶著火,灼燒上蘇青雅的心田。
她不由的有些感歎,他的觀察力未免太強,而且思想同樣不是一般的古人能比,竟真的想到了那一塊。
「只要我是蘇青雅這一點沒錯,其他的管那麼多做什麼呢?」蘇青雅淡笑說道。
一陣的沉默。
夜易冷抬起頭,轉過了她的身子。
蘇青雅看到他的眼神渾身一震,複雜而深邃,深沉,深刻,如此的眼神,被重視的眼神,猶如牢窟,讓人無處可逃,不斷的沉淪進去。
他扣起她的下巴,端詳著她的面容,一會才道:「你是蘇青雅,你就在我的身邊,你的身體同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救的。」這話,說是說給她聽,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雅兒,你太灑脫。」一聲喃喃猶如風的吹過,他吻上她的唇。
她太灑脫,太謹慎,容不得一點的不確定,永遠讓自己走在中間,給自己退路,只要發現不妥,就全身而退,不讓自己受到一點傷害。
這樣的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因為夜以璿?只是他看的出來,她對他完全沒有半分的感情,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不知道,不明白,猜不透,猜不到,沒有一點的線索。
這樣的她,他好似是瞭解她的,但是深入時卻又發現,自己所瞭解的全部成為泡影。
她不會他著迷,不為他瘋狂,更不會將他當做天地。
就是這樣的她,讓他第一次那般的癡迷,越是相處,越是放不開,越是放不開,反而便越是擔驚受怕。
以往別說是想,完全就沒有想過,他還有這樣的時候。
「雅兒。」水中,他低啞的喊著,抱著纖細的腰身,與她的身體完全的融合在一起,看著她在他的身下嬌喘。「叫我,雅兒。」
蘇青雅瞇眼,看著他的面容,環抱他的脖子,喘息幾口,終究是叫道:「夜……易冷,唔。」
「雅兒。」他的速度加快,舔舐她的身子,血紅的眼瞳中閃動的欲望與柔情融合,形成一種勾魂攝魄的眼波。
夜易冷……
蘇青雅腦袋的有些渾濁,和他一起做,她的確享受,這種享受不單單只是肉體,但是她終究是無法給他完全的答案。
或許,她還沒有完全的覺悟?或者她其實一直都沒有完全的相信?
她到底對他是什麼感情有多深呢?愛情,她總是猜不透的,但是不容置疑,想到離開他的身邊,她會有種少有的茫然,會難受。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2:04
第七十五章 割肉
鳳離皇宮,鳳祥宮。
蘇憐素狠狠將手中茶杯砸下,面容甚怒不可耐,眼皮跳動,讓她一時也顧不上鳳儀,捏緊了拳頭,皺眉。
短短時日,局勢頓時向夜易冷靠攏,連雲國也有意無意的幫助夜易冷,整個鳳離對她來說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一身明黃龍袍的夜以洺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眉宇痛是有著一片的怒意。走到蘇憐素的身邊,便是拉起她的手,輕聲道:「母后,消消火。」
「洺兒,你叫本宮如何能消。」蘇憐素眉目高挑,斜視之間,裡邊皆是冰寒和怒氣。
夜以洺道:「萬事皆有個辦法,這鳳離是朕的天下,如何也不會被那雜種所得。」
蘇憐素聞言,面色才好了一些。
夜以洺揚聲便呵斥道:「奴才都要哪裡去了?」
一聲令下,被蘇憐素呵斥在外的宮女皆是小心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皇上。」
「還不是將這收拾了。」夜以洺冷聲吩咐。
「是。」
「母后,我們內堂去談。」夜以洺扶起蘇憐素。
蘇憐素點頭,隨著他走了進去。
兩人坐在內堂大殿之中,夜以洺起身為她倒了一杯茶水,也為自己倒了一杯,才坐下身,說道:「母后,不知付霄如何了?」
一提這個,蘇憐素面上頓時滿是陰寒之色,冷聲呵道:「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要不是本宮他如何能活,還能做到霄雲將軍的地位,本宮給他榮華富貴,他竟為了一個女子而抗了本宮的命令!」
說著一掌就拍在桌面上,可見她的憤怒。
夜以洺淡道:「那蘇青雅確實有些本事,付霄會為她著迷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付霄卻是少有的人才,母后還是不要太過苛刻了。最最後,讓他最一步死棋也是無妨。」
「哼!」冷哼一聲,蘇憐素神色森然,隨後側頭看向夜以洺,神色之間閃動幾分惱怒,道:「要說付霄對那蘇青雅動情便是動情了,你怎麼也如此不知分寸,若是那日你不起色心,直接動手,也不用付霄去抓拿,更不會讓蘇青雅逃了。」
「是兒臣的錯,一時鬼迷了心竅。」夜以洺說道。想起那時蘇青雅滿臉嫣紅,醉眼朦朧的模樣,卻是讓心動的很。
蘇憐素將他的神色看入眼中,一拍桌子道:「洺兒,一個女子而已,莫不成你也動了心不成!?」
夜以洺頓時一笑,笑容風流倜儻,唯獨眼中無情,道:「母后也說了,只是一個女子而已,朕的後宮美人如雲,若是沒有了鳳離江山,又哪來的美人,兒臣自然分的明白,那蘇青雅該殺便殺,若是她識相,玩玩也是無防。」
聽他這樣說,蘇憐素才緩下一口氣,「你明白就好。」
夜以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中閃過冷光,淡道:「要說現在,局勢確實對朕不利,但是並非無法改變。」
「哦?洺兒有什麼辦法?」蘇憐素頓時一喜,問道。
夜以洺微笑,「雲國有意幫助那雜種,最大原因還是因為長公主在他的手中,長公主對那雜種癡情,想來若是他若是奪位,長公主必然成後,這樣算了雲國也是有益。」
蘇憐素聽得點頭。
夜以洺繼續道:「只是那雜種在雲國時便當場拒絕了長公主的婚事,哼!真是癡傻之極,既然如此,若是長公主在我鳳離遇刺而亡,比是赤王保護不周,再一傳言下去,赤王根本就對長公主無情之極,雲國必然會大怒,如何也不會再幫那雜種。」
蘇憐素聞言頓時笑了,下一刻又皺眉問道:「只是,若是雲國遷怒於整個鳳離呢?」
「這個母后必然擔心。」夜以洺笑道:「雖說鳳離此時有些衰敗,但是並不代表失去了實力,雲國想要攻打朕鳳離還是要掂量一番,畢竟還有一個陽滔國在虎視眈眈,若是雲國要個交代,那正好,朕便將赤王交出,任憑其處置,這等交代只怕他們也無法可說了吧。」
「好!」蘇憐素微笑起來,眉宇間的不耐和煩躁也消退了去,笑道:「洺兒果然聰慧。」
「母后過獎。」
「只是這事可是要做的隱蔽一些,若是被抓了證據,只怕會禍及我等。」蘇憐素提醒道。
「母后放心,朕自由分寸。」
……
萬里無雲月在中,繁星如河人在望。
假山池水,輕紗揚,青石鋪地,繁花似錦,月光傾灑而下,便是蒙上一層朦朧柔和之感,閣樓佈置雅致宜人,又有著幾分孤寂清冷。直到一道黑色纖長身影步入其中,一添了人氣,頓顯得有了些許的生氣活力,自然祥和起來。
一名名俏麗美貌女子行來,將手中菜餚和酒水放在院落中的一處石桌上,然後又施禮緩緩的離開。
蘇青雅坐在其中一處石凳上,自顧自的就端著飯碗,隨性的吃著菜餚,將花生米一顆顆的放入口中,慢慢的嚼,配上她這一身的裝束動作,渾然一個風流灑脫的翩翩公子。
另一道黑色身影踏著輕功無聲而來,蘇青雅轉頭看去,便見他一身高雅,配上這漫天繁星明月,竟是如同踏月而來,翩然臨世。
一張漆黑血紅詭異花紋的罌蘿花面具遮去他所有情感,落地不發一絲聲音,便是行到了她的面前。打量她一眼,鳳流延笑道:「怎還易容成男子?」
「別說易容了,我這點小本事本來還可以自豪一下,見到真正的易容,才發現自己這真的只能說是化妝了。」蘇青雅無奈說道,對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來。隨後才回答道:「現在局勢太亂,還是謹慎一點好。」
「哦?」鳳流延淡笑,打趣道:「蓮公子終是知曉自己太過自大了?」
「嗤。」蘇青雅挑眉道:「不管如何,你當初還不是被我瞞住?」
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
鳳流延再看這滿桌已經動筷的菜餚,卻也不生氣,詢問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蘇青雅擺擺手,目光掃過一邊的酒罈子,笑道:「至少酒沒有動。」
鳳流延微笑不言,算是接受了她這個解釋。
端起飯碗,鳳流延便不矯情的吃起來,兩人吃飯的次數也不多不少,相處之間便是許久不見也沒有生疏感。
「上次你找我有什麼事?」蘇青雅邊吃邊隨意問道。
說到上次,也只有她被付霄抓走的那一次。
鳳流延吞下一口飯菜,看她笑道:「聽聞你被抓,關心一下而已。」
「呵。」蘇青雅聞言笑起來,「也不愧對我當你是知己。」
鳳流延筷子微微一頓,也沒有多言,繼續吃起來。
蘇青雅道:「可別吃的太飽了,要不然可喝不下酒了。」
鳳流延放下筷子,輕笑:「你直說叫我別吃了便是。」
「哈哈哈!那更是好!」蘇青雅大笑,一揮手,將一罈子的酒揮向他,自己也拿了一壇,站起身,道:「去樓頂。」話落,人已是到了飛身去了屋簷。
鳳流延也是不慢,雖是慢她一步起身,但是卻與她同時達到。
一上屋頂,蘇青雅就整個猶如軟泥癱在上面,將酒罈打開,便是與他碰了一下,道:「今日可不能多喝,頭腦要清醒才行。」
「一壇而已,醉不了。」鳳流延隨著她喝下。
將滿口酒水吞下,然後大呼出一口氣,蘇青雅便享受似的瞇起眼睛。
鳳流延看她,一會道:「心情不好?」
「算不上,只是有些想不透而已。」蘇青雅隨意說道:「感情啊感情,當局者迷。」這些日子,素素與夜易冷沒有半分的靠近,素素卻依舊沒有半分的放棄,藥尋也是一直守護在素素的身邊。
若她是素素的話,只怕早就方手了吧,畢竟追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太累也太麻煩。
鳳流延聞言沉默,靜靜的看著她。
蘇青雅搖頭,她並不是喜歡將感情的感情和別人說的人,那樣只能說她在迷茫,隨意的感歎一句也就收了聲,不再提這個事情。
又和他碰壇喝了幾口,蘇青雅也就談起了正事。
將一張宣紙遞給鳳流延,蘇青雅笑道:「吃人家口軟,那人家手短,今日請你這一頓可是有事情要辦的。」
鳳流延將宣紙中的內容看在眼中,是一名鳳離國重臣。一聽她的話,他不禁失笑,將選自收了起來,道:「一頓飯就算付賬不成?」
「呵呵呵,要是你肯的話,我不會介意的,要知道我可是窮人。」蘇青雅輕鬆道,睜著眼睛,裝作楚楚可憐模樣。
鳳流延苦笑不得,一反常態的認真道:「蓮公子若是窮人,那麼鳳某可不就是乞丐了?不二價,十萬銀子。」
「靠!」蘇青雅翻身而起,怒瞪著他,道:「你這是打劫,在我身上割肉!」
鳳流延一怔,隨後便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清朗,並不像他聲音那般的抵啞。
「你……真是……」他眼中儘是笑意。
蘇青雅道:「不二話,就憑我們的關係,算是友情打折,五萬兩。」
這一砍價,竟是整整砍去一半。
鳳流延淡笑道:「友情不能換銀子。」
蘇青雅眨眼,如同割肉道:「五萬零一兩。」
「……」鳳流延該慶幸自己並沒有此時喝酒,他竟是不知,她還有這等無賴調皮的模樣。
眼見她眨眼看著自己,鳳流延垂眉輕笑了一下,再抬頭,笑道:「八萬兩。」
蘇青雅挑眉:「六萬!不能再多了,我還要養活一堆子人。」
鳳流延風淡雲輕道:「七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
「……」這次換做蘇青雅無言以對。
鳳流延含笑,道:「既然青雅不出聲,便是默認了吧,就如此定下了。」
蘇青雅眼光看似鄙視看著他,裡邊卻是同樣含著笑意,隨後躺回去,掐拿著手指道:「我算算,你在我樓裡每次吃的飯喝的酒也不少數千兩了吧,既然如此就出個零頭,剛好七萬兩了。就這樣說了,錢在二十年內還你。」
鳳流延無言,最終也沒有說什麼,為她殺一人而已,本就不打算要錢,只是見她似乎有興致,便陪她玩玩。
「說到殺人,棘血樓中還有一起關於風身邊之人的任務。」喝了幾口酒,鳳流延突然說道。
「嗯?」蘇青雅一改剛剛的懶散,目光瀲灩,問道:「關於誰的?」
鳳流延望向她,說道:「雲國長公主,雲央雪。」
蘇青雅聞言,眼瞳輕瞇。腦中思緒,片刻間就將整個思路連貫起來,低低說道:「打的好注意啊,好注意。」隨即轉頭,看向鳳流延,「你是想到了其中緣由才和我說的吧。」
鳳流延淡笑,口吻無波:「你如何處理?」
「撤了。」毫不猶豫,蘇青雅說道。
雖然真的雲央雪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是素素假扮,但是知曉真相的人卻少,雲允弶同樣認為素素是他的妹妹,若是素素真的出事,那麼雲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夜易冷掌控的局勢頓時傾倒。
不管是素素的本身,還是她的身份,都不容許她出事。
鳳流延沉默了一會,隨後在蘇青雅看向他,他淡淡笑道:「如此的話,這撤銷的費用可是原價的十倍。」說完,笑看她。
蘇青雅猶如吃了蒼蠅,這是為情敵買命啊。
鳳流延又道:「僱主出價三百萬兩。」
十倍,便是三千萬兩。
蘇青雅無言了,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只有擺了擺手,道:「欠著,欠著,分期付款。」她看得出來,他既然提出來,必然是知曉會發生什麼,如此說來必然是會答應她的要求。
「三千零七萬兩,我會記下。」鳳流延淡淡的說。
只是蘇青雅卻第一次覺得他這平淡的口味尤其的討厭。
「談錢傷感情,來,來,我們繼續喝。」還剩下半罈子的酒水,蘇青雅與他碰壇。
鳳流延與她碰在一起,真的不再談論,與她一同喝酒。
月光如水,風景如畫,人比花嬌。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2:45
第七十六章 女人的貪心
「重臣的死亡,夜以洺竟然還能沉住氣,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端起面前的茶水,蘇青雅喝了一口,輕緩的歎道。
夜易冷伸手將她手中的茶杯奪了下來,對上她略微疑惑的目光,說道:「這些茶有些濃重,提神多了,不好。」
「我可是記得你是天天喝的。」蘇青雅揚眉淺道。
夜易冷撫摸她的髮絲淡道:「我知你不想被認為比其他人差。」停頓一下,他微笑,「只是讓我照顧你一番不行?」
蘇青雅眼瞳深了深,隨即一手摩擦了一下另一隻手腕,白了他一眼,「你也有這樣肉麻的時候啊。」
夜易冷見了,瞇眼笑起來。
「算了,提神茶你也別喝了,回去睡覺。」蘇青雅將案几上的折子整理一番,拉起他的手掌,就往外邊走。
夜易冷不多言,隨著她的性子。
兩人一起一出書房,便往內殿廂房而去,只是路上突然見到一群女子被攔截在殿外。
一見蘇青雅和夜易冷的到來,那群剛剛有些歡喜的女子目光頓時落在他們相牽的手掌,神色之間都是變化多端起來。
夜易冷眉頭不由輕皺,因為最近公務繁忙,自從下達命令之後,他就沒有去想後院的那群女子,卻是沒有想到她們竟然一群而來,聚集在這裡。
「王爺!王爺!」那群女子自然是不知他的想法,一見他的身影,便是大聲呼喊起來。
夜易冷察覺到蘇青雅腳步似乎慢了一些,而眉宇之間也有了一絲的煩躁。赤紅的眼瞳頓時掃向那群鶯鶯燕燕,冰冷暴虐,讓她們渾身一冷,所有的聲音都不由的嚥了回去。
「滾!」夜易冷冷眼呵斥。
見她們竟然還有些猶豫,他道:「本王不喜說第二遍,不走之人,拉下去處死。」
「啊!」哪裡知道他竟然如此無情,說殺便殺,女子們頓時驚叫出聲。
如今正是晚上,蘇青雅本就有些疲憊準備去睡覺,一聽這些咂舌,不由眉頭一弊,道:「吵死了!」
她這一開口,便將這群女子的嫉妒之心激了出來,一人叫道:「你算什麼東西,本已被王爺廢棄,如今卻又勾引王爺,不要臉的賤……啊!」
夜易冷一道內力彈指,便見那女子眉心一道血洞,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們找死?」夜易冷看向其他人,殺氣配合血紅的瞳孔,讓人不寒而慄。
眾女子差點癱軟在地上,哪裡還敢多言,一個個都跌撞的跑了出去。她們本是想聯合起來為求赤王的一句話,如今卻成這樣的結果。
「處理了。」看了眼那地上的女屍,夜易冷丟下一句話,拉著蘇青雅繼續前走。
緊了緊她的手掌,讓她看向自己,夜易冷問道:「生氣了?」
「煩而已。」蘇青雅皺了皺眉頭。
「我明日便將她們全部派遣了出去。」夜易冷淡道,那群女子,他從來沒有在意。
「隨便吧。」最近的事情本來就多,她也有一時忘記了那些女人,如今再見到,才發現心裡煩躁的很。
夜易冷也不再多言,與她進屋相擁而眠。
「恩……有些累,明天晚點起床。」蘇青雅一躺下,頓時覺得全身的疲憊都冒了出來一般,靠在他的懷裡,嘀咕了一聲。
夜易冷失笑,輕輕撫摸她的背脊,「好。」
清晨,夜易冷起床之時,蘇青雅只是睜了一下眼就再次閉了起來,算是個自己放一天假期。
等起來的時候,夜易冷並不在府中,還未下朝回來。
蘇青雅伸了一個懶腰,便走出恆泫殿,運動一下身體。
青石道路,兩旁青草盎然花開艷麗,池水如鏡,假山環繞。
蘇青雅還未走近,就看到一群女子正在其中,聽到其中的叫喊:「長公主,你也喜愛赤王吧?求求你,給王爺求求情,別讓他趕走我們,可不能讓那妖女迷惑了王爺啊。」
「是啊,長公主,你如此貌美高貴,王妃之位定然是你的,只是此刻那妖女當道,可是不將你放在眼中。」
「長公主,我昨日才聽到那蘇青雅在王爺面前說你壞話,你可不能就這樣好脾性下去啊。」
被她們圍繞在中間的素素一臉冷淡,好似恢復到『雲央雪』的身份時的威嚴,聽著她們一句句的言論,等她們終於消停了,才淡道:「說完了?」
眾女子在她面前格外的恭敬,點了點頭。
「說完了,就走吧。」素素站起身,說道:「等王爺回來見你們還在的話,那便是抗命,到時候連命都不保。」
「長公主,你難道就讓那蘇青雅這樣迷惑王爺下去?」一名女子大聲叫道:「莫非你甘心不成!?」
「對啊!您可是長公主啊!」有人迎合。
素素側頭,便見到已經走到了她們不遠的蘇青雅,微微一笑,走出她們包圍,對蘇青雅說淡笑道:「你來了。」
「嗯,隨便走走,活動身體。」蘇青雅掃了那群女人一眼,再看她,挑眉問道:「你不煩?」
「煩。」素素點頭。
蘇青雅神色流露出『就知道是這樣』的意思,不再說話,繼續往前走。
素素也隨著她走著,餘下那群女子在那裡呆呆望著,一會才回神,有人大罵道:「蘇青雅,別以為你現在受寵就了不起,不要臉!你以為你能和長公主相比嗎?人家長公主可是雲國最最珍貴的女子,王爺如何也不會選你!」
素素看向那女子,目光之中有些寒意,這個女子是故意將她當做盾牌的利用,當她聽不出來?
「殺了她,夜易冷不會怪罪。」蘇青雅淡淡說道。
隱藏在王府四處的暗衛頓時出現,一劍被取了女子的性命,繼而拖走,一切做得簡單了當,讓那群女子又是呆愣了一會才驚叫起來。
蘇青雅腳步一停,冷眼掃向她們:「住口!」
所有女子的聲音皆是一止,有些驚恐又憤恨的看著她。
面對這些眼神,蘇青雅卻是微笑起來,道:「讓你們走是給你們一條活路,要是再不走,那麼只剩下這死路一條,你們自當選擇好了。」說著,轉身不做停留。
身後,再未出現聲音。
素素走在她的身邊,道:「這做法有些生狠了吧?」
「我從來不是好人。」蘇青雅毫不在意的回道。
素素沉默了一會,問道:「真的容不得他身邊多一人嗎?」
「容不得!」蘇青雅微笑。
素素面色一緊,嚴肅道:「他是要當皇帝的人,莫不成你要讓他的六宮無妃,唯你一人不成!」到如今,她依舊不願承認她的言論,那太過驚世核俗,打破倫理。
「不錯的說法。」蘇青雅揚眉微笑了笑,看著這路邊的滿園花草,淡淡說道:「若是他想要我留在他的身邊,唯有這樣。」
「你……你怎麼這麼自私!」素素有些氣憤。
「呵呵,我從來沒有說我不自私啊。」蘇青雅抬頭朝她放肆一笑,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自私的人,容不得別人半點分享,也容不得一點的背叛。」
素素微微呆立,她那一笑,流光溢彩,顧盼生輝,連這明媚陽光,滿園春色都無法與之並論。她第一次發覺一個女子的美麗,哪怕她的容貌並不是她見過最美的,連『雲央雪』的容貌皆是比她要美艷,可是她的光彩卻無人能比。
她一時無話可說,她說的太堅定,讓她找不到一絲的機會。
「若只是一個名分呢?」一會,素素才再次問道。
蘇青雅聞言,目光微微深遠,道:「素素,你不會不知道,女人總是貪心的,給了一個名分,她會想更多,我討厭麻煩,女人瘋狂起來的手段,那是連男人都沒有辦法相比的。」
「一個名分雖然沒有感情,但是帶來的麻煩總是太多,誰也說不清楚會發展成什麼。」
素素心下一頓,沉默起來,她說的的確是如此。
蘇青雅隨身坐在了臨近的一處木椅上,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也坐,隨後笑道:「就例如我和你這樣的女人。」
素素剛剛坐下,頓時抬頭看向她。
蘇青雅從容回視她,猶自說道:「你很聰明有才華,你的驕傲讓你不屑用手段,你心腸算不上壞讓你不會對我痛下殺手。但是你放棄不了夜易冷,若是你能夠放棄是最好,要是你一日沒有想透,心裡的不甘和負面情緒越來越重,誰也說不清你會不會放下你的驕傲。」
素素眼波流轉,面上的偽裝也有些破綻起來。
蘇青雅眼瞳略深,直言不諱:「若是你真的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而用起手段的話,其恐怖不言而論,你又可會單單只是想要一個名分嗎?」
素素猛的站起身,氣息微喘。
蘇青雅靜靜看著她,沒有說話。
一會,素素才將心神平復下來,目光反轉幾番,才再次坐回了回去,說不出複雜的看著蘇青雅,道:「蘇青雅,你真的很厲害,你這樣的女子,一般的男子根本就無法把握。只是,你太理智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哥哥,若是其他女子哪裡可以和我如此平靜的談話,而你卻將這一切分析的如此清晰,你才是真的可怕。」
「謝謝誇獎。」蘇青雅聞言笑起來。
素素頓時氣惱,道:「你怎麼可以笑的這麼沒心沒肝。」
蘇青雅戲謔的看著她。
素素被她看得無言,收斂了情緒,才深深看她一眼,說不出是歎息還是無奈的說道:「這樣的你,難怪哥哥那麼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蘇青雅倒是有些好奇了。
素素道:「哥哥從來沒有對一個那般好過,哪怕是我,雖然關愛,但是也從來不會隨意靠近,可是對你……」她不願說,這樣也好吧,這樣她才更有機會。
她不說,蘇青雅也不再問。
「蘇青雅,你可知道你這樣的性子,過於偏激,結果未必會是好的。」素素也會看人,朝她說道。
蘇青雅不言語。
素素隨後一笑,道:「按照你這性子,只怕也不會讓我成為哥哥的人,也不會讓哥哥給我名分。」
「沒錯。」蘇青雅毫不隱瞞。
哪怕知道她會這樣說,但是真的聽到,素素還是有些說不出是無奈還是氣氛。面色微微暗沉下來,素素道:「若是我一定要呢。」
「那就看是你走還是我走吧。」蘇青雅微笑回道。
素素眼瞳頓時睜大幾分,脫口而出:「你真……」該說無情還是灑脫?頓了一下,才換另一種說法:「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對哥哥有感情了。」
蘇青雅含笑,對這話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會,素素轉頭看著周圍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蘇青雅同是看著,吹著風,隨後笑了出來。
素素疑惑看她,「笑什麼?」
蘇青雅回頭朝她一笑,「只是在想,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碰到的那麼多的人,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你一個女子讓我覺得很不錯,要不是感情的關係,說不定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素素聞言,張了張口,最終餘下輕輕一歎。她何嘗沒有這樣的感覺。
「哥哥快回來了,我去準備吃的。」素素說著,起身要走。
蘇青雅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眼波一轉,「等等。」叫住了她。
「還有何事?」素素轉頭看來。
蘇青雅道:「這段時間不要出門。」知曉她準備開口詢問,蘇青雅已經接口說道:「你現在的身份被人看在眼裡,想在你的身上做文章。」
素素不會不懂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回身走開。
蘇青雅想了想,突然笑道:「你做飯應該會做我的一份吧。」
素素的身體微微一僵,最終沒有轉頭,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蘇青雅猶自笑了笑,轉身往恆泫殿書房而去。
——
鳳祥宮,所有宮女奴才皆是戰戰慄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太后的脾氣越來越大,連他們這些奴才都能夠感覺到一些苗頭了,只怕是鳳離要換代了,只是他們哪裡敢說?只有把這年頭往心的最裡頭埋著,絕對不能有一點的影子。
「怎麼回事!?」蘇憐素面色氣憤,揮手將桌上所有儘是揮向地面,大怒的呵斥。
夜以洺一臉陰沉的坐在一邊。
蘇憐素怒道:「看看,我們勢力下的老臣都死了,偏偏那雲央雪就是殺不了?」
夜以洺這時也有些沉不住氣,咬牙切齒道:「棘血樓,堂堂江湖第一殺手樓,竟然連番三次皆未將雲央雪殺死,那麼就看此次那樓主血公子親自動手。」
「等他動手,那雜種已經將鳳離奪走了!」蘇憐素拍桌怒道。
夜以洺心下本就煩躁,這時也管不住孝道,斥道:「要不然,能如何!」
蘇憐素被他斥得一怔,面色變化幾番,最終忍下,放鬆了口氣,道:「棘血樓本宮也聽說過,只是若是那血公子同樣失手,他們便是退還十倍銀子而已,可是我們卻就失去了時機。」
「……母后,將付霄放出來!」夜以洺想了許久,低沉說道。
「那個叛徒!?」蘇憐素眉頭深皺。
夜以洺道:「不管如何,他是個人才,此時正是缺人之際,他武功了得,他從小便是被母后所救,所養,如何也無法傷害母后,放出來!」
蘇憐素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算是默許了。
鳳祥宮中,一處密室。
蘇憐素便領著夜以洺來到深處,其中漆黑一片,隱約只能聽到陣陣的水聲。
蘇憐素拍拍手,暗衛便將周圍的燭火點亮,眼前的一切頓時出現在眼中。
其中一大片凹水槽,裡面已經注滿了水,一名白衣男子便被用粗大的鐵鏈禁錮在其中,雙肩被架上琵琶鉤,鮮血淋漓,頭髮散亂,隨著腦袋垂在前方,而遮去了他的面容。
「哼!」蘇憐素冷哼一聲,在空寂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男子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隨後緩緩抬起頭來,正是付霄。
他面色蒼白,嘴唇乾裂,顯得狼狽不堪。只是黑曜石般的眸子卻絲毫不減光彩,看到蘇憐素便是微微笑起來,又看看她身邊的夜以洺,乾啞出聲道:「見過太后,皇上。」
「霄雲將軍不必多禮。」夜以洺溫和說道。
付霄斂眉一笑,說不出的意味。
蘇憐素冷眼看他,冷聲道:「在這裡可還過得舒暢?」
「自然是不的。」付霄低低說道,缺水的他說話都有些難受。
「既然知道會是如此,為何還要違抗本宮的命令!」蘇憐素呵斥。
付霄垂下腦袋,還是那句話:「付霄知罪。」
「你!」蘇憐素頓時大怒。
「母后!」夜以洺伸手安撫她的情緒,說道:「蘇青雅本就是詭計多端,霄雲將軍會被中計也是情有可原,母后也何必如此生氣,該罰的也罰了。」
蘇憐素沉默不語。
付霄說道:「謝皇上求情。」他如何看不出來這兩人一唱一和,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霄雲將軍言重了。」夜以洺微笑看他,隨後面色微微沉重起來,眼中焦慮濃郁,輕歎下一口氣,朝付霄道:「霄雲將軍不知,如今鳳離國情生危,赤王聯通外國對本國施壓,朝中老臣被殺,想來也是赤王搞的鬼。霄雲將軍才華過人,武功亦是高強,不知將軍可願助朕一臂之力?」
付霄淺笑,看了蘇憐素一眼,道:「我的命本就是太后所給,自然為皇上效力。」
「好!」夜以洺喜形於色,道:「還不放霄雲將軍下來?」
四處暗衛頓時動了。
身上束縛一杯解除,付霄便狼狽的摔倒入水中,要不是暗衛及時拉其起身,只怕都要淹死在水中也是無奈。
看他如此,蘇憐素冷聲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還敢玩什麼花樣,本宮必不饒你!」
付霄微笑點頭。能夠將他放出來,只怕如今的鳳離是真的甚危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3:12
第七十七章 深情,流言
「赤王!衡州旱災,你便出行一趟,前去治理一番如何?」鳳離朝堂之上,夜以洺好似不在意的說道。
「皇上,如此不妥!」夜易冷淡淡說道。
「皇上,如此不妥!」頓時,朝堂之上,數名官員皆是如此請命。
……
「赤王,南方有犯,便將你朱雀營兵權交與霄雲將軍,助其討伐之力。」
「皇上,南方不過爾等,並不需討伐。」
……
「赤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三日不上早朝,眼中可還有朕這個皇上!?」
「皇上聖明,臣今日身體不適。」
……
朝堂之上,矛盾越來越大,兩者之間的對立也越來越明顯,各自兩派,一言不合,瞬間爆發。
鳳離皇宮之中皆是一片惶惶。
終是在一次明擺的矛盾中,夜以洺下令封鎖赤王府,抓拿赤王。
夜黑風高,浩蕩的腳步聲在黑夜中響起,包圍赤王府。
領頭之人一身白衣,坐在馬上,看著赤王府牌匾三字,面容文雅,眼若黑曜石,在黑夜中灼灼明耀,正是付霄。
「將軍。」一名士兵朝付霄請命,看了一眼赤王府大門。
「不用看了,夜易冷必然是走了。」付霄淡笑說道,斂眉看著這暗紅大門,道:「樣子還是要做,進去吧。」
眾人領命,士兵橫衝直入,便見赤王府中一片的空寂,竟是真的和付霄說的一樣一人也沒有,什麼都還在,唯獨無人。竟是想到會是如此,人去樓空?
「將軍,府中毫無一人!」開始的那名士兵搜索片刻後,便回來報告付霄。
「嗯。」付霄點頭,再看赤王府一眼,道:「將這封了吧。」轉身騎馬離開。
夜易冷,蘇青雅,下次再見便是真的決一勝負了。
赤王府被封,赤王遭捕,一時變故,鳳離百姓皆是有些所料不及,個個不由歎息和議論,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鳳離皇宮中。
夜以洺高坐在上,聽著下方人等不斷的回報,面上也越來越陰沉。
一夜之間,監視人等皆是被殺,赤王府人去樓空。朱雀營脫離掌管,白虎營六成兵力隨著劉將領叛變。好啊!好啊!
夜以洺大怒道:「你們暗衛如何做的!怎就讓人一夜之間不知不覺消失不見!?」
黑衣人沒有言論。
夜以洺更是怒不可耐,厲聲道:「自行了斷了吧!」
黑衣人沒有半分猶豫,咬斷舌頭,倒在地上,下一刻便有人將他處理拉了出去。
「該死!」夜以洺眉宇間不由也染上一層擔憂,一拳狠狠打在案几上,案幾頓時四分五裂。尤其是想到棘血樓退回來的三千萬兩銀子,他更加的怒不可耐,狗屁的江湖第一殺手樓,小小一個女子都殺不了,他要錢何用,要錢何用!
如今夜易冷兵力大懾,若是兵過逼位,他能抵擋何時?
風流輪流轉,瞬息之間,他便是成劣勢那方。
夜以洺越想越心驚,深吸幾口氣才起身,快速往鳳祥宮中而去。
連續五日,局勢越來越近,聽著情報,夜以洺也越來越暴怒起來。
「洺兒!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蘇憐素大聲呵斥道。
此刻在書房中,夜以洺、蘇憐素與蘇洵、付霄圍坐在一張桌子上,正在商量對策。
夜以洺深吸一口氣,說道:「母后,夜易冷領兵逼宮,就要兵臨城下,你叫朕如何不急。」
蘇憐素頓時沉默,一會咬牙切齒道:「這個雜種。」
蘇洵沉沉的坐著,一會才道:「皇上,太后,別忘記了,他是妖孽轉世,百姓容不得他。」
一語驚醒夢中人,夜以洺眼瞳一亮,但是下一刻又暗淡下來,道:「哪怕是如此,他要逼宮,百姓難擋。」
蘇洵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百姓不服,他便不能安享皇位,皇上必然還有贏的機會。」
哪怕不是什麼反敗為勝的計謀,夜以洺聞言還是冷靜許多,朝蘇洵笑道:「蘇丞相果然老謀深算。」
夜以洺又看向至始至終皆沒有說一句話的付霄,道:「霄雲將軍,你可有什麼對策。」
「回皇上,臣只會行軍打仗。」付霄道。
「好!」夜以洺揚眉,認真道:「便請霄雲將軍執守鳳離,朕和母后的性命可是交由你的手中了,霄雲將軍可不要讓朕失望。」
付霄起身跪立在地,垂下眼簾,道:「不辱聖諭。」
「霄雲將軍快快請起。」夜以洺隨意說道,眼瞳幽深。
……
大兵過境,兩軍交戰。
這裡是最後一戰,便是最後勝負之戰。
營地裡,夜易冷與蘇青雅站在一起,在他們身邊還有數人,圍繞在地圖中細細分解其中戰術。夜易冷手指劃過其中幾個要點,解說其中充要之處,吩咐眾人其任務。
時間慢慢過去,眾人了然之後,夜易冷道:「不用急於一時入其皇城,記住,扮成百姓四散分開,散播流言,處理魚腹。」
「末將明白。」一人領命,隨後道:「這計謀真不錯,既然百姓們要信真龍天子,信什麼妖孽,就讓他們去信好了,哈哈哈!」
夜易冷聞言微微勾起唇角,看向身旁的蘇青雅。
蘇青雅對他挑了一下眉目,顯得幾分俏皮起來,好似在說,我厲害吧?
夜易冷眼中頓顯出柔和的笑意來。
幾人雖是將領,每天只會打仗訓兵,但不代表他們不什麼都不懂。眼下一切事宜都已經吩咐好,他們也就個個揚言告退,將空間留給夜易冷二人。
幾人出了帳篷,剛走幾步,抬眼就見不遠處緩緩而來的白色錢纖細身影,身姿婀娜,風華更是靜美,手中提著一個食盒。看著他們,便是微笑說道:「各位將領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幾人連忙說道,就看著她往夜易冷的帳篷中去了。就是他們這幾個粗人也不禁看得有些無奈,一人說道:「這蘇謀士與長公主皆是奇女子,個個不凡,只是看得出來,兩人似是無法共處,要是我,我也為難。」
「就你?人家女子看得上你麼?」一人打趣道。
「難道你們看不出來,王爺對長公主並無愛慕之情,只是長公主不願離開麼。」劉副將冷面說道。他可是見過那次雪崩雪地中,夜易冷抱著蘇謀士的身影,那般生死之境,他依舊不願放開蘇謀士,這般情感,長公主若是將他們二人分開,他第一個不服。
「好了!好了!王爺的家事是我等能夠隨意聊的嗎?都幹自己的事情去!」
聽他這樣一說,眾人也沒有了多說的興趣,各自離去了。
「哥哥,我給你做飯了。」素素並沒有直接進入帳內,而是站立在門口,緩緩說道。
夜易冷無奈,道:「進來吧。」
素素笑著進入其中,然後熟練的將一道道飯菜放在桌面上,正是三個飯,顯然她也是打算在這裡吃的。
這些天來她一直都是這樣做,二人都已經習慣。
夜易冷看著她擺放飯菜的動作,淡道:「素素,我已說過,你不用做這些事情。」
素素的動作微微一頓,又繼續,等擺放好了,才抬頭微微一笑,道:「哥哥,素素只是做這麼簡單的事情也不可以?」
蘇青雅見他們兩人又開始了,擺了擺手,道:「還吃不吃?」她不是幫素素解圍,只是明白素素這樣的性格女人,她太堅持,所以不會隨意妥協,哪怕夜易冷多說也沒用,就看她自己何時想透就好了,若是沒有想透而變本加厲,那也會是差不多結束了。
素素朝她笑了一下,就坐了下來,拿起飯碗吃著。
她哪裡看不出來夜易冷對她的態度,若不是因為她們的關係,小時生活在一起的感情,他也不會多浪費口舌。若是別的女人,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將她斬殺。
可是,感情由不得人,她雖然難受,但是卻還是不願意就這樣簡單的放棄,只要有一線希望那她就不願放棄,她不在意和蘇青雅共侍一夫,但是蘇青雅卻不願,她想,等到夜易冷這次逼宮成功,做了皇帝,蘇青雅或許會妥協了吧?
哪怕她自己也不確定。
「哥哥。」素素放下飯碗,輕輕開口道:「上戰場的時候,我也想跟上。」
「胡鬧!」夜易冷面色略沉。
素素猜想就會是如此,堅持道:「哥哥,我不是柔弱只會躲在別人背後的女子,大哥一生的願望就是想要看哥哥你奪回鳳離,我也是如此,所以我想親眼看著,哥哥你,將鳳離天下奪回來!」
她鳳眼生輝,滿面堅定不移,風華畢露。
蘇青雅看著心下也不由叫一聲好,這素素果然不錯。
素素見夜易冷不言語,便放軟了口氣,道:「哥哥,尋會跟在我的身邊,他不會讓我時受傷。」
夜易冷聞言,有些生怒道:「藥尋自然會用命去護你,但是你就因為這個,就可不在意了不成!」
素素抿了抿唇,她剛剛只是想說服夜易冷,卻忘記了那句話確實有些過分。素素垂眉歉意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讓哥哥答應而已,我內力雖弱,但定是不會為哥哥添麻煩。」
她猛的抬起頭,又道:「無論如何,我都想要親眼看到!」
夜易冷知曉多說無用,沉默一會,便是說道:「知道了,到時我會安排人手在你身邊。」
「謝謝哥哥!」素素頓時眉開眼笑,欣喜的應道。
夜易冷不言語。
直到飯菜吃完,素素便不做停留的收拾了碗筷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自己的帳中,素素放下食盒,轉過身去,道:「你都聽到了。」
帳簾被翻動,藥尋一身淺藍的衣走進來,點了點頭。
「抱歉。」素素微微側開目光,道:「剛剛說出……」
「小姐不需要道歉。」還未等她說完,藥尋便已經清澈的開口。
素素抬頭,頓時就見他專注又乾淨的目光,裡邊皆是她的身影,卻不炙熱灼人,而是淨入泉水,緩緩的流入人的心間,讓人舒服,久了便自然而然的覺得理所當然了,享受著,索取著。
藥尋見她看著自己,心中一片柔和,輕揚起了唇角,道:「小姐說的話沒有錯,小姐能夠相信我能夠護著小姐,我很高興。」
素素眼波輕顫。
藥尋淺笑道:「小姐想做什麼便去做,我必是護著小姐的。」
他很少笑,對人皆是冷清而少言的,此時一笑,便是透徹乾淨,竟似鄰家哥哥般的溫暖,又不失穩重,讓人不知不覺的就被迷失在這一片清澈溫柔的泉水之中。
「……尋。」素素猛的轉過頭去,一時沒有了聲音。
藥尋靜靜看著她的背影,一會輕聲道:「小姐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聽著身後沒有了動靜,素素才緩緩呼出幾口氣息,面色頓時複雜起來。
她說蘇青雅自私,她自己何嘗不自私,明明知道藥尋的感情,明明不能給他一點的回報,卻還不斷的索取著他的好,他的溫柔,他的付出。
她本就明白,就如同她對藥尋這般,不斷的感動,卻依舊不願意去體會付出,哥哥對她是否也是如此?不對,哥哥對自己沒有感動,沒有一點的鬆動。
可是就如藥尋對她的堅持不變,她對哥哥也是如此啊,既然藥尋不會放棄,她又怎能那般簡單放棄?那豈不是她的感情比藥尋還要來得淺淡不成?
不對!素素猛的抓緊了手掌,眼波顫抖。這樣的想法也是不對的,只是……只是……
深深呼吸一口氣,素素收斂心下複雜心思,坐在床上靜靜的發呆起來。
……
「嘿嘿,走過路過可別錯過了,小老兒這說書可是天書!聽天之命,仰天之信。」路邊小酒館裡,糟頭小老兒坐在一處凳子上,張口便是一聲段子,手裡拿著一個小鼓兒,不時敲之幾下。
「你這老頭好生有趣,這天命還要你說?你以為自己是誰了?」旁邊的茶客頓時有人聲討出聲。
「嘿!你別不信,老頭子活到這年頭,哪個不知道我李神通?」老頭子瞪眼看去。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幾人笑道:「李神通?那是誰?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自稱李神通的老頭子聞言生怒,面上漲紅,看著幾人嘴唇之哆嗦,最後道:「老頭子不和你們計較。」
頓時笑聲便更大了。這也是他們在自找樂子,這些天鳳離國誰人不知道這是要變天了,赤王謀反了,這是打仗可是又要苦了他們平民百姓,這會有點樂子,自然是多笑一下。
李神通收眼不看他們,隨後就敲起自己那個小破鼓,張口就道:「要說現在最盛傳是什麼事情?那自然就是赤王謀反,啊啊!這是皇帝老兒說的。」他這話一出,眾人的心神頓時就被引了過去。
這一看,卻發現他突然停下一直沒有言語,不由出聲道:「接著說啊,怎麼不說了?」
「嘿嘿,你們現在想聽了?」李神通瞪眼看著他們嘿嘿直笑,逍遙自在道:「你們想聽了,老頭子反而不想說了。」
「你這老兒怎這般不討喜。」一人不由怒言道,大有威脅的意思。
李神通身體一抖,立馬道:「說,說!定是要說的!只是容得老頭子喝口水再說。」他拿起桌上的茶碗就將其中的茶水都喝空了,才大呼一口氣,開口說來:「要說這赤王,聽說是妖魔轉世,從小便剋死母妃皇上,身邊宮女,出生之日啊,那是天降大雨,一雙赤紅色的眼瞳啊,真是嚇人啊。」
「你這老兒,還以為要說什麼,卻是這些大家都知道的!」有人不憑了。
李神通一眼瞪去,道:「我這不是接著說嗎?吵什麼吵!」
他吸了一口氣,便道:「然後啊,這赤王更是綁在巨木之上,被放火灼燒,竟是沒有被燒死,反而做法的法師倒是死了,放火的百姓也死了,這是奇了怪了!大夥兒都說是被妖魔詛咒了,實則啊,卻不是這般。」
「哦?如何不是?」有人問道。
李神通道:「要說啊,這赤王不但不是妖魔的轉身,卻是那天生鳳凰子。」
眾人大驚,吩吩議論吵鬧起來,說李神通有何證據。
李神通嗤笑,道:「證據,那定是有的。」頓了一下,嚥下一口水,「如今赤王已舉兵謀反,卻是天命所在,你們是不知曉,如今啊,那漁夫鋪魚便是在池裡捕到鯉魚,破開肚子看去,其中竟是出現黃錦,寫著『赤皇臨。』三字,這還不止一人看到,而還有人在夜中做夢,夢見有天賜夢,夢中什麼不記得,只記得六個字『鳳離興,赤皇臨』六子,這不是鳳凰子臨時是什麼?這不是赤王順從天命成皇是什麼?」
眾人頓時驚異不定,因為他們其中也有人捕到這等鯉魚,卻沒有聲張出來,這時聽這李神通一說,才知不止他一人捕到而已。
李神通見他們神色皆是有異,嘿嘿直笑,再次敲起小鼓兒,停下之時,眾人頓敢心跳也是一停,那李神通便又開始道:「一開始便是百姓錯了,赤王並非妖魔轉生,而是天生鳳凰子臨世,他出生之時天降大雨,可不是剛好解決了那時名城那是的旱災麼!那可是是天降甘露,以慶鳳凰子的降臨。赤王母妃,誰人不知其美貌如仙?怕是生下鳳凰子便魂歸仙境了。」
「再說那宮女,怕是沒有哪個福分伺候鳳凰子,才招了難。要說赤王那雙眼睛,那可是漂亮了,看了就人迷得不得了啊!想那鳳凰,不看是火的化身,紅色的瞳嗎?哪個妖魔可以生得赤王那般?」李神通說得唾沫直飛,眾人聽得雲裡霧裡,心下一震一震的。
「說什麼妖魔轉世禍害鳳離,赤王從出生鳳離哪裡遭過難了?想那先皇去看了赤王后便是病了,這以是預示赤王皇氣升騰,是下一任皇者了吧?只是先皇什麼都沒說,病了怎麼連個諭旨留下就去了?就讓三皇子升了皇位?哎呀呀!呸呸,老頭子說亂了,這宮裡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呸呸!再說這赤王吧。」
李神通又是停了一會,這會兒就見周圍不知不覺已經圍來了不少人,全部安靜的聽著他的話語。
他垂下腦袋,勾了勾笑,再抬頭還是那副神棍模樣,說到:「這會兒說哪裡了?哦!該是那赤王被道士做法了!」他有些激動的又敲了一下小鼓兒,道:「說到這,才是重點兒,那赤王是鳳凰子臨世,如何是小小的法師能夠做法的?還是要殺他,這天可不幹啊是不?若真的是妖魔轉世本該被燒死,哪裡還能活?想想鳳凰子在巨木上時的樣子,那是猶如浴火重生啊!要迫害鳳凰子,天自然是要罰的!再想想鳳凰子那會兒,看著太后皇上時,那模樣,怕是已經清楚了。哎呀呀,當時老頭子我也在,幸好老頭子只是一旁看著,沒幹缺德事兒。」
「現在想想,赤王領兵打仗不是以五千勝兩萬,這可是比霄雲將軍還要厲害,這會兒,赤王起兵逼宮,便是順應天命,他是天生的鳳離皇者,大興我鳳離啊。」
直到李神通說完,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直到李神通道:「這書也說完了,大夥兒給點賞錢唄?」說著就拿起他那只喝空了的茶碗。
眾人這時才醒過神來,個個神色有異,數人便是將幾個銅板丟進他的碗裡。
這時有人道:「那赤王殘暴不良,如何是鳳凰子!」
「切!這你就不懂了,當皇上的哪個不是揮手便是丟人性命,你看他殺什麼百姓了?那就叫皇者之氣,皇者之氣,你就不懂了吧!」李神通鄙夷的說道,隨後掂量了一下碗中的銅板,又道:「真小氣。老頭子我去別處說去,還都城呢!」說著就將銅板都收入懷裡,搖頭晃腦的就走了。
留下一眾百姓在那而不時的深思,還有不少便是離開去尋自己的好友說去了。
百姓便是如此,要說八卦,實際哪裡有人比得上他們,一傳十,十傳百,假的也便是真的了,自然而然的便是信了,然後越來越信,覺得這便是真理了。
話是人說,只要合理了,加之百姓隨遇而安,怕麻煩信迷信的性子,便是深入心中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3:35
第七十八章 喜歡
短短時日,整個鳳離皆是盛傳赤王便是鳳凰子轉世,天生鳳離之皇,如今謀反是順應天天命,理所當然。
路邊小兒同是戲唱:「鳳凰兒,鳳凰子,天生鳳離皇,鳳離興,赤凰臨,換得好日來,好日來……」
鳳離皇宮。
夜以洺大怒,道:「妖言惑眾!妖言惑眾!給朕抓起來,所有散播者都給朕抓起來。」
頓時,鳳離越發混亂,士兵城道巡遊,百姓被抓,哭天喊地也是沒有辦法,令得整個鳳離都城混亂不堪,也越發相信了鳳凰子的說法,如今這皇帝顯得無比的殘暴不良。
夕陽落山。
夜易冷聽著人來的傳報,便是一聲令下,進軍鳳離。
兵臨城下,一鼓作氣。
「吁!」手拉韁繩,夜易冷一擺手,全軍停步。
蘇青雅騎馬便是他的身邊,勾起唇角,邪肆輕狂,一身黑袍猶如子夜,站在萬千士兵前方,已是無法言論的美麗。雙目看向對面浩蕩兵對,與城牆之上那遙遙而立的白衣男子。
素素同是換上了一身騎馬勁裝,看著千軍萬馬所帶來的氣勢,兩軍對峙的壓力,面色如常,但是也不難發現她的眼瞳流露的一抹激動,抓著韁繩的手微緊。
藥尋就在她的身邊,靜靜所在方位正是能夠應付她所有危機之處。
「霄雲將軍。」夜易冷一身凜然,赤紅眼瞳俯視所有,哪怕是在戰場之上,一身風華亦然是絲毫不減,道:「大勢已去,你在此已是無用。」
「呵呵。」付霄輕笑出聲,聲音同是通過內力傳遞而來:「哪怕如此,我也是要為之一戰的。」言語之間,他猛然大喊出聲:「為鳳離而戰,為鳳離而亡!」
「為鳳離而戰!為鳳離而亡!」城前士兵,隨之大喊出聲,氣勢如虹。
付霄又喊:「為鳳離而戰!生死不悔!」
「為鳳離而戰!生死不悔!」這一喊,越發大聲,成千上萬的士兵一口而喊,期其實可見如何。
夜易冷眼流露佩服,幾句言語便將士氣如此提升,也不愧對霄雲將軍一名。
付霄仰頭微笑,白衣黑髮,面容文雅,猶如文人墨客,紙上談兵。
兩人目光一時對上,皆是閃過一抹幽光,幾乎同時道:
「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戰鼓雷鳴,兩軍觸動,浩浩蕩蕩跑步聲震天,勢如破竹,白刃相接。
付霄一手舉起,道:「箭!」城牆之上,弓箭兵手持滿攻,對準下方。付霄目光如劍,流光一閃,手揮下:「射!」
萬千箭矢猶如落雨降臨戰場。
夜易冷早有準備,冷聲道:「一盾!二三散!四持弓箭,滿!」
一排排盾牌舉起,一人疊高一人,次形成一道堅固堡壘。
城牆之上,付霄目光一深,看著下方快速行動的兵馬,低聲道:「玄水陣麼。」眼看那井井有序的兵馬,他這時卻是不由輕歎,這等兵馬卻是精英。
「兩側而殺。」付霄下令,隨後看向身邊兵對,道:「防!」
隨著他話剛剛落下,夜易冷剛欲開口射箭,蘇青雅突然開口道:「不用射上面,三隊上門攻城,沖,箭射那方。」
夜易冷聞言,觀察其戰勢,微微一笑,已是下達命令,手一擺,箭手便改變方向,箭矢出擊。
變化太快,付霄微微一愣,心下也是一沉,隨即有些苦笑。
隨即收斂下心神,聚精會神看著眼下的戰局,不斷的發出指揮。
時間慢慢過去,城門被大勢的碰撞,戰況已經瞭然,赤軍越戰越勇,守城軍隊卻是節節敗退。
看著如此之景,蘇青雅不禁也是深深感歎,與這一比,前世幫戰實在連『戰』之一字都算不上,輕歎:「一將功成萬骨枯。」
夜易冷聞言,看著她,沒有言語,卻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掌。
蘇青雅感受到手掌的溫暖,側頭朝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突然想起一段話來。」
「什麼話?」夜易冷問。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故五行無常勝,四時無常位,日有短長,月有死生。」蘇青雅輕輕說道,目光看著這大勢已定的戰局。
「你這可是在誇我?」夜易冷揚眉,輕然勾起笑,赤紅的瞳,世間無二與之相比的容顏,在這戰場猩紅之色下勾魂攝魄。
「嗤!」蘇青雅嗤笑,白了他一眼,道:「我有說這是說你的嗎?你覺得你到了戰神那一步?」
夜易冷輕笑搖頭,看她翻白眼的模樣無異,才收回眼看向已經要被撞開的城門。
這場戰鬥本就是一開始就已注定失敗,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失敗得這般的快。付霄已是沒有說話,看著下方的屍首滿地,目光一掃就落在了夜易冷身馬上的英姿女子,黑衣黑髮,眉目意氣風華,面對如此戰場,從容含笑,眼波流光瀲灩,動人心神。
蘇青雅,是你贏了。
蘇青雅似有所感,抬頭剛好對上他的目光,兩人好似透過重重,距離一瞬拉近。
夜易冷握著她的手便是一緊,目光似洪荒之獸,掃向付霄。
付霄微微一笑,深深的看了蘇青雅一眼後,終究是收回了目光。伸手將身旁之人的弓箭納入手中,然後搭上弓箭,遙遙直指……蘇青雅!
