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蓮花席]老公,親親[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28:53
標題:
[蓮花席]老公,親親[全文完]
老公,親親
作者:蓮花席
「我要你以後常做。暗號是:老公,親親。
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你都不能拒絕我。」
天哪!這是哪家清純姑娘的枕邊細語?!
該說咱們的男主角很幸福,還是祝福他多保重?
唉!都怪他自己不好,人家愛他愛了六年了
為了想要更愛他,把自己當成美味佳餚送上
他不領情就算了,忍不住吃了人家還理所當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頭一把妒火狂襲
可惜佳人早已揮揮衣袖離他遠去
幸好月老紅線綁得牢,天注姻緣跑不掉
他餓虎撲羊,以為可以讓她沉迷愛欲狂潮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咱們的清純女食髓知味
隨時隨地「老公,親親」,教他做到想繞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29:30
第一章
她敢說,裡面的小姐進去至少半個小時了!
嗚……羅縵在女廁外,狀似痛苦地微彎著腰,額頭頂著門板,一手抱著尿急的肚子,另一手有氣無力地敲著門。「裡面的小姐,你到底好了沒呀?」
「還沒,再等一下。」裡面的小姐又是相同的答案,只是這一次,她回答的聲音變為尖細,且有壓抑的喘息聲。
再也忍不住,羅縵對著門板破口大罵:「喂,要生小孩到婦產科去生,別在這裡霸佔廁所。」
「臭三八,吵死了!」
裡面傳出的竟是她不可能聽錯的粗魯男音!羅縵火大了,猛捶女廁門板,大聲尖叫:「裡面的人聽著,限你們三十秒之內出來,否則--」
「外面的人聽著!」粗魯男音凶狠地打斷她,進而威脅道:「有種你別走,等我出去揍你一頓!」
「你敢威脅我?!可惡,我現在就報警,告你們妨害風化。」羅縵不畏惡勢力地撂下狠話,但沒時間真正執行社會正義,民生問題重要,她轉而尋求另一個解決方法,她打算使用一直未有男士出入的男廁。
正當她偷偷摸摸地把手放在男廁的門把上時,一個低沉好聽的男音卻出現在她頭頂。
「小姐,借過。」
糗大了!「先生,對不起,我尿急,可不可以先讓我……」羅縵帶著尷尬的笑容回頭。
她發覺身後那男人頗高,以她的角度,首先看見的是他剛毅有型的下巴上的凹痕。
她的視線好奇地向上移,他那雙性感的嘴唇實在令她怦然心動。噢,他該不會是……壓抑住小鹿亂竄的心動,期待的視線越過他俊秀挺直的鼻樑,停留在他帶著冷淡之美的眼眸上。眼眸下,是冷傲高聳的顴骨。
噢,真的是他--冷澤!
「小姐,你請先使用吧。」
冷澤淡漠的嘴角扯了扯就迷昏了羅縵。她壓根兒沒聽見從他美麗的唇瓣間吐出了什麼話,她只渴望自己的唇能夠貼上那雙冰冷、淡漠的唇,希望能用自己的唇熱情它、溫暖它、滋潤它。
「小姐,你請先使用吧。」冷澤再說一次,紳仕地退開,點起一根煙,瀟灑地背靠著牆抽煙等候。
他的聲音將羅縵喚回現實。
「噢,謝謝。」察覺自己近乎失態,她一溜煙躲進廁所,將軟綿綿的身軀靠在門板上,讓急促的心跳、呼吸回復正常。
匆匆解決尷尬惱人的民生問題後,她倍感溫馨地看著門板。冷澤就在門外!
噢,她不能讓他跑掉。回過神後,她迅速從皮包掏出粉底、口紅,化妝的手因激動而發顫,內心卻迫不及待想破門而出。
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如此佳機,她愛慕他愛慕了如此多年。
她記起冷澤剛出道的時候,他酷味十足的英俊臉孔,使她就像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從此沉淪在冷澤無法抵擋的魅力中。而他自己創作的歌曲,更使她感動不已,從此,他的每一張專輯她必買,他的每一場演唱會她必到。
冷澤,六年前,是一位紅透半邊天的創作型天才歌手。
他十八歲出道,又帥又酷的外表、低沉好聽的嗓音及動人的情歌,非常受到台灣歌迷的歡迎。
十九歲時以資優生的身份考上台灣學術界非常著名的國立C大,就讀大學的他並沒有放棄歌唱事業,二十歲已成為紅遍全世界的歌手;當時紅到連歐美的老外也無法抵擋他的魅力,每一張CD都狂賣百萬張以上。
但不知怎地,四年前,冷澤突然從樂壇消失,就像一顆流星,消逝在像她一般對他狂熱的歌迷面前。
想當初,他的突然消失,讓她像突然死了爹娘般,心痛死了。她還曾多次率眾前往他所屬的唱片公司,舉白布條抗議、扔雞蛋洩憤。
想不到,在多年之後,她竟還能遇見他。
他就在門外,與她僅有一門之隔。
不知他喜歡哪一型的美女?
羅縵退後到能夠看見全身的距離。她滿意地瞇起眼睛,凝視鏡中散發夢幻般色彩的紫羅蘭細肩緊身洋裝,將她白晰的膚色襯托得更加誘人,也勾勒出她胸部的性感線條及窈窕迷人的身段。再用手指將大波浪的鬈髮梳理得更為蓬鬆,嫵媚的韻味成功地多加了幾分。
那鏡中人無疑是個集美麗、性感、嫵媚於一身的尤物。她對著鏡中盈盈一笑,又是另一番可愛優雅的淑女風情。
冷澤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他一定不會喜歡學生型的小女孩。決定了,她收起可愛的笑容,掛上狐媚的致命微笑。
確定自己完美無瑕後,她輕悄悄打開門。
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抓住這顆明星,不能再讓他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還好,高級PUB內的廁所還算高級,門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驚動他,使她有時間做準備。
她將柔軟的嬌軀嫵媚地攀附在門板上。挺胸、縮腹、翹臀、微側著臉獻出最優美的角度,兩根纖纖玉指輕放在唇上以強調她誘人的唇線,再用性感的啞音低喚:「Hi Man,Nice to meet you.」
冷澤挺直修長的身軀,往前走幾步到她跟前。對著眼前玲瓏美麗的噴火女郎,他俊美的臉孔依然是面無表情,迷人的眼眸依然是冷淡,低沉好聽的嗓音發出最冰冷的音調。
「對不起,借過。」
百般、千般、萬般震驚的羅縵一直到鼻尖碰到男廁門板,神智才清醒過來。他竟無視於她的存在!好冷酷喔!
唉,不愧是國際巨星。想起他曾是國際紅星,接觸的不是國內美麗的女明星也是香港美麗的港姐,再不然,他也曾風靡過美國好萊塢裡的美艷紅星。看來,她的競爭對手還真多,而且,每一個都比她厲害。
洗手聲……啊,他快出來了。羅縵以實際行動取代毫無幫助的沮喪思考。
她再度整理儀容--這回,她把細細花編的右肩帶拉下,領口拉低至胸口,裙襬提高,細緻的背貼靠在牆上,抬起一腿抵在對面女廁的牆上,阻擋這惟一的通路,再以撩人的魅笑面對他。這樣……應該夠了,再多就太惡了。
她堅持女人該含蓄點。
男廁門開啟,冷澤頎長、瘦削的身影走出來。
羅縵看見他,又忘了自己的目的,大眼癡癡傻傻、著迷地望著令人迷眩的他。他穿著白色襯衫,露出健康黝黑的胸肌,黑色的小喇叭褲強調他臀部曲線及修長的雙腿。
啊,好帥!
冷澤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只是禮貌地開口:「對不起,借過。」
好冷淡的反應,真折煞人心志。不過她不會就此死心的,因為下次要能有如此幸運的機會遇見他,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日了。面對他幾近無情的冷漠,她依然漾起魅笑。
「Hi,我叫羅縵,請多指教。」
冷澤輕點一下頭,眼皮懶懶地抬起瞄了她一下。「幸會。」
得到他的反應,羅縵就心花怒放,急著訴心曲。「冷澤,我一直是你最忠實的歌迷。」
「謝謝。」
他不知又說了什麼,羅縵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只是呆呆地望著他好看的髮型。他的頭髮長及衣領,順著寬闊飽滿的額頭直直往下,在下頷處微微捲起,迷人極了。突然,口水卡在喉頭上,她的大眼圓瞠。他……他竟然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火熱自他的手心燃燒全身,啊,她快被燒昏了。
冷澤不得已,只好出手抱住她的腰,將她移開。「抱歉,冒犯了。」他輕點一下冷臉,沒再看她第二眼地轉身離開。
羅縵呆了好幾秒,直到意識到火熱被淋熄,才旋身快步跟上他。「冷澤。」她喚他,他不理。她衝動地抓住他的手臂。
他被迫停下轉過身面對她,深邃的眼眸不耐地游移了一下之後,才定住她。「如果我冒犯你,請接受我再一次的道歉。」
羅縵緊張地朝他揮手,怕他誤會。「不,不,你沒有冒犯我。」
冷澤依然是冷淡地輕點一下頭,即轉身繼續朝吧檯前進,坐回他原來的位置。
羅縵提步緊跟住他,坐上他旁邊的位置。見他向酒保點了一杯威士忌,她也向酒保點一杯……果汁。
羅縵的果汁先到,她小口啜飲著甜美的果汁,冰涼的飲料滑下她的喉嚨,這甜蜜的滋味,就像她心頭的滋味。
酒保遞來冷澤的酒,他瀟灑地一口仰盡烈酒。
他的樣子真好看。羅縵又忍不住,在心中讚歎著。她緩緩開啟始終泛著甜蜜的雙唇,「冷澤,請我跳一隻舞,好嗎?」
冷澤平視酒杯的眼眸冷淡,似無感情。「抱歉,我不認識你。」
「我說過,我叫羅縵。四維羅,紗縵的縵。」她毫不在意地再一次介紹自己,並大膽地表白,「我很愛你,從以前到現在。」而且,我要嫁給你--這句大膽的話只敢在心裡講。
他放下酒杯,點起煙,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就在羅縵以為他不理她的時候,他開口問:「愛我什麼?」
她興奮、急切地表白,「愛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愛你的人、愛你的歌、愛你的聲音,我愛你的全部。」
「膚淺。」
羅縵一眼看穿他臉上一切的含意。他極為俊酷的臉龐透著鄙夷,美麗的唇角噙著嘲弄,無情地嗤笑她。他的表情,深深傷了她。她十指用力抓住吧檯的邊緣,身軀僵直地問:「你那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他的嘴角依然噙著鄙夷,嗤笑她,「你這種深受打擊的模樣,真可笑。」
「你沒資格笑我傻、笑我癡,因為,我崇拜、所愛的人是你--冷澤。」
「崇拜?你們這種小女生真無聊、可笑,浪費青春去崇拜一個偶像,所謂偶像:一個被唱片公司塑造出來的賺錢人偶。你,『愛』的是人偶,不是我。任何一個擁有像我這般外表、聲音的人偶,你都可以愛。」
「才不是!」她生氣地大吼。「我愛的冷澤是有生命的,你用豐沛的情感寫下一首首感動人心的愛情歌曲。你可知,愛上你的人,不是因為無聊,也不是可笑,而是你的歌聲太感動人了。
你的歌聲,無形中撫慰了上班族充滿緊張壓力的心、撫平學生升學的壓力,撫慰了……而你,卻說這一切都是虛假?不!我從你的歌聲、創作的旋律聽得出來,你是感情豐富、熱情洋溢的人,只是……只是……」
冰酷瓦解。重新覆在冷澤臉上的,是一雙凌厲憤慨的黑眸、如刀鋒利刀般危險的唇角。
她在他瞬間變化的陰霾瞼龐中結巴了一下,隨即,勇敢地說完心中的感受,「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你改變如此的多,變得只有冰冷、無情、冷酷。其實,冰冷、無情、冷酷,都是你用來掩飾空虛的心靈的一種方式吧。」
冷澤的臉變得更加陰霾,像千年散不開的雲霧,更加冰冷。口氣亦然。「你自以為很瞭解我嗎?」
「不,我一點都不瞭解你。」羅縵伸出手,撫摸他刀削般俊美的瞼龐。曾經她以為,這是一張意氣風發的臉,但無人發覺,這也是一張孤獨、想愛的臉。
他扭開頭,避開她女性陰柔的手。
她充滿感性、誠摯地說:「但我願意去瞭解你。」
「是嗎?」他臉色陰沉,兩頰綻開惡意的笑容,向她挑戰地說:「我只在一個地方,讓女人瞭解我。」
「什麼地方?」她問。
「床上。」
她在驚訝中反射地接住他丟過來的鑰匙。她看清這是一把旅館的鑰匙,在認清它的含意後,驚呼出聲,「旅館的鑰匙!」
「到PUB門口等我,我先去拿車。」他嘲弄地逼問:「如何?你不是想探析我嗎?不敢了?」
才怪!正合她意!但面對他眉間、眼裡、嘴角……滿臉的鄙夷與嘲弄,她藏住了竊喜,正色道:「我高中三年的寒暑假,都在醫院當義工。而現在的你,令我想起小兒科裡,一位受了傷、急欲尋求安撫,卻無人理會的小孩。我真的很想知道,從你消失在歌壇的這四年來,你的生命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他的語氣輕柔,眼眸卻有一把火在怒燃。
她深呼吸一口氣,提起勇氣接下他的挑戰。「我一定要知道,是什麼淹沒你對生命的熱情、對歌曲的執著。不管要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找回你對生命、歌唱、創作的熱情。」
冷澤冷漠地瞥她一眼,不發一語,丟下一張千元大鈔後轉身離去。
羅縵站起來,彷彿不捨地直盯著他看起來很生氣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忽然想起與她同行的朋友,才跳躍著回到同伴身邊。
她和好友陸羚、葉芳一起來的,為慶祝她二十歲生日來到此地。四年多來,上帝總算聽見她的願望了,讓她遇見超級巨星冷澤。
「怎麼去廁所去那麼久?」葉芳抱怨。
羅縵灌下一大口果汁,心跳仍無法抑止地大動,不得已用著急喘、興奮的語氣告訴她們。「你們猜,我遇到了誰?」
「沒興趣猜。」新婚不久的葉芳很不能適應婚姻生活,每天和老公吵得如火如荼,所以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
陸羚最近也是問題、煩惱一堆,她也擺明了沒興趣知道,懶懶地說:「你最好自己說。」
她們的心情一點也不能影響羅縵的興奮。她漾著最大、最燦爛、最明亮的笑容宣佈,「我遇見了冷澤!」
國中至高中時代,羅縵、葉芳和陸羚同班,因同樣是冷澤的歌迷而變成好朋友,三人都曾做過嫁給超級偶像冷澤的夢。只是歲月流逝,沉迷於少女時代夢幻的,似乎只剩下羅縵了。
葉芳一反懶態,驚訝地問:「真的?!」
羅縵把手中的鑰匙晃給她們看,得意非凡地叫著,「你們看,這是什麼?」
葉芳把她的鑰匙搶過來,震驚地大叫:「旅館鑰匙?!」
「沒錯。」羅縵笑著。
「他幹嘛給你鑰匙?」個性耿直老實的陸羚納悶地問。
葉芳罵完陸羚笨後說:「這意味冷澤邀小縵上床!」
「沒錯。」羅縵咬著下唇,瞼上的笑容既羞又甜。
「不會吧?!」陸羚不可思議地問。
羅縵搶回鑰匙,寶貝地抓在懷中,嬌嗔道:「怎麼不會!冷澤鑰匙都給我了,還會有假嗎?」
葉芳直點頭。「嗯,這已經是個很明確的暗示。」
「妳該不會真的要去吧?!」陸羚緊張地問。老天,他們還談不上認識吧?
