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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蕊兒]駙馬太無情{公主糾糾纏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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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0:5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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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蕊兒]駙馬太無情{公主糾糾纏之二}(全文完)
駙馬太無情
(公主糾糾纏之二)作者:艾蕊兒
安澤國大公主女扮男裝微服出巡
本打算查明海盜肆虐的真相
豈知第一天就被海盜頭子給輕薄
未經人事的她,以為自己已非清白之身
決心用自己的身子來釣對方上鉤
就在她順利爬上他的床
也順利踏入他多年來的隱身之處時
她卻發現,她明明是來做探子的
最後卻真的愛上了這個大盜……
她決定趁自己還未全然陷進去時抽身
回京繼續去當她的大公主
她的身份卻不小心曝了光……
百口莫辯的她說不出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他
也因此,他把她當作用身體換取情報的心機女
一個朝廷派來勸降的交換品
白天裡折磨她,夜裡更是毫不客氣地享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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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4-12-28 21:00:23
楔子
安澤國地處中原J,繁華富饒,百姓生活安逸,國主花沐德勤政愛民,頗受臣民愛戴;只是,花沐德子嗣稀少,膝下只有三女一男。
大公主花月清,端莊大方,處事冷靜,協助父皇輔助幼弟,人稱「後宮女丞相」。
二公主花墨染,溫柔體貼,心地善良,有一副菩薩心腸,常有百姓叫她「女菩薩」。
三公主花雲裳,機靈可愛,活潑開朗,略有頑皮卻不失大雅,一直是宮裡的「開心果」。
幼子花天澤,也就是安澤國的太子,是文武雙全,正直又血氣方剛的少年,雖略有倔強,但自幼在三位姊姊的照顧下長大,姊弟四人關係極好。
四人皆是人中龍鳳,一表人才。可惜三位公主早已陸續過了及笄之年仍未婚配,太子也沒有納妃之意,這讓安居樂業的安澤國百姓都著急起來,茶餘飯後都在紛紛期盼三位公主能夠早日招得駙馬,共同輔佐皇上,協助太子。
花沐德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於是在迎來大女兒雙十年華這年,花沐德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決定不再讓女兒們恣意任性下去,開始準備為女兒們尋覓良婿了。
於是,這一年,好戲便開始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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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0:48
第一章
安澤國都晏J京還瀰漫著喜悅的氣氛,皇宮裡依舊還掛著二公主出嫁時的紅花紅燈,到處都是一片喜盈盈的景象。花月清望著御書房窗外樹枝上纏繞著的紅花,輕輕歎了一口氣。
「清兒,怎麼了,又為何事發愁啊?」安澤國國君花沐德抬起頭,放下手中批閱奏章的硃筆,看著一直被百官稱為「後宮女丞相」的大女兒,眼中充滿了慈愛之色。
「父皇,澹州呈上的奏章您可有打算?」
澹州有安澤最大的貿易港口,也是安澤國與各國交易往來的唯一通道,十分繁榮。澹州本由周老將軍帶兵駐守,但自從去年周老將軍告老還鄉之後,澹州就漸漸不太平了起來。
地方官員不斷上奏訴說海盜猖獗,尤其是人稱「冷修羅」的海盜頭子冷修言頻繁打劫官船,與官府作對,連接替周老將軍上任的袁將軍也毫無辦法,只得連連上書請罪。
原本父皇有意將習城調去澹州上任,不料習城卻與二妹喜結連理,雖然知道只要父皇下令,這個妹夫自然不會推脫,可是花月清還是不忍讓二妹一結婚便忍受離別之苦。
「朕本想派習城前去,可是眼下看來似乎不妥了。若是派其他將軍……」花沐德一時也難以找出適合的人選。
「父皇,雖然奏摺一直都在說那冷修言如何如何厲害,陳述了各種理由,可是女兒仍覺得事情似乎並不是如此簡單。況且,據女兒得到的消息,恐怕地方的州府也有問題。」花月清微擰著眉頭,清秀的臉上此刻一片冷靜之色。
花沐德點了點頭,十分贊同女兒的看法,「清兒與朕的想法相同,既然如此,那不如……」
「父皇,讓清兒去一趟澹州吧!」花月清柔聲說出自己的決定。
「你?」花沐德有些猶豫,他不擔心大女兒的辦事能力,只是此去澹州千里迢迢,若是有個萬一……
「父皇,讓清兒去吧!澹州府總督薛青陽也算是元老級的官員,如果貿然派其人去查,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不如讓女兒喬裝打扮一下,私下探查或許更妥當一些。」
看著一臉堅定的大女兒,花沐德心中微動,雖然朝中也有能委此重任的官員,但清兒處事冷靜,思慮周全,自然是合適人選;再者,清兒已經多年未出宮,不如就藉此機會讓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許會有一段偶遇也說不定呢!
看著父皇露出的笑容,花月清知道自己今夜回宮就可以收拾行裝了。
御書房內,父女兩人相視而笑,窗外樹上綁著的大紅綢花隨風輕輕舞動,似乎在尋找著自己的下一個同伴。
花月清此次出宮是為了J調查,所以僅帶了一些親信衛兵保護她的安全,當然,父皇賜給她的那塊玉珮她還是貼身帶著的,那塊玉珮可以調遣兵馬,以備不時之需。
澹州港口在安澤國的東面,是鄰近幾個國家出海的必經之路。一大早天還未亮,港口就已經忙碌起來了,苦力的挑夫、盤貨的買家、收錢的賣家都聚集在港口,熱熱鬧鬧一片繁榮的景色。
海鷗在金色晨光中自由飛翔著,花月清坐在港口不遠處的茶樓裡,看著港口上一片繁忙的景象滿足地笑著。她此刻一身男裝打扮,儼然一個尊貴的公子哥,幾個親信也都換了便裝分散在她的周圍,裝作趕路的商人,喝著熱茶,一雙眼卻警惕地看著周圍。
因為靠著港口,所以這間茶樓不像城裡的茶樓那般安靜,倒是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當然生意人居多,但還有一些過路的商人以及像花月清這樣斯斯文文卻忙著趕路的公子。
「公子,您要的點心。」店小二手腳俐落地將盤子放在桌上,順便又替花月清倒了一杯熱茶。
「小二哥,謝謝你。」趁著店小二的手還未抬起,花月清塞了一錠銀子到他的手中。
接了銀子的店小二更加熱情了起來,滿臉堆笑,噓寒問暖,「公子,您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小二哥,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花月清露出和善的微笑。
「公子儘管問,整個澹州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人呢!」店小二暗中掂了掂那錠銀子……真沉!
「我打聽的人是……」花月清看了看四周,湊近店小二,低聲說道:「冷修言。」
「冷修言?!」店小二「咻」地一下站直了身子,原本熱鬧的茶樓聽到店小二喊出的這三個字,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盯向店小二和花月清,眼神裡帶著驚怕懷疑的神色。
「沒事沒事,是我聽錯了!各位客官慢用、慢用啊!」店小二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招呼著大家,茶樓裡漸漸又熱鬧了起來。
茶樓裡的客人不以為意,唯有角落裡一個臉上有疤的醜陋老人淡淡地看了花月清一眼,又低頭喝起茶來。
「這位公子,你打聽這位做什麼?」發現自己不再是茶樓客人的焦點後,店小二重新坐了下來,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我初來澹州,聽說過此人,只是好奇罷了。你不是說沒有你不認識的人嗎?怎麼,你不認識他?」花月清故意撇了撇嘴,一副「就知道你吹牛」的樣子。
店小二挺起肩膀,「誰說我不認識?」
「真的?你認識他?在哪裡見過他?」花月清坐直身子,壓抑心中的興奮問道。
「見過?小的倒沒這個福氣。」店小二低頭湊了過來,一副神秘的樣子,「他很低調的,從來不顯露自己的真面目,聽說凡是見過他真面目的人都已經沉到大海裡了。」
「真的?」果然與得到的線報一樣,無人知道冷修言的真面目。
「千真萬確。江湖上都稱這位冷公子是『冷修羅』,聽說他一向只劫貪官和奸商的船隻,好多窮苦百姓的漁船,他不僅不劫,反而讓手下的人免費護航呢!所以不少百姓都稱他是俠盜,就是那種盜亦有道吧?反正,總是比那些走私的官員強吧!」店小二挑了挑眉毛,再次貼近花月清的耳邊說出一個隱藏很久的秘密,「知道官府為什麼一直抓不到『冷修羅』嗎?那是因為好多百姓都念及他的恩,一旦官府有什麼動靜,便有人偷偷去報信。」
花月清不習慣跟人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店小二一說完,她立刻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
怪不得袁將軍抓不到冷修言,原來這裡的百姓到處都是他的眼線。至於薛總督,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手下有貪官走私呢?看來,這一趟並沒有白來啊!
花月清輕輕折起手中的扇子,瞭望窗外熙熙攘攘的碼頭,優雅地站起身,朝著樓中的手下輕輕使了一個眼色,便獨自下了樓。
幾名親兵侍衛相互掃了一眼,都乖乖地留在原地,誰也不敢拂了大公主的意思貿然跟上去。好在澹州海上雖然不太平,但是城內的治安一向都很好,大公主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茶樓裡人越來越多,誰也沒有注意,一直在角落裡默默喝茶的醜陋老人何時不見了蹤影。
花月清搖著扇子悠哉悠哉地在碼頭閒逛,表面上看起來像是一個無聊的公子哥,可是一雙精明的眼卻不斷打量著碼頭上的船隻和各種貨物。
正經商人自然不怕旁人打量,可是有些船隻卻防得嚴嚴實實的,花月清在碼頭轉了一個來回,心中便有了大概。雙手一背,邁著小方步,準備往城裡再去探探口風。
殊不知,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後,已經有一小夥人注意到她了。
「大哥,他是哪裡來的,會不會是官府的暗樁?」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低聲問著幾人中間的男子。
中間的男子抬起頭來,竟然就是剛才茶樓裡那個醜陋的老人。
「聽口音應該是晏京來的,大家都小心一些,不管是不是暗樁,都給我先拔了!不過先留活口,我要親自審問。」老人的聲音並沒有蒼老的感覺,反而聽起來有些年輕。
「好。」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四散而開。那老人醜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花月清此刻還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陷入危險的境地,依舊搖著她的扇子在城裡閒逛。她的侍衛們此刻已經出了茶樓,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混跡於街上的人群之中。
街邊有一個賣糖人的小販,花月清第一次看到糖人,不免覺得新鮮。她停下腳步,仔細地看著淡黃色的糖漿如何在小販的手中變化出各種栩栩如生的圖案。
小販周圍圍滿了孩子,只有花月清一個大人,小販自然熱情地招呼著這位唯一有可能付錢的客官,「這位公子,要不要來一個?」
花月清看了看,爽快地摸出了幾枚銅錢,「好,來一個。」她心思向來細膩,早就讓人準備了一些銅錢和碎銀子放在身上。既然喬裝,那就該有喬裝的樣子。
小販接過錢去,立刻精神百倍地做起了糖人。
「公子,我給你做個鵲橋會,讓你早日覓得一位賢妻。」小販的嘴巴很甜,可是花月清卻噗哧一聲笑了。賢妻?應該是良夫才對吧!
花月清接過糖人,朝著巷子深處走去。身後幾個小孩子眼巴巴地跟著她,她轉過身,微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糖人遞了過去,「喏,送給你們吧!」
幾個孩子興高采烈地接了過去,還不忘說聲謝謝。
花月清聳了聳肩,拍了拍雙手,剛要回頭,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一陣微香襲來,她聞了以後頓時覺得天昏地暗,整個人迷迷糊糊起來。
遠遠跟在後頭的侍衛,只看到大公主腳步輕浮地朝巷子裡走去,可是等他們趕到巷子裡時,哪裡還有大公主的影子?
意識昏昏沉沉,花月清難受地揉著沉重的頭,緩緩睜開眼睛。她此刻似乎是在一個客棧的房間裡,房間裡光線昏暗,看樣子似乎已經快到晚上了。她突然想起自己上午在巷子裡聞到的那陣香氣,急忙坐起身來。
幸好,衣衫整齊……花月清暗自鬆了一口氣,仔細地觀察著四周。
「你醒了。」低沉卻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花月清循聲望去,卻在黑暗的角落裡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坐在哪裡不知道注視自己有多久了。
「閣下膽子不小,綁架本公子想勒索錢財嗎?」花月清故作老練地說著。她曾聽說過,江湖上有一些小混混專門弄些迷藥迷暈外地人,想藉機騙取一些銀兩。
「公子?」那道影子冷笑一聲,「姑娘不會以為我是睜眼瞎子吧?」
「你……你說什麼?」花月清頓時緊張了起來,他知道她是女兒身?難道是自己的身份洩漏了?她摸向腰間的匕首,卻發現腰間已經空空如也,一道冷汗淌了下來,她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怦枰評地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
別急!她安慰著自己,可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出脫身的計謀。
那道影子看出了她的緊張,緩緩站起身來,朝著她走了過來。
藉著昏黃的光線,花月清看到男子的五官藏在一張面具之下,只能看到他的雙眼和嘴,這下她更猜不到是何人將她綁來這裡了。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房間裡壓抑的氣氛,讓她不得不再次開口,否則她一定會被這巨大的沉寂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凝視著花月清的反應,男子心裡轉了好幾個念頭。從以前到現在,多少人都想打探冷修羅的事情,這一回居然派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大姑娘?就不知她背後的主使者是誰。
「廢話少說……你要多少銀兩才肯放我走?」花月清不安地問。
「銀兩我暫時不缺,不過……此刻倒是缺了一個可以暖床的俏姑娘。」他刻意裝出無賴的模樣。
女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清白,他不如藉機扮演登徒子,看是否能將她嚇得把真正目的說出來。
「你……你在胡說什麼,居然將本公子當成姑娘!」花月清臉色轉白,卻依然強硬地辯解。
「哦,你還不承認?」帶著面具的男子有趣地笑了,猛地探出手,以右手將花月清的雙腕扣住,另外一隻手則開始慢條斯理地解開她身上的衣服。
「住、住手!」花月清嚇得大叫。
「嘿嘿,不如咱們來打個賭吧!若真是我看走了眼,我不但放你走,還會奉上銀兩賠罪。」面具男子以十分輕佻的語調說道:「可是,若藏在這衣服底下的是個俏姑娘,那你可得乖乖地陪我才行。」
花月清大叫一聲,急忙用雙手摀住胸口,可是不會武功的她哪裡是男子的對手?不管她怎麼掙扎,身上的衣物很快就被男子扯得乾乾淨淨,片縷不留。
一具白皙、光裸的女體赫然出現在男子的面前。
「怎麼,現在還要說自己不是女子嗎?」男子搖了搖手中雪白的褻褲,扔到了一旁。
當初在茶樓,他見有人跟店小二打探自己,那人氣質談吐不俗,說話帶著京城口音,又十分關心碼頭上的船隻,所以才讓人將他綁了來。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個女人,還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看到面前潔白無瑕、玲瓏有致的胴體,冷修言不由地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
「你……你這個混蛋!」花月清顫抖著唇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混蛋?」冷修言再次冷笑,飛身將花月清壓到了床上,「還有更混蛋的呢!喏!剛才我是怎麼說的?我身邊剛好缺一個暖床的俏姑娘呢!」
冷修言修長的手指曖昧地抓上花月清的雪乳,花月清失聲叫了出來,伸手要打他,卻被他俐落地用腰帶將雙手綁在了床頭上。
自小在宮中養尊處優、被人細心伺候著的花月清,哪裡想過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子被他恣意地揉捏著,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
「不,不要……」她不斷地搖著頭,嚇得哭了出來。
冷修言原本只是想嚇嚇她而已,可是當他真的碰了這具美麗的身子之後,卻不禁動了心。
她的皮膚白似初雪,手觸之下是說不出來的柔膩,宛若上好的美玉,一對雪乳緊實又富有彈性,握在手中讓人欲罷不能,楊柳細腰,挺翹的玉臀,一雙修長的腿間,若隱若現的粉穴散發著淡淡的馨香。
「你真美。」冷修言喃喃地說著,「比怡紅樓裡的頭牌姑娘還美。」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這麼迷人的女人了?
「混蛋!」聽到男子將她比作青樓的女子,花月清不由動了怒,也顧不得羞恥,抬腿便踢向他的肚腹。
一隻大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腳踝,冷修言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摸撫著凝脂般細滑的腿,「唔,真是誘人啊!」他不由地親在了纖細的腳踝上,沿著小腿一路向上。
「唔……不,不要……」從未有過男女之歡的花月清哪裡受得了這種撩撥,原本微涼的身子,在他的揉捏和親吻下漸漸熱了起來,被他親過的地方,像是燃起了一簇族火苗。小火苗越燒越烈,最後竟蔓延至全身,她不由地呻吟出聲。
緊窒的花穴裡,灼熱得讓人發痛,腿根不斷地摩擦,想要減輕一點痛楚。
見到她已經忍耐不住,冷修言微微一笑,粗礪的手指順著她的腿根,越過稀疏的草叢,向花穴緩緩滑去。
指尖剛剛碰觸到花珠,花月清的身子便顫抖了起來,淡粉色的檀口微張,如星般璀璨的眸子迷離又無助,「唔,求求你,放了我吧!」此生,她從未求過他人,此刻卻也不得不低下頭。一向被誇讚聰明的她,此刻卻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揉捏。
冷修言並未理會她,只是輕輕揉捏著花珠,漸漸地,原本乾澀的花珠腫脹了起來,最後竟如同鮮紅的寶石般嬌艷欲滴,花穴外也漸漸泛起了水光。
「唔……」花月清無力地搖著頭,含混不清地哭喊著,卻只能發出曖昧又撩人的嗚咽。
那根讓人又愛又恨的手指還無恥地滑動著,居然又慢慢地向下探去。
「不,不可以。」手指進入花穴的刺痛,讓花月清瞬間清醒了過來,她半抬起身子,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
「別怕,我會讓你快樂的。」今日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一向對女人沒耐心的他居然開口哄著。
冷修言一邊自嘲著,一邊緩緩抽動著手指。他的分身早已堅硬如鐵,無數聲音在腦海裡叫囂著想要發洩,可是他卻偏偏不敢妄動半分,生怕自己的粗魯唐突了美人。
他按壓下心裡的難耐,徐徐抽動手指,一直感受到有更多的蜜汁分泌出來,他才將手指又往裡推送了一截。
在他的攻勢下,花月清早已潰不成軍了,羊脂般的身子佈滿了層層細汗,花穴裡一波接一波的熱浪讓她難以自控。
修長的手指完全深入了花穴,花穴緊緊包裹著初次到訪的來客,羞澀地等待著進一步的深入,可是那手指卻在碰觸到了那薄薄的一層花膜時停了下來。
她還是處子!過去不是沒有人對他用過美人計,那些受過訓練的女人在床第間招數老練、風情萬種,但這個女人,不僅身子清白,對情慾的反應更是生澀,和過去那些善用心計的女人完全不同!
難道,真是自己誤會了?想到這裡,冷修言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他緩緩將手指退後,不再深入,而是反反覆覆進出,加快了指尖抽送的頻率,強烈的快感如浪潮紛湧而至,花月清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眼前已看不清任何東西,大腦裡一片空白。
「啊……」身體猛然緊繃了起來,火熱的花穴陣陣收縮,一股透明的液體湧出了花穴。
冷修言緩緩抽出手指,看著床上不斷喘息的女子,扯過被子將她蓋住,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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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1:55
第二章
在房門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慾望,冷修言懊惱地回到了剛剛的房間。這恐怕是他最窩囊的一次吧?要是被弟兄們知道了自己放過到手的美人,還不知道會怎麼笑話他!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確實不想成為她口中的卑鄙小人。
回到房間,她依舊躺在床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沒有動。美麗的雙眸緊閉著,滿臉淚水,纖細的雙手還被綁縛著。
冷修言走上前去將她的雙手解開,床上的花月清依舊沒有睜眼,只是將自己蜷成了一團,縮在被子裡。
這一切太突然了,都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她來這裡只是想要查明澹州的事情,哪裡想到第一天就被一個不知姓名、亦不知長相的男人輕薄了。她什麼都不願去想,只想這樣緊緊地抱著自己,沒有人發現,沒有人認識她,就這樣,一直到死。
「怎麼,為你鬆綁了還不走,真打算留下來為我暖床?」
花月清聞言整個人從床上彈起,蜷縮著身子退到角落裡。不,此刻她不能亂了手腳,她是堂堂安澤國大公主,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就被欺負了去!
冷靜下來後,精明的腦袋開始運轉;心裡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子肯定與冷修言有關,那個海賊在澹州的影響力真有這麼大,自己不過在茶樓打聽他的名字,隨後就被人擄到這裡?
看到她恢復了平靜,冷修言也放下心來,他將地上散落著的衣物撿起來,扔到床上,「把衣服穿上。」
「叮」地一聲,一枚玉珮掉了出來,冷修言剛要撿起來,卻被花月清搶先一步緊握在手中。
「那是什麼?」他皺眉,不喜歡她將自己當成偷兒般看待。
「是我的家傳之物。」花月清邊穿衣服邊想著對策。
「為什麼要在茶樓裡打聽冷修言?」見她不願說話,冷修言只好發問。
他果然與冷修言有關!花月清心裡戒備著,卻以顫抖慌亂的語氣開口道:「我叫吳清,我哥哥叫吳仁,在澹州的碼頭上做工,自從一個月前接到哥哥出海的消息後,我便與哥哥失去了聯絡。爹娘不放心,便讓我來尋,可是我打聽了好久都沒有結果,前幾日在集市上聽說冷修言是一個俠盜,我就想來找他幫幫忙,誰知……」
花月清說到此處已經哽咽,雙手摀住眼睛,她從指縫裡悄悄地打量著男子,果然男子神情不豫,顯然已經動搖。
「既然你哥哥不見了,為什麼不去報官,反而找一個海盜?」冷修言冷靜地問著。
花月清抬起頭,一雙黑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哥哥是給人家打黑工的,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我怎麼敢去報官呢?」
碼頭上的確有一些船是專門給人運一些見不得光的私貨,她說得倒也合情合理。冷修言沉吟半天,又看到花月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裡已經認同了大半。只是,行走江湖,最重要的還是謹慎小心,他不敢貿然坦露身份。
「這樣吧,這幾日你先在這裡住下,你哥哥的事情我可以先幫你打聽打聽,要是有消息我便派人來通知你,只是你莫要再輕舉妄動,小心官府誤認你與冷修言有什麼關係,將你捉回去。」
花月清垂眼不語,那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冷修言心頭一熱,深怕自己難以克制地將她留下,立刻轉身大步離開。
出了房間,冷修言摘下面具。面具下一張俊朗的臉龐,小麥色的肌膚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左耳一直蜿蜒到下巴上。候在樓下的幾名手下,見老大出來了,急忙站了起來。
已經是傍晚吃飯的時辰,街道上的人稀少,冷修言帶著幾人出了客棧,朝著場外碼頭走去,邊走邊交代幾名手下,「你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小心地盯著這個女人,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來告訴我。」
「是。」幾個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冷修言回頭看了看三樓緊閉的窗子,不知為何心中竟有幾分留戀。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迅速離開,可能最近太缺女人了吧?等明兒個有空得去趟怡紅樓才行。
從窗縫裡偷偷看到他們一行人走遠,花月清這才離開客棧,她繞了幾條胡同,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這才趕到與屬下們事先約好的地點。
初到澹州時,她就擔心會發生這種失散落單的事情,所以事先在城裡選了幾個和侍衛約好的集合地點。
當她趕到時,幾名侍衛早已焦急地等待在那裡,看到她來了之後一全都喜形於色地圍了過來。
「大公主……」侍衛統領差點痛哭流涕,「您要是再不來,卑職真的要去報官了。」
「那怎麼可以!這一次我們是暗訪,怎麼能輕易驚動官府呢?不過,我已經有辦法能接觸到冷修言了,你們幾個先暫時回客棧休息,繼續監視海上的動靜,但是切莫輕舉妄動,如有消息我們便用飛鴿互相通信。」幸好她早有預見,將宮裡幾隻訓練有素的信鴿一同帶來了,這一次終於派上了用場。
看到幾名屬下漸漸消失在人群中,花月清這才無力地靠在牆上,一雙小手緊緊地握起隨後又鬆開。
她是花月清,安澤國的大公主,一向被父皇讚許為後宮女諸葛,怎麼會被一個小小的嘍囉打敗呢?就算他是冷修言本人,她也不會怕他。哼,冷修言,放馬過來吧!