這一箭,射下!便算了真的了斷了我的情!
蘇青雅看著那弓箭,卻是笑了。與她動手了嗎,這樣才是最好,她不喜欠下情,這樣對兩人皆好,但是……他終究是留情了,因為他並非偷襲,只為申明立場了吧。
她轉頭朝夜易冷笑了笑,道:「我自己來!」
夜易冷知曉她的性子,看出她的自信和堅持,點了點頭,便是放開了她的手。
「砰砰砰——!」就在這會,城門終是被撞開,也在這時候,付霄手離,箭出。
他射出的劍飛快,幾乎眨眼便來到她的面前,目的,她的心口。
蘇青雅手掌含力,在馬匹之上一躍而起,在箭矢上一而用之巧力,便是將箭矢拿在了手中。抬頭看去,付霄站立牆頭不看她一眼,已是轉身離去。
「噢噢噢噢!」一陣陣的歡呼,他們勝利了,勝利了!
夜易冷策馬而來,將夜易冷一拉便抱入了懷中,將她的手掌拿出一看,便見手心果然被那箭矢劃破了。蘇青雅將箭矢丟下,抬頭朝他道:「沒事。」
夜易冷只是深看她一眼,然後一揮手,道:「入城。」
大軍過境,直衝鳳離皇宮。
夜易冷與蘇青雅共騎一馬,一馬當先,看著滿城面色難掩有些驚恐的百姓,夜易冷一聲令下:「不可傷及百姓性命。」便衝向皇宮而去。
他這一令下達,百姓們也便是鬆下了口,不知是誰先了口,大聲叫道:「赤皇!赤皇!」
在一路上的呼喊聲中,夜易冷看著已是來到皇宮之中,此時皇宮中人早就跑的跑,跪的跪,求饒的求饒,卻唯獨沒有了夜以洺和蘇憐素的身影。
「主子。」一人落在夜易冷的面前。
「說。」
「在鳳祥宮發現密道,夜以洺與蘇憐素不見蹤影。」
夜易冷眉頭微微皺起,終究是落下了一步麼,揮手,「下去吧。」
一路走來,素素轉眼四周,直到朝陽寶殿,看著那最高處的龍椅,朝夜易冷笑道:「哥哥,鳳離,終究是哥哥的,哥哥快上去吧。」
夜易冷看向龍椅的目光平常,轉頭看向身旁蘇青雅,朝她伸出手。
蘇青雅微微一怔,隨後就見夜易冷勾起的唇角,有些戲謔又柔和。她猛然回神,也是不禁有些無奈,他有的時候在某些場景做的事情說的話,卻是不知不覺最令人心動的。
她沒有什麼矯情,便握上他的手,跟隨著他的腳步,往那龍椅上走去。
素素心神一震,呆呆看著兩人的背影,眼下的歡喜和激動便是緩緩演變了黯然和傷痛。
藥尋靜靜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神色,再看那兩人身影,也是微微斂下了眉目。
龍椅,是皇帝之位,坐下兩人皆是不會擁擠。
夜易冷與蘇青雅二人便是站在龍椅前,蘇青雅伸手撫摸龍椅的外廓,突然就是哧笑出來,見夜易冷轉來疑惑的目光,她道:「龍椅啊,就這樣在手下,不覺得該激動一下嗎?」
夜易冷被她這般模樣望得也是不由一樂,道:「高興嗎?」
「不錯的感覺。」蘇青雅仰頭笑道,雙目生輝。這便是他們一步步奮鬥而來的成果,就如同她剛出一步步創出青幫的名頭,自然高興的。
她垂眉看著,一會側頭看他,道:「蘇憐素他們不見了,蘇洵呢?」
「在。」夜易冷應道,手指撫摸過她耳邊秀髮,眼瞳微漾:「答應你的。」
蘇青雅點頭,一笑。
夜易冷看著她的笑顏,一時腦海不由浮現出當初的畫面。
漫天雪地,她是如此褪去一切的偽裝,鋒芒畢露,對他問道:你想要鳳離江山可對。
她目光如萬千風雪,流光溢彩,她說:我助你。
那一刻,他想的便是將她留在身邊,她想要做什麼,他便都允了。
如今,往事已久歷歷在目,她與他便是共同站立在鳳離朝陽寶殿之上,這鳳離龍椅之前。
這一日,鳳離改朝換代。
月上中天,鳳離皇宮中某處,陰濕的地面,雜草橫生。
遣退了所有人,夜易冷便是領著蘇青雅行走到了這裡,直到這座清冷的宮殿前停下。
宮殿看破舊非常,柱子上的紅漆大多乾硬脫落,房梁已被蟲蟻腐蝕的,木窗破爛透風,大門高處的牌匾上寫著三字:落羽宮。
蘇青雅站在這座宮殿面前,竟是也有一些恍然,看了看那『落羽宮』三字,再側頭看身邊的夜易冷,悠然記得便是在這裡,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他,而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小小十四五歲的少年,還那麼的脆弱,轉眼,他們再次重遊舊地,皆是有所改變。
他已成為一個絕世無雙的成年男子,已是成為鳳離的皇帝。
「還記得這裡吧?」夜易冷安靜看著眼前破舊的一切,一會,側頭看她。
「嗯。」蘇青雅仰頭對上他的眼,笑了笑,眼中更是閃過邪氣的光彩,道:「當然記得,那個時候,可是有個妖精一樣的孩子在我面前哭得尤其的惹人憐惜啊。」
夜易冷一哽,眼睛微微有些游離。
想來他也是記起來了,瞪著她道:「妖精?惹人憐惜?」
「可不是嗎。」蘇青雅不為所懼,眨了眨眼。
夜易冷哭笑不得,現在回想起來,卻是有些……丟人!
「走吧。」不提論這個話題,夜易冷便領著她走了進去。
蘇青雅忍不住輕笑出聲,隨著他進去,幾轉行走,便是來到一處房間內。
房間還是和當初一般,竟然是沒有半分的改變,只是塵土更多了。一個衣櫃、梳妝台、座椅和一張床。
兩人一起坐在這看著眼前的一切,夜易冷更是不怕骯髒的撫摸上其上的灰塵,劃出一道道的痕跡,朝蘇青雅淡淡道:「這裡,是我與母妃當初生活的地方。」
蘇青雅點頭,見他沉默,便是隨他一起撫摸上其上的灰塵,一會就見手上多了一層漆黑,心下一想,便是伸手往夜易冷的面容上一抹。
夜易冷驚愣,看著她。
「呵呵,這張臉還真是好,弄丑了都好看的。」蘇青雅失笑,又是在他的臉上塗抹了幾下。
夜易冷翻手便將她的手抓住,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面上便是浮現出一抹笑容,這笑當真是迷惑眾生。他見蘇青雅也是有那麼一瞬呆滯的可愛模樣,赤紅的瞳孔更是浮現出一抹蠱惑的意味,低頭在她的手背一吻,低緩道:「既然這麼好看,那你可喜歡?」
一股電流好似隨著那手背穿替全身,蘇青雅仰頭笑:「喜歡,尤其是那雙眼睛,喜歡得不得了。」
面對這樣直接的告白,讓本想戲弄一下她的夜易冷卻是深了眸子,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在她頸窩中喘著粗氣,「雅兒……」就是在這裡,當初就是在這裡,她第一個第一次見到他,便對他說,他的這雙眼睛的美麗,或許就是在那一刻她就在他的心裡種下了種子,可不磨滅的痕跡。
「呵呵。」蘇青雅輕笑,雙手回應抱著他。
他的胸膛很寬闊而充滿安全感,有股淡淡的清香,她微微瞇起眼睛,她都不知道是什麼開始,竟然已經迷戀上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溫度,甚至在這一刻,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都是她熟悉的。
她抱著他的手微微收緊一些。
夜易冷抬頭,看她,問道:「怎麼了?」以往的她不會這般收緊懷抱,抱著他的時候總是淡淡又不鬆不緊。
蘇青雅搖了搖頭,主動抬頭吻住他的唇。
她的甜美總是讓他欲罷不能,夜易冷卻是發現她似乎有些不同,便是在一吻後,忍住身體的意動,再次問道:「雅兒,告訴我,怎麼了。」
見他緊張的模樣,蘇青雅忍不住笑了起來,仰頭朝他笑道:「沒有什麼,只是突然發現,我好像比自己想的要更加喜歡你。」
夜易冷眼瞳頓時幽深,充斥上欲望和驚喜的顏色。
他抱著她便放在床上,壓在她的身上,一點點舔舐她身上的味道。
蘇青雅也是伸手解開他的衣裳,回應他的激情。
一場歡愛,兩人緊緊的結合在一起,在這個初識的地方。
直到結束,便是相擁而睡。
身上還有著情欲的味道,蘇青雅知曉他已經在身邊睡著了,才緩緩的睜開眼。
看著他近在眼前的容顏,蘇青雅眼神靜默,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的身邊不會有一點的防備,甚至會完全睡眠。
夜易冷……
她真的好像比自己想的還要喜歡他了。
她其實到底是防備著的,不讓自己付出太多,就算結局是離開她也可以讓自己放得灑脫,只是感情果然是最猜想不透的。
他,已得到鳳離,已是要做皇帝的人。
她不是不明白,鳳離剛剛經歷換帝,期間絕對會有很多的事情,而要他後宮無人,只要她一人,其難度壓力有多高,她自然是知曉的。只是她就是這樣自私的人,不是她一個人的,她寧可不要。
蘇青雅伸手,輕柔描繪在他的臉上。
說到底她才是最殘忍的,不願給予他一點的餘地。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3:57
第七十九章 情亂
鳳離天牢,岩石砌成,鐵器封門,讓人插翅難飛。一步步走在有些潮濕的地面上,蘇青雅對周圍一聲聲犯人的慘叫嘶喊沖其不聞,在牢衛的帶領下,在幾間連在一起的牢房面前停了下來。
夜易冷陪伴在她的身邊,一言不發。
三個牢房,一間關押的是是一位兩鬢花白的中年,他一身囚衣,坐在牢房谷草鋪成的草床上,散亂的頭髮垂下,遮去了他的神情。二間牢房中,便是一名青年男子,同是穿著囚衣,只是卻並不算太狼狽,面容白皙,五官端正俊逸,哪怕是在牢房之中,卻也掩不去他的文雅之感,第三間牢房中便是數名女子。
這三間牢房關押的正是蘇洵,蘇祁巽,與蘇家一眾妻女。
聽到她來的動靜,眾人皆是抬頭看向了她,又是看向她身旁的夜易冷,蘇洵與蘇祁巽的目光皆是複雜不堪,而那群女子卻是驚的驚,怕的怕,恨的恨,懼的懼。
蘇詩語第一個衝了出來,趴在鐵欄後,伸手欲要抓住蘇青雅,大罵道:「你個賤人!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不得好死!你不會有好結果的!啊!」
她衣裳骯髒破爛,頭髮東倒西歪,面上表情猙獰可怕,猶如瘋婆子。
夜易冷一眼掃過去,血紅的眼瞳冷酷充滿殺氣,在這牢房裡頓時顯得格外的危險可怕。蘇詩語被他看得所有話語都是頓然一止,眼睛瞪圓,脖子好像被掐住了一般,一口氣沒有吞下,漲紅了臉。
蘇青雅負手站立,對夜易冷看了一眼。
夜易冷眼中的殺氣頓消,柔和看她。
蘇青雅這才側頭看向了蘇詩語,揚起嘴角輕然笑了起來,淡淡笑道:「是嗎?你要殺了我?」
蘇詩語心下突然湧上一層恐怖的不安,死死瞪著她,口張了又張,最終知曉自己想來也是必死了,便豁了出去罵道:「沒錯!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生生吞進肚子裡!呸!噁心,應該是將你剁成碎片餵狗,喂畜生!」
她罵得難聽,聽得跟著蘇青雅與夜易冷身後的那幾名牢衛冷汗連連。
「啪啪!」蘇青雅拍了拍手掌,面上絲毫不見怒色,反而愉悅笑看著她,道:「說得好!說得好!不愧是蘇丞相的女兒,能夠想到如此好的刑罰。」
蘇詩語看著她的笑,全身皆是一寒。
蘇青雅邪然一笑,對身後的牢衛道:「都挺清楚了嗎?記清楚了,對三小姐用此刑時,不要錯過了一分一毫,這千刀萬剮之時可別一刀下去便死了,那就不算是千刀萬剮了。」
「……是,是!」牢衛聞言,更是心寒,若說剛剛他們對蘇詩語的話只是因為害怕眼前兩位主子惱羞成怒那他們撒氣,現在卻是完全不敢拂了蘇青雅一點的意思。這一位是如何能夠如此心平氣和說出這般言論,她到底是不是女子?
蘇詩語聞言,滿臉頓時一白。
死,她認命了。但是若真的用蘇青雅剛剛說的方法的話,那便是生不如死。
夜易冷這會淡道:「牢房裡的行刑手或許做不到你的要求,我會派人來。」
聽到這話的牢衛更是心寒了。
「好。」蘇青雅隨意的點了點頭。
「你……你……你這個賤人,蛇蠍心腸,惡魔!惡魔!」蘇詩語面色已然慘敗,嘴巴哆嗦的罵道。
蘇青雅沒興趣與她多做言論,弊眉道:「吵。」
「拉下去,封去口舌。」夜易冷吩咐道。
牢衛馬上領命去做了,蘇詩語驚恐的看著,嘴巴被強行塞下一塊臭味噁心的汗巾,「嗚嗚嗚嗚!」不斷掙扎的被牢衛完扣壓出來。
夜易冷垂眉看她,一雙眼睛冷然殘忍,這才是真正的以往傳言中的殘暴王爺。他道:「帶去行房,綁住四肢,封喉,在行刑之前不可有任何損傷,尤其不准其有機會自殺。」
蘇青雅頓時抬眼看他,她剛剛雖是那般說,但是卻沒有施行這般的行為,就是給蘇詩語自行了斷的機會。沒有想到夜易冷一句話就將蘇詩語的後路都給封住了。
夜易冷看出她的想法,深深注視她,低沉道:「她該罰。」
蘇青雅怎麼會不明白他是因她才如此對待蘇詩語,笑了笑,便不去在意,罰就罰吧,眼不見為淨便是。
這間牢房中的其他女子早就已經嚇得縮在角落,甚至還有人怕是想到了什麼,而在一旁虛弱的嘔吐起來。
蘇青雅不多看她們,終究是將目光停留在了主角——蘇洵的身上。
蘇洵坐在稻草地上,對上她的眼睛,他此時雖然狼狽落敗,但是那雙依舊陰狠穩沉。
「蘇丞相,你可想過這天?」蘇青雅微笑問道。
蘇洵看著她的容顏,嘴巴微微張合,沒有聲音。
蘇青淡淡道:「這一生,我收斂一切,本就是打算平常平靜的度日,但是你一逼再逼,將我當棄子,我也無所謂,陷害我也是可以睜眼閉眼。」頓了一下,她眼波流轉,嘴角頓時揚起了笑,笑容生寒,「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柳芸也丟入其中,人都是有脾氣的,昨天的因,今日的果,你活到了這把年紀,想是也能明白。」
蘇洵已有皺紋的眼睛更加深沉。
蘇青雅笑著,歎息道:「柳芸啊,她一輩子就這樣被你困在丞相府,她的驕傲,她的風華,她的個感情都被你給毀滅,到最後,連性命也是這樣。她叫我別報仇?只是她不知道,我其實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
夜易冷看住她的腰身,大掌溫暖安全。
蘇青雅面上不由浮現點點安心笑容,他真是越來越會選時間做一些讓她心動的事情。
蘇洵眼中浮現複雜,呢喃道:「她太倔強,太倔強……」來去終是這一句,漸漸消散。
蘇青雅哧笑,太倔強?沒有錯,柳芸是太倔強,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在丞相府中過著那樣的日子,但是若是不倔強,不驕傲,那還是柳芸麼?
蘇洵抬頭看向蘇青雅,沉聲道:「成王敗寇,輸了便是輸了,我蘇洵一生唯獨後悔兩件事情。」
「哦?說說看。」蘇青雅隨意道。
蘇洵道:「一不需多說,這二便是後悔沒有在你還在胎腹的時候就殺了你。是我看走了眼,竟然被你整整欺瞞了十四載,你好本事啊好本事。」
「多謝誇獎。」蘇青雅自然不會去解釋,那前十四年並不是她。這血說了已是無意。
蘇洵沉默不言了,他閉眼。好一會,才道:「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便讓你在這度過一生如何?」蘇青雅微笑。
蘇洵不為所動,只道:「蘇祁巽對你不算差,他亦從未害你,一直以來真心待你,看在如此的份上,你可否饒他一命。」
「呵。」蘇青雅道:「這便是給蘇家留下根子,給我留下後患?」
蘇洵猛的睜開眼,道:「若是他讓他吞下『往事如煙』呢。」
往事如煙,那是一種珍貴藥物,只要讓人吞下,便是讓人忘記所有,這藥亦有危險,一個不好,很有可能就會成了癡傻。
蘇青雅看向一旁牢房一直沒有開口的蘇祁巽,問道:「你的意思呢?」若是他真的吃下,她的確可以放過他。
如蘇洵所說,蘇祁巽對她是真心的好,只是兩人接觸並不多。
蘇祁巽此時卻是輕笑了出聲,看著她的目光複雜不堪,卻又異常的專注,好似要將這一刻永遠的記住腦海中一切。
一接觸這樣的目光,蘇青雅心下一頓,突然了然了什麼。
蘇祁巽就如此看著她,問道:「你知曉自己不是爹的親生女兒是在與爹斷絕關係之前還是之後?」
「之後。」蘇青雅答道。
「是麼。」蘇祁巽釋然一笑,收回了眸子。
一陣沉默,蘇洵沉聲呵斥道:「蘇祁巽,別忘記了,你是蘇家的血脈。」
「爹……」
「夠了!若是你還當我是你爹!就吃下往事如煙,遠離這裡。」
「……是。」
「老爺!老爺!那我們呢?救救我們啊!」這會,關押女子的牢房傳來那群女子的呼叫聲,尖銳刺耳,讓人生厭。
蘇青雅一聽就輕輕皺眉,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沒有了任何繼續待在這裡的心情,抬頭對夜易冷道了一聲:「走吧。」就抬步離開。
夜易冷隨她而去。
就在這會,蘇洵突然開口說道:「夜易冷,有的時候,女人太過出色驕傲未必是件好事,你又會怎麼做。」
蘇青雅心下一頓,夜易冷同是眼波一漾,並未看蘇洵,而是看著身旁的她,道:「我會盡我所有,讓她滿意站在我的身邊。」
蘇青雅知曉他是對她說的,她沒有言語回答,只有一步步的向前走,輕輕的笑,心裡卻莫名的有些說不出的感受。安心,愉悅,又隱隱澀澀。
「盡我所有,讓她滿意站在我的身邊?真是年輕人的想法。……幸運的人。」蘇洵最後一句的聲音是唯有自己可聽見的喃喃。若是她不愛你,哪怕你是傾盡了所有,她也不屑多看你一眼,到那個時候,你又該如何處理心裡那滂湃的感情,那股強烈的佔有慾和嫉妒?
所以說,他是何其的幸運。自己喜愛之人,同樣喜愛著他。
蘇洵眼瞳這一刻有些迷茫起來,腦海中浮現往事種種。
猶記得當年,他是年輕一輩佼佼者,鳳離當朝丞相,太后的哥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意氣風發,年輕好勝。一次遊玩,便是遇到那個黑衣凜然的纖細人兒。
他從來不知一個女子能夠將黑衣穿得如此美麗,如此動人心神,從來不知一個女子可以這般英姿颯爽,凜然氣勢。更是從來不知道愛是何等感覺。他只知曉,他如此想著一個女子,如此想要她,想要她。
她是江湖中的魔女,她殺人不眨眼,但是她又是如此善良,為了一個乞兒也可出頭。一顰一笑皆是吸引他的心神,只是不管他如何的示好,她皆是不屑一顧,不屑他的俊容背景,不屑他的權勢能力,不屑他滂湃的感情。
他甚至不顧一切的帶兵壓迫她不得不來到他的身邊,用她懷中孩兒威脅她不准離開,用盡一切辦法將她鎖在丞相府中。
得到的便是一次次的冷言惡語,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她累了,他也累了,她依舊厭惡他,他卻依舊喜愛她。
「呵呵。」蘇洵徒然的笑,若是當初不是那般做,沒有遇到她,是否就不是如此?至少還是可以作為朋友,可以看她意氣風發示的英姿,肆意妄為的笑容。
夜裡,有人給蘇祁巽送來了往事如煙的丹藥,他接著卻沒有第一時間吃下去,而是聽著旁邊牢房的動靜,聽到蘇洵那突然低啞的笑聲,然後一聲詭異的響聲,再沒有了聲息。
「爹……」蘇祁巽身體輕顫,捏碎了手中的丹藥,輕聲道:「蘇家之人皆是沒了,我又豈會一人獨活,失去了記憶所有,我又哪裡還會是我。」說完,他就平靜的,衝向了牆壁。
這一夜。
蘇青雅就聽到了蘇洵與蘇祁巽相繼在牢房自殺的報告。
夜易冷擺手,便讓人下去了。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輕聲道:「無事的。」
「呵呵,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蘇青雅靠在他的懷裡,輕然笑了笑,閉上了眼睛。她早覺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兩人皆是驕傲之人。這就是成王敗寇,若此時在牢中的是她與夜易冷二人,沒有了半分的生機,她也會如此做吧。
夜易冷撫摸她的頭髮,看著她在他懷裡安詳的睡顏,一股說不盡的感情湧上腦海,他想要她一直便這樣呆在他的身邊,越來越容不得她受半點傷害,想讓她在自己的面前便是如此毫不防備,信任著,依賴著,不離不棄。
近來時日皆是繁忙的很,轉眼,便是半個月過去。
夜易冷繼位,加冠,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站立歷代皇帝碑牌前,遙遙站立,看著一望無際的人群。
蘇青雅就站在其中,看著他頭戴皇冠,身著明黃皇袍,莊嚴精美的紋繡,龍騰之勢。他面容冷峻,絕世無雙,赤瞳深邃卻更勝烈陽,站立高處,威嚴華貴,俯視眾生。此時開始,他便是真鳳離的皇,一國的主宰。
她察覺到他投向她來的目光,她對著他揚起笑顏。
兩人,擱著千米,卻似就在眼前。
這一日,新皇繼位,大赦天下。
皇宮城牆,青石大道,富麗堂皇。
。
「蘇謀士,皇上正在尋你呢。」公公一見到正在皇宮中漫步的蘇青雅,連忙恭敬的喚道。她因並未被夜易冷納為妃子,偏偏任誰都知她是陪伴夜易冷一路打來的江山,夜易冷對她的重視亦然是誰都看得出來的,所以沒有一人敢對她不敬,只是這稱呼唯有依舊用蘇小姐或是蘇謀士。
「哦,帶我去吧。」蘇青雅點頭,隨著他去。
太陽這時候正好是下山時期,將天邊一片染成火雲般的顏色,也將站在皇宮城牆上夜易冷鍍上一層謫仙般的榮華。他此時已脫去皇冠,黑髮披散腦後,身上黃袍在夕陽下也似散出黃色偏紅的光影,便是真的像那御天乘風的火鳳。
公公早就無聲的退了下去,蘇青雅走近他。
夜易冷側頭看來,面色舒展而笑,散去那一身榮華,只許她一片溫柔。
蘇青雅站在他的身邊,就發現站在這個地方,就是將鳳離都城的一切皆是收入眼中,一覽眾生小的超然感覺,更是能夠將東方落山太陽之景看清。
「如何?」夜易冷在一旁,見她神色,笑而問道。
「嗯,很不錯的地方。」蘇青雅點頭,迎面風吹,人清氣爽。
兩人都是享受這一時的輕鬆,待太陽漸落了,夜易冷拉著她的手,一指鳳離皇宮內一處方向,道:「便是那裡,以往的摘星台所在。」
蘇青雅目光一顫,想起他曾在河邊和她說的話。
夜易冷抓緊她的手,道:「雅兒,等我,你必會看到摘星台再現。」
他赤眼這一刻若紅寶石般的純粹閃耀,如此的他顯得有些孩子氣,就像孩子告訴父母將來他會如何如何,只要父母一個承認就可以無盡歡快。這等光芒,幾乎將她迷醉其中無盡沉淪,如此熾烈得就好似你一聲答應下,他就可以奉獻出任何珍寶,做到任何的事情。
蘇青雅突然發現,他是真的愛死了她了吧。只是一直以來都表現平淡,這一刻的熾烈竟是如此的滂湃。
這樣的濃郁的感情,卻叫她覺得自己何其自私,何其冷酷!
蘇青雅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口,燦笑若陽,美麗驚人,點了點頭。
夜易冷看得眼下便是柔了,為這一個笑容,一切都變得值得了,一切都變得應該了。
「高興?」他笑問。
「嗯。」她答。她想說,夜易冷,不要對我太好,這樣不成對比,天枰傾斜了,她怕給不了。只是看著此時他的笑容,他的溫柔,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夜易冷含住她的口,瞇眼淺笑。
兩人相擁深吻。
遠處,素素猛的摀住口齒,只能發出壓抑的低喘,她小跑出去,一路小跑,要將心中的嫉妒和悲痛壓下,消散。
「小姐。」藥尋終究忍不住心疼的叫出聲。
素素的腳步一停,一雙眼瞳裡盛滿了複雜,她蹲在地上,低聲喃喃:「根本沒有辦法,那兩個人……我沒有辦法走過去,哥哥,哥哥那麼溫柔,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那麼好,那麼好過。」
「……」藥尋站在一邊,想將她抱起來,卻理智讓他停住了動作。
「尋,我不想自己變成那樣的女人,善妒,醜陋,我不想變成那樣,可是不想就這樣放棄!不想!」素素手指顫抖抓上他的衣服,垂著頭,壓抑道:「對不起,尋,對不起,陪我一下。」她明明給不了他什麼,在這種時候卻還是做出這樣的事情,甚至有的卻只能是無力的道歉。
藥尋笑了,清然道:「小姐能夠讓我陪著,我很高興。」
素素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他只會高興,哪怕明明是傷害他的事情,為什麼還要高興。
「尋,拜託你一件事情。」
「小姐請說。」
「看著我,要是哪天我真的控制不住想要做了不和理智的事情,叫醒我。」她最不喜的就是為了爭寵,而不斷殘害別人,亂了本心的女子,妒忌的嘴臉太醜,那樣的女子只會讓人厭惡。
「好。」
「謝謝你,尋。」
「小姐,不用說謝謝。」藥尋搖頭,看著她低垂的腦袋,秀髮。他很想,很想可以輕輕的撫摸,安撫她。
素素不言語,要是不說的話,她就怕自己就會完全將他的好當做了理所當然。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4:22
第八十章 宴會再見故人
夜色如水,薄涼流風。
蘇青雅緩緩睜開眼,就看到一陣黃暈的燭光,和頭頂上夜易冷雕刻般的下巴弧線。
他正認真看著冊子,察覺到她的醒來,垂眉看來,隱含著笑意,聲音有些長時間沒有開口的抵啞:「醒來?」
「嗯。」蘇青雅晃了晃腦袋,從他的腿上起身,問道:「我睡了多久?」
夜易冷略一思緒,道:「大概一個時辰吧。」
蘇青雅點了點頭,她剛開始記得和他正在一起處理公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看了看檯面上的紅燭,都快燒沒了,看向夜易冷微微皺眉道:「真是忙碌。」
「要是累了,先去內殿去休息吧。」夜易冷笑道,往後靠了靠,骨骼一陣輕響,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他也是微微瞇了瞇眼,顯得有些疲憊。
蘇青雅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後,問道:「你還要做多久?」
「一會就會休息了,你先去吧。」夜易冷轉頭看她。
「哦,一會的話,我就陪陪你吧。」蘇青雅伸出手,捏在他的雙肩上,緩緩揉捏按摩起來。
「嗯。」一直強硬疲憊的肩膀得到這一時的揉捏放鬆,頓時讓夜易冷舒適的呼出一口氣。享受了幾分鐘,他是動了動肩膀,壓住她的手,道:「好了,去休息吧,我沒事。」
蘇青雅反抓住他的手,揚眉道:「你可說是一會,這一會也過了,走吧,去休息。」
夜易冷愕然,然後啞然失笑,她竟然抓住他這個話柄。
蘇青雅眼中閃過一抹邪氣,低下頭,伸舌在他耳窩一舔,又含住他的耳垂,細細的摩擦,輕聲誘惑道:「還不是去睡?」
「雅兒,你……」夜易冷身體倏然一緊,隨之無奈。
蘇青雅對他眨了眨眼,舔他的側頸,一雙手也不規矩的摸到他的身上,慢慢下移。
夜易冷呼吸頓時粗重起來,就在她要摸到他的胯下。他倏然起來,抱著她便是深吻起來。
蘇青雅口齒不清道:「去床上。」
夜易冷便是抱著她,直接往床上而去。
壓在她的身上,這一吻將兩人都是氣喘吁吁才鬆開。
夜易冷隨著她的脖子一路吻下,解開她的衣裳,蘇青雅同是睡覺不慢。
片時間,兩人便是只衣裳腿的只剩下裡衣服,蘇青雅就在這時一把抓住他準備解開她最後一件衣服的手,然後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膛上打了個哈切道:「好了,睡覺,本來就累還想做什麼體力活。」
夜易冷瞪眼看著她就這樣不負責任的挑起他的火,然後見到她眉宇的疲憊,安詳的睡顏,最終只有幽幽歎下一口氣,暗自忍著褪下自己的一身火,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這個妖精。」
「比妖精誰比得上你。」蘇青雅嘟囔一句,用腦袋拱了拱他的胸膛,道:「你也累了,快點睡吧,你還得早起。」
知曉她是為他好,夜易冷輕笑,便是抱著她一同躺下睡覺。
鳳離剛剛換代,他登上王位,不管是內部還是外部都還處於虛弱狀態,也難怪的怎麼忙碌。
清晨。
蘇青雅醒來時,夜易冷已經不再身邊,想來一定是上朝去了。
聽到動靜的宮女們,便是敲門道:「蘇謀士起身了嗎?」
「嗯,進來吧。」
門被打開,端著洗漱用具的宮女們一個個走了出來。
蘇青雅穿好衣服,揮手就讓她們出去,自己清洗了一邊,就走出軒元殿。
一路上,見到她的人皆是恭敬行禮,稱呼她一聲「蘇謀士」。
在鳳離宮中,到如今還沒有一個妃子才人,唯有有個女子是特別的存在,一為蘇青雅,一為素素。
她們兩人在他們這些宮中人看來都和夜易冷有著曖昧的關係,兩名女子卻都沒有和夜易冷有實質的名分,卻都可以在宮中隨意次行走,而蘇青雅更是與夜易冷共住軒元殿。
任誰都可以看出夜易冷對蘇青雅的態度,所以沒有人敢對她有任何的不恭敬,就連男子對她亦然是如此,聽聞過她的事跡的皆是知曉,她才華不必男子差,更是一路陪伴皇上打下江山的謀士。
素素在他們眼中則是的雲國長公主,除卻雲國皇帝之外最尊貴之人,他們自然不敢不敬,而且,他們想,這鳳離皇后之位,也必然是她的。想到她是以後這宮中的女主人,一個個對她更是討好。
走在龐大的皇宮,蘇青雅完全只是在散步。
「蘇青雅。」這會,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蘇青雅轉頭,卻見是素素正在前方不遠處,對著她略微一點頭。
蘇青雅笑了笑,就走了過去。
「有什麼事情?」蘇青雅走在她的身邊,循聲問道。
素素道:「只是打算去御膳房做些哥哥愛吃的,見到你,就想到與你一同去往,你來嗎?」
蘇青雅隨意道:「反正無事,去吧。」
御膳房中人哪裡會想到如今宮中最得罪不得的兩個女人出現在這裡,連忙行禮問安,素素一擺手讓他們全部出去後,就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開始做飯。
蘇青雅看她一個人在忙,便隨口問道:「有什麼要幫忙嗎?」
素素有些驚異的抬頭看她,隨後想了想,問道:「洗菜,切菜會嗎?」
「還行。」蘇青雅隨口笑答,這種事情怎麼不會?她拿起菜刀,再拿起被素素挑在一起的一根紅蘿蔔,「這個怎麼切?是要片的?還是條的?」
見她是認真的,素素也就道:「片的,薄一點。」
蘇青雅點頭,埋頭開始切菜。
這一切,素素便發現她竟然是真的會,而且切的很是不錯,不由有些詫異說道:「我本以為你是丞相府小姐,不該會這些。」說完,自己先釋然的笑了,蘇青雅表現出來的哪裡像普通大家閨秀的模樣?
她轉身,開始燒火,做起別的。
這頓飯兩人配合得倒是格外的順手,不時聊著些話題。
這時,素素沉默一會,才低聲說道:「蘇青雅,從哥哥坐上皇帝,你還覺得一定要他只要你一人嗎?」
「……」蘇青雅手指停滯了一下,繼續布菜,微笑道:「這一點我不會改變。」
素素忍下心中的怒火和悲切,壓抑著生意說道:「難道你感覺不到哥哥的疲憊嗎?鳳離大臣也不會同意,他們一定會要哥哥選秀女,立妃子,立皇后!」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聲音一緩也低了許多:「而且,雲允弶已經往鳳離來了,為哥哥繼位祝賀,也……一定會讓他立後。」
「哦?」蘇青雅驚詫一下,面上沒有什麼反應。
「你不知道?」素素轉頭向她看來。
蘇青雅卻在這時也抬頭看她,靜靜看著,一會勾起唇角,笑道:「素素,你這句話,你本可以不說。你是想讓我覺得是夜易冷隱瞞了我。」
素素眼波一顫,道:「沒錯……」她終究是還是嫉妒得有些保持不住冷靜。
蘇青雅挑了下眉目,道:「菜焦了。」
「啊?」素素一怔。
蘇青雅悠然一笑,拿著筷子就品嚐了一口她身前炒好的一道菜,嚼動嚥了下去,歎息道:「嗯,還是好吃啊。」
素素被她這副沒心沒肝的模樣弄得也沒有了脾氣,只有將燒焦的菜餚倒了。開始用食盒將一盤盤的菜餚裝了進去,然後略一遲疑,就將食盒放在了蘇青雅的面前。
蘇青雅看了一眼,「什麼意思?」
「哥哥就要下朝了,你與哥哥兩人吃吧。我沒有心情。」素素目光複雜,一會才恢復平靜,坦然說道。說完便不再多言,轉身走了。
蘇青雅也不挽留,提起食盒也就往外走去。
綠樹陰濃,樓台倒影,池裡游魚忽隱忽現。
蘇青雅剛剛還未走近軒元殿,剛好就見夜易冷正同時往這邊而來,面上神情冷硬,眉宇之間可見煩躁。她突然想起素素的話,其實那些事情他和不和她說的確沒什麼,她的想法不改變。可是看來他的壓力的確蠻大。
夜易冷這時也發現她的身影,面容自然舒展而開,走到她的面前,再看到他手裡的食盒。眼睛頓時閃亮了一下,問道:「你為我做的?」
「素素做的。」蘇青雅見他神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見他目光微微淡去一些,她便是加上了一句:「我有幫忙。」
「哦?如此便也是你的心意吧。」夜易冷淡笑溫柔。
兩人入得軒元殿中,坐在飯桌上,將食盒打開將一盤盤的菜餚端出來。一旁的宮女見了,也將口中是否傳膳的話吞了回去。
夜易冷想是因為她的一句話,所以吃得歡快。
蘇青雅見著,也不多說,直到吃完,叫人將之收走。蘇青雅才開口道:「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夜易冷面上神色一滯,看著她一些時間,最終還是道出:「沒什麼,只是那群大臣多管閒事。」他起身,將她抱得坐在他的懷裡,撫摸她的秀髮,道:「雅兒,你既知曉,就信我。」
蘇青雅一轉眼,深深看著他,道:「夜易冷,你不覺得累嗎?」
夜易冷抱著她的手猛然收緊一分,面上的神情也是沉下,嚴肅道:「雅兒,你想做什麼?」
「呵呵,你緊張什麼?」蘇青雅啞然失笑,環著他的脖子。
夜易冷卻是認真端詳她的笑容,血紅的眼瞳中盡然閃過一絲暴虐。一會,低頭與她面對面,眼對眼,沉沉道:「雅兒,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唯獨,不要也不可想著離開我。」
蘇青雅心弦一動。夜易冷,你何其敏感。
她瞇眼一笑,邪然道:「放心,我可是在這享受,累的也是你,煩的也是你,我又有什麼想會走的。除非是你被煩累得不行了,想放開了。」所以說,她都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做,只要他做到她的要求,不斷的索取,而他要是一點放鬆,沒有做到她想要的,她就離開,這是怎麼樣的自私殘忍?
夜易冷卻是微微一笑,啄上她的唇瓣,輕柔蠱惑的言語之中蘊含深沉的霸道強硬:「放心,我不會給你機會離開。」就算再困難,也絕對不會!