「死也要去!」羅縵握著的雙手置於胸前,夢幻地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嗯。」葉芳羨慕地說。「幸好我已經結婚了,否則我一定跟你搶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認真的陸羚翻了白眼。「阿芳,你不阻止小縵,還跟著起哄!」
「本來就是。跟又酷又帥的冷澤約會耶!好浪漫喔!」葉芳羨慕地都快流出口水。
「好羨慕喔!」
陸羚打了葉芳的頭,想打醒她。「小縵是到冷澤的旅館耶,你以為到旅館是聊天嗎?」
「對喔!」葉芳瞬間變得正經八百、慎重其事地對羅縵說:「小縵,我建議你別跟他上床。談談戀愛就好,千萬別上床,別嫁人。」
羅縵靈眸閃動,嬌笑著接下葉芳的話。「我知道。別以為他長得帥、又有錢就和他上床,最後更別傻傻地嫁給他。」這些話葉芳說遇N遍,她都會背了。
陸羚抿嘴而笑。
「你們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葉芳生氣扠腰。「結婚後的男人,與婚前簡直有雲泥之差。而且,好色得要死,噁心極了。」
羅縵揚著臉,篤定地告訴葉芳。「阿芳,我告訴你,我不只要和冷澤上床,我還要嫁給他。」
「你這個扶不起的大笨蛋阿斗。」葉芳生氣地以過來人的傲慢姿態訓她。「你一定會後悔和冷澤上床。你真要倒了八輩子的楣嫁給他以後,你會恍如跌入地獄,體會萬劫不復的悲哀。」
三人中最成熟、懂事,剛訂婚的陸羚吐葉芳的槽。「羅縵,別聽阿芳的,才不是每個男人都像傅凱。」
傅凱是葉芳新婚的老公。婚後葉芳對老公非常不滿,也非常後悔結婚,所以一直找好友訴苦。
「哈、哈、哈。」羅縵豪邁地大笑三聲,然後告訴葉芳。「抱歉,我的名字叫羅縵,不叫阿斗。」
「--們兩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葉芳不高興地瞪著她們倆。
「好了啦,阿芳,你別打岔啦。」陸羚認真地問羅縵,「你真的還喜歡冷澤呀?」
「嗯,好愛、好愛。每天都愛。」羅縵難過地說:「不過我覺得冷澤變了好多,他變得好冷酷。」
「他以前就很酷了嘛!」陸羚說。
羅縵心疼地對她們說。「不一樣。現在的他,眼睛、鼻子、嘴巴都像被冰結凍了起來,整張臉就像座冰庫。」
陸羚、葉芳聽了她的形容,爆笑出聲。
「你們認真點嘛。」羅縵完她們後,帶著一種身負使命感的堅定眼神說:「我可以感覺得出,他需要我。」
「他需要你幫他暖床。」葉芳毫不留情地潑她冷水。「男人都一樣,自私、好色的混蛋。」
羅縵甜蜜蜜地回嘴,「記得下次見面,我一定逼供要你說出,你,究竟被你英俊的大富豪老公如何虐待了?」
葉芳臉紅一陣,低下艷麗絕倫的小臉,刁鑽的嘴也撅著,不再多話。
「我很期待喔。」陸羚笑地附和。
「我要走了。」羅縵背起包包,用手拍一下葉芳懊惱的臉,笑嘻嘻警告道:「記住,下次。」
「我看葉芳下次不敢找你出來了。」陸羚笑道。
「等一下!」葉芳叫住羅縵,塞給她一盒東西。
「這什麼?」羅縵拿著精美的盒子,翻來翻去,全是她看不懂的英文。
「保險套啦。」葉芳幫她把保險套塞進她的包包裡。「怎麼樣,夠義氣吧,免得你被傳染了病還傻呼呼的。」
「謝啦。」羅縵重新背好包包,瀟灑地微笑後離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29:51
第二章
清冷的地下停車場,只有一個男人沉重的腳步聲。腳步聲在一部蓮花跑車前停止,但並沒有開門的聲音。
冷澤修長的身軀倦極似地靠在車上,瞼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熱情……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他,今年二十四歲,卻感覺自己像蒼老的老頭,他的感情隨著四年前小雨的死而逝去。
他點燃一根煙,深沉的眼神在煙霧中看見過去……
***************
冷澤知道張微雨會經過這裡,微風會輕揚她如緞的長髮,精緻的五官會漾著淡淡的笑意,白晰的肌膚會散發出迷人的香味。
他拿著一大束花,低著頭注視著微風輕舞的漣漪湖面,湖面上、秋日的微風中,他的腦子裡,全是她美麗的倩影。
十九歲的超級偶像歌手,剛進入C大,當然造成轟動。他的一舉一動,無不是C大人注目的焦點。如同此刻,在他身後,擠滿了好奇的同學。
而他,依舊是一貫的冷酷面容,絲毫沒有理會週遭的人,他的目光只為她停留。
張微雨踩著輕盈的步伐朝他而去。湖畔,是她每日從文學院回校外租賃的公寓中,最喜歡走的一段路。走在湖畔,就像走在輕飄的柔媚湖水間,與綠色活潑的漣漪呵成一氣輕舞、與垂下的楊柳嬉戲。
然而今天,她並沒有那樣瀟灑的心情。她的心臟正以最大的能量釋放、鼓動,帶著她走向他。她知道,他等的人是她。如果他等的人不是她,她一定會像湖面上彫零的葉子,彫零了還繼續枯萎。
她慶幸,十月的湖畔,仍有夏日的熱情。她就被那熱情鎖住了,被他夏日般俊朗的神采套牢了。
她漾開最甜蜜的笑容接過他遞過來,她最喜歡的香水百合。他們的手指在粉紅的蝴蝶緞帶中接觸,好像一股電流竄過,她震撼得不能動彈。盯著香水百合,她看見它們也顫了一下。
「今晚的迎新舞會,你願意做我的舞伴嗎?」他問。
她垂下羞答答的眼睫,甜蜜地回答:「願意。」她看見嬌美的花兒也為他吸引,綻放最美的花姿。
而冷澤知道自己這一生,目光再容不下其它,將只有張微雨美麗的臉孔、纖細的倩影。
***************
他褪去她的衣衫,然後是自己的,溫柔地把她帶到床上,小心地壓住她。在盈白的月光中,她的肌膚格外盈美。他呻吟了聲,俯下頭,用嘴攫住她一隻輕顫的乳房,用唇齒膜拜地舔吮。
他身下的嬌軀,柔軟得不可思議。他無法抗拒,胯間的慾望堅硬如石,他幾乎聽見它哀求著釋放。他不斷發出呻吟,彷彿徘徊在死亡邊緣,但他仍強迫克制自己。他珍惜她的人,同時也珍惜她的感受。
他的手掌滑過她如絲的小腹,游移至下,手指溫柔地開啟她慾望的頂端,溫柔地愛撫她。
從昨夜的初次,他就察覺她不是一般熱情的女子,他必須付出最大的耐心,等待她準備好。
「澤……我好了。」張微雨怯怯地開口。其實她沒有。面對狂野的他,她想,她永遠都不會準備好,但,她願意為他付出。
他進入她,她痛得咬住唇,隱藏痛苦的吶喊。都是這麼疼嗎?可是他呢……她從沒見過他這麼美的時刻。當然,他每一分每一刻都散發著懾人的吸引力,就是那樣強烈的吸引力,他才能成為歌唱界頂尖歌手。可是,絕沒有人如她幸運,有幸發覺他最美的這面。
床上的他、赤裸的他、覆在她身上的他,像性感、危險、精力蓬勃的老虎,一隻能吸引女人不顧危險觸摸,可能致她於死地的吸引人的小老虎。
他因高潮而顫抖,仰高強壯的脖子發出嘶吼。接著,精瘦的肌理倒在她身上,俊美的臉龐埋在她胸間。
她悠悠地開口詢問:「澤,你愛我嗎?」
過了好一會兒,恢復體力的冷澤抬起俊美的臉龐,烏溜溜的黑眼睛定住她。「我昨天回答過你了。」他豐厚的唇沉寂了一會,低沉好聽的聲音才又冒出來。「別問我同樣的問題,那會侮辱我們之間的愛。」
她感動地抬起手,緊緊擁抱住他。「我不會再問了。」
之後,與冷澤同居一年多,張微雨真的沒再問過他,是否愛她。但從一開始,她就隱憂地發覺,自己並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
白天,他攜著她的手時,她並不覺得自己觸碰到了他。而夜裡,高潮只席捲他,她從沒有達到高潮的至喜至悅。
不論白天或黑夜,對她,他都是冷酷地不發一句贅詞。她完全接受他沉默、也深沉的愛意。因為,愛情是自私的。她要霸佔他;霸佔他俊美、冷酷的臉龐,霸佔他完美、熱情的身軀。
希望,他永遠不會發覺她的缺陷--她,並沒有使他快樂的能力。而她,自私地霸佔他的快樂。
經過長途的行駛,他們終於回到新竹的家,結束最後一場累人的校園演唱。
冷澤跳下車,繞到她的車門。
張微雨發現他揉著額頭。她按下車窗,告訴他,「澤,你先進去,我去藥房幫你買止痛藥。」
「不用了。」他皺著眉拒絕。「要買,我自己會去買。」可是他今天真的累了,連趕三場校園演唱會。此刻,他只想睡覺。
他有偏頭痛,這種痛在演唱會結束後最劇。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何況只是幫他買盒藥而已。
張微雨在車內仰起美麗的臉龐。「澤,讓我去幫你買藥。」看見他皺眉,她溫柔地說。「藥房不過在三條街外而已。」
「好吧,你小心點。」他退開,讓她倒車。他萬萬沒想到的,那竟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她。
他後悔告訴小雨,別再問他是否愛她。而他,再也沒機會告訴她--他愛她。永遠
***************
冷澤的手緊抓著方向盤,腳緊踩著油門,蓮花跑車以最強的馬力在大樓地下停車場迴旋的車道狂嘯。
他不該讓小雨去買藥。如果他沒讓她去,她就不會死。四年來,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希望死的人是自己。
男兒的淚,滴落在方向盤上。
蓮花跑車以高速衝出地下停車場,滑入毫無星光的馬路上,咆哮而去。
羅縵以不可思議的眼力,在黑暗中攫住蓮花跑車內男子的容貌。
「冷澤!」她驚喜地大呼。但蓮花跑車車速仍然不減,一溜煙消失在她眼前,徒留她在原地氣得跳腳。
秋天的山區微涼,她失望地抱著發冷的身子轉身踱回PUB,但裡頭傳出的吵鬧使她止步。
「阿武,快點,我看到那小賤人一個人出去。」叫阿潘的女子,一身風塵女子的打扮,她尖細的嗓音十分獨特,不容人錯認。
羅縵聽了一、兩句,挑高眉、快速閃進門旁的樹叢躲起來。
「我要去把那個穿黑衣服、吱吱多嘴的小烏鴉揍一揍,竟敢打擾老子的好事。」叫阿武的男子及阿潘在羅縵剛閃身時就衝了出來。
「咦,人呢?」他們四處張望。
「一定讓她跑了。」阿潘生氣地叫道。
「沒關係。」阿武摟著阿潘的肩膀走回PUB,安慰她。「下次要讓我們再遇到,我一定揍她,幫你出氣。」
「嗯。」三八的阿潘倚在阿武的胸懷走回PUB。
羅縵從暗處現身,驚訝地喃喃道
「有沒有搞錯?只不過為了搶廁所也能引起殺機,這是個什麼年代啊?」
「倒霉。」PUB是回不了了,她只好徒步往山下走。因失望而垮下的嘴角,神經質地連連喃語。
「失去了這次接近冷澤的機會,下次別說上床了,要能遇見冷澤、和他說話,要等到何時呢?」
夜空突然下起淒涼的小雨,打在她失意的小臉上,她的心更為淒涼。她不時搓揉著赤裸、冰冷的雙臂,頻仰頭指責老天,「老天啊,我真的好愛冷澤。您怎麼可以給了我希望--讓我遇見他;又給我失望--讓我失去他呢?」
回答她的,是一聲轟天巨雷。
又走了許久,走得腿都快斷了。她不死心,仰頭哀求老天。「觀世音菩薩、耶穌基督、阿拉真主啊,求求您們,再給我一次機會見到冷澤,好嗎?」再見到他,她死也要纏住他。
彷彿得到老天的指示,她猛一抬頭,看見了遠遠高高如黑的樹海中「城堡旅館」尖尖、璀璨如星的塔頂,心肺狂跳了起來。
她的手堅定地一握,握緊了掌中「城堡旅館」的鑰匙。性感的唇角揚起,雙眸重燃希望的光輝,她可以再度見到冷澤了。感謝老天。她不顧駛近的驕車,衝到對街「城堡旅館」大門,與警衛交涉。
「這是總統套房的鑰匙!」一位警衛拿著鑰匙研究一番,懷疑地看著她。「您是冷澤先生的朋友?」
「嗯,我是他很要好的朋友。」羅縵說的一點也不心虛,從警衛手中拿回鑰匙,欲朝裡走。
「小姐,你不能進入。」警衛阻止她。
「為什麼?」羅縵防備地問。
「因為冷先生他……」難道她不知道冷澤先生已經退房了嗎?警衛不敢告訴她,因為為客人保密是旅館的責任之一。何況,這位小姐雖然美麗,但很可疑--有點像……淘金女郎。
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羅縵驕蠻道:「我不管,我要進去!」
「不行一一」警衛拉住她。
看見羅縵的驕蠻,另一名警衛也出來勸擋。
一聲喇叭聲驚擾差點打起來的他們,警衛鬆口氣,高興地喊:「是冷先生。」
一名警衛從警衛室的窗戶抓起一包東西,跑到雨中從車窗恭敬地遞給冷澤。「冷先生,這是您遺忘的東西。」
冷澤按下車窗,探出頭對警衛說:「謝謝,麻煩你們了。」
「冷澤!」雨變大了,羅縵站在警衛室的屋簷下朝他揮手,開心地大喊。
「冷先生,您的朋友……」警衛指著旁邊的女孩。
「朋友?」冷澤的行動電話響起,他先接電話。
羅縵冒雨衝到蓮花跑車的另一邊,才發現他的車門是鎖著的。她敲著車窗,「冷澤,開門。」
講著電話的冷澤看著車窗外濕漉漉的她,支過身子先打開旁座的門讓她進來。
「謝謝。」羅縵迅速鑽進車裡。
冷澤沒理她,把臉轉到另一邊說話。
能再見到他,是羅縵作夢也想不到的事,因此,她的聲音格外響亮,清楚地傳到冷澤電話的另一端。
冷澤的女友在電話的另一端抗議。「冷澤!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我才離開你不到一天,你就有了新歡嗎?!」
冷澤耐著性子解釋,「Honey別誤會,她不是我的新歡……」他的眼睛瞥到她,她渾身顫抖地打了個大噴嚏。他往後拉直身體,伸長手臂從後座扔了一條毛巾給身旁的女人。
「謝謝。」羅縵小小聲地道謝。然後,頑皮地朝他的話筒大喊:「親愛的,上床親親囉。」
冷澤被她突然冒出的話嚇了一跳,急於向電話中的女友解釋,但卻被女友高八度的怨罵阻斷。
「你還騙我!難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意義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真的和外界傳聞一樣,是個無情無愛的冰人,難怪你再也寫不出情歌,因為你根本是一個無法愛人的廢人!」喀啦一聲,他的女友在另一個國度狠狠地摔上電話。
「哇?有人的女朋友氣得冒煙囉。」羅縵有些得意,因為,那是她的傑作。
冷澤掛掉電話,抬起手爬梳一下頭髮,才轉過臉面對她。
她發現他終於正視他,立刻給他一個最燦爛的笑容,舉高手晃晃金光閃閃的鑰匙提醒他。「沒關係,還有我。」
冷澤耐著性子容忍她的胡鬧,冷漠地開口,「我剛被女朋友甩了,而她指控我是一個無情無愛、無法愛人的廢人。的確,我不要談戀愛,我要的只是肉體的關係。基於這樣,你還願意代替她嗎?」
「求之不得。」羅縵回答得乾脆,臉上依舊是燦爛的笑容,可是她的心臟,其實怦怦大跳。
他望了她一眼,然後拿過她手中的鑰匙,將它交還給警衛,然後倒車。
「你為什麼把鑰匙交給警衛。」她又發現他倒車。「我們不進旅館嗎?」
「我已經退房了。」他技術純熟地在山中疾馳。
「什麼?!」她指責道:「你退房了還把鑰匙給我!」原來她被他擺了一道。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們之間的牽繫又回到原來的起點。而且,到他家更好。
啊,想起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向多話的羅縵也不語了。
她羞羞地幻想即將來臨的第一次。這麼多年來,她的童貞可以說因冷澤而保留。因為,自從他從歌壇消失後,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遇到臉蛋比他帥、身材比他好的男人,才要獻出貞操。現在,她竟遇上冷澤本人。和超級巨星上床,把貞操獻給自己的偶像,然後嫁給他,啊,這是她作夢也想不到的美事啊。
冷澤……不自覺地,她又癡癡地看著他。
在車子有限的空間裡,冷澤很難不注意到身邊女人投注過來的目光。那癡傻的模樣令他打心底發毛。他要一個成熟、知道自己身份和知道他想要什麼的女人,而不是一個癡呆的小歌迷。
他轉過頭,看見她美麗絕倫的臉龐,因期待而閃著迷人的光彩。但他沒有被她的美迷住,當他開口準備告訴她,他臨時有事時,行動電話又響了。
「抱歉,我先接電話。」他將視線調回前方,拿起電話。
羅縵的腦子,這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作用都在思索拒絕男人的借口。所以她當然看得出他剛才猶豫的眼神代表的意義,以及他豐厚性感的嘴準備說些什麼。
怎麼辦?她不想失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慌亂的心,在車子駛進一座公寓地下停車場時獲得解救。他才把車停住,她便搶先拔下車鑰匙跳下車。「冷澤,你的公寓在幾樓?」
他的眼神告訴她,他的決心不變。
不給他找借口的機會,羅縵機靈地改口。「我先幫你按電梯。」說完,她飛快跑開。
冷澤的行動電話樓上公寓收不到訊號,所以只能在這裡說。他下車對輕盈跑開的背影喊:「我的公寓在A座頂樓。」
「知道了,我先上去等你。」羅縵在電梯裡快樂地向他揮手,愉快清脆的聲音大喊:
「拜拜。」
電話彼端的阿Pan聽見女人的聲音,既羨慕又感慨地訴苦,「冷澤,真羨慕你,女人總是緊緊跟著你,不像我,又被甩了。你信不信,那女人竟然為了我放她一次鴿子就甩掉我!」
冷澤笑笑對好友說:「你羨慕錯對象了,我也才剛被女朋友甩了。而她只為了聽見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的聲音就和我分手。」
「不用安慰我了,我明明聽見女人的聲音。」阿Pan頓悟,大笑一聲。「我犯了和她一樣的錯誤對不對?」
「這足以證明,男人比女人聰明多了。」冷澤身軀輕鬆地靠在車上,用另一隻手點煙。
「還是羨慕你,有那種本錢,隨時有艷遇,不愁沒有女朋友。」身為冷澤好友的他,說這番話也只是開開玩笑。
只要是男人,誰不既羨慕又嫉妒冷澤一身凌駕其它人的優秀條件。但極少人知道,完美得幾近天人才有的條件的冷澤,也有凡人的低潮、迷惘和衝不破的情關,也有挽不回的遺憾。
自從微雨意外死亡後,冷澤的人生也跟著死亡。他的人生只剩下對微雨的回憶,而今,只是如行屍走肉般存活於世。
瞭解他的阿Pan,真為這樣的冷澤捏一把冷汗。他真心希望,冷澤的生命能再出現一個能重新點燃他生命熱火的女人。
「她只是一個,」冷澤的話隨點煙而停止。
「一個什麼?」阿Pan知道冷澤可沒有妹妹,煙點燃後,冷澤把煙從嘴裡拿掉,吐了口輕煙。想起那女人癡傻的眼神,他不自覺的將眼神望向她消失的電梯,一手按摩著刺疼的太陽穴說:「多年前的歌迷。」
「歌迷?!」阿Pan驚訝地叫道。「你最不屑歌迷的呀。」
「對,我本來打算直接送她回家,但被你的電話打斷了。」冷澤微皺眉頭。那女人的動作快的讓他阻止不了。
「聽起來有點詭譎。」阿Pan愉快地笑起來。「你真的打算如此嗎?而她現在已進入你的公寓了?」
「她淋了一身雨。」冷澤突然住口。「我幹嘛跟你扯那麼多廢話。」
「你今晚有些不一樣。」阿Pan在心中為他祈禱,希望他的轉變和進了他屋裡的那女人有關。
冷澤唇角揚了一下,笑自己竟扯了那麼一堆廢話。「你不是找我談曲子嗎?你在公司?我立刻過去。」
「不用過來。」
阿Pan的話突然停頓,似有為難和猶豫。他是「星球唱片」的音樂總監,有最敏銳的耳朵,在音樂界是個出了名的鬼才,受各方音樂人的敬重。冷澤近年以微雨之名創作的作品都交給他審核。
冷澤低垂著頭,無言地等待阿Pan的審判。
沉默了一會,阿Pan終於明白說出來,「重做一首曲子,明天給我。」沉重地說完後,他用輕快的語調安慰冷澤。「不過來不及就算了。你今晚應該好好放鬆、享受一下床上的新歡,或許這位新的女孩可以給你美好的靈感。」阿Pan說完就掛了電話,結束通話。
關掉電話,冷澤的眉頭擰了起來,將未抽完的煙扔擲到幾步之遙的垃圾筒裡,帶著疲憊和煩悶的心上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30:14
第三章
「不行,我絕不能讓他就這麼結束我千載難逢的等待。」羅縵顫抖的手指頻頻插不准鑰匙孔。
終於,打開門,她有些被室內的黑暗、冰冷、陰森震懾。室內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進微微的光線。深藍色的牆,使空氣變得詭譎;黑色大理石地板,把室內變得徹底黑暗冰冷;黑色的沙發組、四處冷冰冰的金屬製傢俱,令人毛骨悚然。這裡活像一座冰冷的太平間。
沒多浪費時間批評他的公寓,她急著找他的房間。打開所有的電燈,才發覺房子其實滿大的,兩房一廳,開放式的廚房,住起來應該也挺舒適。
她打開一扇門,這間是房間,另一間……她沒興趣知道。她打開房內浴室的門,並用最短的時間沖澡。
浴室像這間房子一樣,很寬敞,不過是這間房子裡惟一不黑暗冰冷的地方。幸好,銀色的按摩浴缸、銀色的蓮蓬頭和水龍頭,金色的磁磚都未遭破壞,沒被裝潢成活死人墓的樣子。
熱水溫暖她的肌膚,蒸發她身上的香皂味,她的腦袋在熱氣中靈活運轉。她不能讓他有機會趕她走,所以她必須先勾引他。
勾引他?她不曾勾引過男人,嗯,這得好好計畫一下。
滿意肌膚的溫暖與香味之後,她關掉水,自動拿起掛在牆上的白色浴巾裹住身軀,然後站在鏡前,撥弄著頭髮,擺了一個搔首弄姿的姿勢。
「這樣如何?不好,不好,像個蕩婦。」她換了個姿勢。「嗯,這個好,夠狂、夠野,又不失淑女優雅的氣質。」
其實還是她一千零一種姿勢:挺胸、縮腹、翹臀、側著臉擺出最優美的角度,兩根纖纖玉指輕放在唇上。
「雖然沒有創意,不過剛剛在PUB時證實過它的效果--完美。」她彈了下手指,開心地決定。「就這麼決定了。」
浴室內清楚傳進房門開啟的聲音。
「冷澤回來了!」羅縵不慌不忙地對鏡子親了一下。「包準迷死他。」她笑咪咪、開心地轉向門。
握住門把,她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畢竟這是她的第一次。她回想起六年前,冷澤主演過唯一的一部電影,其中有一幕床戲,那是多麼唯美,也令人瘋狂、嫉妒的做愛。
當然,那次看完電影的結局是,她率同學到冷澤的唱片公司舉白布條抗議。冷澤是大家的,怎麼可以跟一個恬不知恥的女星做愛呢?連接吻也不行!