昂起胸膛,臉上又恢復了往日一貫的淡定,花月清緩步走出巷子,轉身朝著繁華的街道走去。既然她已經被識破了女兒身,那就索性大方地亮出來,她倒要看看對方還會耍什麼花招。
當她拿著幾套新衣服重回到客棧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客棧一樓坐了兩名大漢正在喝酒,看到她時,明顯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花月清心知他們必定是冷修言的手下,不動聲色地轉向店小二,開口吩咐他打熱水到房間,然後便舉止從容地上樓去了。
泡在浴桶裡,看著身上被揉捏出的青紫痕跡,淚珠不聽話地掉了下來,落在熱水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有什麼好哭的?被人莫名佔了身子,就當是被狗咬了,怕什麼!她是大公主,可以決定終身不嫁,反正只要弟弟妹妹們幸福就足夠了,她正好也可以全心全意地幫父皇分擔國事。
花月清從小到大,每日不是為弟弟妹妹操心,就是考慮著如何幫父皇分憂解勞,母后早逝,宮裡幾名貴妃雖然有心,也不敢貿然教她男女之事,以至於她還不知道自己雖然受辱,卻依然是完璧之身。
此刻的她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悲傷之中,殊不知窗外有一道黑影,正透過窗邊的縫隙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屏風後,花月清換上剛剛買來的一套貼身小衣。
楊柳細腰、肌膚勝雪,褪去了層層遮掩,此刻看起來竟然透著一股清秀與少女特有的青澀。
隱藏在窗外的冷修言看到花月清姣好的身材後,不由地又想到了白日裡她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的嬌態,心神一蕩,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
「是誰?」聲音雖小,但房內的花月清依舊敏感地感覺到了。
冷修言仗著功夫好,輕輕一躍跳到了二樓,聽見她開門探視的聲音,過了一會,再次聽見她關上了門。
又過了半晌,冷修言見聽不到聲響,重新回到了她的房間外頭,側耳傾聽,卻聽見女子啜泣、喃喃自語的聲音。
「爹,娘,都怪清兒沒用,這次不但沒找到哥哥,還……還被人玷污了清白。若不是哥哥還行蹤不明,清兒說什麼也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窗外的冷修言聽到她的喃喃自語,又好笑又心疼。這個傻丫頭,居然以為自己破了身,在這裡偷偷的哭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真有一股衝動,想直接進到房間裡、將這個傻丫頭摟在懷中好好安慰一番,卻怕自己再次讓她受到了驚嚇。
聽見她啜泣的自白,他已經確認她白日裡沒有騙他,可凡事還是需要謹慎小心,這女子雖然讓他心動,但還是再多觀察幾日再說。
房內的花月清垂著頭又哭了一陣子,這才擦了擦眼淚,上床準備休息。
方纔,她察覺出窗外似乎有人,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稍早遇上的登徒子就是冷修言本人?他有能耐不動聲色地在城裡將她擄走,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亦小心翼翼地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甚至一口允諾會為她找人,整個澹州唯有冷修言有這個本事。
不管剛才窗外的人是不是他,既然派人監視她,那表示他對她還有疑心,那麼她乾脆演一場苦情戲,藉此打消他的懷疑,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接近冷修言的機會!
這一夜,冷修言回到藏身處,一夜都沒睡好。夢中總是有吳清的身影,她哭泣的樣子,她婉轉吟哦的嬌媚,都在他的夢中反覆出現。
他這是怎麼了,居然像是個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一般!
天濛濛亮的時候,冷修言氣惱地爬了起來,穿上衣服,又走向了客棧。客棧外的暗處,守著吳清的手下已經困得睡著了。冷修言剛想踢上一腳,腳伸到半路卻又鬼使神差般地收了回來。
他見四處無人,繞到了客棧後院,腳尖輕點,幾下便跳到了吳清那間房的窗外。
窗子是微微開著的,他皺了皺眉,透過窗子一眼便看到了睡在窗子旁小榻上的吳清。只見她穿著單薄的小衣,蜷縮在角落裡,原本雪白的小臉此刻泛著桃紅,眉頭緊緊地皺著,粉嫩的小嘴此刻正在低聲嘟嚷著什麼。
「吳清……」他低低地喚了一聲,見她沒有反應,便躡手躡腳地跳進了屋內。
「唔……不,不要……求求你……」他貼近了才聽清她口中的哀求,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還掛著隱隱的淚痕,他伸出手指,用指肚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唔……」冰涼的小手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大手,「痛……好難受……」
即使隔著衣衫,他也感覺到她身上滾燙的溫度。
該死的,她正在發燒!
正想伸手探視,卻發現床上的小人兒睫毛輕眨、似乎快要醒過來了,他急忙甩開她的手,如鬼魅般再次從窗子翻了出去。
過了半晌,花月清才緩緩睜開雙眼,發燙的小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睡前,她服用了會讓身體出現發燒症狀的藥,打算以苦肉計換取他的同情,只要按照計劃發展下去,她想,她定能順利卸下冷修言的戒備!
喬裝成老頭子的冷修言再次坐在港口的茶樓裡。每日,他都在這裡探聽南來北往的各種消息,可是今日,茶樓裡人聲鼎沸,他偏偏聽不進任何一個字,腦子裡全都是吳清那張痛苦的小臉。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去請大夫,有沒有人發現她生病了?
心中滿滿的都是她,理智與情感反覆地撕扯著。他正猶豫不決,一個大漢走上了茶樓,他一抬眼,正是他留在客棧裡的手下李德。
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他不動聲色地離開了茶樓,不一會兒李德也出來了,兩人行到一個僻靜之處,李德才恭敬地將客棧裡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冷修言。
「老大,那個女人早上沒吃飯,便離開客棧了,她在城裡四處亂走,像是……像是在找你。」
「找我?」冷修言一愣,這個女人找他做什麼?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便留下趙全跟著她,我自己來送消息。」李德猶豫了一下,「那個女人似乎病了,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好幾次都差點被馬車給撞了。」
「什麼?」聽到此處,冷修言再也按捺不住,帶著李德便朝城裡走去。
「請問,咳咳……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帶著面具的公子?」
他剛走進城裡不久,遠遠地便看到了穿著一身碧羅裙的吳清。她小臉通紅,唇色發白,腳步虛浮,一邊低低地咳嗽著,一邊拉著路邊的人在問他的行蹤。可是周圍的人見她咳得厲害,都怕染上什麼病,搖著頭躲得遠遠的。
「請問,這位公子,咳咳……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帶著面具的公子,跟你差不多高啊!」
她話未說完,被問話的那個書生就厭惡地將她推倒在地上,「一大早出門就遇到一個瘋子,真是晦氣!」
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盈滿了淚水,花月清掙扎了一下,還是沒能站起身來。一雙長靴停在她眼前,她欣喜地抬起頭,卻看到一張猥瑣的臉,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男子蹲在她身邊,身邊還有一個小廝。
「唷,這是哪家的姑娘啊?居然跌在路上,快快,快起來!」男子伸手便要去摸她的手,她急忙向後躲去,可是卻被小廝擋住了去路。
「我說姑娘,你家在哪裡,咱們送你回去吧!」男子的手越發不安分起來,髒兮兮的手眼看就要摸上花月清的臉蛋兒。花月清心中焦急,她演這齣戲,不過是想賭冷修言心軟逼他現身,不料卻招來了無賴男子,也沒見到冷修言,難道是她猜錯了,冷修言果真是個冷血的魔頭,她這步棋下錯了?可是昨夜和今早的事情……難道也是假的?
她正想著,卻看到那雙手伸到了眼前,她想都沒想,便伸出手用力地打了下去。
「啪」地一聲脆響,富家公子沒想到這個女子如此強硬,居然敢打他,他仗著他爹是澹州知州,誰也不敢把他怎樣,平日裡胡作非為,橫行蠻霸,看上這個女子想要跟她玩玩,卻不料她敬酒不吃吃罰酒。
挽起衣袖,他不再憐香惜玉,一雙手抓著她肩頭的衣衫就用力撕了下去。只聽到「撕」地一聲,衣服被撕出了一個大口子,雪白渾圓的肩頭露了出來,花月清尖叫一聲,急忙護住肩頭,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哪裡能敵得過兩個男人?
巷子的另一頭,幾個人影有些蠢蠢欲動,花月清認出那是在暗處保護自己的護衛,卻不願他們壞了自己的計劃,假裝掙扎的同時,對著他們下達了「退下」的指示,那幾個人影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花月清繼續尖聲呼救,可是過往的路人紛紛避開行走,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如果昨天那人就是冷修言,他一定會出現,無論如何她都要賭一把!
「救命……不,不要……放開我……救命……」她連哭帶喊地呼救,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伸出援手。
突然,那富家公子哀叫了一聲,收回了手,一顆石子掉在地上。
「誰?」他站起身來,另一枚石子重重地打在了他的頭上,這一次石子上沾染了血跡。
「呀,公子,你流血了。」一旁的小廝第一個發現了血跡,急忙拉扯自家公子往府裡走去。
「放開我,我要看看是哪個小兔崽子敢打本公子!」富家公子還在叫囂著,卻被小廝連拉帶勸地拖走了,「公子,咱們先回去,到時您再讓下面的人慢慢查,總能查個水落石出的。賊人在暗處,您在明處,吃了虧不划算。」
連拖帶拽地,小廝總算將自己家的少爺拉了回去。
花月清半伏在地上,微微顫抖的肩膀,將她的無助、委屈展露在人前。「姑娘,你沒事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花月清抬起頭,只見是一個老人家。不知為何,這位老人家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沒事。老伯,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戴面具的公子?」花月清攏著破損的衣物站了起來。
「沒見過,不過,小姑娘你這麼急著找他有什麼事嗎?」
「我……我想告訴他,若是找到我哥哥,就讓我哥哥直接回家吧!若是找不到,就……就幫我捎個口信回家,就說清兒已無面目再回家見爹娘了。」花月清知道這老人必定也是冷修言的人,話才說完,雙手捂著臉便跑開了。
「已無面目再回家見爹娘了……」冷修言喃喃自語著,突然醒悟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猛一抬眼,但哪裡還有她的影子?
他看了一眼路旁的李德,李德伸手指向了城外。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妙,轉身跟了上去。
「統領,咱們要不要跟上去?」一直躲在暗處的幾名侍衛此刻才敢出聲。剛剛看到那個混蛋欺負大公主的時候,他們簡直快忍不下去了。若不是礙於大公主的計劃,他們真想把那個混帳東西殺了餵狗!
「不必了,既然他跟上去,大公主一定會沒事的。再說剛剛大公主的眼神你們也看清楚了,咱們還是依計劃行事吧!撤!」侍衛統領雖然也不放心,但是一想大公主聰慧過人,一定不會有事的。至於那個混帳東西,等他們離開澹州之時,他一定帶著兄弟們卸了他的胳膊!
城外的港口此刻停滿了南來北往的漁船、商船,冷修言在岸邊焦急地尋找著,可是哪裡有吳清的影子呢?
「咦,那邊是不是有個姑娘啊?」一個漁夫伸著脖子朝著遠處望去。
冷修言聞言望去,果然看到那抹淡綠色的身影。她所在的位置是港口最偏僻的一角,大家都在忙著卸貨、裝船,誰也沒注意已經有個姑娘走進了海水中。
碧藍的海水已經沒過了她的胸,她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一步步堅定地朝著大海走去。
該死!冷修言急忙朝著那個即將被淹沒的身影跑去,邊跑邊脫下外衫。
突然間一個海浪打來,那個身影瞬間便消失了,他急忙加快了步伐,猛地躍進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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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2:12
第三章
迷迷糊糊中,花月清只覺得渾身冷熱交替,一會兒彷彿置身冰窖,一會兒又彷彿被扔進了火爐。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讓她發出了痛苦的低呼。
「來吃藥了,吃了藥你很快就好了……」一雙大手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汗珠,溫熱的湯藥被灌進嘴裡。
她勉強睜開眼睛,卻在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後,又昏睡了過去。
這一次不知昏睡了多久,再醒來時,人已經好了很多,只是頭還有些暈,她勉強坐起身來,只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搖晃,她用力甩了甩頭,還是有這種感覺。
難道是她被海浪捲走的時候,碰壞了頭?
她正想著,「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那日在客棧裡見到的面具男子。
「你醒了。」冷修言見她醒來,心中一喜,急忙將藥碗放在床頭小几上,自己將她扶了起來,「怎麼那樣傻,竟然去跳海?若是我晚點到,你早就……」
當花月清看到他的時候,她知道自己這一步沒有賭錯!他確實出手救了她……
不知道為什麼,在知道他並非真正冷血無情後,她整個人居然放鬆了許多。
花月清垂下眼,雙手捂著臉開始嚶嚶哭泣了起來,在男人面前盡責地展現出柔弱的模樣。
「清兒……」冷修言想要好言勸慰,卻不料她一個勁兒地後退,拚命地躲著他。
「你走,你走開,都是你……我、我如今已沒臉再去見爹娘……你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雖然是演戲,可是卻有一半是花月清的真情流露。
見她哭得傷心,冷修言也不禁為那日的莽撞而懊惱,他握住她纖細的雙手,將她摟在懷中。
「清兒,那一日是我不對,可是當時我也是一時氣極了才會況且,我也並未真的與你行那夫妻之事,你還是清白的女兒身……」當她跳入海中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失常,對她就是無法放手。現在,好不容易將她摟在自己懷中,他一定不會再讓她去做傻事了。
「什麼?」花月清被這個消息給嚇住了。難道自己還是清白的?可是那一日,他明明……
「咳咳,你還不明白這些。總之,我沒有騙你就是了,只不過……」冷修言故意拖著話音,果然她的小臉頃刻間變得煞白。
「只不過什麼?」花月清蒼白著小臉,緊張地問著。
「只不過,你已經被我看光了身子,所以乾脆嫁給我吧!」冷修言微微一笑,帶著幾分霸氣與痞氣。
「你……混蛋!」花月清又羞又怒地將他推開。可惡的海賊,想做她花月清的駙馬,只怕他還不夠資格呢!
「怎麼,你不願意?」冷修言看到她拚死抵抗的模樣,心裡也不舒服。
「我都不知道你姓啥名誰,是做什麼的,你也沒有去拜見我的父母,婚姻大事我怎麼能自作主張?」花月清喃喃地說著,故意裝出一副慌亂害怕的樣子。
一見到她顫抖無助的模樣,冷修言的氣勢也就弱了下來,他歎了一口氣,輕輕地將花月清摟在懷中,「傻丫頭,我就是你要找的冷修言。」
果然是他!花月清心中一喜,表面上卻裝出十分震驚的模樣。
「你……你真的是冷修言?」
「那是當然。」冷修言鄭重點頭。
「你沒有騙我?那我哥哥……」
「我會幫你去找,只是,清兒……」冷修言一本正經地看著懷中的女人,「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聽到他溫柔的聲音,花月清心中微動,可是她很快便提醒自己,這都是他說給吳清聽的。她是花月清,堂堂安澤國的大公主,是來捉他的!
見她沉默,冷修言以為她誤會自己以此作為要脅,急忙解釋道:「你放心,無論你是否答應我,我都會幫你尋找哥哥的。只是……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也許,我說這些話有些唐突,但是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
如果此刻他摘下面具,花月清一定會看到一張紅到耳根的臉。
他溫柔的嗓音讓花月清羞紅了臉,雖然她知道冷修言的告白對象是偽裝的自己,一顆心卻還是禁不住評評亂跳起來。
她慢慢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璀如星眸,她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我能摘下來嗎?」她輕聲問著,心裡卻十分緊張,不知道面具下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不,不行,現在還不行。」冷修言倏地站起身,避開了她的手。
白嫩的小手微微成拳,隨即又舒展開來,花月清淡淡地笑了笑,臉上難掩失望,「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冷大俠的真面目又豈是旁人能隨便得知的呢?」她掙扎著下了床,硬撐著想要離開,「我想我該離開了。」
她要確認,冷修言究竟對她動了多少情,她才能藉機行事。
「不,不是的,清兒你聽我說,」冷修言一把將搖搖欲墜的她摟在懷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怕嚇到你。如果你想看,我……」他的聲音有些晦澀,透露著掙扎與矛盾。
花月清抿了抿嘴唇,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想勉強你,我願意等。如果哪一天你願意給我,我便看。如果你不願意,我會在找到我哥哥之後,跟他一起離開。」有的時候,做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會更招男子喜歡。況且,現在冷修言對她不過只是喜歡而已,她需要他的感情更多、更濃烈一些。這樣,才能方便她行事。
「清兒,你的意思是」
「我願意留下來,只是,我現在還不確定自己對你的感情,如果你願意等的話……」她垂著頭,做出無限害羞的模樣。
她嬌羞的神態讓冷修言心頭一軟,「那是自然,我也不是那強搶女子的惡霸,你若喜歡留下,我便真心待你。若是你無法喜歡上我,那也是我冷修言無能,與你沒有半分關係。」
想不到這等強盜倒真有幾分俠氣,花月清開始有些欣賞他這種爽朗豪氣的性格了。
「冷大哥,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雖然身體還很虛弱,可是花月清還是急於想搞清楚現在自己在什麼地方。
她這句「冷大哥」,讓冷修言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現在是在海上,也沒什麼好看。」雖然如此說著,他還是將她扶了起來。
出了艙門,果然是一片蔚藍的大海,怪不得她覺得看什麼都是搖搖晃晃的,原來不是她的眼睛出了問題,而是船身本身就有點搖晃。
甲板上,海風很強,她不由地咳嗽起來,冷修言急忙將她扶了回去,半強迫地按到床上。
「你身子虛,暫時還是別出去的好。你再休息一會兒,我讓人將藥熱了再送來給你喝。」
花月清點了點頭,這是第一次有家人以外的男子對她如此體貼,她不由地覺得臉頰發燙。
那一日她將一切都算得很好,那個富家公子的出現正好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讓一切變得更加可信,終於逼得他現了身;只是沒想到,真的跳下海後海浪會那麼大,這一下倒真的染上了風寒。
冷修言替她蓋好了被子,端著藥碗轉身出去了。
拐了幾個彎,進了另一間屋內,冷修言將藥碗交給了下人。屋內的李德和張全見到他,急忙站起身來。
「老大。」
「嗯!那塊玉珮的圖拓印好了嗎?」他幫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了她身上的玉珮,一看便是上好的玉,上面刻著的圖案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百姓人家能有的。
「弄好了,等上了岸,我讓人再拓幾張,送給外面的兄弟,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李德知道老大行事一向謹慎,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一旁的張全再也按捺不住,將心裡的話統統說了出來,「老大,按理說你找女人,咱們沒話可說。可是,你這次還沒查清楚她的底細,就貿然將她帶上島,萬一她是朝廷的奸細該怎麼辦?」
「張全,別亂說,老大自有主張的。」李德怕張全的直性子惹老大不高興,急忙出來打圓場。
冷修言卻毫不介意,「張全的顧慮不無道理,可是我也不是那魯莽之人。你們也跟過她幾日了,想必也沒發現什麼異常。那日在街上她被調戲,你們事後也去查了,並無問題。如果她真的是奸細的話,那麼她一定是一個很聰明的奸細,將她放在外面也很危險,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如果她不是奸細的話,那倒也挺有趣的。」說到後來,他不由地笑了笑。
「可是老大……」張全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我會看好她的。如果她真的是奸細的話,我會親手殺了她。」他緩緩摘下面具,帶著刀疤的臉,面色凝重,跟剛剛溫柔的冷大哥簡直判若兩人,握著面具的手,緊了又緊。
吳清,我希望你沒有騙我……
剛剛在船艙裡,他沒有說謊,她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只是現在他還看不透她,他總覺得她有事瞞著他。他不介意她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他不希望她的秘密跟他以及島上的兄弟有關。
花月清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船艙裡有些昏暗。一道身影正坐在桌旁打盹,桌上放了一小盆水,水裡放了一盞小巧的油燈,淡黃色的光映在冰冷的面具上,讓剛硬的線條也變得溫和起來。
她雖然還無法看清冷修言的五官,但他應該是一個俊朗不凡的男子吧?花月清索性側躺在床上,仔細地打量起冷修言。
他身材雖然不算魁梧,但是卻很精壯,此刻看起來倒有幾分儒將的味道,跟習城不分上下。
想到習城,她不由地想起了二妹和宮裡的親人,自己出宮有些日子了,除了到澹州的第一天她寫了一封家書後,便再也沒有寫信回去。也不知道父皇他們是否安好,有沒有惦記她?