蘇青雅聞言笑了笑,不多言。
夜易冷抱著她的手這時也才放鬆下來。他道:「兩天後,雲國和陽滔國會來祝賀。」
「嗯。」蘇青雅點頭。
「我本打算你不去。」夜易冷緩緩言語,撫摸她的秀髮。
蘇青雅瞇眼笑看他,「現在呢?」
夜易冷但笑不語。
……
轉眼兩天時間過去,鳳離皇宮早早就佈置上宮宴節目。雲國與陽滔國兩國隊伍皆是來到。
夜幕降臨,宴會在豐慶宮舉辦,燈火通明,笑聲連連,歡慶喧嘩將音樂都是蓋了過去。
蘇青雅今日也終究脫去了男裝,換了一身黑色的錦裙,黑色的外裙襯著裡面白色的裡衣。一頭到腰的長髮在宮女的幫助下挽了一個簡單隨意的鬢,以上等墨玉簪子固定。
至於化妝,蘇青雅便是親力親為,簡單的化了一個妝容,讓周圍宮女輕歎。她畫得裝卻是好看,而且自然無比,讓人甚至覺得她並沒有化什麼妝一般。
今天她這般的難得打扮,卻是因為這樣的宴會要表示尊重和禮儀,畢竟其他兩國都在,鳳離大臣也在看著。
待一切準備好,蘇青雅便在宮女的帶領下,往豐慶宮中去了。
此時,豐慶宮中已在不少人,一眼看去卻尋不到頭,看服侍便可知道,三國之人皆有,都是權貴之人。
蘇青雅走著,抬頭就見對面素素的身影。
她著著一身無瑕白色宮裝,華貴雍容,面上同是細緻的化了裝,更是美艷明聖。她神色冷淡,鳳眼隱含威嚴和清傲,儼然就是雲國長公主雲央雪該有的模樣。
再次見到如此的她。就算是蘇青雅也不禁對她的扮演佩服。
素素顯然也看到了她,兩人皆是沒有停下腳步,便是剛剛好在大殿門前碰面。
素素看著她身上的目光一閃而過驚艷,從她見到她為止,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穿女裝,已是看慣了她男裝的模樣。此時她一身黑裙,眉目精緻,瓜子臉蛋小巧,肌膚在黑色衣料承托之下更是晶瑩剔透,白皙透紅,好似吹彈可破。
一身衣裳改變,連帶著她的氣息也好似變化了。著神裝時的蘇青雅,素素一直覺得她便是灑脫大方略帶邪氣般的風流公子,如今她身如柳,婀娜多姿,步步生蓮般,從容清雅,靈氣逼人。
「你這樣很美。」素素真心讚歎道,神情卻依舊無多少變化。
蘇青雅揚唇一笑,道:「謝長公主誇獎,長公主也是美艷無雙。」在外其他人眼前,戲還是要做的。
素素與她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意思。
素素點頭,道:「與本宮一同進去吧?」
「好。」
兩人一同走了進去,眾人的目光也頓時轉頭看來。
蘇青雅,雲央雪,兩人名字早覺被所有人知曉,兩位奇女子,兩位皆是出色無比的女子,還是同樣喜愛一人的女子。
兩人一黑一白頓時形成鮮明對比,素素白衣尊貴無瑕,美艷清傲,高不可攀。蘇青雅黑衣神秘迷沉,清雅自信,猶帶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韻,讓人不禁越看越深,又尋不到根所。
眾人歎息,這兩人當真是天下少有的女子,哪怕是那些容貌不比她們遜色的女子,此時在兩人出現,也頓時好像失去了色彩一般。
宮女領著二人去往她們座位,卻是同一桌。
這一點讓有心人看在眼裡。本來長公主身份比之蘇青雅一個謀士尊貴許多,而夜易冷這般安排只怕就是要眾人明白什麼。
諸位上,夜易冷便是一身黃袍的坐在哪裡,面容在滿殿燭光下更顯絕世,一雙血紅眸子,也被燭光襯得滿片流星,猶如最美的好寶石般,尊貴蠱惑而魅惑,一身榮華。
蘇青雅察覺到他看來的目光,便也是對他勾唇嫣然一笑。既然他都不怕他人多言,她又何必懼怕?既然他都不怕這一眼該多少人惦記在心,徒添麻煩,只為讓她知道他的關注和情感,她又有什麼好怕。
兩人這相視一笑,果然是被不少人注意到的。
蘇青雅收回目光時,就感受到數到灼熱的視線。
隨意的掃過大殿,頓時在不遠的幾張桌子上發現數道熟悉的身影。
其中便是有雲國皇帝雲允弶,他卻是鷹般銳利的眼瞳看了蘇青雅一眼,揚起唇角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另外一處便是那熟悉又陌生的人。
陽滔國來的是太子,而蘇青雅也是在昨日聽說,陽滔國太子正是楊瀾。
這些年來,楊瀾的面容並無多少變化。他的肌膚很白,沒有多少顏色,容貌依舊俊美雋秀,只是那雙狹長的眼睛,依舊如墨的瞳仁卻少了以往的那份純粹,墨潭一般的清明又徒可感覺到流露在外的溫雅,看不透其中到底蘊含著什麼。這般看來,卻讓人有種難言的穩重安全感。
他不再是以往那個猶如清泉般單純溫雅的少年公子,他已成為一位氣宇軒昂,可一夫當關,面不改色應對爾虞我詐的男子。
這時,他就是用著他那雙墨玉般的眼睛,看著她,面色看來自然有禮,眼瞳卻是蘊含濃郁的說不清的感情。淡粉的色澤的唇瓣輕輕揚起,他對她亦如當初那般清新,猶如夏日清泉的笑了笑。
這張臉,她到底還是沒有忘記,只因這個世界就有這樣的一個人,他不叫劉彥,而是楊瀾。
他比劉彥出色太多。
蘇青雅忽略去他眼中的情感,便隨意同是對他禮貌的笑一下,就收回了眼。
餘光看到又是一認識的人物,寶藍色的錦袍,象牙骨扇,面容比之以往更多了一份的滄桑,便是景王,夜以璿。
她目光沒有在他的身上停留,自顧自的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吃起來。
時間總是能夠改變很多,他們的變化如何,她並不想管。
素素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又看看其他人,心下已是有些瞭然。看向主位上的夜易冷一眼,隨之便垂下眼,心下忍不住一歎:情字,困擾了多少人。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4:44
第八十一章 小小懲罰
一片歡慶之下,夜易冷不斷與人喝酒笑談。
宴會上,紛亂的燭火迷人眼目,酒香醉神,中間一片空地中,美女如雲如玉,翩翩起舞。
蘇青雅這會兒面對這樣的宴會已經沒有多大的感覺,她終究融入了這個世界,從一開始接觸皇宮王權,不知不覺也就也將自己和這些古人容在一塊,但是她終究沒有被這裡的一切所改變,她依舊蘇青雅,她有她的堅持和性子。
旁邊同是不時有人來與她敬酒,這般作為完全表現出了對她的尊敬,言語之間也是客氣敬佩。
蘇青雅隨著他們喝,也不至於喝醉。
就在這會,一道低沉的笑聲響起:「皇上,既然你已經繼位,不知什麼時候可娶我皇妹為後?」說話的卻是雲允弶。他這話不高不低,卻是可以的讓眾人在喧鬧的場景下點聽清。
這話一落,眾人心中都有了心思,便是也有不少人物笑聲起哄道:「對啊!皇上,可別讓長公主這等女子久等了。」
「長公主對皇上可是癡情一片,天生一對,定是鳳離之後。」
眾人說著,都認為長公主雲央雪必然是夜易冷皇后的最佳人選,若不是如此,雲國何必要助他。
長公主千里迢迢配陪伴他一起來到鳳離,哪怕在他最為難的時候也是不棄不離,這等的情意是個人便看得出來。夜易冷既不讓她走,此刻又是剛剛繼位,娶雲央雪為後對他都是天大的好處,不管是可以安定鳳離還是美人再懷,當真是江山美人皆在手中。
素素聽到這眼,雖然早已猜到,但是心中還是微微收緊了一些。抬眼看去,頓見蘇青雅坐在椅子上,淡淡微笑,好似沒有什麼在意一般,只是素素知曉她月是這樣,就說明她的堅持。
突然,她便不抱期待了,只要蘇青雅不讓一步,哥哥如何會拂她的意思。
甚是,她突然不想雲允弶沒有問出這句話,因為她並不想聽夜易冷對她說過許多遍的拒絕,也不願這樣終究讓他為難。
問了終究是問了,這答也是要答的。
楊瀾這時也清淡微笑道:「長公主美艷無雙,才華韶華,天生尊貴,尤其對皇上癡心一片,自是相配。」他端起酒杯,對夜易冷一舉道:「楊瀾便在此恭喜皇上了。」
夜易冷深思看他,嘴角浮現一抹淡笑,倚在主位上,笑道:「諸位想是不知道,朕對長公主便是對妹妹般的喜愛,實在不適娶之為後,眾位可是會錯了意了。」
素素聞言,眼瞳微微一顫。
眾人喧嘩,沒有想到這等好機會夜易冷竟然會拒絕。
雲允弶聞言,將酒杯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桌上,抬頭笑道:「皇上說會錯了意?皇妹對皇上的愛意眾人皆知,怎會會錯。」
夜易冷淡漠而笑,血瞳深邃,卻不是不回他的話。
這會眾人頓時察覺到了其中的隱晦,連忙前來合說著什麼。
楊瀾笑道:「若是皇上覺得雲國長公主不適合,我國亦有幾位不錯的公主,可以讓皇上見識一番,指不定便有滿意喜愛的。」他這話便是給了夜易冷一個台階,算是與他聯姻,只是這台階人情,只怕卻不是那般簡單的。
雲允弶聞言尋他看去,道:「太子這是何意?」
「沒什麼,只是提到娶後,便也想為皇妹們爭爭機會而已。」楊瀾笑容溫雅有禮,就是關心妹妹的好哥哥,聲音清澈若水:「雲國皇上不要見怪吧?」
「若是朕說見怪了又如何?」雲允弶狀似隨意說道。
「那楊瀾便一杯向皇上陪個不是。」楊瀾避重就輕微笑說道,一杯酒已是一飲腹中。
雲允弶便也是無話可說,又是看向了夜易冷,顯然不打算簡單將這話題過去。
楊瀾同是不言,笑看著,他如何做選擇。
夜易冷面對二人視線,依舊悠然平淡,面含淡笑,長睫透下淺淡的陰影,眸子深邃不明,緩聲道:「有勞二位費心了,只是朕如今並無立後的打算,朕初以繼位,國家才是為重。」隨後不待他們多言,他從位上站起,舉杯於眾人,展顏笑道:「今日,眾位來此為朕祝賀,便是以這一杯以謝諸位。」
眾人連忙舉杯,隔空對他。
然後再夜易冷一飲而盡之下,皆是飲下。
待夜易冷再平靜的坐回位上,娶後之事的話題也在這時候停了下來,沒人提了。
素素心下苦澀,她剛剛如何也不開口,也是想逼迫一下夜易冷,看看他到底真的是不是這般壓力之下,還是不願娶她,哪怕只是一個名分而言,終究是沒有,沒有。
她抬頭看著蘇青雅,從剛剛的一切事情發生,她就好似沒有看到夜易冷的困境,同是不發一言。素素有些說不清的難受,若是她肯讓下一步,讓下一步,哥哥就不需要這般辛苦,她也……
她也……如何呢?素素想起蘇青雅曾經說的話,若是她讓開一步,給了那些女子名分,她們就會貪心,真的只會咬著那個名分不成?若是她真的成了哥哥的皇后,她真的願得一個名分便獨守宮中?不,那樣只是讓她更加的空虛難受。
宴會之上,歌舞昇平。
蘇青雅喝了有些微醺了,又吃了幾口菜餚,覺得周圍一直不斷而來的探索目光實在有了些煩躁,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素素看了一眼,欲張口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話沒有說出。
涼風徐徐,青草萋萋,樹木生長茂盛。
蘇青雅隨意的走著,抬頭看著漫天繁星,心下一片的平靜下來。
一直到了一處河邊亭軒裡,蘇青雅倚靠在柱子上,目光轉來,道:「出來吧,你還打算跟到什麼時候。」
月光下,隨著蘇青雅的話落下,一人從樹木後面走了出來,蔚藍色的錦衣,繁華細緻的繡紋,腰上掛著一面青玉流蘇。男子容貌雋俊非常,狹長的眼卻似水色潤柔和熙,眉梢又帶著分分勾人的清魅來,淡粉的唇勾起笑容,整個人就如這一汪碧泉,正是楊瀾。
他緩緩向她走來,站在她的面前,微笑道:「你知道我跟著你,你卻到這裡才叫我出來,是何意?」
「何意?開始只懶得站著說話。」蘇青雅挑眉,道:「你是想要和我說什麼吧。」
「果然瞞不過你。」楊瀾笑出聲來,站在她的面靜靜看著她,那種還是像記憶有些模糊的畫面一樣,熾熱濃郁的感情,只是這會已經多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深沉,少了以往那樣不求回報,一眼可見他意思的純粹。
蘇青雅輕皺了下眉,她本在以前就不想要他的情,初始也有這張臉的原因,但是後來完全是因他的性子,那份乾淨純粹的性子。
想到當初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便說過不會放棄,她沒有在意,如今看來真的如此。
「蘇小姐,還記得以往我說過的話嗎?」楊瀾落坐在她的身邊,柔和含笑的問道。
蘇青雅道:「說過什麼。」
楊瀾也不見惱,笑容反而更加的柔和,低語道:「瀾說過,不管如何,瀾不會放棄對蘇小姐之情。瀾總有一日會幫助蘇小姐,脫離他人的控制。」他眼中幽光一閃,且看她只是一聲「哦。」
「如今,我已做到,陽滔已是我的天下。」
「恭喜。」
她神色冷淡,楊瀾眼中漸漸染上昏暗,低低說道:「如今,我有了那個本事,只是蘇小姐還是如同以往那般將我推之在外。」頓了一下,他眼目出現一分不明和淺怒,「以往蘇小姐是因我能力不夠,如今蘇小姐卻是跟隨在他的身邊,對我反比以前更加冷淡了,這是為何?」
蘇青雅看他,答非所問:「你長大了。」已經完全被宮廷的黑暗所灌染,漸漸向一名帝王般的人物成長。
楊瀾一怔,隨後張口笑了出聲來,笑聲爽朗。「青雅,你總是可以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我開心。」
蘇青雅對此不置可否。
楊瀾看著她的容貌,好似將她完全刻入腦中,一會,緩緩道:「青雅,你也看到了,夜易冷沒有封你為後,往後你只會是他後宮的一人,他依舊只是將你利用。」
蘇青雅哧笑出來,夜易冷對她的感情,她自己看得清楚。
楊瀾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認真道:「青雅,和我走吧,我會是陽滔的皇,你便是我的後,我永遠只喜你一人,疼你一人。」
蘇青雅手腕一動,抽了出來,笑問道:「那你可願為了我六宮無妃,唯一後而已?」
楊瀾一愣,隨即笑了出來,深深的看她,道:「能!」
「可惜,我不能。」蘇青雅側開眼睛。她對他完全沒有感情。
楊瀾面色一變,眼中閃動怒火,「莫非你真的愛上了夜易冷不成!」
「沒錯。」蘇青雅平淡的承認,又什麼不好承認的,若是能夠讓他放棄了你就是更好。
楊瀾頓時神色陰魂不定起來,眼中光暈越來越深,直到不時閃過陰鷙和森然的氣息,讓人生畏。他定定的盯著她,然後緩緩的說道:「青雅,鳳離初定。」
蘇青雅微微弊眉。心下有了語感他想要說什麼。
他微微一笑,緩緩好似隨意的說道:「那次狩獵,我不是猜不出你是被夜易冷故意所傷,而也是那次,他在我的面前將你抱走,我就在想,下次絕對不會再如此,我早晚不會再這樣被動,在那次我第一次發現了自己的無用。所以我便決定了,下次再見,哪怕是搶我也會搶來。」
他幽幽呼出一口氣,看著這四周美景,笑道:「鳳離,如今初定,若是陽滔起兵壓境會是如何?他又是否還會堅持?真的不會去娶雲央雪?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他非你良人,他對你的感情到底如何。」
「哪怕你不願,我這次也定然是要將你得到手!」
丟下這道誓言般的宣告,楊瀾才緩緩走了。
蘇青雅皺眉,心裡煩躁起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果然是最麻煩。
楊瀾,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又如何非要這樣做。
只是她永遠是她,他不明白,她永遠最不願的就是被人禁錮。得到手?好字眼。蘇青雅勾起唇角,冷淡邪肆的笑起來。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亭榭裡睡著了,耳邊傳來一聲無奈寵溺之感的歎息:「雅兒……」
夜易冷將她抱著懷裡,她最近也累壞了,竟然在這裡睡覺。
「嗯。」蘇青雅靠在他的懷裡。他來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知道是他,所以沒有在意而已。
見她迷糊的模樣,夜易冷便將本想問的話都嚥了回去,抱著她往軒元殿走。
旁邊跟隨的宮侍全部不敢多看,心中卻是一片的感歎。
皇上真的是將這蘇青雅疼到骨子裡了。
歷代哪個皇上能夠對一個女子這般,連一個抱著的動作,他們都能感覺到小心翼翼的溫柔。
回到軒元殿,夜易冷就吩咐道:「去準備浴水,一碗醒酒湯來。」
「是。」宮婢領命去了。
將蘇青雅抱到床上坐下,低頭於她的耳邊,「怎麼了?不高興?」
「沒有。」蘇青雅自在的靠在他的懷裡。
夜易冷低語道:「我的後只有你一人,只是如今卻不是封後時候,那般只會對你有危險。」
蘇青雅失笑,抬頭看他,道:「說得好像我很想成為皇后一樣。」
夜易冷低頭就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瞇眸蠱惑,聲音低啞緩慢得幾乎撩撥人的心:「難道,你不想讓天下皆知,我只是你一人的,獨霸我嗎?」
那聲音好似是惡魔的誘惑,勾出人最深沉的yu望。
蘇青雅不由汗毛一豎,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妖精!比女人還妖精!」
「哈哈哈。」也只有被她罵,他不但不期,還笑得出來。
「皇上,醒酒湯與沐水已好了。」外邊有宮女說道。
「端進來。」
「是。」門打開,宮女端著湯水而來。
夜易冷伸手接了過來,就讓宮女退了出去。
蘇青雅見他竟是餵給自己,頓時道:「我又沒醉。」
「醉了。」夜易冷目光幽深,道:「醉後聽到什麼不隨心的話,便都忘記吧。」勺子已遞到她的唇邊。
蘇青雅何其聰慧,已然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只怕是說楊瀾的那些,這裡是鳳離皇宮,少有他會不知道的事情。
點了點頭,她就隨著他的意思,張口把那有些苦澀的醒酒湯喝了進去。
夜易冷又一勺遞來。
蘇青雅又喝了一口。
直到他竟又來,蘇青雅才瞪眼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你這不是要我醒酒,是要我吃苦啊?」
「小小的懲罰。」夜易冷眼睫微垂,猶如兩把刷子一般,緩緩道來:「不可隨便離開我的視線,不見蹤影。」
「不見蹤影?」蘇青雅撇了撇嘴巴,「在鳳離皇宮,還能在你的眼裡不見蹤影?」
夜易冷不言,勺子又遞了過來。
蘇青雅看了他一眼,哼笑一聲:「自然要喝,何必一勺勺的,一口來吧。」奪過他手裡碗,灌了一口下去。
夜易冷剛欲說什麼,蘇青雅已經快速的碰觸他的脖子,壓住他的唇,一口苦澀從她的嘴巴裡渡了過來,竟然一滴不剩的在兩人口舌交纏下,吞嚥了下去。
那碗早已掉落在地上,剩下的醒酒湯散了一地。
等蘇青雅鬆開,夜易冷看了一眼地上的碗,有些失笑,她竟然有會刷這樣的小手段。抱著她相比他來顯得很是嬌小的身體,夜易冷道:「去沐浴。」
「好。」她身上也有些汗了,洗澡能夠有助睡眠。
浴池早已準備好了溫水,飄揚著徐徐的煙霧,夜易冷知道她並不喜歡別人伺候沐浴,便遣退了所有的宮女,獨自兩人在裡。
蘇青雅下了他的身子,自顧自的脫掉衣服,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轉頭朝他看去,就見此時夜易冷同是全身脫盡,健碩的身子,流暢的身體流線感,與那張容貌一樣找不到缺陷,此時見她的目光,便是如此坦然的走過來,臉上已浮現勾魂般的笑意。
蘇青雅眼睛一直,哪怕到現在對他的容和身體還是驚艷的,尤其是對他不用在抱有謹慎的心裡,加之他故意的蠱惑,哪怕是男人也抵抗不住他的美麗吧?
想到這裡,蘇青雅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他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猥狹。
「在想些什麼壞注意?」夜易冷抱著她下了水中。
「哈哈哈哈!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真是禍害世界的妖精。」蘇青雅坦然的說道:「就這張臉,哪怕是男人受不住誘惑。」
夜易冷神色微微一滯,隨後無奈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
蘇青雅眼光一深,頓時察覺到什麼。他這個樣子,加上以前的處境,莫非真的發生過什麼?
「要說妖精,你才是。」夜易冷低聲說。手掌撫摸著她的身,竟是清洗。
要是被鳳離中人知曉,只怕又是要震驚,低估了他對她的寵愛。
「恩恩,我休息會,等會抱我回床上吧?」既然有美男自己服務,蘇青雅自然的享受起來,怕在浴池便上,閉上眼睛。她好像越來越習慣他的好了,竟也總不知不覺的說些有些近乎是撒嬌的話。
「好。」夜易冷微笑,對她這樣的行為非常的喜歡。
赤紅的瞳孔幽深,他要的便是她這般,表現出對他的依賴和安定。他要她習慣他,讓她尋不到一點拒絕他寵愛的理由和機會,得到她這樣的回應。他做的一切都覺得心裡歡喜。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5:15
第八十二章 無智透機
日子繁忙而過,雲國和陽滔國的來使也走了。
這段日子,鳳離堪堪甚危,個個心有餘震。雲允弶走時欲要將素素帶走,素素卻堅持流了下來,他便直話與夜易冷說了,他雲國的長公主絕不會受委屈,望他明白。
楊瀾話沒多說,但是走前所看她的一眼,蘇青雅自然是明白的。
鳳離初定,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都受損嚴重,夜以洺等人知曉自己要輸了,所以的只怕就是抱著他們沒有了也不會留給敵人的心理,將鳳離基業破壞,想要恢復平常卻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
夜易冷不立後,不娶妃,不生子嗣,這一點是大臣們最不可見的,一眾聯合,便是不斷上折。
蘇青雅靠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奏折,又是一個關於立素素為後的。隨後就丟到了一旁垃圾簍裡,裡面已是有不少。轉頭看了夜易冷一眼,他面如刀削,無聲平靜的處理事務。
深吐出一口氣,蘇青雅將桌面上收拾出一塊空面來,將一張宣紙鋪在上面,手持著一根木炭做成的類似鉛筆,細細的在上面勾畫。
時間緩緩過去,夜易冷站了起來,朝蘇青雅看來,再看她手中的宣紙,問道:「你在畫些什麼東西?」
「等等。」蘇青雅頭也不回的說道,這張圖她畫了幾日,根據她不太清晰的記憶一點點仔細勾勒出來,為了不差分毫,所以格外的認真。
到現在已經是快完成。
夜易冷聞言,就不再言語,站起身在她身後看著,也不言語催促,而看著她所畫的事物後,眼睛微微發亮起來。
將最後一筆畫完,蘇青雅將筆放在一邊,舉著宣紙吹了一口氣,向後一靠就靠在他的身上,道:「怎麼樣?」將選自遞給他。
夜易冷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眼睛也便更閃亮一分,道:「不錯,看似簡單,但是卻無人想到這般。」
「這叫投石機,遠程戰用工具。」蘇青雅揚了揚眼。
夜易冷抱著她在其額上吻了一口,道:「人說三國中,唯陽滔國戰略工具最盛,因為其算數之法盛行,我怎麼忘記了你比他們更加的出色,便想到了這個。」
蘇青雅也不作解釋,現代中幫派都是拿槍拿刀打架的,哪裡還需要這些。她也是突然想起,這些戰用工具並不難做,材料也是簡單,威力去不小。
「另外還有一些弓弩,我會畫給你看。」蘇青雅想了想,這些東西的原理還是容易記得,她也大概想得起來,突然再想到什麼,又道:「其實斥候什麼的,可以建築瞭望塔。」
「瞭望塔?」夜易冷聞言。
蘇青雅解釋一下瞭望塔的大概結構,隨著道:「就是較高的建築,可以看得遠,第一更好更快速察覺遠處意動,而且還可以在其上攻擊,有不錯的效果。」
「如此的話,怕是有些難度,材料建築人力皆是需要許多。」這樣算來,就不太划算了。
蘇青雅道:「未必要用岩石建築,可以用木材,而且建得也快。」
「木材如何堅固?又如何建的那般高度。」夜易冷問道。
蘇青雅彎身又在一張宣紙上畫出大概的原理,道:「這樣以四方鏤空建築,穩定,而且易爬,就算被敵人毀了也不損失,這本就不是要多在意的東西,主要是能夠以最小的損失得到最大的收穫。」
夜易冷自然不傻,看那宣紙上簡單畫出的原理也就明白了,一眼便知這是真的可行的,不由抱得她的身子一緊,在她耳邊輕道:「雅兒,你真是會給我驚喜。」
蘇青雅聽出他言語中的一絲隱晦,高興固然高興,但是好似還隱藏著更多的什麼。眨了眨眼,問道:「怎麼了?你在擔心什麼?」
「呵呵。」他抵在她的身上輕輕的笑,「雅兒怎知道我在想什麼?」
「猜出來的。」
夜易冷呼出一口氣,擺正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眸,輕言霸道道:「雅兒,你的聰慧和奇思妙想總是可以給我許多的驚喜,但是驚喜也多,驚怕也跟著越多,讓我覺得你越來越神秘,看不透,抓不緊。」
蘇青雅一驚,他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關於她穿越的事情,又有什麼好說,她無從而說。
「雅兒,我知道你也是擔心的。」夜易冷細細撫摸她的臉頰,道:「不叫喝了醒酒湯就該忘了?懲罰不夠?」她終究在意了楊瀾的話,如若不然,不會在這幾天如此的忙碌,還會想到這寫戰爭利器。
「怎麼?難不成你要我乖乖的在你的羽翼下?」蘇青雅反揚起臉蛋,看著他。
她的倔強,他早就知道。
「你會乖嗎?」夜易冷哧笑出來。
蘇青雅想了想,突然就垂頭,斂眼,好似嬌羞的輕輕望著他一眼,低聲道:「皇上……你這般說,多讓人誤會。」
夜易冷一怔,隨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爽朗的笑聲,瞪著她道:「你真是……」
「真是什麼?恩?」蘇青雅挑了挑眉。
「沒。」夜易冷無話可說,抱起她,好一會才收斂了笑,輕緩說道:「雅兒,過兩天,與我一起去祁連山。」
「嗯?去那裡做什麼?」
「我娘的……祭日。」
「……」蘇青雅眼瞳微微顫了一下,靠在他的懷裡,笑著點了點頭。
交代收拾好了一切,一早,蘇青雅與夜易冷便一同出了皇宮,在外便見已有兩人等候在那裡。
一男一女,男子青衣清冷面,正是藥尋,在他身邊的女子,穿著淺白的衣,身子纖細玲瓏,尖尖的瓜子臉蛋,眉目甚美眼如點漆,清秀絕俗,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美麗無雙。
蘇青雅先是有些一瞬的疑惑,隨後對上女子的眼波,就明瞭起來,笑道:「素素?」
「嗯。」女子點頭。這女子正是素素原貌。
蘇青雅欣賞的看著,這般的容貌,就是比『雲央雪』還要美上幾分,少有男子能夠不動心的吧。
素素騎上馬,輕輕看向夜易冷,略帶一絲低落道:「哥哥,若是我如今不在這等著,哥哥難道連這都不打算帶上我嗎?」
夜易冷淡漠看著,沒有說話。
知曉今日他的心情並不會好,素素也不再說話。
四人一起上路,並沒有帶上侍衛,也無多少人知曉。
夜晚,四人在一處山林中休息。
河邊,素素將蘇青雅叫了這來,捧了一手池水洗了下臉蛋,然後朝她問道:「你到如今,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嗎?」
蘇青雅自然明白她問的是什麼,這騎了一路的馬,也有些累。她直接脫掉鞋襪,泡在水中,回答她的話:「沒有。」
素素手掌微微握著,沒有再說話。
夜月迷離,月上中天。
素素輕歎了一口氣,深深說道:「為什麼要多一個你,要是你沒有出現,我定是哥哥的妻子,這一點本不會改變的。」
「難道你真的不會為哥哥想的嗎?」這句,幾乎有些用喊。
蘇青雅搖了搖頭,轉頭看她一眼,「素素,你不累?」
「累?」
「每次都說這個,我聽著都累了。」蘇青雅邪氣笑了笑。
素素頓時氣惱,最見不得她這樣沒心沒肝的笑。甩袖而去。
蘇青雅看著這清淨湖水,斂下眼,微微深思。
山路蜿蜒,兩旁樹木恆生,路途好些遙遠,整整兩日,四人才來到祁連山的山腳下。
一眼望去,嘗嘗的樓梯,知道山上,這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素素看到她眼中的光彩,開口道:「這路是必須一步步走上去的,這是尊敬。」
蘇青雅點頭笑了笑。
夜易冷朝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掌,蘇青雅也沒有在意,就往上方緩緩的走。
素素面色頓變,腳下一個不注意,差點摔倒,幸得藥尋的及時攙扶。素素眼波不斷的流轉,她沒有告訴蘇青雅,這樓梯必須一步步走上去,是尊敬。但是若是相愛的兩人一起走上去,那就是持之子手與子偕老之意思。
「小姐。」藥尋擔憂叫著。
「我沒事。」素素垂下眼,搖了搖頭,跟著走上去。
藥尋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呆立了一會,也便跟了上去。
這一路的樓梯,整整走了半天,上得山上的時候,其中就是一座山廟。夜易冷領頭走了過去,直到廟前才朝蘇青雅微微一笑,放開她的手。
「咦?幾位施主這是?」門口正在掃地的和尚看到四人愣了一下,就行了一個禮。
夜易冷淡道:「無智師傅可在?我等幾人前來借宿幾日。」
「哦,四位跟貧道來。」和尚放下掃把,將四人領進了寺廟內。
寺廟裡邊倒也寬敞,青石地板,院子裡幾棵樹木,竟不覺孤寂,反而有種難言奇特之感。
和尚將是四人領到了一處房間前,他敲了敲門,大聲道:「師傅,有人尋你。」
「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平和滄桑的聲音緩緩兒來:「四位施主進來吧。」
和尚將門為他們打開,看著他們進去再將門關上,就離開退去。
房間裡非常的空蕩,只要一副桌椅,一面木床,床上墊著一張蒲團,其上盤坐著一名灰衣老年和尚。
「無智師傅。」夜易冷尊敬了對他喚道。
無智睜開眼,看向夜易冷等人一眼,最後在夜易冷的身上停留,笑道:「都長得這般大了,你是來祭拜母親的吧。」
「是。」
「去吧,不需在意貧僧。」
夜易冷靜靜的點頭,就走了出去。
蘇青雅臨走前回頭深深看了和尚一眼,便見他竟然似早知如此的同樣在看看著她,兩人對視一眼,蘇青雅第一次覺得這當和尚也有真實的高人所在,不像前世那般的欺世盜名,全是假的。這和尚的目光的充滿睿智,叫做無智,只怕卻是最有智慧,好似看透了一切委實真相。
從剛剛,她就明顯的感覺到他在看她之時,目光一閃而逝的深意,如今這時卻已是與平常無異,平靜的好像可以包容一切。
門被關上,蘇青雅也及時平靜的收回了目光。
「怎麼了?」夜易冷問道。
蘇青雅搖頭道:「沒什麼。」笑了一下,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房子,「只是覺得無智師傅好像真的是一個高僧。」
「不是像。」夜易冷微笑,道:「本就是。」
「是就是吧,無所謂。」蘇青雅看似不在意。
在寺廟的後山,便是埋葬之地,遙遙看去,便是有著幾座墳地,其中夜易冷走到一座墳地面前,便是這樣站在那裡直直的看著,面唔表情。
蘇青雅自然感覺的出他情緒的變化,那墳地上寫著便是宋玉羽的名字。
素素輕輕走來,站在夜易冷的另一邊,對著墳地微微一拜,將準備好的吃的放在前方。
就這樣沉默著,時間慢慢過去。
蘇青雅突然開口:「你打算站多久?」
素素驚異看去,非常詫異她竟然在這個時候說話,難道她看不出來哥哥正在傷心的時候嗎?每次這個時候都是哥哥最沉默的時候,她夜只能安靜的陪伴在一邊,誰敢打擾他,可是她卻就這樣開口了。
夜易冷的身體一頓,側頭朝她看去。
蘇青雅抬頭隨意一笑,說道:「你該不會像小孩子一樣來一段一站一夜,以表深沉吧,怎麼樣,和她喝一杯不是很好?」
夜易冷看著她,看著,面上也浮現一抹笑意,略帶無奈。卻也在這一刻,身上那股陰沉的氣息消散,輕鬆說道:「雅兒,你……」一笑,「既然如此,陪我喝一杯如何?」
「一杯?你也太小家子氣了。」蘇青雅白了一眼,張口豪爽說道:「怎麼樣,也要一碗的來,也給你娘盡盡性。」
「我娘可不愛喝酒。」
「哦?那太掃興致了!只是還是要尊老愛幼才是,便讓你娘小飲一口,我們在回去喝?」蘇青雅說著,將墓前的一杯小酒往土地上倒去。
她又側頭看他,笑道:「這酒也喝了,人也見了,天也快黑了,是不是該回去喝我們的了?」
夜易冷深深注視她的笑顏,笑著,點頭:「好。」
「對了。」蘇青雅卻在這個時候醒悟一般,猛的抬頭,認真道:「這寺廟有酒嗎?」
看她這般模樣,夜易冷忍不住一笑,「你現在才想起這是在寺廟?」
蘇青雅看著他。
夜易冷微笑道:「若是你想要,我喚人去弄。」
「這就對了。」蘇青雅笑了,「那走吧,該回去了。」
「好。」
素素呆呆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直到他們離開都沒有動彈。
她自然看出來了,蘇青雅實際上也是在安慰夜易冷,只是她安慰的方式與人不同而已,可是就是這樣,她卻可以簡單的將夜易冷帶出悲傷,讓他笑出來。
她突然覺得,她做的一切算什麼,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機會。
寺廟裡的房間不多,也就三間而已,便是兩女一間,夜易冷一間,藥尋一間,這是寺廟的規矩,不可男女同間。
禪房裡,無智睜開眼,道:「施主進來吧。」
門被推開,蘇青雅就走了進來。
隨手將門關上,蘇青雅就站在無智的面前,深深打量著他。
無智對她的打量也不生氣,心平氣和的回視她,微笑。
蘇青雅看不出個所以然,開門見山道:「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今日最後看他的一眼,她分明見到他張口好似叫她前來。
「只是想要和施主談談而已。」無智平和說道。看了一眼前方的椅子,道:「施主請坐。」
蘇青雅自然的坐下。「談什麼?」
無智笑道:「施主真是急性。」
蘇青雅眼睛一閃,邪肆一笑,道:「師傅放心,我對您沒有興趣,急性不起來。」
無智愕然一瞬,然後竟然沒有發怒,反而笑了起來,「施主果然與平人不同。」
蘇青雅挑挑眉,也感歎這無智好心境,這樣都不生氣。
無智道:「施主氣息渾濁,與世間不合,宇含暗滯,本該是已死之人卻偏眼透生機,實在矛盾,矛盾!」
蘇青雅全身細胞都在一瞬緊繃,她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種人物,莫非他真的能夠看透什麼不成?
「施主不必緊張,貧僧並無他意。」無智笑容溫和如春,萬物生機。
「哦?就不知道師傅到底想說什麼?」蘇青雅平靜下來,整個人平靜無波的坐在那裡,面上淺笑,眼中更是連一點波動也尋不到,平靜而略顯邪氣冷漠。
這便是她最認真時候的表現。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5:36
第八十三章 遇襲
無智道:「異星多變,施主還是萬事莫要多過執著,偏生了事態脈路。」
蘇青雅猶自一笑,道:「師傅的話太高深,我還真的聽不懂。但是要說執著這兩字的話,我覺得只是由心而做而已。」
無智微笑,沒有多言。
蘇青雅道:「若是師傅沒事,我先走了。」起身,對無智禮貌一笑,見他毫無阻攔之下,轉身離開。
無智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平靜,直到她消失在門後,他靜靜開口:「出來吧,都聽完了。」
黑暗中,夜易冷的身影從暗處顯露出來,「無智師傅。」
無智點頭,溫和道:「都聽明白了?」
夜易冷無言,沉默一會,才抬眼深視他,問道:「無智師傅,不知您對雅兒說的那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無智微笑看著他。
夜易冷靜默面容,眼瞳幽深,道:「雅兒本該是已死之人,是什麼意思。」
無智微笑閉上眼睛,已經好像沉睡過去。
夜易冷靜靜站在原地片刻,見他已然沒有說話的打算,抿了抿唇,轉身離去。
「癡兒。」無人的禪房,無智低低的念叨。
蘇青雅走在月夜下,一個越深就翻上的屋簷,看著漫天繁星,想著無智的話。
高人,高人,沒有想到這種不合科學的事情真的會發現,只是她的穿越同樣是不合情理的,還有什麼不可以相信?
執著?
她執著的又是什麼?她的性子?她的心態?她的行為?
可笑!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度,蘇青雅毫不猶豫的靠了上去,哧笑道:「夜易冷,忘記這寺廟裡,這樣做是褻神的嗎?」
「這個世界沒有神。」夜易冷搖頭,對神話的說話完全不加以相信。
「是嗎。」蘇青雅也不在意。
這一夜,二人就在這寺廟屋簷上度過一夜,蘇青雅也不清楚是什麼睡著的,醒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夜易冷同樣熟睡的面孔,第一見到他睡得怎麼安詳,好像什麼都不再擔心,這張臉如今這樣安詳閉目睡夢中,猶如兩把刷子的濃密睫毛,直挺的鼻,宛如花瓣般的薄唇,玉面如冠,顯得無比的純然又魅惑,魅惑一詞用在男人的身上不太合適,但是他確實有這個資格,不管男女皆為他動容。
這睡顏色便是安詳得讓人居然不忍去打攪了。
或許是因為這裡,他難得放下一切重擔。
蘇青雅眼瞳幽深,伸手一點點描繪他的臉龐。
時間流逝,在寺廟中已是呆了兩天時間,而這一日,無智卻突然對他們說,近段時間他們恐有血光之災,還是小心點好。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蘇青雅對他已經完全定居在高人兩字上,他說的話,她的確還信了。
寺廟中的齋菜都在後山的挖的野菜,從在這裡住下,素素閒來無事,便叫上蘇青雅一起在後山而去。
後山之上,野菜不少,而起美景也非常的美麗。
蘇青雅挎著一個菜籃子,隨手摘著,垂著迎面兒來的微風,不由直覺舒爽。
一處斷崖前,蘇青雅就站在這裡,旁邊就是一條瀑布,橫流直下,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素素看著她的背影,一時沒有言語,這些日子她都在想,想得多了,也想得亂了。
就在她有些失神的沉默下,突然就聽到蘇青雅一聲冷然的叫喊「素素,蹲下!」,她看到蘇青雅快速而來的身影,面上凜然冷漠的神色,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還沒有想明白,身體已經相信她的蹲了下來。
一道寒光從她上面一閃而去,竟然是一支箭矢。
蘇青雅已經來到她的身邊,迎面而來十幾支羽箭。
蘇青雅一把抓住素素,將手中菜籃旋轉而出,抵擋羽箭,正欲要拉著素素逃離,卻發現四面八方已經出現幾十人的身影,領頭之人,白衣白面白劍,分明是付霄的另一個打扮。
「付霄!」蘇青雅冷冷看去,那日他與夜以洺等人一起逃離,一直沒有找到他的蹤影,如今他竟然埋伏在這裡。
付霄沒有說話,整個人就好像沒有感情的幽魂,一雙眼睛也是沒有感情的望著她。
蘇青雅頓時感覺到詭異,這群人全部都好像沒有靈魂一般,完全不是普通的暗衛能夠的做到的,莫非是死士?
素素這時也回神,抿唇謹慎的看著他們,她知曉若不是剛剛蘇青雅的那聲提醒,只怕她不死也必然是要重傷。
「殺。」付霄一聲令下,全部人便衝了上來。
五道身影同樣出現,便是夜易冷安排在兩人身邊的暗衛,只是與這幾十人相比起來,顯然無法相敵。
「蘇青雅,你不用護我。」素素面色複雜,她心裡終究還是不願意欠她的情。
蘇青雅轉頭看她,見她神色認真堅持。一把放開手,「好。」
素素沒有半分怨恨,更是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們便是有些相像的,一樣的驕傲,所以明白對方有的時候的想法。
素素內力雖然不高,但是至少還支撐一時,就在此刻,遠處便出現了夜易冷和藥尋前來的身影。
「死士!」夜易冷一掌將身前擋路之人揮開,目光如血,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夜以洺等人的追捕,卻沒有想到他們依舊來此傾覆一擊。這些死士都不簡單,只怕就是夜以洺他們最後的依仗。
「小姐!」藥尋一眼見到素素就要被一劍刺中,便不顧一切衝了上去。
「滯!」劍入血肉,藥尋吃痛,卻只是悶哼一聲,就抵擋在她的面前。
素素不由驚叫一聲,卻知曉這個時候不是混亂的時候,只有努力不讓自己給眾人添加麻煩。
夜易冷也及時趕到蘇青雅的身邊,此刻付霄便與他們相鬥在一起,付霄的功力似乎比以往皆要雄厚了許多,夜易冷目光深重,一時竟然與他相鬥不相上下。
這次伏擊顯然是早有預謀,而且完全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全部皆是不怕死之輩,對他們來說卻是充滿危機的。
「啊!」就在這時候,素素一聲驚叫,卻是被逼到懸崖邊上。
夜易冷一眼看去,藥尋同樣身上出現數道劍傷。
「喝!」一聲高呵,氣勢猛的爆發出來,夜易冷已經察覺到他們對付的人多是自己,轉頭便對蘇青雅道:「找機會突圍。」
蘇青雅也發現這一點,點了點頭,只有他們突圍了,夜易冷才更有機會逃脫。
眼看素素危機重重,夜易冷一個箭身衝了過去,一掌將人擊殺出去,抓起素素就往藥尋那方一丟,呵道:「帶她走。」
「是!」藥尋一把接住素素,連忙往外逃離。
夜易冷本認為付霄會趁他救助素素這時,趁他無法防備之時給他一擊,便是打算用自己受傷換取素素生機,卻發現付霄根本就沒有跟來。心田巨顫,夜易冷猛的轉頭看去,就見付霄正完全將蘇青雅壓制,此刻正好一掌狠狠的擊上她的身體。
「噗!」蘇青雅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身體朝後飛出去,心下也不禁的無奈,她竟然也被他騙了,以為他的目標是夜易冷,卻沒有竟然是自己!
「雅兒!」夜易冷眼睜欲裂,眼看蘇青雅落在懸崖邊上,被付霄連續不斷的一掌打下。
蘇青雅心中儘是狠意,手掌一動,就微微錯開他這一掌所擊的要點,卻還是被打中,身體完全往後掉落而去,她猛得伸手,抓住付霄一條胳膊,將他一起拉了下去。
周圍風聲呼嘯,蘇青雅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樣一天,全身的內臟都在生痛,眼看被她落下付霄,他果然詭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竟然完全好似沒有生機,不求生的隨著掉落下去,就在這時,他突然轉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好似最後的一點感情流露,複雜,文雅,快意,解脫。
然後身影被風吹得慢慢遠去。
蘇青雅可不會這樣讓自己去,費盡心神眼看懸崖上的籐蔓,便是伸手欲要抓住,卻始終無法。
「雅兒——!」
一道熟悉的嘶喊被風聲吹得有些模糊,但是蘇青雅聽清了,不可置信的抬頭,就看到夜易冷猛得追趕而來的身影,一身紫袍翻飛,冠發的法冠早被劇烈的風所吹散,快速的往她這方追來。
「夜……夜易冷!」蘇青雅呆滯的喃喃出聲,被眼前的一切衝擊德有些恍然。
他下來了,他追下來了。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很有可能是死嗎?!
蘇青雅複雜不堪的看著他,眼見她臉上的驚喜和冷峻,腳下不斷點上懸崖岩石,加速速度的朝她追趕而來。
「抓住!」兩人已經非常的靠近,夜易冷伸出手,大聲叫道。
蘇青雅抿唇,伸出手好不容易與他握在一起。
夜易冷猛的一用力,便將她擁入懷中。
「夜易冷!你神經病嗎!?」直到靠入他的懷裡,蘇青雅才猛的驚醒,大聲罵道,剛剛說完就一口血吐了出來。
「別說話!沒事!沒事的!」夜易冷緊緊的抱住她,大聲的喊道。
在劇烈的風吹下,兩人的聲音都難以聽清,兩人下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夜易冷一手抱住她的身體,眼看懸崖上的樹枝,籐蔓,伸手就狠狠的抓上去。
「砰——!」
「唔!」身軀猛的撞在崖壁上,夜易冷便是悶哼一聲。
蘇青雅同是因此撞在他的胸膛之上,一口鮮血便又是吐在他的懷裡,神智有些迷糊起來。
「雅兒,堅持住!」夜易冷一見,眼見兩人又要撞在岩石上,整個手臂將她抱在懷裡,強力的身體一轉,就有由著自己的身體撞在上面。
「夜……夜易……冷,你……」蘇青雅感覺到滴落在自己臉上的血液,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這個男人,從少年時的初見,到如今的相戀,他卻是不懼生死的陪她一起跳了下來。
她終究是太習慣了一個人,所以哪怕明明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但是內心深處還是習慣著一個人,所以在掉落懸崖的時候,她並沒有想太多,她想的是如何讓自己拚命的活下去,可是在看到他跳下來的身影時,她才真的第一次,心神完全被他牽引。
若是一個人願意陪你而死,那算什麼?
若是一個人哪怕面對死亡,依舊護著你,那算什麼?
第一次,蘇青雅雙眼有種難以控制酸澀感。
長久的堅強,長久的堅持,這一刻看著他眼裡的擔憂和濃郁的專注,她覺得心臟抽痛。
夜易冷,你到底是為什麼!
夜易冷……
她第一次嘗試到恐懼,哪怕是自己死亡,她都沒有怕,而這一刻她卻怕了。
「沒事,沒事的,雅兒……」夜易冷安撫的輕笑,低頭吻住她的眉目,感受到一點點的濕潤,好似落在了他的心裡,濺起無法消散的漣漪。只要她還在身邊,還在自己的懷裡,那樣就夠了。
風在耳鼻之間呼嘯,幾乎奪取人的呼吸,蘇青雅終究無法控制的昏迷了過去。
——
濃重的藥香味充斥在鼻子裡,蘇青雅感覺有人在用什麼幫她擦著臉,輕輕的皺眉,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啊!你醒了啊?有沒有好一些?」
蘇青雅努力想要睜開眼,卻發現眼皮猶如千斤一般,下一刻腦海又是一陣的迷糊,不有的沉睡回去,隱約聽到那道少女的聲音又嘟囔起來:「咦?沒有醒?白開心了一場……」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蘇青雅再次感覺到意識,緩緩的睜開,就看到木質房梁,房樑上還掛著一個個的小竹籃,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周圍一陣陣的藥香味,濃郁卻不刺鼻,轉頭四周就見這是一間普通的房間,只有幾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再就是她所躺著的這張床。
蘇青雅晃了晃腦袋,她記得……她好像是掉了崖,然後……
眼瞳一深,她記得夜易冷也跟著跳了下來,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昏迷了過去,之後怎麼樣了呢,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夜易冷又去了哪裡?他們被救了?
「唔。」剛剛動起身,就發現身體一陣的疼痛,蘇青雅一下摀住胸口,扶著旁邊的桌子才緩緩的下床站了起來。
「咯吱」一聲,木門被打開。
一名小姑娘端著一隻藥碗緩緩的走了進來,身穿簡樸的布衣,頭上紮著兩個小糰子,小巧的臉蛋,大大的眼睛,清澈見低,很是可愛。此刻正嘴巴裡嘟囔著什麼,然後抬頭突然就見到蘇青雅的身影,頓時目瞪口呆起來,好一會才回過神,就急忙的上前來,喊道:「你醒了啊?你怎麼可以站起來,你身體還沒有好啊!」
「我沒事。」蘇青雅循聲問道:「是你救了我……們?」
「啊,沒有啦,算起來也是老頭子救你們,我只是給你喂餵藥而已。」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說道,將藥碗放在一旁,便將她扶著要她坐在床上,說道:「你身體要緊,怎麼可以隨便起來呢?」
「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呢?」蘇青雅無聲的鬆下一口氣,從這女孩的言語中至少說明夜易冷也被同樣救下了。
「他啊。」小姑娘皺了皺眉,小心的看著她,「我說了,你可別擔心啊。」
「嗯。」蘇青雅無奈,她這樣說反而會讓人更加的擔心。
「他啊,正在另個房間,比你的傷還要嚴重的多呢,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小姑娘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這般說道,眼看蘇青雅皺起了眉頭,馬上叫道:「你不用擔心,我師傅的醫術很高的,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謝謝。」蘇青雅點點頭,隨後道:「可以帶我去看看他嗎?」
「可以,可以,不過你先把藥喝了吧。」小姑娘將藥碗遞給她的手裡,輕聲說道:「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這樣對小寶寶很不好哦,一定要小心一點才行。」
「噗!」一口藥汁被噴了出來,蘇青雅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手裡的藥碗掉落在地上,「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小寶寶!」
「啊!」小姑娘驚叫一聲,疑惑道:「你不知道?就是身孕啊,你有了生孕。不過你放心,孩子已經保住了!沒有事情的。」
「孩子?孩子!」蘇青雅哪裡想到自己竟然懷孕,她一直以來就沒有往這方面想,或者是她並不想,哪怕夜易冷經常在她耳邊說想要孩子。
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蘇青雅全身上下瀰漫一股不知名的感覺,這裡面……是她和夜易冷的孩子?
「你,你怎麼了?」小姑娘見蘇青雅神色異樣,不由輕聲問道。
在她看來,這漂亮姐姐和那個同樣漂亮的哥哥一定是一對夫妻,遇難而落到了河裡。說起來他們的命的確大,聽老頭子說,他們的傷都是非常重的,偏偏身體與常人不同,想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竟然生生將他們命給救了下來。
蘇青雅手指一頓,搖了搖頭,「沒什麼。」隨後又扶著桌子要站了起來,朝她道:「可以帶我去見他嗎?」
「……哦,恩。」看了一眼地上的撒掉的藥碗,小姑娘將它撿了起來。心想,這就是夫妻情深吧?
將藥碗放在桌子上,小姑娘就扶起蘇青雅往前走,說道:「對了,我叫做小桃兒,姐姐叫什麼?」
「蘇青雅。」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6:05
第八十四章 夜易冷
這是一間普通的木房,範圍並不大,蘇青雅在小桃兒的攙扶下就來到了另一間房間。
門一打開,就傳來一陣濃郁的藥味,其中一名白髮虛白的老人正在忙著搗弄著什麼,聽到門聲,轉頭看來,面上雖然皺紋不少,但是起色紅潤,一雙眼睛亦很有精神,在蘇青雅的身上停留一會,然後就瞪向小桃兒,罵道:「丫頭,我不是說了,這是男人地方,別亂進來。」
「哼!」小桃兒瞪了瞪眼,道:「我要是真不能進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了,現在才罵?根本就是故意的!」
老人眼瞳閃過笑意,面上卻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再看向蘇青雅,問道:「感覺怎麼樣?」
蘇青雅點頭,感謝道:「還好,謝老人家求助。」
「還好可不不行,現在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命,還是兩個人的!」老人恨鐵不成鋼道:「我看你開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了吧?居然受這麼重的傷,要不是你內力深厚,而且以往定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這孩子早就死了!哪有你們這樣做父母的?」
老人說話沒有半點的客氣,蘇青雅心田微微一顫,手掌不由又撫摸上肚子,孩子……
「是我的錯。」都是她太不注意,根本就沒有往拿處想,明明前段時間老是容易疲憊,睡覺,卻總是以為只是疲憊而已。
這一次真的是凶險之極,若不是遇到他們二人,只怕這孩子還不被人所知就已經要失去了。
蘇青雅抬頭對老人就彎腰一禮道:「謝謝!」
「去去!有什麼好謝的,難道我還能見死不救不成!」老人見她真心認錯,怒氣也少了一些,指向床上的夜易冷,道:「你要真的謝,就該謝你這相好,我看啊,你們是從懸崖掉下來的吧,他完全將你護著,你是除了被人打的內傷外就沒有什麼外傷,可是他就參了,這些石頭都在從他的身上取下來的!」
蘇青雅隨著他的所指看去,就見床上夜易冷趴在床上,他上身並沒有穿衣服,將整個身體露了出來,一眼可見那背脊上橫豎交錯的傷痕,有的更是深可見骨,那是……在落崖的時候在崖壁上撞的!?