她發誓,從今以後,要霸佔冷澤,他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她看過激情過於氾濫的愛情小說。他會把她吻得如小說中描述的意亂情迷,忘了自己是誰嗎?他會像把火燃燒她,使她體會情慾的野蕩滋味嗎?
迫不及待地,羅縵打開門,性感地高呼:「冷澤,我來……」最後一個字卡在她驚嚇住的喉嚨裡。
所有準備工夫皆白費。羅縵的腳尖被浴室的門檻絆了一下,原來設計誘人的身子與地面呈六十度角,甚不優雅的揮舞雙臂在注定要跌倒前做垂死掙扎。
然而,一雙健壯的手臂拯救了她,包裹住她的浴巾在那之前脫落。她像古代的美女祭品,被一絲不掛地呈祭在英雄面前。
羅縵停止呼吸、體溫驟然升高、臉蛋通紅如火地抬起來,不為自己的赤裸,因為毛巾掉落得好!這麼完美的嬌軀,他會驚艷是舉世無雙的,會令他無法拒絕。令她神經錯亂癡傻的,是她的雙唇與他的相觸個正著。
在她出奇燦亮的雙眸下,冷澤銜住了那兩片柔軟的唇。他的唇由淺啄到吸吮,由輕嘗到著迷,不斷地加深舌頭的探索。
羅縵果真意亂情迷,不僅忘了自己是誰,連被抱上床都不曉得。直到他離開她,在她眼前脫掉襯衫,露出他健壯黝黑的胸膛。一件件衣物自他身上不翼而飛,她的眼睛離不開他迷人的裸體。
她張開雙臂歡迎他回到床上,他瘦削的赤裸胸膛多麼強壯、美麗啊!他的唇隨著傾下的胸膛壓住她的。
唔,他的舌頭、牙齒、雙唇似乎太激烈了,她的嘴被它們的追、咬、壓得好疼。她不知所措,而他似乎也沒有停止的跡象。
就在她疼得無以復加,空氣也漸漸稀薄,渾身都感到不舒服時,他終於停止吻她的唇了。
她還來不及喘口氣,就驚呼出聲。因為他的嘴轉攻她的胸部,她因一陣由胸部尖端傳出的強烈歡娛而呻吟出聲。但歡娛又逐漸變得疼痛……他又吸咬得好用力。為什麼?一切都和愛情小說中描寫的吻法,但纏綿愈久的吻卻令她感到愈疼痛?
冷澤像著了魔般吻她。她的唇超乎想像的甜美、她的嬌軀柔若無骨,使他像個餓漢,如饑如渴地吸吮、啃咬她細膩的肌膚。他的冷靜與自制力一碰到她潔潤的冰肌雪膚,竟如此不堪一擊。
意識的朦朧深處,他隱約察覺自己深陷身下妖媚的胴體魅力中,無法自拔。直到雄性的慾望取代一切,他雄性的特徵堅挺地勃起,悸動著、要求著釋放。他用膝蓋撥開她的雙腿,將堅挺置於她順迎張開的腿間。
他試了兩次。第一次,他根本進不去,這種情形以前也曾發生過,女人總在開始時抱怨他的巨大,但在結束時滿足地喜泣。
「Honey,放輕鬆,讓我進去。」他誘哄著她,聲音因緊繃、快決堤的慾望而顯得模糊、急切。
他的誘哄奏效,他挺進一點,就在他要因她超乎想像的緊窒而歎息時,卻被她硬生生排擠出來。
「你在玩什麼遊戲!」他慾火攻心,所以口氣不佳地低吼。
「痛……好痛……」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抱歉……」
她的柔弱引出他的柔情。「不需要抱歉。」他暗自責怪自己太心急,她不是平日已習慣了他的女友。
奮力克制自己的慾望,將手伸往她的下腹,修長的手指在乾澀的入口外溫柔地揉捻愛撫,直到乾澀的洞口湧出滑膩的液體,他插入一隻手指,濕窄的洞穴熱切、悸動地緊緊包圍住他的手指。
無法再承受過多的壓力,彷彿再不釋放他會死亡。他抽出手指,臀部一挺,一舉挺入。
她痛得尖叫,但隨即咬住下唇,忍受他-再插入、抽出間製造的痛楚。她必須忍耐,他是冷澤啊,她不能讓他失望,不能讓他看出她低潮的慾望,不能讓他以為她冷感。就這樣,她緊咬著唇,顫抖、無聲地忍受他。
羅縵直覺知道他快停了。他呼號出聲,英俊至極的臉龐朝上仰,健美的身軀顫抖不已。
儘管她不舒服到極點,他性感的聲音仍然令她愉悅,他最後爆發時狂野的表情甚至使她的唇彎了起來。
最後,他陡然停止。她的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沉沉昏去,唇角因他劇烈起伏的胸膛、獨特迷人的氣味而甜蜜地彎著。
過了許久,冷澤呼吸漸趨平穩,羅縵也逐漸清醒。他仍覆在她身上,俊美的臉龐埋在她的髮間。
羅縵依戀地撫摸他細軟的頭髮和強壯的臂膀。最糟的終於過去了,做愛原來也不過如此;做的過程很難受、有點難堪,做完後全身都濕粘、酸痛、不舒服,但還不至於到無法忍受,因為她做愛的對象是冷澤,光是這點,就足以讓她在全程的忍耐中,唇還能一直幸福地彎著。
她幸福地感歎道:「冷澤,我真無法相信自己真的和你發生這麼親密的關係,好像作夢一般喔。」
「作夢?」冷澤聞言抬起頭,眼眸冷淡地投視於她。
「嗯,想想六年前,在你的演唱會上,我連碰你的手指都碰不到。」她幸福地輕笑著,但也很快發現冷澤的冷漠。她溫柔地問:「冷澤,你不高興嗎?為什麼?累了嗎?想睡了嗎?還是剛才在PUB時喝太多酒了?啊,我知道了,你餓了,對不對?」她都覺得累了,他一定更累。「我……啊……」
她的聲音被封進他的嘴裡。
他的手又開始撫摸她的身軀,他該不會又想……
她全身的神經敏感地繃緊,嚴陣以待地反應他喜歡咬痛她的唇的嘴,和用力過度撫摸她全身的大掌。在他位於下腹的男性象徵推擠進她的身體時,她的身體緊繃到極點,不自覺地把他拒於門外。
他似乎也察覺她的不適了,又開始在她耳邊誘哄地輕柔細語,性感的低沉聲音和芬芳的男性氣息騷得她的耳朵好癢,親暱的甜言蜜語輕易使她心花怒放,身體如棉花般柔軟了起來。
在她身體軟化的剎那,冷澤乘隙將雄偉的堅挺推入她緊窒的甬道。
羅縵暗叫一聲,覺得有些上當。因為他的甜言蜜語在達到目的後就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他強迫的刺入與抽出的動作,而每一回都教她疼得難受,甚至比第一次還疼。
不過由於第一次經驗,她盡力放鬆嬌軀不動地躺著,放任他攻掠與佔有。過了好一會兒,她確信這就是做愛的訣竅,因為她感到輕鬆並且比較不痛。
終於,在強忍的不舒服到達極限時,他吼出聲,然後翻身倒開。她看著他滿足地倒下,她卻一點也沒有感染到他的滿足。
冷澤發出輕輕的鼾聲,羅縵的體力卻很快就恢復,用手肘支起上半身,目光著迷地盯著熟睡的冷澤。她的唇彎了起來,覺得自己好幸福,可以看見冷澤睡著的樣子。原來熟睡的他,英俊的瞼龐變得很孩子氣。
兩道灼熱的視線直騷擾他的睡眠,冷澤放棄睡眠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對上那雙令他頭皮發麻的癡傻眼眸。
「繼續睡呀,我喜歡看你睡覺的樣子,好可愛喔。」羅縵雙拳支著下巴,給他一個最燦爛的笑容。
聽到那種話,哪還有人睡得著呀。冷澤瞪了她一眼,翻身下床,避開她那如吃了獵物、舔嘴拭唇的豺狼色眼。
「冷澤……」
他穿回長褲,回身截斷她的話。「抱歉,我還有工作。」
她看著他冷淡的眸,從舒適的休閒針織衫的V字領中露出來,心慌地問:「冷澤,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淘金女郎了?」
「沒有。」他小心措辭。「只是我還有工作,不希望受到干擾。」
她看見他誠意的表情與解釋,又開心了起來,不過,他的話也令她無可選擇的必須離開。
隱藏住無奈與沮喪,她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故意禮貌地說:「這麼晚了,我也必須離開了。」
「我先出去讓你換衣服。」說完,他修長的身子往外走。
羅縵穿上衣服,踱步走出房間。冷澤背對著客廳,在爐具邊煮咖啡。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她亦覺得歡欣。
咖啡香瀰漫整個客廳,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享受冷澤沖煮的咖啡香。「好香。」
「你也來一杯?」他轉過身,英俊的瞼上沒什麼誠意地問。
羅縵最大的優點,就是很會看人臉色。她漾出溫柔的笑容搖頭,故意善解人意地說:
「不了,我不想打擾你工作。」
誠如她所料,他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
「我送妳。」
送到門口吧。果然,他幫她開了門就止步。她收起離別的傷心,給他一個萬夫莫敵的媚笑。
他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裡,冷眼看著她。「我沒那個本錢金屋藏嬌。」
羅縵的笑容擴大,像個頑皮的小精靈。「你聽過享譽中南部的羅氏建築嗎?」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她告訴他。「那是我爸爸開的。」
他挑了挑有些疑問的英俊濃眉,然後無謂地聳肩。
「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錢。」她綻放最迷人的笑容,大膽、主動地說:「我以最大的誠意,請你做我的男朋友。」
他瞇起眼,銳利地注視她。她……是一個令人驚奇的女孩。
「不過,你可別以為我是隨便的女孩喔。」她被他注視得有些羞赧。「追我的男人可以從這裡排到台北火車站了,可是,我只喜歡冷澤,從以前到現在。」女孩子都如此表白了,他怎麼還冷著一張臉?「那……再見了。」禁不住羞,她穿上高跟鞋,快步走出去。
在羅縵把門關上前,一隻手突然伸出門縫擋住並且拉開門,她吃驚地抬起眼眸交會住他的冷眼。
一道大大的裂縫在她唇上咧開,清朗著聲音問:「還有事嗎?」她期待地睜大眼睛等著他開口。
冷澤嚥了口口水,然後道:「小心點,再見。」說完,便把門關上。
「什麼嘛,還以為他要問我的電話,原來只是說再見。」羅縵喃喃抱怨地按電梯下樓。
「好冷。」在-樓的門廊下,羅縵伸出一隻手到夜空下,細雨打在她柔嫩的掌上。
「還下雨!」羅縵有點哀怨。
「幸好對面就是捷運站。」在昏暗的光線中,她吃力地看著皓腕上細緻的女表。「還來得及搭最後一班車。」顧不得秋風與細雨打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是何等滋味,她冷縮著身子跑到捷運站裡。
時間很趕,她邊跑邊低頭在皮包內掏零錢。她修長的指尖碰觸到一串金屬,奔跑的腳步倏地停止,嫣紅的雙唇彎了起來。腳跟毫不遲疑地一轉,轉回來時路。她決定善用這個老天給她的借口回去找冷澤。
回到冷澤公寓的門前,她輕巧地打開門。一陣隱約的鋼琴彈奏聲從房間傳出來,那淒美、憂傷的樂曲吸引著她接近,她抵著房門坐下。
音樂斷斷續續,曲子不斷做細微的修改。
黎明的晨曦與鳥鳴的啁啾同時混進室內,羅縵才驚覺自己坐在門前聆聽了一個晚上,感動了一個晚上。
她困難地站直麻痺的雙腿,從皮包中掏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與筆,難過地寫下:
冷澤,你的音樂很令人感動。樂曲中的憂傷,就是你這四年的生活嗎?那一定有一段淒美的故事,才會令你失去對生命的熱情。
如果我是她,我會很高興,即使錯過了愛你,依然佔有了你的全部。但我會更遺憾,剝奪了你的愛。
25642020-:我的電話。
她把紙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用鑰匙壓著放在門邊。這樣一來,他一定可以看見。然後,她悄悄走出公寓,搭出租車回家。
她從來不是愛哭的女人,但為何冷澤的憂傷樂曲,在她心中迴盪不已,使她的淚流不止。她好嫉妒那個「憂傷」,能霸佔冷澤的心。
「小姐,到了。」出租車司機回頭收錢。
「謝謝。」羅縵並沒有叫司機送她到家門口,而是倒住家附近的7-eleven。一夜無眠的她,進去辦了一支行動電話才回家補眠。
***************
冷澤喝著冷掉的咖啡。一夜無眠,一夜瘋狂地彈奏,很久不曾像今夜,像瘋了般把心中的感受全融入音符裡,把自己拋擲在創作的熱情中。直到現在,他的心仍處在創作的激狂中,不能平復。
他漠然的臉孔露出咖啡的苦意,他的心更加空虛。
他疲憊地揉著眉心,帶著空杯走出房間,因腳下突然踩到的異物而停住腳步。他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鑰匙和紙張。
是她……看見最後的微笑符號,他,破天荒地發出真心的微笑。
***************
「星球唱片」的A1錄音室,擁有最先進、最高級的錄音設備。這間錄音室之所以叫A1,正代表從這間錄音室錄製的歌曲均收錄在每一張專輯的A面第一首歌。同時,這間錄音室與「星球唱片」的辦公室分開,在「費氏大樓」的頂樓,擁有獨立、警衛管理的出入電梯,非常安全隱密。所以日本、香港、亞洲的大牌藝人來台錄音時,皆指定這間錄音室。
在「A1錄音室」供不應求的情況下,一個起步於四年前、至今仍名不見經傳的作曲家微雨,卻獨獨享有任何時間優先使用這間錄音室的權利。
就像今天下午,為了讓微雨使用「AI錄音室」,阿Pan就將所有大牌一個月前預排使用的時間全排開。
阿Pan在與微雨約定的時間內進入「Al錄音室」,微雨--就是冷澤,已恭候多時。阿Pan伸手向他拿Demo帶。「給我吧。」
冷澤將帶子丟給他,隨後踱步到窗前。憂傷感人的音樂充滿錄音間,他似無所感動,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
「費氏大樓」共二十五層樓,位於頂樓的「A1錄音室」的視野,將國父紀念館周邊的美麗景色一覽無遺。然而,在冷澤眼裡,只有單調的細雨。
阿Pan聽完Demo帶之後,高興地大嚷,將冷澤的注意力拉回來。
「太棒了!這首曲子太棒了,超越你以往的作品。真是他媽的太棒了,連我這堂堂總監、七尺大漢,聽了都『差點』哭出來。」阿Pan說謊,其實他好幾次背過身偷偷揩去淚水。
「就做歌神張學凱最新專輯的第一首主打歌,同時我要把它賣到日本。至於台灣這方面的歌詞,我打算把它交給林離作詞,只有她的功力能把你的曲子做最完美的詮釋。
這首『離別』說不定能破張學凱上一張專輯百萬張的紀錄。」
冷澤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所以聽了阿Pan的讚美,只是淡笑著虛應他,並為兩人點煙。
阿Pan瞇著眼看他。「冷澤,你終於肯把對小雨的感情融入歌曲中了。經過這麼多年,你仍忘不了她。」
「嗯。」冷澤淡漠的眼眸移開,迴避好友的目光,冷淡的態度表示他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阿Pan收起銳利的目光,恢復平時的吊兒郎當,曖昧地笑問:「是不是昨晚那個女孩激發出你的靈感?」
他的話令冷澤搖頭,嗤笑出聲。「你想到哪裡去,那個女孩……」
阿Pan豎起耳朵。
冷澤有趣地瞥了眼好友好奇的眼神,輕描淡寫道:「無足輕重。」
阿Pan氣得一拳捶過去。「所有的女人都瞎了眼,才受得了你的酷。」後來又相惜地擁抱住好友。「那麼老實說,你的靈感是怎麼回來的?」
「喂,我可不是你的情人。」冷澤毫不客氣推開阿pan,一點也不介意把他推倒在地。
「去你的,誰是你的情人!我又不喜歡同性。」阿Pan揉著摔疼的老骨頭坐回椅子。
「你別忘了,我是你的上司,又比你老十歲。不懂得敬老尊賢,也得同情我這把老骨頭吧。」
「晚上收斂點,就不會蒼老得那麼快。」冷澤給他衷心的建議。
「每個人的習慣不同。」阿Pan轉回剛才的話題,賊笑著。「還說不是昨晚那女人的功勞。」跟她上床,靈感就來了。」他摸著下巴。「真想見見是哪個女孩有銼冰機的本事,把你給做了。」
「銼冰機?」冷澤笑了一聲。「虧你想得出來。」
「冷澤,我手邊欠三首歌,其中一首比較急,是位新人最近要推出的專輯的一首歌,麻煩你好嗎?」
「我……」冷澤給他一個出乎意外的答案。「我決定接手『星球唱片』總經理一職。」他突然說。
阿Pan吃驚地問:「為什麼?」
冷澤把自己的問題告訴他。「我在創作中找不到快樂。」
「他媽的,快樂?!」阿Pan丟掉煙,非常生氣地大罵道。「冷澤,你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裡嗎?!除非小雨復活,否則你永遠不會快樂。」