想著想著,她不由地紅了眼眶。
「在想什麼?」冷修言不知何時踭開了眼睛,看到她微紅的眼圈先是一愣,隨即坐到床邊。
「沒,沒什麼。」花月清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坐起身來,「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還好。」冷修言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只是你現在虛弱,還需要多休養幾日,等下我讓他們將藥送來。」他起身出了門,門外響起了低低的說話聲。不一會兒,他便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趁熱喝。」他拿著湯匙舀起一勺藥,輕輕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花月清臉色微紅,低著頭,喝了下去。反反覆覆幾次,一碗藥見了底。
「苦嗎?」冷修言變戲法般地從衣袖裡變出一顆蜜餞放到她嘴邊。
檀口微張,花月清略帶羞澀地將蜜餞含在了口中,隨後搖了搖頭,「不苦。」其實藥哪有不苦的呢?只是不知為什麼一因為他細心呵護的行為,即使藥喝到口中,竟然沒覺得苦,反而有些甜。
冷修言笑了笑,輕輕摸了下她的頭,「明日就能登岸了,你可要養足精神,要知道很多人都等著一睹你的風采呢!」
只是一句話,就讓花月清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
「哦。」她低低地應了一聲,心裡卻有說不出來的高興。
空氣中,飄蕩著曖昧的氣息。冷修言望著她,她低著頭,誰都沒有說話。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花月清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一雙小手揪著被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怎麼這樣看著她呢?真是大膽,可是卻……卻讓人滿心歡喜。
「清兒……」他喃喃地叫了一聲。
「嗯?」她抬起頭,卻看到一雙黑亮的雙眼,她剛要說話,一張溫熱的唇便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只覺得腦海裡轟然一聲,變得一片空白,渾身癱軟地倒在他的懷中,胸脯起起伏伏地喘息著。他的舌靈巧地纏繞著她的小舌,宛若兩隻狂舞的靈蛇,在她的口中糾纏,輕輕掃過口腔裡的每一寸內壁,她只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一雙小手不由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唔……」她嚶嚀出聲,卻惹來更加火熱的纏綿,他的大手不知何時探入了她的貼身小衣裡,軟綿的玉兔,在他的手掌中變幻著形狀……
「嗯……」她無助地呻吟著,纖細的手指似有若無地輕輕劃過他衣襟裡露出的小麥色肌膚。
冷修言只覺得渾身一抖,宛若一股熱流從心頭劃過,說不出來的舒暢。
「爺,飯菜做好了,要不要端進來?」門外不合時宜地響起了丫鬟的聲音。
沉醉在曖昧之中的兩人瞬間清醒過來,花月清羞紅著臉一把將被子扯過來蒙在頭上,冷修言苦笑了下,清了清嗓子,讓人將飯菜端了進來。
待丫鬟都退了出去,他才走到床邊,柔聲地哄著蒙在被子裡的花月清。
「清兒,起來吃點東西吧!」
此刻的花月清早已經羞死了,哪裡肯出來?他哄了幾聲,見她依舊不肯出來,索性便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呀……快放我下來!」花月清急忙看向艙外,生怕會像剛才那樣被人撞見。
「怕什麼,他們都被我支開了。再說,剛才也沒人看到咱們親熱啊!」冷修言大言不慚地說著。
「你……你無賴!」花月清一張笑臉漲得通紅,又聽他說什麼親熱,簡直快要羞死了。
看到她又羞又惱的樣子,冷修言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
飯桌上,她吃得很少,他吃得很多。
「清兒,多吃點。」他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她的碗裡。
「可是我已經吃飽了啊!」這些飯菜跟御膳房的比起來,真的差太多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卻依舊吃得很香。只是,她的胃口確實太小,真的吃不了多少。
「再吃最後一塊。」冷修言連哄帶騙地讓她將那塊雞肉吃了下去。
她吃相斯文,細嚼慢咽,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冷修言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雙眸子若有所思。
吃過飯,他又抱著她回到了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你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冷修言坐在床頭,一手握著她的手,花月清知道這樣子看起來有多曖昧,可是卻還是捨不得趕他走。
反正她早晚是要離開的,不如就放縱一次,暫時奢侈一下接受他的溫柔。花月清心中安慰著自己。
殊不知,身旁的冷修言也是這般想的。
躺在床上,感受著手心中他的溫度,鼻端是屬於他的氣息,花月清漸漸睡了過去。
「清兒……」冷修言低聲喚了兩聲,見她毫無反應,便想起身,卻不料手被她的小手牢牢地抓住。
「冷大哥……」很輕很輕的一聲,宛若雷電閃過心頭,握著她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清兒……」他又喚了一聲,以為她醒了。誰知她喃喃地自言自語了一句,轉過身去,擁著被子睡得深沉。
她沒醒,但是那一句自語他聽得清清楚楚——
「清兒喜歡冷大哥」
一直回到自己的屋子,冷修言耳邊還是她這句低語。他有些欣喜,原來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只是……他微微皺起了眉,她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呢?
雙手觸碰到臉上冰冷的面具,他無奈地笑了笑,自己不也是在隱瞞著另一個身份嗎?
月光下,英俊面孔上蜿蜒的刀疤,彷彿在訴說著另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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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2:46
第四章
前一晚睡得太早,花月清早早地便起來了。身子已經清爽了許多,只是還有些咳嗽。
在宮裡的時候,她整日想著各種事情,從未放縱自己睡飽過。不料昨夜在他的身旁竟然睡得異常香甜,她居然還夢到自己緊拉著冷修言的手,向他表明心意。
花月清不由地捂著臉,真是太羞人了,她怎麼會作這種奇怪的夢?一定是與他接觸太多,才會產生這種假象。她一再提醒自己是為何而來,一面又坐在銅鏡前開始梳妝打扮,前幾日她不過是應付了一下,今日,她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挽起黑色的髮絲,盤了一個簡單的雲鬢髻,留下一縷發尾側放在胸前。沒有胭脂水粉,她只是拿了乾淨的帕子細細地擦了擦臉,眉不染而黛,臉頰自然透著一絲粉紅,沾著水珠的粉唇嬌艷欲滴。
花月清滿意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告訴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能給島上的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方便日後行事,絕對不是為了某人刻意打扮的!
她整理好了妝容,卻發現屋子裡沒有外裳。自己那日穿的衣服已經被撕壞了,想必已經不會在這裡了。她沉吟了一會兒,起身走到門邊,輕輕打開了一條門縫,探出頭去。
門外果然有一個小丫鬟站在那裡正在打盹,她輕輕地叫了一聲,那個小丫鬟就醒了,「姑娘,有什麼事嗎?」她的嘴角彎彎的,笑起來的樣子十分好看。
「你能拿一套衣服給我嗎?」花月清對這個小姑娘有了幾分好感。
「好,你等一下哦!」小丫鬟一溜煙地跑開了,過了不一會兒便拿著一件粉色的衣裳跑了回來。
「這是爺早就準備好了的,是我忘記拿給姑娘了。」小丫鬟吐了吐舌頭,「我叫蔓兒,有什麼事姑娘就叫我好了。」
「好。」花月清對著蔓兒溫柔地笑了笑,隨後帶上了門。
粉色的上衫繡著一朵清秀的水仙,同色的羅裙上用銀線繡著暗花。花月清剛剛將衣衫穿好,門外便響起了冷修言的聲音,「清兒……」
甫一推開門,冷修言便看到了煥然一新的花月清,一瞬間彷彿呼吸都停止了。原來,她只是稍加打扮就如此漂亮,比他以往見過的女子都更加美麗,她的美透著無瑕,彷彿不可褻瀆的仙子一般。
「冷大哥,我這樣還可以嗎?」花月清被他灼熱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可以,當然可以。」冷修言走到她的身邊,摟住她的腰肢。
如此曖昧的動作,不知怎地,花月清竟然沒想到要推開他,就這樣隨著他一直摟著她的腰,緩緩走下船去。
小島上,繁花錦簇,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景象。碼頭兩邊,整齊地排列著兩隊人馬,百十來個人居然站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大哥!」見冷修言下了船,所有人恭敬地低下頭,齊唰唰地喊人,饒是見過許多大場面的花月清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
這這怎麼會是海盜窩?簡直跟晏京守備營的兵差不多呢!
「別怕,都是自家人。」冷修言緊了緊手臂,讓花月清更貼近自己一些。
他的這句「自家人」,讓花月清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她低垂著頭,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跟著他,在眾人或好奇或羨慕的目光中一直走進了島中央的居住地。
冷修言似乎很懂行軍佈陣,島周圍都用高大的樹木和大石佈置成了五行八卦陣,花月清一路跟著冷修言,仔細地將路線記在心裡。
穿過樹林便是一片寬敞的開闊地,儼然一個小小的鎮那般,錯落有致的房屋將居住地塞得滿滿的,最深處的一所大院,就是冷修言的家,也是這座小島上的海盜總部。
一進門,便是大大的廳堂,一看便是開會用的。冷修言一回來就召集人開會,本來花月清還想著能藉機聽聽,可是冷修言卻讓蔓兒帶著她去後院安置。
穿過一道迴廊,花紅柳綠的院子裡,三間正房,兩間廂房,蔓兒一邊走一邊跟花月清介紹著。
「這間是爺的書房……」
「怎麼,你家爺還看書?」花月清眨了眨眼。
「嗯,爺每天都看,屋子裡好多書呢!姑娘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不好吧?」花月清強掩著內心的喜悅,露出一副好奇又怕惹麻煩的樣子。
「沒事的,我每天都進來打掃房間呢!」蔓兒說著便將花月清拉了進屋,「你別看爺平時總冷著臉,其實對我們下人很照顧的,很少發脾氣。」
花月清簡單地應付著,一雙杏眸卻仔細地打量著房間。
書房不算很大,一張黑紅色的實木桌案上擺著筆墨紙硯和一冊兵書,右側靠牆是一排書架,上面林列了許多書籍,花月清隨意地拿起一本,還是兵書。
看來,冷修言倒有幾分大將之風,若是能招安、讓他為父皇效命的話……花月清將書放回書架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姑娘,這一間是爺的臥房。」蔓兒殷一地將冷修言的房門推開。「呀,我都忘了把爺的衣服收拾進來了。」蔓兒一拍腦袋,轉身就跑了出去,將花月清一個人留在了房內。
花月清緩緩走進屋子,仔細打量起來。
很樸素簡單的一間房間,裡面黑灰色居多,一床一榻一桌四椅,牆角處的架子上陳列了幾把寶劍,上面一塵不染,想必是每日都有人打理,一看就是冷修言的心愛之物。
她緩步走過去,只見當中的一把寶劍劍鞘樸實黝黑,卻泛著光亮,想來寶劍的主人曾經日夜將他帶在身邊,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卻束之高閣。劍把上是一個被磨得光亮的虎頭,黃色的穗子上,竟然有一些黑褐色的痕跡。
花月清踮起腳尖仔細看去,似乎是……血跡,而且劍鞘上隱約有一個「冷」字。
黃色的劍穗、陳舊的血跡、虎頭……這把劍的來頭似乎不小,不知道跟冷修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正想著,卻聽到身後一抹冷清的聲音響起,「清兒,你為什麼在這裡?」
一回頭,便看到了冷修言不帶情緒的雙眸。
花月清要自己鎮定,畢竟她什麼都沒做不是嗎?剛要開口說話,蔓兒便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姑娘,我……」
「爺……」看到冷修言在屋子裡,蔓兒急忙放緩了步子,給冷修言請了安。
「怎麼將清兒一個人留在這兒?」冷修言冷著臉問著蔓兒。
「我、我去取爺的衣裳……」蔓兒唯諾地說著。今天爺這是怎麼了?從來沒見他這樣過,自己剛剛還跟清兒姑娘說爺脾氣很好,現下等於自打嘴巴了。
「不關蔓兒的事,是我自己一時好奇才推門進來的,你若是不高興,儘管衝著我來好了。」不過就是看了看他的屋子、他的劍,需要這樣冷眉冷眼的嗎?花月清心中不悅,公主驕貴的脾氣一個不留神就發作出來。
冷修言一愣,蔓兒也呆呆地看著剛剛還一臉柔順的清兒姑娘,她剛才居然對爺發了脾氣?
看著兩人直勾勾地盯著她,花月清這才回過神來。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想吞也吞不回去,她一跺腳,索性從屋子裡跑了出去。「清兒……」冷修言忙追了出去。
院子裡,樹蔭下,花月清低垂著頭,肩膀一顫一顫地讓冷修言的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清兒,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走過去,微微歎了一口氣。
「那你什麼意思?我不過是好奇看了看你的屋子,看了看你的劍,你就冷眉冷眼地,還罵蔓兒,其實你想罵的就是我不是嗎?」花月清鼓著腮,將頭扭到一旁,「我知道冷大俠名滿四海,清兒自是高攀不起,明兒個我就走,省得你看著我煩。」
這腔調,分明就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冷修言心中又氣又好笑。
「噯……」冷修言從身後摟住花月清,「我哪有冷眉冷眼的,我說蔓兒不過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罷了。你剛來,島上的人還不認識你,萬一發生誤會傷了你,讓我該怎麼辦?」
花月清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心中一時感動,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對,扭捏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冷修言見她的小樣子,不由地笑了出來,「這小性子,倒有幾分大家小姐的脾氣。」
懷中的嬌軀微微一顫,冷修言眉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清兒……」
「嗯?」花月清被他剛剛的話嚇了一跳,此刻有些恍惚。
「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他的話在耳邊徐徐道來,降了一絲溫度,有那麼一瞬間,花月清覺得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動。
一抹冷汗滑落下來,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花月清大腦飛速地轉著,將近幾日的事情在腦海裡快速地過了一遍,卻依舊沒有抓住半分頭緒。
身後,冷修言默不作聲,摟在她腰上的手卻越來越緊。
「冷大哥,你懷疑我?」花月清不動聲色地從他的懷抱裡退了出來,轉過身來,黑色的眸子宛若琉璃。
這一招以退為進,果然讓冷修言無言以對。
「怎麼會呢?清兒,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冷修言一路笑著將花月清拉進緊挨著他房間的那間正房。
「這是……」花月清一進入房間便愣了,屋子裡的傢俱很簡樸,但是窗前的羅漢榻,一張樸實無華的小几之上,一隻瓷白的瓶子裡插著一支怒放的石榴花,紅艷艷的花瓣,讓整個屋子都變得溫馨起來。
床榻四周垂著淡紫色的床幔,雖然沒有宮中的華麗,卻透著一股溫暖。
「喜歡嗎?」此時,冷修言臉上的面具似乎都變得柔軟了起來。
「喜歡,只是……」這房間裡的擺設,還有梳妝台,都說明這個房間以前的主人應該是女孩,可是一切卻都很新……
「呵呵,這房間以前是空著的,前兩天我讓他們準備一些新的傢俱和衣裳,連被褥都是新換的,怎麼樣,喜歡嗎?」
第一次,有一個陌生男子如此關心自己,花月清心中怎能不感動?他說傢俱是新的,被褥是新的,還有新的衣服……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幾天他明明跟她一樣是在船上的。
光璃流轉的水眸裡,冷修言看出了她的感動與好奇,鐵面下的嘴角微微揚起,「從你上船那日,我便命人飛鴿傳書安排一切了,到今日剛剛好。」
「冷大哥……」花月清望著那張冰冷的鐵面,琉璃般的眸子裡閃著耀動的光,素白的小手緩緩撫上冰冷的面具,似乎想要觸摸他溫暖的肌膚。
「大哥……」門外,李德的聲音不是時候地響起。
花月清臉色一紅,急忙裝作要去看首飾,走到了梳妝台前。銅鏡裡,鐵面下露出的嘴角恣意地揚起,張揚又滿足的笑意讓她頓時滿面緋紅。
「大哥,張媽不巧病了,您看要不要讓我家那口子過來給大哥做幾天飯?」李德邊說邊小心地打量著門內的花月清。雖然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明顯能感覺到她身形一僵。
冷修言也正扭著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兩眼,隨後扭過頭來淡淡地說道,「不用了,有清兒在,就讓清兒做吧!」
「叮噹」一聲,花月清手中的蝶翼釵掉在了桌子上。
「清兒,你怎麼了?」冷修言扭過頭去,李德也狐疑地盯著花月清。
「沒、沒什麼,只是這釵子太好看,我看得一時失了神。」花月清面上笑著,可是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她長這麼大從沒去過御膳房,哪裡會做什麼飯呢?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說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躺在床上,她整整一夜沒合眼,第二日一早,蔓兒便來叫她到廚房去幫忙。
「清兒姑娘,你臉色不好啊,是不是昨日沒有休息好?」
「唔,沒什麼。」花月清低垂著頭,一路走一路想著等下該如何應付,卻不料走了幾步竟一頭撞在一堵「牆」上。她抬頭一看,是冷修言。
「清兒,臉色怎麼這麼差,莫不是你不喜歡到廚房去幫忙?」如炬的雙目中閃著清冷的光,將花月清想要說出來的推辭都打消了。
花月清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正在想該做什麼給冷大哥吃。」
「哦,那就好。那我就等清兒的手藝了。」冷修言拿著劍朝著院子中央走去。
蔓兒知道爺又要開始練劍了,便帶著無精打采的花月清去了蔚房。
「清兒姑娘,我先生火,你先洗洗菜怎麼樣?」蔓兒有些拿捏不了爺的意思,爺明明心裡有清兒姑娘,可是為什麼還捨得讓清兒姑娘來做這些粗活呢?
花月清點了點頭,挽起了袖子。灶台上,兩捆青菜放在那裡,花月清見一旁有一個空木盆,就拿著裝了水,然後將青菜丟了進去。
一旁的蔓兒剛剛生了火,回頭一看頓時笑出了聲。
「清兒姑娘,這菜不能這樣洗的。」蔓兒挽起衣袖,笑著將兩捆濕淋淋的菜拎了出來。
花月清看著她將菜一根根地擇乾淨,蔓兒每擇一根,她的心都哆嗦一下。這麼多年,她站在父皇身邊,處理過多少國家大事,卻都沒有這麼怕過。父皇一直說,她是後宮女諸葛,將她說得無所不能一般,可是如今她卻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連如此小的事情都不會。
冷修言還在等著她,也許此時島上還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一個不小心,她可能就會現了形,甚至丟了命。
怎麼辦?脊背上都是冷汗,花月清踱著細碎的步子,低著頭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門口的火盆裡,蔓兒升的火漸漸燃了起來,愈燒愈旺。突然,她靈機一動,心裡有了想法。
「蔓兒,我來洗。」她從蔓兒身後走上前去,拉住蔓兒的手肘。
「不用了,清兒姑娘,我自己就可以了。」蔓兒急忙拒絕了,手肘輕輕推了一下花月清,卻聽到花月清一聲驚呼,然後身後就是「碰」地一聲,接著就是慘叫連連。
她急忙轉過頭去,卻嚇得讓手中的菜掉了一地。
只見花月清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連聲慘叫。火盆裡的炭火散落了一地,花月清後背上的衣衫燒焦了一片,空氣中瀰漫著皮肉燒焦的難聞氣味。
「清兒姑娘,清兒姑娘……」蔓兒慘白著臉想要扶花月清起來,卻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從遠而近。
「怎麼回事?」冷修言一看到花月清的慘狀,立刻飛身上前,將花月清抱在懷中。
「啊——」他的手碰到她脊背上的傷口,引得花月清又是一連串的慘叫,她雪白的小臉此刻毫無血色,嫣紅的唇瓣已經被她咬得快要滴出血來。
「怎麼會搞成這樣?李德,快去請蕭大夫過來。」冷修言脫下衣袍輕輕地包裹住花月清,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蔓兒,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冷大哥……不,不關蔓兒的事,是我自己沒站穩……唔……冷大哥,清兒好疼……」花月清本想只是燙一下手矇混過去,卻不料弄假成真,真的摔了下來。此刻心中又懊惱又生氣,身上還火辣辣地疼,疼得五臟六腑似乎都要揪在一起了。
「好,好,別說話,等下蕭大夫就來了。」冷修言見她疼得厲害,便急忙抱著花月清回到了臥房。
將她小心地放在床上,只見她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不斷地抖動著,如同一隻受傷的蝴蝶,無助而又痛苦。小小的肩膀在他寬大的衣衫裡不斷地抖動著,小臉疼得煞白,卻還要扯出一絲笑容安慰他。
「冷大哥,我沒事,沒事的。」花月清勉強睜開雙眼,適時地「表現」自己。
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緊了緊,冷修言只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蕭大夫是島上唯一的郎中,醫術精湛,島上好多兄弟受了重傷都是被他從死門關裡救了回來。聽了李德的話,他急忙拿上藥箱急匆匆地趕來,一進屋子,便看到曖昧的兩人。
「冷爺,這姑娘身上的衣服……」饒是蕭大夫是年過半百的老者,花月清此刻也不由地紅了臉。
在宮裡生病的時候,那些御醫都是隔著簾子問診的,開了藥,剩下的便讓醫女來做。她還是頭一次讓陌生男子替她診脈呢!若是再將後背露出來,可真是大大的不妥。
所以無論冷修言如何勸慰,花月清就是不肯讓蕭大夫給她上藥。
最後沒辦法,冷修言只好叫來了蔓兒,又命人搬來一個屏風,讓蕭大夫在屏風外一步步教蔓兒怎麼做。
蔓兒哪裡懂這些,加上爺又在屏風外一個勁兒地叮囑不許弄疼清兒姑娘,她心裡更加緊張害怕,一雙小手也不聽話地抖了起來。
聽著屏風裡不斷傳來痛苦的低吟聲,冷修言只覺得自己的心也一揪一揪地疼了起來。
「蔓兒,你小心些。」他不由地發了怒,連帶著聲音都變得陰狠起來。
蔓兒聽到他的話,渾身一哆嗦,手上擎著的藥粉不小心全灑在傷口上。
「啊!」在藥粉強烈的刺激下,花月清慘叫了出來。
「清兒……」冷修言再也忍耐不住,繞過屏風,衝了進來。
床榻上的小人兒此刻疼得瑟瑟發抖,原本白嫩的後背上,一個極大的傷口張著黑紅的大嘴,醜陋又猙獰,四周還分佈著大大小小的水泡。
「讓我來。」冷修言接過蔓兒手中的藥粉和帕子,在床邊坐下。
花月清聽見冷修言近在身邊的聲音,嚇了一跳,又氣又惱地喊著。「你出去!不要看!」
「清兒,聽話!」冷修言低喝一聲,嗓音裡的權威和無法壓抑的關心,讓花月清不再抗拒。
屋子裡頓時靜悄悄的,冷修言故作平靜地替花月清上著藥粉,只有身後的蔓兒看到了他端著藥粉的手一直在發抖。
他的手很穩,動作很輕,那些刺痛的藥粉塗抹在傷口上,也不那麼疼了。
「清兒,你放心,等你好了,我便去你家提親。」
花月清側著頭趴在枕頭上,過了半晌才悠悠地「嗯」了一聲。
這一聲很輕很輕,如同羽毛一般輕搔在冷修言的心頭,卻讓他情緒驚動得站了起來,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意已經再確定不過了。
不管吳清是誰,不管她還隱藏了什麼秘密,他只知道,自己要定了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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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3:26
第五章
躺在床上昏睡了幾日,花月清只覺得身子好了許多。雖然後背上的傷口還沒完全痊癒,可是她已經能輕輕地翻身了。
那一日,她答應了冷修言提親一言之後,冷修言和她的關係似乎變得更加親密了起來。
每日他忙完事情,便會過來陪她說說話,替她上藥,陪她吃飯,有時還給她講一些有趣的事兒,這情形倒真是像一對夫妻般。
花月清原本只是為了鬆懈他的心房,可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她不知不覺地也漸漸陷了進去,每天睜開眼,便盼著冷修言的到來。就算是看不到他的人,腦海裡想的也都是他的影子。
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能將他當成叛逆反賊抓起來嗎?
「清兒,在想什麼想得那樣出神?」一道青黑色的身影推門而入,正是花月清心心唸唸的冷修言。
「冷大哥你忙完了啊?」花月清笑了笑,頓時一室明媚。
「今日咱們再殺上一盤?」前幾日冷修言拿了一副棋子過來想陪花月清解解悶,卻不料兩人下了一盤之後,他驚喜地發現,原來清兒的棋藝很好,他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清兒,你的棋藝到底是哪位師父教的啊?我都甘拜下風了。」冷修言擺好棋盤,又拿了幾個軟枕靠在花月清身後。
「冷大哥,你又來了!我不是說了嗎?是我爹爹教的。」花月清撇了撇嘴,有些不滿。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情,到現在他還是對她心存戒心。這個冷修言,真是不好接近啊!
「哦,那是我忘記了。」冷修言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可是心裡卻漸漸涼了起來。她明明說過她家裡貧寒,如果她爹爹真的有這樣精湛的棋藝,隨便到哪個大戶人家都能成為一位體面的先生吧?