蘇青雅心頭猛得抽痛一下,她記得,那個時候他還是在笑著的,好似根本就沒有被傷到一般。
「青雅姐姐!」小桃兒連忙扶住她顫抖的身體,擔心的望著,隨後瞪著老人道:「老傢伙,你要死啊!明明知道姐姐擔心,還故意說這些話!不管怎麼樣,你給我把他治好了!」
「你這丫頭!這是說治就能治的嗎?要不他也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這樣的傷勢不死也難了!」老人大罵道,但也沒有說不能治。
蘇青雅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便是認真道:「不管如何,拜託您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別忘記了你可不是一個人!現在一身兩命!」老人冷淡的說道。
「我明白。」蘇青雅看出老人是冷面熱心,刀子嘴。
老人點頭,朝小桃兒道:「飯都煮好了嗎?都不吃飯了是不是?」
「啊呀!對了,飯!」小桃兒驚醒,放開蘇青雅,說道:「青雅姐姐,你等等,我先去把飯準備好,你現在可不能餓肚子。」
小桃兒這一如風般的跑出去,房間裡就只剩下蘇青雅和老人這兩個清醒的人。
老人搗藥的手一停,面色突然冷淡下來,一雙眼睛更是銳利,就朝蘇青雅直言道:「我看得出你們二人都不是普通人,錦衣玉服的,武功也是頂好,你也別怪我心狠。我就直說了,我和小桃兒兩個在這活得自在,可不希望惹什麼麻煩,你就直接說,你們是什麼身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決定你們的去留。」
蘇青雅雖然身子虛弱,但是依舊站得挺直,點頭道:「我知道老人家的意思,至於我們的身份。」頓了一下,她看向夜易冷,道:「他是鳳離國的皇上。」
老人眉頭一跳。
蘇青雅誠懇道:「您不需要躲過擔心,追殺我們的人已經死了,如果先趕來不是救我們的人,那麼你將我們交出去,我也無話可說。」
老人深深看她一眼,「這可是你說的。」
「自然!」蘇青雅眉宇一片的冷靜堅定。
老人不再說話,繼續搗藥,好一會才道:「活了這麼多年,老頭子看人也有幾分本事,這事我且信你。」
蘇青雅微微鬆下一口氣,這個時候要是老人不肯幫助他們的話,只怕夜易冷真的就有危險了。
「這國家之間的事情真是麻煩。」老人嘟囔了一句,就恢復到了開始的平凡刀子嘴,又是看了眼蘇青雅,隨意說道:「你這丫頭也不簡單,難怪這小子居然這麼護著你!一國皇帝哪個不是無情之輩?被兒女私情伴著,是福也是禍!」
蘇青雅無言以對。若不是夜易冷為了護她,根本不會落得這樣的田地。
「給!」老人將搗好的藥罐子遞給蘇青雅,打量她一眼,道:「你這身子雖然還虛弱,但是為人敷藥還是可以的,還是由你來吧,免得我不知道輕重,讓你看的一邊心疼。」
聽到這樣的話,蘇青雅也不會不好意思,點頭將藥罐子接了過來,便緩緩走到床邊去坐下,看著那猙獰可怕的傷痕,面色的肌肉也是不易察覺的緊繃起來。
老人看了她一眼,就沒有說話的走了出去。
一出外面,剛好就見到小桃兒往這邊跑來,一見到他,臉上的笑容就變成瞪眼。
老人同樣瞪著眼,一把將她提起來就往外走。
「啊啊啊啊!老頭子,你做什麼呢!」小桃兒四肢掙扎也掙脫不下來。
「叫什麼叫,吃飯去。」老人說道。
小桃兒罵道:「吃吃,吃死你!青雅姐姐還沒有出來呢!」
「就說你這丫頭不懂,他們可是在親密著,你去做什麼?等會給她留著就行了!」
小桃兒臉一紅,罵道:「你這老不休的!」
聲音漸漸遠去,蘇青雅靜靜坐在床邊,直接用手抓出藥膏,慢慢塗抹在夜易冷的後背上。
哪怕她的動作很輕,但是依舊可以感覺到那傷口的猙獰,讓她全身都是一陣的發涼,手掌輕顫起來。
「夜易冷,你好狠。」蘇青雅低低的說,咬著下唇,再一次有種說不盡的痛楚和酸澀。
他就這樣跳下來了,陪著她一起死了,甚至是不顧生死的護著她。這樣的感情,叫她怎麼能不感動,怎麼能夠忽略,怎麼去回應?
「你就是這樣,霸道的讓我沒有辦法去拒絕,卻又溫柔的讓我沒辦法去怪。」她哪裡猜不到他的心思,只是就是知道卻沒有辦法拒絕,甚至就這樣一點點的按照他的腳步沉淪了進去。
「你贏了,是你贏了……」
一點點的為他抹著藥,蘇青雅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他蒼白昏迷的面孔漸漸出神。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直到小桃兒敲門進來,見她失神的樣子,小心的說道:「青雅姐姐,你別難過啊,這個哥哥一定會好的,你先把飯吃了吧?你,嗯,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小寶寶想啊?」說完,小桃兒的臉都皺在了一切,她根本就不懂怎麼安慰人,每天和老頭子吵架吵習慣了。
「嗯,我知道,謝謝你。」蘇青雅點頭,站了起來。
小桃兒見她臉色真的沒有什麼事情,這才鬆了一口氣,笑嘻嘻的將飯菜放在桌子上,笑道:「姐姐吃吧,不是我自誇,我做的菜真的不錯哦。」
「嗯!」蘇青雅朝她一笑,拿起快起吃著,一嘗之下就果然不錯,眼看小桃兒在旁邊眼睛閃亮的看著,她抬頭就朝她笑道:「嗯,是很好吃。」
「是吧!是吧!」小桃兒高興的笑起來,隨後坐在一邊說道:「姐姐和哥哥都長得這麼好看,以後的小寶寶一定也非常的漂亮,好像看到啊。」
蘇青雅輕輕的笑,她第一次為人母,但是那種感覺,的確是非常神妙。
「對了,有身孕的人都喜歡吃酸的吧?明日我就去外邊採些山果來給姐姐吃吧。」小桃兒滿臉的歡快。
蘇青雅本想拒絕,最後想了想,她像是許久不見外人,所以高興,也就點頭由著她。
小桃兒見了,馬上笑得更加開心了。
蘇青雅心想,真是單純的孩子。
孩子……
她輕輕的摸著肚子,這裡也有著一個孩子,正在慢慢的成長。
此時,卻是有數支隊伍正在沿著祁連山的懸崖處追尋著,藥尋面色微有些蒼白,聽著人的回報,面上皆是一片的冷情。在他的不遠處就是一臉擔憂沉靜的素素。
「怎麼樣?」素素走上前來,馬上朝他問道。
「懸崖下是一條溪流,並沒有在岸上找到主子,應該是掉到河裡了。溪水很急,而且有許多的岔道,說不準注主子到底被飄去了哪裡。」眼見素素臉上的蒼白,藥尋安撫道:「不用擔心,人已經按著每個岔道去尋找了,主子他們不會有事。」
「都是我……要不是我……」素素低聲說道,面上儘是複雜。要不她武功不夠,夜易冷便不會因為要護著她,而令蘇青雅受害,然後跟著跳了下去。
想到夜易冷那時毫不猶豫的跳下懸崖,她的心也是那一瞬停滯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那兩個人,已是可以同生共死,她還如何可以加入?
「小姐,這並不是你的錯。」藥尋安撫說道。
素素身體一顫,抬頭複雜的看著他,若說哥哥願意為蘇青雅而死,而眼前的他,何嘗不是在最危急的時候可以為她而死,何嘗不是為了她擋劍拚命護她?只是她卻什麼都給不了。
素素搖搖頭,道:「不管怎麼樣要盡快找到哥哥!」
「嗯。」藥尋點頭。
素素目光這時儘是冰冷,「夜以洺他們,等哥哥回來了,就讓哥哥親自處置!」這一次,也因為夜以洺的傾巢一擊,也將他完全暴露出來,讓本就奉了夜易冷命令追捕他們的人頓時抓住了他們的行蹤,只是夜易冷終究是遇害了。
夜以繼日的尋找,眾人沒有半點的停歇。
整整三天過去,蘇青雅身傷勢雖然沒有好全,但是平時不用內力,行走什麼的都已經不成問題。
山間小屋裡,小桃兒至從看了蘇青雅用野果曬成果肉乾,然後放一些砂糖什麼的,頓時變成了什麼一些零嘴兒,就總是忍不住驚歎:「青雅姐姐,你好厲害,還能這樣的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平時我也有曬藥材的,偏偏就不知道用在這上面。」
「呵呵,沒什麼,這次你記得了,下次就自己弄。」蘇青雅一邊照看著眼前煮藥的火力一邊說道,清雅溫柔,隱隱有著做母親特有的光輝。
「唔。」小桃兒吃了一塊果肉乾,一手搗著外敷的藥,憋起嘴巴:「青雅姐姐要走嗎?這裡很少有人能夠來,對了!要是以後我出去的話,想找青雅姐姐該怎去哪裡找?」她已經開始期待外面的生活了。
「恩……」蘇青雅想了想,便道:「要是你真的出去,先要找我的話,便去尋一處叫青蓮樓的地方,然後說……」將青蓮樓的暗號告訴小桃兒,接著道:「到時候你說找蓮公子,我就會知道了。」
「這樣啊,我知道了!」小桃兒應道,心想著下次一定要叫老頭子帶她出去看看。
蘇青雅點頭,將眼前的藥罐子打開聞了聞,裡面的藥物已經煮的差不多了。
小桃兒看到她的動作,就知道是什麼事情了,「青雅姐姐要去給哥哥敷藥了吧?」
「嗯。」蘇青雅應道,對她一笑,就按著抹布將藥罐子的藥湯倒到一邊的瓷碗裡。
小桃兒這時外敷的藥也搗的差不多,便拿好,幫著她那到夜易冷的房間裡,然後說著:「嗯,那青雅姐姐給哥哥喝藥敷藥,我去煮飯了。」
蘇青雅點了點頭,就見小桃兒小跑了出去,隨著將門關上。
蘇青雅先是用熱巾將他背脊輕輕擦拭乾淨些,然後就拿著藥罐慢慢的為他繼續上藥,整個房間裡都是一陣的藥味。
等將藥膏敷好後,瓷碗裡的藥湯也已經涼了一些。蘇青雅端起來,直接仰頭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低頭吻住他蒼白無色的薄唇,一點點的渡過去。
這些天她都是這樣給他餵藥,要不然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喝進去。
來來去去餵了三口,就在第四口的時候,蘇青雅突然就聽到他的一聲悶哼,然後她的嘴唇突然就被狠狠咬住,眼前猛的睜開一雙無情冷諷的血紅眼瞳。
猶如惡狼般的銳利暴虐,猩紅的顏色,冷冷的看著她。
「你……唔!」蘇青雅見他醒來頓時驚喜,剛欲要開口,突然嘴上一痛,竟然是他狠狠一咬將她咬出了血,然後就趁她這一吃痛間,夜易冷猛的伸手扣住了她的命脈,而他也在這時額頭皆是虛汗,深吸了一口氣,但是一雙眼睛卻更加的攝人。
蘇青雅皺眉,直直看著他,這樣的眼神,多久沒有見到過了?太久了,他總是用不同旁人的溫柔深邃的眼神看她,看得她都已經習慣。此刻看到這樣一雙眼睛,她才突然想起,這才是夜易冷,在外人眼中的夜易冷,冷殘冷諷的眼神。
扣住了她的命脈,夜易冷才放開她的唇,虛弱的躺在床上,聲音卻生硬冷漠的陰狠:「你是誰?」
「……」你是誰?
蘇青雅心頭巨震,面色一白,但是神色卻意外的冷靜,或許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神情。
夜易冷扣住她命脈的手指一緊,再次質問道:「為何不言?」
「……呵呵。」蘇青雅斂眉輕輕的笑了,說不盡意味的笑,他忘記了她?他竟然這個時候忘記了她,這算什麼?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輕顫,她猛的握緊,然後抬起頭,皺眉道:「放手!」
夜易冷眼瞳危險得微微瞇起,緩緩說道:「你說什麼?」
「我說放手!」蘇青雅低沉的說道,直直的看著他,加深了口氣,「夜易冷,你給我放手!」
「你知道我!呵呵,有趣,說說看,你是誰派來的?」夜易冷輕笑,詭異而蠱惑,勾魂攝魄又危險之極,讓人明明知道危險,卻依舊忍不住沉淪。
蘇青雅眼中浮現怒意,還有隱藏在深處的悲哀,直言道:「你真的要殺我不成。」
夜易冷眼波一跳,他只要手上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殺了眼前這個女人。但是他下不去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下不去手,這種不受控制的事情讓他煩躁,可是看到這個女人蒼白面色,他甚至有種心疼!
這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心痛!
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虛弱,甚至連此時說話都是一種巨大的負擔,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見他沉默,蘇青雅也沉默著看著他,看到他背後再次裂開的傷口,眼波顫了顫,放柔了口氣道:「放手吧,我不會傷害你。你根本就沒有力氣了還強撐什麼,浪費藥!」或許是心情同樣的煩躁,讓她口氣也變得有些生硬。
夜易冷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真的放開了手。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竟然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不會傷害他。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6:41
第八十五章 可笑
恢復了自由,蘇青雅見他依舊謹慎的看著她,口齒張合一番,最終什麼聲音都說不出來,抿著唇,就將掉落在地上的碗撿了起來,轉頭對他道:「別強撐了,這裡沒有一點的危險,你背後有傷,要不側臥要不就趴著,我去熬藥。」說著,就慢慢往外走。
夜易冷直直看著她的背影,纖細嬌小,血紅的眼睛裡儘是深思。
就在木門關上那一刻,蘇青雅突然覺得渾身力氣在一薩那消失,腦袋微微一白,手裡的碗就掉到了地上,「啪啦」一聲摔成了碎片,肚子也是傳來一陣疼痛。
「唔。」蘇青雅咬牙皺眉,扶著旁邊的門檻上。
「啊!青雅姐姐,你怎麼了?沒事吧?肚子,你怎麼捂著肚子,難道是寶……」寶出什麼事?正準備過來叫蘇青雅吃飯的小桃兒一見她的模樣,頓時驚嚇的跑了過來,扶住她。
「小桃兒!」還沒有等她的話說完,蘇青雅及時喊聲蓋了過去。
「啊?」小桃兒一驚,呆呆的看著她。
蘇青雅輕聲道:「我沒事,走吧。」說著就彎身撿著地上的碎片。
「青雅姐姐你別動啊,我來,我來就好了!」小桃兒哪裡還敢讓她動,連忙幫著她撿,擔憂說道:「怎麼會突然這樣呢,不行,要讓老頭子好好看看,青雅姐姐我扶你走。」
「嗯。」蘇青雅點頭,在她攙扶下慢慢離開。
房間裡,夜易冷強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就在他聽到那一聲碗的摔裂聲,和一個小女孩的驚叫聲,他身體幾乎已經不受控制的要衝了出去,只是下一刻生生的跌倒回去,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
「她,到底是誰……」夜易冷皺眉,不斷的回想,但是卻依舊不得其果。
「青雅?青雅?」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夜易冷腦中靈光一閃,他突然有些印象了。
對了,以往,被他在冷宮救了的女子!只是比以往年長了數歲,一雙眼瞳依舊與以往一般的流光瀲灩,一身風華。
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不止是這樣才對。
他想不起來,想不起來,越想,腦海就是一陣陣的抽痛。
木桌上,擺放著幾道簡單的青菜,這些都是小桃兒特別給蘇青雅準備的,見她有著身孕,不能隨便太油膩的東西,好在她與老頭子也都不太喜歡油膩的。
小桃兒扶著蘇青雅在扶到桌邊坐下,然後就朝正吃得歡的老人叫道:「老頭子!快點幫姐姐看看,剛剛姐姐痛得差點摔跤了!別吃了!再吃我以後放藥毒死你!」
老人吃飯的動作一頓,就將碗放下,口裡嘟囔著:「叫什麼叫,沒大沒小!」動作卻不慢,伸手就將把上蘇青雅的脈象,一會才放開,瞪著蘇青雅道:「你在做什麼?你身子本來還虛弱,又有著身孕,此時情緒激動,對孩子有多大的影響知道嗎?」
蘇青雅點頭,微微吸了一口氣,斂眉笑道:「我知道,沒事了,下次一定會注意。」
「嗯,這樣才對。」老人這才點點頭,對一旁還在緊張的小桃兒說道:「吃飯,吃飯,等下我就去給她安胎藥,又不是你的孩子,緊張什麼!」
「哼!那是我弟弟!」小桃兒怒瞪他一眼,就坐了下來。端著飯碗就給蘇青雅夾菜,笑嘻嘻道:「青雅姐姐,你吃,要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弟弟才能白白胖胖!」
「嗯。」蘇青雅端著飯,哪怕沒有胃口也生生的讓自己吃下去。她知曉眼前的兩個人都是真心的為她和孩子好。剛剛將一根青菜送進嘴巴裡,她便拿起一隻湯碗,乘了一碗飯,再夾了幾口菜,然後放在一旁。
小桃兒看得奇怪,問道:「青雅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啊?」
「給他吃的。」蘇青雅隨口答道。
他?他是誰?小桃兒先是一怔,隨後瞪大了眼睛,驚喜道:「啊!青雅姐姐,是哥哥醒了嗎?早知道這樣,我就多做一些了,這一碗夠哥哥吃嗎?要不我再去做!」
蘇青雅伸手將她拉住,搖頭淡道:「不用了,他現在還受傷,吃不下多少的。」
小桃兒見她面色確定,也就點了點頭,坐回位置道:「那明日我多做一些!」她是覺得蘇青雅是不想她太麻煩了。隨後想到了什麼,高興的朝蘇青雅笑起來,說道:「姐姐,剛剛你是因為哥哥醒了太高興了吧?」
高興?蘇青雅輕笑了出來,不想拂了她的興致,點了點頭。
小桃兒滿眼都是果然是這樣的意思,也是滿滿的高興,邊吃嘴巴裡都嘟囔著,「哥哥醒了,姐姐一定高興的,要是哥哥知道寶寶也好好的,一定更高興。」
蘇青雅筷子一頓,轉頭對她道:「小桃兒,不要去告訴他我有身孕的事情。」
「咦?為什麼啊?」小桃兒滿心的疑惑。
蘇青雅輕輕一笑,「因為我想自己去告訴他,所以小桃兒不要說好嗎?」
「啊!原來青雅姐姐你也有這樣的時候,哈哈哈!好哦,我不說,一定不說!」小桃兒點頭,肯定的說道。
蘇青雅也不怕她誤會,這件事情,暫時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老人一句話沒有說,就是抬頭微微看了蘇青雅一眼,到了他這個年紀,怎麼會看不出一點蹊蹺,只有那個小笨蛋才那麼單純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一頓飯在三人的口裡吃完,小桃兒就起身收拾碗筷走開了。
老人這時就靠著椅子上,看向她,直接開口道:「出什麼事了,說吧。」
蘇青雅靜道:「他失憶了,不過看樣子不是忘記了所有,應該是忘記了部分。」
她說的平靜,老人卻聽出了一些蹊蹺,目光一深,問道:「他那部分,就有你吧?」
蘇青雅點了點頭。
老人看向她的眼睛頓時出現一絲敬佩,難怪她會情緒那麼強烈的引起身體的不適,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能這麼快的調解好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吃完飯菜,冷靜和他對話,這份氣度真的不是一般女子能夠擁有。
老人微微皺眉,說道:「這個事情我也有想到,將你們救上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腦袋被傷了,腦中一團凝血難以化解,只怕就是如此,所以……」
蘇青雅微微沉默,一會才道:「會好嗎?」
「這個……要是一般人的話,只怕多數都會成為傻子,但是你們身上都吃了靈丹妙藥,所以與常人不同,老頭子我也拿不準。」老人擺擺手,無奈道:「我的醫術能力有限,若是可以,你們好了,還是去求助一下別的名醫。」
「我明白了。」蘇青雅點頭,然後端著桌子上的一碗飯菜起身往房間裡走去。
老人看著她的背影,再一次的感歎,這樣的女子,真的難怪被一國之君那樣戀著,只是偏偏這樣的結果,她卻要隱瞞孩子的存在,只怕也不會是那種只能靠男子活下去的女子。
「哎哎!年輕人,他們的事情自己解決,不關老頭子的事!」咒罵一句,老人就悠哉的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門被推開。
夜易冷瞬間睜開眼睛,在看到進來是那道纖細身影時,眼中的謹慎便慢慢消退,冷淡而危險的笑看著她。
蘇青雅眉頭微微一皺,朝他說道:「收起你那副面具。」
「嗯?」夜易冷一怔。
蘇青雅搬著一張椅子放在他面前,然後坐了上去,毫不客氣道:「對我收起這種表情面具,看著不舒服。」見他加深的眸色,她掃了他一眼,淡道:「我不會傷害你,哪怕不成為你的人,也永遠不會成為你的敵人,你記住這一點就行了。」
「哦?不傷害我?」夜易冷卻覺得心裡微微有一團火焰冒起。在她說出,不成為你的人的時候。
蘇青雅冷眼與他對視在一起,分毫不懼他眼中的殘暴,道:「別亂想了,我想對你怎麼樣,你還有活著的機會?」拿著筷子夾起米飯,遞到他的嘴邊,「張口。」
夜易冷狠狠看著她,張開了口,一口嚥下飯,隨後微微瞇著眼,笑道:「蘇青雅,你倒是比以往更加的狂妄了。」
蘇青雅身體一震,抬頭看見他,卻見他眼中的光彩卻一點沒變,不禁失笑一聲,她在想什麼,果然還是期待他能夠記得她的麼?靜靜的斂下眼,淡笑道:「你知道我了?」
「別忘記了……」夜易冷冷殘的勾起嘴角,聲音陰鷙深邃,笑著,「你的命可是我救的。」
「哦,你記得那個時候啊。」蘇青雅冷淡的笑起來,但是這笑容深處卻蘊含一抹純粹的柔和。
夜易冷卻是看得一滯。
蘇青雅沒有多說,繼續餵著他吃飯。
夜易冷這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一口口吃著他喂來的飯菜,雖然只是粗菜淡飯,但是味道還不錯。視線看著她認真淡靜的面容,斂下的眼,長長的睫毛在如雪的肌膚下投下淡淡的剪影,唇色太淡,還殘留著他咬下的傷口,本就小巧的瓜子小臉,此刻臉頰有些消瘦顯得更加惹人憐惜。
這個女子,已經長得這般年紀了,雖然此刻有些虛弱,但是卻比以往更多了一分鋒芒中內斂柔和的風姿。
一碗飯,就在兩人沉默平靜中慢慢喂完,期間卻是自然和諧無比。
「你慢慢休息。」蘇青雅起身端著飯碗離開。
「等等。」
蘇青雅轉頭看他。
夜易冷道:「莫非你不打算和我好好談談?」
蘇青雅聞言,眼瞳一深,卻揚唇笑了起來,眼瞳流光溢彩,面上張揚邪肆,光芒懾人。將碗放在一邊,轉身回到椅子上,「你想談什麼?」
夜易冷深視她面容,意外的發現,他喜歡她這樣的笑,心情也不由的一好,瞇眼道:「這裡是怎麼回事,你們又是怎麼回事,全部說出來。」
這口氣,渾然就是危險而帶著命令的。
這樣的他,讓她想起她初嫁到赤王府他多她的高深莫測,防備試探。蘇青雅笑容依舊,伸手撫摸到他的臉頰,同是瞇了瞇眼,「想知道?」
夜易冷目光掃過她的手,卻沒有阻止,同是對她微笑。
蘇青雅手指細細描繪他面上的流線,最總停留在他的眸上一頓,收了回來,淡笑道:「我們上乞憐山給你娘拜祭,誰知道遭夜以洺殘留餘孽的伏擊,我被付霄打下了懸崖,你跟著跳了下來,為了護我,就傷成了這樣。至於這裡,是救了我們的人家。」
夜易冷眼瞳也是難以控制的閃過一抹驚異,隨即皺眉,道:「你說,我為了護你,陪你跳下了懸崖?」哪怕她言語中的地方和人都是真實,但是……
夜易冷勾唇冷諷的看著她,笑道:「可笑,真的可笑!你莫非以為自己的何人?」他為了一個女子去死?真是……可笑?哪怕她給他的感覺,卻是有些不同的。
蘇青雅冷淡的看著他的笑臉,直到他將話說完,才笑道:「夜易冷,你信不信,由得你,我將實情告訴你,只是因為現在你還是我的男人。」
夜易冷倏然睜眼,「你的男人?」真的大膽妄為的話語,但是在她這般坦然說出來,卻讓人尋不到一絲的責怪的話語。他上下打量她一眼,道:「你的意思是,你與我做過合房之實?」
哪怕他身邊女子如雲,但是他卻不屑觸碰,她卻與他合房過?
蘇青雅也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道:「沒錯。」
夜易冷見她如此的坦然,卻是笑了,高深莫測的笑容,如此蠱惑,看著她輕緩的笑道:「看你模樣,似是愛上我了?」
「沒錯。」依舊是這兩字,她從來沒有否認過她的喜歡,在他陪她跳下懸崖的時候,她就已經確定。
聽著這還不遲疑的兩個字,和她面上的從容認真,夜易冷反而面上一滯,一時說出話來。
蘇青雅站起身,看了他一會,淡道:「就算是這樣,我的要求不會改變,哪怕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要求?」夜易冷不明所以。
蘇青雅與他對視在一起,一字一句道:「我的男人,只能是我一人的。」深深的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夜易冷愣然看著她的背影,他本該諷刺她一番,竟敢又這種想法,竟是想要霸佔他?但是……看著她的轉身,他的話卻無從開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恍然回神,哧笑一聲:「可笑!」
蘇青雅靠在一邊的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哪怕她不願意承認,但是那種感覺,的確是抽痛,難受。抬眼,突然就見到老人剛好站在那裡。
蘇青雅又是無聲深深吸了兩口氣,朝他微微一笑。
老人皺了皺眉,道:「跟我來。」
蘇青雅跟了上去。
老人帶她來的正是藥房,那裡小爐灶上正放著一個藥罐子,蘇青雅聞了聞,就已經聞出熟悉的安胎藥的味道。
老人走過去聞了聞,這藥也煮好了,就將之倒在碗裡,就對她道:「等冷了就喝。」
「嗯。」蘇青雅點頭笑了笑,這對爺孫兩真的對她很好。
老人道:「我知道你不打算告訴你懷孕的事情,他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你每天喝藥只怕會被他聞出來,我會給你做藥丸。」
蘇青雅正在吹著藥湯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老人,認真的道了聲:「謝謝。」
「謝什麼謝,皇帝沒有一個好東西,他讓你難過你也不用讓他好過。」老人罵罵咧咧的說道。
蘇青雅忍不住一笑,這爺孫兩個安慰人的方式還都是這樣別捏。
「好了,你自己喝,我走了。」老人擺擺手,轉身就走。
蘇青雅目送他的離開,看著手裡的湯藥,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目光幽深。不管如何……若是他真的無法恢復,然而碰了別的女人的話……
「至少還你不是?也不是沒有他就活不下去。」蘇青雅淡淡說道。
夜易冷,我便是自私的。
至少在你還是我一個人的之前,我不會如何,但是若是你真的忘卻了一切,毀了我們之間的諾言,那麼……寧可不要!
等到藥漸漸散熱了,蘇青雅才慢慢的喝了下去。
她的孩子,絕對不會讓他有事。
另一方。
正在著急找尋著他們的藥尋,素素等人,如此卻是著急萬分,最終發現了一點的痕跡。
一人拿著一塊紫色的布料呈給兩人觀看。
藥尋和素素只需一眼就已經確定,這是夜易冷身上的衣裳,素素急忙問道:「在哪裡找到的?」
「左邊溪流。」
「快,所有人,往那邊去找!」素素連忙吩咐道,面上的擔憂卻絲毫不減。雖然已經找到了痕跡,但是……
藥尋站在一邊,輕聲道:「水裡並沒有屍體的痕跡,主子他們必然是無事的。」
「那他們會在哪裡呢?」素素低低的說道。
藥尋道:「想來便是隨著溪流飄下去。」他看了一眼溪流方向,又道:「這便漁村應該不少,主子他們定會被就下來。」
「恩……一定會是這樣。」素素點頭。現在唯一希望就只能是這樣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7:02
第八十六章 找到
日出東方,天際含亮。
蘇青雅從床上起來,將自己的藥物喝了,就開始和小桃兒一起煮上夜易冷的藥,早晨的粥也讓蘇青雅送進他的房間。
門輕輕的打開,夜易冷的確傷的太重,哪怕已經醒來過一次,依舊無法下床,或許動作太大的事情。
他的睡相並不安穩,沒有往事在她身邊侍候的安靜和柔和,反而緊皺著眉頭,好似在承受著什麼痛苦。
蘇青雅腳步無聲的走過去,伸手剛剛準備幫他揉捏一下眉心,卻見他眉梢微微跳動一下。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還是繼續觸摸上去,按在那緊皺的眉頭上,輕柔的揉轉讓其舒展開,她淡道:「不用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夜易冷睜開眼睛,目光先是掃了她的白皙的手掌一眼,然後投在她的面容上,眼眸沒有一點初醒的迷茫。
蘇青雅看到本就他血紅的瞳孔周圍佈滿的血絲,眉頭輕輕弊了一下,說道:「這裡沒有人會對你怎麼樣,夜以洺的人應該已經被藥尋處理了,你根本就不用這麼擔心,好好休息不行?」
夜易冷剛剛被她按得展開的眉頭又一次的皺了一下,眼瞳深邃的看著她,「你知道藥尋?」
蘇青雅沒有多言,忘記了就忘記了吧,只要沒有到她的底線,她便還是會試著讓他恢復。收回手,蘇青雅就端起放在一邊已經涼了些的白粥,用勺子攪動幾下,弄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才遞到他的唇邊,「吃飯。」
夜易冷也聽話的張開口,吃了一口淡道:「你倒也有溫柔的時候。」
蘇青雅不言語,對這樣的話不置可否。
不是她不會溫柔,只是當初的他拼盡一切的對她好,只為了讓她習慣他的存在,知道他的情意,她也就接受著,少有這般的時候。
一人一人吃,好似已經早就習慣這樣的對待,配合而習慣。
夜易冷眼瞳一直便沒有離開她的面孔,目光深邃難懂,他想不起來,他和她的一切,一切只憑你一己之言。只是他卻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她對他來說太危險。
他竟然自覺的接受她的靠近,而沒有等她那一頓之間出手制止她,他再一次的沒有任何懷疑的就吃下了她餵過來的飯菜,等嚥了下去才想起,他似乎忘記了查看一番是否有毒。
哪怕他的身體本就是百毒不侵,但是這一切終究是太過危險,違背了他一切的規則。
昨夜他便在想,是否該殺了她,最好的做法便是殺了她,只是他卻終究做不到,他知曉不是他此時受傷的問題,問題他感覺得道,蘇青雅同樣對他沒有一點的防備心理。
既然沒有辦法殺了,那麼最好讓女子不背叛自己,反而一切都自己想的方法是什麼?
他眼瞳波光微微一漾,那個答案她已經有了,那便是愛上自己,她已經親口承認。只是他為何一點也感覺不到安全感?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一碗粥也喂完了,蘇青雅起身站了起來。
夜易冷伸手將她拉住。
「怎麼?」蘇青雅問道。
「你去哪裡。」夜易冷說道。
蘇青雅道:「把碗拿出去洗了,你的藥也應該快好了,我去給你端過來。」眼見夜易冷直視自己的目光,手還沒有放開。她微微一笑,挑眉道:「不用多久就會回來。」
夜易冷面色微微一僵,放開了手。這個女人竟然用哄孩子般的口氣與他說話。
「呵呵。」蘇青雅低笑一聲,就走出房間。
她的確沒有去多久就回來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個小姑娘,圓臉紮著兩個包子,很是可愛,眼瞳清亮,面上全是驚喜,在看到他的時候,便是驚詫的叫起來:「啊!哥哥你……,哥哥的眼睛怎麼是血紅色的?」
夜易冷面上便是冷諷勾起唇角。
蘇青雅從她的手裡拿來外敷的藥,低頭就朝她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漂亮?就好像寶石一樣。」
「啊?咦?」小桃兒聞言,再仔細看了夜易冷雙眼一眼,隨即馬上收回眼睛,低聲道:「哥哥的樣子有點……」明明很漂亮,為什麼她覺得有些可怕?
蘇青雅這時已經走到夜易冷的床邊坐下,手裡捏著藥膏,就直接朝他背脊上的傷口按上去。
「嘶!」夜易冷一時不覺,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側眼陰沉的望著她。
蘇青雅面色平淡,掃了他一眼,直接道:「我說過,把你這張面具收起來。」
「呵,面具?你又可知這是面具?」夜易冷眼瞳越深,冷淡說道。
蘇青雅手上的力道一點不減,但是卻也有分寸,雖然讓他痛些,卻並沒有讓他傷口裂開再出血。
小桃兒再傻也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有些詭異的氣氛,站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好,低聲說道:「青雅姐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們,你們怎麼……」
蘇青雅對她搖搖頭,淡笑道:「不關你的事情,只是他腦袋出問題了。」
這腦袋出問題,一是的確出問題失憶了,二亦有給人好似在說他神經病發的意思。
不管是何種意思,夜易冷沒有說話,因為他突然發現蘇青雅伶牙俐齒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厲害。
眼看小桃兒還是有些不自在,蘇青雅便道:「小桃兒要是沒有事情的話,幫我去弄點酸果好嗎?我很喜歡吃呢。」
一提到這個,小桃兒頓時有了精神,連忙點點頭,笑了起來,叫道:「青雅姐姐喜歡啊!我就知道青雅姐姐一定喜歡,我這就去弄!」
「嗯!」蘇青雅笑著朝她點點頭。
小桃兒就起身跑了出去,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
她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門外,木門也被她關了起來,房間裡便只剩下蘇青雅和夜易冷兩人。
一會後,夜易冷突然道:「你不能輕點?」
「知道痛了?」蘇青雅見他服軟,手指的動作也就輕了下來,而且格外的有規律,讓人感受到藥膏的一些清涼和麻辣的痛覺的同時,隨著她手動作反而不會太明顯,更是成為一種酥麻的說不清是難受還是享受。和剛剛的疼痛完全是兩種待遇。
夜易冷不禁有些好笑,既是笑自己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也是笑她這般的小性子。
背脊上的藥膏都塗的差不多,蘇青雅將手擦了擦,道:「不要亂動。」
夜易冷沒有說話,算是默答了。
隨之便是口服的藥,蘇青雅直接就在次用喂的方式味道他的嘴巴前。
夜易冷卻沒有張嘴,而是淡眼笑看著她,道:「以往你皆是用嘴渡給我吧。」
此話的意思,就是要她繼續這樣?
蘇青雅挑眉看了他一眼,道:「你那時還沒有醒。」
夜易冷勾唇,「如今就不行了?」
「只要你想,怎麼不行。」蘇青雅嫣然清淡一笑,就在他恍然一瞬驚詫的目光下直接張口喝了一口藥水,然後傾身抬起他的下巴,親上他的唇口。
熟悉的味道和觸感,蘇青雅自然的用舌頭撬開他的口齒,苦澀的湯藥在兩人的口齒只見傳遞。
夜易冷手掌一抬,就在她腰間的前面一些終究停了下來,眼瞳未閉,直視她同樣沒有閉著的眼瞳。
她的眼沒有沉迷,反而是清亮乾淨一片,卻也不是無情,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她對他的柔情,偏偏就是這樣矛盾的混合在一起,沒有半分的不和諧,反而讓人格外的沉迷。
他沒有覺得噁心,也沒有覺得多美好,只是卻捨不得推開,這契合的觸感。
一口湯藥為他讓全部喝下去,蘇青雅收回身子,笑道:「還要嗎?」
夜易冷伸出舌頭舔過唇上她遺留的味道,「如何不要?」
蘇青雅也如他的意,用這口齒交合的餵藥方式給他渡藥,直到一聲巨大的推門聲和小桃兒的驚叫聲響起:「青雅姐姐,有人,有人來……啊!你們,我,我沒事,啊!羞死人了,不,不是!我先走了!」說著,人已經又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將門關上。
蘇青雅面色平靜,輕笑一聲,這小桃兒真的可愛。
想到可愛,不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會這麼的可愛?
蘇青雅低頭,眼中儘是溫軟,唇角也是淺淡的笑容,卻溫柔得猶如春曉。
夜易冷注意到一點,眼瞳微微一滯,她想到了什麼?是剛剛那個小女孩?還是誰?
「藥喝完了,我便去收拾,中午的飯菜我會給你送來。」蘇青雅站起身,便要離開。小桃兒不會隨便這樣闖進房間裡,而且她剛剛說什麼有人,若是她猜得不錯,只怕是有人找到這裡來了。
「是有人找來了?」夜易冷突然開口。
蘇青雅腳步一頓,隨即笑了起來,對了,他的聰慧並不會因為失憶一些事情就消失。
「應該是,我去看看。」蘇青雅轉頭看他一眼,挑了挑眉目,「若是敵人的話,我們這個樣子可就完蛋了。」
夜易冷不言,哪怕她眼中卻是閃過一抹謹慎,但是渾身上下依舊一片的從容自信,在普通的衣裳下依舊清雅如斯,言語難以言論。她……的確是一個讓人心動的女子。
門外。
蘇青雅剛剛打開門,就見小桃兒正偷偷摸摸的站在那裡,眼睛賊得好像貓兒一樣,豎著耳朵,一見蘇青雅出現,整個人便尷尬的僵立了。
「撲哧!」蘇青雅忍不住笑了一聲,道:「沒人怪你。你剛剛想要說什麼?」
「啊!」小桃兒訕笑幾聲,然後想起正事,道:「家裡來人,說什麼找兩人,一男一女,說的好像就青雅姐姐,他們說他們沒有惡意,老頭子就叫我來叫青雅姐姐出去。」末了,她又小心道:「青雅姐姐,真的沒事嗎?」
蘇青雅想了想,付霄已死,夜以洺的人應該被藥尋等人解決才是,而且若真的是敵人,他們應該不會多說而直接闖進來。她點頭,淡道:「沒事的,我們走吧。」
「好。」小桃兒跟上,領著她往門口走去。
門口站立著六人,皆是男子,身穿黑衣,在見到蘇青雅的時候,便是一人恭敬的問道:「請問可是蘇青雅蘇小姐?」
「沒錯。」蘇青雅打量他們一眼,問道:「藥尋的人?」
「是!」那人道。
「我知道了,你們有辦法通知藥尋他們吧。」蘇青雅平淡說道。
男子點頭,隨後就從腰間拿出一道煙火般的東西,點燃放飛了出去。
蘇青雅看了一眼,這東西與以往素素所放的那個有些類似,就是顏色不太相同。
做完這些,六人就恭敬的站在一邊,不再多言。
蘇青雅轉眼看去,老人身影剛剛從藥房的方向走來,手裡還拿著幾個小瓶子。
來到她的面前,老人直接道:「沒有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不過我也剛好把藥做好了,你收著吧。」
「謝謝。」蘇青雅道謝。老人昨天才答應她的事情,今天就已經做好,說明他根本就沒有休息,從昨天就開始做了吧。
「要真的謝謝的話……」老人頓了一下,看了小桃兒一眼,才朝蘇青雅說道:「這些天我也看出來了,你本事大,心地也不壞。我也老了,只求要是往後,我若不在,小桃兒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照顧一下她。」
小桃兒本就一直在一邊安靜的聽著,此時這話老人聲音小了一些,但是她也聽得清楚,頓時罵道:「老頭子,你就是個老不死的,哪能不在啊!就是想擺脫我就直說,虧我還每天做好吃的給你。」
老人聞言,眼底浮現溫情,口裡卻也不饒情的說道:「你個小禍害,每天根只野貓似的,也就你點飯拿得出手。」說著,他的目光就看著蘇青雅,銳利深沉的目光好似將她看透。
蘇青雅微笑點頭,伸手撫摸了小桃兒的頭一把,道:「小桃兒是我的妹妹。」
淡淡的一句話,沒有過多的保證和承諾,老人卻是欣慰的笑了起來,道:「總算沒有白救你。」
「呵呵。」蘇青雅聽到這樣不負責任的話,笑了出來。
小桃兒倒是替她不平了,罵道:「你個老不死的,要是沒有好處,你還不打算救青雅姐姐不成?」那模樣,好似他只要敢說個是,她就和他拚命。
老人撇嘴:「吃裡扒外,白眼狼,這才幾天就胳膊往外拐!」
這一老一小的吵鬧,沒有人會覺得厭煩,反而溫馨讓人不由的發笑。
蘇青雅看了一眼天色,朝老人說道:「他的傷還沒有好,現在只怕還沒有辦法移動,可能還要在你這借住幾天。」
「也是。」老人擺擺手,看似不耐煩道:「反正都已經住了這些天,多幾日也沒有關係。」
小桃兒頓時開心了,驚喜問道:「也就是說青雅姐姐不會現在就走?」
「嗯。」蘇青雅點頭。
小桃兒歡喜道:「這樣剛剛好,我這些天一定做多些酸果,好給姐姐路上吃。」
「小桃兒真好。」蘇青雅笑著。一句話就讓小桃兒笑顏綻放。
時間一點點過去,六人便站在原地等候著,蘇青雅和他們交代一聲就回到了房間中。
房間裡,夜易冷面色平靜,側臥在床上,黑髮傾瀉而下,面白如玉,赤眼詭異蠱惑,如此男子世間無二。看到她的到來,他開口道:「是藥尋?」
蘇青雅點頭,也沒有問他為什麼知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道:「你現在傷剛剛癒合,不宜走途跋涉,所以還在要在這裡借宿幾天。」
夜易冷也知她說的有道理,點頭應下。
兩人一陣的沉默,蘇青雅側頭看著窗外,一手習慣的放在小腹上,面上安靜如雪,眼瞳輕瞇。
夜易冷目光不由的投向她,但見她眉目卻是精緻,素面朝天,不死粉黛,面容看來本該是嬌柔可人兒,一身氣度卻是凜然內斂,又不失女子的玲瓏柔美,安靜的神情坐在那裡,反給人一股只可遠觀不可侵犯之感。
他眼波流轉,開口說道:「你可會隨我離開?」
蘇青雅聞言,側眼朝他看來,笑道:「當然。」
夜易冷心下一頓,沒有多少的歡喜,反而有些說不清的不安定,她的回答太直接。
蘇青雅不知他在想什麼,隨之淡道:「你離開鳳離有些天數了,國不能一日無君,鳳離還是初定,你有心思的話,最好想想回去後的事情。」
「你說什麼?」夜易冷眼中光芒一甚。
蘇青雅眼瞳淡靜,毫不躲避他的目光,字字清晰道:「你已經得到鳳離,如今你,就是鳳離國君。」
聽到如此的消息,就是夜易冷面色也是一陣沉寂,眼波流轉,眉頭也隨之皺得深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忘記了多少!
見他神色痛苦,蘇青雅抿了抿唇,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就按在他的眉心處,放柔了口氣:「別想了,藥尋醫術不錯,等他來了,再問問他是否可以恢復吧。」
夜易冷眉頭在她手心下,自然的施展而開。抬起頭,看著她,腦海裡微微一道靈光一閃而逝,卻捕獲不到。他的手已經不由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蘇青雅眉目一挑。
就在這時,門外已經傳來腳步聲,還有素素的聲音:「哥哥就在這裡面嗎?」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7:33
第八十七章 離開
「咯吱」一聲開門聲音。
一身白衣勝雪,貌美如花的素素便的走了進來,在看到床上的夜易冷和蘇青雅兩人的時候,眼睛一頓,便是浮現了欣喜。然後慢慢沉澱下來,走近二人,輕聲道:「沒事,你們沒事就好。」隨即目光就停留在了夜易冷那裸露在外的背脊上,看那猙獰的傷口,便是吸下一口涼氣,「這,這是怎麼了?」
此時夜易冷已經放開了手,蘇青雅平淡道:「傷的。」
藥尋跟在素素的身邊,在看到兩人的時候就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夜易冷便先是對蘇青雅伸出手。
不用夜易冷開口,他已知道要先為她把脈。
只是他卻不知,如今的夜易冷並不是他的明白才沒有開口。
蘇青雅眼波微微一跳,淡道:「不用了,我沒事,你幫他看吧。」
藥尋也不勉強,夜易冷沒說話,顯然也是默認了她的話語。便轉身為夜易冷把脈。
這一切的作為都被夜易冷看在眼中,他自然了解藥尋的性子,能夠讓他不為自己先診脈先對這蘇青雅診脈,一切從他一開始的一眼就已是證明了許多的事情。
他皺眉,努力的回想,換來的只有陣陣的讓人暈眩的刺痛。
藥尋已經把脈的手收了回來,素素靠近問道:「如何?」
「無礙,內傷已經控制,只是外傷嚴重,此時還無法行動。」藥尋答道。只需要一眼他就已經可以看出夜易冷外傷的程度。
素素點頭,隨後看著皺著眉頭沉默的夜易冷,微微抿唇,低聲道:「哥哥,對不起,若不是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因為你?」夜易冷側眼看來。
素素斂眼,認錯道:「若不是我要青雅與我去後山,若不我武功低微,也不會讓哥哥為了護我而害得青雅被打下崖去,哥哥也不會……」跟著跳下去。她抿唇,顯然這次的事情對她打擊有些大。
夜易冷一陣沉默,他竟真的是為了蘇青雅跳崖?
他的沉默讓素素以為他的憤怒,眼中便是浮現一抹傷痛,藥尋自然沒有言語,只有站在她的一旁,一股壓抑氣氛頓時瀰漫在空氣中。
蘇青雅冷淡看著,開口道:「不用說了,這些他已經忘記了。」
她的話猶如投入水中的巨石,濺起一陣的漣漪,驚得素素抬起頭來,疑惑道:「什麼?」
蘇青雅看了夜易冷一眼,他目光深邃,答道:「他失憶了,很多事情都忘記了。」再看素素,她勾唇一笑,「包括我的一切。」
素素面色一白,驚異不定的看著她。
藥尋早就已經上前去為夜易冷檢查,夜易冷也沒有拒絕,目光卻沒有離開蘇青雅的身上。
「主子,你如今的記憶在何時。」藥尋問道。
夜易冷想想了一番,腦海中一片的混沌,道:「不清。」
隨著他這冷淡的聲落下,素素總算回神來,看了看夜易冷,再看蘇青雅,她目光複雜,朝她低沉喊道:「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遇到這般的事情,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夜易冷聞言,面上已經去了平時的冷諷,深邃不明的望著蘇青雅。連素素都已對她說出這些話,他們以往到底到了何等的地步?愛情?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只是她……真的讓他做到配她生死的程度?
蘇青雅低低一笑,手掌輕輕的觸在小腹上,淡道:「不笑難道哭不成?」
素素被她的話說的一滯,「可是……」她不知該說什麼,如今哥哥失憶了對她不是更好嗎?恢復到了她最想要的那個哥哥,不會再為了蘇青雅拒絕她,可是……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那般的相愛,如今……
如今又如何?她有什麼資格對她多說什麼?