大罵之後,阿Pan恢復冷靜,語重心長道:「冷澤,做我們這一行,很現實的,才華最重要。雖然才華會隨個人的際遇發揮到極限,相對的名利雙收;但也可能因為一些挫折殘酷地消失,名和利不再唾手可得,而失去光華的音樂人就像個廢人。
本來,我對你已死心。你自己一定也知道,你這幾年的作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根本是在這行騙吃騙喝的爛歌曲。要不是你還有有錢的老爸、老媽作後盾,那些爛曲子的收入還不夠你溫飽三餐。
你上一首曲子,我本已決定不再容忍你的創作了,打算叫你乾脆改行。剛好,你也決定要接手總經理的職位了。
但是,聽了你這首『離別』,我發覺你擁有的,是天分。才華可以後天培養,但天分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夠通過命運與潮流考驗,足以證明你是有天分的。不論在表演、創作上,你都有極高的天分與魅力。
我不認為你適合總經理那種枯燥的行政工作。你的生命將屬於音樂,也只有在音樂中,你才能肯定自己、成就自己。」
冷澤口氣惡劣地打斷他,「但我的音樂裡只有小雨。」他痛苦地說:「你知道那種滋味有多痛苦嗎?明知道小雨已死,心卻無法接受。明知道她已不可能出現在你的眼前,卻瘋狂地想見她。」
在一陣沉默之後,阿Pan拍拍他的肩。「冷澤,人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小雨已死,早已成事實,你不能為無法改變的事實而痛苦。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必須接受真實的世界。」
阿pan歎口氣,繼續道:「好吧,做總經理吧。改變環境,或許對你有幫助。」他沉吟了一下,「離下個月還有十天。就請你利用這十天,再創作三首歌,我希望你重拾創作的快樂,並確定未來人生的方向。」
阿Pan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不等冷澤的回答,微笑地擅自決定說:「就這麼說定,那幾首歌就交給你了。」說完,他走出這間隱密的錄音室。己走出門口,他又掉頭回來說了一句。「好好珍惜這份難得的天分,好好想想你的未來。」
十分鐘後,冷澤戴起墨鏡,捺熄煙,大呼口氣後,神情落寞地走出錄音間。
電梯門開啟,一枝拖把擋住冷澤的大腳。
清潔工以超大開朗的聲音大喊:「先生,我正在為電梯打蠟,請你由安全梯走到下一樓,使用其它電梯,可以嗎?」
冷澤看了堆滿笑意、顯然樂在工作的清潔工一眼,點了下頭即轉開身朝安全門的方向去。
***************
「羅縵!你又沒打電話來請假!」「星球唱片」代理總經理伊麗瑤每次抓到羅縵的小辮子,就大作文章。
因為,羅縵是她的剋星。
羅縵,「費氏大樓」公認兩大美人之一,她比港姊還美麗,性格又開朗、活潑,人緣極佳,交遊廣闊。
她,伊麗瑤,二十九歲,擁有高學歷、高修養,行政資歷豐富、能力超強,快超過適婚年齡卻乏人問津,只因「費氏大樓」三十五歲以下男性,將頭探進「星球唱片」時,目光都只放在羅縵身上。
所以,伊麗瑤當然有妒恨羅縵的理由。
羅縵最大的優點是善解人意,所以她相當瞭解老處女伊麗瑤的心態,也相當同情她。每當老處女找她麻煩時,她就任由她發飆,並乖乖道歉。「對不起,總經理,下次,我一定事先請假。」
「星球唱片」總監,惟一一位超過三十歲,實際年齡是三十四歲的老男人阿Pan剛好從錄音室回到樓下,幫討人喜歡的美人羅縵求情。「麗瑤,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饒她一次嘛。」
「阿Pan!」發覺「星球唱片」內身份與年紀惟一配得上自己的鬼才音樂總監原來在注意自己,伊麗瑤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親密地摟住羅縵的肩膀,「我沒有在教訓小縵啦,只是提醒她,下次要請假時先報備一聲。」
「辛苦你了,麗瑤。」阿Pan大方地給伊麗瑤笑容。「我有事和你討論,可不可以請你先到辦公室等我。」
伊麗瑤笑得很放浪,眼神射出高壓電波。「當然可以呀,Pan,那麼我先進去等你了。」
在伊麗瑤身後,「星球唱片」所有員工都同時做了一個噁心狀後,這五男五女紛紛朝羅縵圍攏過來。
阿Pan捶一下羅縵的腦袋。「小美人,為了救你,我還犧牲色相。」
「是嗎?」羅縵故意捉弄阿Pan。「我們還以為你真的喜歡上伊麗瑤了耶。」她的話惹來哄堂大笑。
「不知感恩圖報的小美人,下回請假要事先報備,知不知道?!」阿Pan佯怒地訓她一頓。
「知道了。」圍繞著羅縵的同事們一齊大喊。
「你們,給我認真工作。」阿Pan學伊麗瑤,蓮花指朝他們一比,又學著伊麗瑤扭來扭去的步伐回辦公室。
一陣哄堂大笑歡送走阿pan。
羅縵趕緊把自己剛買的大哥大拿出來,供在桌上。
「哇,小縵,你辦大哥大了?」羅縵在辦公室人緣實在太好了,所以同事們一看見她的行動電話,紛紛關心地詢問。
「是啊,收訊最強的台灣大姊大、Hello Kitty機,我的男朋友打來是甜蜜的紅色,夠炫吧。」羅縵拿著行動電話向一夥人炫耀。
「哇,是最貴的新機種耶。」女生拿起可愛的電話把玩。
「你們別把我的電話玩壞了。」羅縵將寶貝電話搶回來。
和羅縵最要好的女同事賈如如問:「哇,這麼寶貝?!」
「當然。」
男士們則搶著問羅縵的大哥大號碼。
羅縵幸福地一笑,借題宣佈她有男朋友了。「不能告訴你們,因為,這是我男朋友的專用電話。」
「妳有男朋友了!」男士們驚叫。
賈如如才不相信。「你不是說過除非碰到比你的偶像冷澤更好的男人,你才要交男朋友。」
「那麼,這世界上有沒有比冷澤更帥、更酷、更有才華的男人呢?」羅縵唇角像沾了蜜般,一直甜甜地笑著。
賈如如張大口。「當然……」
羅縵馬上說:「沒有。」
「所以你沒有男朋友嘛。」賈如如得意地說。
羅縵的笑容變得神秘,但依舊甜蜜。「我真的有男朋友了,不信,等一下你們就可以聽見我的電話響,就是他打給我的。」
她雖然來不及將行動電話號碼留給冷澤,但聰明地將家裡的電話轉接到行動電話上。並測試了好幾次,確定行動電話在公司各個方位、角度都收得到訊號。
可是,大爆冷門的,羅縵的行動電話不僅當天下午沒響,接著一個星期都沒有響。
同事們看著羅縵的行動電話的目光由期待變成同情。
***************
嘟……
冷澤接起電話。「喂。」
「喂,是冷澤嗎?」阿Pan在心裡暗罵自己笨,冷澤一個人住,當然是他。「真抱歉,今天你來,我卻臨時有事。」
「阿Pan?」冷澤頭暈了一下,甩甩頭讓腦袋清醒點才回答。「沒關係。」
「你拿來的Demo帶我聽了,很好。那個新人很幸運,說不定能因你這首曲子一炮而紅。另外兩首歌比較不急,什麼時候完成就什麼時候給我。」阿Pan緊接著談另一件正事。「對了,我還沒向伊麗瑤提起你的事。」
「咦。」冷澤用台語問。「伊ㄉㄟ搖什麼?」
「伊麗瑤,你的代理總經理啦!」阿Pan好笑道。「記得嗎?以前十分崇拜你的企畫執行呀。」
「哦。」冷澤恍然大悟,直點頭,也笑出聲。「那個全公司最讓人受不了的花癡伊麗瑤。怎麼,她有什麼事?」
「不是她有事,我是指你的事。」阿Pan語氣轉為嚴肅。「如何,決定要如期回來接任總經理嗎?」
「原來是這件事。」冷澤低喃了聲。然後沉默了一分鐘,才再度開口。「抱歉,這件事給你添麻煩了。請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好嗎?」
「當然沒問題,我還是一句話,希望你慎重考慮你的未來。」阿Pan後知後覺道。
「咦,你好像感冒了?要不要我派一位公司的妹妹去照顧你?很漂亮的妹妹喔。」
「去你的。」冷澤笑岔了氣,重咳一陣。
「對了,張學凱四天後要來錄『離別』,他指名要你製作。我已經答應他了。」阿Pan好不容易等到冷澤回到音樂裡,刻意幫冷澤排滿工作,希望能把冷澤的心留在音樂裡,無暇記起過去。
又是一陣沉默。
「星期五下午一點,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們在『Al錄音室』見。」阿Pan說完直接掛掉電話。
未來……
冷澤全身虛軟無力地躺回床上,閉上沉重的眼皮。未來……
小雨去逝後,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今,二十六歲的他,竟對人生產生迷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30:39
第四章
本周大陸強烈冷氣團南下,尤其今天最低溫預計將降至十度以下。天寒地凍,可是羅縵的心卻為能再見到冷澤發熱、發狂。
叮咚。
因興奮而微顫的手指按下門鈴後,羅縵一星期虛空的心才有了踏實感。等了一個星期的電話,她的腦筋才轉過來。冷澤不來電,她可以主動出擊。
羅縵還來不及換上令男人無法抗拒的媚笑,門就開了。「Hi……」門開的一瞬間,她又被他巨星般的丰采震懾得說不出話。
「是妳。」冷澤有一絲驚訝。
羅縵仰著一張紅潤剔透的小臉,崇拜的眼眸直盯著他。她緊張地心跳加速、扭著手指,張口結舌、發不出聲。
「請進。」冷澤冷淡地說了句,即轉身離開她。冷空氣直透進他的襯衫裡,他冷得直發顫,只想立刻躺回被窩裡。
「好。」羅縵關上門,緊跟在他後面。冷澤搖搖晃晃地倒回床上,她停在房門口低喃。「咦,直接上床嗎?真直接。」
她為這麼明白的暗示,倒抽了一口氣。
雖然對前兩次的經驗留下不好的印象,但為了討好冷澤,她願意奉獻自己,滿足他的需要。
她緩慢地接近床。他闔著眼躺在床上,臉龐和身軀在黑色的床單上多添了幾分英俊和誘惑。
「冷澤。」她輕喚他,他不理不睬。「你睡著了?」她坐上床沿,忍不住伸手觸碰他俊逸的臉龐。
「好燙。」他呻吟了聲,而她注意到了他的病情,從床上跳起來,用力搖晃他沉重的身體。「冷澤,你發高燒了!」
他昏迷了!她瞠著大眼,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原來老天這麼照顧她,賜給她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他重病在臥,正是地展現溫柔的大好時機。
相對於床上一臉病奄奄的冷澤,羅縵露出的笑容燦爛得過分。
***************
羅縵感覺濕濕的東西一直在她臉上舔舐,耳邊模糊傳來「下雨」的呼喚。咦,下雨了嗎?
唔,臉上那根濕答答、滑溜溜的東西愈來愈噁心。她好睏,無心理會,偏開頭逃避那根噁心的東西。昨晚一夜無眠地照顧冷澤,直到他退燒了才……
冷澤?!對了,她一整晚都在照顧他!那麼……
「小雨……」
冷澤的聲音--破了嗓子之後的聲音。下雨?他為什麼一直說下雨?她睜開眼睛,正午的陽光正閃耀。
「明明就沒有下……」她扭頭告訴他,唇卻被他封住。他眼裡飢渴的需求,使她無法拒絕。
她放鬆心情,平靜地躺著。他的舌蠻橫地伸進來,舐盡她唇內凸起的貝齒和每一隱密的凹壑,勾引出她的舌,用柔軟的雙唇和堅硬的兩排牙齒輪番玩狎。她被迫仰高脖子,不斷吞吮他的口水。
而他的手,急切地揉撫她的身軀。他的唇齒、手指,幾度弄痛她,有時被他捏得很痛,但她也只敢在心中悲慘地痛呼。
「忍耐、忍耐、忍耐,他是冷澤,她要取悅他。」她閉上眼睛,心中不斷默念。
她只想和冷澤做愛,對其他人完全不感興趣,所以在遇見冷澤前,她還是處女。這樣的她,只能任由他擺佈玩弄了。
冷澤確定她的身體有反應了之後,離開她的唇,挺起腰桿脫下長褲。「小雨……」
由於他喊得真切,羅縵再次張開眼睛,燦爛的陽光刺痛她的眼睛。明明驕陽佈滿室,他為什麼一直念著「下雨」?
「冷澤,沒有下雨,你為什麼一直說下雨?」冷澤慾望濃氳的眸光閃了一下,彷彿生氣聽到她說話。
「翻過去。」
「什麼?」她像孩子般,不懂地問。
冷澤無言地出手翻轉她的身子,他緊繃欲爆的身體立刻貼上她雪白的背脊,男性的堅挺抵在她豐臀的凹壑中悸動。
他為這完美、真實的貼合歎息。再也忍受不了,他掰開她的雙腿,堅挺的頂端找到入口。
就要來了!就要來了!羅縵把臉埋入枕頭裡,十指深深掐入被單中掙扎。忍耐、忍耐!當他直挺挺插入時,她疼得幾乎喊出聲,隨即咬住被單,默默承受他狂猛、粗暴的衝撞。
不同以往的,在最後的顫動中,她似乎忘了一切。彷彿一陣高浪將她推上浪頭,她嘗到飛上天的快感。
隱隱約約感覺到他離開她的體內,她嬌紅的臉始終埋在枕頭裡,耳畔不斷傳進他如潮水般迷人的輕鼾。
一會之後,她像貓兒般慵懶地伸個懶腰,舒展身軀。和著被坐起來,靠著床頭,想著剛才經歷的歡娛。
「歡娛」,沒錯,她想,她是體會到了做愛的歡娛。
在忍受了悲苦的折磨之後,那歡娛格外甜蜜。雖然色情有餘、柔情不足,但她已滿足。
這就像一個卡位戰術,她得先霸佔他的人,才能網住他的心。
帶著甜蜜的笑容,她再度躺下,黑眸蕩漾動人的柔情直視著他,直到昏然攫住她,她才滿足地睡去。
***************
「冷澤,吻我。輕輕的、一下下就好,我不喜歡你太用力、太久。」羅縵撅高唇,轉頭尋找冷澤的唇。
冷澤被女人的聲音驚醒,一見到枕畔發癡的臉,嚇得跌下床。
「冷澤,快點嘛。」她伸出佔有的藕臂欲環住他,卻撲了個空,這才從夢中驚醒。
「咦,冷澤呢?原來你在這。」
他一抬頭,鼻尖碰上她的。
她覺得有趣,粲然取笑道:「原來冷澤睡覺會跌下床。」他俊臉惺忪、長髮微亂,只穿著一件長褲赤裸胸膛的模樣好性感迷人。
他本想說出他跌下床的原因,但中央空調的暖氣不知何時已停止吹送,室內的低溫侵襲他赤裸的身體,他的話被胸臆間衝上的咳嗽阻斷。
「該死,我都忘記你感冒了!」羅縵擔憂地帶著蠶絲被下床。「冷澤,快點回到床上來。」
「不用了。我換衣服,開車送你回去。」他咳著走到衣櫃拿衣服。
「送我回去?!我才不要。」她被他的冷漠態度傷害了。「冷澤,你一定要如此冷淡嗎?」
他停下扣了一半扣子的手,背向後靠在松木衣櫃上,雙手插進黑色長褲裡,任白色襯衫在胸前敞開,深思地看著她。
他豁然想到,他曾說過的話,「我不要談戀愛,我要的只是肉體的關係。基於這樣,你還願意代替她嗎?」
而他冷靜的目光,使她心慌。她搶在他開口前,勉強扯開顫抖的唇,假裝開朗地說:
「冷澤,我辛苦照顧你超過二十四小時,你卻連一句謝謝也沒說。這麼冷淡,你還是人嗎?」
冷澤嚴肅的表情明顯地放鬆了下來。羅縵因他的鬆懈,慌亂的心也獲得解脫。
他的笑容是如此珍貴。羅縵也跟著笑了出來,「我兩樣都接受。因為,我照顧你真的照顧得好累喔。」
他的眼神變成關心。
她露出純真的笑容,狀極無邪地耍著小詭計。「請你再容忍我霸佔你身邊的床位幾個小時,我保證不打呼、不搶被、不偷偷踢你,等我再睡一覺,明天一早就自動離開,好嗎?」
「對不起……謝謝。」他為自己相互衝突的言詞笑了出來。
羅縵太聰明。若有需要,她可以一天到晚都耍使這種小狐狸的詭計。不臉紅、不內疚、不累,更不會技窮。
足以令天下男人感動的一番體貼話說完,她故意放手滑下熱呼呼的蠶絲被,讓姣美的赤裸胴體呈現在他眼前。
「沒關係,你睡吧。」冷澤彷彿沒看見她的裸體,體貼道。「我還有工作。明天你醒時,我再開車送你回家。」
倒不是冷澤識破羅縵的詭計或被她不畏寒的犧牲感動,而是他的靈感來了,突然產生創作的慾望。
「你還要工作?!你昨天發高燒到四十一度耶!」他不和她一起睡,她好失望,極力挽留。「你的臉色還很差,你需要休息。」
其實他的臉色好很多了,而且精神奕奕地不像個病人。說實在,昨天他也沒有病得像個快死需要人照顧的病人。
「不要緊,我已經好多了。」他一點也不瞭解佳人的心意。當然,就算他瞭解,也會裝作不知情。
「好吧。」她只好加進她的溫柔,柔語道:「不要勉強自己。」
「妳休息吧。」他穿了件毛衣後走出房間。
直到走出房間關門前,冷澤沒多看她一眼,羅縵的大眼卻巴巴地跟著他的身影移動。
她在門關上後對著門低喃:「好無情的人喔。她才不要被送走,但,怎麼樣才能留在他身邊呢?」
哈啾!