這幾日,李德始終在提醒他,這個吳清身上有好多疑點。可是他卻相信她有難言之隱,她不會害他的。只是,這種感覺並不好,如鯁在喉一般。
心有雜念,他的棋又怎能下好?幾局下來,他沒有一場是羸的。
「冷大哥,你有心事?」花月清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自己真不該一時興起露了一手,只怕是冷修言已經起了疑心了。
「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做完,清兒你先休息著,等下我讓蔓兒給你送藥來。」他輕輕拍了拍花月清的頭,十分溫柔。
「好,冷大哥,晚上我等你吃飯。」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花月清知道,自己已經越來越沉溺在他的寵愛之中了。
他走了有一會兒了,可是她還沉浸在剛剛的時光之中,心底有什麼一點點暈開,甜得發膩。
「姑娘,你又在發呆了!」蔓兒一進門便看到盯著門發愣的花月清。她已經見怪不怪了,爺每次來過之後,姑娘都會這樣愣愣地發會兒呆。
「姑娘,吃藥吧,爺剛剛試過了,溫度正好。」蔓兒也習慣了爺對姑娘事事親為的反常。
她小心地伺候著花月清將藥都喝了下去,又塞了一塊蜜餞給花月清,然後突然歎了一口氣。
「蔓兒,怎麼了?」花月清含著蜜餞,口齒不清地問著。
「沒什麼,剛剛在花圜裡我不小心聽到爺在訓斥李大哥,說是什麼玉琢什麼的。」
蔓兒對李德的好,花月清也看出了幾分。小女孩的心思總是簡單許多,喜歡就寫在臉上。她笑了笑,看著蔓兒倒有些想起了自己的三妹,「怎麼,心疼了啊?那你說來聽聽,也許我能幫上忙也說不准呢!」
「對哦,姑娘見過世面,一定會知道的。好像是爺之前讓李大哥查什麼玉珮,可是李大哥一直沒查到,那個玉珮好像很特別,有什麼蝙蝠、什麼雲、鳥的,聽說不是普通人家的東西,李大哥一時沒打聽出來,就挨罵了。」
花月清心中一驚,蝙蝠、翔雲、九尾鳥,不就是她玉珮上的圖騰嗎?難道冷修言在查她身上的玉珮?
「姑娘!姑娘……」蔓兒見花月清半天沒說話,又沉著臉,心中有些忐忑。「姑娘,你是不是也沒見過啊?唉,那這次李大哥不是慘了嗎?」
「不會的,蔓兒,你放心,你的李大哥很快就會查明的……」花月清輕輕拍了拍蔓兒的小手,心中卻一片冰涼。
天色漸漸沉了,冷修言進門的時候,花月清正在蔓兒的攙扶下坐起身來。
「怎麼下床了,蕭大夫不是說還要再躺兩日的嗎?」冷修言忙上前扶著花月清坐在椅子上,還小心地放了一個腰靠在她背後。
「我哪有這麼嬌弱?整日躺在床上我都有些厭了。」花月清拉著他坐了下來,笑著替他倒了一杯酒。
「這幾日都是冷大哥給我忙前忙後,今日我也好好服侍冷大哥。」
花月清悄悄地遞了個眼色給蔓兒,蔓兒心領神會偷笑著退出了門外。
幾杯酒下肚,冷修言只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花月清抬手又替他倒滿一杯,順手也倒了一杯給自己。
「清兒」冷修言伸手攔住她。
花月清微微一笑,「沒事的,就一杯。」
酒一入喉,整個喉管便火燒火燎了起來,灼熱的感覺瞬間燃遍全身。「許久沒喝了,這酒居然這麼辣!」她笑了笑。呵!想不到她花月清居然也會有借酒壯膽的一天。
「清兒,別喝了,你會醉的。」眼看花月清又仰頭喝下一杯,冷修言急忙伸手阻止。
「不,冷大哥,你讓我喝吧!不喝我心裡難受……」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他冰冷的面具,「你從來不讓我看到你的臉,因為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清兒,我……」
「冷大哥,對不起,我騙了你……」花月清避開冷修言的手,慘笑著,「我爹不是什麼平民百姓,他曾是晏京的大官,可是最後卻被政敵誣陷,被砍了頭,娘因此鬱鬱而終,家裡的姨娘們也都散了,就剩下了我跟哥哥兩人相依為命。去年,哥哥留下書信說要去報仇,結果卻至今未歸,我這才出來找尋哥哥,卻不料……」
她笑著,又喝下了一杯酒,一滴淚順著雪白的臉頰滴落在空杯中。
「冷大哥,你放心,等我傷好了,自然就會離開的。至於你說的提親的承諾,我也會一起帶走,然後記一輩子。因為……我喜歡你。」淚水像決堤的海水般湧了出來,任憑花月清如何擦都擦不乾淨。
多可笑,她明明是要來做探子的,可是卻真的愛上了這個大盜……在今晚就結束吧!她得趁自己還未全部陷進去的時候,快點結束,她回去繼續做她的大公主,至於他,便再也不見了……
一想到要跟他離別,花月清只覺得心緊緊地揪了起來,彷彿一口氣再也上不來,一張小臉脹得通紅,只有眼淚不斷地湧出來。
「清兒……我在作夢是嗎?你、你說你喜歡我……」面具下的臉龐,再也無法做到冷靜如水,冷修言激動地一把將花月清摟在懷中。
「清兒對不起,是我太多疑,我不該懷疑你。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好像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你。是我蠢,是我笨,心裡有疑問也不敢來問你,只會胡猜。對不起,清兒,原諒我……」
看著懷中泣不成聲的心上人,冷修言此刻只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只好一邊狠狠地罵著自己,一邊哄著花月清。
看到冷修言慌張的樣子,聽著他說出的甜言蜜語,花月清漸漸停止了哭泣。蜷在他的懷中,肩膀卻還是一抽一抽地。
「清兒,別哭了,別忘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冷修言溫柔地安撫著。背上的傷口確實有些疼,花月清無所謂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她不想離開他,一點都不想……
「乖,該換藥了。」輕輕地將花月清放在床榻上,冷修言從櫃子裡找出了最珍貴的傷藥。
羅衫半褪,雪白背部上的傷已經收口了,冷修言先用乾淨的帕子為她擦拭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再為她上一層藥。
上完藥之後,冷修言又看到花月清紅著小臉埋在被子裡。
「清兒……」他輕輕地將她的小臉托了起來。水霧濛濛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沾著淚珠,彷彿晨間的露珠兒,圓潤的鼻子哭得通紅,讓人看著心疼。
他俯下身子,輕輕地吻在了她的鼻子上。
「癢……」她嬌笑著摸了摸鼻子,像是一隻乖巧撒嬌的小貓。
喉頭微動,冷修言只覺得自己彷彿著了魔一般,只想將她揉在懷裡好好地疼愛一番。
「唔……不要了……」
直到聽到她嬌柔的聲音,冷修言這才回過神來,可是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將她壓在身下,剛剛穿好的衣衫,此刻又被扯開,露出了裡面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一對椒乳呼之欲出。
「清兒……」他瘠啞著嗓子,將身子抬起了一些。
花月清被他壓得難受,幸好身後的被子軟而厚,就算碰到了傷口也不是太疼。她輕輕地扭動了下身子,想要退開,卻不知自己的舉動簡直就是在點火。
看到身下扭動的嬌軀,冷修言只覺得腦袋裡「嗡」地一聲,一股火苗從身下的那一點猛烈地燃了起來。
花月清剛剛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就被冷修言封住了唇瓣,冰冷的面具緊貼著她的小臉,粉唇卻被他霸道地撬開,他溫熱的舌探了進來,在她的檀口中,肆無忌憚地掠奪著她的甘甜。
「唔……」原本想要反抗的小手,不知怎麼一觸到他精壯的身子就軟了下來,軟趴趴地掛在他的肩頭。
她的妥協,讓冷修言更加大膽起來,一雙大手輕輕鬆鬆地就將衣裳脫了下來,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軟綿的一團,像是一對受驚的小白兔,顫抖地跳了幾下。
「清兒,你真美。」冷修言喃喃地說著,溫熱的唇沿著花月清的鎖骨一路向下,最後移到了椒乳之上。
「唔……」只是一個輕輕的舔弄,花月清不由地就呻吟出聲,身子微微抖了起來。
溫潤的舌尖在紅梅上流連往返,頻頻挑逗,原本羞澀的紅梅漸漸傲然挺立、怒放在雪白之上。
花月清忘情地扭動著身子,胸口上傳來的酥麻感,讓她腦中一片空白。一股暖流從胸口擴散蔓延到四肢百骸,連腳趾頭都難以自已地蜷縮又舒展。
那暖流在身體裡四處遊蕩,最後匯聚在小腹下那羞人的私處。
「唔,冷大哥……」修長的雙腿輕輕磨蹭著身上健碩的身體,惹得冷修言也難以自控地抖了起來。
「清兒,你想要嗎?上一次在客棧那種快樂……」
腦海裡再次浮現出上一次在客棧裡他做的那些事情,花月清只覺得渾身更加燥熱。
灼人的大手還在繼續挑逗著她敏感的身子,花月清伸出小手,緊緊地揪著冷修言的衣襟,檀口微張,似乎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些什麼,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冷大哥,我好難受……」
「清兒,叫我的名字,我就給你……」
「冷……修言……啊……」他略微粗糙的手指輕輕按在她的花珠之上,身子不由地弓了起來,她似乎感覺到羞人的私處正劇烈地收縮起來。
「不對……清兒,叫我……」冷修言溫柔地用指腹輕輕揉捏著那塊小小的嫩肉,拈、壓、拉、揉,彷彿在把玩著一顆溫潤的珍珠,感受著那顆小小的花珠在他的指尖下,漸漸變挺變硬變得灼熱。那熱度沿著他的指尖,瞬間湧到了身下的那一處,疲軟的玉杵傲然挺立,叫囂著想要一展雄風。
在冷修言熟練的挑逗下,花月清早已不堪一擊,身下春潮湧動,螓首無助地搖晃著,被吻得發亮的唇瓣一張一合之間,他的名字便傾吐而出。
「言……言……我要……」
她迷茫的雙眼泛著水霧,宛若琉璃,勾魂攝魄。冷修言只覺得這一聲輕呼,簡直要將他的心都給吞噬了。
「清兒……唔……我的清兒……」
他迫不及待地掀起她的衣裙,扯下已經濕透了的褻褲,輕輕分開她的雙腿,只一個輕輕的俯身,溫熱的舌便滑進了她的幽谷。
「呀……」花月清只覺得腦海中一道白光閃過,身子猛然弓了起來。只是一下,她便洩了出來,花穴猛烈地收縮著,雙腿也不由得打顫了起來。
「唔……清兒,你好熱情……」冷修言輕輕擦去了嘴邊的花蜜,邪魅一笑,再次低下了頭。
此刻她的身下已經濕成一片,他的大舌卻還在她的花穴裡反覆進出,花蕾間羞澀的褶皺被他的舌尖一點一點推開,花月清簡直要瘋掉了,一雙小手胡亂地揪住了他的頭髮。
手指碰到了冰涼的面具,花月清此刻突然很想看看他的面容,看一看自己心愛的人的面孔。
「清兒,別鬧……」冷修言伸出雙手,將她的雙手禁錮住。雖然她說愛他,可是他現在還不敢摘下面具。他不知道,若是她看到面具下那張殘破的臉,是否依然還會愛他?
「言,我想看……呀……」她還在跟他撒嬌,他的手指就毫無徵兆地滑了進去,幾個輕拉抽插,她便飛上了雲端,忘情地呻吟起來……
「清兒,舒服嗎?」他低啞地問。她的身體還沒真正痊癒,就算他再怎麼渴望,今晚還是得忍住。
他的慾望因為緊繃而隱隱發痛,額角留下了汗珠,冷修言只覺得自己下一刻恐怕就會痛得死去。
他褪下褲子,拉著她的小手,包裹在玉杵之上,以自己的大手帶領著她的小手上下套弄,而另一隻手也加快了速度。
「言……」花月清雖然不知道這算是什麼,可是卻清楚地感覺到了手中那顫抖、滾燙的玉杵。
原來,男人的那話兒如此之大,賁紅的肉身上,青筋一條一條宛若盤龍。她只是輕輕地刮了一下肉身之上的小口兒,冷修言便抖了起來,連帶著她身子裡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嗚……言,我要……」突然停下的空虛,讓花月清懸在半空,不上不下,她難耐地扭動著身體,身子湊向冷修言的手指。
「清兒,我們一起好不好……快一點,快……」
在冷修言的帶領下,花月清也開始加速了手上的套弄。寂靜的夜晚,空蕩的房間裡,男人的低吼聲,女人的尖叫聲,一次次劃破了夜空……
花月清已經不知道衝上了幾次頂峰,只覺得自己的手已經酸得再也抬不起來了,只是機械地隨著他的大手不斷上下。腦子裡白茫茫的一片,身子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隨著體內的手指,不斷起起伏伏。
冷修言的手指再一次按壓下了花穴裡那凸起的小珠,身下的嬌軀再一次劇烈地抖動起來。
「呀……言……不行了……」佈滿汗珠的身子拱了起來,無數煙花在花月清的眼前綻放,比宮裡過年時放的煙花還要絢爛……
大量的花蜜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流淌下來,潤濕了被褥,花月清無力地癱在錦被上,花穴隨著身子的抽搐還在收縮,一張一合之間,又有一些花蜜被擠壓了出來。
軟綿的小手被冷修言的大手包裹著也加快了套弄,一聲低吼之後,一股白色的濁液終於噴射了出來,大量的白液灑落在花月清佈滿青紫愛痕的身子上,混著她的汗珠和花蜜,說不出的淫靡……
纏綿的一夜過後,兩人之間似乎一下子親密了起來,冷修言原本心中藏著的疑慮和猜疑統統都消失了,對花月清更加寵溺了起來。衣食住行,事事都是親力親為,用蔓兒的話來說,爺差一點就要將清兒姑娘放在懷裡天天抱著了。
蔓兒說這些話的時候,花月清正躺在床上喝藥,一口藥含在口裡「噗」地一聲吐了冷修言一身。
花月清尷尬萬分,一邊手忙腳亂地拿著帕子擦著冷修言的衣襟,一邊羞惱地瞪著蔓兒。
看到她又羞又惱的樣子,冷修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清兒,我自己來。」
他拉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俯下身子趴在她的耳畔輕輕地說:「若是再讓你擦下去,我只怕會忍耐不住了。」
花月清一愣,隨即才發現自己手下、他小腹下那一點似乎……硬了起來。
她嚇得急忙將帕子塞到了他的手裡,紅著臉扭過頭去,心裡還是不甘願,「你和蔓兒就會欺負我,我可不依。」
「好,那就罰蔓兒今天寸步不離地跟著李德怎麼樣?」冷修言輕輕揉了下她的頭,花月清扭過來,正好看到他眸子狡黠的光。
「爺,怎麼連你都跟姑娘來打趣我,我可不管了……」蔓兒紅著臉,一跺腳便躲出了屋子。
屋子裡,始作俑者的兩人開懷地大笑了起來,花月清一張小臉笑得通紅,宛若庭院裡盛開的牡丹嬌艷,看得冷修言一時失了神,心中突然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這便是他的妻了。
「清兒……」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著。
「言……」一雙水眸含情脈脈,顧盼生輝。
「清兒,你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好。」她無比柔順地回答。
冷修言帶著花月清離開了小島,乘船回到澹州,往西騎馬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
若不是親眼所見,花月清簡直不敢相信,澹州的地界之內居然還有如此貧瘠的地方。一個三面環山的山坳裡,幾間簡陋的草房,擠滿了老人和孩子。
「修言哥哥……」孩子們一看到冷修言便圍了上來,開心地笑著。
冷修言將自己和花月清手中帶著的食物和衣服交給了幾個大孩子,自己抱起了腿邊最小的孩子,「豆豆最近乖不乖啊?」
「乖,豆豆每天都幫著哥哥姊姊拔草捉蟲。」豆豆奶聲奶氣地說著,小腦袋輕輕地靠在冷修言的肩膀上,衝著花月清笑著。
「冷大哥一豆豆總幫倒忙,昨天還把我種的菜苗給拔了呢!」一個大一點的孩子不滿地告狀。
冷修言笑著揉了揉大孩子的腦袋,「豆豆還小,你當哥哥的,要慢慢教她。我今天又拿了一些種子,等下我再去開一壟地,你帶著他們種上。」
花月清站在一旁,看著他與孩子們說說笑笑,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彷彿這裡便是他們的家,那些便是他們的孩子。
「清兒,又在發呆了。」冷修言笑著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大步地朝著屋子裡走去。
「修言哥哥,這個姊姊好漂亮啊,是你的新娘子嗎?」豆豆歪著頭,彎彎的眼睛十分可愛。
冷修言扭過頭看了花月清一眼,面具下的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是。」
只因為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字,花月清一下午都紅著臉。
中午她跟著幾個老人學做飯,他便帶著孩子們去種地。
做好了飯,她興匆匆地去找他。
烈日下,他赤裸著上身,揮舞著鋤頭,在原本平整的空地上開墾出三壟地來。豆豆跟幾個哥哥姊姊蹲在地頭上,將他帶來的種子仔細地埋了進去。
「言,吃飯了。」她提起衣裙,小心地走了過去。素白的小手拿著帕子替他擦去了額間的汗水。他泛著汗珠的胸膛,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精壯的身子,她只看了一眼就羞紅著臉避開了。
冷修言自然看出了她的羞澀,哈哈一笑,將外衫穿好,拉著她的手,喊上孩子們一起去吃飯。
吃飯時,花月清一直在忙碌著,一會兒給幾位老人家盛湯,一會兒又幫孩子們盛飯,好不容易坐了下來,豆豆又纏了過來。她也不惱,笑著把豆豆抱在懷裡,拿著湯匙一勺一勺地慢慢餵她吃,其他的孩子見了,自然也鬧著要她喂,她便依次給每個人夾了菜,一臉笑意。
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冷修言溫柔地望著她,只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奪目。
山坳裡有一彎潺潺的小溪,吃過飯後,冷修言不顧孩子們的糾纏,拉著她到了溪邊。
「言,那些碗筷還沒收拾呢,你拉我來這裡做什麼?」花月清惦記著孩子們,一步三回頭,總是想回去。卻不料,手腕上一股力量,猛然將她往前一帶,她腳下踉蹌,下一刻便撲入了冷修言的懷抱。
她剛剛抬起頭,他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幾番糾纏,直到她雙頰緋紅,氣喘吁吁,冷修言才放開了她,可是雙手卻還是環在她的腰側。
「言,你怎麼啦?」剛剛被疼愛過的雙唇泛著紅潤的光,宛若琉璃。
「清兒,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愛你,好愛好愛……」看到她能接受這些孩子和老人,看到她發自內心地關心著他們,貼心地照顧他們,冷修言既感動又高興。他果然沒看錯人,他的清兒果然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
「言,我也愛你。」花月清的小臉紅撲撲的,黑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沒有了往昔的精明,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愛意。此刻她不再是大公主,不再是什麼女諸葛,她只是一個戀愛中的女子,一個渴望著被疼愛的小女人。
「清兒……」
潺潺溪水旁,綠綠青山下,兩個相愛的人忘情地擁吻在一起,微風吹過,枝頭的綠葉發出輕緩的聲響,交織在一起,似乎在為他們的愛情鳴唱……
「言,這些老人家和孩子是……」坐在溪水邊的大石上,花月清懶懶地靠在冷修言的胸膛之上。
「他們都是被澹州城裡那些貪官污吏害得失去親人的可憐人。」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花月清簡直不敢相信安澤國居然會有此種事情發生。
冷修言輕輕摟住她的肩膀,繼續解釋:「那些貪官污吏平日裡欺壓百姓,還逼迫百姓為他們走私,如果不同意,便讓官差去打人抓人,豆豆的爹就是被活活打死的。王伯的兒子是在海上得了病,被冷血的家奴扔下了海。」
素白的手指緊緊揪在一起,染著丹蔻的十指深深地樞著手背,花月清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低聲問著冷修言,「難道沒人管嗎?他們上頭的那些官員,還有督管澹州的袁將軍都不知道嗎?」
一聲嗤笑,冷修言搖了搖頭,「俗話說官官相護,當官的自己得了油水,又哪管老百姓的死活?袁將軍倒是一條漢子,只可惜他手下的人都不聽他的,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他怎麼不上奏朝廷呢?」花月清喃喃低語,心中氣惱萬分。
「朝廷?哼,不過是粉飾太平罷了,又哪能真心關心百姓的死活!」冷修言冰冷的眸子裡一團怒火。
「不是的,父當今皇上是個好皇帝」花月清急急地辯解,一抬眼正好看到冷修言憤怒的雙眸。「言,你似乎對朝廷多有不滿……」
摟在她肩上的手掌緊了緊,冷修言突然站起身來,朝前走了兩步。他頎長的背影,此刻看起來竟無比的淒涼落寞。
「言……」花月清擔憂地望著他。
「清兒,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臉嗎?以前我不給你看,是怕嚇到你,可是現在我想讓你瞭解全部的我,只是你有勇氣接受嗎?」
花月清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他的面前,黑色的陣子裡滿是堅定。「言,我愛的是你這個人,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愛你。」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他冰冷的面具,「言,你放心,我不會害怕,也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他的手指輕輕顫抖著,她的小手覆了上去,交纏的手指輕輕地一點一點掀開了冰冷的面具……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花月清霧眼朦朧地看著面前原本應是英俊不凡的男子,手指輕撫著那道長長的醜陋的疤。
「當時……很疼吧?」這條傷疤很深很長,從耳畔一直延伸到下巴,差一點就要窗破他的口鼻。
「忘記了……」冷修言輕輕抓住她的小手,聲音含混晦澀。
「騙人……這麼深,一定很痛,怎麼會忘記?」花月清笑了笑,可是更多的眼淚卻湧了出來。
是啊,他怎麼會忘記那慘絕人寰的一幕?耳畔似乎又響起慘烈的叫聲……
「清兒,你知道夜月國戰神嗎?」這個稱號已經在心中塵封多年,久到他似乎已經快要忘記了。
「自然知道,夜月國戰神冷梧,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培養出來的兒子和部下也是陳霸一方的大將軍,簡直就是從古至今都無人突破的神話,當年,我安澤大軍也慘敗在他的馬下。只是後來不知為何,冷梧居然背叛了夜月國,最後被誅連了九族。」戰神冷梧的故事是她從小便喜歡聽的故事,甚至還幻想著有一天能夠將他招至麾下,為安澤效力。只可惜,她還未有緣得見,一代戰神就瞬間隕落了。
花月清打量著冷修言,難道他是冷梧?可是年齡卻不像,難道……她的眼裡閃現了興奮的光。
冷修言看著她眼裡的光亮,輕輕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這個精靈鬼!不錯,我就是戰神的小兒子,當年父親和兄長們的功績太高,而我還年幼,所以當年世人皆知我父兄,卻不知父親還有我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才不是,我知道你很厲害。」花月清輕輕地摟住他的腰,「可是後來為什麼……」
「四個字——功高蓋主。夜月國國君氣量狹窄,聽信讒言,認為我父親會威脅到他的皇位,忌憚冷家,便扣以通敵叛國之罪,將我家人盡數屠殺。那一年,我不過十幾歲,被砍了一刀後便昏迷了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府中已經血流成河,宛若人間地獄……」
猩紅的雙目圓睜著,滿臉戾氣連帶著那道疤都變得猙獰了起來。這深仇大恨是他心裡無法忘記的,他落草為寇,也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隊伍,殺回夜月,用夜月國君的項上人頭祭奠父兄和慘死的族人。
「言,不要這樣……都過去了,過去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讓花月清有些害怕,在她面前一向溫柔的冷修言,此刻就像是一隻吃人的惡魔,讓人不寒而慄。
「我嚇到你啦?」冷修言捏了捏手裡的面具,俊美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她終究還是怕他。
見他要帶上面具,花月清知道他誤會了,立刻伸手阻止了他。
「言,不是的。在我的眼裡,無論有沒有這道疤,你都是我愛的人。」她踮起腳尖,第一次主動地吻上了他的唇。
「噹」地一聲,冰冷的面具掉落在地上,冷修言的雙手緊緊摟住主動索吻的愛人,兩人再次擁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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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4:20
第六章
用過晚飯,冷修言教幾個大孩子練字,花月清趁冷修言沒注意,偷偷溜出了屋子,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摘下一片樹葉放到嘴邊,吹出了一串毫無規則的聲音,宛若樹林颳風時樹葉嘩嘩的聲響。
靜靜地等待中,天空中漸漸出現了一隻小白點。花月清伸出手臂,一隻通體潔白的鴿子便落在了上面。
她輕輕摸了摸鴿子的頭,從懷裡拿出捲好的小紙條塞到鴿子腳下的小竹筒裡。
輕輕一抬手,那只鴿子竟聽話地又飛走了,漸漸消失在夜空中。
她出來已經半個月有餘了,再不報信的話,恐怕那幾個屬下真的會稟告宮裡。而且,今日她知道了冷修言的身世,也該讓父皇想想辦法如何招安才是。畢竟,她還想與他相守一生。
「清兒,怎麼一個人?」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沿路尋來的冷修言。一件長衫輕輕地披在了身上,冷修言溫柔地看著她,「山裡風涼,要是出來的話也該帶一件衣服。」
「我不過出來轉轉嘛!」花月清嗔怪著,心裡卻比吃了蜜還甜。「言,你有沒有想過要報效朝廷?」
花月清試探地問完,不料冷修言的臉色頃刻變了顏色。
「清兒,這種話休要再提了,我這一生都不會入朝為官。」
「可是,安澤國和夜月國不同的。」
「有何不同,哪一個皇帝不愛權力?我不會再相信朝廷的人,這些話以後你也不要再說了。」
冷修言說完便冷著臉一揮衣袖走開了,留下花月清一個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兩人又在山坳裡住了兩日,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那一晚之後,花月清以為冷修言會生氣,誰知道第二天一早他又是那副溫柔體貼的樣子了。
「清兒,回去後,我們便把婚禮辦了吧!」崎嶇的山路上,冷修言拉著她的小手,冷不防地開了口。
花月清瞪大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看到她這副呆樣,冷修言扭過頭來笑出了聲,「怎麼,嚇傻了?」
「小心!」花月清突然神色一變,雙手將他用力地推開。
一根白色箭羽擦著她的臉頰飛馳而過,紮在了身後不遠處的小樹上嗡嗡作響。
「是官差。」做工精良的箭身被冷修言一眼認了出來,他急忙拉著花月清躲進了樹林。
遠處藏匿著的官差頭目狠狠地掮了身邊的弓箭手一耳光,「混蛋,誰讓你放箭的?小心大人把你的頭砍下來餵狗吃。」
要不是大公主的幾名侍衛拿著聖旨找了來,穩坐大堂的大人還不知道原來大公主微服私訪失蹤了許久,嚇得頓時差點尿了褲子。
幾日來,兄弟們明察暗訪就是探不到冷修言那個海盜頭子的老窩,好在兩日前侍衛統領收到線報,一早安排了眾人在郊外埋伏好,果然見到了冷修言。
「兄弟們,大人有令,抓活的,都給我衝啊!抓住冷修言重重有賞。」領頭的官差一揮手,手下的官兵便衝上了山。
冷修言拿出腰間的軟劍遞給了花月清,「清兒,等下我引他們離開,你偷偷跑下山去,不要回頭。」
「不,言,我不要跟你分開。只要我們不反抗,他們不會為難我們的。」花月清此刻心亂如麻,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她的侍衛讓信鴿帶路找了過來?