素素面上一片的複雜,來回不定。
蘇青雅一看就明白她在想些什麼,笑道:「不管他失憶還是怎麼樣,他都是夜易冷,只要他還沒有違背我們之間的承諾,他就還是我的男人。」
素素眼瞳一深,問道:「你的意思是,若是哥哥他違背了……你還是會和以往所說的那般?」
「沒錯。」蘇青雅答道。
素素口齒張合一番,無言以對,好一會才無奈的笑了一聲,複雜道:「你這到底是太灑脫,還是太無情,哥哥這般的樣子,你認為……」
「那是他的問題。」蘇青雅冷淡回道,側頭就剛好和夜易冷一直投來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微微一笑,道:「素素,你不覺得在當事人的面前談這個事情很無趣嗎?」
素素無聲,不再說話。
藥尋一番檢查過後,也終是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便退到一邊,道:「腦中受傷,積血凝聚不散,導致暫時失憶。」
暫時二字,讓加之夜易冷入內的三人的心神都勾了起來。
夜易冷沉道:「多久能夠恢復。」
藥尋道:「時間不定。」
夜易冷點頭,然後不由的轉頭看向蘇青雅,蘇青雅自然看到他的目光,便是對他勾唇一笑,隨意而張揚。
不管如何,總算是有恢復的希望。
素素無言的看著,嘴角勾起一道失神的笑。哪怕是失去了她所有的記憶,他的目光也總是會第一個投給她。
「啊!你們都在呢,飯煮好了哦,快點來吃吧。」小桃兒的身影出現在這裡,對著四人就笑嘻嘻的叫道:「今天我有弄多點菜哦,很好吃的!」
「好。」蘇青雅朝她應道。目光看了素素兩人一人,就抬步走了出去。
小桃兒再看素素兩人。
素素也朝她一點頭,淡笑道:「謝謝。」隨後看了看夜易冷又看走得毫不猶豫的蘇青雅,最終還是跟著走了出去。
藥尋眼見夜易冷的眼神默許,就跟隨了上去。
幾人一起坐在桌子上,老人早就已經不知等候的先吃了起來。
小桃兒只有瞪了瞪眼,沒有多說什麼,就給三人乘飯。
素素拿了碗,便是對她微微一笑道:「可以再幫我拿個碗嗎?」
「咦?姐姐要做什麼?」小桃兒問道。
素素道:「給哥哥乘些飯吃。」
小桃兒一臉果然是這樣的笑臉,就道:「這個我早有準備了,青雅姐姐每天都會給哥哥送去的。」說著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吃飯。
素素聞言,看了蘇青雅一眼,便也不多言什麼。
桌子上都是一些素菜,素素兩人也什麼話沒有說,吃得自然。
直到飯菜吃完,老人突然就開口道:「我屋裡小,也住下你們兩位,所以關於住所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素素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有點了點頭。
小桃兒這會就叫道:「老頭子,家裡明明還有一個住房啊,姐姐和哥哥也是夫妻吧?剛好可以住在一起。這周圍都是山林什麼的,你想他們住哪裡啊!」
藥尋面頰肌肉微微一跳,耳根子竟然微微紅了起來。
素素同是面色尷尬,看了藥尋一眼,一時竟也是說不出話。
「不是的。」清涼的男子聲音響起,是藥尋站了起來,朝小桃兒清淡道:「房間給小姐,我會在外找住處。」
「咦?」小桃兒驚訝,隨即不好意思的低頭。她竟然猜錯了。
老人一掌就敲在她的頭上,然後斜眼看了他們一眼,道:「我有說要把房子給你們住嗎?都不行!」也只有這小笨蛋以為他們是夫妻,那叫素素的女子叫那男的哥哥就一定是兄妹了?那點眼神他老頭子都是看得出來的。
素素和藥尋都不傻,頓時就明白老人是根本對他們沒有什麼好印象,不打算把他們留在家裡。
素素同是站了起來,對著老人微微一禮道:「我們會自己想辦法,謝謝老人家對哥哥的照顧。」
老人擺擺手,也不多說什麼。
小桃兒這會也不說話了,收拾著碗筷,然後對蘇青雅道:「青雅姐姐,哥哥的飯菜在廚房裡,姐姐和我去拿吧?」
「好。」蘇青雅答應著,幫她拿一些盤子,與她一起離開。至於素素他們如何,她自然知道他們能夠在山林生活得很好。老人給不給房子也是他的事情,她也不會開口幫忙什麼。
從廚房出來,蘇青雅便端著飯菜往夜易冷的房間走去。
一開門就見素素和藥尋都在其中,此時他們正在說著什麼,從一進門聽到了那句夜以洺和鳳離及字中,就知曉他們正在說以往發生的一切。
見到她進來,三人的話語也是頓了一下。
蘇青雅自然的搬來椅子坐在床邊,端著碗就打算給夜易冷餵食,隨口道:「你們要說什麼繼續就行了。」
夜易冷看了她一眼,張口吞下她遞過來的飯菜,吞嚥下去,就朝藥尋道:「繼續說。」
「是。」藥尋答道,就繼續說起來,說的便是關於他是如何奪得鳳離的事情。
而這言語中,素素也是不太清楚的,也是不言語的聽得認真,頓時就從他的言語中聽到了關於蘇青雅的事情,她與他一起抗敵,如何商討對策。這些話雖然不多,但是藥尋也並沒有隱瞞,而是實情以告。
夜易冷聽著,眼看蘇青雅面上並沒有多少的表情,就如同一個旁觀者,依舊平淡的給他餵著飯菜。
藥尋都是簡練的說,把他知曉的都說了出來,短短時間就將大概的事情都概括出來,直到夜易冷和她一起掉下山崖才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蘇青雅的飯菜也已是喂得差不多,夜易冷嚥下一口飯菜,就朝她問道:「為何會幫我。」在她還沒來之前,他已是詢問了一番他和她啊之間的事情,知曉他曾經娶她為妃,也知曉她如何想要脫離他,只是最後又為何會幫他,莫非真的是因為愛情不成?
蘇青雅答道:「那時候蘇洵和蘇憐素他們害死我娘,我們之間有承諾,我助你奪得鳳離,我要的便是將藥尋和蘇憐素等人拉下位子,報仇。」
夜易冷沉默,哪怕他再怎麼想,再怎麼疼痛,也只是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卻還是無法回憶起來畫面。
將最後一口飯菜餵進他的嘴巴裡,蘇青雅說道:「藥尋已經說了,慢慢的可以恢復,你也不用急於這一時。」
將碗筷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蘇青雅轉頭朝藥尋問道:「如今鳳離如何了。」
「無事,只是宣稱皇上思念母親,在祁連山上多呆了些日子。」藥尋答道。
「陽滔那邊有什麼動靜。」
藥尋看了她一眼,夜易冷的確吩咐過要關注陽滔國,道:「太子楊瀾繼位了。」
蘇青雅眉頭一挑,眼瞳輕瞇,寒光幽幽一閃。
夜易冷看到如此的她,心下也是一跳,她的確有著其他女子沒有的氣魄。
「楊瀾有什麼問題。」夜易冷問道。
能夠讓她露出這般表情,定是有什麼隱患。
藥尋對這並不清楚,但是隱隱還是能夠猜下一些,素素自然也看得明白,張口欲言,最終沒有說話。
蘇青雅淡笑道:「問題的話,只怕他要對鳳離施壓了。」
「為何。」夜易冷眼瞳幽深。
蘇青雅淡答:「因我。」
夜易冷眼波一跳,口吻淡漠:「你?情?」
「沒錯。」
她答得坦然,沒有半分的驕傲也沒有半分的為難,就是在闡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夜易冷眼中閃過一絲深究和怒火,低沉道:「也就是說,將你交出去的話,他就不會這樣做了?」
「的確。」蘇青雅淡淡點頭,嘴角勾勒一笑邪肆的笑容,與他對視在一起,笑道:「不過,要是你真的要這樣做,我也不會傻傻的被你交出去,除非你有本事將我抓住交給他。」
「哦?」
蘇青雅眨了眨眼睛,風淡雲輕的笑道:「你要真的敢抓我當成俘虜,我亦然會拼盡所有和你對抗,到時候鳳離一樣會不得安寧,你可要好好考慮得失啊。」
她的話語是如此的狂妄,甚至是在威脅著他。
但是夜易冷卻是看得忍不住笑了,這樣的她非但沒有讓他感受一點的怒氣,反而是離不開目光,覺得她很是……可愛?
「你有如此的本事?」夜易冷含笑問道。
蘇青雅同是笑道:「你可以試試看。」
兩人皆是在笑,隱約可察覺到鋒芒,但是又是自然和諧,實在矛盾,卻矛盾得尋不出一絲的不合來。
素素看得微微苦笑,眼看時候外邊天色已是不早,便輕聲道:「天色已是不早,我先出去了。」
藥尋對夜易冷微微一低頭,就跟了上去。
眼看兩人離開,蘇青雅也就端起飯碗,對他道:「好好休息,我也走了。」
夜易冷點頭,等她背影不見,才緩緩的閉上眼睛,仔細的思考。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在藥尋的治療下,夜易冷的傷勢也慢慢好了許多,至少已經可以下床走路,按做些簡單的事情。
就算是老人也不得不感歎一聲他的藝術高明,以他現在這個年紀有這樣的醫術的確是個天才。
這天,藥尋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蘇青雅等人就要離開這裡。
老人在三天內又是為蘇青雅做了一些藥丸,雖然他想若是藥尋做的必然更好一些,只是他明白,既然她不想讓夜易冷知曉她有了身孕,自然就不能讓他身邊的人知曉,所以他也盡力的在三天內做多了一些。
小桃兒也將這些天做好的酸果乾全部包好,遞給蘇青雅的手裡,道:「青雅姐姐,這些都是你喜歡的,你路上慢慢吃,要是以後還想吃了就來這裡,我再給青雅姐姐做!」
「呵呵。」蘇青雅輕笑起來,說道:「哪怕不是想吃酸果乾,我就不能來了嗎?」
「啊!不是的!」小桃兒馬上驚叫起來,搖頭期盼道:「青雅姐姐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啊!」
「知道了。」蘇青雅摸了摸她的腦袋。
小桃兒又道:「等以後小弟弟出……」
蘇青雅手掌一頓。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爺爺我雖然老當益壯,但是幫你添小弟弟還是有些麻煩的。」老人一把將小桃兒抓了回來,大聲罵道。
「誒?啥?」小桃兒一怔,隨後面色大紅,大罵道:「你個老不休!」
蘇青雅感謝的看了老人一眼,然後就道:「我走了。」
「走吧,走吧!」老人擺手。
蘇青雅輕笑,然後就走到了夜易冷等人身邊,眼看他額頭的點點汗水,素素已經上來扶著他,隨後抬頭就看到她同樣打算攙扶他的動作,面色不由微微變化,手指動了幾番就準備鬆手。
蘇青雅平淡的收回目光,既然她要扶便扶,也免得浪費了自己的力氣。
夜易冷看著她的神色,赤紅的眼瞳亦是微微一深,垂眉對素素淡道:「我自己能走。」
素素抿了抿唇,鬆下了手。
幾人一起緩緩行走,不久就來到山間大道上,那裡已是停留了一輛車馬,數人站立。
夜易冷抿唇走了上去,蘇青雅同時自然的跟上去,素素站了一會,終究一起上去。
藥尋淡淡的看著,翻身上馬,對眾人守候在周圍的人道了一聲「走」,便領先而行。
眾人一齊跟上。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8:05
第八十八章
馬車內,三人同坐在一起,山路並不平坦,馬車也隨著不時的顛動。
蘇青雅和素素各自靠在一邊,夜易冷坐在中間,眼看他額頭的虛汗,蘇青雅直接開口道:「躺下來吧。」
夜易冷側頭向她看來。
蘇青雅拍了拍中間的雙腿,道:「趴著,或者側臥,會舒服很多。」
夜易冷看了一會,也沒有拒絕,向她雙腿上靠近。
若是按平時的行為他絕對不會這般做,但是他想要知曉,他當初到底與她感情到了何等的程度,這樣的於她靠近是否又能夠想起什麼。
側窩在她的腿上,蘇青雅自然的用手護住他的身體,免得他還需用力免得自己掉下去,動作簡單輕柔。
夜易冷嘴角微微勾起,她的身體的確很舒服。
蘇青雅垂眉看他,又道:「睡覺吧,你也累了,在馬車上至少要一段時間吧。」
「好。」夜易冷答應下來,閉上眼睛。
蘇青雅見了也便靠在馬車上,閉上眼睛淺眠起來,有了身孕後,她也更加容易疲憊了。
素素安靜的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最終已經多少的習慣和苦笑得釋然,不管哥哥是否失憶了,依舊是她為主,她的堅持已經成為笑話,被一點點的消磨。
可是心底的哪一點堅持和不願,依舊沒有辦法完全的消退。
她側頭透過車窗看著外邊的風景慢慢的抓過,眼神漸漸迷離。
夜色朦朧,馬車在一處山林停下,眾人直接在野外休息。
火堆邊上,將眾人的面色照得陰暗不明,已經有人打獵來了兔子一些野味,放在火上烤著。
聞到那油膩的味道,蘇青雅微微側開眼,一會就站了起來。
坐在她身邊的夜易冷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側眼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胃口吃肉。」蘇青雅從容的笑道,然後拿出隨身帶著的酸果乾吃了幾個,走到馬車找到放乾糧的地方,也是老人和小桃兒為她準備的一些菜餅和麵食。
眼看她就坐在馬車那裡緩緩吃著,夜易冷眼中閃過一抹深沉,流轉了一會,也站了起來往她走去。
蘇青雅正吃得有些哽咽,就感覺到頭頂一片的黑影,抬起頭就看到夜易冷那張冷淡的面容。
如今的他已經不會對她防備的露出那副表情面具,只是一樣不會像往常那般的露出唯一的溫柔,只能算是平常吧。
蘇青雅將嘴巴裡一小口菜餅嚼咽吞了下去,才開口說道:「有事?」
夜易冷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眼,說道:「你每天就吃這一些?」不等蘇青雅說話,他已經再次沉聲開口,「難怪一點肉都沒有。」
「撲哧!」蘇青雅不禁輕笑了出聲,搖頭道:「不是,只是最近沒什麼胃口而已,吃多了小桃兒做的好吃的,實在不怎麼喜歡吃這些野味。」
「挑食?」夜易冷想,他聽到這番話應該厭惡才是,這般嬌氣之人,是他所不喜的。只是為何他非但沒有一點的厭惡和多餘的不喜想法,最先想到卻是該在她挑食的時候,為她尋別的吃的?
蘇青雅沒有說話,她本是不怎麼挑食的,但是現在的確是挑食了。
雖然她對懷孕並沒有去深究過,但是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例如一些什麼東西不能吃,一些東西不能碰。
現在她還沒有多少乾嘔的現象,不過有的時候看到什麼東西也會覺得噁心。
夜易冷只當她是默認了,冷淡一聲:「真是嬌氣。」
蘇青雅挑眉看他一眼,也不作解釋。心中難得的想到,懷孕的人嬌氣一點也是應該的吧?
看她還想還理所當然的模樣,夜易冷覺得有些好笑,見她又要吃那幹幹的菜餅,問道:「烤魚?可有胃口?」
蘇青雅手上動作一頓,睜眼看著他。他這是在關心她吧,蘇青雅有些好笑,她竟然會因為這再次的關心話語而高興了一下。認真的想了想,便點頭:「還行吧。」
還行吧?這樣的回答不可謂是不隨意,不怎麼領情。
可是夜易冷偏偏還是轉頭吩咐道:「去尋周圍的河流,抓些魚來,路途中看看是否有什麼可食的果樹,也摘些來。」吩咐完,他低頭就看著蘇青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的神色,心下為自己的行為有些悶氣,他到底是為什麼要替這個人這樣做,還得不到她一點的高興?
蘇青雅好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挑眉道:「你該不會是想我謝謝你吧?」
沉默一會,夜易冷也直接道:「莫非不該?」或許她的確是不同的,與她一起,他總是做一些說一些與平時不同的話,反而格外的輕鬆。
蘇青雅輕笑出來,難得再見到他有些孩子氣的表現,便是抬起頭,瞇眼道:「謝謝是不可能了,都是自己人,說這些多傷感情?」眼看夜易冷挑了挑眉,她便踮起身子,在他的唇上輕咬了一口,道:「這樣就行了。」
她笑顏如花,清耀動人,坦然在眾人面前做出這些,沒有半分的羞恥,自然自在。
夜易冷看著,心情莫名的好了,心下想,或許就是這般的她,的確是不同的。
「咕嚕嚕——」就在這時候,一道破壞風景的聲音響起。
蘇青雅微微瞪了瞪眼睛,然後越來越彎,嘴角也有越來越上翹的趨勢,看著夜易冷那張也是微微抽搐的眼角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聲,暢快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夜黑裡異常的清晰清澈,引得眾人轉頭看去。
「這次可不是我啊!」蘇青雅笑看著他,戲謔的斜眼,就看到剛好被他派遣出去尋魚的人也回來了,再看這一片的黑夜,不由感歎道:「一樣是晚上一樣是烤魚,這次可是你餓肚子丟臉了。」
「這次?」夜易冷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多尷尬,而是關注到她言語中的另一件事情。他突然很想知道,上次聽她言語中,是她肚子餓肚子而叫了出來的情景是何等的模樣,可惜想不到,他有些煩躁起來。
「上次是如何的?」他忍不住問道。
蘇青雅也自然答道:「上次啊,我們坐在河邊,一起看星星,你生火我抓魚,然後一起烤著吃,就是這樣。」
她雖然說的簡單,但是卻讓夜易冷目光深沉下來。那般的畫面,到底是該如何,他莫名的有些期待和羨慕。
「主子。」一人來到他們的面前,將一手果子遞過來,道:「摘到的野果,已經清洗過。」
「嗯。」夜易冷接過來,自己拿了一個直接咬了一口,其他都交給蘇青雅。
蘇青雅也不客氣的接著,嘗了一口,將其他的放著包好,晚上吃多了酸的並不好,開開胃口而已。
火堆邊,素素和藥尋等人都已經將烤肉吃起來,見者夜易冷和蘇青雅二人,本是想叫他們吃,卻也找不到機會去開口。
到口的肉在素素的感覺,食而無味,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坐在那裡看著幾人將剛剛抓來的魚開始烤起來,有些發呆。
一會的時間過去,油膩的肉香味已經慢慢淡去,隨之而來的則是魚香味道,並無肉香那般的濃郁。
夜易冷看了蘇青雅一眼,蘇青雅便是仰頭一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與他一起靠近火堆,但是距離依舊不近。
等了片刻,一隻魚已是烤好,夜易冷看了蘇青雅一眼,那人便先是交到了蘇青雅的手中。
蘇青雅沒有一點的客氣,接了過來,便是拿在手裡,慢慢的等它涼一些。吸了吸鼻子,發現味道並不反胃,也就有些了些食慾。
這時夜易冷也拿到了烤魚,再看蘇青雅,她此時正伸手將烤魚外在的一層有些糊焦的魚皮慢慢的剝了下來。他眉頭微微弊了一些,她真的如此嬌氣不成?
蘇青雅不管他是怎麼看的,依舊自己的動作,一會裡面鮮美的肉就露了出來,已經完全烤熟並沒有多少的腥氣,她就張口自然的吃起來。
夜易冷不再多看,也張口吃著。
眾人皆是一陣的沉默,只有火堆慢慢的燒著,不時發出一些材火「吱吱吱」的聲音。
吃了幾口,蘇青雅就吃不下去,隨手遞給夜易冷,道:「你還要嗎?」
她竟然將她吃不下的東西給自己?夜易冷雖然吃得下,但是並沒有接。見她一臉的坦然,讓他到口的諷刺還沒有發出就止了聲。
「不要算了。」蘇青雅將魚插在地面上,然後眨了眨眼睛,起身道:「我先去睡覺了。」
眾人沒有說話,只有看向她各有不同的目光。
夜易冷一片的深沉,素素有些疑惑而複雜,倒是藥尋則是有些深思,在她的身上和她剛剛吃下的魚食上面打量了一下。
連續幾日的行程,眾人便是回到了鳳離國都城。
這時候,素素已經重新易容成了雲央雪的模樣,隨著眾人一起回到了鳳離宮中。
夜易冷的回歸並沒有多少人知曉,一路直接來到軒元殿的書房,蘇青雅並沒有跟他一起,而是經過連日來的疲憊先去休息了,哪怕她已經和夜易冷說了叫他休息,他卻不聽,她便也不多說了。
書房。
夜易冷聽完眾人的回報,再看著手中情報,哪怕他已經忘卻了許多,但是也可以一瞬感覺到鳳離的危機。
「陽滔,雲國,兩國相逼麼。」夜易冷揉了揉眉頭,突然又一順的停頓,他覺得這裡應該是另一雙來按的,而那雙手的主人也本該在他的身邊,那人就是……
蘇青雅!
沒有任何的多餘的選擇,他就想到了她。
哪怕再累,他亦沒有靠在椅子上,畢竟他此時的傷還沒有好全,轉眼四周,安靜一片,只有他一人。
夜易冷輕輕的垂下眼,這樣的情況他早就習慣了才是,只是此時卻有些不適應的感覺。
站起身,夜易冷就開始打量周圍的一切。
書房裡的一切在他們離開後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青色的冊子整齊的堆在一旁,桌子旁邊放著的一個青瓷圓桶內同時放著幾卷白色畫傳。
隨手拿起那一本冊子,夜易冷斂眉掃視幾眼,目光微微一沉,這字跡不是屬於他的,反而有種灑脫隨意而又不失娟麗,顯然是女子所寫。
他已經信任到她這般的程度,讓她處理國家政事?
夜易冷心中雖然疑惑,卻沒有多少的吃驚,便繼續看著剩下的冊子。
一本本的看下去,他就發現其中有她的筆記也他自己的,而她所寫的冊子就算是他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出來,的確是正確的辦法。其中他還發現有的甚至有些冊子還有一些古怪的塗鴉,看那些冊子的內容,皆是……大臣進諫娶後娶妃之事。
一眼看到放在一旁的垃圾青瓷罈子,裡邊同是堆積了一些折子,夜易冷目光深沉,彎身撿起看去,果然和他想的一般,全是關於娶後娶妃選秀之事。
莫非是她故意丟棄?這個念頭剛剛浮起,就被夜易冷摒棄了,顯然以往他和她都是一起辦事,而她丟棄折子的時候,他不會看不到,更是她塗鴉的時候,他更加不會看不到,而這麼多的折子就這樣丟棄在這裡,這一切顯然都是得到了他的默許的。
他以往竟然如此的縱容她?夜易冷想著,從他剛剛得知的事情,如今鳳離的國情不安,最簡單辦法就是娶雲央雪為後,便可解決所有,只是為何當初沒娶?也是因為她?
腦中緩緩的思緒著,夜易冷便將目光又是投向了一邊放著數張畫卷的青瓷桶。
將其中一張畫卷拿了起來,他完全只是按著自己的本能隨意而為。將畫卷打開,頓見其中簡單畫著一些圖案。
夜易冷目光一亮,不由的就將之小心的放在案几面上,細細的看著,馬上就發現了這話中戰略兵器的好處,心中暗道一聲好,隨即目光下移就看到在圖案旁邊的一些字體的註解,那字體顯然和折子上的是一樣的,隨意灑脫而娟麗。
「蘇青雅。」這畫,也是出至她的手?這般的女子,哪怕是他也不由讚歎。才華,戰略,奇思妙想,一切一切,如此神秘。她的表現哪裡像是一個普通的相府小姐?而且蘇洵也不會如此培養她才對。
看著手裡的畫卷,夜易冷又是將其他畫卷皆拿了出來,一張張的打開,就發現其中幾張都是她所畫的戰略兵器,其他都是一些不打緊的東西,直到一張打開,他目光又是頓了頓。
畫中是一個有些慵懶靠在椅子上的……女子,卻穿著一身黑色男子錦袍,一頭青絲亦是簡單的束著,便是一身的男子打扮。她眉目如畫,精緻柔美,眼瞳流光溢彩,唇邊略帶一絲笑意,狂放邪肆,有些玩世不恭,又是悠然自在,猶如一位濁世翩翩公子。
這畫,畫得仔細,任誰看到皆可感受到其中的仔細和認真。
在一旁只寫了三字——蘇青雅。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夜易冷心頭一震,這字顯然是他的。
死死看著這幅畫,似要將它看出一個洞來,直到腦袋一瞬刺痛,讓他眼前微微一白,伸手扶在桌角,一會才恍然回神。
眼看案幾上已是被他拿出的一切堆積,夜易冷又是深深看了一眼那幾幅圖畫,才慢慢收拾起來,抬步往臥房而去。
「參見皇上。」守候在門前的宮女們一見他的到來,連忙恭敬的行禮。
夜易冷點頭,便無聲的走了進去。
房間裡,黃暈的燭火並不算亮,夜易冷卻並不需要多想就自然的走進了內殿的床邊。
床上,蘇青雅正睡得安穩,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將她瓜子小臉遮去了半邊,濃密的眼睫,沒有多少色彩的面龐,依舊淺色的唇瓣,如此的她顯得格外的嬌小柔弱惹人憐惜,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卻是不必任何男子差,不管是才華還是才幹,竟然還能想到那把那的戰略兵器。
夜易冷靜靜的看著,下一刻他才想著,這裡是他的臥室他的床,而她卻自然的躺在這裡?而且聽藥尋所言,如今她於他並沒有名分,而是他的一個謀士,但是外邊的宮女顯然是知曉她在裡面的,卻沒有一人有任何的變化,顯然早就瞭然習慣這一切。
他們的記憶到底會是如何的?
蘇青雅微微睜開眼,迷茫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滾動了一下身子到了裡邊,呢喃道:「來了?睡吧。」說著就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夜易冷看著這一片,卻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的平靜,思緒了一番,終究是脫去了外衣,到了床上,側臥著。
床上有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好似有著安神的作用,夜易冷也漸漸的安定下來。
蘇青雅這時突然又是低低猶如夢語般的開口說了一聲:「背上的傷……別躺著睡。」
夜易冷詫異的看了一眼她依舊閉著的眼睛,不由的勾起唇角,失笑了一下,她這個樣子倒是有趣。
不再言語,夜易冷便側過身子依她的言準備睡覺,這一瞬他也發現他竟然沒有一點排斥她就在身邊,甚至有種更加容易入眠的感覺。
「蘇青雅……」低低的喃了一聲,夜易冷幽深的看著她,然後緩緩伸手試著抱上她的腰身。
「恩……」蘇青雅同是低低的呢喃應了一聲,沒有半分的反抗。
手中的腰身纖細玲瓏,夜易冷目光一閃,果然和想的一樣麼。再看了她一眼,他便也閉上眼睛,入眠。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8:31
第八十九章
日頭初升,微風徐徐。
夜易冷醒來時,便見懷裡小巧腦袋,一頭柔順的青絲,手指動了動,突然發現這樣的感覺確實不差。
他慢慢起身,動作緩慢輕柔,只是終究是讓蘇青雅動了動眉目,然後般瞇眼睛看了他一眼,張口迷濛說道:「你先去上朝,中午我再去書房找你。」
夜易冷啞然,看著她再一次閉上的眼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反而卻沒有多少的怒氣。
從床上下來,夜易冷便道:「來人。」
門外候著的宮女們一聽到動靜,便輕聲開門進入其中,一眼看到還在床上的蘇青雅,她們的動作頓時更輕了,只是對夜易冷彎身行了一禮便不做聲的伺候他梳洗。
夜易冷一挑眉,到嘴邊的吩咐也嚥了回去,饒有興趣的看了她們一眼,也不怪罪。心想,看來這樣的事情以往不少發生,她們已經知曉該怎麼做了?
一切都在安靜中做完,宮女們退下,夜易冷也看了蘇青雅一眼,就轉身出了門。
朝堂之事,哪怕夜易冷失去了記憶,卻沒有一點異樣,聽著大臣們的上報,淡淡的應付一切。唯一讓他在意的事情,便是陽滔國和雲國之間的事情,亦或者該說是感情問題?
將感情之事牽扯到國家之事上,這到底是該說公私不分,或是用情過深?
下朝之後,夜易冷便自然的往軒元殿書房而去,隨著門打開,就見蘇青雅隨意的穿著一件黑色衣裙靠在椅子上,手中正拿著一本青色折子,神色淡然,見他來了,便是一眼看來,將手中折子隨意的丟在桌子上,道:「來了啊。」
夜易冷見她的神態,腦中一瞬浮現出那副畫像,卻是十分的傳神。他點頭,便走到她身邊的位子坐下。
蘇青雅直接道:「你將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但是有的事情雖說忘記了卻不是說就會不明白。」她起身,將青瓷桶中的幾卷畫卷拿了出來,放置在他的面前,道:「這個昨天晚上你都看過了,感覺如何?」
「很好。」夜易冷答道,側眼看她,笑道:「你又怎麼知曉我昨晚看過了?」
蘇青雅挑眉一笑,「昨天你就在書房,以你失去記憶的現在,怎麼會不去查看一番這裡面的東西。」
夜易冷聞言,不禁也是勾了唇角,她的確聰明。
「談談這個吧,我們去祁連山之前就是在議論這方面的事情。」蘇青雅淡靜的說道:「瞭望塔,投石機,弓弩這些東西,做起來並不困難,可以讓你練就幾支戰略隊伍,但是這需要時間。」
「嗯。」夜易冷點頭,看著展開在面前的宣紙,道:「給我說說這些東西的作用和製作吧。」
「好。」
兩人並排而站,款款而談,不時之間就融合議論到了一塊,隨著蘇青雅講解的越多,夜易冷也知曉越多,不時提出來的一些意見卻也是讓蘇青雅眼瞳發亮。
恍然不知時間過,直到門外傳來一聲通報:「皇上,長公主求見。」
兩人談論的聲音同時一止,蘇青雅道:「應該是來送飯了。」這個時間她過來,一般都是送飯,就好像回到原來的生活模式一樣。看了他一眼,道:「出去吃吧。」
夜易冷點頭,深視她一眼,與她一起下了案幾,走出門去。
門外。
素素果然提著食盒在那裡,看著兩人出來,便是淡淡一笑。
走到石桌邊上,素素便將一盤盤的飯菜端放出來,對兩人道:「那幾天在小桃兒那裡吃了幾道清淡菜式,覺得不錯,今天就做了,嘗嘗看?」
這倒是正合蘇青雅意,她現在對油膩的東西卻是不怎麼喜歡,坐在石桌前,看著幾道素菜,還有一點肉食。
夜易冷看了一眼,便是坐在位上,開口說道:「這些叫御膳房做就可以,你何必親自的動手。」
素素擺放菜餚的手微微一頓,將百米飯放到他的面前,輕笑道:「哥哥不記得了,以前我也是這樣做飯的,這只是我喜歡這樣做而已。而且更安全不是嗎?哥哥不是也喜歡我做的飯菜嗎?」
夜易冷沒有多言,以往的事情現在他還沒有什麼頭緒,端著飯碗就開始吃。
三人吃飯還是如同往日一樣的平靜,蘇青雅吃了幾口就有些吃不下去,素素也看出她吃的少,微微遲疑開口道:「你身體還未好,還是多吃一些好。」
蘇青雅點頭,剛剛再吃下去一口青菜,突然就感覺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喉嚨,她面色微微一變,猛的站了起來。
她的動作有些偏急,引得正在吃飯的兩人皆是抬頭朝她看來。夜易冷問道:「怎麼了?」她臉上怎麼那麼白?這些天真的累壞了?他微微皺眉,聲音放緩,道:「你回去休息吧。」
「好!」蘇青雅答應一聲,就快速的離開。
近來的症狀都有些頻繁了,看來要去找一些可以壓制反胃嘔吐的藥。
蘇青雅想著,正好有消息傳來,綠意近些天也是有了身孕,便去她那裡看看,既可知曉一些有身孕該注意的事情,也可以掩人耳目。
一路走過,卻是在路上碰到正端著一碗湯藥走來的藥尋。藥尋見她,腳步微微一頓,開口道:「可有不舒服。」
「我沒事。」蘇青雅淡淡回道,並沒有多做停留,現在她說話都覺得一股酸氣,不由皺了皺眉頭。
藥尋微微沉默一瞬,見她要走,目光在她面容和身上打量一眼,道:「可需我看看。」
蘇青雅心中一動,藥尋的醫術她是知曉的,他竟然會這樣主動開口詢問,莫非看出什麼?面色平靜,蘇青雅淡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只是有些疲憊,可能是傷還沒有好全,容易累,我先回去休息了。」說完,就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藥尋靜靜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在她的步伐,腰間等部分仔細看了一眼,眼神微微閃動。
一會的時間,藥尋就來到夜易冷與素素兩人身邊,他們此時也正好吃飯了飯菜,他來的也正是時候。將手中的藥湯放在桌上,對夜易冷道:「主子,藥。」
「助記憶恢復的?」夜易冷端起藥碗問了一句。
藥尋點頭,素素收拾碗筷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垂眉掩去眼中黯然。
夜易冷仰頭便將藥湯喝下去,將空碗放下去。起身剛剛準備回到書房,突然想到什麼,腳步頓下,轉頭朝藥尋道:「蘇青雅似是有些問題,你去幫她看看。」
藥尋斂眉道:「剛路上碰見她,屬下提出要為她看看,她拒絕了。」
「嗯?」夜易冷疑惑一聲,想到她的性子,應該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擺了擺手,道:「那算了,下去吧。」
「是。」
隨著夜易冷的身影消失在書房內,素素收拾好碗筷,提著食盒想了一番,朝藥尋問道:「蘇青雅真的無事嗎?」她雖然與她不算特別的熟悉,但是已經相處了這般的時間,也是知曉她的一些習性,她不會挑食,哪怕是吃不下反應也不會那麼大。
藥尋微微沉默一會,在素素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來,才輕開口道:「我如今還不確定。」
「如今?不確定?確定什麼?」素素連問三聲。
藥尋靜靜看著她的面容,最終搖了搖頭。
「待知曉了,我會告訴小姐。」
素素疑惑的看他,沒有追問,藥尋不會害她,亦不會讓她難過,只要這一點她知曉便可。
連續三天,蘇青雅睡眠越發多了起來,平時與夜易冷談論政事的時間也少了許多,將宣紙上的戰用兵器一切講解的差不多,一切國家的事情並不需要她多加操心,夜易冷本事想來也是可以處理,只是煩勞一些而已。她便和他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柳生與綠意的家中。
柳生的老師便是夜易冷的謀士文川,而綠意同樣是捨不得蘇青雅的,所以他們長期皆是居住在鳳離都城的別院裡。
碧池假山,草綠花紅,水中魚兒嬉戲,一圈圈的漣漪在池水中蕩漾而開。
池邊草地木桌邊上,蘇青雅與綠意坐在一起。綠意面上全是驚喜的笑容,只是看了蘇青雅幾眼之後就漸漸消退,變得擔憂,道:「小姐,你臉色怎麼這麼白,而且比以前都要瘦了!」又是張了張口,她想問是不是夜易冷虧待她了,受委屈了,但是想到蘇青雅那性子,這話還是沒有問出口。
蘇青雅淡淡搖頭,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道:「沒什麼,只是傷還沒有好而已。」
綠意皺眉,嘀咕道:「小姐從和王……皇上在一起,就總是受傷!」
這話被她嘴裡說出來,蘇青雅轉眼一想,突然才發覺還真的和她說的一樣,這些年來她受傷的次數還真的不少。
「撲哧!」一聲輕笑,蘇青雅笑道:「還真的是,不過每次都沒有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小姐!」對她這樣隨意灑脫的姿態,綠意既是無奈又是心疼。
「不說這些了。」蘇青雅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伸手就撫摸了上去,戲謔道:「怎麼樣?要當母親了是不是很開心?」
「小姐!」綠意面上微微一紅,然後也撫摸上自己的肚子,眼中儘是滿滿的溫柔,低聲道:「嗯,很開心的。」
蘇青雅看得也是欣慰。
這些年她過的也算不錯,柳生對她也負責,雖然娶了兩房小妾,這還是綠意主動幫他尋的,這一點就讓蘇青雅無言,但是她古人的心思,她也不想多去管,說多了也是無用。
雖說是娶了兩房小妾,但是柳生對她的關注並沒有減少,關切有加。或許的是因為綠意和她,夜易冷等人的關係,所以那些小妾也安分的很,對她夜很是尊敬,這對綠意來說,已經覺得是非常好的生活。
「看來人一當母親了,性子也成熟不少。」蘇青雅笑看綠意那張充滿母性光彩的臉蛋打趣道。
綠意無奈的看她一眼,清秀的小臉配上這表情倒是有著幾番的韻味。
又是閒聊了幾句,蘇青雅就問道:「綠意,你有身孕的時候,會經常忍不住乾嘔嗎?」
一提到這個問題,綠意面色就有些苦了,道:「嗯,自然是會的,那感覺真難受,不過現在已經好了一些。」
「哦?怎麼做到的?」蘇青雅坐回椅子上,饒有興趣的問道。
綠意也不在意,便說道:「這個啊,找了大夫開了一些藥,再便是吃一些防嘔的食物,隨著時間,就慢慢少了。」
「那有身孕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蘇青雅想了想,問道:「例不能吃什麼。」她雖大概知道一些孕婦的事情,但是卻根本不瞭解的徹底,畢竟她以前根本就沒有懷孕過,也沒有去想。
綠意詫異道:「小姐為什麼這麼在意身孕的事情?」隨即,她目光微微睜大,盯著蘇青雅面色和她的肚子,驚喜道:「莫非小姐你也有……」
話沒有說完,蘇青雅風淡雲輕的說道:「別想了,沒有。」
「嗯?」綠意不由有些失望,疑惑道:「那小姐為什麼要知道這些呢?」
蘇青雅笑道:「現在沒有,以後就不會有了嗎?難得來看你,剛好就了一些這方面的事情,等以後我有了身孕就不用受苦了。」
她說這些話很是坦然,綠意看得不禁又是一陣哭笑不得,心道: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這樣她放心不少。
「這樣啊,那小姐你可要好好記下了,畢竟身孕可是大事情,若是小姐有了身孕,那可是的皇子呢!」綠意高興的說道:「我聽說,第一個給皇上誕下子嗣的人,一定可以是皇后,孩兒一定是太子呢!而且小姐和皇上這麼相愛,這事就更加肯定了吧!」
蘇青雅聞言,知曉她只是單純的為她高興,知道這個事情,並沒參加任何心機和利益。打趣道:「這話可不要隨便說,要不然就是麻煩。」
「啊!」綠意一聽一會才轉過神來,連忙閉口。
眼見蘇青雅失笑的模樣,就知道自己又被她給看戲了,氣也不是,怒也不是,只有呼出一口氣,道:「小姐,你怎麼總是這樣。」隨後起身,說著:「小姐不是想要知道有身孕的人不能吃什麼嗎?我有用記下來,剛好可以給小姐呢。」
「哦?」蘇青雅也起身,跟隨她走去。笑道:「用紙記下來?」
「對啊,是柳生記的!」綠意面色泛笑,皆是幸福歡樂。
「他也有心了,你這樣的性格,的確是記下來才好些。」
綠意一開始也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了房間才明白過來。張了張口,沒有說話,這要是說了,不就是承認自己的性子記不下東西嘛?
將一個小櫃子打開,就從中將宣紙都拿了出來,遞給蘇青雅,道:「就是這些了,不能吃的,不能做的,安胎藥,止嘔藥什麼的都在上面了。」說這話,綠意口氣既是幸福又是有些無奈不甘。
蘇青雅想了想,就知道這上面一定是規矩太多。笑著就拿著坐在一旁看起來,這一看才發現這懷孕的確是大學問,不能吃的東西真的挺多,至於不能做的事情,上面寫的都是針對綠意而來的。
蘇青雅仔細的看了幾遍,就將之全部記了下來,將宣紙都遞還給綠意。
「小姐,你這是?」綠意不明。
蘇青雅笑道:「看你把這幾張紙都放得好好的在盒子裡,你心裡只怕對這是珍貴的很吧。」綠意面上一紅,剛剛準備否認,蘇青雅已經先開口道:「好了,這些我都記下了,真的不用那些紙。」
綠意只有將宣紙小心的收回來,又放回了盒子裡。
蘇青雅好笑的看著她的動作,心中再次想到或許簡單也是一種幸福,至少綠意就是如此,一些簡單的事情就可以讓她非常的快樂。
「對了,以後不管是誰問起,你就說我來找你只是裡聊聊,看看你和你的孩子。」蘇青雅提醒道。
「嗯?為什麼?」這有需要隱瞞嗎?
蘇青雅淡道:「只是免得麻煩而已。」說著就與她對視在一起。
綠意也就點了點頭,認真道:「小姐不讓說,綠意是自然不會說的。」
很多時候,許多事情,綠意不需要她的答案,只要她的一聲吩咐,她就會自然的答應下來。
蘇青雅也知道她對自己的事情是說到必做,也就點了點頭,笑道:「這些就在你這多住幾天吧,你這滿舒服,不會不歡迎吧?」
綠意聽到這話頓時歡喜起來,「小姐要住多久都行!」
她在這裡並沒有多少朋友,又因為懷有身孕,柳生更是不讓她出門。如今蘇青雅的到來卻是讓她無比的歡喜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許多,哪怕蘇青雅說話時總是讓她無語的多,但是從以往就習慣了,而且不得不說,這樣反而讓她格外的放鬆。
蘇青雅看她這般的模樣,心想以往的確是太少過來了,這些也剛好算是讓自己休息放鬆一番。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9:09
第九十章
軒元殿書房,蘇青雅緩緩走來,沒有一人阻攔。
開門一進入其中,並不見一人,她今日突然回來,夜易冷也不知曉,所以不在這裡也是可能。
案几上的折子並沒有整理,想是昨天還沒有看完的,隨意的放在上面。蘇青雅走上去,隨手就拿了一張翻看起來,目光微微一定,面上清淡的微微笑意也是頓了下來。
立後?
「……」要是以往,這樣的折子必然是被丟棄,不會這樣放在案几上。而且從這折子放著的位置和角度來看,夜易冷必然是認真看了,而且並未是隨意丟棄,而是用放的在一旁上。
「呵呵。」蘇青雅將折子放下,不禁輕然笑了一聲。果然嗎?這樣的結果她早就已經想到過,甚至早就知道他失憶的時候就已經預測過,也……已經想好了結果。
或許她的確自私或者是如何,偏偏她就是這麼理智的將所有一切都為自己想好了退路。
忘記了,一切就都忘記了,哪怕將來想起來又如何,做過就是做過,她無法容忍,哪怕只是曾經。
「夜易冷,你到底會怎麼做?」莫名的喃喃一聲,蘇青雅伸手輕輕撫摸著肚子,從一切特徵來看,她已經懷孕到已經兩個多月,再過一兩個月只怕就會看出特徵出來了,在那之前總是要做好決定的。
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
蘇青雅手指微微握緊,再次看了一眼折子,轉身離去。
「你說蘇青雅來過?」夜易冷走到書房,聽到門口侍衛的回報。
「回皇上,蘇謀士來了一會便走了。」
夜易冷眼瞳微微一深,點頭沒有再言語,步入書房內。
一上案幾邊上,夜易冷一看看去就明瞭的看出其上的變化。果然,上面的折子被翻看過,包裹那立後的折子。
坐在椅子上,夜易冷微皺起眉頭,眼中一閃而過疲憊。最近國勢越來越緊繃,哪怕有著蘇青雅所畫的戰略武器,卻也需要時間才行,如今鳳離需要的就是時間,而沒有的正也是時間。
立後,立素素,也便是雲央雪為後,這是解決事情的最佳辦法,也是最簡單的辦法。
在他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只是那個女子,蘇青雅,她的存在卻讓他猶豫了。
這段時間過去,他隱隱約約也想起一些過去的時間,卻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就連他,最需要的也同樣是時間。
「一個女子而已,莫非她真的想要獨霸後宮?」夜易冷低啞說道,嘴邊略含一分諷刺,赤紅的眼瞳中卻是一片的複雜和深沉。他突然覺得,這件在所有人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若是真的做了,可能會成為他最後悔的事情。
這些莫名的感覺讓他煩躁又猶豫,做任何的事情都變得不合常理,而這一切全是因為蘇青雅。
越是這樣,卻也讓他明白,只怕她對他的影響比預想中的還要大,他越發的小心翼翼,不願自己做錯。可偏偏什麼都想不起來,又覺得違背了自己的想法,一切都變得複雜而煩躁起來。
握著椅把的手徒然收緊,生生將之捏碎,夜易冷薄唇也不禁微微抿了起來。
時間緩緩過去,轉眼數日。
多日來,蘇青雅常常呆在綠意家中便是幾天時間,又因身體原因,不易熬夜疲勞,夜易冷又為公務的事情繁忙,兩人見面的次數也不禁少了起來。
青石鋪地,兩旁菊花盛開,甚黃的顏色一片,薩是奢華好看。
蘇青雅走在其中,心情不由微好,嘴角也泛起淺淺笑意,嗅著傳入鼻尖的菊香。
「見過蘇小姐。」路過的宮女皆恭敬的行禮,其中神色之間有那麼一瞬的不自然。
蘇青雅淡淡點頭,並沒有去猜測她們這般的原因,只是剛剛又走了不久,就不用想也明白過來。
不遠處,碧綠水池,白玉長廊,水中亭榭,一男一女一同坐在其中,女子白衣黑髮,美艷無邊,男子皇袍赤目,絕世無雙,坐在一起當真是這比御花園的風景皆要來得美麗。
這兩人可不就是素素和夜易冷。
蘇青雅靜靜看著,臉上的笑容不退,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或許有的時候哪怕已經想到了一切,也為自己想好了一切,真正看到的時候,難受還是無法避免的。
她微微側看眼睛,緩緩轉身就走。
亭榭中,素素轉目掩去其中的苦笑,也在這一瞬看到蘇青雅轉身而去的背影,目光一頓,口齒張合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再轉頭看向夜易冷,道:「哥哥的意思是說,只是給我這雲央雪身份一個名分而已對嗎?」
「沒錯。」夜易冷平淡說道,眼波微微流轉。
素素沉默一瞬,低聲問道:「哥哥,你真的那麼愛蘇青雅嗎?」
「愛?」夜易冷思緒了一番,淡聲道:「愛不愛我現在並不知道,不過現在至少習慣她在身邊。」
習慣?素素心頭一震,更加的酸澀起來。有的時候,習慣比情感更加的深刻,一個習慣的形成多麼的困難,而她在他的身邊已經成為了習慣,那麼若是她不見了,他又如何能夠釋懷,如何能夠忘卻?
「哪怕已經忘記了所有,哥哥還是放不開她嗎?」素素似自語的喃喃,眼瞳之中難以自控的閃動一抹悲涼。
放開她?
夜易冷想到這個可能,心頭卻是收縮了一下,手指便也微微一抖,一緊一鬆,沒有言語。
素素自然知曉他這樣便算是默認了。她沉默一瞬,突然開口說道:「哥哥,你忘記了嗎?能夠給你生出子嗣的只有我。」
夜易冷眼瞳猛然一深,低沉道:「素素,這並不是一定的。」
「可是,哥哥,你知道你與蘇青雅多久了嗎?已經幾年了,但是她到如今還是沒有身孕!」素素抿唇,目光複雜,道:「就算她往後有可能身孕,也有多少可能是純血?」
「素素。」夜易冷目光一瞬嚴厲。心中卻是一緊,他什麼時候打算只能蘇青雅為他生下子嗣了?可是現在他說這些話有是做什麼?