「我的天啊,好冷!」她這才想起自己寸縷未著,立刻鑽進被窩。但才一會兒,她急匆匆裹著被跳下床,嬌容堅定地走向浴室。
她在浴缸中放了整缸的冷水--不,室內溫度十四度,室內外溫差至少三度,所以水籠頭放出來的冷水儼然成冰水了。真要執行自己剛雀躍過,這是個超級棒、一定成功的絕計時,那份堅定的意志已被冰水嚇崩嚇潰了。
蹲在浴缸旁,面對一缸的冰水,她都快哭出來了。
真的要赤裸裸跳進去嗎?她是百般、千般、萬般不願的。但不跳進去行嗎?感冒是裝不得的。不真正感冒,明早就被冷澤踢出去了。想到此,雙手似乎有自主意識,鬆開蠶絲被。
她閉上眼睛,狠下心腸爬進浴缸裡。當溫暖的身子完全沉在冰水裡的剎那,她倒抽一口氣,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心臟幾乎就此麻痺停止跳動。幸好她沒有心臟病,否則一定死掉。
為了冷澤,她自虐地浸在冰水中,忍不住,她哭了出來,並且不斷嗚咽、低喊著他的名字。「嗚……冷澤……」
當羅縵回到床上時,她的臉色蒼白、指甲發黑、全身麻木,兩排劇顫的牙齒喀喀作響。「好冷、好冷、我快冷死掉了!」
蜷縮在被子裡,她再也感受不到蠶絲被的作用,只感到身軀麻木、四肢冰冷僵硬,直到頭部奇異地發熱發脹。
她一定成功了。昏睡前,發脹的腦部仍使唇角微微彎起,竟也還能思考:冷澤,我把這筆帳記在你的帳上,若你敢不跟我結婚,我一定教你受到比泡冰水更難過十倍的懲罰。
***************
闔上琴蓋,冷澤將疲憊的身子投入沙發床上。他剛完成一首歌,但他臉上卻沒有快樂、沒有成就感,只有一顆疲憊和平靜的心。
「冷澤。」羅縵因感冒而聲音沙啞。
「小雨!」聽見小雨沙啞的聲音,冷澤整個人從沙發床上跳起來。看清站在門口的身影後,聲音因失望而暴躁。「你進來幹什麼?!」
「我……我快死了……」羅縵美麗的雙唇可憐兮兮地張開說話,直到一陣劇咳中斷她的話。
心情不佳的冷澤沒聽見她的話,放聲大吼。「出去!」
「我……我說我快死了,你還用這種態度……」她一張小臉因發燒而燒紅,發熱發紅的眼眶楚楚可憐地瞅著他、俏鼻掛著兩條鼻涕,但一切的不適抵不過他惡劣的態度帶給她的痛苦。
「快死?」冷澤這才注意到她怪異的模樣,迅速走向她,剛好抓住她軟倒的身軀。
他吃驚地喊:「你的身體好燙!」
「放開我,我不要你同情!」羅縵仍在氣他惡劣的態度。「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臭男人,我快死了,你還這麼凶我!我……我跟你拚了!」
她因為發燒燒昏了頭,於是露出了本性。否則,她怎麼可能在偶像面前說話這麼不文雅。
冷澤有些被她另一張潑婦的風貌嚇住,但不浪費時間地抱起她。「別說話,我抱你到房間。」
「冷澤……我愛你。」她恢復了些理智,伸出軟綿綿的手緊緊環住他,燒紅的小臉磨蹭他強壯的脖子。「我好希望永遠被你這樣抱著。」
到了房間,他把她放在床上,摸她的額頭,卻燒得燙手。「在暖氣空調的房間裡,你還能發高燒,真不知你怎麼了?!」
她又回到昏迷中,但回答了他的問題。「還不都是因為你。」
「咦?」她的聲音很小,冷澤傾耳注意聽。
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不顧喉嚨燒灼般的劇痛,軟軟低語,「誰教你說要把我趕走,我只好泡冰水,讓自己感冒。」
冷澤的回答是搖頭,重重地為這種白癡搖頭。
***************
雖然室內有中央空調,但冷澤沒有忽略室外有多冷,於是他打了電話把醫生請來家裡。
老醫生仔細診斷後,緊皺著眉告訴他,「燒得很厲害,要預防轉成肺炎。你是她的先生嗎?」
「不。」冷澤看了嚴謹的老醫師一眼,立刻轉口,「是。」
醫生邊為羅縵打針,邊斥責他,「哼,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像話,亂搞男女關係,一點都沒有社會道德觀念!」
冷澤在老醫師背後翻白眼,但有風度地任由老醫師斥責。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不管如何,年輕人,你今晚不能睡覺,要負責把女孩照顧好,知不知道?」
「是。」
冷澤應了聲,邊收拾醫具的老醫生還不滿意,大喝:「我可不是在開玩笑,這女孩危在旦夕,如果更燒燙,就用酒精擦拭她的全身,若還不褪燒,要立刻把她送到醫院。知不知道?」
「是。」冷澤重新、大聲地回答,以表示他的服從與負責。又在老醫生的監督下,喂羅縵喝下以藥水調勻的藥粉。
感冒未癒加上一夜無眠,冷澤的情況不見得比羅縵好。送走老醫生後,他咳著回房間,看著空蕩蕩的室內,又折回工作室把沙發床搬進房間,把鬧鐘調到她下次吃藥的時間,他栽進沙發床倒頭就睡。
「水……我要喝水。」
以一個病重的人而言,羅縵喊的聲音很大,大得足以吵醒熟睡的冷澤。一意識到是她的聲音,他立刻起來,幾乎是閉著愛困的眼睛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回來。
「水來了。」他攙扶她坐起來。
羅縵張開眼睛,一張病奄奄的臉蛋夢幻般露出笑容,一隻燒燙的小手撫摸他英俊的臉龐。「冷澤,真的是你嗎?」
「嗯。」他把水杯放到她的唇邊。
即使在病中,她仍不忘訴衷曲。「唉,我覺得好幸福,可以喝到冷澤親自餵我的水。」
冷澤聽了她的話,倒楞住了,也清醒泰半。搞什麼?!他既困又累得半死還要起來倒水,可不是為了要聽一個白癡女人的真情告白。
「快喝。」他凜著臉,施手勁將水強迫灌進她嘴裡。
「嗚……」羅縵把水吐出來,並用手把水杯拍開。
熱騰騰的水濺在冷澤的褲子上,他怒喝:「搞什麼?!」
「好燙!」她美眸含瞋地瞅著他。「這麼燙怎麼喝嘛。」
動怒的冷澤也感受到水潑灑在褲子上的溫度,的確是燙了點。他收回脾氣,溫柔地道歉。「抱歉,我立刻去換一杯水。」
她的唇就著他重新遞上的杯沿,溫柔地軟語道:「冷澤,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希望你不要因此討厭我。」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對如此溫言軟語的女人發脾氣,何況是本來就很有紳士風度的冷澤。他安慰她,「怎麼會呢?」
「謝謝你,冷澤。」羅縵微笑地喝下水。嗚……好冷的水!冷水使她反胃,她發出一大聲「嘔」,沒一眨眼,她把胃裡能吐的都吐到他身上。吐完了,她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冷澤……」熱淚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下。
還來不及醞釀怒氣,就被她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的珠淚嚇了一大跳。冷澤緊張地問:
「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到醫院。」他脫下髒毛衣隨意丟在床頭,忘了外面的低溫,只穿著一件襯衫攔腰抱起她。
羅縵用力地抗拒。「冷澤,吃了藥以後我覺得好多了。」
感冒未癒的冷澤體力猶虛,氣喘吁吁地放下她。「那你幹嘛哭?」
「我……」她撲進他的懷抱,嚅嚅地解釋。「你是我的偶像,我竟然在你面前嘔吐,我真是太丟臉了。」
「老天。」他差點被她的話逼瘋。
「冷澤。」
「你給我睡覺!」冷澤把她從他身上拉開,用力把她按在床上。
「冷……」
「睡覺!」他嚴詞厲色地打斷她欲開的口,看著她閉口,滿意室內的靜謐,他栽回沙發床。
彷彿忍了一世紀,羅縵覺得全身發熱、口乾舌燥,她想起小丸子……愈想愈覺得口乾欲裂,喉嚨似火在燒在灼。她不敢再麻煩冷澤了,於是自己起身。她才開燈,卻又驚醒了他。
「躺好,別動。」冷澤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鬧鐘,五分鐘!他躺不到五分鐘。「又怎麼了?」
他不耐煩的語調使她感到受傷害。「冷澤,對不起,我不想吵醒你的。」
她小女孩似的脆弱模樣,使他自責自己不佳的口氣,更加溫柔地問:「我只是問你有事嗎?」
知道自己正挖掘自己的墳墓--她一再麻煩冷澤,他一定討厭死她了。她紅著眼眶告訴他。「我口好渴。」
他大叫一聲,連忙道歉。「噢。抱歉,原諒我,我忘了你要的水。我這就去倒。」他像條狗般領命而去。
羅縵滿足地一口氣灌下五百西西溫度適中的溫水,喝完後把杯子遞還給冷澤,因發燒而泛紅的臉蛋異常美麗,盈盈的笑臉充滿感激道:「冷澤,謝謝你。否則我還以為自己和小丸子一樣,流落在沙漠中,就快渴死了呢。」
「不客氣。」冷澤笑地接回她的杯子。此刻,她像個孩子,給大人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他真被她搞迷糊了。最初相見,她像個淘金女郎誘惑他,她說的話又使他氣得想侮辱她。在床上,她的天使臉蛋、魔鬼身材迷惑了他。看見她留下的紙條,他又以為她是個善解人意、溫柔善良的女孩。而現在,現在的她又像個天真的孩子。
對了,她還像個白癡,為了留下來而泡冰水!老天,在氣溫只有十度的情形下?!他真是被她多樣面貌搞得頭痛了。
「冷澤。」羅縵輕喚。
「嗯。」她又想玩什麼把戲?不過,他可以肯定,她的所作所為只為討好他……除了她不小心流露出的那次潑辣樣。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你趕快回去睡覺吧。」她用眼神傳達,她多麼希望他睡在她身邊啊。
冷澤當然看見了她透明的心思,但假裝沒察覺,一頭倒回沙發床。他要的生活,只是一個提供性的簡單女郎,不要一個複雜的千面女郎。他的心,除了小雨,容不下其它女人的身影。
容不下……經過一番折騰,他疲憊得幾乎是沾上枕就睡著了。
嗚……怎麼辦?她好想上廁所,都怪剛才喝茶喝太猛了。可是頭好昏眩,根本走不到浴室。一定是因為剛才的嘔吐把藥吐出來了,她才會還如此虛弱無力。實在是受不了,羅縵只好開口,「冷澤……」
冷澤在睡夢中皺眉,抗拒傳入耳朵的噪音。
「冷澤……」
無法遏止的噪音堅決地進入冷澤的耳朵。聽出是羅縵的呻吟,他在瞬間驚醒,跳下床衝到她身邊,扭開燈,一臉焦急地問:「怎麼了?」
看到他十萬火急的模樣,羅縵怎麼好意思開口說她只是想上廁所而已。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窘死了,真想乾脆死了算了。「沒有啦……只是……」
她又像個不敢說話的小孩,他好笑地低哄:「只是什麼?」
「我……」她的丟臉加上發燒,整個臉蛋紅得就像要燒起來。「我想上廁所,可是我的頭好暈,沒力氣走路。」
他放鬆緊繃的肌肉,大呼一口氣。「幸好,我以為你的感冒變嚴重了。」二話不說,他攔腰抱起她,走向浴室。
直到羅縵再度被抱回床上,她深深為冷澤的溫柔感動。他不只有張又俊又酷的臉龐,更珍貴的是他還有一顆溫柔的心。
不禁的,她又幻想起來--能嫁給他真是太好了。
「睡吧。」他為她蓋被。
「冷澤。」她叫住他。
「什麼事?」
「我想,剛才的嘔吐一定把藥吐出來了,所以我才會頭暈得不能走路。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拿一包藥來?」
冷澤點一下頭,立刻拿著一杯水和藥回到她的床沿。
「謝謝。」羅縵吞下藥。「對不起,本來是要來照顧你的,現在變成要你來照顧我了。」
「別說這麼多了,快睡。」他想起她泡冰水的蠢事,他必須承認,她愚蠢的舉動無法令他苟同或同情,但蠢得令他發笑。他笑著將伸出手,撫摸到她發燙的額頭時,他就笑不出聲了。
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就像對情人的溫柔低語,令人心神蕩漾。羅縵直覺伸出手,覆住他撫上她額頭的大手。「澤……」她的眼神明亮地說出慾望。
「你必須休息。」老天,他快累斃了,可是她明亮飽含邀請的眼眸令他無法拒絕地俯頭,探尋她的唇。
羅縵深情地注視著他,柔情的眸光始終沒有移開過他冷揚的眉、淡漠的眸、高傲的顴骨、柔軟堅毅的唇瓣。
她的小手來回撫摸他平滑結實的背脊。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加上低沉好聽的聲音,還有偉岸高挺的身軀,溫柔體貼的紳仕之風……「嗯。」她在他男性雄偉的堅挺探進來時因不適而嚶嚀出聲。
「接受我。」他沙啞地要求。他的眸因慾望而狂亂,他結實的身軀因飢渴而汗涔,他的體力與意志力都瀕臨爆炸的邊緣。
羅縵抬起雙腿環住他,放浪地挑上他的腰際,他低吼一聲隨即在她腿間律動起來……這般性感的冷澤,只能為她所有。
冷澤顫抖地釋放出最後一滴精液,發洩後的肌肉頓時鬆軟癱倒在羅縵身上。他埋首於她細軟的長髮裡,啞然無聲地呻吟,「老天,讓我死了吧。」
感冒未癒、剛服入令人昏睡無力的感冒藥、一夜無眠還被她折騰個半死……他真佩服自己這樣的身體還搾得出精液。
佩服、佩服……冷澤連自己何時昏睡過去都未察覺。情況比他好不到哪裡去的羅縵亦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30:57
第五章
三天之後,兩人的病情皆大幅好轉。冷澤的聲音還剩些微沙啞,但已無大礙,整天待在工作室。而羅縵天生是個健康寶寶,經過三天三夜的休養,身體以奇跡的速度恢復健康,只是為了賴在冷澤家裡偶爾還得裝出虛弱的模樣。
這天晚上,寒流威力依舊不減,冷澤叫了外送的披薩。
羅縵在溫暖的暖氣房裡津津有味地吃著,還不滿足道:「冷澤,你沒有點可樂?」
「我以為你還在重病期間,不宜喝冷飲。」冷澤抬起漂亮的眼眸瞟她一眼,嘲諷道,內心則為她驚人的恢復力稱奇。瞧她面頰紅潤、雙眸晶亮、唇瓣嫣紅,哪像三天前還重病在臥的病人。
她立刻衝出幾聲咳嗽,裝模作樣地謝他。「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冷澤英揚的眉頭皺起,搞不清楚她是真咳還是假咳。瞧她剛才還面色紅潤,一會兒又臉色泛白教人擔心了。
他起身倒了杯溫開水給她。
「謝謝。」羅縵接過水杯,垂下失望的小臉。他又變回那個冷淡的冷澤了,為什麼他會如此冷漠呢?她真想瞭解他。「冷澤……」
「什麼事?」
冷澤果真如她所料,冷漠地響應她。她看著他,小心地開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說。」
「你喜歡溫柔的女人?還是女強人型的女人?」羅縵聰明地用選擇題--一般人不會拒絕回答。
冷澤冷淡地瞥她一眼,冷冷地回答:「溫柔的女人。」
多數男人喜歡的類型。羅縵又問:「是屬於哪種溫柔?是外柔內剛?還是外剛內柔的?」
她的話,有效地將他帶往過去。
「外剛內柔。」冷澤回憶著小雨的倩影,臉部剛毅、冷酷的線條被柔和的思慕與深情取代。
「什麼是外剛內柔?」羅縵好嫉妒能令冷澤如此傾心的女人。
「就是……」冷澤溫柔的眸覆上一抹憂傷,回憶著小雨的一顰一笑。「笑容像拂過湖畔的春風,動人心弦。體態似花間的精靈,輕盈而優雅。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卻有聰穎慧黠的眼瞳。慧黠的瞳眸之下,是最完美的靈魂。那是精靈易感的心,善感而多情,教君恣意憐。」
羅縵僵直地坐著。冷澤的眼裡,那深沉的悲傷令人心痛。是怎樣的女人,能引他如此特殊的情懷?
「她呢?」她的心又妒又痛地問。
冷澤的眼神倏地變成沉痛的呆滯。「死了。」
「什麼?!」羅縵驚呼。
「是我害死的。」
「怎麼回事?」
冷澤沒回答她,繃著一張臉衝進工作室。工作室門「砰」的一大聲,彷彿就拽在羅縵面前。
怎麼回事?接下來一個晚上,羅縵一個人呆坐在客廳,聆聽工作室中傳出的鋼琴聲。那首她取名為「憂傷」的動人歌曲,原來那個「憂傷」已經死了……
***************
一覺醒來,天已大明,又是一個好睡無夢的夜晚。羅縵伸了個懶腰,才發現原來自己昨晚在客廳睡著了。
琴聲……「咦,難道冷澤一整夜都沒有睡覺嗎?他的病剛好,怎麼可以……」低喃著,她門也沒敲就闖進充滿琴聲的房間。
「冷澤,你的感冒還沒好,怎麼可以不睡覺呢?」
優美的鋼琴聲驟然停止。冷澤轉頭,暗黑的雙眸嚴厲地定在她身上。「我在工作,請出去。」
「工作?」她好奇地趨前,拿起鋼琴架上的樂譜。「微雨……原來你是從不現身的作曲家微雨!」她聰明地猜出。
冷澤把樂譜搶回來,嚴肅地警告她。「別動我的東西。」
「冷澤,你好變態,用女人的名字署名作曲!」她的話沒經過大腦,想也不想地就批評出口。
「你罵我變態?!」
羅縵見他的濃眉攏成一團,急忙否認笑著賠不是。「不、不、不。其實微雨這個名字滿中性,很好聽,一點都不變態。」
冷澤的十指回到鋼琴上,冷淡地逐客。「請出去。」
「卡」,羅縵一手把門關了,不過她的人還在房間內。她在唱片公司上班,多少熟悉創作人的怪癖,所以他要安靜她絕對尊重,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她無聲地靠著牆坐下,聆聽他的創作和仰望他的背影。
他隱在白襯衫底下的背肌隨鋼琴的樂聲而活動,柔軟及領的帥氣髮型教人怎麼也看不膩。
他不知彈了多久,而她也不知坐了多久。總之,直到音樂停止。
「你還在裡面!」冷澤發現她之後,臉色驟變。
羅縵走向他,拿起他創作完成一半的樂譜。「冷澤,微雨的曲子一直不是很突出,所以一向被唱片公司拿來做墊被用。可是你的這首曲子很美。」她思忖地低語出自己的疑問,「一般創作人都逃不開自己的風格,很難有所突破,為什麼你的曲風有如此大的轉變呢?」
「你說不聽嗎?」冷澤惱怒地瞪著她,並粗魯地將樂譜從她手中搶回來。「別動我的東西。」
「對不起。」她仍研究著他。「但你不快樂?為什麼?創作人創作出這麼優美的曲子,應該很高興呀。」
他對著她的臉低吼:「請你出去!」
她乖乖出去。此刻不出他的工作室,待會鐵定被他轟出門,那她也別想再進他家大門了。
***************
羅縵悶悶地在客廳中來回踱步。
為什麼?微雨是誰?他為什麼用微雨的名字?那個「憂傷」又是誰?為什麼冷澤說是被他害死的?