「清兒你怎麼糊塗了,我是賊,他們是官,他們只會想抓著我碎屍萬段,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放過我們?清兒,乖,等下拚命往前跑,不要回頭。」他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清兒,我愛你。」
說完,他整了整頭上的面具,站起身來,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那群官兵一見那熟悉的面具,頓時興奮了起來,大叫著衝了過去。
花月清蹲在草叢裡,眼見那些官兵將冷修言一層層圍在了包圍圈裡,刀光劍影之間,冷修言左躲右閃,驚險萬分。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劍,鼻子一酸,持劍便衝了過去。
包圍圈外的幾名侍衛一看到大公主,頓時眼前一亮,可是大公主怎麼糊塗地往圈子裡沖呢?
怕大公主受傷,他們急忙衝了過去,擋下了幾名不長眼官兵的刀劍,安安穩穩地讓大公主衝進了包圍圈。
「言……」花月清橫衝直撞地闖了進去,一劍伸去,替冷修言擋住了背後的一刀。
「清兒」冷修言又驚又喜地一手接過花月清手中的劍,反手將她護在了身後。
「清兒,不是說讓你不要回頭嗎?」冷修言惱怒地說著,怪花月清往危險的地方闖。
「言,不論生死,我都不會離開你。要走,咱們一起走!」花月清伸手牢牢地抓住冷修言的大手。
拉著心愛之人的手,冷修言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手中的劍挽了一個凌厲的劍花,冰冷的面具此刻彷彿凝了一層冰霜。
「好,咱們一起走。」一道白光射出,他手中的劍宛若蛟龍出海般直刺敵人的心窩,覆手翻雲之間,幾名官兵便躺在了地上。
侍衛統領看了一眼眉目凝重的大公主,忙讓官差頭目撤退,可是裡面殺意正濃,頃刻之間哪裡阻攔得了?
包圍圈最裡面的官兵已經殺紅了眼,根本沒有聽到鳴金收兵,只是拿著劍一招招往冷修言身上招呼著。
冷修言以一對多,還要保護身後的花月清,漸漸地便露出了破綻。
他又一劍刺進了對面人的胸膛,便聽到了身後一聲疾呼,「言,小心。」
接著,身子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轉身扶住了身後的花月清,卻只見一隻冰冷的劍插入她的胸口,鮮紅的血沿著泛著白光的劍身緩緩流了下來……
「清兒——」撕心裂肺的喊聲在林中迴盪,拿著劍的那名官兵被冷修言駭人的眼神嚇得丟了魂兒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
侍衛統領見大公主受了傷,但看到花月清投向自己的警告眼神,他只好急忙大喊著讓眾人撤退——
血,染透了花月清雪白的衣裳,也染紅了冷修言身上青灰色的袍子,他此刻已經顧不得細想那些官兵為什麼會放過自己,只是抱著花月清一路狂奔。
「清兒,清兒,你要振作,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崎蝠的山路上,他跌跌撞撞地跑著,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言,我……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還要跟你拜堂……成親……給你生……孩子……像豆豆那樣……好不好……」
「好,好,清兒,你挺住,我們還要成親拜堂,你要給我生孩子,我要好多好多孩子,你要好好的」
一直到冷修言跑到隱蔽的會堂,找了大夫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滿是眼淚。
那一劍刺得極深,幾名大夫一起醫治了許久才止住了血。
看著床榻上昏迷的花月清一冷修言心中又悔又恨,恨不得立刻帶人將府衙裡的官兵殺得一乾二淨。
「大哥,這裡不安全,咱們還是盡快回島上去,你也不希望看到吳清姑娘再次受傷吧?」聞訊趕來的李德勸著冷修言。
冷修言一聽到花月清的名字,立刻冷靜了下來。他細細地想了一下,便下發了命令。
「讓大家迅速撤到第二個藏身點,你帶人留意著官府的動靜,我帶著清兒連夜趕回島上去,如有動靜隨時聯繫。」
「大哥,放心吧!」李德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去做事。
看著床榻上煞白的小臉,冷修言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清兒,是我無能,才連累了你……
他輕輕地吻在她的唇上,滿眼疼惜。
冷修言帶著昏迷的花月清連夜登上了船,一路上,花月清都沒有醒,冷修言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旁,整個人憔悴了許多,一顆心懸在半空,始終擔心她會熬不過去。
幸好,回到島上第一晚,花月清終於醒了過來。
「水……給我水……」花月清昏昏沉沉地睜開了雙眼,便看到了冷修言那張僬悴不堪的臉。
冷修言見她醒來,高興極了,急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小心地扶起她,餵她一口口地將水喝了大半杯下去。
門外的蔓兒聽到動靜,進來一瞧,連忙高興地去廚房端吃的過來。
「言……」花月清抬起手輕輕撫上冷修言凹陷下去的臉頰一心疼極了,「你怎麼弄得這般狼狽?」
「清兒,我現在才知道,沒有了你,我簡直是要活不了了……」冷修言緊緊抓著她的小手,彷彿呵護著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
「肉麻……」花月清輕聲笑了出來,眼裡卻也浮起了一層水霧。是啊,要不是生死關頭,她怎麼會知道,原來她愛他已經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在床上又躺了幾日,花月清精神漸好,白日裡也在蔓兒的陪伴下可以四處走動了。
她惦記著澹州的情況,這一日便趁著蔓兒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偷偷地又召來了信鴿,吩咐侍衛們按兵不動,耐心等她出島。
吃過午飯,她便懨懨地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睛養神。這幾日,冷修言一直忙著跟島上的兄弟商討事情,她問了幾次,冷修言都不願讓她操心。她索性也就不問了,想來不過就是跟官府之間的舊帳新仇罷了。她已經想好了,等她的傷完全好了的時候,她便讓他陪她回晏京,然後再將這一切都告訴他。
也許他會生氣,甚至是發怒,可是看在她替他擋了一劍還有她的癡心的份上,他最後一定會聽她的吧?
她正閉著眼睛胡思亂想著,房裡響起了輕淺的腳步聲,朝著她漸漸靠了過來。
身畔的床榻陷下來一塊,她突然想逗逗他,便繃著身子一動也不動。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像是在描繪著她的眉眼,輕輕的一下又一下,仔細地摸著她的輪廓。
「清兒……我的清兒……我好愛你……」他低低地說著,聽得花月清眼角佈滿了濕意。
「言……」蝶翼般的睫毛緩緩打開,含水的眸子凝望著他,脈脈含情。
「清兒,你真調皮……」被她捉了個正著,冷修言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下一刻她卻爬起身來,笨拙地坐在他的腿上。
纖細的雙臂輕輕環住他的脖子,溫潤的辱瓣吻在了他的臉頰上,滑膩的小舌鑽進他的口中,笨拙地舔弄著他的貝齒、舌頭。
「唔……清兒,你這個小妖精……」冷修言大手輕輕托住她的後腦,轉瞬間便反客為主。
「唔……言……」甘甜的唾液在彼此的口中糾纏、嬉戲,花月清無力地攀附在他的臂膀之上,嬌嬈的身子如蛇般在他的身上扭動著。
冷修言簡直要瘋了一般,身下的分身早已挺立,隔著薄薄的衣衫,硬硬地頂在她的臀瓣間。
隔著薄薄的兩層布料,花月清能清楚感受到分身上跳動的脈搏。她的小手輕輕滑進他的衣服裡,蔥白般細嫩的手指在他的兩點櫻紅上打著圈圈,然後憑著記憶裡模糊的印象,輕輕拉扯然後又輕輕地一按。
「唔……你這個小妖精……」冷修言赤紅著雙眼,大手一揮,便褪去了她的衣衫。
雪白的褻衣被粗暴地撕扯後扔在地上,那上面濕潤的一灘浮水印,宣告著他懷裡的小女人已經動了情。
一個轉身,冷修言將花月清壓在了身下,頭深深地埋在她的玉峰之間。
兩朵梅花被他靈巧的舌反覆舔弄著,兩團白嫩上,水光一片。
「嗯……言……」纖細的手指輕輕扯開了他的褲袋,靈巧地滑向了他的胯下。
只是一個輕輕的套弄,冷修言就差點洩了出來,含著椒乳的口中逸出長長的舒坦低吟。
彷彿得到了鼓勵一般,花月清更加賣力地套弄了起來,另一隻手則插入他濃密的髮間,將他壓向了自己的胸前。
兩朵紅梅已經在他的口舌中變得挺立,怒放著美麗。冷修言細細地將她的胸前、小腹全都舔弄了一遍,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火熱的印記,一雙大手在她的胸前肆無忌憚地揉捏著……
他又啃又咬的,再加上一雙折磨人的大手,花月清早已渾身燥熱,痛癢難耐了,嘴裡哼哼唧唧地求著他給她,自己的小手也加快了速度,連帶著他的小球也被溫柔地揉捏起來……
腰眼處一陣酥麻,冷修言就在她的手中無法自已地釋放了出來……
手中的灼熱漸漸軟了下來,花月清無辜地望著趴在身上大肆喘息的冷修言,滿是白液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攤到眼前,「言,你看……」
冷修言只覺得腦子轟然一聲,剛剛癱軟的分身立刻又鬥志昂揚地挺立了起來。
她的身下已經濕了,粉嫩的穴口一張一合,似乎在邀請他的到來。冷修言擒著她的手腕,帶著她的小手摸上了她的花穴。
「言,不要……」花月清害羞地想要縮回去,可是卻絲毫撼不動他的大手,只能任憑他強壓著她的手將那些白濁的汁液塗抹在她的花穴之上。
「清兒,想要嗎?」冷修言牽引著她的手指輕輕撩撥著柔嫩的花珠,淹沒在白液下的花珠仿若雪地裡的一株紅梅,散發著誘人的光。
「嗯……言……我……那裡好癢……」花月清搖晃著螓首,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身下好緊好熱,似乎渴望著他的再一次進入。她不由地掰著他的手指,想要他像上一次那樣好好地疼愛她。
可是這一次冷修言卻打定了主意不讓她得逞,修長的手指只在穴口轉了一圈,便又回到了花珠之上。
「言……求你……我要……」花月清急了,只好抬起身子,勾住他的脖子胡亂地吻了起來。她又吻又舔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討要吃食的小貓,惹得冷修言更加血脈債張。
「想要,便自己來……」第一次會疼,他不忍心讓她太疼,便想著方法逗弄她,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壓著她的手指,輕輕一用力,她的手指便順著滑膩的黏液進入了花穴。
「唔……言……」花月清像貓一樣嬌喘呻吟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自己玩弄自己。
他橫在自己的胸前,小手便只能探入一點,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花月清簡直要抓狂了。她拱起身子想要更多,卻總是無法再伸長一些。
冷修言見她飢渴難耐的樣子,急忙跪坐在她的身後,扶著她的腰肢,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雙手從她的腋下探到她的椒乳上。
左側雪白的椒乳上,一塊紅色核桃大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層柔軟的痂,他小心地架起她的左臂,生怕她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傷口。
「清兒,我們一起好不好?」他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頸後,細密而綿長,如珠的耳垂被他含在嘴裡,恣意地挑逗著。一對椒乳隨著他的大手不斷地變換著形狀,偶爾撞擊在一起發出了噗噗響聲。
「言……言……」他的離開,讓她的手指順利地探入了花穴,她學著他的樣子,反覆地進入自己,頸後的酥麻、胸前的揉捏,不斷地刺激著她,她只覺得自己彷彿是被置在了半空中,下一刻便要破天而出。
「清兒,舒服嗎?」冷修言捏著兩顆紅梅,互相摩擦著、擠壓著,泛著水光的紅梅愈發地腫大、晶瑩……
那酥麻的感覺從胸前瞬間竄流至全身,花月清只覺得花穴一陣緊縮,夾著她的手指又拚命地刺了幾下,腦海裡便閃過了一道白光……
「啊……言……言……」她尖聲叫著他的名字,在自己和他的手上迎來了這日第一次的高潮……
激情過後的花月清,雙眸半瞇,檀口微張,幾縷碎發被汗濕了黏在胸前,一對椒乳隨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蔥白的手指無力地搭在肚腹之上,花穴一張一縮,泛著誘人的光。
冷修言早已忍得發疼,一個翻身便壓在了她的身上。
「清兒,給我好不好……」他輕輕地咬著她的唇瓣,亟待她的首肯。
花月清還沉浸在剛剛的歡愉之中,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一雙水眸迷茫地望著他。
冷修言一動腰肢,腫脹的分身便頂上了她的花珠。
剛剛高潮過的身子格外敏感,只一下便讓花月清全身再次戰慄了起來。
「言……不要……」她抖著身子避開了。
「嗯,不要?」冷修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再次頂了上去。
「唔……要……要……」花月清被他禁錮著身子,只得投降。
看著身下笑顏如花的花月清,冷修言再一次迷亂了起來,「清兒,要什麼……」
「要你,言,我要你……」花月清的話還未說完,冷修言已經迫不及待地破門而入——
「唔……」
「啊……」
兩種不同的聲音齊齊響起,雖然他做足了前戲,可是被撕裂的痛還是讓花月清慘白了小臉。
「清兒,乖,很快就不痛了……」冷修言低頭舔著她的唇瓣,緩緩進出著身體。
花穴裡已經足夠潤滑,他輕輕地動著,白色的濁液混著她的鮮紅滴落在翠綠的錦被上,說不出的妖嬈。
經過了幾番挑逗,花月清已經熟悉了這種歡愉,冷修言進出了幾下之後,她便癱軟著身體在他的身下婉轉吟哦了起來。
那軟綿的聲音,彷彿江南河畔上彈奏著的阮琴,細細撥弄著他的心弦。
「清兒,舒服嗎?」冷修言吸吮著她的椒乳,在她的身上印下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標籤。
「舒服……言,我要……」嘗到甜頭的花月清此刻像是一個貪心的娃娃一般,主動抬起自己的翹臀。
「哦……你這個小妖精……」冷修言見她已經足以接受他的粗大,便不再忍耐,雙手扶住她的腰肢,在她的身上恣意地馳騁起來。
初嘗禁果的花月清哪裡經得起他的猛烈?只是幾下,便咿呀地又洩了出來,邊求饒邊往被子裡躲。
冷修言正在興頭上,哪裡肯放過她?抓著她的腳踝,一把便將她摟在懷中,抱坐在自己的分身之上。
花月清雙手勾著他的脖子,雙腿伸到他的身後,整個身子都壓在他的分身之上,這個姿勢讓他的分身深深地進入了花穴,刺激著她的每一處感官。
冷修言卡著她的腰,用力地衝撞著她的身子,可是卻還覺得不過癮,索性摟著她下了床。
「啊……言……」花月清被他嚇得忙用雙腳纏住了他的腰,這個動作正合冷修言的心意,他雙手卡住她的腰肢,大力地上下起伏起來,有時還故意地走上幾步,讓分身隨著身子的走動刺得更深。
「言……不行了……」強烈的剌激再一次席捲了花月清,清亮的蜜液順著兩人的結合處落到了地上,地上斑斑點點灑落著屬於他們的愛液。
連續衝上三次高峰的花月清此刻再也沒有一分力氣,懶懶地靠在冷修言的懷中,無論他如何哄騙,都不肯再伸手摟著他的脖子。
「言……好累……」
「清兒,你不能只顧自己呀!」冷修言無奈地看著身下昂著頭依舊不滿的分身,可憐巴巴地親著懷中的小人兒。
「不要了……」花月清都快哭著求饒了。
「清兒,若是這樣,你可別怪為夫心狠哦……」冷修言邪魅一笑,突然將花月清背朝上放在了桌子上。
雪白的臀瓣上一片光澤一冷修言不顧花月清的求饒,分開她的臀瓣,巨大的分身猛然便擠了進去。
「啊……言……」花月清只覺得自己彷彿是一條漂泊的小船,隨著冷修言掀起的巨浪,起起伏伏,一下被拋入雲端,一下便捲入浪尖之上。
耳畔是心愛女子的陣陣嬌喘,冷修言扭動著自己的腰胯,將自己的分身一次次刺入花穴之中。
每一次退出,紅嫩的穴肉都會翻出,再隨著他的插入退回去,紅色的穴口緊緊地包裹著他的灼熱,似乎有無數的小口在裡面啃咬著、舔弄著他的分身,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舒暢地伸展開來……
冷修言沉浸在她帶給他的美好之中,肉體之間的撞擊混合著蜜液發出陣陣羞人的聲響,花月清趴在桌子上,頭暈暈的,彷彿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下身有些微痛,可是卻又酥麻難耐,花穴裡緊繃著,整個人說不出來的舒服,彷彿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了起來。
雖然冷修言有些不捨,可是一想到花月清是第一次,心下憐惜,又疼愛了一番之後,才不甘願地低吼著洩了出來。
灼熱的種子傾數灑在花月清的花壺上,強而有力,讓她再次飛上了雲端,尖聲叫著在冷修言的身下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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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4:31
第七章
花月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了,她扶著酸痛的腰坐起身來,這才看清楚自己身上佈滿了青紫的痕跡,修長的雙腿間,紅紅的印記從腿根兒一直蔓延至腳踝。
她羞惱地叫出聲來,卻不想驚動門外的蔓兒,蔓兒忙推開門進來,一看到她身上的愛痕,反而羞紅了臉。
「夫人,你要起來嗎?」
花月清見蔓兒進來了,急忙用被子裹住身子。「蔓兒,你叫我什麼?」
「夫人啊,昨日你跟爺……」蔓兒一想到昨日在院子裡聽到的尖叫聲,不由地臉上又紅了起來。
花月清此刻也想起了昨日的瘋狂,又羞又惱,大叫一聲將整個人埋進了被子,那害羞的樣子,正巧被進屋的冷修言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一日,冷修言磨破了嘴皮子,又被逼著賠罪認錯,才將花月清哄好了。「好清兒,乖清兒,你若是心中有氣,等晚上為夫任你打罵,現在先裝扮一下隨為夫去吃飯,兄弟們在大廳裡都等急了。」冷修言纏著花月清,硬是將她推到妝台上坐下,自己拿起木梳,替她梳起了頭。
「清兒,你放心,我已經讓手下的人去操辦婚事,我們很快就能拜堂成親了。以後,每日為夫都要給你梳頭,好不好?」
銅鏡裡,他一臉幸福,看得花月清心酸。若是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是否還願意娶她,跟她回宮呢?
「言……」花月清轉過身輕輕拉住他的手,「言,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也可以過上平靜的日子,沒有打打殺殺,只是平平靜靜地過我們的日子。」如果他願意,她寧可捨棄了榮華富貴,和他一起浪跡天涯。
「清兒,為夫不是沒想過,只是,如今有多少人跟著我,更何況家仇一日不報,為夫又怎麼能安心呢?」冷修言歎了一口氣,輕輕摟住了花月清。
「那為什麼不去報效朝廷呢?帶著島上的兄弟一起去,你有本事,朝廷一定會重用你的,兄弟們也不用再過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你成了將軍之後,也可以帶著兵去攻打夜月,這不是很好嗎?」花月清似乎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清兒,我說過這不可能。這話以後不要再提了,咱們先去吃飯。」冷修言臉色微沉地拉著花月清就往外走。
昨夜的過度歡愛,讓花月清全身都酸痛不堪,一雙秀腿更是邁不開步,被他這樣一拉,險些跌在了地上。
冷修言急忙回身扶住了她,看著她低垂著臉,彎下身將她抱出了屋子。大廳裡,島上的幾個頭頭已經等在那裡,一看到兩人親暱地走了進來,都站起身來笑嘻嘻地喊著「嫂子」。
見有外人在,花月清有些不好意思,掙扎了幾下,自己下了地。
「咦,熊莽那個傢伙怎麼還沒來?」冷修言拉著花月清在首位上坐了下來。
「來了,那傢伙聽說嫂夫人要來,又回去準備禮物去了。」張全笑著打趣道,「這傢伙在晏京待久了,也喜歡上了這些噱頭。嫂子,等下他來了,可別嚇著你。」
花月清笑了笑,「怎麼會呢?你們都是修言的兄弟,也就是我的親人,大家都是一家人,別那麼客氣才好。」
她的落落大方讓眾人刮目相看,冷修言也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大哥,好眼光。」幾個兄弟異口同聲地讚歎道。
眾人正在說笑間,院子裡一個莽撞的漢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眾位哥哥,嫂嫂來了沒有啊?」
只見一個黑壯的漢子一陣風般衝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個錦盒。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冷修言也抿著嘴偷笑著,張全推了一把熊莽,「嫂子不是和咱大哥坐著嗎?怎麼還這般莽撞,你的禮物呢?」
熊莽嘿嘿一笑,將錦盒遞到冷修言和花月清面前,花月清剛要接過來,熊莽手卻一鬆,錦盒「砰」地掉在地上,裡面發出一陣細碎的聲響。
花月清有些詫異,冷修言卻不滿地看著自己莽撞的兄弟,「熊莽,怎麼一年不見還是這般莽撞?」
誰知熊莽卻瞪大了眼睛,手指哆哆嗦嗉地指向了花月清。
冷修言對他的舉動有些不滿,「熊莽,你到底怎麼了?」
「大哥,她……她……她是大公主啊!」
簡單的一句話,讓花月清頃刻間彷彿跌入冰窖,從頭冷到腳。
「你、你說什麼大公主?」張全也嚇得站起身來。
屋子裡的人都詫異地盯著花月清,花月清卻只是愣愣地看著身旁的冷修言。
他很快就會知道她的身份了,她該怎麼辦?