素素眼波顫動幾下,一下止住了聲音,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輕聲道:「對不起,哥哥,我並不是有意要這樣說。」她終究是有些嫉妒了,就算是他失去了和她在一起的記憶,卻有著和自己以往的一切,自己卻還是沒有辦法比過蘇青雅,這將她一切的驕傲都被一點點消磨。
輕輕一笑,素素恢復平時的恬靜安雅,道:「就按哥哥說的做吧,如此盡早成婚如何?」
「我會安排。」夜易冷站起身,欲要離開時,腳步微微一頓,轉頭看向還在位置上的素素,聲音放緩道:「素素,我並非你的良人。」從以往他只是將她當做妹妹的存在,知曉她的感情,但是如今卻始終沒有娶她的心思。
素素仰頭微微一笑,道:「哥哥,這句話,你以前就和我說過了。」只是我還是無法聽進去而已。
夜易冷眉頭輕一弊,抬步離開。
菊花盛開,繁華勝麗,卻已經入不了蘇青雅的眼。
她緩緩的走,走的不快不慢,但是心臟還是微微緊縮。不久,目光之中,看到前方走來藥尋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淺藍的衣袍,清冷著面色,在靠近她的時候停下腳步。
「怎麼?」蘇青雅目光微微一閃,隨口問道。他不會隨便在她的身邊停下,如今的她在這裡最不願的就是見到他,藥尋的醫術和這些天突然對她的靠近,都讓她隱隱覺得他會發生什麼。
話語剛剛問完,一陣說不清的味道突然從他的身上傳入她的鼻尖。這味道說不清是香還是熏,並不難聞,但是剛剛被她吸入,就讓蘇青雅面色微微一變,皺起了眉頭。
藥尋斂下眉目對她搖了搖頭,並沒有多看她,就繼續往前走。
「唔!」直到他走出一段路,蘇青雅才用手摀住口齒,見湧上喉嚨的酸楚嚥了回去。
那是什麼味道,他是故意還是無意?不對,他以往身上並不會有這些味道,哪怕是藥香,一般只會是草藥的香味。
「該死!」蘇青雅暗罵一句,只是下一刻她就釋然了。若是藥尋要告訴夜易冷的話,應該在懷疑的時候就告訴了,至於此事竟然這樣試探她,那麼很有可能並不是要告訴夜易冷,那麼能過讓他這樣做的人……
素素!
只有素素!
若是素素的話,只要不告訴夜易冷,其他人知曉並不算什麼,只要不是他。
蘇青雅微微彎著身子喘息,乾嘔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池中亭榭。
藥尋一臉沉默的走來,就看到坐在其中靜靜發著呆的素素。她靠在柱子上,看著平靜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身邊皆是一陣悲涼之感。
感覺到身邊有人的靠近,素素輕笑一聲,沒有轉目,看著湖水,淡笑說道:「你來了啊。」不用看,她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藥尋無聲的站在她的身邊,聽著她輕輕說道:「尋,你說,為什麼失憶了,我都還是會輸?」
素素本以為他依舊會像以前一樣靜靜聽著她的嘮叨,不會回答,但是這一次,他卻突然開口了。
「感情,控制不住。」
素素轉頭朝他看來,就見他清澈專注的目光,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實際也是他自己聽的。素素默默看著他,哪怕問了那麼多遍,她還是忍不住輕聲歎息道:「尋,你倒不會累嗎?」
藥尋泛起唇角,「不累。」
素素低笑一聲,心底複雜。
就在這會,藥尋口吻微微有些遲疑,「我已經確定了。」
「確定?」素素一時不明。
藥尋看著她,口齒張合,「蘇青雅的問題。」
「她有什麼問題?」素素這才想起他上次說的話。這段時間她也很少見到蘇青雅,所以對她的情況並不瞭解,只是聽聞她是因為那個名為了綠意的丫頭有了身孕,所以去陪伴她。
藥尋道:「她,有了身孕。」
他聲音不低不高,卻字字清晰,猶如驚雷一般的在素素的腦海炸開,腦海一瞬一片的空白。
「你,你說什麼?」
藥尋再一次確定道:「我已確定她是有了身孕。」
素素不由站起身子,與他面對面的對視,眼中一片的複雜和顫動,「怎麼會,怎麼突然就……哥哥這些天應該並沒有與她……」她身體徒然僵硬了一下,「難道是掉崖前就已經有了,只是為什麼她不說。」
藥尋沉默了一會,又道了一聲:「曾經,她受傷時,我發現她身體……也吃過罌蘿丹。」
素素聞言,腳下一個趔趄,若不是藥尋及時扶住她,只怕她已經摔倒在地上。
「你說,罌蘿丹?怎麼可能,她怎麼會有!」素素低聲喃喃,顧不上他和她的靠近,雙手似要找個依靠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藥尋搖頭,這一點他同樣不知,只是從他第一次幫她療傷,他就已經發現。
「有了罌蘿丹改善體質,難怪她的年紀,武功便那般的高。而且……有了身孕,那麼孩子……」素素面色徒然一片的淒涼,她本以為她有著優勢,至少她才能夠給哥哥生出純血的孩子,但是此時這唯一的希望都失去了,她還能堅持什麼?
「小姐……」藥尋眼中儘是擔憂。
素素身體一震,驚醒過來,抓住他衣襟的手微微收緊,問道:「尋,哥哥知道嗎?這件事情哥哥知道了嗎?」
「……主子,並不知。」藥尋輕輕說道,透徹的眸子閃動讓人心疼的微笑。
素素慢慢冷靜下來,祈求道:「尋,不要告訴哥哥,拜託你!」
「小姐。」藥尋低聲道:「你想做什麼。」
素素搖頭,跌坐回位置上,面上一片的複雜,最終輕笑了出來,只是眼中卻流出淚水。看得藥尋心頭巨震,她很少哭,很少,如今卻哭了,可見她的悲傷。
「尋。」素素無聲的流著淚水,看著碧藍的湖水,輕聲道:「我知道,我不會傷害蘇青雅,不會傷害她,我只是還想試試,最後了,真的是最後了。」她側頭,靜靜的看著他,淚水劃過面龐,微笑起來:「我已經答應用雲央雪的身份和哥哥成婚,只是一個名分,但是我……我也想要個孩子,尋,我不爭了,只要圓了我這個夢好嗎?就給我最後一個選擇好嗎?」
「好。」他從來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謝謝你,尋。」素素道謝,咬唇。
藥尋微笑道:「小姐,這裡沒別人。」
「嗚……」輕輕的一句話,猶如棉花般柔和,卻將人的悲傷全部引導出來。素素垂頭,輕輕的低咽出聲。
夜幕籠罩,燈火通明。
夜易冷回到軒元殿中,進入其中,就在床上看到那道猶如許久不見的身影。
脫去外衣,他就躺了上去,將她抱入懷裡。
蘇青雅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他的面容,眼瞳清明,顯然根本就沒有睡熟。靜靜的看著他,見他神色之間並無多少變化,也看出他並非偽裝,那麼必然是不知曉她身孕的事情。看來和猜想的一樣,素素果然沒有告訴他。
夜易冷與她對視在一起,赤紅的眼瞳在昏暗的空間中更顯魔魅,「今天看到了?」他與素素談話的時候,實際也已經注意到她的到來,只是她離開的也快,他便沒有出聲。此時說,也是一樣。
蘇青雅轉眼一想就知道他在說什麼,淡道:「嗯,看到了。」
夜易冷目光平淡,卻將她整個神情看在眼中,不錯過一絲一毫,道:「我會立雲央雪為後。」
「嗯。」
她平淡反應讓他莫名說不清的空茫,就好像想抓什麼又抓不住,又是道:「只是一個名分。」
蘇青雅太目看他一眼,笑道:「也就是說不會和她合房對嗎?」
「嫉妒了?」夜易冷手指輕輕佻起她的下巴。
蘇青雅也不躲開,淡笑道:「算不上,反正只是一個名分而已。」
夜易冷沉默,深深看她一眼,道:「你真的不在意?」
「若是我說我在意,你會不立嗎?」蘇青雅反問。
「撲哧」一聲笑,夜易冷深視她,淡道:「這麼小心眼可不好。」若是其他的女子,他何須這般的多加言語,只是到了她這,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說出今日與素素說的話。
可是我就是這麼的小心眼,從來沒有否認過。蘇青雅但笑不語,閉眼睡覺。
她這般的漠視卻讓夜易冷那股說不清的感覺更加濃郁,抱著她的收不由收緊一些。
蘇青雅也不睜眼,直接開口道:「輕點,難受。」她可不弄讓身體受到什麼傷害。一會發覺他的手力的確小了,隨之而來還有他的問話:「蘇青雅,你在想什麼……」
「什麼想什麼?睡覺啊!」她答的理所當然,沒有多餘的情緒。
夜易冷微微弊眉,難道是他想多了?為什麼會覺得有股說不清的不安。
她又能給他什麼不安?
他記不得,記不得所以許多事情想不透,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29:45
第九十一章
「你要去綠意那裡住?」
剛剛下朝回來的夜易冷,一眼就坐在殿外的石桌邊上的蘇青雅,黑色簡約男袍,頭髮亦是梳理的簡單,一張素白的臉蛋暴露在外邊,眉目如畫,眼波看似清淨柔和,又內含凌烈。
而她一開口,就是與他說這些日子要去綠意那裡。
綠意這個人,他已經打聽過,正是她原來的丫鬟,與她情同姐妹。
「沒錯。」蘇青雅淡淡答道,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白水。
夜易冷隨著坐在她的對面,問道:「為什麼?」
「呵呵。」蘇青雅仰頭笑了一下,隨意道:「這有什麼好為什麼的,綠意肚子越來越大了,心情總是不好,剛好,這些天我也並不想呆在皇宮裡,就去她那裡住住不好嗎?」
「你心情不好。」夜易冷眼波流轉,口吻略一遲疑,暗沉:「因為立後之事?」
「沒錯。」蘇青雅坦然答道,淡眼看著他。意思好像是在說,難道不該心情不好嗎?
夜易冷口齒微微一啟,沒有言語,看了一眼她喝著的白水,這些天她吃的東西越來越淡了,偶爾才會吃一些肉食,卻是心情不好吧。如此坦然的告訴他不高興,心情不好,卻並沒有阻止,這或者該說,還該感謝她麼?
為自己的想法而嗤笑一聲,夜易冷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讓她冷靜一些也好。
「嗯。」蘇青雅微笑,就算他不答應,她也會離去。
白水入口無味,連微微的熱度也讓她感覺不到什麼溫暖。
喝了幾口,蘇青雅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站了起身,也不打什麼招呼的抬步離開。
夜易冷眉頭微微一弊,轉頭看向她的背影,手掌剛剛一伸欲要抓住她,卻又生生的止住。
蘇青雅走的不快也不慢,身邊的景色慢慢流轉而去,迎面而來,便是那提著食盒而來的明白明麗的身影,陽光下,明白色的裝扮與她成為鮮明的比對。
素素眼瞳微微一顫,她早就想到她們會碰面,她也是做好了準備才再一次的提食盒而來,這次做的多是一些對胎兒有助的菜餚,只是她卻依舊有種無法釋然的束縛,她終究是耍了手段。
她們各自都明白。
兩人慢慢靠近,素素就見她面色平常甚至還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與往日沒有半分的不同。
「蘇……」青雅!素素卻是有些無言以對。
蘇青雅微笑,對她一點頭,就不言語的繼續行走。
既然素素已經知道了,她也不多言去提醒,說了說不定還適得其反。不說素素也應該會繼續堅持自己的決定,不會將她有身孕的事情告訴夜易冷。
素素自然不知道她所想,看著她要走,面色複雜,幾番張口無聲之後,就靜靜站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才徒然呼出一口氣。
鳳離國都城,一所別院。
一身親綠色衣裙的綠意急急往一處廂房走去,兩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又驚恐的護著她,不斷說道:「夫人,夫人,您慢點,慢點啊!」
「夫人,注意石頭,小心啊!慢點走!」
一路急急而來,一眼就看到池邊樹下亭榭中的黑色纖細身影,綠意遠遠就叫道:「小姐,小姐!」
蘇青雅側眼看去,眉頭微微一皺,道:「走過來!」
綠意小跑的動作頓時一止,乖乖的一步步的走來。看得兩旁的侍女頓時鬆下一口氣,心道還是蘇小姐厲害,一句話就解決了問題。
這樣一步步的,心裡卻是異常著急的走來,終於來到蘇青雅的面前,綠意就快速的來到她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著急道:「小姐,小姐你知道嗎?告示都貼出來了!」
「什麼東西讓你這麼著急。」蘇青雅拍了拍她的手,道:「慢慢說。」
綠意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息,才說道:「皇上啊,皇上娶後啊,皇上要娶雲國長公主為後了!都貼告示了,小姐,怎麼可以這樣……」
蘇青雅擺擺手,讓她停下一瞬,抬頭目光冷淡凜冽的看向那兩個侍女,道:「你們去拿些糕點來,不要太甜的。」
「是。」兩名侍女應著,就轉身離開。
拉過綠意坐在一邊,蘇青雅才道:「綠意,雖然這是你的家,哪怕那兩個侍女沒有惡意,但是誰也說不准她們會不會失口把你的話說出去,給有心人聽到。和我一起的時候可以隨便說話,但是有別人在旁邊的時候,你該學會一些注意。」
綠意雖然本性沒有多少變化,但是這些年過去,也是明白了許多,一聽她這話,就點了點頭。
蘇青雅也笑了,之後隨意道:「你剛剛說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嗯?知道了?可是小姐!」綠意面色不平又難過,低聲道:「我一直認為小姐和皇上必然是真相相愛的,皇后也定然是小姐的,如今卻成了那雲國的長公主。小姐,你不在意嗎?你不難過嗎?」
蘇青雅微笑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難過有用嗎?」雖是這樣說,難過也是必然的,只是難過……有用嗎?既然無用,那不如將那難過的時間,拿來做些更重要的準備。
綠意苦著臉看她,說道:「小姐,你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從來都不表現出難受來,這樣誰會注意到你難受啊!總會誤會你是無情!」
「呵呵。」蘇青雅不禁笑出聲來,看著她的目光柔和,道:「綠意,看起來最粗線條的是你,但是現在看來你瞭解的好像還挺多啊。」
「小姐!」綠意無奈一聲叫喊。
「我可是和小姐一起長大的啊!」頓了一下,她面色微微變化,又說道:「雖然從十四歲那年,小姐突然性情大變。」
蘇青雅但笑不語,靠在護欄上,淡淡看著滿片的池水。腦中突然想起夜易冷那雙溫柔深邃的赤紅眼瞳,隨即又變成冷諷深沉。
「小姐。」綠意坐在她的身邊,輕輕說道:「你真的不在意嗎?」
蘇青雅隨意應道:「怎麼可能不在意。」
「那你?」綠意不明白,那為什麼小姐還能這樣平靜的呆在在這裡,對了,是為了逃避嗎?她突然腦海一亮,聲音一提道:「對了,小姐,哪怕不是皇后,只要皇上喜歡你,你也喜歡皇上,做皇上的貴妃也是可以啊!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蘇青雅聞言,雙眼微微瞇起來,其中冷漠光彩一閃而逝,口吻輕緩:「綠意,你這樣想?」
綠意想說難道不可以嗎?但是看著蘇青雅的側容,卻發現這樣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口,只有一聲低低的呼喊:「小姐。」
「呼。」蘇青雅呼出一口氣,轉頭看向她,道:「綠意,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的話嗎?」
綠意道:「小姐和我說的話很多,是哪句?」
蘇青雅被她樂到了,字字清晰道:「夜易冷給我休書那天的話。」
綠意仔細一想,面上就是一呆。
「綠意,我不會共侍一夫。」
那日,她就是釋然笑著,輕輕說著在這個世界上驚世駭俗的話。
「能和我一起的男人必須只有我一個妻子,能與我相持又信任我的人,當然……必須也是互相都有感覺的人。」
「在這個世界找這樣的男人還真的有些難度,要是沒有,那就不要了。」
每一句話都生生震動在綠意的心裡,讓她久久呆立,一時難以回神,自然記得清清楚楚。
綠意驚慌的看著蘇青雅,緊緊抓住她的手掌,遲疑道:「小姐,你突然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小姐,你想要做什麼?」
「綠意,你其實是懂我的不是嗎?」蘇青雅回握她的手掌。
綠意無言以對,她已快要為人母,又怎麼會什麼都不懂。一會,她才低聲道:「小姐,難道你這些天在這裡,不是為了逃避,還是為了做什麼嗎?」
蘇青雅微笑不語,亦是已經面對她默認。
綠意眼瞳微微一睜大,小口也是張開,但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小姐,有什麼我可以做的話,小姐只管開口。」只要是小姐想要做的,她不需要理由,站在她的這邊。
蘇青雅淡笑道:「你只要,好好養身子,生孩子就行了,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用說。」
綠意點了點頭,沒有強求。
近約一個月,鳳離國舉國歡慶,皇上大婚娶後之日,兩國來使。
鳳離都城百姓跪拜,皇上皇后同轎,一路而過,紅綢如火,鑼鼓奏樂震天,一片的奢華高貴,繁鬧之色。
轎內,素素看著身邊的夜易冷,一身鳳裝的她,畫著精美妝容,美艷動人。只是對這般的美人,夜易冷絲毫不為所動,此時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神色之間不時變化。
「哥哥。」素素輕聲叫道。
夜易冷側頭看她。
素素溫婉一笑,道:「這一天,素素從小就在期盼。」頓了一下,「雖然只是一個儀式,一個名分,素素還是很高興。」
「素素。」
素素伸手,擋住他的唇,道:「哥哥不用說,素素都知道。」但見他頭微微一偏,離開她的手指。素素心下一顫,收回手只當沒有注意到,略一遲疑,就道:「哥哥,你可是在想蘇青雅。」
夜易冷微微一挑眉,沒有說話,便是默認了。
素素眉頭輕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道:「哥哥,就今天不想可以嗎?想來,蘇青雅今天不會來參加婚宴吧。」
夜易冷眼波幽深流轉,一手撐在把手上,支撐著下巴。她不會來?常理來說應是不會來的,只是他卻依舊有些莫名的說不出的感受,就好像有什麼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一種手裡的東西即將掉落消失一般,怎麼也定不下心來。
一路游過鳳離都城大道,入了皇城,舉行禮儀,直到夜裡,婚宴開始。
寬敞的宮殿,足足立足上千人亦是沒有擁擠,夜易冷和素素穿著喜袍,俊男美女,皆是無比只之容,站立在一起,格外的迷人。在眾人的一杯杯的敬酒和祝賀下,歡樂氣氛顯露無疑。
不久,素素便先行去了太和殿中等候,夜易冷依舊在宴會中與眾人飲酒暢談。
無多少人注意的角落,黑袍纖細身影端坐在那裡,動作灑脫隨意,神情淡靜,眼瞳半瞇的看著眼前一切,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個灼灼佳公子。
也有人仔細看她幾眼後就將她認了出來,卻沒有聲張,這個時候可是立後婚宴,誰也不想弄出什麼亂子。看她的目光太多,可憐,可惜,感歎,複雜,等等,太多。
蘇青雅從容以對,看著帶著表情面具應付眾人的夜易冷,淡淡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剛剛欲要喝下去,眼瞳微微一動,手上動作一頓,就放了回去,一手輕輕撫摸過小腹。怎麼可以為了他而傷害你呢。
「青雅。」輕聲的呼喊,穿著華貴淺藍錦袍的楊瀾走到了她的身邊。
蘇青雅冷淡看他一眼。
楊瀾眉目閃過一抹憂慮和微怒,坐在她的身邊,「青雅,你該明白了。」
蘇青雅沉默一瞬,淡淡的微笑,道:「楊瀾,要說明白兩個字,你又明白了?」
「你……」楊瀾微微色變。
蘇青雅不為所動,隨意道:「你該明白我對你根本不可能,但是還是死死抓著。有些事情明白了,也是改變不了的,你自己就是一個例子不是嗎?」
說完,她就站起身,懶得和他多說下去。
楊瀾一把抓住她的手,面對她投來的冷淡目光,眼瞳輕瞇,閃過一抹受傷還有黯然的怒氣:「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他就如此讓你癡戀不放?你看看,看清楚,他已經立別人為後,這樣,你還要與他一起!?」
「不。」淡淡的一聲傳來。
楊瀾一怔。
蘇青雅甩手在這時候擺脫了他的束縛,抬步繼續往外走。身姿纖細,黑衣簡約,這一個背影,看癡了幾人?
楊瀾恍然回神,一大不步就跟了上去,欲要再次抓住她,卻被她躲開。他沉聲問道:「你剛剛的那聲不是什麼意思?」他的問話聲音不小,但是在繁鬧的宴會上完全不被注意。
「字面上的意思。」蘇青雅頭也不回。
婚宴中央,夜易冷手中的杯子差點被生生捏碎,他眼瞳透過一切直至看向那個黑衣身影。她怎麼回來?
不對,她會來不該奇怪,她本就是不該用常理去想的女子。
「等等!」楊瀾卻依舊不願放棄。
蘇青雅側頭,看向的卻不是他,而是透過一切與夜易冷看在了一起。她微微安撫的一笑,眼中卻含警告,掃了一眼周圍。
這裡是婚宴,要是他現在有什麼異動的話,不止是他的安排毀了,連她的步驟也跟著毀。
她可以直接走,但是終究是前來看了這場婚宴,或許是為了見最後一面,亦或者是為了讓心下決定更加的徹底?
夜易冷腳步生生一頓,面色冷沉的看著她。
蘇青雅瞇眼淡笑,口齒微微張合,無聲的說:「我沒事,你繼續。」
說完就在他能夠看到的視線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楊瀾手掌緊握一起,一眼掃過夜易冷,與他同樣冷諷的視線對視在一起,一會各自收回目光。楊瀾不明白,她不會隨便說出莫名的話,她那聲不到底是什麼的意思?又是否是他想的那般?
眼見蘇青雅已經半掩著眼睛,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他只有將所有的話都收入口中,靜靜的坐在她的旁邊,只要跟在她的身邊的話,自然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時間漸漸過去,宴會已經接近了尾聲,夜易冷也在眾人的擁戴下,前往洞房之處。
臨走前,他目光沒有離開蘇青雅,而蘇青雅神色之間也並無多少變化,便是無言不發的竟然隨著眾人一起跟隨他洞房之處。
房間裡,燈火昏暗曖昧,夜易冷微帶著幾分酒氣被送入其中。
外面的人也在漸漸離開,只餘下一些特殊的人物偷偷的觀察著,關注裡面的動靜。
「哥哥。」素素從床上站起來,她頭戴華麗鳳冠,一排珍珠掉在面前,擋去她不少的容顏。她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欲要扶他。
夜易冷擺擺手,淡道:「我沒事。」
素素沒有言語,還是將他領到桌子邊坐下,倒了兩杯酒水,在夜易冷投來的疑惑深沉目光下,素素輕聲道:「哥哥,我知曉。只是既然是要做戲,那便給素素一個完整的夢好嗎?」
夜易冷卻是心神不定,此時腦海不斷的跳動,就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一出,他總覺得他忽略了什麼。
素素將酒杯拿起,抵到他的面前,面色堅定而柔情,「哥哥。」
夜易冷看了她一眼,終究是拿起酒杯一口嚥了下去。隨即就站起身,往側邊窗戶走去。
「哥哥!」素素一聲叫喊,面色複雜,「你要走?」隨即她想到了什麼,道:「是蘇青雅來了對不對?」
剛剛打開窗戶,夜易冷張口欲答應,腦海突然一陣暈眩,他猛的轉頭看向素素,目光懾人之極:「素素,你在酒了放了東西!」他從來沒有想到她會算計於他,既因一時心情也因將她當做自己人而疏忽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35:01
第九十二章
「哥哥。」素素一身朱紅喜袍鳳披,仰起頭,一拍珠簾叮叮作響。她眉頭輕弊,楚楚可憐惹人憐惜,咬唇低聲道:「哥哥,我不爭了,但求你,就今天,就今天給素素一個完整好嗎?」
夜易冷扶著窗戶邊欄,眼中暗湧波動,額頭青筋微凸,「素素,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哥哥,不要再掙扎了,這藥過來今晚才會消失。」素素連忙走上去,下一刻就被夜易冷一手揮來,這一揮力道並不小,但是在藥效下卻卻素素阻攔下來。
抓住夜易冷的手掌,素素面上淒苦而堅持,說道:「哥哥,不要為難自己了,就一次,素素最後一次求你,好嗎?」
夜易冷弊眉,深深看著她,腦海一陣陣的暈眩,刺痛他的神經。
眼看夜易冷跌倒在地上,素素連忙小心的抱起他的身體,扶著他往床上走,道:「哥哥,睡一覺,過後什麼都會好的。」
「素素,你……」夜易冷手掌緊握,只覺得頭腦越來越昏沉,越是堅持便轉為刺痛,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般的刺痛,讓他幾乎要叫喊出來。
素素抿唇,不言語,將他領到床上,拉著他的手便為自己撩開面前珠簾,其面容已是恢復她真實的容貌,瓜子臉蛋,白雪為肌,畫著精緻的妝容更是美艷無雙。輕輕抓著他的手掌,素素低低道:「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原諒素素這一次,這次之後,素素真的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好不好?」
夜易冷嘴唇咬出血來,沒有說話,但是看著她的眼瞳亦是如同他的血液,腥紅妖異可怕。
素素側眼,掩去眼中的一絲迷茫悲痛,起身走到一邊,將房間裡的燭火吹滅。
看著眼前房中倏然黑暗,外邊,一身黑袍與黑暗融為一片。
蘇青雅身體微微一顫,眼瞳也在一刻便是幽暗,嘴角扯一道淺淡笑容,再看這一片奢華大紅瀰漫的場景,轉身緩緩走開。
楊瀾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一見她此刻的動靜,眼瞳一閃就跟了上去,問道:「青雅,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回去。」蘇青雅淡淡說道。只是她這一聲回去,卻是沒有說明回哪裡去。
眼看楊瀾再次跟來,蘇青雅腳步一頓,側眼看去,眼瞳凜冽猶刃,「楊瀾,不要跟上來。」
楊瀾眉頭微微一皺,腳步卻是停了下來,因為蘇青雅已經施展輕功快速離去。他的內力比不上她,輕功也是如此。
新房裡,隨著燭光一滅,素素便站在他的面前,解去頭上鳳冠放在一邊桌上,手指一動,身上鳳披落地,一件件大紅的喜袍也慢慢褪下去。她走到他的身邊,面上浮現一抹嫣紅,猶如百花盛開,更是美麗可人,又有多少男子可以不受誘惑。
「哥哥。」低低的喃喃,素素一抬頭就接觸他那雙無情陰曆的眸子,觸摸他衣裳的手也是一抖,一鬆一緊間,她眼瞳浮現點點水色,錯開眼,不去看,開始解他的衣裳。
「砰——!」一聲巨大的聲響響透天際,天空之中,一道紅色煙火在天空中炸開。
夜易冷的身體徒然一震,眼瞳一片的動盪,暴怒,驚慌,暴虐,複雜一片。
「該……死!」夜易冷一聲咬牙切齒的怒吼,唇瓣完全被咬出血來,他面色突然一片的漲紅。
「哥哥!你做什麼!」素素大驚,雙手連忙按住他的身體,驚叫道:「你要做什麼!那藥解不開的,這樣做只會讓你的身體受傷啊,哥哥!」
「噗!」一口鮮血猛的吐了出來,染紅他的嘴邊,夜易冷眼中光芒大懾,一掌將她推開在地。
素素恍然呆愣,看著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
夜易冷已是從床上起身,身體微微一晃,扶住床邊,一眼掃過她,冰冷暴怒。也只是一眼,他連話也不多說一句,轉身就從窗戶飛身出去。
「……為……為什麼。」素素跌坐在原地,呆呆看著大開的窗戶,好一會才恍然回神,低低的笑起來,「呵呵,這樣都不行嗎?這樣都不行嗎?連最後的一點希望都不給我嗎?嗚!」話不成話,素素最終掩面壓抑哭泣。
外邊,隨著一道煙火出現,眾人還恍然不知這是怎麼,而隨之後便是一聲連續一聲的煙火響起,天空中便被各色的煙火所不佈滿,繁華美麗動人,眾人不禁深歎,原來是要放煙火,當真是喜慶十足,不知是誰想出。
楊瀾卻是看著這漫天的煙花不禁深思,不對,一開始的那道煙花並不普通,絕對不是平常要放煙火的預示。
黑夜暗沉,月被雲霧所遮。
夜易冷一身大紅色的喜袍在黑夜中不斷的穿行,在其身邊出現一人,他開口便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回主子,蘇青雅離開了,方向並非軒元殿也並非其丫頭的府邸。」那人回答道。
夜易冷面色頓時一變,「人呢!」
「在前方所阻。」
夜易冷更是不留餘力的追趕而去。眉心不斷的跳躍,一股從來沒有過的驚恐和暴怒衝刺他的腦海,幾乎要破出。她想要做什麼?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以往變現出的不在意,全部都是虛假,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一直有種莫名的感覺,從見到蘇青雅從這裡出現,他便已經吩咐人仔細看著,只要她有一點的異動就通知他。
而這時,她真的有了動作,她這是想要……一走了之不成?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夜易冷全身的血藥都好像變得一片的冰涼。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不對!夜易冷差點要怒吼一聲,他不是忘記了什麼,而是什麼都忘記了!該死的!為什麼記不起來,記不起來!
前方,戰況已經出現在眼前,五名黑衣人將她一身黑袍的她圍繞著中間,招招只是阻擾,沒有半分的殺機,而她卻是招招凜冽,眼看就要脫離。
「蘇青雅!」一聲低怒的叫聲,夜易冷的身影便出現在這裡。
隨著他的出現,五人便是一退,站至在一邊。
蘇青雅看著他略顯狼狽的身影,衣襟處凌亂,嘴唇染血,面上更是顯得有些蒼白,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她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他,淡道:「怎麼?」
夜易冷如箭一瞬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裡!」
蘇青雅看著他,一會便是嫣然一笑,笑道:「不得不說,哪怕你失憶了,還是一點都不能小看,沒有想到竟然還安排人關注了我的動向?」
「我問你要去哪裡!」夜易冷眉頭一弊,沉沉再次問道。
蘇青雅微微吃痛,臉上笑容一止,道:「放手。」
夜易冷猶如巨石一般,紋絲不動,一雙眼睛深深注視著她,似要將她看出一個洞來。她的冷淡,讓他幾乎怒火焚天,她要做什麼,她到底要去哪裡!
第一次,他這樣的失控,理智根本沒有辦法控制情緒和身體。
「夜易冷,我叫你放手。」蘇青雅毫不退讓的和他對視在一起,眼瞳之中黝黑冷沉,竟是一身威嚴凜然。
「不放!」夜易冷怒道,咬牙切齒說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打算離開?離開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甚至這樣的話語脫口而出,沒有任何的懷疑和別的理由。
蘇青雅目光微微一定,注視著他,「離開你?你又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為什麼?為什麼?」夜易冷心臟一陣的緊縮,他自然不知道為什麼,腦袋之中一陣的刺痛。他明白,若是他記得了,他就知曉為什麼。「不准走!」他只知,絕對不可她的離開。
蘇青雅微微沉默,最後輕笑一聲,笑了出來。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也不瞞你,我的確是要走,所以,放手。」
一句話,激起他心臟一瞬的刺痛,腳下一個趔趄,一口腥味湧上喉嚨,生生的嚥下去,「蘇青雅,想都別想,你……想都別想!」
「想都別想?」蘇青雅嗤笑一聲,平靜道:「夜易冷,我很高興你現在能過追上來,但是那又如何,你不記得,你娶了她,你已經違反了未免之間的承諾。」
承諾,到底是什麼承諾?夜易冷死死抓住她的手,一動不動。
蘇青雅目光幽深,靜靜道:「夜易冷,其實我知道我自私,哪怕是在鳳離最危急的時候,我也不願意退讓半分。」頓了頓,她輕輕一笑:「從你陪我跳下懸崖的那一刻,我就想,既然如此,便是讓開一步又如何,只是一個名分為你度過難關,若你真的不會與別的女子發生關係,一切我們一起面對又如何!但是世事都不如人願。」
不管是你的失憶,還是我的孩子突然出現。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受到一點的傷害,女子有多可怕?後宮的女子又有多可怕,防不勝防!
「放手吧。」她目光如水,平靜如湖。
「……蘇青雅!」他緊緊盯著她的眼,她的面,最後徒然笑了起來,眼瞳說不盡苦痛而憤恨,「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成的!為什麼可以走的這麼簡單!」
簡單?蘇青雅微微垂眉勾了勾唇角,是啊,多麼的簡單,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安排。
她仰頭輕輕的笑,灑脫自在:「沒錯,就是這樣的簡單,從你失憶開始,我就已經有所準備和決定。」
夜易冷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從那時開始她就已經開始計劃,開始準備離開他的身邊?
「噗!」一口鮮血再也無法忍受的從喉嚨湧出,夜易冷面色更白一分,腦袋更是深深的昏沉而疼痛,哪怕他一時衝破藥效,卻還是殘留著余效。
蘇青雅眼波微微一抖,最終咬牙,手掌巧妙一動,便是要脫離他的手。
夜易冷哪裡容許她如此便離開,一瞬就追上去再次抓住她,眼瞳猙獰可怕。蘇青雅冷聲道:「放手,別讓我動手!」
「休想!」夜易冷一聲怒吼,一字一頓清晰猶如宣誓道:「你的命是我所救,就拿你一生償還,無論上碧落,下黃泉,都不可逃離我的身邊。」
蘇青雅身體猛然一震,呆呆看著他。
下一秒,她終究回神,一手輕輕拂過肚子,抬頭輕聲道:「夜易冷,就當是給我們兩人一人一次選擇怎麼樣,若是我離開之後,你不曾碰過任何一人,記得我們的一切,那麼我會回來。」
「回來?你又怎知我是否碰了別人,我又怎知你何時回來?」夜易冷笑了起來,「蘇青雅!你聰明,若是你真的想跑,我又該如何尋你!」
蘇青雅道:「你一定要攔我?」
「一定!」夜易冷紋絲不動。
「好!」蘇青雅目光徒然生冷,下一刻一掌便是毫不留情的向他打去。
「嗯?」夜易冷目光頓時浮現怒火,身體一退,躲開她的攻擊,怒道一聲:「你向我出手!?」
「既然你一定要攔,那麼動手又如何!」蘇青雅毫不退讓的說道,身體迅速後退,便是要離開。
「蘇—青—雅!」夜易冷面上一片的冰寒,聲音陰寒可怕:「你以為你走的了!?」
蘇青雅面色不變,速度不停。
「攔住她!」夜易冷一聲令下,本站在原地的五人頓時出手阻攔。
蘇青雅面若冰霜,隨著不斷的阻攔打鬥,面色也漸漸有些發白,肚子突然便是一痛,一人本並非想要打到她,卻因她這一時的停頓,一掌打在了她的肩頭。
蘇青雅悶哼一聲,跌倒在地上,卻是依舊咬牙站起來。
便是在此刻,夜易冷一瞬上前,一手扣住她的脖子,冷聲道:「你還想走?」
「走!」蘇青雅仰頭說道。
夜易冷眼瞳猙獰,扣住她脖子的手微微顫抖,卻如何也無法收緊,聲音更是咬牙切齒的發顫:「若是你敢走,我便殺了你!」
蘇青雅一動不動,面色不容置疑,一個字,清晰通徹,固若磐石:「走!」
「……」夜易冷眼瞳不斷的轉換,殺機,痛苦,最終化作無盡的悲涼一閃而逝。手指一動,鬆開她的脖子,一手摀住自己的眼瞳。
「滾!」
蘇青雅眼瞳一顫,緩緩轉身。
「快點!在我沒有後悔之前。」夜易冷手指輕輕顫抖,聲音壓抑的昏暗。
蘇青雅扶著肩頭,一個翻身上了宮牆。
「……蘇青雅。」就在此時,夜易冷突然再次開口。
蘇青雅站在宮牆上,側頭朝他看去。
夜易冷站在月下,妖異的眼瞳直視在她的身上,「記住你說的話。」
蘇青雅深深看他一眼,下一刻就躍下宮牆,消失在夜色中。
「咳咳,唔!」直到拿到黑色纖細身影消失在視線,夜易冷身體終是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摀住唇口的大掌只沾染猩紅。
蘇青雅,蘇青雅!哈哈哈,死也要走!真是可笑。
夜易冷不禁苦笑出聲,心臟一陣陣的抽搐,身體搖搖欲墜。他何嘗這般的窩囊,竟然還想要挽留?
「哈哈哈,可笑!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而已啊!」
夜色正濃,鳳離都城街道已經完全黑暗,只有幾間店面外掛著昏暗的燈籠。
一路的奔跑,總算到了夜遊街一條巷口,蘇青雅終究無法忍受的靠在牆邊一口嘔吐出來,混合著血水。
「咦?這是哪來的小美人?在這做什麼呢?」
一道污穢的聲音傳來,卻見一名身穿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走來,驚異又隱晦的看著她。
「滾!」蘇青雅一眼冷然的朝他看去,一聲剛剛說出,又是忍不住一陣的乾嘔。
男子先是一驚,隨後見她難受的模樣,膽子便大了起來,冷哼道:「脾氣倒不小,穿著男裝就以為可以逛窯子了?還是本公子來讓你快活快活!」
眼看他的靠近,蘇青煙心中一片的殺機,顧不上身體的難受,手掌一動就要抓上他的脖子。
「卡嚓」一聲,男子驚駭的眼,便已經倒地,卻不是蘇青雅出的手。但見他身體後面出現一道高挑的身影。
「蕭墨。」蘇青雅低聲叫道。
「小姐。」蕭墨連忙上前將她扶住,說道:「我看你太久都還沒到,就先出來尋了。」
「嗯。」蘇青雅應了一聲,就由著他攙扶道:「回去,派人把這裡處理了。」
「明白。」蕭墨點頭,下一刻就小心抱起她的身子,快速的往青蓮樓而去。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35:35
第九十三章
雕樑畫柱,十里畫廊,青石鋪地。池塘流水,亭榭流紗。
「小姐,你這肚子還要多久時候孩子才出來?」
「又不是你的,著急什麼。小姐你這是男還是女?」
「我喜歡女孩兒,男孩太皮了,還是女孩兒好。」
「你又知曉?」
亭榭內,貌美女子嫻靜靠在軟塌上,一頭青絲如墨隨意用一枚白玉簪子將額前秀髮別在腦後,身穿黑色簡約群羅裙,雙目淺瞇,唇瓣淺淡笑著,一手輕輕在小腹上撫摸而過。
在她的身邊圍繞兩名女子,皆是容貌出色,少有的美人,嬉笑的談論著,行為親近又不失禮,不時就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不遠處,蕭墨端著一碗湯藥和紙策而來,看得兩女更是一笑,其中降玉輕笑道:「蕭公子對小姐可是真好,要不是人看起來小了些,不太可靠,也不失是一個良人呢?」
在她一旁的飄紅睜眼,認真笑道:「別看蕭公子好似年少,實際上卻是一個細心的人。雖然有些不正經,但是對小姐卻從來沒有失心過。」
「也是,也只有對小姐如此啊。」江雲對著榻上的蘇青雅暗示的眨了眨眼睛。
蘇青雅無奈的掃了她們兩人一眼,明知道她們是故意把這話說給她聽而已。蕭墨對她的一些想法,她不傻,自然看的出來,只是她對他卻並無情愛方面的感情。
「嘿嘿,你們說什麼我可聽到了。」蕭墨瞇眼走來,朝著兩人就是輕笑說道。聲音微小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對他已經瞭然的兩人又怎麼會真的覺得他是在不好意思,想當初沒被蘇青雅抓住之前,他可是出了名的採花賊。
「蕭公子,你可就別裝了。」江雲挑了挑眉,說道:「你要是不好意思了,太陽便打西邊出來了。」
飄紅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青雅也勾唇笑看著他,隨口道了一句:「這樣的話,降玉你明日記得早起,看看天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是。」降玉認真的回應。
蕭墨不同她們嬉鬧,將手中的藥碗遞給蘇青雅,說道:「小姐,藥。」
蘇青雅也沒有半點的推辭,捧著藥碗就慢慢喝了下去,然後放置在一邊,伸手看向他手中紙策,說道:「給我吧。」
蕭墨只有將之給她,開口說道:「小姐,你現在正有身孕,還是不要勞務的好。難不成你真的打算去查看清風門?」
蘇青雅靠在軟榻上,看著手中的資料,隨口應道:「等肚子完全長起來就真的是不能亂跑了,所以趁現在這點時間查查也好。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只要隨意看看就好,若是有危險,我自然不會去冒。」
聽她這樣說,蕭墨才算是放下一些心,她並不是會義氣用事的人。
看著手中的資料,蘇青雅輕輕放下,抬頭說道:「也就是說,現在清風門的門主就是江湖四大公子的魂公子?」
「是的。」蕭墨答道:「聽說魂公子是前任門主的親傳弟子,從門主過世就接管清風門。從他接管之後,清風門往日一般的亦正亦邪的神秘,近年來也沒有什麼大動靜。」
「嗯,試試看,是否可以相見一面。」蘇青雅靜靜靠著,看向左邊的湖水。
「是。」蕭墨知道她此時定是想到了什麼,也不多說話,給降玉兩人打了一個顏色,就將藥碗和資料紙策都收了起來。
降玉輕聲問道:「小姐,你這是要去尋清風門做什麼?」
「沒什麼。」蘇青雅淡笑一聲,道:「只是找些事情做,在好好生孩子之前,也只有這件事情好做。」
「這件事情?」飄紅也有些好奇。
蘇青雅笑道:「看看我爹那邊到底是怎麼樣的。」
「嗯?小姐的爹?」降玉微微一驚,她到現在還一直以為小姐的爹就是蘇丞相。
蘇青雅知道她們在想什麼,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和她們說過,她們自然是不知曉的。隨口道:「聽我娘說,我親生的爹是原來清風門門主,名叫殷莫。」
兩人聞言吃驚,根本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
飄紅問道:「聽說前門主殷莫已死,小姐這次去,又是為何?」
「還我娘一個心願。」蘇青雅淡道。拿出半截玉珮,靜靜看著,正是當初柳芸交給她的。想到當初她簡短的信件來說,所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關於殷莫,隨後才是這塊玉珮,也就是說她實際上最在意的終究是殷莫,殷莫死前又是否知曉她被關在丞相府,又是否知曉她有著他的孩子?一切都已經成了往事,或許去看看,查查也是一種安慰。
降玉,飄紅沒有在說話。
蘇青雅把玩手中玉珮,蘇憐素當初想要得到的玉珮,看樣子明明只有半截,想來應該還有另外半截。與鳳離有關的玉珮,鳳離國又還隱藏著什麼秘密呢?想到鳳離國,腦中便是浮現出夜易冷那張染血痛苦的面容。握著玉珮的手徒然一緊。
蘇青雅微微瞇著眼,夜易冷,若我依舊只是一人,或許還會陪伴在你的身邊,等待你恢復。但不是,我不容許我的孩子有一點不確定的危險,哪怕你不去碰那些女子,也是一樣。
氣候微涼,坐了一會,降玉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回院子裡吧?」
「好。」蘇青雅起身。
夜色如水,薄涼無邊。
鳳離皇軒元殿書房內,暗黑寂靜的空間,夜易冷靠在椅子上,一頭黑髮散落而下,並沒有束起。手指劃過桌面上擺放的一幅畫像。女子黑衣黑髮,卻作一身的男子打扮,眉目如畫,精緻柔美,眼瞳流光溢彩,笑容張揚邪肆,有些玩世不恭,又是悠然自在,便是如同一位濁世翩翩公子一般。
「蘇……青雅,女人……不對。」口中低低的喃喃,夜易冷一手按著眉心,眼中不斷閃動思索和痛苦。
日子緩緩過去,他也漸漸記起一些事情,一些普通的片段,但是這樣太慢,太慢。偏偏若是他強行記憶的話,又總會伴隨著疼痛,讓他尤其的煩躁。
「該死!」手掌緊握,夜易冷整個人猶如洩氣般的靠在椅子上。她就這般走了,毫不留情的走了,他還在奢望著什麼,竟然還想著記起她的一切?
「累了嗎?」耳邊好像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模糊的一道黑色身影對他輕輕一笑,就走到他的身邊,清涼柔軟的手指觸及他的穴位,幫他輕輕揉捏。他可以靜靜的享受,沒有一點的謹慎和防備,聽到她隨意又自然而然的說道:「累了去睡覺吧,我也累了。」恍然之間,她拉起他的手,起身而去。
夜易冷身體往前一傾,所到的空蕩差點讓他摔倒,他猝然睜開眼,一片的清明。
「夢?」轉眼四周,哪裡有拿到黑色纖細身影的存在,夜易冷面色陳冷一片,薄薄的嘴唇緊抿著,深邃得看不到底的赤紅眼瞳看著桌面上女子的畫像,一道暴虐一閃而過,伸手剛剛欲要將之撕裂,卻就在要觸碰之時生生頓了下來,轉為一揮,將旁邊的折子都推到了地上,發出「啪啪」數道相聲。
「蘇青雅,你到底是如何,才會走的這麼決然。」夜易冷憤怒低呵道,一拳打在案几上。
「卡擦」一聲,這一拳他並未用內力,桌子微微出現一道裂痕,而他的手,亦是破開。
「扣扣」敲門聲響起。
「誰!」夜易冷冷聲呵斥。這個時辰誰會來打擾。
「主子,是我。」清冷恭敬的聲音響起在門外響起。
夜易冷面色更是一沉,藥尋!坐回位子上,他若是沒有重要事情定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尋他,尤其還是在受到他的懲罰之後。
「進來。」
門「咯吱」一聲,緩緩打開,藥尋走了進來。
夜易冷冷然問道:「何事。」
藥尋垂頭道:「主子,天魂傳來消息。江湖四大公子的蓮公子想與他見面一聚,說是要談論關於清風門前任門主殷師傅的事情啊。」
「蓮公子?」夜易冷皺眉,江湖四公子他自然是知曉的,蓮公子好似是在兩年之間突然崛起,青蓮樓在江湖中也是有了名氣,說到四公子,藥尋便是四公子中的藥公子。
「蓮公子?」夜易冷剛剛欲要開口拒絕,突然腦袋一頓,又將這三字念了一遍,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之感,莫非他們見過不成?等等!腦海之中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影像,卻不清晰。
他記得當初他的確想要將蓮公子收入門下,將青蓮樓為自己所用,只是後來呢?