踱著踱著,她又踱到工作室門前,想進去又不敢。她真想多瞭解冷澤,可是他這麼冷漠?進去只有被趕出來的分。
啊,有了。她衝到電話旁,撥了公司的電話。
「喂。」
要死了,是伊麗瑤接的電話。羅縵神秘兮兮地裝出小孩子的聲音,「喂,我要找潘達明總監。」
「請問哪裡找?」伊麗瑤好奇地問。
「請告訴他,我是他從不曾見過面的女兒。」羅縵掩住唇偷笑。本來想說她是阿Pan的情婦,可是這麼說可能連阿Pan都不會接聽她的電話。
「女兒?!」
「對呀。」羅縵假正經地說。「請告訴他,我是他和初戀情人生的女兒。」
「阿Pan!」伊麗瑤的尖嗓子高八度地尖叫。
羅縵把聽筒拉開五公分,咯咯吃笑。阿Pan馬上就來接電話了。可憐的阿Pan,就在伊麗瑤旁邊,他的鬼才耳朵不聾了才怪。
「喂,是哪個混蛋、不要命的人敢開老子的玩笑!」阿Pan對著電話吼出他著名的獅吼。
但阿Pan的獅吼就是拿羅縵沒轍,她依舊開心地咯咯笑,撒嬌的嬌音道:「阿Pan總監,是我啦。」
「妳!」阿Pan止住訓她的話,對虎視眈眈站他旁邊的人命令。「麗瑤,你先出去一下。」
伊麗瑤懷疑地看了話筒一眼,又幽怨地瞥了阿Pan一眼,才忿忿地走出阿Pan的辦公室。
「阿Pan總監……」
「羅縵!」阿Pan炮轟似的訓話打斷她的聲音,板正臉孔訓她。「你又沒打電話來請假,麗瑤氣死了,如如只好騙說你生病請假到今天。結果你沒來,麗瑤揚言要把你和如如開除了!」
「不行呀,這麼好、這麼有制度的公司我還不想走呀。而且,就快領年終、我今年的特休也都還沒有休耶。」羅縵休息的這三天,壓根兒沒想到伊麗瑤,她的剋星一定會藉此機會把她掃地出門。
現在台灣經濟這麼不景氣,失業率屢創新高,她要到哪裡找到像這裡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
她焦急了,對自己壓根兒沒想到要請假的不負責任行為也懊惱極了。「阿Pan,對不起,我得了重感冒,不是故意不上班。」她對阿Pan保證。「從今以後,我一定更加努力工作,阿Pan總監,你保我不要被開除,好不好?」
阿Pan扠起腰。「你先說,感冒又不是死了,為什麼不打電話來請假,如如也聯絡不到你?」
羅縵回憶起前天臥病在床時,在冷澤面前失態嘔吐的一幕,不禁歎氣。「唉,往事不堪回首。」
阿Pan被她的話語逗笑了。但她一向樂觀、開朗、充滿活力,難得口氣如此淒涼。他收起笑容,關心地問:「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羅縵欷吁。
那一定沒事了。「聽你的聲音滿有精神的嘛,今天下午就來上班吧。」阿Pan對站在門外,無聲催促他的麗瑤點點頭。「我現在要進錄音室了,今天可能都不會出來,你明天再跟我解釋好了。」
「不行啦,我今天還不能到公司。」
「好吧,那明天再來上班。」阿Pan縱容道。
他十分縱容羅縵,因為他相中她美麗絕倫的臉孔、傲人的身材、清新開朗的氣質,和甜美的聲音。她若肯當明星,絕對會是一顆最閃亮的新星。只可惜,他怎麼遊說,她就是對成名沒興趣。
天知道,她多不識好歹,全台灣沒有上萬至少有上千名少女希望擁有她擁有的機會。不過話說回來,全台灣要找出像她那麼亮眼的少女也是屈指可數。
雖然遊說不成,但他還是很喜歡她。不是男女間的感情,他還不至於喜歡一個比他小十四歲的女孩。他是喜歡她的可愛,並拿她當妹妹般疼愛。每天到公司看見這麼亮眼的女孩,精神都振奮起來了。
羅縵感覺他想收線的樣子,急忙阻止。「等一下啦,阿Pan,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請教你。」
「小美人,我很忙耶。」
「等一等嘛。」羅縵急忙把自己的問題搬出來。「阿Pan,微雨的曲子都交給你製作,所以你一定知道微雨就是冷澤,對不對。」
「這……」
「不用隱瞞了,我都知道了。事實上,我就在冷澤家,冷澤就是我的男朋友。」她驕傲地說。
「冷澤是你的男朋友?!」阿Pan驚訝地張大嘴喊出聲。
「嗯!我想問你,真正的微雨是誰?還有,你知道冷澤最近作了一首很憂傷的曲子,他是為誰而作的?」
「你說你成為冷澤的女朋友?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阿Pan還在消化這個驚人的訊息。
羅縵回想了一下。「十天前吧。」
難道……阿Pan露出神秘、詭譎的笑容。
「阿Pan,快點說嘛。」羅縵怕他一會兒推托便不告訴她了。
「咦,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嗎?你應該是最瞭解他的人呀,怎麼還要問我。」阿Pan故意逗她。
她是冷澤的女朋友……可能嗎?他太瞭解冷澤了。依他看,冷澤把她當成暖床的女人還差不多。
不過,之於羅縵對冷澤的影響……她一定能擄獲冷澤冰冷的心。
「阿pan,求求你,跟我說嘛。」
「你真的喜歡冷澤嗎?」
「喜歡?」羅縵嗤道。「拜託,是愛。從六年前開始,我的心裡就只容得下冷澤一個男人。」
「好吧,我告訴你。」阿Pan說。「小雨,她本名叫張微雨,但我們都叫她小雨,就是冷澤過去的女朋友。」
原來不是下雨了,冷澤喊的是「小雨」。羅縵的心因弄明白這件事而痛了起來。
「他們念同一所大學,冷澤幾乎是第一眼見到小雨就對她展開追求。小雨是中文系的系花,很美麗,也很有才華。他們兩人很相配,冷澤作曲,小雨填詞。不論在外貌或才華上,他們都是最登對的。
在兩人同居一年多後,也就是四年前的一個夜裡,小雨為了幫冷澤買藥,不幸發生車禍而去世了,冷澤很傷心並且自責不已,從此一蹶不振。」
「原來如此。」羅縵心痛地低喃。其實她早就猜到如此了,但親耳聽見時,仍然震驚不已。
那首曲子那麼憂傷,冷澤臉上的傷痛是那麼深沉。他對張微雨的那份愛,至今仍是那麼深啊。
「太傻了。」羅縵喃喃地掛掉電話。
「掛我電話?!」阿Pan倒是完全不介意,微笑地放下聽筒。他衷心希望,羅縵充滿活力的生命能夠注入冷澤消沉已久的生命。
***************
羅縵門也不敲地走進冷澤的工作室。
「你進來幹什麼?!」冷澤從沙發床上站起來,冷冷地質問她。
「冷澤,張微雨的死,不是你的錯。」
「你怎麼知道她?」
「阿Pan告訴我的。」羅縵走到鋼琴前,揚著美麗的眸與他對視。她沮喪地發現,他的雙眸更加冰冷了。
「不管是我或微雨,都不關你的事。」冷澤漠不關心般,踱步到落地窗前,不再看她。「我希望結束我們的關係。」
她臉色刷白了下來。「你的意思是分手?」
十坪大的工作室因她的反應而變得悲意沉沉。
「嗯。」他煩躁地爬梳頭髮。
「你不覺得你對我太殘忍了嗎?」
他倏地轉過身,微怒地衝口而出,「我並沒有要求你留下來為我做什麼,一切都是你自願的。」
「為什麼?就因為已死的張微雨嗎?」她氣得顧及不了她在兩人之間努力培養的感情。「你不喜歡我嗎?張微雨已經死了,而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難道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為了死去的女友一蹶不振,你以為這算什麼?大情聖嗎?哈,這個世界沒有夢幻的大情聖了,只有現實的生活。
天知道,這個世界是多麼美好。每個人都付出生命的熱情工作,而不是像你一樣,為了逝去的女友,放棄這個美好的世界、放棄你的音樂、你的歌唱事業,你的熱情。一張臉除了冷漠還是冷漠,難道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打動你嗎?
其實,你的冷漠根本就是逃避現實。這樣的作為,是懦夫的作為。因為在現實生活中,人必須堅強,不管遇到任何挫折都要勇往直前。
你呢?你只有自己的世界,活在過去,活在張微雨死亡前的世界,創作一大堆過時的爛歌曲。」
「說夠了吧!」冷澤怒吼地打斷她。「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對我說教?說別人之前,怎麼不看看自己。你為什麼跟我上床?」
「因為我愛你。」
「愛?!」他冷酷地取笑她。「為了愛我,所以在氣溫十多度的低溫下泡冷水澡?這不是愛,是笨!」
「我沒有……」她當然是極力否認。但被他發現了,而且還被他這麼恥笑,她雙眸泛起熱熱的霧氣。
他哼笑了一聲。「對了,還有你愛說謊的毛病。」
「我沒有……」她心虛地否認。
「你敢說你還是羅氏董事長的千金嗎?」
「我……」
「別費力再編織謊言了。我親眼看見你在『星球唱片』上班,而且很不巧的,羅氏董事長的千金羅莎莎小姐,上周剛好到我家作客。」
羅縵噙著淚、咬著唇解釋。「我只是想,如果我是千金小姐,你一定不敢欺負我,會更加珍惜我。而且,是你自己說沒錢養我,我不要你因為我而有金錢壓力。」
「總之,你說謊了。」他漠視她的淚水,逼她離開。「抱歉,我不喜歡和愛說謊的女人交往。」
「難道我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沒有。」他轉身,無情地背對她。
「你的冷酷真教人害怕。」她以陌生的眼光盯著他的背。「或許有一件事你說對了。過去,我一點都不瞭解你,所以笨得迷戀你。現在,我瞭解你了,並且發現你根本不值得我愛你。
我決定離開你,不是因為被你趕走,而是因為我無法忍受你的冷酷。同時,我無法相信有任何女人可以忍受你的冷酷,尤其是溫柔又多情的張微雨。」
她看見他的背僵硬了一下,她嘗到傷害他的快感,然後在開門之際,她轉回身,帶著冰冷的笑容,殘酷地又道:「你確定張微雨嘗到戀愛的滋味了嗎?而不是像我一樣,被你的冷漠傷害。」
羅縵關上他的公寓大門時,全身虛軟地癱在地上,傷心地哭了。為這一段長達六年的愛慕流淚,為真正失去他而傷心。
剛才在他面前,她的堅強是偽裝的啊。她不想傷害他,可是見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就衝動地想傷害他。
其實,她還是好愛、好愛冷澤。這就是愛吧。不管他說了什麼傷人的話,不管他多麼看輕自己,她依然愛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31:18
第六章
午夜 PUB
阿Pan在吧檯邊找到冷澤。「冷澤,抱歉,今天的新人有點笨,怎麼錄都不對勁,才會拖到這麼晚。」
「不要緊。」
阿Pan在他旁邊坐下,向酒保點了一杯酒。「什麼事把我找出來。」
冷澤笑了笑。「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阿Pan不以為然道:「我們已經好幾年不曾一起喝酒了。乾杯。」
「乾杯。」冷澤舉杯一口仰盡。
「好小子,原來你的新歡竟是羅縵。原來,她就是那個改變你的俏女郎。」阿Pan由衷發出笑聲。
「我不想談她。」
「怎麼了?」阿Pan吃了一驚。
「沒什麼。」
「你沒對她做什麼吧?」阿Pan心驚地問。他害怕羅縵會被欺負了。
「做什麼?」冷澤開玩笑地問:「你在問我有沒有把她大卸八塊?」
「你們吵架了?」阿Pan小心地問。
冷澤眉頭皺了一下。「我找你來是談公事的。」
「好吧。」阿Pan打住自己的關心。
「我決定接手總經理一職。」
「真可惜了你天生的魅力和創作天分。」在得知羅縵對冷澤也莫可奈何時,阿Pan竟有些生氣。「你和羅縵也算一對,你們兩個都同時擁有天生吸引人的魅力和外貌,卻都沒興趣在表演工作上。」
「你在說什麼!」冷澤輕斥了聲,悶頭飲酒,沉默地表示不想談這個話題。
「Hi!Nice to meet you.」一聲嬌滴滴的女音插入他們的談話中。一名穿著火辣辣、艷紅色性感禮服的噴火女郎走過來向冷澤搭訕。
冷澤沒回頭,但感覺得到一隻纖細的小手搭上他的肩膀,加上熟悉的詞句,他猛回頭。不是她……在見到陌生的女人瞼孔時,冷漠的臉孔嚴肅了起來。
噴火女郎撅起紅唇大膽地開口邀請,「我有一件東西放在樓上的旅館,忘了拿出來,你陪我上去一下好嗎?」
「我還有朋友在,你先上去吧。」冷澤接過她塞進他手裡的鑰匙之後,便冷酷地沒再多看她一眼。
「我等你。」噴火女郎轉身離開。
「真羨慕你,艷福不淺。」不同於冷澤的冷酷,阿Pan好色的眸緊盯著噴火女郎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電梯裡。
「喜歡她嗎?」
「很不錯的女人,看起來不像隨便的女人。可惜她找的人是你,不是我。」阿Pan遺憾道。「若今天我一個人來,她惟一的選擇可能就是我了。唉,沒辦法,只要是視力正常的女人,在我們之中一定會選擇你。」
他們都是單身漢,歡迎女人熱情的邀約。但冷澤個性較冷酷,就算面對再美的女人也不會來者不拒;而阿Pan則玩世不恭,對美人沒有免疫力,來者不拒。
「給你吧。」冷澤把噴火女郎留下的鑰匙丟給他。
「謝啦。」阿Pan欣喜地接受。
兩人沉默地喝了幾杯酒。
阿Pan不斷偷瞄冷澤,他不會傻得看不出冷澤冷酷的外表下隱藏的煩惱。他開口引導話題。「過去,你外表冷酷的氣質,吸引成千上萬的歌迷,她們為你瘋狂。可是,你的優點對你的女人來說,卻是一種缺點。」
「嗯?」冷澤微訝地看著他。
阿Pan拍拍好友的肩。「喂,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像你這樣再不說話,我可要上去享受美人恩了。」
「你一直是我和小雨的好友,你……」冷澤喝了一口酒,才再度開口。「你認為,小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快樂嗎?」
「怎麼說呢?」阿Pan很高興看見冷澤肯走出自己的世界,而這一切都是從認識羅縵開始。羅縵對冷澤而言,真的無足輕重嗎?
冷澤雙手握著酒杯,默默等阿Pan再度開口。
阿Pan沉思片刻之後說:「小雨不曾對我說過什麼,但我看得出來,小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幸福。」
「幸福……」冷澤低喃著咀嚼這兩個字。淡漠的英俊臉龐下,看不出來他內心情緒的波動。
「對,幸福。」阿Pan誠摯地說。「但我不覺得她快樂。」
「咦?」
阿Pan歎口氣,把心中的感受誠實地說出來。「你知道她多怕你離開她,時時刻刻都在意你的感受嗎?有你外表這麼出色的男友,她的擔憂是難免的。」
冷澤急著解釋。「可是我愛她呀。」
「但她並不知道。」阿Pan武斷地打斷他。「你太冷酷,從不把心中的感受說出來。
當時你們的年紀都還很小,小雨又是個外剛內柔的女孩子,即使她有什麼委屈也不會對你訴苦,因為你當時也太忙了,她不忍心增加你的煩惱。也或許,她說了也沒有用,因為,你太自我、太……冷酷了。」
冷澤僵硬地坐在位子上。羅縵那段話:「你確定張微雨嘗到戀愛的滋味了嗎?而不是像我一樣,被你的冷漠傷害。」像魔音一樣纏著他。
「抱歉,我的話或許太武斷了。戀愛是兩人之間的事,只是小雨已無法活著對你說出她真正的感受。但那已不重要了,不是嗎?因為小雨已經是過去式。我認為羅縵真的很適合你,好好把握。」
阿Pan嚴肅地說完之後,又捺不住玩世不恭的德行,帶著輕浮的笑容站起來,「抱歉,我不能讓女人等太久。」他丟下冷澤,一個人離開。
***************
第二天早上,羅縵準時上班。一早就被伊麗瑤念個半死,直到公司人員到齊,伊麗瑤對所有人宣佈正式總經理到職一事,她已沒心情聽伊麗瑤的長篇大論,也沒心情參與公司同事雀躍的討論。當然,大家也因公司這項重大變更,紛紛熱烈討論,所以沒人發現羅縵的壞心情。
九點三十分,阿Pan神清氣爽地走進公司,一眼見到羅縵就叫住她。「小美人,幫我泡杯咖啡進來。」
愉快地命令完,他吹著口哨往一直空著的辦公室走去,他得去幫冷澤打點打點新的辦公室。
一會兒,羅縵端著咖啡進去。一關上門就開口警告阿Pan,「不要提到冷澤這兩個字,我和他已經風馬牛不相干了。」
「哦,是嗎?」阿Pan微笑地看了眼羅縵背後無聲進來的人,再將視線調回她身上。
「想必你的兩位美人朋友安慰了你一整夜吧。」
「才怪,陸羚到泰國出差,葉芳跟老公去了日本,昨晚只有我一個人。不過,我為什麼要她們安慰?」羅縵高傲地哼了聲。「冷澤簡直就像個活強屍,和他分手,我開心極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尋找新戀情了。」
「那你的眼睛為什麼像貓熊,黑了一圈?而且一臉慘兮兮,惟恐天下人不知你失戀似的。還說開心,騙肖?!」阿Pan糗她。
羅縵假裝沒聽到他的話,緩緩靠近阿Pan,俯頭研究著他,親近得幾乎是在他的臉上吐氣,「總監,你也算是個黃金單身漢。怎樣,有沒有興趣和我上床呢?下班後,到我那或到你那,由你選。」
「拜託,小美人,我這種老人家經不起刺激的!」對小妹妹的挑逗,阿Pan只想打她一頓屁股。不過,看來有一個人更想那麼做。
「怎麼個經不起刺激呢?」羅縵第一次看見阿Pan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好玩地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雙臂勾上他的脖子,噁心地說:「親愛的Pan Pan,你,從不曾幻想和我做愛嗎?」
阿Pan看著冷澤黑著臉朝他們倆走過來,連忙把羅縵推下他的大腿,哇哇大叫:
「哇,有一個人要來揍我了!」
「誰?」轉身看見冷澤,羅縵的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
「羅小姐,這裡是公司,請自重。」冷澤臉色嚴厲、冷冷地警告她。
反應過來後,羅縵萬分生氣地一手扠腰一手指著冷澤。「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美人,從今以後,冷澤是我們公司新上任的總經理。」和羅縵完全不同的反應,阿Pan呵呵笑著介紹。他高興地看著冷澤極力隱藏,但實則已接近失控、準備大打出手邊緣的模樣,這是前所未有的精采表情。
「我不信!」羅縵幼稚地喊。
「你們兩位好好聊聊。」阿pan大笑地走出去,把辦公室還給他們兩個。
羅縵迎視冷澤冷傲的眼神,生氣道:「真是太不幸了,我還以為可以永遠不用再見到你那張冷酷的臉了呢。」
冷澤也不認輸地反譏:「原來潑猴型的女人,才是你的真面目。」
「對,這就是我原本的個性。」羅縵走到他面前,目光咄咄逼人地瞅著他。「怎麼樣?你管不著。」
她心中其實好難過,就算她對他百般溫柔、萬般討好他又有什麼用,他的眼中依然沒有她。
「你的個性如何,我的確管不著。但請你不要在我公司露出蕩婦的本性,勾引我公司的員工。至於下班後,你高興做全公司男人的公共廁所我也不會干涉你。」冷澤被她徹底地激怒了,說話才會這麼惡毒。
想想昨晚,他還因思念她可愛的笑臉、溫柔的深情、純潔的身體搞得一個晚上不能入睡。可是一早來到公司,就看到她勾引阿Pan,對她所有的好感,全都消失無蹤,反而覺得她下賤極了。
「冷澤,你太過分了!」羅縵不敢相信地瞪著他。她昨天是為誰哭了一整天?又是為誰心痛了一整天?