冷修言卻依舊平靜,他輕輕拍了拍花月清的手,轉過頭去盯著熊莽,「你說的是真的?」
「大哥,此事千真萬確。我在晏京待了那麼多年,二公主大婚的時候,我輕輕楚楚地看到了,站在二公主身邊的那個人就是她。她站在國君身旁,在場每個人都知道她就是大公主花月清。」
熊莽的話句句擲地有聲,每一句都彷彿一柄利劍,狠狠地剌在花月清心上。
「清兒,你怎麼說?」冷修言臉色凝重地問,誰也沒看到他攏在袖子裡的拳頭握得有多緊。
死一般的沉寂中,花月清沒有開口,而眾人都紛紛看著冷修言,等待著他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你究竟是吳清,還是公主?」冷修言突然一聲怒吼。
彷彿整個天地都變得暗淡了,花月清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清楚了。
「言……我……我並不是……」整件事過於複雜,實在沒辦法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心急的花月清眼底已經湧起了水霧。
但看到冷修言面如死灰的表情,花月清知道他將自己想到最壞的地方去了,她心裡一痛,急著開口解釋道:「言,我到這裡只是為了調查真相,朝廷接到澹州總督上奏,海賊猖狂、不堪其擾,但我和父皇都覺得事情並不單純,所以我親自走一趟……」
「大哥,她承認了,這女人果然是公主,還是朝廷派來消滅我們的!」熊莽激動地開口。
「我不是!」花月清怒瞪熊莽一眼,那股天生的尊貴氣勢讓對方直接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花月清再次將視線轉回冷修言身上,「我承認,當初我為了見你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可在我到島上見到你們的生活,還有澹州那些窮困被官府欺壓的老人和孩子,我就改變了想法,我絕沒有想逮捕你們、傷害這裡任何人的意思。」
由於所有人都在這裡,讓花月清有許多話都無法說出口,她一雙眼認真地看著冷修言,內心不斷地祈求著——
言,你一定要相信我!除了隱藏身份之外,我對你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我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都是真的,請你相信我,好嗎?
冷修言依舊一句話也沒說,整個大廳充滿了絕望的氣氛。
「言……」
「你不是吳清,而是安澤國的大公主花月清。」冷修言以一種她從來都沒見過的冰冷眼神注視著她,「為了你的國家,公主殿下真是用心良苦哪!」
「我很抱歉。」花月清直視冷修言,不為其他,只因為自己的欺騙確實傷害了這個驕傲的男人。
一句「我很抱歉」將冷修言瞬間擊落至谷底,這些日子他對她的付出此刻都成了笑話,所有從那張小嘴吐出的話都是謊言!他曾經給她好幾次機會坦白的,但這女人一次又一次,編出了不同的謊言!
「大哥,現在該怎麼辦?」張全一臉憤怒地瞪著花月清,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該相信,語氣嚴厲地補充道:「李德前兩天送了信來,說是這幾天澹州的官府似乎正在暗暗籌備什麼,不知道跟她是否有關。」
「大哥,我從京城回來的時候,聽說習城將軍也帶著兵馬準備來澹州。」熊莽聽到張全的話,也補上自己探聽到的消息。
「這一切也是你的安排嗎?公主殿下,想率領官兵將我們一網打盡?」冷修言目光如刀般瞪著花月清。
花月清搖了搖頭,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又可以說什麼,見冷修言說什麼都不願相信自己,她難過地紅了雙眼。
冷修言緊緊閉上雙眼,不願再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臉,更痛恨自己居然還會為她的淚水感到心疼,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沉重地揮了揮手,「把人帶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昨日花月清還在憧憬著自己幸福的生活,今日她就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從喜房換到了牢房,呵!多麼諷刺的人生。
花月清待在空蕩蕩的牢房裡不知過了多久,地牢的門鎖被打開了,一身戾氣的冷修言走了進來。
「說,這一次朝廷派了多少兵來,打算如何登島?」剛剛他又接到李德的飛鴿傳書,果然習城已經帶著兵到了澹州,大隊兵馬已經朝著這裡趕來。
「我真的不知道。」見冷修言單獨來了,花月清的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言,你要相信我,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如實稟告父皇、徹底整頓這裡,不再讓百姓受苦!」
見冷修言沒有回答,她注視著自己深愛男人的面容,喃喃地說著:「聽我的勸,報效朝廷好不好?我讓父皇封你做將軍,島上的兄弟們也會有好日子,這樣不好嗎?」
「哦,所以大公主這次微服私訪,就是為了勸冷某歸降?」冷修言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不,不是的。一開始我是有這個想法,可是……」
「夠了!」冷修言惱怒地打斷了她的話。他付出了一腔熱情,將自己整顆心都掏給了她,甚至還可笑地讓人去籌備他們的婚禮。可是到頭來,原來她只是為了勸降,難怪三天兩頭一直提到為朝廷效力這件事!
「言……」
「夠了!你不是要勸降嗎?那就把你的本事好好拿出來讓我看看到底值不值得!」冷修言陰沉了臉,一手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花月清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幾乎是被他拖出了地牢,一直拖進了她曾經住著的屋子。
「言,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花月清苦苦哀求著,可是冷修言卻一把將她扔到了床上。
「談?好,告訴我朝廷的計劃,或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我真的不知道,言,你相信我。」
「你不可能不知道。」冷修言又是一聲冷笑,「人人說大公主是女諸葛,看來確實如此,你不但順利踏入冷某多年來隱藏的海島,還順利爬上了冷某的床,既然如此,公主殿下對這裡應該還有更縝密的計劃才是。」
「沒有,我沒有,言,你不要這樣,我會怕……」床榻上,花月清瑟瑟發抖,她的心從未如此慌亂過,他就近在眼前,可是為什麼她卻感覺到他離她越來越遠?
「怕?昨晚你不是很享受嗎?」冷修言冷冷地盯著床上的花月清,一件一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不,不是的,我不是……」花月清害怕地朝後退去。
可是冷修言卻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昨日還溫情繾綣的情人,此刻彷彿變成了地獄裡的魔鬼,他揪著她的腳踩,將她拖到了身下,雙手用力一扯,就將自己親手給她穿上的羅裙撕成了兩半兒。
「昨晚你表現得很好,讓我很滿意,今日再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公主殿下。」冷修言面部猙獰得宛若吃人的猛獸。
「不,不是的,言,我是愛你的。」花月清含著熱淚,凝望著眼前的情人。
「花月清,別跟我說這個字,我覺得噁心。你真行啊,為了朝廷,為了你爹和弟弟的江山,居然肯犧牲色相,將第一次給了我。堂堂安澤國大公主居然肯屈身做一個用來勸降的交換品,既然如此,就該心甘情願向我敞開身子才是。」
他不願見到她泫然欲泣的臉,雙手扣住她的腰便將她掀翻在床上。
花月清的臉被狠狠地壓在被子裡,下一刻他的分身便毫無預兆地強硬擠壓了進來!
「啊!」花月清難受地喊出聲,悲傷與絕望的淚珠一顆顆滑下了臉頰。
這一次的懲罰,冷修言從白日裡一直持續到晚上。
床上、桌上、牆上都留下了歡愛過後的痕跡,花月清此刻已經宛若木偶一般,在他的懷中不斷地變幻著姿勢,任他玩弄。
一聲低吼之後,身下的嬌軀顫抖地癱在地上,看著那掛滿淚痕的臉,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她的身子就像是一個漩渦,讓他一陷進去就無法自拔。每一次,冷修言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他不要再碰這個滿嘴謊言的可惡女人,卻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宣洩慾望。
冷修言起身,再一次提醒自己,這女人從相識以來都在騙他,自己絕不能對她心軟!
「既然你無話可說,那就在這裡當冷某暖床的伴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房門一打開,奉命守在外頭的蔓兒就被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爺,嘴角帶著笑,但一雙眸子裡卻是讓人不寒而慄的冷。
島上的人都說清兒姑娘是來害爺的,是朝廷的大公主。她不知道大公主的身份是不是真的,但是她能肯定清兒姑娘每次看爺的眼神都是滿滿的愛意。
等冷修言離開後,蔓兒輕輕地推開房門,床上沒有人,屋子裡死一般的沉寂。她上前走了幾步,便嚇得差點跌在地上。
「姑娘,你怎麼了?」她定了定心神,忙跑了過去,將癱在地上的花月清扶了起來。
蔓兒的手剛剛碰到花月清的身子,花月清便抖了起來,蔓兒七手八腳地將花月清扶到床上躺好之後,又去打了一些熱水,替花月清擦拭身體。
「爺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給弄成了這樣?」
「呵,是啊,我怎麼會遇到他……」一滴清淚從長長的睫毛上滑過,細不可聞的聲音從花月清破裂的口中緩緩吐了出來。
如果沒有遇到,便不會愛上,她還可以安安樂樂地做她的公主,而不是像這樣失了身,丟了心。
纖細的手指輕輕摸向了胸口的位置,這裡已經支離破碎、血肉模糊了吧?可是怎麼還是這般地疼?那痛就像是一根纖細的絲線,緊緊地掛扯著心間的嫩肉,一下一下,滲出微微的血跡,想活活不成,想死卻死不了……
擦拭完身體之後,花月清覺得舒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一點,蔓兒又拿了自己的衣服幫著花月清穿上。
身子像是被拆散了一般,花月清幾乎是靠著蔓兒才穿好了衣服。衣服剛剛穿好,門便被撞開,張全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推開蔓兒,對著花月清便是一巴掌。
花月清低低地笑了起來,「怎麼,這一次冷修言派了你來嗎?」她的聲音嘶啞,飄蕩在空中,如同鬼魅。
「張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啊?」蔓兒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護在了花月清面前。
張全氣惱地一把推開蔓兒,「你居然還護著她?你知不知道,朝廷的水軍已經將咱們的島團團圍住了,要是不把這個女人交出去,咱們統統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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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4:59
第八章
花月清被張全踉踉蹌蹌地拖到碼頭時,習城已經讓弓箭手手中的箭對準碼頭上的眾人。
冷修言一見花月清,頓時衝著張全喊了起來,「誰讓你帶她來的?」
她神色憔悴,粗布的長衣長袖都遮擋不住脖子和手腕上的傷痕,臉頰紅腫,一看就是被人剛剛打過。
不是明明恨她的嗎,怎麼還會有心疼的感覺?冷修言故意不去看她,可是餘光還是不由自主地掃向了花月清。
戰船上的習城一看到花月清,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大公主,你受苦了。」兩方相距有一段距離,雖然習城看不到花月清身上的傷痕,可是看她步履輕浮的樣子,便知道她一定受了不少苦。若是讓染兒知道了,還不知道她會哭成什麼樣子?
「習城,染兒和父皇他們可好?」久別晏京,花月清一見習城就彷彿見到了親人一般,可是她剛剛上前了兩步,便被冷修言拉住了。
「你要做什麼?」
不知為何,花月清竟然從他冷冰冰的話裡聽到了一絲緊張,他是在擔心她要離開?抬眼看著眼前冰冷的面具,花月清輕輕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冷修羅人如其名,和他臉上的面具一樣冷,又怎麼會在意她的死活?
他的緊張,不過是因為她的」舉一動都關係著他兄弟們的性命吧?
「放開我。」她啞著嗓子低聲說著。
同樣冰冷的話,讓冷修言心裡一驚,這還是他認識的清兒嗎?
鐵面下,眉頭微皺,扣著她手腕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力道。
「嘶……」花月清被他捏得倒吸了一口氣,可是臉上卻淡淡地笑了起來,「放心,我既然在你的手上,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不會讓習城傷了你們的人。」
沒有了情,自然就不會再傷;沒有了心,自然也不會再痛苦,從今往後,她依舊是花月清,一個高高在上的、無情無心的大公主。
她的話,讓冷修言陌生而又不安,似乎有什麼東西阻隔在他們之間,又好像有什麼已分崩離析,漸行漸遠……
「大哥,別被她騙了。」張全看出了冷修言的猶豫,一跺腳,抽出腰間的匕首,探身上前,一手卡在花月清的脖子上,將她禁錮在懷中,另一隻手將匕首抵在她細嫩的脖子上。「習城,帶著你的兵立刻離開,否則我就讓她跟我們一起陪葬!」
「你敢!」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花月清淡淡地看了一眼冷修言,戰船之上的習城也看了一眼冷修言,眼神裡閃著奇異的光。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已經做出了決定。
「好,只要你放了大公主,我立刻撤兵。」
「不可能。」冷修言毫不猶豫地便拒絕了。
「大哥,你……」張全滿臉不解之色。
「你們聽著,要大公主平安無事,你們現在統統下船到岸上來,一個都不准留!」冷修言對習城說出交換條件。
「這樣你就願意放了大公主嗎?」習城一臉平靜地談判,一切都以花月清的安危為重要。
「公主必須留下!」冷修言堅定地開口。
花月清身子一震,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冷修言,似乎想看清楚這男人對自己究竟還有沒有一絲在乎與憐惜?
「大哥!」張全急得直冒汗,不明白冷修言在堅持什麼。「她留下當人質,免得朝廷再耍什麼花樣。」冷修言冷冷開口,說話的時候看也不看花月清,自然沒有看到那雙水眸裡微弱的火苗又因為他的話再次沉寂了下去。
花月清轉頭看向戰船上的習城,右手輕輕在裙擺上比了一個手勢——
「好!只要你不傷害大公主。」習城頷首,答應了冷修言的條件。
眼看著花月清被冷修言等人帶到了大船之上,花月清帶出來的侍衛統領有些急了,「習將軍,大公主她……」
習城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你沒看到大公主的手勢嗎?稍安勿躁,大公主必定有她的打算。」
張全帶著人將官兵全都趕下了戰船,領著島上的人轉移到了戰船之上,而習城帶著眾官兵整齊地站在碼頭之上。
不少官兵臉上都是不解和憤恨之色,可是卻礙於軍令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強盜開著他們的戰艦揚塵而去。
「將軍,現在該怎麼辦?」
習城雙眸微瞇,從袖子裡拿出一支袖箭,「嗖」地一聲放入空中。
響箭剛落,一條戰船便從遠處的樵石後緩緩駛來——
冷修言讓人帶著島上的老弱婦孺分散撤退,與隱藏在澹州的李德會合,自己則帶著花月清和幾個不怕死的弟兄,開著習城的戰船在海上四處遊蕩。
船頭之上,冷修言站立在風中,任憑海風吹打著自己。
「大哥,你是不是心中還放不下那個大公主?」
張全來到他的身後,語帶不滿。這幾日,他和兄弟們一直勸大哥殺了花月清,反正已經跟朝廷結下了仇,大不了帶著兄弟們離開安澤,另立山頭。
清涼的海風吹在臉上,冷修言輕輕地轉過頭去。身後的甲板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陽光下,靜靜地望著海面。
他冷哼一聲,「有什麼好放不下?只是時候未到。」
他清冷的聲音在雄厚的內力襯托之下,遠遠地飄了過去,甲板上的身影微微搖晃了兩下,又歸於一片平靜。
望著平靜的海面,花月清貝齒輕咬舌尖,舌尖上綻開的那一抹血花,讓她清醒了過來。
這幾日,不知怎地,她的腦海裡都是他們最初廝守在一起的那些畫面。她騙他,他喬裝,她生病,他試探,她歡喜,他疼愛……點點滴滴聚在心田,彷彿就在昨日一般。
倘若那些感情都是真的,怎麼可能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呢?
碼頭上,她看得出來,他並非決然無情,所以她下令要習城先退,想用自己殘餘的一點癡念去賭最後一次。或許賭輸了會因此賠上自己的性命,但也好過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
可是,原來她終究還是錯了,此時此刻,她怎麼還敢妄想他的心裡有她?
海面上,一隻白鴿孤單地追著戰船,像是在尋找著它的伴兒……
戰船上,冷修言和花月清兩人各懷心思,張全雖然是個粗人,卻也隱約覺得不對勁,這幾天大哥對花月清的態度始終模稜兩可,既不讓兄弟們動她,也不肯放了她,只是給她拴上腳鏡手銬困在船上,每日三餐齊全,根本沒有一點為難她的意思。看來,大哥對花月清還未死心,他可能要想些辦法才行。
又過了一天,船靠岸補充水和食物,張全帶著幾個兄弟去岸上採購,冷修言留守了下來。
花月清依舊沉默地坐在甲板上,看著岸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蒼白的臉鍍上一層琉璃般的光暈。
冷修言隔著一段很遠的距離看著花月清,覺得她瘦了好多,他並沒有刻意虐待她,為什麼她越來越憔悴了?
他甩甩頭,不,不該是這樣的,她害得他再一次失去了家園,害得兄弟們流離失所,她是一個偷心的騙子,他怎麼還可以對她心存眷戀?這還是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冷修羅」嗎?
冷修言站在陰影裡,雙拳握了又鬆,鬆了又握。
兩個人一站一立,在正午的陽光下,宛若一幅靜止的畫面……
「大哥,你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張全回返時一臉笑意,伸手遙遙一指,只見幾名花枝招展的女子跟在幾個男人身後,一扭一扭地登上船來。
冷修言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花月清,只見她根本無動於衷,依舊靜靜地坐在甲板上,似乎沒有看到那些女子。
好,很好……黑色的陣子微微瞇起,冷修言上前幾步一把拉過為首的女子,修長的手指輕輕佻起她尖尖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如月。」如月是岸上春花樓裡的頭牌,最懂得察顏觀色。原本以為遇到了張全這個有錢的土包子,卻不料真正的正主在這裡。
眼前的男子雖然戴著面具,但是光從他的身姿和那雙精明有神的雙眼,如月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來頭不小,沒準這一趟她伺候的好了,就贖身了。
想到這裡,如月軟綿的身子便貼上了冷修言。
「如月,好名字。」冷修言大手猛力一扯,將如月壓向了自己的身體,「若是你的功夫夠好,以後就留下吧!」
「爺,你弄痛人家了。」如月故作嬌羞地扭擺著身體,激得冷修言身後的那些兄弟們紛紛起哄。
冷修言哈哈大笑一聲,摟著如月款步走向了船艙,身後的弟兄們見狀,哄然大笑。
船隻再一次緩緩離岸,駛向海上。
床艙裡,觥杯交錯,鶯聲燕語,如月帶著自己姊妹將小小的船艙當成了春花樓裡的舞台,柳腰輕擺,婀娜風流,看得眾人如癡如醉。
如月看著迷倒的眾人,心中正嗤笑著,卻正好碰上了冷修言黑沉陰冷的眸子,嚇得一陣哆嗦。
她一個轉身,幾步便轉出了舞群,轉到了冷修言懷中。
「爺,怎麼不高興呢?」染著蔻丹的手指輕輕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杯中酒一口吞下,然後慢慢地靠近冷修言,冷不防地,那口溫酒便從他的唇瓣之間緩緩流了進去。
冷修言邪魅一笑,將如月摟在懷中。
懷中的美人香軟嫵媚,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缺少點什麼,甚至有些厭煩。
酒正酣、舞正濃之時,張全突然拉扯著花月清走了進來,繚銬叮噹的聲響讓原本熱烈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張全,你拉這個女人過來做什麼?掃興!」一個兄弟嘟囔著喝了一大口酒。
「噯,你懂什麼?堂堂安澤大公主,總會幾支曲子吧?總看這些風塵味兒的歌舞,你不膩,咱爺還膩呢!今兒個,就讓她給咱們跳一曲,大夥兒也開開眼,怎麼樣?」
張全話音剛落,便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贊同,連冷修言都放下了酒杯,注視著場中央的花月清。舞台中央的幾名女子也都驚訝地盯著花月清,候在一旁竊竊私語,小聲議論著她的身份。
在眾人的目光中,花月清抬手整了整凌亂的髮髻,沉甸甸的手銬發出刺耳的聲響,一聲冷哼刺破這個聲響,飄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想看我跳舞,你們配嗎?」
「你說什麼?」張全瞪著眼睛就要揮掌過去,卻不料花月清先他一步一掌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張全愣在原地,其他的人也呆了。一直以來花月清給他們的印象都是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模樣,就算是被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此刻他們才清楚地意識到,安澤國的大公主並不是好惹的。
畢竟是自家兄弟受了欺負,當時便有幾人站起來想要撲上去,可是卻被花月清冷冽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娘啊,這公主的眼神怎麼跟大哥一樣恐怖?冷颼颼地,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她的眼神也讓冷修言一愣,一直以來她都是溫柔如水般的模樣,怎麼突然就變了樣子?這種轉變讓他十分不舒服,也無法接受,她不該是這樣的。
「怎麼,大公主不願意?」手輕輕把玩著酒杯,冷修言適時的出聲漲了自己兄弟們的氣勢,眾人紛紛附和,那架勢大有花月清不跳就動手的意思。
花月清微微一笑,舊話重提,「我的舞只會跳給我未來的駙馬看,你可配?」肉粉色的指甲深深陷入肉中。曾經,他是她心中的那個良人,只是,轉首竟是陌路。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張全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揮著拳頭朝著花月清奔了過去。
「住手!」冷修言大喝一聲,站起身來。
他週身散發的怒氣,讓如月不由地縮了縮身子。
船艙裡靜悄悄地,所有人都看著冷修言,猜測他會做出些什麼。過了半晌,只見鐵面下的嘴角微微翹起,冷修言側身扶起了一旁的如月,柔聲說道:「怎麼,嚇著了?」
「嗯,有一點。」如月借勢嬌羞地躲進冷修言懷中,一雙小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胸膛之上。
冷修言哈哈一笑,一把摟住如月,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花月清,雙眼中似乎帶著一絲挑釁,「那爺帶你回房壓壓驚去。」
「張全,讓大公主跟著來給爺斟酒。」路過花月清身邊時,冷修言看都未看一眼,只是撂下這句話。既然已經決定無情,那何不索性無情?
她曾說她叫吳清,呵!吳清,無情,原來從一開始她便已經預料到了現在,她果然很絕。
花月清還是到了冷修言的房裡,不為其他,只是想看看他究竟能做得多絕?