一張清俊爾雅的面孔突然出現他的腦海裡,穿著藍衣,一頭漆黑青絲被一段藍色綢緞束起著,站在樓梯處,仰頭眼瞇似新月,清幽的微笑,便真是一位濁世翩翩公子。
對了,那就是蓮公子,只是不對,他們應該不止見到這一次而已,否則不會如此熟悉莫名的感覺才對。
「唔。」夜易冷扶著太陽穴,皺眉閉眼仔細回想,卻依舊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子,但是從這些隱隱約約的記憶裡,說明他們絕對不止見過一次。
「主子?」藥尋叫道。
夜易冷痛苦的皺眉,沉聲問道:「藥尋,當初我可和那蓮公子有過什麼接觸?」
藥尋道:「主子層吩咐我等找尋過幾次。」
「是嗎。」記不起來,還是記不起來,夜易冷道:「藥尋,我這到底還需多久才能恢復。」
「淤積已經在慢慢消散,越到後面便會越簡單的響起,所以主子無需太在意此刻一時。」
夜易冷無言,他自然知道隨著時間會慢慢好起來,如今他想起事情比前段時間已經快了許多,只是這些卻是不夠的。
甩手靠在椅子上,夜易冷想了一下,道:「叫天魂見他,仔細關注一番,看看他到底知曉什麼。」
「是。」藥尋應道,準備退去。
夜易冷突然再次開口:「等等!」
藥尋頓下步子,抬頭看著他,等候命令。
夜易冷口齒張合一番,眼中閃動複雜光彩,忽而憤怒,忽而煩躁,最終抿唇,道:「下去吧。」
藥尋不需詢問就知曉他定是在想蘇青雅的問題,沒有多言,轉身出了書房。
「既然她要走,我何必去尋!」隨著門關上,夜易冷低低說道。目光卻看著案几上的畫像,久久不動。
青石宮道上,藥尋慢慢走到一處池邊。
月夜下,素素穿著一件簡易的衣袍,坐在那裡,察覺到他的到來才轉頭看來,問道:「哥哥還在書房嗎?」
藥尋站在她的身邊,點頭。
素素眼瞳一閃而過一抹傷痛,就恢復了平靜,這些天她亦是已經想明白。
「尋,你說我錯了嗎?」
藥尋沒有說話,他分不出,因為眼前的人是她,就算她錯了,他也無言會去聲討怪罪。
素素輕聲道:「我沒錯,我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而已,而那些一開始本就是我的。可我又錯了,錯在太堅持,看不清事實,看不清哥哥終究不會對我有情愛之意,他的心思全放在了蘇青雅的身上。」
「錯好沒錯,誰也能說的準。感情的事情,真心一起了那就什麼都是對的。」素素幽幽歎下一口氣。
沉默了好一會,她才問道:「有蘇青雅的動向了嗎?」
藥尋搖頭道:「前三日,主子不讓查,如今已經完全找尋不到跡象。」
「呵呵。」素素低笑一聲,道:「哥哥也有別捏的時候,如今苦的還是他自己,只怕他現在其實非常想要去尋她,偏偏又不願吧。」
藥尋點頭,從剛剛的書房,他已是感覺出夜易冷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可惜,蘇青雅不是普通的女子。」素素斂眼輕歎一聲,幽幽說道:「她做任何事情都滴水不漏,只怕這次也是如此,若是一開始便追尋倒是不會太難,只是三天之後,已是足夠她隱藏的時間了。」
站起身,素素說道:「若是蘇青雅真的要躲,只怕哥哥如今也是難以尋到,既然如此,身孕的事情也不必說了,只是徒添又一道煩惱而已。」
藥尋不言,跟隨在她的身旁。
一起緩緩的走,一段時間過去,素素突然開口喚道:「尋。」
「是。」
素素停下步子,深深看他一眼,道:「我知曉哥哥不會與我一起,但是如今我依舊會留在鳳離。」
藥尋看著她。
素素展顏輕輕一笑,「若是將來,蘇青雅真的回來了,而哥哥也恢復了記憶,那麼我會離開。」頓了一下,她眼睫輕輕一顫,說道:「我知曉我這般說很自私,但是……尋,那個時候,你還會陪在我的身邊嗎?」
藥尋點頭,微笑道:「只要小姐需要,我便不會離開小姐身邊。」
素素點頭,輕輕的笑了笑,沒有在說話。如今再說謝謝?還需要嗎?
……
山路大道,樹木茂密恆生。
一輛馬車緩緩而行,駕著馬車的是一名藍衣男子,帶著一個草帽,遮去了半張容顏,卻依舊下巴的白皙肌膚,一張上揚泛笑的朱唇。
馬車與普通的馬車有些略微的不同,行走在山路上也不會太過顛簸,顯然是特別佈置的。
「蕭公子,還有多久才到城鎮?」車簾裡,冒出降玉一張嬌美的容顏,朝駕車的人詢問道。
蕭墨看了看天色周圍,說道:「不久了。是不是小姐不舒服?反正不趕時間,先停下休息一下吧。」
這話說的也不假,他們的確並不是非常的趕時間,降玉縮回馬車裡,就見蘇青雅點頭,便開口道:「停車吧,只要在天黑之前到城裡就行了。」
「吁!」一拉韁繩,蕭墨就將馬車停下,翻身就下到了地面上。
車簾拉開,蘇青雅一身男子裝扮的下來,面上畫上了淡妝,面上有些蒼白,若是未看到她的神態目光,一眼看過去便只覺是一位清俊清貴有些病弱的公子,在她的身旁,降玉和飄紅兩人隨著下來。
在草地上鋪上一塊方布,四人便坐在上面,蘇青雅呼吸一口新鮮口氣,拿著酸果乾吃了幾塊,緩解身體上的微微不適。
懷孕已經三個多月,肚子還不太明顯,所以穿上男裝並不會被發現,這也是她要在靜養之前出行的原因之一。
「公子,喝水。」降玉將水壺遞給她的面前。
蘇青雅接過來,張口剛剛喝了一口,隨即眼瞳一瞇,閃過一抹冷光。
蕭墨和降玉、飄紅兩人也是頓時察覺到什麼,對視一眼,也沒有怎麼在意。
只是一些普通的山林賊寇而已,他們不動自然是沒什麼,要是他們敢不知死活的來挑釁的話,他們自然不會客氣。
此時,在山林處,正有一支隊伍靜候在那裡,其中一人便對領頭人小聲說道:「老大,他們看起來好像不怎麼樣啊,一個病秧子,兩個美人兒,還有一個小兒車伕,怎麼看都像是不知事態的富家公子。」
被叫老大的中年男子聞言,點了點頭,嘿嘿一笑。
「不錯,不錯!不僅女的美,連男的也不錯,只怕錢財也不少,這次可算是碰到肥羊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36:12
第九十四章
「上!」
山林賊寇,中年老大手持板斧,低喊一聲。
「嗖」的一聲,一枚石頭飛來,直接砸中中年老大的眉心,定在他眉心處,鮮血淌淌從上面流了下來。
「啊,呃呃……啊…」中年老大嘴巴裡發現模糊不清的音節,整個人剛剛站起,然後趔趄的向後退了幾步,兩眼無神的倒了下去,濺起一堆塵石。
「啊!」在他身邊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下一刻就驚叫出聲。
一聲聲的叫喊隨之而起,剛剛準備出動的賊寇也都驚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高手!那群人絕對不是肥羊,一定是他們。」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沒有老大的領頭,眾人就一起四散逃開,片刻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真是草寇。」降玉低聲嫌棄的啐了一句,又拿出幾塊清淡的糕點遞給蘇青雅等人。
飄紅接著糕點咬了一口,不在意的說道:「本來就是草寇,你還想他們有什麼本事不成?」
降玉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小時候便是被草寇抓住拿去賣了,要不是被青蓮樓買來培養,指不定現在成什麼樣子。吃著糕點,又是朝蕭墨仰起頭,討好笑道:「蕭公子這手彈指功夫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教教我啊?」
蕭墨眨了眨眼,不好意思道:「不算什麼,哪裡是可以交給降玉美人獻醜。」
降玉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被他這裝模作樣氣的撇開眼。
飄紅頓時笑了起來,和蕭墨斗,降玉還嫩太對。
一番休息嬉鬧之後,幾人就再次上了馬車,往城鎮中趕去。
……
夜幕降臨,覽城青蓮樓,燈籠火亮,將整個閣樓照得清晰可見,輪廓分明。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多是往其中而來,歡聲笑語,一片歡騰之色。
今天的青蓮樓格外的熱鬧,一眾權貴富有之人個個來到,只因為聽說常年穩居青蓮樓第一花魁的墨兒的姑娘今日竟然出現在這裡,如此難得的機會,哪有錯過的道理。
眼看青蓮樓一樓與二樓的廂房等位置都快坐滿,中央的台上幾名貌美妙齡女子正奏著優美音樂,眾人坐在位置上也是和身旁的女子攀談起來。
其中不太起眼的一座上,正坐著三人。
中間男子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身著暗棕色武袍,腰間佩劍,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俊朗五官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薄唇略抿,深邃內斂的目光冷淡的看著台中女子的表演。
在他的身旁左右各坐一名灰衣男子,兩人面容普通,冷淡無波,讓人一眼不會注意。但是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週身上下,不管是所坐的方位還是動作,皆是將四面八方的可疑掌握,不管發生什麼都可以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
樓內,人人歡聲笑語,款款而談,唯有此一桌沉默安靜,不為所動。
「叮叮叮——」一陣輕靈悅耳之聲響起,樓內不由一靜,眾人皆抬眼看去,便見台中幾位妙齡女子已經自動的讓開,恍然之間,一道桃紅身影翩然不知是從何而來,落在台中央。
她黑髮如泉,一絡絡的盤成髮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黛眉入鬢,略施粉黛,半面遮紗,眼含春水,輕輕一眨便似欲語還羞。桃紅色的繡牡丹羅裙著身,腰繫玉色腰帶流蘇。
如此站在台上,對著眾人瞇眼淺淺一笑,可愛嬌美,氣質迷人。
「墨兒姑娘。」不知是誰先開口叫了一聲。
樓中便是一位位的叫喚出來。
蕭墨面上表情做得毫無破綻,對著眾人便是微笑,目光在樓中不斷的掃視。
台後,降玉掩口對著飄紅就是忍笑道:「每次見蕭公子扮女兒身,都是這樣迷人,我們這群真女子都遜色了。」
「你啊!」飄紅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時候,樓中因為蕭墨的出現已經出現叫價的熱潮,一個個只求能夠與美人一聚。
蕭墨靜靜看著,目光終於落在了一處不起眼的三人座位上,這三人一看便是江湖打扮,在他所看之人中也只有這三人最有可能是應約而來的清風門門主等人,而就在看到中間男子相貌的時候,蕭墨卻是愣了一下。
好眼熟,他們絕對見過,只是在哪裡呢?他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天魂抬眼與他對視在一起,眼見他本含水羞澀的眸子一閃而過的光亮,隨即就微微皺眉好似在思緒著什麼。只當他是在思緒他們的身份,便是朝他一點頭,算是給他答案。
蕭墨從他的動作就知曉他便是應約而來的清風門門主,魂公子。只是那股熟悉感到底是在哪裡,腦中不斷的思緒著,表面上卻也不慢的微笑起來,開口打斷著了樓中的叫價,變音說道:「謝謝各位對墨兒的厚愛,只是今日,墨兒卻是為了其一人而來。」
他言語一出,樓中眾人頓時鬧騰起來,紛紛叫道:
「不知道能夠讓墨兒姑娘青睞的是何人?」
「是誰?讓我等也知曉一番?」
「墨兒姑娘,我可是對你真心一片。」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墨兒走下台來,緩緩往天魂三人的桌子方向走來。
眾人隨著他的動作看去,馬上就發現他走向的是何人,一見天魂三人的裝扮就知曉不是一般人家,而是江湖習慣廝殺的人等,頓時多數都是沒有了言語。
「魂公子。」蕭墨對著天魂施了一禮。
天魂點頭,站起來身。
蕭墨便笑道:「請隨墨兒來。」隨著近距離看向他,蕭墨更覺得熟悉,隱隱約約總覺得應該想起來,卻抓不住那一道靈光。
天魂隨著他一起走,卻見他總是不時看著自己,冷眼看著,冷淡道:「怎麼?」
這一聲響起,蕭墨腦袋總算一閃,眼睛一睜就猛然想起了到底在哪裡見過他,腳步不由頓了一下。
天魂眼神更是一冷,莫非有什麼陰謀不成?
「魂公子不要見過,我只是一時忘記向公子通傳了。」蕭墨微笑說道,面上沒有半分的異樣。
天魂冷淡看著。
蕭墨也不在意他的敵意,從剛剛想起到底在哪裡見過他之後,他也完全不怕他有什麼惡意了。對著台後的降玉招了招手,道:「降玉。」
降玉這時顯得格外的乖巧,聞到呼喊,便款款走來,輕笑道:「墨兒姑娘有何吩咐?」
蕭墨直接當著天魂的面對她道:「去通知公子,說是魂公子來了。」瞇眼微微一笑,道:「還是一位故人,公子只要想起她的好友,便會記得。」
這話說得降玉不明,天魂也聽得不明,莫非他們見過不成?所以剛剛他才會有那般的異樣?不過從這句話也讓人聽出,她並沒有半分的惡意。
「是。」降玉領命去了。
蕭墨對天魂道:「魂公子請。」
天魂自然跟上。
後院一處廂房外,蘇青雅細細妝容畫好,看著鏡中人物,清俊爾雅,黑色的衣料將身材更好可以更好的掩蓋,雖有些纖細卻並無大礙,一眼看去便是一位雋秀俊雅的公子。
「扣扣」兩道敲門聲,蘇青雅出聲道:「誰?」
「公子,是我。」降玉在外輕聲說道。
「進來。」
降玉推門進來,一見到鏡前男子打扮的蘇青雅,不由想到女子打扮的蕭墨,不禁有些失笑。正事自然不會忘,她收斂笑容,說道:「蕭公子叫我來同公子說魂公子已經到了,還是一位故人,公子只要想到自己的好友,便會記得魂公子。」末了,她又自行嘀咕一句:「我實在不懂他的意思。」
蘇青雅也是一陣思緒,故人?也就是說魂公子是她認識的人?只是她以往的記憶裡並沒有和魂公子有接觸。要說能夠是蕭墨和她一起認識的人並不多,尤其是他說想起自己的好友就會記得魂公子?她的好友更是少之又少。
這蕭墨是在和她打什麼啞謎。
「知道了,走吧。」蘇青雅站起身來。不管如何,見了就自然知道了。
一路走來,他們所約見面的地方正是院落的一處亭榭內。蘇青雅一眼看去,就見亭榭內端坐著的暗棕袍子的男子,在他的身後站立兩人,蕭墨就恭候在一旁,那人便是魂公子無疑了。
隨著蘇青雅的到來,蕭墨就對著她笑喚了一聲:「公子。」
蘇青雅點頭,抬頭就和天魂對視一起,若不是蕭墨傳來的話只怕她並不會覺得有多熟悉。此時仔細觀看一番,才發現他們以往的確應該是見過,只是印象卻不深。
要說她的好友的話……
蘇青雅腦中浮現好友二字,幾乎一個想到便是那道黑衣黑色罌蘿面具的身影,鳳流延!
隨著這個念頭出現,蘇青雅看著天魂的面龐也是一瞬有些了印象。這人可不就是她第一次見到鳳流延,為回鳳離在其下山莊借宿時為他們開門的那個男子嗎?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也就是說清風門也是鳳流延手中之物?她竟然到如今才知。
在她仔細打量天魂之時,天魂同樣在打量著他。眼看蘇青雅此時化妝的模樣,實在沒有半分的印象,想來他們卻並沒有見過才對,為何她與那名叫墨兒的女子都似見過他一般。
「蓮公子見過在下?」天魂主動開口問道。
蘇青雅微笑的收回打量目光,坐在他的對面,笑道:「的確見過。」心中已是思緒,聽他這句問話,顯然鳳流延並沒有將她就是蘇青雅的事情告訴他。只是早知道他就是清風門門主,她還不如直接找鳳流延談。
想到這裡,蘇青雅突然發現,她與鳳流延真是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
天魂皺眉,他對她終究是沒有印象。
蘇青雅看出他的想法,微笑道:「不用想了,我見過你,但是你沒有見過我而已。」沒有見過她現在這個蓮公子的樣貌和身份。隨即開門見山笑道:「你的主子是鳳流延吧。」
天魂目光頓時發生變化,冷道:「蓮公子在說笑嗎?」
「不用試探我,鳳流延和我也算是舊識了,只是近段時間有些私事,沒有見面了而已。」說到這裡,她確實有些懷念當初和他屋頂長暢談飲酒的日子,只可惜現在她有身孕,等生了孩子,定要好好再痛飲一番。
眼看天魂不為所動的神色,蘇青雅不在意的笑道:「今天請你來此也並非談這個事情,而是為其前任門主殷莫的事情。」
天魂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道出:「你想要的情報我可給你,只是需你青蓮樓幫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蘇青雅問道。
「利用青蓮樓找尋鳳離國一名蘇青雅的女子。」
天魂的話語剛剛說出,在場蘇青雅這方人皆是一怔,神色有些精彩。
天魂也發現這一點,問道:「怎麼?」
蘇青雅回神,有些哭笑不得又是不明所以。目光閃動,反問道:「這就是你們清風門想要的條件?」
「沒錯。」天魂道。
蘇青雅靠在護欄上,輕輕微笑道:「不知可以告訴我是誰想要知曉這個消息?」
天魂冷聲道:「無口奉告。」
蘇青雅也不作勉強,說道:「好,我答應。」
天魂便站起身,「待尋到蘇青雅的行蹤,你要的情報自會給你。」
「等等。」蘇青雅同是站起身來,出聲阻攔他欲要離開的步伐。見天魂轉頭,她笑道:「我想你自然是有辦法找到鳳流延,幫我告訴他一聲,我有事見他。」
天魂冷眼看她一眼,根本也不給予回答,抬步就準備繼續離開。
蘇青雅也猜到他會如此,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丟想他。
天魂反手接過,待看清手中之物的時候,面色才總算發生了變化。
那塊令牌正是曾經鳳流延給她的棘血樓令牌,也是她離開之後,隨身攜帶的物品之一。
眼看天魂停下身子,蘇青雅淡笑看著他,再次開口:「不知這次是否可以幫忙通知?」
天魂拿著令牌,再看她已是少了一份顧忌防備,說道:「靜候。」便翻身施展輕功,片刻之間越牆不見。
蕭墨這時也就走了上來,似笑非笑道:「這都自己找自己了?而且那鳳流延怎麼不知道自己屬下所辦的事情?」
蘇青雅搖頭,這也是她不明白的事情,坐回位置上,她瞇眼淡道:「等見面之後就知道了。」
蕭墨點頭,隨後沉默一會,又是疑惑道:「這魂公子竟然用前任門主的情報換取你的行蹤,而且還是讓青蓮樓來找,這更是奇怪了。要說是鳳流延的話,他本就知道你就是蘇青雅,當然不會這樣做。而又有誰還能影響到清風門到這地步。想要找你的人,應是很少很少才對。奇怪!真是奇怪!」其實不該說是很少,在他所知曉,最有可能找她也只有鳳離國的那幾位了。
蘇青雅聞言微微皺起眉頭,的確是……奇怪!
到底哪裡出來問題?
魂公子不知道她就是蘇青雅,而且前來見她,就是說明鳳流延沒有告訴過屬下她就蘇青雅這件事情,對他前來見自己的事情也是不知曉。偏偏魂公子竟然用自己師傅的情報換取青蓮樓找尋自己的回報,這更是詭異了。
「見過就自然知道了。」還是這句話,蘇青雅思緒漸漸飄遠。
蕭墨也不再言語。
連續五天時間,蘇青雅在覽城青蓮樓中生活,終是在第五日的今天得到了天魂的消息。
鳳流延答應見她,只是需是在鳳離國都城境內見面。
蘇青雅看著眼前的這個消息,已是猜想到只怕鳳流延這段時間正呆在鳳離國中。
「小姐,你怎麼打算?」蕭墨微弊眉問道。鳳離都城境內,那裡絕對是他們不怎麼願意靠近的地方。
蘇青雅淡道:「青蓮山莊也算是在都城境內,就在那裡見吧。」
見她這樣說,已是決定了,蕭墨便點頭,吩咐降玉等人收拾一切。
在第二天,他們就再次上了馬車,啟程趕往鳳離都城境內的青蓮山莊。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39:26
第九十五章 大結局
鳳離皇宮,軒元殿。
素素一身簡約白衣,提著食盒往書房走來,還沒有走到門口,其門口侍衛已經開口嚴謹說道:「皇后娘娘,皇上有令,不准你進入。皇后娘娘請回吧。」
素素腳步一頓,垂眼掩去其中的苦澀,面上卻是一片的溫婉,輕笑道:「既然如此,還請幫本宮將膳食送給皇上,皇上已經多時沒有用膳了。」
「滾!」侍衛還沒有說話,書房內已經傳來一道冷厲的呵斥。
素素面色頓時顯得悲涼,沉默一會,輕喊道:「哥哥,你已經一天未吃了。」
「朕不想說第二遍。」冷漠的聲音,猶如此寒鋒利劍傳出。
素素腳步趔趄後退一步,終究是咬唇應道:「是。」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門口的侍衛心中明瞭。別看外邊傳的什麼皇上對皇后專情疼惜無比,到如今還只有她一後,而鳳離皇宮軒元殿的宮女侍衛都知曉,皇后不斷不得寵,而且還被軟禁,連見皇上一面都難上加難。
知曉是知曉,說自然是不敢說出去的,不管如何說,她終究是皇后,雲國的長公主。
素素剛走出幾步,就見正向這邊走來的藥尋,兩人對視在一起,藥尋的步子便是慢了一分,直到她的面前停下。素素對他輕輕微笑一下,什麼也沒有說,就和他錯身而過。
藥尋一眼看著她的背影,一會在侍衛通報一聲後,進入書房內。
書房裡空寂無邊,止園路夜易冷靠在椅子上的身影。
他面上有些蒼白,頭髮未束,赤紅的眼瞳看著案几上的畫像,不斷的流轉光彩,熟悉,思緒,思念,痛苦。在藥尋進來之後,一切隱匿,只餘下平靜無波,面色冷沉看向他,冷淡問道:「什麼事情。」
藥尋靜默說道:「主子,蓮公子已經到來,傳來消息,希望主子前往青蓮山莊一見。」
「青蓮山莊?」夜易冷聽到四字,腦中頓時閃過一抹熟悉。這段時間他的記憶恢復的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快,對蘇青雅的思緒也越來越多,終究忍不住吩咐下去找尋她的身影,可是她早就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
這叫他又是怒又是痛,這女子當真走的無情之極!就這般消失的不見蹤影,或許她已經不在鳳離國之中亦然是有可能,想到這裡,他更是急不可耐,怒不可言,痛不欲生。
青蓮樓雖然並非多大的勢力,但是其的情報能力卻是廣闊之極,遍佈三國各方,若是用之來找人的確是更加容易一些。
只是沒有想到他與蓮公子竟然真的有段淵源,此時在他的案幾上還有一塊棘血樓的令牌,這是他一人可有的令牌,必然不會隨意給人,在其人手中,那麼必然就是他親手給的。
而他也確實想起了一些關於這塊令牌的記憶,對蓮公子此人也是有著不錯的印象和興趣,是個清貴爾雅而風趣的人,也是一個知識淵博,讓他欣賞之人。
若不是想到這一點記憶,只怕他也不會答應與她見面。
夜易冷眼中閃過一抹思索,既然能夠讓他產生熟悉之感,那麼他以往肯定是知曉的,只是此時卻還是有些記不起來。
「傳話的人可有說青蓮山莊在何處。」夜易冷隨聲問道。
藥尋道:「並未,只是屬下已經派人隨他去了一趟。在都城境內的話,入夜之前可歸。」他自然是知道夜易冷的情況,早就做好了他不知該怎麼去的準備。
夜易冷點頭,冷淡說道:「人回來了,再行稟告。」
「是。」藥尋應聲,便是要退去。
上頭傳來夜易冷平淡卻不容置疑的聲音:「朕的行徑,朕不希望素素再知道。」
藥尋眼波微微一跳,答了一聲:「是。」就慢慢退去。
門被關上,夜易冷目光依舊停留在案幾畫像之上,眼中盡然是複雜光彩,柔和而憤恨。
手指輕輕撫摸著畫上的女子,其動作輕柔,就好似撫摸著的便是真實的人物一般,低低強硬喃喃:「蘇青雅,逃不掉,你逃不掉,你是我的,就算是上天入地,我必將你找不出來。」
隨著記憶慢慢的恢復,以往的憤怒和堅持都變得動搖不堪。
什麼她要走便不必再去在意?如何不去在意,她在腦中的印象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如何不去在意?
想要見到她,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慾念越來越強,又如何不去在意。
既然她敢逃,他就抓回來,將她緊緊捆綁在自己的身邊,讓她無法再逃,無法!
「在哪裡呢?你會在哪裡?」長時間的思緒和勞務讓他疲憊,只是此時身邊已經沒有了那道倩影,沒有讓他忘記所有疲憊的微涼手指的觸摸。他想她,好想,好想。
他與她曾經的記憶,他越來越想快點的記起來,全部記起來,填補他心裡的空虛。
入夜。
藥尋再次出現在這裡,此時書房裡中正站立一道身影,高挑修長的身形,厚嚴簡約黑袍穿其身上,莊嚴威懾而其雅致,漆黑如墨單用一條黑色髮帶將額前的束在腦後,隨意披在背後。聽聞到開門之聲,側面看來,赫然就是夜易冷的面龐,只是他象徵性的赤紅眼瞳此時卻正在慢慢變化,猶如一趟湖水在波瀾,最後竟然轉為無光的黑色。
他並未多看藥尋,將一顆丹藥吃進口中,右手持著一張面具,抬起便緩緩帶上面容。面具為暗黑色,其上畫著血紅色的罌蘿花紋,妖治又詭異,後面一雙漆黑染墨的眼瞳猶如黑夜的深潭,平靜無波,淡涼裡一望無際,將人看入不禁沉淪,沒有盡頭。
這副樣子出現,若是蘇青雅在此的話,必然會發現,此便是她少之又少的好友,且是她最談得來而欣賞的好友——鳳流延。
「人回來了?」鳳流延,哦不,或是該說夜易冷開口詢問道,聲音比之他往日多了幾分低啞,磁性的沉啞。
藥尋道:「是的。」
夜易冷點頭,飛身出了軒元殿。
夜涼如水,已是快入冬了,樹木也開始凋零。
黑夜中恭候著的男子一見夜易冷的身影出現,低頭道:「見過主子。」
「帶路。」夜易冷並不多言。
男子領命為其帶路。
圓盤的明月下,眼前的山莊組建在密林之中,這個方位地方確實是一個風水之地,不但難以被發現,氣候與風景也是很好。
夜易冷眼中亦是流露出一抹欣賞,還有熟悉的思索,這裡他定然是來過的,其上『青蓮山莊』三字龍飛鳳舞,寫得也是賞心悅目。他目光不由的便下移而去,腦中出現一道模糊的畫面,在那裡一名身穿藏青色的袍子的俊俏公子正恭候著,然後開口說著……
「血公子,我已在此恭候多時了,我家公子正在裡邊等著你。」清朗的男子聲音響起。
夜易冷一瞬定目看去,就見他正在思索的地方已經走出一名男子,唇紅齒白,俊俏的容貌,對他友好有禮的微笑,他的笑容充滿親和力,明媚而純良。
腦中本是模糊的記憶這時猛然隨著他的出現便就像是對號入座,清晰起來,那時便也是這人來接他的,然後發生了什麼?他突然覺得是異常重要的事情,心跳也快速了一些。
蕭墨疑惑看他站立不動的身影,又是笑著開口問道:「血公子?莫非有什麼問題?」
夜易冷深深看他一眼,搖頭走了上去。
蕭墨也不多問,領著他隨意的笑道:「多時不見,血公子對在下怕是不記得了吧?」他終究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來,不過想來也沒有多少的奇怪,他和他本就沒有多少的交集,只是因為蘇青雅的關係才見過幾次而已。
夜易冷淡笑道:「是有些不記得了。」
這般不作偽的回答,反而讓蕭墨喜歡一些。也不在意,打趣說道:「呵呵,血公子可還記得去往我家公子住處的路?」
夜易冷卻是是沉默了,他看著山莊中的狀貌,只見山莊中雖然是在夜裡,但是燈籠如火,將路徑都照的通量,人群也有著不少,每個人面上都有著欣然之色,眉宇之間沒有多少的憂慮,見到他這副打扮也沒有多少的驚奇,還對他友好溫柔的微笑,讓人心中輕鬆而淡靜。
這時,竟是有幾人見了他,突然過來笑道:「呀!是你啊,有些年沒見了!你是公子的好友!」
他這一言出來,夜易冷看著他,便見只是一名普通的漢子,看向他的目光沒有半分的負面情緒,反而充滿著笑意和友善。在他的旁邊還有著幾名男女。
經他這一言出來,他們看向夜易冷也熟悉起來,畢竟夜易冷的氣質與打扮讓人印象深刻,也個個笑著說了出來:
「對了,原來是你啊!那日還和我們一起玩鬧呢!」
「那日小姐還為他跳舞啊!」
「別亂說話,小姐只是喝醉了自己想跳,未必是為他跳的吧?」
「哈哈哈,你可是嫉妒了?」
「公子,小姐才剛剛回來,他就來了,怕是要去找公子他們的,還是不要打攪人家的時候了。」
聽著他們一言一行,夜易冷對其中的公子,小姐兩個身份也是深思起來,也是聽出他與蓮公子以往的關係只怕真是不錯。而要知曉到底是如何,見到蓮公子就可知曉了。
他們說笑著,一會就離去了,蕭墨這時才抬頭對他笑道:「他們還是這樣,不過都沒有任何的惡意。」
「我知道。」夜易冷回道。惡意,善意,他自然看得很清。
這一路走得悠然自在,夜易冷看著一路的山莊景色也是心中輕鬆,喜歡,直到蕭墨帶他在一處閣樓外停下,笑著說了一聲:「血公子,請進吧。」
還未進入其中,已是聽到裡面的美好絲竹奏樂之聲,與這山莊中的一排欣欣向榮,安靜恬然的景色風氣很是相合。夜易冷嘴角不由啐上一抹輕笑,心中輕鬆而安靜的好了起來。
這蓮公子當真是有些本事,而且,以往他們只怕關係的確會是不錯吧。如今還未見到她人,他心中已是一片的輕鬆與期待之感。
門被緩緩打開,蕭墨並沒有進去。他知曉鳳流延對蘇青雅來說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她唯一的知己!知己之說,豈是說得就可得的?他看得出來,蘇青雅與鳳流延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將一些事情傾述而出,發洩。
這個時候,便是留他們二人單獨一起才是最好。
至於鳳流延會不會傷害蘇青雅?這個念頭蕭墨根本就沒有,這種莫名的信任他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便是就這樣有了。對有一些人來說,總是有一些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夜易冷一腳就踏入了門檻,看得其中的優美景色與佈置建築。
青石滿地,雕樑畫柱,池水亭軒,軟紗隨風行,月下池水粼粼,反射的光彩照耀在其上亭軒裡的美人們。
美人如畫,絳紅衣裙好似雪梅,黑髮飄飄如墨,手撫七絃琴,其絲竹美樂便是從此女芊芊玉手中而出。另一女子碧衣羅裙,嬌美如玉,皓齒粉唇,神色泛著嬌俏的笑容,可愛可人,正一邊拿著小吃放進嘴巴裡,一邊對身旁之人嬉笑說著什麼。
她身旁之人!
夜易冷從入門就看不見其他,目光直直望向那懶散靠在軟榻上的纖纖身影。
墨水般的秀髮不見其任何的裝飾,柔順的披散下來,遮去女子半張容顏,只可見其肌膚如雪,鼻挺唇粉,隨意恬淡的輕揚著。身穿黑色羅裙,有些寬鬆,也厚實,側著身子,一手擱在下巴上,不時張口吃著身邊碧衣女子喂來的吃食,不時自己伸手拿著吃。單單只是這一個畫面,就讓感覺到一股安然隨意的灑脫和愜意。
夜易冷面沉如水,卻又是說不盡的歡喜沖上心頭,讓他有些憋屈有無奈的是,這股歡喜反超過憤怒,甚至讓他無法對她發出火氣來。這個人,別說是看不見臉,哪怕是化成灰,他也絕對不會忘記!
「蘇—青—雅!」低沉的似宣告似確定似自語,夜易冷沉沉的道了出來。
這副畫面亦然是讓他感覺到熟悉,尤其是此時複雜的心情,卻是讓他有些久違的腦中刺痛起來。
蘇青雅聽曲正聽的舒服,忽覺一道炙熱的視線而來,便是轉頭看去,視線就看到月下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仰頭便是朝他洒然一笑,勾著唇角,隨意倜儻的說道:「鳳兄,別來無恙啊?」
別來無恙?好一個別來無恙。
夜易冷不禁笑了出來,說不出是苦笑還是嗤笑,她當真是逍遙自在,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可曾想到過他的難受?
「怎麼?」蘇青雅也不起身,對身旁的降玉看了一眼,繼續朝他笑道:「過來坐。」
降玉明瞭的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椅子搬了過來。
夜易冷沉默的走來,看她的表現好似對他這個身份很是熟悉,也就是他們兩人見過,她是認識他這個身份的人,而且看她的模樣笑容,竟是對他此時的身份好似很是喜歡,這叫他該是怒還是喜?
坐在降玉搬來的椅子上,夜易冷目光沒有離開她的身上,沒有錯過她的一絲一毫,仔仔細細的看著,好似要將她整個刻畫在腦海中。他突然發現,他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思念她,見到之後更加的思念起來。一股幾乎超越理智的衝動不斷的湧起,他想要將她抱入懷中,好好感受她的存在,好好的質問,她到底有沒有心,離開他之後為什麼還能笑得如此。
蘇青雅怎麼會感覺不到他目光之中的炙熱,不由有些疑惑,看了自己的身子一眼,肚子雖然已經長起來了一點,但是在寬鬆的衣服下面並不太明顯,莫非他這樣還能看出來?
蘇青雅微笑,挑眉倜儻道:「怎麼了?難不成你還不習慣我女子打扮?雖然說是為什麼,不過怎麼看你都好像對我男裝的時候比較自然一些。」
女子打扮?男裝?
夜易冷聞言心下一頓,靈光一閃。他是應蓮公子之月而來,見到的卻是她,仔細將腦海中蓮公子的面容回想一遍,突然發現這兩人的確是有些相像!莫非?
夜易冷淡淡笑道:「蓮兄說笑了。」
「哦?」蘇青雅一笑,隨性道:「果然是這樣,看我這身打扮還叫蓮兄,你是意思終究還是想要我換男裝?」話是這樣說,但是她的動作絲毫沒有打算去換的樣子。
夜易冷已是確定心中所想,看她的樣子也並不知道他就是夜易冷。看向她的目光越發的深沉,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好一個蘇青雅,好一個蓮公子,一個女子做到她這般當真是驚采絕艷。青蓮樓之主,難怪他無法找到她,甚至他居然想著讓她去找她自己,現在看來,真是哭笑不得的結果。
夜易冷強忍跳動的心神,微笑平靜道:「如此便可,美人臥榻,自是賞心悅目。」
蘇青雅聞言挑眉,對他這樣調戲的話語,卻是風淡雲輕的口吻已是習慣。哪怕他們已是許久沒見,但是並不覺得陌生。
降玉此時已經再次坐在她的身邊,抬手餵了一個酸果乾到她的嘴邊。蘇青雅自然的張嘴吃了下去,看的夜易冷眼神混暗,閃動莫名的光彩。
蘇青雅嚼著果乾,隨意道:「這次找你來,一是為了清風門的事情,二也是和你聊聊,敘敘舊,這的是有段時間沒有見了,還真的怪想念的。」笑了笑,和他一起,當真是不用顧及什麼的,有什麼便是說是什麼。
夜易冷看得出她眼中並無愛戀,而一片片的坦蕩蕩,說出這『怪想念』三字只是單純對好友的說法。眼瞳一漾,他卻還是因這是為他也不是為他而說的三個字而心神跳動了一下。拿起端放在他面前的茶杯飲了一口,淡笑道:「說說看。」
其實他已是猜出她要說什麼,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烏龍了,只是此時自然不能承認。
蘇青雅問道:「若不是見了那魂公子,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尋他的事情想來你也不知道吧。他竟然用清風門前門主殷莫的情報換取我幫忙找尋……」說到這裡,她嗤笑一聲,似笑非笑道:「找鳳離國的蘇青雅?鳳離國還有哪個蘇青雅?」
一邊再次聽到這樣烏龍事情的降玉忍不住就是「咯咯咯!」的笑了出來,插口道:「現在想到都覺得好笑呢。」
蘇青雅看了她一眼,她便是吐了下舌頭,狀似溫雅的笑了一下,住了口。
夜易冷看著她,也是無言。
若是知曉她就是蓮公子,蓮公子就是她,他豈是會鬧出這樣的笑話來。不過轉眼想想,若不是如此,他又如何能夠這麼快的找尋到她?而且還知道她這樣的身份。
蘇青雅見他沉默,只當是默認不知曉,在想著這這件事情。伸了一個懶腰,她才突然認真說道:「這並非你的命令,卻能夠讓清風門拿出前門主的情報來換取我的消息,能夠影響清風門到這地步會是誰?而想要找到我下落的人又是誰。現在你知道了這件事情,就幫注意一下,再告訴我吧。」
夜易冷看她認真的神色,輕一笑,說道:「你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是嗎?」她的聰慧,可能會想不明白『夜易冷』為什麼能夠影響清風門,但是絕對會想到還能有誰想知曉她的下落。
蘇青雅聞言,眼波微微一顫,便化作平靜,微斂著。沉默了一會,才淡淡說道:「果然是他嗎?」
「他?是誰?」夜易冷淡笑問道,卻是深深注視著她的神情。
蘇青雅一眼掃過來,朝他無奈說道:「明知故問,你這是故意要拆我的台?」她和夜易冷的關係,他會不知道?甚至她覺得,她近來發生的一些事情他都可能知曉,這種想法也是如此的莫名的,不過這並非不可能。若非他的行蹤太詭異無從可循,要不然她也會關注他的動向,有的時候想找他也不用那麼麻煩。
「呵呵。」夜易冷低聲笑了出來,握著茶杯的手卻是微微收緊一些,口音平靜問道:「你不想他找到?」
提到這個話題,蘇青雅眨了眨眼,眼神空茫,想起夜易冷的模樣,無奈的呼出一口氣,淡淡說道:「找到又怎麼樣?只是麻煩而已。」
「麻煩?」夜易冷聲音略沉,強忍自己心中的怒火悲涼。
他……在她的心中,竟然是一個麻煩?
蘇青雅並沒有在意他的口氣,歎道:「你不會不知道鳳離的局勢吧?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不管是他的失憶還是鳳離的鞏固都是需要時間的。而我同樣需要時間,有的時候,時間也是一個不錯調味劑不是嗎?」呵呵一笑,蘇青雅就釋然隨意道:「以他的智慧能力加上我留給他的戰用兵器,只要給他時間,其他兩國絕對再對他造成威脅。」
夜易冷靜靜聽著,心下柔軟,她終究是為他的想著的。只是……「那你為何要離開?」
蘇青雅看他一眼,也不在意他是個男的,既然他想談這個話題,她就當發洩一下,說說也不錯。
「我曾經和他說過,我的男人,只能唯我一人,他若成皇,從此鳳離六宮無妃,唯有一後,永不可變。」蘇青雅淡淡說道,這話說出來,在她身旁的降玉目光也是流露出一絲癡迷和對她的尊敬嚮往。這話,也只有小姐這樣的女子才敢說出來吧。這樣驚世駭俗偏偏又麼夢幻之極的事情,哪個女子不想擁有?只是她們連想都是不敢想的。
夜易冷心神一顫,她與他曾有過這般的約定?
蘇青雅低笑一聲,繼續說道:「哪怕他已經失憶,但是這一點我永遠不會改變。他娶素素,這的確是當時鳳離最好的解決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吧。他會選擇這一點,我並沒有奇怪,因為曾經我也有想過讓出一步,用這個辦法做一場戲來幫助鳳離度過難關,只要給鳳離一點點的時間,再也沒有國家可以威脅它。其過程,只要他還履行著他的諾言,我自會留在他的身邊陪他一起度過。」
「只是啊……」她無奈釋然的吹噓出一口氣。
夜易冷心神也跟著她這一口氣,好似緩慢了起來,忍不住輕輕開口:「只是?」
蘇青雅輕輕一笑,道:「只是,有的事情總是無法預料的。他成婚那日沒有和素素圓方,會來阻止我離開我的確是開心,只是不行就是不行。」她緩緩撫摸自己的小腹,眼瞳溫柔而平淡。
「為何不行?」夜易冷沉聲問道。
「因為他。」蘇青雅抬眉,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在她看來,和他說這些並沒有什麼,她是真心將他當做好友知己。
夜易冷目光隨著她的手指看去,先是有些疑惑,不過下一刻眼睛猛的睜大,再也不無法控制是透露出一抹不可置信和驚喜恍然,抬頭看向蘇青雅。
蘇青雅對他的反應有些疑惑,不過想到只怕他也被嚇到了?不禁戲笑一聲,對他目光中的詢問答道:「沒錯,就是孩子。」
「砰!」
夜易冷猛的站起身,他手中的茶杯猝然破碎,碎片甚至深入他的手心。
蘇青雅不由一驚,連飄紅的彈奏也是一頓,三女都是驚詫看他。蘇青雅回神,微微皺眉,問道:「怎麼了?」他的反應為何的這麼的大?
夜易冷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強壓著心臟的起伏不定。
孩子!孩子!
是她和自己的孩子!他竟然有孩子了?而她竟懷了他的孩子!
聽她的言論,早就她要離開之前就已經有了身孕,可是她卻並沒有讓他知道,該死!難怪那些日子她竟會吃不下東西,並非她嬌氣挑食,而是無法吃!
她怎這麼倔強,若是她離開那日,他若是沒有住手,而是要與她鬥在一起,以她性子定是要鬥到最後的,要是那時候她出了什麼事情,孩子出了什麼事情?想到暗衛竟打到她的一掌……
夜易冷背後一陣冷汗淋淋,他若是做錯一步,她若是一個不小心。那麼孩子……
越想,夜易冷越覺得一陣的後怕,這股後怕更是超越了他的喜悅。
手指幾經顫抖,夜易冷緩緩睜開眼,平靜的坐回椅子上,輕輕緩緩的笑,聲音有些小,「無事,只是一時有些驚了。」
他這一說話,其他人也回神了。飄紅繼續彈奏,降玉起身收拾被他捏碎的茶杯,看了看他流血的手掌,輕聲道:「血公子請稍等,我去拿藥膏。」
夜易冷無言點頭。
蘇青雅這時便是挑了挑眉,戲謔道:「有那麼吃驚嗎?」
夜易冷聞言微笑,如何能不驚,到現在他垂在袖子裡的手還在顫抖,便是後怕也是激動和忍耐。抬眼看她,便是繼續了剛剛的話題,問道:「就因孩子,所以定是要離開?」
蘇青雅驚異他竟然還要究根究底的問這個問題,隨口答道:「沒錯,我不容許我孩子有一點不確定的因素發生,不管是女人的算計還是那些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的朝廷派系,都是麻煩。眼不見為淨,他後宮現在怎麼樣也不關我的事情。」
「既然如此……」夜易冷眼瞳深沉,頓了一下,問道:「你可還會回到他的身邊?」
蘇青雅釋然微笑,不在意道:「我和他說過,就當是給我們兩人一人一次選擇,要是我離開之後,他不曾碰過任何一人,記起我們的一切,那麼我會回去。」又是一聲笑,蘇青雅含笑道:「最少也是我把孩子生出來的時候吧,一年以上時間的話,也夠他將鳳離打理起來,那個時候,他要是真的誰也沒碰,能夠履行諾言的話……」
夜易冷心下微微平靜下來,「你又怎知道他是否碰過他人。」她無法監視他,在皇宮之中,並沒有她的眼線,而且他也不就覺得她會做這種事情。
蘇青雅道:「他驕傲的很,不會拿這種事情撒謊。」
「呵。」夜易冷一聲笑。她確是說對了,他不會拿這種事情撒謊。這個女人,完全將他算透,也將後路算透,若不是此次見到了她,他只怕真的可能一年都無法找尋到她。
這時候,降玉已將膏藥拿了過來,準備為他處理傷口。
「我自己來。」夜易冷淡道,直接用內力將手心中的碎片逼出,自己擦起膏藥。
降玉也不強求,坐回了蘇青雅的身邊。這一幕皆是被夜易冷看在眼中。
蘇青雅吃著糕點,隨意看著他處理傷口的動作,見他一隻手難以將繃帶綁緊,不由一笑,起身來到他的面前,戲笑道:「我來吧,要是加上嘴的話,倒是一個人可以完成。」說著就幫他重新纏繃帶,一邊隨意看了眼他的面具,「說起來,你這張臉還是真是難看到,我們見面雖然不多,但是談得來,關係也不錯了吧?居然還不給看一下?」
她說的隨意,並沒有特別強求想看的意思,夜易冷便是笑了笑,沒有給答案。以後自然會給看,只是如今想來是不行了。
看著她垂眉認真為自己包紮的模樣,秀髮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幾縷,白雪般的肌膚,淡粉的唇,清淡的香味。多久沒有這樣靠近她了?他覺得太久了,久得先做她一靠近,他竟然心跳不受控制。
降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眼睛賊亮。
幫他包紮好了,蘇青雅也就直接伸手隨意的抓了一把酸果乾,朝他說道:「一起走走吧。」老是在這裡坐著也是無聊。
「好。」夜易冷起身站在她的身旁。
蘇青雅朝著降玉和飄紅就是吩咐一聲:「你們去休息吧。」
「是。」兩人應道,飄紅停下了彈奏,起身將琴抱了在懷裡,降玉也將桌子上的茶點收拾著。
蘇青雅看了他一眼,就帶頭走了出去。夜易冷領會意思的隨她一起。眼看兩人已經慢慢走遠一些,降玉停下手上的動作,朝飄紅招了招手,壓低聲音說道:「飄紅,你覺不覺的,那血公子看起來對我們小姐有意思呢。」
飄紅瞪了她一眼,道:「你怎麼總注意這些事情。」
「先別教訓我,你問你話呢。」
飄紅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確定道:「血公子這人太神秘了,不管是否有意思,反正我看小姐對他很是喜歡,卻絕非對待情人的,而是將他當知己。」
「哎,也是。」歎下一口氣,降玉無奈道:「實際上小姐也是一個倔強的人,我看血公子也是不錯的人。」
「別說了,快點收拾。」
「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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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41:03
兩人沿著池水邊走著,蘇青雅將身上的衣服緊了一下,吹著夜裡有些涼意的風,感覺到身旁他的存在,也是不禁的放鬆起來,淡淡勾著笑意。
夜易冷陪著她走,一路無言,看似無意,實際每一步皆是注意著她的周圍腳下,就怕她有一絲的意外。
看著她面上的輕笑,他便也是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幾十個難捱的日日夜夜,無數複雜糾結的心情,在她這抹輕鬆愜意的笑意下消融,便只剩下同樣的輕鬆和柔和。
如此的沒有出息,他或許是第一次,但是他反而為此歡喜。他慢慢理解了為什麼他會做那麼多明明是被認為荒唐不該的事情,如今他便是如此,那麼等他完全記得了她的一切,更加更加的喜愛她,思念她,那麼又會做出什麼?
為何明明知道這是多麼的荒唐,若是以前他應該會想,潛在的危險就該在發生之前便抹殺了,此刻別說抹殺,他甚至想要那一刻來的更早一些,更快一些,讓他記得,讓他感受。
「撲哧。」一聲笑,說不清是自嘲還是愉悅,夜易冷為自己的想法而笑。他想,按他此刻的心情,以往隨她一起跳崖,也並非不可能的。
蘇青雅側頭看他,笑問道:「怎麼了?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
夜易冷搖頭,反而道:「與你一起心情愉悅而已。」
蘇青雅一怔,隨即也是一笑,並沒有多少的在意。笑道:「若非如此,你我又怎麼能夠成為好朋友?」
朋友?夜易冷不置可否,但笑不說話。
「對了。」蘇青雅這時也想起了一些正事,朝他笑道:「既然魂公子是你是人,那麼清風門前門主的情報對你來說也是易如反掌的得到,直接給我怎麼樣?至於找什麼蘇青雅,這事若是真的是他發出的,就不了了之吧。」
提到這個的事情,夜易冷卻是問道:「為何想要殷莫的情報?」
蘇青雅也不隱瞞,「他是我親爹。」
夜易冷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怎麼?」蘇青雅也跟著停了下來,隨即想到什麼,就是明瞭的笑道:「對了,既然魂公子是你的手下,那麼你和殷莫只怕也認識吧,和他有些淵源?」
夜易冷靜默,一會道:「他是我師傅。」再看她,問道:「你怎知他是你父親。」
今天所聽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也件件驚人,若非他如今這個身份,她只怕也不會和自己說?