「以後,對我說話要必恭必敬。你別以為和我上過床,就可以在公司中享有特權,我不會對你另眼相待的。」冷澤鄙視地看著她。「哦,不。我會好好盯住你,不會讓你有機會在上班時間勾引公司的男同仁。」
「冷澤,你太沒風度了,分手就分手,為什麼說話要這麼惡毒?!」她快步走近他,舉起手欲甩她昨天就該甩他的一巴掌。
冷澤反應迅速地抓住她的手,並且蓄意弄痛她,是為昨天因思念她而失眠的笨蛋行為取得些許平衡。
「我惡毒嗎?不,是你髒。」他甩開她的手。「我碰你都嫌髒。」
「冷澤--」羅縵揉著紅腫的手腕,氣得說不出話,只能任由眼眶中不爭氣的淚水蓄積。
「以後沒有我的准許,不准進我的辦公室。否則,我會認為你是來勾引我的。」冷澤嚴厲地警告她。
「勾引你?!」羅縵羞憤道。「除非我變成一隻小狗才會勾引你!」
「出去,認真工作。記住,我會盯著你。」
「不用你盯,我也會認真工作!」羅縵哭著跑出去。
公司的人都還在熱烈討論中,羅縵一個人躲到廁所,可憐地擦乾眼淚,補完妝後才走出廁所。她不要冷澤看見她的傷心。
待羅縵回到辦公室,立刻被公司同事圍住。
「小縵、小縵,我們聽阿Pan說,新任總經理冷澤就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賈如如第一個問。
「笨,阿Pan說的,還會有假嗎?」男同事趙信一拍拍賈如如的頭。
「對嘛,我們的大美人足以匹配冷澤。」另一名男同事錢慕二也是冷澤的忠實歌迷,而且非常崇拜冷澤的酷。
「哇,未來總經理娘,別忘了給我們加薪啊。」
一群人開始圍著羅縵熱烈起哄,公司中不管是男是女,都當羅縵是好朋友。但此刻,沒人發覺羅縵的苦臉及可憐的憔悴狀。
「羅縵!」
「有。」羅縵反射地響應伊麗瑤的叫喚,起身轉過頭,面對冷澤冷得嚇人的眼眸時,不禁在心中哀叫。
冷澤無視其它人,凶巴巴地警告羅縵。「羅縵,記住,現在是上班時間,不准在公司帶頭起哄、偷懶、聊天。」
這種情形,為了同事,羅縵只得自認倒霉,乖乖低頭賠不是。「對不起,小女子以後不敢了。」
眾人被冷澤的冷語,及羅縵的沒地位驚得齊聲驚呼。
羅縵以尷尬的眼神向諸位同事賠不是,同時也無言地傳遞給他們知道:其實,她不是未來總經理娘,而是最有可能被炒魷魚的危險分子。
諸人一眼即明瞭現下的情況,一秒之內即做鳥獸散。
「羅縵。」伊麗瑤叫她。
「是。」
「你的工作是全公司同仁中最輕鬆的。」伊麗瑤趾高氣揚地說。「所以,你要盡力支持總經理的工作,知道嗎?」
有沒有搞錯?在公司中羅縵擔任文案一職還要兼行政助理,是因為她工作能力強,一人抵兩人用,而不是她工作最輕鬆。
羅縵晃頭找救兵,只看見同事們一個個內疚地低頭假裝忙碌,而不見惟一能夠幫她的阿Pan的蹤影,她只好識相地點頭。「是,知道了。」
待冷澤和伊麗瑤回辦公室後,公司同仁才又朝羅縵靠攏過來。
「小縵,你不是冷澤的女朋友、未來總經理娘嗎?」賈如如代表大家問。
羅縵可憐兮兮地看著大家。「我們分手了。」
「噢!」眾人皆為羅縵歎氣。
「噢,真沒風度的男人。」賈如如為羅縵抱不平。「分手了就對你這麼凶,他還是不是男人呀。」
「對呀。」羅縵直點頭,如如真不愧是她的知音。
其它人也為羅縵抱不平。「沒關係,小縵,冷澤這麼欺負你,你放心,我們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謝謝,謝謝大家,我知道你們對我好。不過,我知道你們的心意就夠了。」羅縵反過來安撫他們激動的情緒,邊說邊緊張地盯著冷澤辦公室的門扉。「現在快過年了,我不能害你們考績受損,或是還沒領到年終獎金就被開除。」
此話一出,同事們又在一秒之內做鳥獸散了。
就在同事剛好散開的同時,冷澤的聲音出現了。「羅小姐,麻煩進來我的辦公室一下。」
「是。」羅縵在同事的同情目光中,走進冷澤的辦公室。
她一進來,冷澤就嚴厲地說:「我說過的話,你把它當耳邊風嗎?我一轉身就帶頭聊天、偷懶!」
她反駁,「問工作上的問題也不能嗎?」
「有什麼問題就來問我,不要影響別人工作。」
「你剛上任,知道什麼?」羅縵倚老賣老詛咒他,「告訴你,總經理不是那麼好當的,尤其你根本沒有經驗,小心被屬下爬到頭頂上。」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想--是自身難保了。」冷澤笑著把工作丟給她。「把這些資料鍵入計算機,下班前做好。」
「這個……」她瞪大眼睛,翻閱著他遞過來的工作,愈翻到後面,她的指頭顫抖得愈厲害,被嚇得口吃說不出話。
「是的,麻煩你。」他溫和地笑著,如同一隻笑面虎。
羅縵的話終於順利地衝口而出。「這麼多,怎麼做得完?!」她的打字速度一分鐘一百個字,可是……幾百頁的資料,要打死她嗎?
「只要你省下聊天的時間。」他不容置喙地將她打發出去。
羅縵從冷澤的辦公室出來後,再也沒有聊天的時間了。
下午五點,下班前,冷澤完成歌神張學凱的錄音工作,從A1錄音室回到辦公室。
「冷澤,拿去!」羅縵得意地將完成的建文件資料交給他。雖然她的手指頭酸痛得快斷掉了,眼睛痛得快流出眼淚、她也因背部神經痛得快哭出來了,但在冷澤面前,她仍裝出精神奕奕的樣子。
冷澤真的訝異極了。他是存心整她的,所以交給她十天份量的工作,但她竟能在一天之內完成!隨即的,他發現她顫抖的手指、幾乎張不開的眼睛,鐵石心腸也會為她的模樣心疼。
「別以為我好欺負,想整我,沒那麼容易!」羅縵高傲地甩頭離開他的辦公室,並且故意特大力關上門。
冷澤翻著羅縵建檔整理得井井有條、整理齊全的全新資料,突然對她產生好感。
看來她不是一個花瓶;也許……是他誤會她了。
他陡地起身,心情豁然開朗地朝門口走去。他要給她一次機會,說明她和阿Pan到底有沒有曖昧的情事。
但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竟是羅縵和張學凱的法國式熟吻!
這下子羅縵真的糟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31:36
第七章
接下來的日子,羅縵過著進入「星球唱片」以來,最難捱的日子。她像是賣給公司的奴隸,每天被冷澤要求加班。一星期工作七天,一天工作十二小時,鎮日苦哈哈地埋首於辦公桌前,做著冷澤吩咐下來,對她本應是額外卻變分內的工作,每一分鐘都不得閒地努力工作著。
有好多次,她忍不住想自己炒冷澤的魷魚。但公司最近推出的歌神張學凱和新人任玲玲的CD大賣--冷澤創作的動人歌曲是造成狂賣的主因,所以大家預期今年的年終獎金會很多,她只得忍了下來。
最氣人的,是冷澤彷彿是天生的領導人。對外,他作出好聽的歌使公司賺大錢,還簽下港、台兩位天後的合約。
對內,將公司的每位員工制得服服帖帖的。他對公司女員工溫柔、有禮,他優雅的紳仕之風和英俊的外貌立即迷倒了整棟大樓內的女性。他對男同事則大方、慷慨,常請喝酒、唱歌。他炫人的魅力很快席捲公司員工的心。一點也沒有她當初預期的,初接重任的他會生澀得不知所措,或會被公司同事騎到頭頂上。
漸漸的,同情羅縵的人少了,傾心於冷澤的人多了。但還是有些死忠於羅縵,令她欣慰的好友。
「可憐的小縵……」這句話,成了賈如如同情羅縵的感歎詞了。
這一天午餐時間,死忠支持羅縵的賈如如、趟信一、錢慕二全陪羅縵一起吃便當--因為羅縵太忙了,沒空外出用餐。
由於公司大頭人物都不在,其它人都出外用餐了,所以大夥兒毫無顧忌地高談闊論起來。
「小縵,這樣不行的。」賈如如同情地撫摸羅縵日益消瘦的臉頰。
「小縵,你要反擊!」趟信一高喊。
錢慕二支持地附和。「對,你要反擊!」
「算了,這是我的命。」被折磨多日,羅縵的志氣已被磨光了。「我決定等過完年、領完年終獎金,我就要自動辭職了。」
「小縵,別這樣嘛。你離開公司,我會很無聊耶。」賈如如想到好友要離開公司,就想哭。
「我不准妳走!」阿Pan出聲大斥。
阿Pan不知何時加入他們,但阿Pan被視為他們的人,所以他們都歡迎阿Pan進入他們的圈子。
阿Pan微笑地對他們幾個打過招呼後,繼續發表高論。「你是辦公室燦爛的陽光,一天沒看見你,我就沒精神,所以你絕對不能離開公司。」
「對。」眾人紛紛應和。「阿Pan總監說得對。」
「是嗎?」羅縵以一臉憔悴的面容轉向大家,可憐兮兮地說:「你們看我這個樣子,還燦爛嗎?」
「好可憐的小縵……」趙信一搖頭可憐道。「的確一點都不燦爛了,反而像臭水溝裡的爛泥。」
「阿Pan,你幫幫小縵嘛。」賈如如替小縵求情。
「冷澤一固執起來,誰也拿他沒轍。我幫小美人,搞不好他連我也炒魷魚了。」阿Pan誇張地說。
「那怎麼辦?!」眾人齊聲驚呼。
「唯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阿Pan隱藏住老奸巨猾的奸笑。
「什麼辦法?」眾人齊聲驚問。
「美人計。」阿Pan得意地說。「解鈴還需繫鈴人,叫小美人再次勾引冷澤,讓他變成她愛情的俘虜。」
「我不要!」羅縵聽了之後大叫。
「好耶、好耶!」眾人聽了之後卻大力拍手。「妙計、妙計。」
「我才不要!」羅縵再度大喊。
阿Pan咄咄逼著她詢問:「小美人,難道你就甘心被冷澤惡意玩弄後,又被拋棄嗎?」
羅縵倒吸了一口氣。「當然不!」但情況是這樣子的嗎……好像是。
「被冷澤拋棄後,還被他欺負、折磨,你服嗎?」
「當然不服。」
「你不想報復嗎?」阿Pan看出她的猶豫,立刻補充激勵。「現在,你還在公司內,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做你的靠山,幫助你。等你出了公司大門,你可就沒機會報復他,而要遺憾終生囉。」
「對,我要報復。」羅縵的志氣被激勵到最高點。「我要再度誘惑他,讓他再度臣服在我的腳下,然後,再狠狠地拋棄他!」
***************
是日下午,羅縵在惟恐天下不亂的同事們鼓勵的目光下,被送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她載著眾人的期望屏息敲門。
「請進。」冷澤抬眼看了她一下。「是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情麻煩你。」說著,他把一大疊工作丟到桌前等她來拿。
當她再度看見冷澤不假辭色、冰冷地丟給她一大堆工作時,她就知道自己絕對無法勾引他了。被他無情折磨、還要請他吃「豆腐」,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但……忍辱負重。
她不要再被他像奴隸般使喚來使喚去了。她要奪回尊嚴!換她耍他了,直到領完年終獎金後,就狠狠拋棄他。
她繞過辦公桌,目光燃著決心之火。人說愛恨只在一瞬間,她在心中高喊:我要報仇!