說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為他斟酒,卻沒想到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之下。
如月在他的懷裡巧笑嫣然,他低著頭輕聲軟語,哄得如月咯咯直笑。雖看不清鐵面下是怎樣一張臉,但是想來也是眉目含情的吧?如月偶爾眉眼看過來,驕傲得如同公主一般,而她卻站在一旁半垂著眼瞼,簡直就像是一個丫頭。
「爺,不要嘛……」一壺酒差不多見了底,冷修言也似乎醉了,雙手隔著衣衫用力地揉搓著如月的乳房一如月疼得皺起了眉頭,一個勁地撒嬌。
「幹嘛不要,爺想要便要……」冷修言輕哼一聲,打橫將如月扔到了床上。
花月清轉過頭想要離開,才轉身,不知什麼打在身上的穴道,她只覺得渾身酥麻,一雙腿更是動彈不得。
身後,衣服剝落的聲音夾雜著如月嬌媚的笑聲傳來,讓花月清的頭劇烈地疼了起來。她恨不得此刻雙耳失聰,好免去這份羞辱。
身下的女子已經不著片縷,在他的身下劇烈地扭動著,修長的雙腿甚至還主動纏上他的腰間,隔著衣衫輕輕地蹭著。
眼見如月的小臉紅暈漸染,一雙眸子快要滴出水來,可是冷修言卻依舊提不起半分興致。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一夜在他身下啞著嗓子流淚哭喊的花月清,那一晚她一定很疼吧?他弄傷了她……
「爺」如月蹭了半晌,還不見冷修言的分身有絲毫變化,不禁急了。她抬起身子,跪在冷修言身前,探著雙手想要去解冷修言的腰帶,卻被冷修言冷冷地撫開。
「出去。」
「爺,是不是如月」
「滾出去!否則我立刻把你扔下船去。」冷修言已經沒有耐性再與如月糾纏。
如月被冷修言突然的轉變嚇得白了臉,立刻抱著衣服飛快地跑了出去。
門剛被關上,冷修言就走到花月清身旁,一把將她抱到床上。酒勁漸漸湧上頭頂,他只覺得頭有些昏沉沉的,可是心裡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嘶吼——他想要她!他只想要她一個人……
粗布衣衫被他撕開,沉重的手銬腳鍊被他扔在地上,花月清杏眸圓睜,死死地瞪著冷修言。
「冷修言,你若是敢動本宮一下,本宮不會放過你的。」他剛剛的舉動已經徹底將她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給湮滅了,她不再有眷戀,日後如果再見面,他們便只會是敵人。
「本宮?!」冷修言大笑一聲,掀開自己的面具扔在一旁,「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公主又何必故意跟我疏遠,難道以前我沒讓公主開心嗎?」
她的話深深刺痛了他。她讓他痛,那他便會讓她更痛!
冷修言低下頭,一口咬上了她胸前的蓓蕾,花月清只是慘叫了一聲,便咬緊了唇瓣,將剩餘的痛呼全都吞沒在口中。
他埋在她的胸前,一口一口地咬著,彷彿要將她剝皮拆骨一口一口地吞進肚腹之中。
待冷修言狠狠地折磨了一對椒乳之後,兩人已經坦誠相見了。花月清閉著雙眸,嬌小的身子在他身下瑟瑟發抖,顯然那一晚的折磨讓她到現在也害怕著。
「清兒,清兒……」冷修言此刻已然醉了,趴在她的身上,不斷吻著她柔軟的唇瓣,跟剛剛的粗暴簡直判若兩人。
雙手輕輕撫摸著熟悉的身子,冷修言只覺得渾身燥熱,身下的龍陽早已劍拔弩張,急切地想要進入那誘人的花穴之中。
他抬起身子,輕輕分開花月清的雙腿。
花月清的身子劇烈地抖了起來,連花穴都緊緊地縮了起來。當她咬緊了唇瓣,做好準備迎接那蝕骨的疼痛,不料冷修言居然低頭埋向了她的雙腿之間。
溫熱的舌輕輕舔弄著緊縮的花穴,輕柔地擠壓了進去,舌尖輕佻著花珠,似乎在撫慰它的不安。
身子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但是花月清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居然有了反應。
冰冷的身子漸漸熱了起來,緊縮的花穴也在大舌的挑逗下漸漸酥軟,花穴裡的每一寸嫩肉都隨著靈巧的舌翩然起舞,隨著他的舔弄,發出了嘖嘖的水聲。
一股暖流緩緩流出,讓他的舌進入得更深。
那種微痛摻著酥麻的感覺,讓花月清差一點便呻吟出來。
「冷修言你清醒一些,我不是你的如月,我是花月清啊……」她本想讓他清醒一些,誰知他卻伸手拈上了花珠,與此同時,他的舌尖也抵上了她敏感的那一處柔軟,讓她終於忍不住尖聲叫了出來。
洩過的身子,軟軟地癱了下來,所有的理智都隨著花液一起流逝。
冷修言抬起頭,下巴上一片晶瑩的花液,他一手抬起花月清的雙腿,放到自己的肩膀之上:一手扶著浮著青筋的分身,一個挺身,便從上而下地插了進入。
花穴立刻被填得滿滿的,花月清低低地呻吟了一聲,還未適應這份粗大,下一刻他便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了起來。
「唔……」她不堪力道,眉頭緊緊地揪成了一團,卻沒想到醉眼朦朧的冷修言會感覺到她的疼,強壓著自己的慾火,放緩了動作。
腫脹的分身在花穴裡小心地進出,輕輕地撩撥著她的每一處嫩肉。
花穴裡漸漸覺得空虛,渴望著他更深的進入,那淺嘗輒止的抽插簡直讓花月清快要抓狂了。
被點了穴的身子不能動彈,她只能無力地低哼,抒發著自己的不滿。
「小妖精……」冷修言一臉壞笑地看著慾求不滿的花月清,解了她的穴道,將被子墊在她的腰下,雙手扯開她雙腿,讓花穴暴露在他的眼前。
挺立的分身前端已經分泌出了白色的濁液,混著她的蜜液,一個挺身,便狠狠地插進最深處。
受到刺激的花穴猛烈收縮了起來,溫熱的花液灑落在分身之上,刺激得冷修言差點便射了出來。
他強忍著,窄臀輕送,下一刻便快速地抽插起來。
剛剛洩過的身子十分敏感,在冷修言的衝擊之下,花月清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道白光,一雙小手死死地揪住身下的被子,隨著他的衝撞不斷地發出嬌媚的吟哦。
「啊……不行了……言……言……呀……啊呀……」又是一個猛衝,冷修言極有技巧地撞在她體內最柔軟的那一處,接著便低吼著將種子盡數灌入了花心之中,身下的花月清緊縮著身子,半瞇著眼睛,也尖聲叫了出來。
散亂的長髮隨著她仰起的頭,在空氣中畫了一道完美的弧線,髮絲輕輕劃過冷修言的胸前,一陣輕揚酥麻,剛剛疲軟的分身再一次在她體內脹大。
他卡著她的腰,將分身抵在她體內,微微一用力便將她翻了個身。嫩肉圍繞著他的分身轉了一圈,強烈的剌激差一點讓花月清昏厥過去,可是冷修言哪裡肯讓她有片刻的喘息,雙手卡住她細軟的腰肢,立刻再一次抽插了起來。
腫脹的分身每一次都完全離開花穴,然後再深深地插入,整根沒入,粉嫩的穴肉隨著他的退出翻出,再隨著他的插入退回,每一次都是極致的快樂。
花月清將自己的臉埋在錦被之中,想要掩埋掉自己的呻吟,可是冷修言哪裡肯?他雙手插入她的腋下,一用力,便讓她的身子挺立了起來。
佈滿細汗的脊背緊緊貼在他精壯的胸膛之上,他一手環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握著她的小手輕輕撫摸著她的椒乳。
「清兒,自己玩它。」他的聲音低沉瘠啞,極具誘惑。
已經失了半個魂兒的花月清卻還是憑著本能無力地搖了搖頭,「不……不行……呀……言……輕點……唔……」
冷修言聞言大力地抓了一把她的胸,身下的速度漸漸放慢了起來。
花月清正在興頭上,花穴一縮一縮地擠壓著他的分身,想讓他快一點,可是冷修言索性停了下來,「清兒,快,自己玩弄它,否則現在就停……」
「言……唔……」花月清嗚咽著,卻不得不聽他的話,抬起雙手學著他的樣子玩弄著一對椒乳,手指還輕輕地拈揉著紅梅。
「言……要……快點……」她翹著臀瓣,輕輕地擺動著身子套弄著他的分身。
嫵媚的動作極具誘惑,冷修言只感覺到腦子裡轟然一聲,低吼著摟著她的身子,瞬間將她貫穿……
「呀……言……你要弄死我了……」
再一次噴發後,花月清被冷修言扣住腰肢坐在他的分身上,這個姿勢讓他的分身直搗她的花心,已經洩過幾次的花心,只要輕輕一碰,便劇烈地抖了起來。
花月清顏抖著抬起身子,卻不料冷修言一用力,她腰身一沉,便又狠狠地坐了下去。
分身直直地頂入花心,花月清仰著頭,發出一聲綿長嬌媚的吟哦。
「清兒……自己動……」冷修言半瞇著眸子,享受著她帶來的美妙,每當她嬌喘著放低速度之時,他都會卡著她的腰,用力地壓下來,順便抬起身子狠狠插弄幾下,險些將她弄昏過去。
「言……不行了……我沒力氣了……」幾番下來,花月清已經手腳俱軟,索性無賴地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冷修言抱著她站起身來走下床,將她抵在了桌上,索性放縱自己,不管不顧地大力插弄起來。
嘖嘖的水聲,夾雜著肉體拍打的聲音,混著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呻吟,交織成一曲淫靡之音,飄蕩在船艙裡,刺激著歡愛中的兩人,嚇飛了窗邊停落的白鴿。
冷修言不知道要了幾次,只記得最後一次,他將她抵在木質的衣櫃門上,她攀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耳邊尖聲叫著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花月清彷彿作了一場夢一般。
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只有她身上新的愛痕證明著昨日的一切並不是她的夢。她忍著酸痛,撿起地上的衣服,雖然衣服被冷修言撕開了,但是好在還可以穿。穿好衣服,她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便出了艙門。
外面天色濃黑,應該是午夜時分。她剛要喚冷修言,便看到了不遠處冷修言和張全站在欄杆旁在爭執著什麼,她忙躲了回來,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
「大哥,你是不是對那個公主還未死心?」
「張全,這件事不用你操心。」
「大哥,難道你忘了那個女人有多狡猾?她從一開始就是騙你的。就是她害得咱們有家不能回,害得大家離鄉背井、顛沛流離,你怎麼還能信她?如今,她又爬上了你的床,只不過是為了讓你心軟放了她,等她脫了身,一定會讓習城帶人將咱們都殺死的!」
張全的話讓冷修言無法反駁,他揉了揉發痛的額頭,不想再跟張全糾纏下去,她是否在騙他,他會回去好好想想,現在他只想打發掉張全。
「好了,我知道了,張全,你放心,大哥自有分寸。昨晚,我剛好需要個女人洩火,沒有其他,等過幾日船靠了岸,大哥自會處理。」
心頭猛然挨了一記重捶,花月清踉蹌地退靠在船艙的門上,一滴淚滑落下來。原來,昨晚不關情愛,她再一次成了他的發洩物。
踉踉蹌蹌地推開艙門,花月清低笑出聲。
她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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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5:22
第九章
等冷修言發現花月清逃走時,已經是第二日一早了。
看著被打得渾身是傷、五花大綁吊在船舷上的張全時,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船上都是他帶來的好手,花月清又睡在他身邊,能在他們眼皮底下不聲不響地救人、打人,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比如宮裡的侍衛。
想來這段時間他們一直被人暗中盯著,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花月清不早一點逃走,非要在船上被他們欺負幾日才走?
如果她有這種本事,那麼澹州的那些兄弟……
冷修言突然覺得渾身冰冷。這段時間,他一直以為她被他欺負得死死的,卻不料原來她才是最強的那個人。習慣了她的柔順,他竟然都忘記了她可是安澤國可以翻雲覆雨的大公主。
連夜趕回澹州,他沒敢回島上,而是隻身一人去了城裡隱密的藏身點。
「大哥?」李德看到冷修言之後,立刻高興地撲了上來。
「兄弟們可好?」來之前,他特意喬裝了在城裡巡視了一圈,卻沒發現任何不妥,城裡連一份通緝他的告示都沒有,反而聽說朝廷裡派了人來整頓了幾個欺壓百姓的大官,這簡直是太不尋常了。
「好,好著呢!前幾日大家都回島上了,現在都去豆豆他們住的那個小村子幫忙呢!」
「豆豆?」冷修言瞪大了眼睛,渾身緊繃起來,難道她……
再次來到小村子,冷修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那個破舊的小村莊嗎?
寬敞明亮的瓦房,空地全被開墾過了,連水井都打好了,門前還有一個小小的糧倉,所有人都穿著新衣服,站在村口笑盈盈地看著他。
「修言哥哥……」孩子們一見他便撲了上來,「你怎麼現在才來啊?你不知道咱們村子……」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亂糟糟一團,冷修言根本也沒聽明白。好不容易等大家安靜了下來,冷修言抱起了豆豆,輕聲問著:「豆豆,你告訴修言哥哥,這些都是誰弄的啊?」
「修言哥哥真笨,剛剛豆豆都說了,這些都是清兒姊姊弄好的。」
「清兒?」冷修言求證般地看向了幾個年齡大一點的孩子。
幾個孩子都點了點頭,身後的幾位老人也圍了上來,紛紛附和。
「是啊,清兒姑娘真是個好姑娘啊!她帶了好多人來,又出錢又出力,給咱們大夥兒蓋了房子、挖了井。臨走前又留下了一大堆銀子,還說過幾天會有人來教豆豆他們上課。」
「這麼好的姑娘,冷爺你可要珍惜啊!」
「咦,冷爺,這次清兒姑娘沒有跟你一起來嗎?上次她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她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著,冷修言只覺得那些話彷彿刀子一般,一刀刀割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的清兒……她還是他的那個清兒!
「豆豆放心,我這就去把你的清兒姊姊找回來。」冷修言將豆豆送到李德懷中,急匆匆地朝著澹州碼頭趕去。
他要去晏京,找她將一切都說清楚。
晏京城很大,比夜月國都更加繁榮,冷修言在皇城門外等了兩天,都沒有看到花月清的人影。
他真是急糊塗了,她可是大公主,怎麼能隨便出宮?
在茶樓裡跟店小二攀談了幾句,冷修言便打聽清楚了二駙馬府的位置。他急忙前去,正好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府門前,習城拉著一個清秀的女子從府裡走了出來。
「習將軍。」他喊了一聲,忙走上前去。
習城身後的親兵一見陌生人靠近,紛紛拔出了劍護在將軍身前。
「你是誰?」習城好奇地問。
冷修言從袖中取出面具,在臉上比了比,向習城表明自己的身份。
「是你?」習城一怔。
「城哥哥,他是誰啊?」花墨染有些害怕地依偎在習城懷中,一雙眼睛跟花月清如出一轍。
「在下冷修言,拜見二公主。」冷修言俯身行禮,緩緩道來,「在下此番前來,是想求二公主和習將軍幫在下一個忙。」
「啊!城哥哥,他就是你口中提到的那個……那個海盜?」花墨染眨了眨眼一原來他就是大姊心中的良人?
習城點了點頭。
「城哥哥,那我們快帶他進宮吧!也許看到他,大姐就能開心起來了。」
習城搖了搖頭,「染兒,我只怕大公主並不想見他,再說父皇那裡……」
「父皇那裡有我呢!你就聽我一次嘛!好不好?」花墨染拉著習城的衣袍撒起嬌來。
最後,習城只得聽花墨染的,將冷修言喬裝成隨從帶進了宮。
站在殿外,冷修言只覺得時間過得慢極了,習城和花墨染進去了許久,都沒有出來。難道清兒真像習城說的那樣,不肯見他?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便火燒火燎了起來,他再也等不及,也不顧還在宮裡,硬生生地闖了進去。
幾名太監宮女攔不住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硬闖到了內殿。
「大公主贖罪,奴才們實在是攔不住……」太監宮女跪了一地,低垂著頭請罪。
「沒事,都下去吧!沒我傳喚都別進來。」坐在正廳椅子上的花月清看了一眼右手下方坐著的花墨染夫婦,「你們也下去吧!」
「皇姊,你們有話好好說……」花墨染看著一臉疲憊卻還硬撐的姊姊,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花月清淡淡地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離開前,花墨染朝冷修言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好好哄哄姊姊。
殿門剛剛關好,冷修言就急切地坐到了花月清身邊。花月清一見,便想起身,卻被冷修言拉住了手腕。
「清兒,對不起。」一進殿內,冷修言便緊緊盯著花月清。她又瘦了許多,一張小臉毫無血色,眉目間滿是疲憊,看得他不由地心疼起來。
「冷修言,本宮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花月清冷冷地甩開他的手,起身站在一旁,話語裡帶著疏離,彷彿他們從未認識過一般。
「清兒,以前是我不對。我去過小村子了,你給大家蓋的房子,還有那些糧食我都看見了。清兒,我錯了。」她冰冷的態度讓冷修言無所適從,就算是與敵人廝殺陷入絕境之時,他也沒有如此怕過。
「那些都是本宮的子民,本宮對他們好是本分,又與你何干?冷修言,別忘了,你是海盜,是朝廷要抓捕的罪犯,本宮念在你有一身本領,如今網開一面。你立刻離開,本宮只當作今日沒有看到你。」一陣眩暈襲來,花月清強撐著走了幾步扶著椅背站好。
回宮後她的身子就虛弱了起來,但她硬是強撐著,不肯讓御醫來診脈。
「清兒,不要這樣。」看著她一臉冷漠地將自己拒之千里之外,冷修言只覺得心如刀絞,他走上前去,從身後緊緊摟住她,「清兒,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你可以打我、罵我甚至拿刀殺了我,但是請不要這樣,好不好?」
「呵!冷修言,如今你也知道這種滋味了?想當初我也曾苦苦地哀求過你不是嗎?那時我還天真地以為只要讓你發洩了心中的怒氣,自然會明白我、理解我,可是……」花月清低低地笑著,笑聲清冷又絕望,「冷修言,你真是無情啊!」
她說的話句句在理,讓冷修言無法辯解,只能抱著她一遍一遍地道歉。
花月清用力地掰開他的雙手,轉過身去退後幾步,對著冷修言一直冷笑。
「冷修言,這句話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哪怕是在船上,只要你說了,我都願意原諒你。可是現在……」纖細的手指用力地戳向她的胸口,「這裡已經空了。當你狠狠地折磨我、羞辱我時,當你抱著那名妓女時一它就已經灰飛湮滅了!你又憑什麼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原詰你?我應該拿什麼原諒你?」
成串的淚珠從她的臉上滑落,一道道淚痕像一條鞭子一般,狠狠地抽打在冷修言的心上。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會那樣對她;如果人心能夠交換,他情願將自己的心剖開送給她。可是,這些都是如果,過去的一切已經成為鐵一般的事實無法改變,他只能乞求她的原諒,無論她如何懲罰他,他都願意。
「清兒……」冷修言低垂著頭,修長的腿緩緩向前邁了一步,接著便「咚」地一聲跪了下來。
一向冷硬霸道的冷修言居然就這樣跪在她的面前,饒是見過了無數大場面的花月清也被嚇了一跳。
「清兒……我不求你能立刻原諒我,但是我只求你不要推開我,讓我留在你身邊,為我曾犯下的錯贖罪,無論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跪在她的腳下,高傲的頭顱低低地垂下,幾縷黑色的髮絲細碎地垂在額前,長度正好遮住他的雙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如果朕要你的命呢?」
紅色的殿門猛然被推開,威嚴的聲音在殿內發出輕微的迴響,一位身著黃袍的中年男子昂首闊步、氣勢逼人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花墨染、習城,還有一個一身白衫的俊俏少年。
「父皇。」看清來者之後,花月清臉色更白了,她忙上前幾步迎著花沐德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父皇,您怎麼來了?我正要找您去商量澹州的事情。」
花月清偷偷地瞪了一眼花墨染,後者縮了縮肩膀,無辜地攤了攤手。「澹州的事情,朕已經做好決定了。」花沐德站起身來,朝著跪在一旁的冷修言走去。
冷修言望著這名高高在上的真龍天子,緩緩站起身來,神色平靜。
「見到父皇,你居然不跪?」白衣少年見冷修言站了起來,十分不悅地瞪著他。
花沐德倒是微微一笑,語帶讚許,「果然是冷修羅,倒是有點意思,只是可惜……來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不要!」花月清忙擋在冷修言面前,聞言進來的幾名侍衛,見大公主擋在前面,也不敢造次。
「清兒,自從你回來之後,父皇並沒有過問你發生了什麼,父皇相信你自己會處理好一切。可是這不代表父皇不知道你受了委屈,誰讓朕的女兒受了傷,朕便讓他死!」
花月清回宮後,整個人瘦弱不堪,連精神都委頓了許多,花沐德太瞭解自己的女兒,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又怎能如此?女兒怕他擔心,每日強顏歡笑,他這個做父皇的又怎麼捨得她繼續傷心?既然冷修言是罪魁禍首,他索性快刀斬亂麻,讓清兒早日解脫出來。
現在冷修言既然自己送上門,那他就殺了這傢伙為女兒出氣!花沐德一把將身旁侍衛腰間的劍拔了出來,劍鋒直直地朝著冷修言的肩膀刺去。
鋒利的劍刃夾雜著凌厲的風刺了過去,只聽到劍鋒剌破皮肉的悶響,鮮紅的血滴答滴答地順著刀刃滴到了地上。
見父皇一劍刺穿了冷修言的肩頭,花墨染嚇得驚呼一聲。
即使肩頭被刺穿,但冷修言一句話都不吭,任由鮮血不斷地淌下,一雙眼依舊眨也不眨地凝視著花月清,彷彿天地之間唯有她的存在。
「哼!下一劍朕要你的命!」
見自己最在意的女人始終不願開口,冷修言嘴裡揚起了苦澀的微笑,但依然動也不動,甚至直接閉上了雙眼、自願死在皇帝的劍下。
「啊!」利劍再次刺出的同時,在場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聲,原來是一直不動聲色的花月清,不知何時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劍刃。
柔弱無骨的小手死死地抓著劍刃,鮮紅的血染紅了刀刃,也染紅了冷修言的雙眼。
「清兒……」他心痛地喊了出來,一把托住花沐德鬆開的劍,一向堅硬的男兒此刻也不禁哽咽起來,「清兒,鬆手,快點鬆手啊!」
殿外的侍女見情況不對,早已去請了太醫過來。
冷修言小心翼翼地掰開握在劍上的手指,「叮噹」一聲,染著鮮血的劍掉在了地上,花月清痛呼了一聲,慘白的小臉又白了幾分。
冷修言小心地扶著花月清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年過半百的太醫拿著藥箱,半跪在她身旁一小心地處理著傷口。
劍鋒很利,傷口極深,曾經被他握在手中疼愛過的小手,此刻慘烈地張著血盆大口,似乎在控訴他曾經的無情。
白色的藥粉灑在傷口上,花月清痛得叫出了聲,不禁抬起另一隻手想要咬緊以堵住自己的痛呼聲。
冷修言見她想要咬自己的手指,急忙伸出手去放在了她的嘴旁,「清兒,咬我的,我皮粗肉厚,不怕疼。」
花月清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緊閉著雙眸,死死咬住唇瓣。
看著她疼得瑟瑟發抖,小臉上佈滿冷汗,花沐德父子三人外加一個習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早已瞭然。
冷修言並不是罪惡滔天的惡盜,又有幾分本領,若是花月清真的喜歡,花沐德也不會多加為難,只是如今看花月清的樣子,兩人想要摒棄前嫌、重修舊好只怕沒那麼容易。
他知道這個大女兒有多麼驕傲,明明願意為這男人擋劍,卻怎麼也不願主動開口說出原諒。唉!這個倔強的孩子,事情不好辦哪!