蘇青雅淡道:「我娘臨終信上提到的。」幽幽一笑,她歎息釋然笑道:「雖然她沒有注重的提出來,但是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思,所以想看看殷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知曉一下他們之間的過去而已。呵呵,說起來,這也是一種無聊找事做吧。」伸手就將一塊果乾丟進嘴巴裡。
夜易冷自然知曉她不是在騙人,他突然想起,師傅雖然沒有提過,但是以往確實似是有過妻子,只是當時為了他的事情而忙碌,在夜深人靜的事情,也曾一個孤獨的獨飲酒水,誰曾想到,蘇青雅竟是他的女兒?如此說來的話,她和素素便是……姑姑與侄女的關係。
夜易冷又一陣的哭笑不得,眼看她嚼著果乾,不由輕輕皺了一下眉目,略帶責備道:「總是吃這個,對身體不好。」
蘇青雅詫異的看他一眼,失笑道:「我自己的身體我當然會注意,只是吃這個才有些胃口,也不算多吃。」
夜易冷卻還是忍不住關心,想了想,他道:「你要的殷莫的情報我會給你,而你今後有何打算?」
「打算?」蘇青雅微微打了一個哈切,瞇眼淡道:「這肚子再過一個月估計就漲起來,不能隨便亂跑了,找個隱蔽的地方,生孩子。」
「可有地方打算?」夜易冷問。
蘇青雅點頭道:「當然有,若是他真的想要找我的話,也有點麻煩,還是離鳳離遠一點或者是深山也不錯。」她的打算裡,便是小桃兒那一家。
夜易冷微微沉默,隨後說道:「若是太遠,只怕還要長途跋涉。不如去我一處山莊內居住,我可保證你的安全與行蹤隱秘。」
「嗯?」蘇青雅看他。
夜易冷微微一笑,「不相信?」既然她在他的視線中,他便給她這一年生孩子的時間,也是給自己時間。早晚他會記起他們之間的一切,亦是將鳳離鞏固,給她一個完整的答案。
「呵呵,你的本事,我還是看得到的。」蘇青雅微笑,他說出這話,她還真的是信的。
見他看來的目光,蘇青雅想了想,這樣也的確不用她多加麻煩,而且他的本事又可以保證行蹤,和他一起也是愉悅,便道:「既然你肯幫忙,我就卻之不恭了!你那山莊別太簡陋了,若是不好,我可不會常駐。」
「呵呵。」見她這般,夜易冷反覺可愛,說道:「自然。」看這青蓮山莊就知她會享受,不說是她,加之她肚子裡的孩子,他自然要給她最好,最安全的。
「如此,就多謝鳳兄了。」蘇青雅答應下來。
夜易冷聞言一笑,眼中已是浮現包容。
蘇青雅看得一怔,又是深視他幾眼,見並無多少異樣,隨即便又是打了一個哈切,懶散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去睡了,鳳兄要在這裡睡一夜嗎?」
他的繁忙程度她還是知道一些的,幾乎每次見面都只是一夜。
夜易冷難得與她見一面,自然不想離開,此時離開,回到鳳離估計不久便是剛好上朝時間。
「好。」他答應下來。一日不上朝又如何。
「跟我來吧,還是以前你住過的那間。」蘇青雅帶他前行。
夜易冷安靜跟隨。
夜色如水,月色薄涼,照在兩人皆為黑色衣裳上,印出兩人的影子,竟是顯得安詳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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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色的牆壁,邊圍樹木茂盛,中間一所黑色大門關閉,在外看去,顯得幽深而神秘。
這裡離鳳離都城並不算多遠,連續數日的時間,蘇青雅安排等人搬入其中時便已是發現,這山莊正是她第一次見到鳳流延時借宿的山莊。
行走在其中,蘇青雅就發現裡邊還是有著許多的變化,景色依舊美麗如畫,充滿自然的生機,只是一些比較危險的地方都似是磨平了不少,房間同樣是專門佈置,是她喜歡的舒適風格,而非原來普通無人居住的客房。
看得出來,這裡都是經過一段時間,精心裝改過的。
降玉跟在她的身邊,笑道:「小姐,這裡可不比我們青蓮山莊差多少啊,而且景色佈置也是別有風味。」
蘇青雅點頭,畢竟只是來過一次,而且過去已經有了好一段時間,她也有些記不得這裡到底是如何,但是有一處卻是記得清楚。
一路走來,便是到了目的地。
周樹木鬱鬱蔥蔥,野花綠草,水池平靜清澈,邊處都光淨的鵝卵石,讓人看著都覺得一陣的清涼和放鬆。
蘇青雅笑著伸手碰觸水池,可惜這這不是溫泉,現在這個氣候是不能洗澡了。
這裡,正是她當初第一次見到鳳流延的地方,也是被他看光了身子。
「小姐,這水池不錯,只是此時卻不能使用。」降玉看這水池也是心喜,只是也明白,現在這個氣候實在是不容使用。
「嗯。」蘇青雅也只是前來看看,站起身,隨意道:「走吧。」
飄紅,降玉自覺的跟上。
月夜降臨,蘇青雅坐在院子裡的一處籐木搖椅上,果然不久就見到一道票若驚鴻的黑色矯健身影而來。
夜易冷走近至她的身邊,問道:「如何。」
「當然是不錯。」蘇青雅笑起來,滿臉的愜意,隨口說道:「想當初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覺得不錯,機上也來過一次了,比較熟悉一些也好,你也有心了。」
夜易冷聽得一怔,她來過這裡?他當初只是想到這處山莊鳳離都城最近最好,便讓她來了。如今被她這一提,夜易冷看著她的容顏,腦中也不禁閃過一道靈光,一些模糊的畫面出現。
「怎麼了?」蘇青雅問道。最近他似總會出身。
夜易冷思緒一滯,煙消雲散,淡道:「沒什麼。」最近他的記憶越來越容易恢復,差的便是一些契機,拚命的想反而想不起來,有的時候反而不知不覺就自己記得了。
蘇青雅也不去多想,淡道:「你最近在忙什麼?好像從來沒見你閒過。」
夜易冷眼中一閃笑意,回道:「忙著練兵,處理家事。」
「咦?家事?」蘇青雅有些驚異,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說起家中的事情。這家事包括的事情可就多了。
夜易冷淡笑不語,沒有多言。
蘇青雅也不是好奇心多強的人,見他不說也不多問。
「說起來,真的是他在找我嗎?」蘇青雅問道。
夜易冷已經學會忍下心中那一抹怒意和無奈,道:「我已處理。」
「哦?那多謝了啊。」蘇青雅道謝,她也相信他的話,既然他這樣說了,就必然是處理了。
夜風徐徐,從這裡回到鳳離也是需要一些時間,他也不能夠常來,只是終究是忍不住前來見她。見她安好滿意這裡,他也放心,說道:「我不可久留,常日有事便傳信吧。」
「好。」蘇青雅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夜易冷如此的心思終究是糾結的,她不想見他,偏偏如今卻見在一起,他如今還不能夠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她,如若不然,以她的性子,只怕要做出什麼事情來,而他如何也不能再放她走,便只能這樣的先耗著。
她對他如今這個身份是好友知己,不多加挽留也是應該,只是他卻還是有些失落。
蘇青雅雖然沒有看出他的神情,但是還是有一些的感覺,眼中閃過一抹思緒和深沉。有些事情,希望不要和她想的那樣才是,她對現在的相處模式很喜歡。
而有些事情在沒有確定之前,也還是不要挑明的好。
看著夜易冷準備離開的背影,蘇青雅突然想起什麼,仰頭笑道:「對了,要是真的在這裡生孩子,至少也需要不短的時間,我在你這山莊做些事情你該不會捨不得吧?」
夜易冷一聲笑,風淡雲輕道:「就算毀了,也是無妨。必給你尋處更好的。」
「不愧是鳳兄,果然財大氣粗啊。」蘇青雅感歎。這一座山莊要是真的毀了,得是多少錢啊。
夜易冷不言,她如何會毀?就算真的毀了,也與他說的一樣。無妨!
夜易冷身影消失在夜空中,好似溶於黑夜一體。
蘇青雅還坐在籐椅上,仰頭看著漫天的繁星,一時看得有些迷離。
猶記得,當初,他在她的耳邊溫柔的問道,她是否很喜歡看星星。
他說,鳳離曾有座坐高的建築,名為摘星台。
他說,若是她想要,他便為她重築。
蘇青雅微微瞇眼,柔和的勾起唇角。誰說是不感動的呢?面對那樣的景色,那樣的話語,怎麼會不感動。
風吹過秀髮,那一日風比這大太多,他也是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來,生死之間,也護她安全。誰說是不震驚不難受的呢?那一瞬,幾乎將她心裡的堡壘全部擊碎,化作一片的柔軟。
當時她就在想,若是真的這樣就死了,那也其實沒有多少的遺憾,並不是一個人,至少還有他陪伴在身邊。
飄紅看著依靠在籐椅上的纖細身影,柔下眼眸,走上前去,輕道:「小姐,夜生了,會著涼的,進屋吧?」
蘇青雅輕輕噓出一口氣,點頭站起身。
……
日子越發的冷了,天空也慢慢下去了小雪。
這一天,蘇青雅也得到了消息,綠意要生了,可惜從山莊趕到鳳離都城也需要一些時候。蘇青雅本想叫人送禮去,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去一趟,與夜易冷的信件裡談論到這件事情,得到的便是許可,保證她不會被發現。
本就有著自己的一番計劃,加之又在她看來鳳流延的保證,這件事情也便就這樣成立了。
小雪晶亮柔美,飄揚而下,鳳離都城街道上,一亮馬車緩緩的前行。
飛雲樓二樓,男子寶藍錦袍,面如冠玉,菱角分明,杏眼之中穩沉平淡,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玉冠高高挽起,靠在窗邊,舉杯獨飲。
他眼波一漾,隨意的側眼看了外邊,就在看到馬車之時,瞳孔猛然收縮成針,隨後慢慢恢復,嘴角一勾,形成一抹微苦的笑意。他在想什麼,莫非還想再見她不成?
夜以璿舉著杯子,一口將其中苦辣的酒水吞入喉中,目光卻是依舊不離那馬車。
就在這時,馬車卻是停了下來,他哪怕明知不該,心神還是不由的一頓。
但見從馬車裡緩緩走出兩名貌美女子,一紅一碧的衣裳,溝邊和袖口都繡著白色的絨毛,看起來分外的美麗而精緻,顯然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穿的。
紅衣女子神情柔和溫婉,碧衣女子雖也是如此,但是眉目之間還是可以看出其中狡黠,兩人一起下了馬車,美麗嬌俏的容顏與一身少有的氣韻引得周圍的人群都是不由矚目幾眼。
但見兩人恭候在外邊,目光看著馬車,好似在等著何人。
暗藍色的車簾再次被離開,只見是一雙白皙修長的玉手,就在眾人以為是什麼絕色佳人之時,入目卻是一抹白色。白皙如雪的肌膚,清俊的眉目猶帶幾分英氣,嘴角的淺笑風淡雲輕,黑色如墨的髮絲,身上裹著一件連帽狐毛的披風,將身體都包裹在其中,白色狐毛觸及在她的肌膚上,一身的清貴溫雅。
好一位濁世公子,清麗高貴無雙。
雖然容貌偏向柔美,但是還是可看出其中的英氣,與眼中從容淡定之氣。
「公子。」降玉已經先行叫道,伸手晚上她的手腕。心道,小姐扮成男子的模樣,當真是動人之極的,可惜,可惜,若真的是男子,她肯定動心。
蘇青雅失笑一下,任由著她挽著,對飄紅看了一眼,三人就一起離開。
夜以璿目光複雜的看著,不是她,可是為什麼他偏偏有種衝動。終究是將一枚銀子放在桌子上,他就翻身下了飛雲樓,往蘇青雅離開的方向追趕而去。
剛剛在一處巷子,幾道身影就出現他的面前,冷聲道:「公子留步。」
夜以璿眼瞳冷沉,道:「你們是誰,為何攔我。」
「閣下跟隨我家主子,自然要攔。」
夜以璿心神一動,看著面前的幾人,幾番猶豫不定之後,徒然的一笑,沒有再追,而是轉身向反方向而去。
他輕笑,說不盡的意味。
他這是做什麼?不說那人不是蘇青雅,就算是了,那又如何?如何?追上了,又能如何?徒添了煩惱而已。
他這一走,那幾人同樣離開原地。
蘇青雅三人的身影也慢慢出現在巷子裡,降玉看著夜以璿離開的方向,道:「公子,那就是景王?」
蘇青雅點頭,淡道:「走吧。」她就他,本就不該再有過多的情感糾紛。
降玉也不多說,跟著她一起行走。
柳府。
蘇青雅三人出現在這裡,門口的家丁見了其三人的氣韻都是驚詫,連忙小心問道:「不知公子是……」
蘇青雅淡笑道:「請通傳貴府夫人一聲,就說她的蓮哥哥前來祝賀她喜得貴子。」
家丁聽了,便進屋去通報去了。
沒有多久,人還未到,蘇青雅就已經聽到了裡面綠意的聲音。
「在哪裡,快點,帶我去。」
「夫人,你慢點,那蓮哥哥是誰,竟讓你這般?」
「那……那是我哥哥!」
「哥哥?」他怎麼沒有聽說過?
隨著綠意和柳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就見門口站立的蘇青雅。她站想小小飄雪之下,身子包裹在狐毛棉披中,頭上也帶上了帽子,見到兩人便是微微一笑,清俊爾雅,當真世間少有。
柳生一怔之後就見自家夫人竟然有些哭泣的感覺,不過他卻沒有過多的嫉妒,他是知書達理的人,文川的得意學生,自然是會看人。這公子看兩人的神色溫和,對綠意也是只有如同妹妹的包容,卻無情愛之色,而綠意同樣是如此,看向她的目光,更多卻是驚喜和敬愛。
蘇青雅見綠意的模樣,淡笑道:「綠意不請哥哥進去坐坐?」
他這一言而出,綠意才猛然回神,急忙道:「……公,哥哥,進來吧,快進來。」
「呵呵。」蘇青雅一笑,就和飄紅,降玉兩人一起在綠意夫婦二人的帶領下進入其中。
柳府之中,柳生看得出綠意似是想要和蘇青雅單獨說話,雖然有些無奈和不舒服,卻還是在綠意的催促下,出去給她們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他這一走,綠意終於就忍不住哭泣出來,抱著蘇青雅的腰身,僕入她的胸前低泣。
降玉,飄紅見了,心中一驚,就要阻攔。
蘇青雅安撫的看她們一眼,雙手已經巧妙的卸去了她撲來的力道,任由她抱著她的腰。
「小姐,小姐,我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小姐了。」雖然知曉蘇青雅要走,但是多日不見,她終究還是難受想念。
蘇青雅低低應著,安撫她的情緒。
直到綠意恢復過來,她突然又是抱了一下蘇青雅的腰身,疑惑道:「小姐,你的腰?」怎麼好似胖了許多?只是小姐的臉頰好似沒有多少的變化。
蘇青雅一笑,「我沒事。」隨即看向房間的一處搖籃,笑道:「我可是來看看你和小寶寶的?怎麼樣?給小傢伙取了什麼名字?」
提到這個,綠意面上就浮現柔美的笑容,道:「取了,是生哥取的,叫柳志雲,奶名雲兒。」
「柳志雲,嗯,還不錯。」蘇青雅點頭,看著剛剛生出幾天的孩子,小小的一團,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出生不久的孩子。
綠意見她看的認真,也不打擾,心下也是歡喜。隨即,她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詭異的念頭,猛的看想蘇青雅的腰身,問道:「小姐,你,你該不會是,該不會是……身孕?」
「嗯?」蘇青雅轉頭朝她看來,見她震驚的模樣,不由笑道:「也不傻嘛。」
被她打趣,綠意已是不去在意,為她說的這句話而驚呆了,本想問,這孩子是誰的?最後一想就想打破自己的腦袋殼子,那大小明顯就是有些月了,再一想蘇青雅那段時間對身孕之事的關注,馬上就明瞭了,遲疑的說道:「小姐,這,這是皇上的孩子?」
「嗯。」蘇青雅隨意的應了一聲,伸手輕輕戳了戳小雲兒的臉蛋。
見她這番動作,降玉和飄紅都是不由偷偷失笑。
綠意已經顧不上別的,驚亂的說道:「小姐,你,你懷了皇上的孩子,為什麼要走,這,皇上不知道?這……啊。」她也說不清了。
蘇青雅見她的混亂和擔憂,就不再逗弄睡眠裡的雲兒,站起身輕笑道:「綠意,你還不相信我嗎?」
一句話,就讓綠意安靜下來,看著蘇青雅風淡雲輕的模樣,終究是歎下了一口氣。
她是瞭解蘇青雅的,知曉她一旦決定的事情,終究是無法阻止。而她的想法,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時間漸漸過去,直到下午漸漸快要入夜,蘇青雅才在綠意依依不捨下,離開了柳府,承諾她等孩子生了,和她傳聲信。
此時,鳳離都城已經掛上燈籠,小小的飄雪在燭光下,美輪美奐。
蘇青雅站在原地看了一些,輕笑一聲,說起來,鳳離的雪景其實是真的不錯的。
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那黑衣黑面,不用想就知曉是誰。
夜易冷來到她的身邊,見她面上的柔和,微笑道:「一起走走?」
蘇青雅失笑出來,戲謔道:「就你現在的裝束,在街上走,不是引人矚目是什麼。」
夜易冷也不慌亂,淡笑道:「在屋簷走不就行了?」
蘇青雅目光一亮:「不錯的主意。」
她話一落下,夜易冷已經伸出手,抓住她的一隻手,攬上她的腰身,抱著她飛上了屋簷。
飄紅和降玉看了,也不聲音,只是靜靜的跟著。
蘇青雅沒有想到他竟然怎麼快速的做了這一切,等上了屋簷,就見他已經鬆開攔著自己腰身的手,只是一隻還是握著她。手掌微微一動,卻是沒有掙脫他的手,蘇青雅不由道:「這是做什麼?」
夜易冷一笑,握著她的手不進卻實,道:「你可是有身孕的人,怎麼都得好好護著。」
蘇青雅失笑一聲,「我還沒有沒用到這地步,難道懷孕了就什麼都不會了?」
夜易冷認真道:「不要拿孩子開玩笑。」
蘇青雅一怔,隨後便是無奈,被抓一下手而已,只當是護欄好了。雖然這隻手……竟是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她的沉默是妥協,夜易冷輕輕微笑起來,便拉著她穩穩當當的走在屋簷上。
天色漸漸的黑了,雪花還在飄舞,月光迷茫清冷中卻又透著柔軟,傾灑在兩人的身上,一黑一白的身影,燈火盎然。
遠處看去,就好像是蘇青雅一個人走在屋簷上,而那到黑色的身影就似黑夜的化身,將她完全籠罩,化作完全的黑幕守護她的周圍。
飄紅和將軍都是驚異的看著,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其中驚訝,隨後便是默契的會心一笑,誰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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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慢慢過去,蘇青雅的肚子也隨著越來越大,在山莊內的生活也是逍遙自在,完全不用她操心一絲一毫,任何的東西和事情好似全部都被夜易冷完成。
她想要的,想吃的,任何好東西全部都會被送來,甚至不需要她提出來,他就能夠好似早就知曉的給她送來。
而且隨著時間過去,他對她的瞭解也好像越來越高了一般,喜歡的與不喜歡的,感興趣的和不感興趣的,全部都好像越來越瞭如指掌。對她的關心,好像也越來越盛了?這一點連降玉和飄紅都看的出來,蘇青雅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是他來的次數也並不算多,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怎麼會對她這麼瞭解?
還有一點,便是這樣的表現,實在讓她不自戀,都難以不覺得,他對她的感情不簡單。
鳳離國的看似平靜,局勢實際上卻是一直在變化。
哪怕蘇青雅並沒有親自在場,但是在情報中可以看出,夜易冷的動作很大,不管是文臣武將,還是軍隊,一切都在大動作的改制著。
轉眼五個月的時間,鳳離的局勢也越來越穩,她也不清楚夜易冷到底做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但是絕對不簡答,只怕他比她預期中的還要出色的完成一切。
而就在這今天,蘇青雅突然得到消息,鳳離國突然動工一處建築。
其建築的名字名為——摘星台!
聽聞那是曾經整個大陸最高的建築,可惜的是被毀,而如此夜易冷再次建築起來,在全國人民看來,他是打算重建鳳離當初的輝煌。
全國歡慶。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42:21
山莊裡。
屋簷下,蘇青雅坐在籐木椅上,習慣的仰著頭看著漫天的繁星,在她的身上披著一張毛毯。
摘星台,真的真是為了顯示出鳳離的輝煌?不,只怕是他恢復了記憶,而在做給她看。
不是她自戀,而是對夜易冷的瞭解,她自然而然的就想到這些。
當初,他就是那般的對她說,會為她重建摘星台,如今就是要建給她看嗎?
蘇青雅低低一笑,五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在這裡逍遙自在,他只怕在那裡累死累活吧。
「在想什麼?」低啞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蘇青雅不用回頭就已經知曉是誰,隨口實話實說道:「想夜易冷。」
旁邊沉默了,她可以感覺到他投在她身上的視線變得灼熱了許多,似乎在強忍著什麼。
蘇青雅側頭看去,他是一沉不變的裝束,黑衣黑面,到如今她還是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笑道:「你今天有時間過來?」
「嗯。」夜易冷忍下心中的灼熱,輕輕的應道。
五個月,他的記憶已經不知不覺的恢復,到底有沒有全部恢復他已經不清楚,但是對她,他卻是明瞭。
失憶後他所做的一切,他都記得,他每每想起便是一次次的後怕,一次次的慶幸。後怕他錯過了她,慶幸她終究還在他的眼中,哪怕如今他們還是不能夠相認在一起。
他的目光柔和猶如一片的潭水,深邃而包容,這樣的目光讓人看得沉迷,沉醉,不由的墮落在其中。蘇青雅眼瞳微微波動,這樣的目光讓她感覺到熟悉,也讓她明白,他沒有掩飾他對她的感情。
夜易冷不知她在深思什麼,目光下移到她的肚子,眼中閃動柔和的笑意,便是蹲下身子,手指輕輕觸摸在了上面,低笑道:「已經這般大了,怕是再過不久就要生了吧?」
「應該了。」蘇青雅輕輕點頭,隨後看他一頭如墨黑髮隨著他的動作傾瀉下來,哪怕看不見他面具後的神情,但是語氣和輕柔的動作都不似作假。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充滿著感情?
蘇青雅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喚出聲:「鳳流延。」
夜易冷動作一頓,側頭朝她看來,「怎麼?」
蘇青雅深視他的眼,一會,才輕聲清晰道:「說實話,你是不是對我有了情愛的感情。」
她問的坦然直接,沒有半分的羞澀,還真是她的性子。
夜易冷不由的有些笑意,看她認真的神情,便是無聲沉默著,見她眉頭開始有些跳動,才逗弄道:「情愛感情?你我不是知己好友?」
蘇青雅哭笑不得,這小子竟然這個時候玩弄她?不過他也並非在掩飾,他是目光沒有半分的變化。
蘇青雅釋然了,淡道:「是,你這樣想就是最好。」
「呵呵。」夜易冷輕笑出聲。一切都不用多說,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給她添加煩惱,早晚,他會讓她回到他的身邊。
再看她隆起的肚子,夜易冷問道:「你可有給孩子想名字?」
「名字啊。」蘇青雅口氣滿是不在意,「還真的一時沒有想。」
夜易冷哭笑不得道:「你便是這般疼愛自己的孩子?」
「一個名字就能代表我疼不疼他?」蘇青雅挑眉反問。
夜易冷也不與她爭論,站起身來。
「我幫他想幾個,你再來選如何。」
「嗯?」蘇青雅詫異的看他。
夜易冷淡笑道:「不可?」
蘇青雅想了想,笑道:「既然你要浪費腦力,我也省了力氣。」以他的審美來說,想來也不會取什麼壞名字,而且最終也是她來選也沒有不可以。
知道她到底是不太在意這些禮節,夜易冷得到了答案也不多說,心中已是開始想著孩兒的名字。
這段時間,夜易冷一直在爭取著時間,只為能夠在她生育之時可以陪伴在她的身邊,只是這些事情終究是難以控制的。
鳳離,軒元殿書房。
夜易冷站坐在其中,突然面前便出現一人,沒有任何的通傳和報告就上前去,將手中的信件交到他的手中,然後眨眼消失離去。
這是夜易冷吩咐的,若如不是如此,他哪裡敢如此做。
夜易冷一拿到信件,面色就是一變,快速的打開看來,剛剛看到前面幾字,就猛的站了起身,將整個椅子皆是弄的翻到,弄出一道沉悶的聲音。
門口的守衛連忙的出聲道:「皇上,可有什麼事情?」
「無事!」夜易冷呼吸急促,冷靜吩咐暗衛,「叫藥尋過來。」然後快速去了後殿。
藥尋到來之時,看到的便是夜易冷一身有些凌亂的黑袍,手裡還拿著面具。面色一閃而過瞭然,出聲道:「主子。」
「我會在外幾日,鳳離的事情交與你處理。」吩咐完,他已經快速的飛身而去。
藥尋看著空無一人的書房,靜靜站著。哪怕夜易冷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已經猜出。
能夠讓夜易冷變成這般的人,這個世上只有一人,那人便是——蘇青雅。
其實早在他近段時間不斷的外出,他就已經猜出了一些,而素素也是如此。
夜風在耳邊不斷呼嘯而過,夜易冷心中難以平靜,孩子,孩子要生了,只怕已經生了,信到達在他的手中需要時間,而他趕去也需要時間。
本來他已經計算了時候,只是終究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竟然就在這個時候要生了。
他輕功施展到極致,終究是在凌晨之時趕到了山莊中。
一入山莊,下人還沒有看清他的身影,已是飛速而去,來到蘇青雅所住的地方。
此時夜色正濃,等他來到蘇青雅門前的時候就發現裡面已經一片黑暗,顯然是睡了。他本欲進步的動作一止,眼看此時凌晨,再過不久就要初曉。
夜易冷便站在的門口,看著這扇門,輕輕的勾起了唇角,眼瞳柔和。
一人突然落在他的面前,剛剛欲要說話,夜易冷凜冽的一眼掃來,他頓時沒有了聲息,在夜易冷一揮手之下,消失原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邊已經慢慢出現白光。
夜易冷恍然不覺,他好似什麼都沒有想,又好像想了很多,看著眼前的門,想著會出來的人,與……他的孩子!
孩子!
一夜的站立,露水濕了他的衣裳,他卻還是一點聲息沒有,半分不想吵到裡面睡覺的人。
天已亮堂,下人也前來打掃,端上梳洗的用具打算等候蘇青雅起身,然後偏偏就看到門口站立的黑色身影,不禁一怔,隨後剛剛欲要出聲。
夜易冷轉頭看來,如今他的心情很好,看著他們,一指修長的手指觸及面具,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的確是靜了,靜的她們連呼吸也快沒了。
她們看到了什麼?不是真的,她們的主子竟然做出這樣的動作?
直到她們回神,也只能講心中的驚駭疑慮藏在心頭,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音。
就在這會,房間傳來細微的聲音,夜易冷一聽就直到是她醒了,終究是吵到了她吧。
而他卻不知道,要是平時她雖然聽到下人來了,卻也不會起來的,這次之所以起來,還是因為覺得外面突然安靜有些詭異奇怪。
一會「咯吱」一聲,門被打開,蘇青雅只套了一件衣裳,面色有些蒼白,一眼就看到門口的他。打量他身上一眼,只見他頭髮有些凌亂而濕軟,衣裳同樣是如此,不由問道:「來很久了?」
「沒有。」夜易冷輕聲說道,看著她的目光盡然的柔和溫軟。
蘇青雅心頭微微一震,這樣的口氣與聲音終究是讓她無法忽略。
「你……」
夜易冷微笑,阻了她欲要開口的話,道:「可以讓我看看孩子嗎?」
蘇青雅恍然一下,終是道:「進來吧。」
她返回房間,夜易冷跟在她的身後,心神都是一片的動盪如水,浩然無邊。房間裡有一張嬰孩床,一個小小身影就安靜的躺在裡面,身上的肌膚還有些皺巴巴的,顯然出生沒多久。
夜易冷蹲下身體靜靜看著,眼中儘是柔軟,不由伸手輕輕的撫摸他,見他輕輕動了一下,不由低低的笑了出來。
溫柔清朗的笑聲,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好似變得溫柔,蘇青雅在一旁看著,神色之間有些疑惑和深思。他似乎表現得太喜歡這個孩子了。
這笑聲好像是把孩子吵醒了,孩子張嘴就是「啊啊啊啊——!」的哭喊出來,眼睛微微睜開,看向了旁邊的夜易冷。
但見孩子的眼睛竟然是猩紅一片的眼睛,還蒙著一層的水色,是孩子特有的純淨光彩,更加的晶瑩剔透,猶如最精緻的紅寶石,美得不可思議。
夜易冷眼光一定,一閃而過不可置信,然後就是慢慢的狂喜。
「純血?」夜易冷猛的站起身,看向蘇青雅:「你吃過罌蘿丹!」隨即他想到了,她是殷莫的孩子,那麼擁有罌蘿丹也並非沒有可能,他……竟然到如今才知曉。
難怪,難怪她能夠百毒不侵,難怪她的內力會如此高深,一切都是這般的明顯,他當初怎麼就沒有想到。
蘇青雅面色卻是冷淡下來,重複他的話:「純血,罌蘿丹?」她自然能夠憑借一些事情猜想出他說的意思,罌蘿丹,聽名字就知曉只怕就是柳芸給她吃的丹藥,至於純血?從他看到孩子的眼睛,只怕就是和夜易冷一樣眼睛顏色的孩子,就是純血。
只是,他這般的激動和喜悅是如何?哪怕就算是他喜愛她,以他的心境也不該是如何。
突然,一個不該出現的念頭浮現在蘇青雅的腦海,她並沒有自欺欺人的想法,然而這個念頭出現之後,她就覺得很是有著可能,而更加的深思起來。
從她第一次遇到他,到如今的一切事情,她突然都深深的思緒一遍。
一切都好似那麼的巧合?他第一次知曉她就是蘇青雅的時候,似乎就開始有了一些的變化,她原來就沒有怎麼去在意,只當是他還有些無法接受。
而從她懷孕借住在他這裡之後,一切都太平靜,好像所有的危險和追捕都消失了,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風聲,而他對她一開始的有些怪異,和關於她和夜易冷的問題,再到後面越來越對她的瞭解,對她的好,對她的一切……
到如今,他對孩子的這般態度。
突然一切,都好像一個引子,將所有的事情都引出來,變得鮮明。
夜易冷見她眼中不斷的深思,也慢慢站起了身,面對她毫不掩飾的探索視線。他知曉,他剛剛的態度只怕真的太大,一時驚喜而忘記了掩飾,只怕以她的聰慧,便是要想出來了吧。
不過,如此也好,他早晚就是要告訴她,絕對不會讓她逃離他的身邊。
他的目光溫柔,卻也帶著毫不掩飾的霸道執著,灼灼人心。
蘇青雅手掌不由的一緊,莫名的更加確定心中所想,看著他那張面具,一字一頓,字字情緒道:「把面具摘下來。」
夜易冷輕輕勾起嘴角,依她的言,修長好看的手指撫摸上他那張黑色詭異妖治的面具,慢慢的往下拉去。
時間好似在此刻變得緩慢,蘇青雅見他沒有言語的便聽從了她的話,心下已經更加的確定。就是看著隨著面具的下移,所露出那光潔的額頭,濃黑的劍眉,手指更是一緊。
直到面具完全取下那一刻,那張熟悉的容顏就如此出現她的面前,唯獨那雙眼睛,不再是那赤艷的顏色,而是一片的無光漆黑,哪怕如此,依舊如此無言描繪的絕世無雙。
他看著她,神色是久違的溫柔深邃,似要將人完全沉浸他的溫柔裡。
蘇青雅徒然一笑,再次見他,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靜。可笑,可笑,她本以為她逃離他的身邊,卻沒有想到一直都在眼底下,而且竟然還這樣的相處。
她早該想到的,明明早就察覺到熟悉感,卻總是不禁的忽略,是因為當初的相處,加之他的黑瞳和特別的嗓音。她竟然忘記了,他身邊有著藥尋,那般的人,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你恢復記憶了。」她平靜的問道,甚至可以說是淡雅。沒有多餘的什麼憤怒,或者緊張,更沒有尷尬,就好像以往以往的談話。
夜易冷揚著嘴角「恩」了一聲。
蘇青雅挑眉一笑,鬆開了手掌,笑容淡漠而自信張揚,道:「想要我回去?」
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不需要多問,已經一切明瞭。
夜易冷點頭,神色之間溫柔深邃,同時是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蘇青雅笑道:「要是我不回呢?」
「雅兒。」夜易冷叫喚道,這個稱呼,多久沒有叫了?他一直都在忍耐。
他走近她的身邊,清晰道:「別忘記你說過的話。」說著,他輕輕低頭,靠近她的耳邊,低啞的聲音透露無比的性感蠱惑:「我從沒有碰別人,我好想你。」
好想,哪怕你就在我的身邊,我依舊好想你,想將你永遠的抱在懷裡。
蘇青雅微微一瞪眼,這傢伙明明知曉她耳朵敏感,還故意在那裡那樣的說話。
「沒錯,我是說過,我也不會反悔。」蘇青雅伸手就將他拉到面前,正視那張容顏,目光灼灼,唇瓣上揚,字字清晰道:「但是我的要求還是不會變,你又記得?」
夜易冷笑道:「鳳離從此,六宮無妃,唯有一後。」
「我只是你一人,你亦只能是我一人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聲聲的說著他與她曾經的承諾,蘇青雅靜靜看著他,孩子的哭聲在此時也慢慢停了下來。
門外,降玉和飄紅兩人剛剛來到看了一會,就吩咐下人一起退了出去。
。
山路上,一亮馬車前行。
馬車內,夜易冷將一張宣紙遞給蘇青雅,慈愛的看著在她懷裡的小傢伙,對她說道:「這些都是為孩子想的名字,選一個吧。」
「隨便吧。」蘇青雅淡道,然後反問道:「聽你剛剛說的,也就是說,你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把我弄的那些武器都鍛造出來了?」
沒有回答蘇青雅的話,夜易冷拿著宣紙,低啞輕緩的說道:「雅兒,這是我們的孩子,隨便可不好。」
蘇青雅自然知曉他生氣了,瞇眼一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一句話,讓他的一點怒意煙消雲散,夜易冷不禁無奈一笑,「你來越來會取巧了。」話是這樣說,他還是仔細再看了一遍他早就記得清清楚楚的宣紙上的名字,一會才道:「鳳青延如何。」
蘇青雅疑惑看他一眼。
夜易冷笑道:「鳳流延,才是我族譜的名字。」
蘇青雅點頭,隨後看著懷裡的小傢伙,念了幾聲他的名字:「鳳青延,鳳青延,雖然我知道你這樣各自取我們名字中的一個字代表你喜歡他,不過……」蘇青雅轉頭看著神色有些疑惑夜易冷,邪笑:「你在他的名字旁邊都加個蟲子。」
「加個蟲子?」夜易冷先是一怔,隨即面色就有些難看了,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如此,要換嗎?」青延的旁邊都加個蟲子,那不剛剛好就是蜻蜓嗎?也虧得她想得到。
「不換,就這個好。」蘇青雅笑了起來,點了點懷裡的小傢伙,笑道:「小蜻蜓,記得,這個名字是誰起的。」
夜易冷無言了,她根本就是想孩子長大後對他這個父親出現怨念。
「呵呵。」看著她逗弄孩子的模樣,他看得溫軟,不禁的笑出來,笑聲之中盡然是歡快,看著她的眼瞳更是一片的包容寵溺。
蘇青雅看了他一眼,有多久沒有聽到他這樣的笑了?
時間轉眼而過,在馬車內,兩人便是隨意談論著一些事情,在說到殷莫便是夜易冷的師傅,素素是殷莫的妹妹,也就是她的親姑姑時,蘇青雅也是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這到底是……
這樣算起來,她們竟然是股姑侄兩在爭一個男人?
到底,不管結局如何,她們並不算敵人,若是沒有夜易冷,她們相處的確不錯。
時間慢慢過去,他們終於是回到了鳳離皇宮。
一入熟悉的軒元殿中,卻見一身白衣的素素早已等候在哪裡,看到蘇青雅與她懷裡孩子的時候,眼瞳一顫,不久面上終究是浮現釋然,站起身來。
「哥……」一聲哥哥沒有叫出來,素素又看了一眼蘇青雅,輕輕說道:「如今,只怕叫哥哥也不好了吧。」
夜易冷領著蘇青雅走來,看著她,問道:「決定好了?」
早在他們要回宮的時候,夜易冷已經傳信回來,將一切的事情交代,同時也讓她做好決定,是自己退位,還是讓他來廢後。
素素點頭,低低笑道:「我已經傳信給雲國,然後……我會和尋一起出宮。」一陣沉默,她抬頭看向兩人,終究是道了一聲:「對不起。」
若不是她的堅持和阻止,只怕他們也不需如此。
蘇青雅微微一笑,「說起來,姑姑我是叫出來的,還是叫素素,不會介意吧?」
「呵,自然。」素素聞言,也是嫣然一笑,眼中的愧疚和黯然也消去不少,隨後看向她懷裡的小傢伙,「這就是我的侄孫?取名字了嗎?」
聽到侄孫兩個字,蘇青雅有些無言,她們兩個的年紀也相差幾歲而已,但是輩分實在是……
蘇青雅笑道:「他啊,奶名蜻蜓,全名鳳青延。」
素素一怔,隨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臉無奈的夜易冷,終究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才將她臉上的陰鬱全部消散,明艷動人。
日頭明媚,她輕聲道:「我走了。」雖然轉身而去,芊芊身影,婀娜多姿,宛若仙子臨去。
蘇青雅靜靜看著,夜易冷走來,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她側頭對他一笑,隨後再看向素素的背影,笑著道了出聲:「有時間記得回來看看。」
素素身體一頓,沒有回頭,但是已經重重點頭,背對他們的面,眼中早已凝聚淚水,唇角卻是輕輕笑著。
一路走去,不知走了多遠,在她的眼前就出現那道青色的身影。
「小姐。」藥尋輕聲道,眼看她流淚的眼,唯有關心擔心,濃郁的情,卻無法動彈。
素素仰頭一笑,眼瞳清明一片,「叫我素素吧。」
藥尋身體一震。
素素輕道:「尋,陪我到處玩玩好嗎?」
「好。」藥尋輕笑起來,面上儘是溫柔縱容。只要是她說的,他都不會拒絕。
。
三日後,鳳離傳出消息。
皇后品德無端,與人出逃,從此廢其後位,貶為庶民。五日後,迎娶新後,舉國同慶。
一道聖旨下達,眾人皆驚。然,鳳離傳言,此次所封之後,正是曾經的奇女子蘇青雅,更是已經生下鳳子,是天定的鳳離皇后。
這一場封後宴上,比以往更加的隆重,雲國和陽滔眾國再次來訪。
眼看蘇青雅一身鳳袍站立在高台之上,一眾故人恍然,楊瀾苦笑一聲,她終究不是他的。
夜以璿靜默,靜靜飲酒。
鳳離早就改朝換代,短短時間,其中文臣將相八成已是夜易冷的人。
鳳離更是已經鞏固,國富民強,以蘇青雅所給方法兵器,不受外國威脅。
在一聲聲歡慶下,鳳離新後冊立。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4-12-24 19:43:06
軒元殿。
蘇青雅躺在床上,在她的身上正在夜易冷,眼看他動情的模樣。突然的就是靈光一閃,推了他一下,道:「等等,還有一件事情忘記說了。」
「什麼?」夜易冷面色有些不好,無奈的看她。
她還真是會選時間,偏偏在這個時候停止。
蘇青雅從床上起身,然後就從拉出掛在脖子上隱入衣襟的半塊玉珮,從脖子上取下來,對著夜易冷便道:「這個,我娘當初給我的,說是和鳳離有關係,夜以洺他們就想要得到。」
「嗯?」夜易冷目光隨著她拿出那塊玉珮就已是變化,「竟然在你這裡!」
蘇青雅笑道:「果然有什麼嗎?」
夜易冷起身,拉上她,說道:「跟我來。」
隨著他的帶領,竟然是一處廢棄之地,進入一處底殼密道,寬敞的陰暗的樓梯,蘇青雅卻已經察覺到不少隱藏在暗處的氣息。
「這是哪裡?」
夜易冷道:「本想以後告訴你,沒有想到玉珮竟然在你的手中。」他微微一笑,說道:「這裡是鳳離暗衛訓練之地,也是歷代君王骨灰之地,鳳離國最第一代君主的墓地。」
他緩緩解釋道:「夜以洺他們本就是奪了我族的江山,在他們以為,這裡會是鳳離藏寶之地,一直想要得到。實際上,卻只是一處墓地而已,但卻是我族最重要之處。唯有歷代的君主用雙塊玉珮才可以打開,我本不知另一塊流落在了何處,只怕是師傅心中苦悶愧疚,所以沒有說出來。」
隨著他的話語慢慢解釋,他們一驚來到了一座石門前,只見門前一處凹槽裡已有半塊玉珮所在。
蘇青雅明瞭的將另外半塊交給他的手中,夜易冷接過,然後慢慢放置上去,輕輕說道:「我亦只是聽說過,到如今也未見過裡面如何。」
「轟隆——」岩石移動的聲音響起,兩人對視一眼,便是走入其中。
但見裡面是一片的寬敞,一座座的石棺立在其中,一顆顆夜明珠被切在牆上,將整個石房內照的猶如白晝。雖說不是什麼藏寶之地,但是這裡面的佈置與裝飾,卻已有許多無價之寶。
最引人矚目便是中央處的高台,只見那同樣是一座石雕棺材,其高度與雕刻卻是無比精緻奢華,大氣磅礡,其上雕刻醒目的幾字:「始皇鳳逸煌」
而這一切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的目光早已被其上一樣黑色物體所吸引,震驚的看著,那小巧又熟悉黑色的分明是就是……手錶!?
「怎麼了?」夜易冷自然察覺到她的變化,不由擔憂問道,隨著她的目光看向那樣物體。
蘇青雅搖了搖頭,已是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但見那卻是一副手臂無疑,只見它的下面還壓著一張用玉石雕刻的刻書。
蘇青雅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只有一行字,按下紅色的按鈕。
夜易冷同樣走來,看了一眼那玉雕刻書,然後攬上她的腰身,輕聲道:「想按便按吧。」
蘇青雅點頭,往那紅色按鈕按了上去。
「滴」一聲,這電子聲音讓蘇青雅的身體微微一震,多久沒有聽到這種聲音了?
夜易冷卻是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
隨著這一聲下來,就見手錶鏡面處竟然在半空中投影出畫面。
這一幕,別說是夜易冷呆了,就連蘇青雅也微微呆了一下,她所在二十一世紀還並沒有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科技。
只見畫面中是一名身穿白錦華袍的男子,他生得極其俊美,眼瞳同樣為赤紅,膚如凝脂,瓊鼻薄唇,神色之間皆是將一切掌握其中的淡漠從容,自信慵懶,單單站立在那裡便是成為一切風景中心。
他便是在那裡,看著前方,緩緩開口:「我的後人,當你們打開這個時就好好聽完我說的這段話,呵呵,其實只我的一個小小無聊而已,。」
猶如春風般的優雅聲音緩緩響起:「我只是做個小小的時空實驗,沒有真的讓我穿越到了這裡。可惜的是,實驗還是失敗了,我想要的是整個身體,而非靈魂,不過至少還活著。然,既然來了,我就好好的玩一場,等我想要到要回去的時候,卻已經捨不得,妻兒都在我的身邊,時空機卻的能量卻只能夠回去一人,到底,我還是留了下來。」
他微微一笑,無以倫比,繼續說道:「不過我想,既然實驗被我成功,那麼穿越便不是空有其談,若是將來有人穿來也說不定。既然如此,就將這個機會留給後人吧。當然,為了確認是不是我世界來的人,所以我設定了問題,按下黑鍵,答對了,穿越開始。」
「後人們,我的無聊想法會不會實現?若是真的出現的話,回家還是留下,你們的選擇呢?」
他瞇眼輕輕的笑著,然後畫面結束。
蘇青雅心神巨震,這個人,竟然研究出穿越?
她面上異常的冷靜,眼睛卻已是一片的動盪,手指微微顫抖的,點上那黑鍵。
隨著這一按下,就聽從手錶中傳來一道電子聲音:「請問,中國四大名著是?無需順序,請說出來,記時三十秒。二九,二八,二七……」
蘇青雅口齒微張,這個問題只要是個中國人就知道,她也不例外。
「啪!」的一聲,她手中的手錶被猛的拍了出去,那麼被用力拍出來摔在地上,卻還是一點事情也沒有,只有還在繼續的「二零,一九,一八……」
蘇青雅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被夜易冷猛的抱在懷裡,他面色陰沉的看著她,口氣陰狠暗藏無法言喻的驚恐顫抖:「你知道對不對!你打算離開我?」
蘇青雅總算從剛剛的震驚中恍然回神,看著他猩紅的眸子,充滿著憤怒和霸道,在她看來更多的卻是驚恐和淒苦,好似要蒙上淚水了一般。
「不准!不可以!」夜易冷死死盯著她,擁抱著她的力道幾乎要將她融入骨子裡,「除非我死,別想離開我!雅兒,雅兒……」
蘇青雅靜靜看著他,最終輕輕一笑,雙上回擁著他,輕輕笑道:「我不走。」
夜易冷身體一震,總算放鬆下來,卻依舊不肯放開她。
蘇青雅一笑,「你在想什麼,要知道你可我的男人,小蜻蜓是我兒子,這裡就是我的家,我還能走哪去?」
夜易冷沉默著,蘇青雅也就任由他擁抱著,她剛剛的失神的確是被驚住了,一時竟然忘記了他還在身邊,的確是她做錯了。
空間裡只有那不斷的電子數數聲音,直到最後一聲:「三,二,一,滴!答案錯誤,自動關機。」就再沒有了聲息。
這會,夜易冷也慢慢放鬆抱著她的手,靜靜看著她,輕緩的聲音裡卻是不容置疑的認真:「雅兒,你是不是該和我好好談談?」
「走吧,回去談。」蘇青雅點頭,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該好好談談了。她看了一眼掉在一邊沒有聲息了的手錶,或者更該說是時空機,就準備去將之撿起來。
她剛剛一動,就發現夜易冷的手掌又是一緊,面色再一次發黑。
「撲哧」一聲笑,蘇青雅道:「放心,我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只是那東西怎麼說都是這裡最重要的寶物吧,這樣被丟在一邊可是很不尊重的。」
夜易冷聞言,說道:「我去。」說著就鬆開了她,自顧自的去將之撿起來,手掌微微一用力,發現根本無法捏碎,終究還是放在了原處。
放好後轉身,就見蘇青雅站在原地戲謔笑著看他,夜易冷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走來就再次攬上她的腰身,「走吧。」
「好。」
兩人一起走出墓地,隨著石門關上,蘇青雅也知道,這是她唯一的一次選擇,選擇之後就不會再後悔。
「轟隆」一聲,石門完全閉合。
待兩人回到軒元殿,蘇青雅也緩緩將她的來歷和以往簡單的與夜易冷說了一遍。他靜靜聽著,有了剛剛的事情,他已然沒有任何的驚訝,直到他說完,他只道了一聲。
「你只是我的雅兒。」
這一夜,他們相擁而眠,誰也沒有說話,卻是意外的融合而安詳。
。
一月後,鳳離皇族改姓為鳳,正是當初皇族之姓。
一年後,鳳離摘星台建築成功,夜易冷宣佈廢除六宮,獨留一後。滿朝皆驚。
夜易冷只道一聲:「鳳離五龍兵皆是出至皇后之手,其才華何人能比?子嗣已有,要別女子何用?莫非你等是想讓朕成為荒淫之君不成?」
三年後,鳳青延被封太子,蘇青雅再次懷孕,鳳離已漸漸習慣了她獨統後宮,流言漸漸消失。
常年來,鳳離風調雨順,國富民安,偶爾還是有人會提到那位傳奇之後,有人嫉妒,有人羨慕,有人敬佩,有人嚮往,但其才華卻無一人不承認。
史記有言:鳳離青雅皇后,奇女子也,獨寵後宮,六宮皆廢。其才華橫溢,鳳離五龍兵皆出其手,引水防旱之術,奇技層出不窮。與鳳離國君感情深厚,輔國政,育太子,破世俗宮規,生有一子一女,有生之年,鳳離六宮之中,唯此一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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