「父皇,冷修言畢竟也算是朝廷欽犯,該如何處理?」一直沉默的習城終於出了聲。為了不讓自己的小妻子難過死,這個惡人還是由他來做的好。
「父皇,女兒正想剿滅夜月國流竄在我國海上的海盜,習城雖然驍勇,但是卻擅長陸戰,倒不如讓冷修言將功折罪,協助女兒共同剿滅敵寇可好?」花月清突然開口說道。
花沐德看了看花月清低垂的小臉,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也好,那澹州的事情就交給習城處理。」
「父皇,讓兒臣去吧!」花天澤盼著出宮的機會已經盼了許久,正想藉這個機會出宮大開眼界一番,卻不料花沐德依舊不放心,一口回絕了他。
花天澤氣呼呼地扭著頭,心中恨恨地想著,如有機會,他一定要逃出宮去,證明給父皇看看,他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素白的小手用布帶厚厚包裹了起來,花月清便對冷修言下了逐客令。可是,冷修言偏偏也是個倔強之人,花月清說不想見到他,他便退到了院子裡,死死地站在那裡,硬是賴在宮中不走。
花沐德雖然對冷修言氣惱,卻又怕傷了女兒的心,索性一甩衣袖,眼不見為淨,花墨染陪著花月清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鬧了半日,又受了傷,花月清只覺得身子疲乏不堪,想睡一會兒,可是腦子裡卻亂哄哄的,冷修言剛剛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裡。別人在的時候,她還能偽裝堅強,可是獨剩下她一人時,胸口那位置空洞得讓人發疼。
「大公主,你又胡思亂想了。」貼身侍女紅書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紅書,我覺得好累。」花月清輕輕撫著肚子,低聲說著。
一聲輕歎,紅書扶著花月清小心地坐起身來,伺候著她將藥喝了下去。她從五歲起便跟在大公主身邊,如今已有十年了,大公主的心思她怎麼能看不透?只不過是當局者迷,再加上大公主心中一直對冷修言有心結罷了。
「大公主,若是覺得累,這孩子就打掉吧!」殿內的人早已被紅書打發了下去,她直接開口。只可惜,冷修言此刻雖在殿外,卻沒有聽到這個足以讓他興奮得暈死過去的好消息。
花月清低下頭看著平坦的小腹,半晌不語。
「大公主,恕奴婢說句不該說的,這個孩子不該留。你既對他的生父已然無意,又尚未婚配,孩子生下來沒名沒分,又會拖累你,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跟皇上解釋?」
「可是,這孩子是無辜的。」花月清喃喃地說著。在回來的路上,她身子不舒服,噁心得厲害,便讓習城請了一位郎中,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有了冷修言的骨肉。
她塞給了郎中一錠銀子,封了他的口,自己強裝著樣子,騙了所有人。若不是平日的一切都需要紅書打點,她只怕連紅書都想瞞著。
「什麼無辜不無辜的?在奴婢看來,這個孩子留下來只會拖累大公主。」
「好了,我知道了。再讓我想想吧!」一想到要打掉孩子,花月清的心裡就烏雲密佈般地壓了下來。
她躺在床上,輕輕地撫摸著肚子,過去遇到任何難題都能想出解決的方法,但這一次,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28 21:05:59
策十章
冷修言果然是一名擅長水戰的猛將,花月清將帶來的三萬水兵交給了他之後,沿路上剿滅了不少海盜幫派,追得夜月國的流寇抱頭鼠竄。
雖然也有一些官兵對冷修言擔任統帥頗有不滿,可是畢竟是大公主下的令,誰也不敢多言。況且,冷修言在軍中沒有一職半位,花月清也跟眾將領說得清清楚楚,這一次是特例,待剿清海盜之後,無論冷修言立下多大戰功,都與他無關;但若是敗了,那冷修言也就沒命了。
這分明是一份霸王合約,便宜了那些將領,所以眾位將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私下裡,也有一些人亂嚼舌根。好在冷修言根本不關注那些流言蜚語,整日裡一雙眼睛、一顆心都在花月清身上。
花月清因懷有身孕,這回才登船就開始暈船,每日都要吐個一兩次才能舒服一些。冷修言以為是他先前的折磨讓冷月清的身子變得虛弱,又內疚又心疼,本想讓她留在大營裡休息,可是她卻偏偏要與將士們一起出戰。
「清兒,莫非你不相信我?」冷修言微擰著眉頭,看著神情憔悴、卻強自忍耐的花月清。
「是。」花月清依舊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看得冷修言火冒三丈,可是看著她那張慘白的小臉,又想著之前自己比她還要無情,這股火兒便生生地吞了下去。
無奈之下,冷修言只好想辦法給她弄來各式各樣的酸味蜜餞,總算是舒緩了一些。可是每次他送蜜餞去的時候,紅書總是對他冷鼻子冷眼,不讓他進帳,弄得冷修言一肚子悶氣,卻偏偏又不敢得罪紅書。
這一日,冷修言剛剛與將領們商議完明日的戰事,連房間都沒回,便急匆匆地來到花月清休息的大帳,可是剛到帳外,又被紅書攔在了門外。
「老規矩,東西給我就行。」礙於花月清的面子,眾人都叫冷修言一聲「冷大人」,只有紅書每次看到他都是直呼姓名,有時連姓名都懶得叫。
「你……」冷修言梗了梗脖子,窩囊地將衣袖裡的酸梅遞了過去,「清兒今日可好?」
「不好。」紅書接過酸梅,揚著小下巴就要進帳去,不料卻被冷修言一把扯住手拉了回來。「怎麼不好?是不是又吐了,你是怎麼照顧的?她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看他一臉急切,眉眼裡滿是擔憂的樣子,紅書撇了撇嘴,「從早上開始便頭疼得厲害,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現在估計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我要進去看看清兒。」冷修言霸氣外露,臉上的疤顯得更加駭人,可是紅書卻輕哼了一聲,甩開了他的手。
「若是我不答應呢?難道你要在這裡站一夜?」
他在宮中的那日,最後果然就在花月清的殿外站了整整一夜。第二日花月清從他身旁目不斜視地路過時,他半晌都沒邁開腿,後來跌在了地上……
「你……」鐵拳緊握,冷修言恨不得一拳打飛眼前這個狐假虎威的小丫頭。
紅書自然知道他不敢打她,笑得更加嫵媚,讓冷修言恨得牙癢癢。
「不過呢,看到你這麼誠心的份兒,想要進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紅書嘿嘿笑了起來,那笑聲一聽就十分陰險……
這幾日花月清的反應特別大,可能是一路辛苦,肚腹中的孩子還不適應,或者是……他感覺到了父親的存在?
半瞇著雙眼,花月清輕輕撫著肚腹側躺在床上。
突然一陣輕微的叮噹聲,讓她睜開了雙眼。
「你這是……」只見床榻之前,冷修言的手上和腳上都栓上了繚銬,許是怕繚鑄的聲響吵到了她,他故意將鐵鏈拿在了手中。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冷修言皺了皺眉,卻滿是無奈。
越過他的肩膀,花月清看到站在門口的紅書一臉竊笑。唉,又是這個丫頭搞的鬼!回宮後,紅書發現了她手腕上紅腫的痕跡,她才將冷修言一些過分的行為告訴了紅書,畢竟她也需要有人分擔她的憂傷,卻不想紅書居然從此便記了仇。
「你來做什麼?」花月清揉了揉頭,故意讓自己看起來更冷漠一些。下一刻,一雙溫熱的大手便撫上了她的太陽穴,修長的手指力道不輕不重,按起來很舒服。花月清索性閉上了眼,靜靜地享受著。
「清兒,回宮去好不好?這裡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那些流寇殺得片甲不留。」她的下巴又尖了,看得冷修言心裡一陣發疼。猛然睜開的水眸帶著一份凌厲,「怎麼,冷修言,你覺得本宮不行?」
「不是,清兒,我是擔心你。逃走的那些流寇裡有夜月國最大的海盜頭子崔七,他為人狠辣,這一次吃了大虧,我怕他會暗地裡搞些動作。我倒是不怕,只怕你會……」這幾日,他的心七上八下的,總擔心是不是有事要發生。
「那你就快一點抓住他,也好讓我睡個安穩覺。」花月清翻了個身,不再理會他。
冷修言也不惱,依舊揉著,一直揉到花月清睡著了他才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沉沉睡去的小臉,冷修言只覺得這幾日的辛苦都值得了。他輕輕靠在床頭上,手腕間的鐵鏈冰冷又沉重,若不是親自戴上了,他還不知道原來這東西竟會讓人這般難受。
想起當日他也曾讓人給她戴上了這東西,而且一戴便是好幾日,他便恨不得狠狠地抽上自己幾個大嘴巴。冷修言啊冷修言,你真的是活該!
回想起她曾經對他言笑晏晏、溫柔體貼的日子,他的心裡便悔得一塌糊塗,恨不得立刻將自己撕碎了。
太陽一點點沉了下來,淡淡的夕陽灑落下落日的餘暉,紅書推門送飯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餘暉籠罩下一坐一臥的兩人。
淡淡的金光灑下,兩個人的嘴角都帶著甜甜的笑意。
第二日一早,冷修言便隨著大軍出戰。花月清醒來的時候,正好有侍衛來匯報前方的戰事。
「稟大公主,冷大人帶著眾位將領已經成功地將殘餘的流寇逼入包圍圈。」
「稟大公主,我軍已佔上風,冷大人傳話回來讓您放心。」
「稟大公主……」
前方戰事一路朝著她預計的方向發展,冷修言帶兵佈陣的能力比她預料中的還要高。原本她計劃著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剿清敵寇,卻不料還不到半個月,勝利已經近在眼前。
她知道,他是為了能讓她早一點回宮,可是,他難道不清楚,她回宮之日,便可能是他們之間緣斷之時嗎?
「大公主,您又在想什麼想得發呆了?」紅書端著藥挑了簾子進了屋。
「沒什麼。」花月清笑了笑,舉起藥碗一飲而盡。
「唉……」紅書輕輕歎了一口氣,「大公主,你還是放不下他,否則你怎麼會這般在意這個孩子?」
大公主明明什麼胃口都沒有,還每日強迫自己吃些食物,只為了肚腹中的孩子。
「才沒有。這個孩子長在我自己的身體內,我怎麼能不愛他?」花月清急切地否認,一張小臉卻紅了起來。
「稟大公主,冷大人他……他中了敵人的圈套被崔七抓住了。」
「什麼?」匡噹一聲,藥碗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花月清不管不顧地穿上鞋子,一把揪起傳令兵,「快帶我去看看。」
傳令兵低著頭,匆匆地帶著花月清出了大營,原本紅書想要跟去,卻被花月清給攆了回來。
大營外,一隊士兵已經等在那裡,遠遠地,紅書也未看清楚帶隊的是誰,只隱約看到騎在馬上的那名高大士兵臉上似乎有一個紅色胎記,笑得邪魅。
花月清前腳才離開,冷修言後腳便回到了大營。
「大公主呢?」冷修言和紅書面對面異口同聲地問起了對方。
紅書這才發覺大事不妙,急忙將事情的始末跟冷修言說得清清楚楚。
冷修言越聽,眉頭便越皺得厲害。今日他雖然布下了天羅地網,可是卻還是被崔七帶著一小隊人馬衝出了重圍,瞬間便消失在海上。
他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心中惦記著清兒,也顧不上跟領隊的將軍打聲招呼,便急匆匆地趕回了大營,可是卻還是晚了。
「紅書,你立刻派人去通知各位將軍,我這就去找大公主。」冷修言一揮衣袍,急匆匆地離開了大營。
他曾在夜月國的時候便聽聞過崔七的大名,此人心狠手辣,有時做事不為錢,只圖自己一時快意。如今他抓了清兒,又不刻意聲張,只怕是不只想談條件那麼簡單。
大營外的三條小路上都有大量的馬蹄腳印,冷修言跳下馬,蹲在一旁仔細看了看,後來便選擇中間的路追上去。
濃密的枝葉連在一起,將山谷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冷修言的馬兒在山谷中剛剛轉了一圈,一隊身著安澤士兵服裝的人馬便出現了。
為首的紅色大馬上,崔七邪魅地笑著,眼角上一個龍眼般大的紅色胎記。他的身後,花月清被五花大綁地坐在他的馬背上。
「崔七,放了她。」冷修言跳下馬來,舉起雙手,緩步走了過去,「我留下。」
「怎麼,咱們冷爺轉了性子之後,連人都變笨了?她是堂堂的安澤國大公主,你憑什麼覺得自己的命比她的值錢?」說著,崔七反手將花月清拉到了胸前,黑漆漆的爪子用力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再說,就算是要留下,爺也要留一個會暖床的是不?」
崔七下流的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花月清一張小臉氣得通紅,冷修言更是雙目猩紅,突然大喝一聲,足下用力,朝著崔七飛身而去。
空中突然出現兩根繩套,一左一右像套馬一般將他緊緊鎖住。「咚」地一聲,冷修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地上鋒利的石子劃破了他的臉,磨得他生疼。
崔七揮了揮手,馬背上的賊人紛紛下了馬,朝著地上的冷修言走去。
冷修言的出現讓他們失去了兄弟、飯碗和無數金錢,今兒個又差點丟了性命,對他們而言,冷修言就是他們的仇人,現在得了機會又怎麼能放過他?不知是誰第一個動了手,冷修言只知道接下來便有無數只手腳宛若急風驟雨般落在自己的身上……
「冷修言……」馬上的花月清眼見冷修言被打得吐出了血,再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怎麼,咱們的大公主心疼了,還是你也想嘗嘗拳頭的滋味?」崔七狠狠地捏住花月清的下巴,力量大得讓花月清以為自己的下巴下一刻就會碎在他的手中。
「放開她!你這個混蛋、雜碎、窩囊廢,有本事衝著你爺爺來啊!」雖然被毆打,冷修言卻還是一直強撐著從縫隙中留意著花月清,眼見著花月清就要被拽下馬來,他便採取了最笨的方式——激怒崔七。
果然,一番痛罵之後,崔七將花月清扔到了一旁,拎著馬鞭朝他走了過
寂靜的山林間響起了響亮的鞭子聲,眾人的狂笑夾雜著冷修言一聲聲的慘叫和悶哼,飄蕩在山林之中……
痛,無邊無際的痛叫囂著,宛若置身修羅地獄。
他死了吧?一定是死了,否則怎麼會這般痛?可是,如果死了的話,耳邊為什麼還會有溫柔的聲音?
「言,你要快一點好起來,我和孩子都需要你的照顧。你不知道,你睡著的這段時間,他總是欺負我,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安,你快點起來呀!難道你要任憑清兒被人欺負嗎?」
清兒……是他的清兒回來了嗎?
渾渾噩噩之間,冷修言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是那句「清兒」卻清晰地闖入他的腦海中。
似乎有一道金光閃過,整個混沌的天地瞬間被劈開,冷修言用力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襲來,他被晃得又閉上了眼睛,過了好半晌才緩緩睜開了眼。周圍一片暈開的紫色,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卻難受地痛呼出聲。
「醒了,他醒了!紅書,快去叫太醫。」
循著聲音,冷修言轉過頭去,卻是一陣眩暈,脖子後一陣刺痛,他不由地低呼出聲。
花月清急忙起身幫他小心地躺好,「言,你別急,先好好躺著。你受了很重的傷,太醫說暫時還不能隨便動。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給你拿。」
喉嚨裡火燒火燎的,冷修言想說話,可是乾裂的唇卻黏在一起,他又虛弱地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好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茶杯。
花月清一看他的神色便清楚了,急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直到溫熱的水喂到嘴邊,冷修還是不敢相信,那個溫柔體貼的清兒真的回來了嗎?
花月清拿著湯匙餵了幾勺,可是卻始終沒餵進去一乾裂的唇瓣輕輕一碰,便滲出了鮮血,幾番之後,水沒進去,反而弄得他雙唇上紅艷艷的一片。
看著冷修言可憐巴巴十分飢渴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水杯,花月清也急得出了汗。突然她靈機一動,一口將水杯中的水含在嘴裡,然後俯下身子,用自己溫潤的唇輕輕濡潤著乾裂的唇。
清水混著久違的甘甜一點一點地流入冷修言的口中,四肢百骸都舒坦了一些,冷修言只覺得一瞬間又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一杯水下肚,他的精神好了許多,喉嚨裡灼熱的痛感也減輕了許多,可是他卻不願錯過這機會,硬是又「哀求」著喝了幾杯。
「清兒,真的是你嗎?」看著花月清柔眉順眼地坐在自己的身邊,冷修言真怕這又是一場美夢。
「言,是我,真的是我。」當初在冷修言闖進宮裡對她表白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是栽在他的手中了。之後,她不過是想藉機讓父皇同意讓冷修言帶兵作戰,好證明冷修言的能力,讓父皇接受他。
誰知卻發生了後來的事情,若不是眾將領及時趕到將他們救了出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看著他渾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當時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如果他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好在上天聽到了她日夜誠心的懇求,終於讓他醒了過來。
「清兒」得而復失的珍寶又重回手中,冷修言簡直高興得想要大叫大笑,跟全天下的人一起分享心中的喜悅,可是他才動了身子,又是一陣刺痛。
「言,你別亂動,現在你還虛弱著呢!」
「誰說的?我現在好的很。」冷修言此刻十分討厭「虛弱」二字,他咬著牙關,硬是強撐著坐起身來。
靠在床頭上時,他已經一頭冷汗,可是卻還是一臉倔強,「對了,剛剛你是不是說有人欺負你?讓他過來,我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花月清「噗哧」一聲笑出聲來,「言,他現在恐怕還不能來。」
「為什麼?難道是你那個太子弟弟?」
「不是玉琅,是……是玉琅的外甥。」花月清突然紅了臉,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外甥?」冷修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是誰,「不管是誰,反正欺負我的清兒就是不行,快點讓他滾過來,我好好教訓他一番。」
「傻瓜!」花月清被他傻乎乎的樣子逗得咯咯地笑了起來。
「傻瓜,他躲在這裡你想怎麼教訓他?」花月清直接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暗示著。
「嗯?」冷修言好半晌後才聽懂花月清的意思,隨即瞪大一雙眼。
孩子!他和清兒有孩子了?!這是真的嗎?幸福接二連三,而且來得一個比一個突然,巨大的幸福像是雪球,狠狠地砸向了冷修言,將他砸得天昏地暗,滿頭金星。
陷入狂喜中的冷修言只能傻傻地笑著,完全沒有平日的冷靜風範。
「清兒,我有兒子了?清兒,是你和我的兒子?」
看著瞬間傻掉、胡言亂語的冷修言,花月清又好笑又可氣,「難道,你還準備跟別的女人有兒子?」
「那怎麼可能?」冷修言低頭看著花月清依舊平坦的小腹,始終不敢相信那裡住著一個小生命,一個屬於他和她的孩子。
花月清輕輕拉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雖然她還是瘦,但比起前一陣子已經好上許多,似乎有他在身旁,肚子裡的孩子也聽話了許多。
「言,雖然現在他還不會動,但是你仔細感覺一下,這裡住著我們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花月清有些哽咽,為了這一天,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
「清兒……」冷修言伸出手,輕輕地將花月清摟在懷中……
原本單調的宮中生活,因為冷修言的出現而熱鬧了許多。
宮裡的眾人常常會在御花圜、千秋亭、各個宮殿門前看到大公主攙著未來駙馬「恩愛」的樣子。
「冷修言,你快一點。」
「冷修言,你再這樣慢吞吞的不想鍛煉,我就讓父皇收回賜婚的旨意。」
「冷修言,你今天要是追不上我,我就去跟戶部侍郎家的兒子約會了……」
「花月清,你敢?!」前一刻還撒嬌賴皮不肯鬆開她手的男子,下一刻就生龍活虎地撲了過來。
花月清笑著逃向了御花園深處,咯咯的銀鈴般笑聲彷彿小貓的爪子一般,一下一下撩撥著冷修言的心,他舔了一下嘴唇,怪叫著追了進去。
半晌之後,御花園深處的某塊大石後,便響起了陣陣嬌喘。
「言,不要……等下父皇下朝路過這裡會聽到的。」花月清被冷修言壓在石頭上,嬌羞地搖著頭。
她這幅羞答答的樣子,讓冷修言腫脹的分身又硬了幾分,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掀開她的裙子,「不會的,清兒,我會輕一點,保證不讓別人聽到,也不會傷到孩子。」
他半騙半哄地扯下她雪白的褻褲,將挺立的分身推送了進去。
「啊……言……」幾個月沒有人造訪的花穴緊窒得如同處子一般,緊緊地吸吮著冷修言的分身,她輕輕扭了下身子,他竟然就這樣噴射了出來……
濁白的液體瞬間充滿了花穴,緊密的結合處漸漸潤滑了起來。
幾個月的思念讓花月清也開始想念他的疼愛,帶著幾分羞澀,她輕輕蹭著他的分身,瞬間又點起了熊熊的慾火。「言,人家想要嘛!咱們回去好不好?」
「唔……你這個小妖精……」冷修言扯開她胸前的衣裳,用力地親吻、啃咬,惹得花月清嬌喘連連,不斷地哼出聲來。
怕傷到孩子,冷修言索性將花月清翻轉過來,自己從後面裹著他的濁液,一時間便頂了進去。
「唔……清兒,你真美,太棒了,清兒,這輩子我只要你,只要你一個……」冷修言輕輕摟著花月清的腰肢,身下卻猛烈地抽插起來。
花月清被他連番的衝撞頂得透不過氣來,尖瘦的小臉輕輕揚起,豐膩的雙乳在胸前隨著他的攻勢不斷地跳動著,連逸出嘴邊的話都成了最簡單的音符。
「啊……言,我愛你……」
原本輕微的嬌媚喘息居然越來越大聲,最後竟然匯成了長長的吟哦,混著男子的低吼聲、女子的告白飄蕩了出來……
御花園裡,剛剛下朝的花沐德看著身旁笑成一團的兒女,也忍不住笑了。
看來,這一場婚事又該提前了……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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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8 21:06:20
後記
艾蕊兒
嗨,我是艾蕊兒,很高興又在這裡和讀者們見面了。
《駙馬太無情》是系列第二本,關於大公主的愛情故事,一開始在設定女主角群的時候,艾蕊兒心裡已經想好,要將大公主設定成一個理智型的女角,因為身為國家的大公主,所以她一直把各式各樣的責任扛在肩上,為了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可以用任何的偽裝、計謀來達成。
這樣一個性格的女主角,當她遇上命運中另外一半的時候,會發生怎麼樣的故事?嗯,帶著想要探索的想法,慢慢地把這個故事寫完了。
大公主遇上的命運之人,偏偏是對皇權、甚至是整個皇朝都感到反感的男人,雖然一開始大公主以柔弱的偽裝成功接近,但當她真正愛上男主角的時候,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對他開口說實話,才會導致後面真相揭露時,很可憐地被男主角誤解、還小小虐待了一下。
嗚嗚嗚……艾蕊兒真的不是喜歡虐女角的作者,只是因為配合劇情和角色個性,所以不得已得當後媽,但最後還是讓他們得到幸福啦!所以不是真的很殘忍啦,是吧?
希望讀者們還喜歡這個故事,當各位看到這本書的時候,應該是台灣氣候最熱的暑假,每年這個時候,艾蕊兒都希望已經住到北極去了,放眼看去都是冰天雪地,看起來一定很舒服、很愉快吧?
不過,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夢裡,依然置身在這炙熱小島的我,還是繼續窩在我的冷氣房裡,當個晝伏夜出的吸血鬼好了。
嗯,下本書如果沒有意外,還是同一個系列,大家可以猜猜看是誰的故事?艾蕊兒會繼續努力的,希望讀者們多多支持。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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