「你幹嘛?」冷澤本來頭也沒抬,察覺出氣氛怪異後才抬起頭,竟在身邊尋找到她的身影。
「澤,我好想你。」她旋轉他的座椅,不待邀請一屁股橫坐在他的大腿上,伸出藕臂強拉下他的頭,湊上唇獻吻。
冷澤自從羅縵離開之後就沒找過女人,加上新接掌公司面對的壓力……在情慾與工作的雙重壓力之下,他飢渴地與她做唇舌交戰,他的雙手毫不溫柔地撫摸她自動送上來的嬌軀。
羅縵在他的口中呻吟,不為慾望,而是他的手勁弄痛了她。
「怎麼了?」他離開她的嘴,聲音低沉沙啞地問。
「你的手弄得人家好痛。」
「對不起。」冷澤柔聲道歉,雙手繞到前頭解開她襯衫的鈕扣,拉下她的內衣,兩隻手的手指頭分別揉搓雙乳上的蓓蕾。
在明亮的辦公室內,他的動作顯得如此淫蕩。羅縵雙頰紅透地看著他手指的動作,乳房在他的挑逗下無助地膨脹、顫動。
她感覺呼吸困難,想要掙開他的環抱,爭取新鮮空氣。但她被他如鋼的手臂緊緊環住,絲毫不能動彈。
直到他再度開口,她才領悟自己被箍制住了。
「為什麼掙扎?你不是來勾引我的嗎?」冷澤的聲音雖然溫和,但全身壓抑的怒火由手指加重的力道傳到她的骨髓中。
「我……」不用看他臉色,就知道自己完全失敗了。她本來好像是成功引他上勾了,但實際上是被他耍了。她這輩子還沒這麼丟人過!她寧願不要年終獎金了,她要立刻辭職。「我不要玩了,放開我!」
「不想玩?你以為想玩就可以來,不想玩就可以走嗎?」
她丟臉地說不出話。
「我倒想繼續。」被她的無恥激怒了,冷澤粗魯地把她的窄裙撩到腰間讓她跨坐,並將椅子推前將她困在桌子與他之間。她豐滿的胸脯高高聳立在他的眼前,他傾頭用唇攫住一隻鮮嫩艷紅的蓓蕾。
「放開我!」她的上身被他的大掌牢牢箍住。她急欲掙扎,但不知怎地,她竟支配不了自己的身軀,她覺得上身更加柔軟地想揉入他的掌中。
小雨去世以後,他從不勉強壓抑男性的慾望,所以有過許多女友,他也不是第一次和羅縵有如此親密的接觸。但今天,他彷彿第一次碰觸到女人,著迷地仔細觀察她女性身軀在他手指、唇齒的挑逗下細微的變化。那美麗的姿態,就像一朵含苞的花朵羞澀地冉冉綻放。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了喔。」羅縵聰穎地察覺自己只有嘴巴還有自我意識,於是善加利用。「你別忘了,我們在你的辦公室,門外有十數名的同事!」
他非但沒有受到威脅,還狂妄地笑了出來。「如果你想讓他們看見你這個樣子,我也沒意見。」
「你!」她卻快哭了出來。
「玩火自焚,你一定沒嘗過,所以才敢玩。」她不該勾引每個男人,他要給她一點教訓。
這個冷澤和她記憶中的不一樣--他溫柔、紳仕、尊重女性……現在,他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一面呢?不顧她的拒絕……
「不管怎樣,我就是不想再和你做愛了,放開我!」
「不要走,給我,好嗎?」變成他勾引她了。在推開她之前,他邪惡地想再回味一次她順服的滋味。
她驚愕地瞪著他,看出他眼中惡魔般無情的詭計之後,她拒絕。「不!」
「反正你的身體是大眾的,我不玩白不玩。」他的嘴再度攫住她胸前的渾圓,愛憐地伸出舌舔舐吮咬顫動的乳白肌膚和乳峰。
羅縵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那麼過分的話。「我真的要喊了!」她的話語一字比一字微弱。
在她張口的剎那,他把兩根手指頭伸進她的唇內阻止她、並挑逗她,而另一隻手則由後臀悄悄滑進她的底褲……
她畢竟還是愛冷澤的……她知道,反應他的不只是自己的身體,她的心也在他的碰觸下,一簇愛苗變成熊熊大火。
這樣挑情的愛撫,冷澤從來不曾對她這麼做過……
「你現在要我嗎?」冷澤從她的胸前抬起頭,陰騺地問。在慾望與理智的掙扎中,他快被她美麗的胴體逼瘋了。
「嗯。」羅縵顫抖地說出自己的愛意,一如最初,為愛毫無保留地奉獻。
冷澤以超人的力量,在慾望中掙扎出來。他陡然起身,無情地任她滑落地上。「你以為我還會要一個每個男人都上過的公共廁所嗎?」
羅縵的大腦被他惡毒的話轟得一片空白。
冷澤煩躁地走向門口,並在開門後回頭警告她,「別再試圖勾引我,否則,我到法院告你對上司性騷擾。」
他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話無疑讓公司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使他更加煩躁地為她反鎖上門,低著頭避開眾人好奇的目光走出公司。
「冷澤,你給我站住!」阿Pan火冒三丈地在電梯間攔住他。「為什麼對羅縵說出這麼殘酷的話。」
「星球唱片」的人追在阿Pan後面。
「我不想說任何話。」冷澤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漠地按下電梯。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最近對羅縵那麼無情?」
冷澤不耐煩地轉過頭,對阿Pan低吼:「我說過,我不想說話。」
「你混蛋!」阿Pan掄起拳頭。「我要幫羅縵揍你。」
他們的爭執已吸引出同樓層「費氏財團」另外兩個部門的人。
「小縵,小縵!」賈如如大叫地追著衝出辦公室的羅縵。
淚眼模糊的羅縵在電梯間不期然遇見冷澤,想也不想地甩他一巴掌,還以顏色地侮辱道:「有你這種下流老闆,我不幹了。」
電梯剛好開啟,羅縵哭著隱身入電梯。
阿Pan用力板過冷澤的身體。「你給我說清楚,羅縵是哪裡得罪你了?!」
冷澤愈是不說話,阿Pan愈是生氣。
他挑釁地大力推打冷澤,「你不覺得自從你認識羅縵以來,你改變了很多嗎?變得有感情,而不像以前總是冷著一張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得罪你般。她開朗的個性,無形中也把你帶出小雨的世界。她全心全意愛你,你為什麼對她那麼殘酷?難道你也要像對小雨一樣,看不見羅縵為你的付出嗎?」
「她愛我?!」冷澤終於忍不住,伸手打掉阿Pan的手,生氣地低吼:「她要是真愛我,就不會四處勾引男人!」
「羅縵勾引男人?!」阿Pan彷彿聽見天大的笑話般,大笑了聲。
「她勾引你,你不會否認吧。」冷澤鄙視地移開目光。
「她鬧著玩的!」阿Pan為羅縵辯解。「她就是這種可愛的個性。」
「可愛?」冷澤斥責道:「有哪個正常男人會拿她的行為當『可愛』?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對她的邀請像惡狼般撲過去。」
「喂,你別暗地裡罵人。我可是正常的男人啊,所以我才不會拿一個小我十四歲的小妹妹的玩笑當真。」
阿Pan先行撇清自己的人格,才繼續為羅縵伸張正義。「羅縵她也不是對每個人都開這種玩笑的。就拿整棟大樓的男人來說好了,只要是未婚的都愛慕她,可是她連一根手指頭也沒給人家碰過,也不曾有過緋聞。她的純潔是有目共睹的。」
「我還親眼看見她和張學凱公然熱吻。」
「哇,哈!哈!說來說去,你是在吃乾醋。」阿Pan瞭解了,一反剛才的劍拔弩張,友好地拍拍好友的肩膀。「看來你對羅縵的誤會還真深。」他歎口氣才開始解釋,「張學凱是羅縵的表哥,那天,我們在學電視節目在玩接橘子遊戲。張學凱不敢跟別的女孩子玩,怕惹出緋聞,才找上表妹的。」
「咦?!」這麼說,他不就誤會她了!冷澤楞在原地,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
「還不快去把羅縵追回來!」
阿Pan把楞著的冷澤推入打開的電梯裡,冷澤掙開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喂,你不去追她!」
「如果我是女人,我被男朋友這麼惡意耍弄以後,絕不會回到他身邊的。」冷澤告訴他。
「那麼你要放棄她?!」
「不。」冷澤唇角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我要從長計議,讓她回到我身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31:55
第八章
午夜 PUB
「可憐的小縵。」葉芳為她搖頭。
「怎麼我們才出國不到兩個月,小縵就變成這麼可憐。」陸羚和葉芳雖不同時間出國,但昨天同時回到國內。
「我要報仇!」羅縵在好友面前立誓。「此仇不報,我就不是女人!」
「咦,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今生非他不嫁。」葉芳受不了地說。記得連她從日本打電話向她問好時,她還浪費她不少電話費說她今生非冷澤不嫁哩。
「鬼才要嫁他!」羅縵恨恨地說。
「我覺得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你應該先去想辦法釐清誤會才對。」陸羚冷靜地分析道。
「就算是誤會,也要給他一點教訓。」葉芳激動地說。「難道我們女人就這麼好欺負嗎?」
「對,我羅縵可不是弱小女子!」羅縵舉手高喊。「我恨他、我要報仇!」
「這該叫做:愛之深,恨之切。」陸羚這句話是對葉芳說的。
「嗯。」葉芳點頭。
羅縵也在咀嚼這句話,直到發覺她們這時候還在調侃她,她也調侃同去。「阿芳,這也是你對老公的愛情寫照,是吧?」
「是你的大頭。」葉芳嗤她。
「你們兩個一樣可憐。」陸羚拿起果汁啜飲,一派事不關己的冷靜自若。
「這就是戀愛!」羅縵一副這是她的心得的表情告訴陸羚。
葉芳也贊同。「陸羚,你太冷靜了,唐陸明也是。」唐陸明是陸羚的未婚夫。「我認為你根本沒有談過真正的戀愛。」
陸羚臉紅一陣,幸好PUB內燈光晦暗,否則一定會被她們嚴刑逼供。她其實--也有愛慕的人……除了未婚夫之外的男人。
她聰明地把話題移開她身上。「小縵,說說看你的復仇計晝吧。」
羅縵得意地嘿嘿笑,要她們兩個人的頭湊過來,細聲告訴她們。
葉芳聽完拍手大呼,「好耶,那你的傢伙可要準備齊全。寫真集、A書、錄像帶都要,聽說網絡上的色情網站也不錯。」
「我沒有計算機。」羅縵很得意自己的計畫。「不過寫真集我都買了,A書和錄像帶我也都租了。」
「乾脆……」陸羚開口。
其它兩人轉向她。「你還有更好的點子?」
陸羚一副老學究的表情說:「不如學電影『滿清十大酷刑』,賞他一頓鞭子,然後在他的傷口上灑蟲子。」
「哇!」葉芳大呼。「羚羚,你真是人面獸心耶!」
羅縵還真的在考慮,不過她帶著不捨的表情,結論說:「這好像太毒了喔,那很痛吧?」
「是不捨吧。」葉芳和陸羚都帶著意會的笑容說。
「才不!」羅縵極力否認。「如果他再不覺悟,我就真的鞭打他,然後不僅要在他的傷口上灑蟲子還要灑鹽巴!」
葉芳和陸羚有默契地默不作聲,只是抿嘴而笑。
羅縵發表完高論,口渴地灌了一口果汁後才徵求道:「羚羚,我可能要借助妳的神技喔!」
「嗯?」陸羚挑眉,無聲詢問。
羅縵俏皮地比了個偷雞摸狗的手勢。「你幫我開門。」
簡單一句話陸羚就明瞭了,她點頭。「沒問題。」
她從小就是個無師自通的開鎖神童,沒有她開不了的門。幸好她有誠實、正直的美德,否則她一定會成為第一流的神偷。
***************
「好了沒?」羅縵細聲問。
「一下子。」
「都半小時了,怎麼那麼慢?」葉芳細聲問。
「這個鎖是特殊鎖,不好開,我在總統府見過。」奇怪,一般平凡人怎麼會用這種鎖呢?
「那怎麼辦?」羅縵緊張問。「是不是開不起來了。」
陸羚抬起頭瞪她一眼。「沒有我開不了的鎖。」
「快開吧。」葉芳拿出手帕,像手術室中護士為醫師擦汗般,幫陸羚擦去額上的汗珠。
十分鐘之後,陸羚得意地小聲歡呼。「我就說嘛,沒有我開不了的鎖。」接著,門鎖無聲地開起。
「太棒了!接著該我出場了。」葉芳比羅縵還興奮。昨天在PUB時,主動向羅縵爭取迷昏冷澤的工作。不過,這個工作最好也由她來做,因為她從小學習芭蕾舞,步履輕盈得像隻貓咪。
一分鐘之後,葉芳大大方方地打開大門,歡迎她們進入。「請進吧,兩位美麗的小姐。」
「真的迷昏了?!」羅縵興奮地跑進冷澤的房間,看見昏迷躺在床上的他,竟興奮地跳起來。「太棒了!」
「冷澤也滿厲害的,在最後一秒鐘,他的眼皮抬起來了呢,嚇了我一大跳。」葉芳告訴她們。其實她心中有些驚訝,因為冷澤那一瞥的眼神像極了她老公的,好像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一個人。
「哼,再怎麼厲害也被我們聊手制伏了。」羅縵笑笑地轉向她們。「兩位大姊,你們……是不是該走了?」
「喂,太現實了吧,過河拆橋。」葉芳不滿道。
「阿芳,算了,原諒她吧。」陸羚笑笑地說。「你沒看見小縵已經迫不及待執行復仇計畫了嗎?」
「哪,這給你。」葉芳從皮包裡掏出一根東西給羅縵。
「皮鞭!」羅縵睜大眼睛接過來。「阿芳,你真變態,有這種東西!」
「變態的是羚羚。」葉芳得意地說。「我後來覺得羚羚的主意很酷,怕你臨時想用又沒工具,所以就幫你買了。」
「不用,妳自己拿回去伺候老公吧。」羅縵從自己的工具包掏出一根一樣的東西。
「你看,我自己買了。」
「你們兩個真是……」陸羚翻翻白眼,受不了地說:「一樣變態。」
羅縵和葉芳一齊朝她做鬼臉。
葉芳看看手錶,哎唷,她也是把老公迷昏了才得以溜出來的。剛才陸羚開鎖花了太多時間,現在那麼晚了,搞不好他已經醒了。
「我先走了。」她幾乎是衝著出去。
「她幹嘛那麼急?」羅縵稀奇地問。
「誰知道?她一向和你一樣神經神經。」陸羚一次罵了兩個人。「我也要走了,妳自己保重。」
「這句話是祝福冷澤的吧。」羅縵笑咪瞇地為陸羚開門。
「是祝福妳。」陸羚提醒她。「記得要把手銬銬牢點,否則被他當場逮著,你就完蛋了。」
「放心。」羅縵笑地關上門。
***************
冷澤醒了,但冷靜地動也不動,傾聽四周的聲音。
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女人迷昏了他。綁架嗎?該死,她若以為她可以逃過法律制裁,她就錯了!
他死都記得那張罪惡的、美麗的臉。
等等,門輕輕被推開,輕盈的步履顯示來者是女性。接著,他感到不適--即使閉著眼睛,他仍然能夠感覺到有一雙熱切的眸子盯著他。
「冷澤,我看到你的眼珠子在動囉。」羅縵傾身,開心地發現。
冷澤猛然張開眼睛。「羅縵?!」
「正是我,怎樣?」羅縵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看見她熱情洋溢的笑臉真好!冷澤想起自己對她的侮辱,很高興沒對她產生影響。同時他也想道歉,他欠她的道歉。「我--」他開口,同時想坐起來,但手腕、腳踝卻因使力而產生劇痛。
他這才發現,他四肢大張地被銬在銅床上,他怒瞪上羅縵笑意盎然的眼眸!「是妳找人迷昏我!」
「對。」面對他的憤怒,她一點也不畏懼,高傲地宣告。「我要整你。」
「整我?」他驚愕了一下。
「對!」
「關於……昨天那件事。」
「昨天什麼事?」她故作瀟灑。「我已經忘了。」
「我很抱歉。」他低沉好聽的聲音流露出誠意。雖然現在他已發覺她根本不值得他的道歉,但怎麼說都是他的不對,所以他道歉。
她有些驚訝他的道歉,但她將那視為懦弱的表現。「你別以為低聲下氣地道歉,就可以讓我放過你。」
「我沒有低聲下氣。」他目光含諷地告訴她。「你最好立刻把我放了,我還可以不跟你計較。」
「你別作夢!」還敢威脅她!但她卻不自覺地坦誠她的羞辱,「我為你泡冰水、忍受你粗暴的侵犯、被你羞辱,這些帳終於可以一起算了。」
「哦。」冷澤對自己的處境很氣憤,這小女人太大膽了,竟敢銬住他,還不立刻放開他!於是說話也不留餘地,盡可能傷害她。「我可不承認自己該為前面兩項罪狀負責。畢竟是你笨才會泡冰水。跳上我的床的人也是你,我倒以為你享受了我這大明星的恩澤,是佔了便宜呢。」
「你!」她真想拿工具包裡的鞭子鞭打他,但天生愛好和平的個性使她強捺住火氣,她要以文明的方式羞辱他。她咬牙切齒發誓道:「我要你和我一樣感受到被人羞辱的感覺!」
冷澤嗤笑了一聲。他一點也不怕她會做什麼,只覺得好笑。
「你還笑得出來!」羅縵簡直氣得跳腳,氣自己還會為他的笑容發楞。不過,他的笑容真的很致命。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恐怕要哀求他笑給她看,而不是要報復他了。
冷澤納悶地看著她一溜煙跑出去。他還在納悶時,她又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卷大卷的透明膠帶。
看著她臉上任性的堅決,他有不祥的預感。「喂!」他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嘴就被膠帶封住。
「唔……」他的四肢劇烈掙扎,掙扎無用之後,他以殺人的目光瞪她。
羅縵被他眼露的凶光瞪得心跳跳漏了半拍,拍撫安定心胸之後,她才敢看他。「你放心,我不是殺人犯,不會殺你的,我只是……」
她不懷好意地從工具包中拿出一本寫真集,翻到他眼前。「我要教你慾火焚身,卻得不到滿足!」
夠毒吧!可是……怎麼他好像沒什麼反應?
「喂,這本是狂賣五萬冊的『甜心寫真集』耶!」她每翻一頁,都仔細觀察他眼睛和褲子裡的反應。
拜託,他還以為她想幹嘛?竟然……冷澤真想大笑!
在他眼前翻完後,羅縵自己拿起來看,頻頻驚呼。「拍得好美,不愧是攝影大師的傑作。甜心F罩杯的身材果然不是蓋的,好羨慕哦。」
在驚呼中翻完「甜心寫真集」,她瞪他一眼。「這麼養眼的寫真集都沒反應?你正不正常呀!」
冷澤白她一眼。他正不正常,難道她不知道嗎?
不甘心,羅縵又拿出另一本「楊敏敏寫真集」。這回,她和他一起看。「哇,好狂浪啊!啊,這張好撩人啊。」
翻到最惹火的那一頁,她立刻看他的反應。但很失望的,他眼眸冷靜如昔,連一簇小火焰也沒有。而她記得,他們在做……的時候,他不僅眼睛著火,全身都像一團烈焰呢。
翻完之後,她失望地看著他。「怎麼又沒反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她就坐在他的臉旁,這樣的角度讓他剛好盯住她的胸部,她的胸形相當美好,渾圓而飽滿。她的氣息淡雅且芬芳,迷亂他的注意力。
光是盯著她,他已經有反應了,只是她遲鈍地沒發覺,還彎身去換另一本寫真集。殊不知,她為何要準備那些,對他而言,她就是最強的春藥。
該死,他已經太久沒有女人,如果他是自由的,一定立刻撲上去。同時,他也懊悔昨天沒有利用她發洩,讓他死也死得瞑目。
他很快把視線調回寫真集上,免得她以為他真為那些無聊的寫真女郎動心。
羅縵賊笑地拿出新的一本。「我知道你為什麼沒反應了,因為你喜歡夢幻派,大色狼。」
「色狼?」他看她才像女色狼,每一本寫真集都看得津津有味,差點沒流口水。
「哇,好唯美、好夢幻喔,原來三點寫真也可以拍得這麼夢幻!不愧是可愛的瑄瑄。」她對每一頁都讚不絕口,直到最後,才注意到他無聊的眼神,彷彿她打擾他的睡眠似的。
「喂,你怎麼跟死人一樣。」她對他的反應,不滿意極了。
如果她在他面前跳脫衣舞,他一定會立刻產生反應。但他可不希望她真那麼做了,他可不想順她的意。
「沒關係,我還有辦法。」她走到電視機前放錄像帶,得意地坐回他身邊。「A片,我就不信你看了不會慾火焚身。」
她其實是睡眼矇矓,半睜著眼睛看不清什麼東西了,只聽見啊、啊叫的聲音。「好吵喔……」
他正欣賞著片中的驚悚片段,雖然是限制級,不過是一部有名的驚悚片。聽見她的聲音,不用抬眼也知道她睡著了。
從電影開始她沒反應就知道她想睡了,否則她一定會發現她放的是「人肉叉燒包」而不是所謂的A片。
她躺了下來,可愛的小臉近在咫尺。可愛的女人……和小雨是那麼的不同。
在被她強迫看了幾本寫真集之後都已經凌晨三點了。他打了個大呵欠,閉上眼睛,但沒有立刻睡著,他腦裡全是她可愛的笑瞼。
***************
一大早,冷澤就被膠帶撕扯皮膚的劇痛從睡夢中驚醒。
「放開我。」他不敢相信她又逼他看了一卷A片之後,還不肯放開他。而現在,他真想掐死她。
「你今早的火氣怎麼這麼大?」羅縵好奇地抬起頭,仔細研究他似乎比昨日英俊的臉龐。研究之後,下了結論道:「你的臉色好難看。」
他咬著牙,怒瞪著她,不肯說話,而冷汗涔涔自額角淌下。
「對不起。」她跳下床,不是因為怕他,畢竟他被牢牢銬住了嘛,眼睛瞪得像隻老虎也不會跳起來吃了她。她是想上廁所才離開床的,否則難得星期天,又是個冷冬,躲在溫暖的被窩裡最好了。
「啊!」在廁所門邊,她恍然大悟地回過頭。「冷澤,你是不是因為尿急,所以臉色才那麼難看?」
不用他回答,她看了眼冷澤射殺過來的怨怒目光就掌握住他的怨氣了。「對不起!我馬上回來。」
從廁所出來後,羅縵從工具包中拿出病人用的尿壺。
他驚訝地看著她。「你連這都帶來了。」
她帶著尿壺走近他。
他簡直無法相信她仍不肯解開他,額角的汗更涔了。「羅縵,我鄭重警告你,快解開我,我自己去廁所。」
羅縵拉下他褲子拉煉的時候,見他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咯咯嬌笑出來。「冷澤,你害羞的樣子好可愛喔!」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立刻解開我的手銬。」他大吼。「否則等我一自由,我奉送回去的羞辱將是這十倍不止。」
「很可惜,我羅縵從沒興趣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她依然燦笑地拔下他的黑色長褲。「別害羞嘛。我跟你說過,我高中三年寒暑假都在醫院當義工,曾照顧過許多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所以,這是很自然的。」
話雖這麼說,可是當她剝下他的底褲時,她的臉紅得像顆熟透的爛蘋果。接下來,兩人都萬分尷尬地期待這一分鐘趕快過去。
***************
自從上了廁所後,冷澤便生氣地不再開口。
「冷澤,別生氣嘛。」丟臉的人不是羅縵,她當然輕鬆囉。「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不會覺得丟臉了啦。」
他別開臉,不理她。
寫真集、A片、A書對他都沒用,她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對付他,所以一時之間也沒事可做,就好奇起來他的靜默。在還沒想出絕招對付他時,她逗著他。「冷澤,你在想什麼?」
他開口了。「我在想要如何報復你。」
「哦。」她可愛地咯咯笑。「你說說看呀。」冷澤已在她的手掌心了,所以她的心情特別好,不時嬌笑出聲。
「不用急,到時你就知道了。」冷澤自從被俘後,首次感到高興,不自覺地又露出了笑容。
「到時你就找不到我了。」她決定離開公司離開台北,回台中老家,再也不要見到他了。他,冷澤,就像天邊的一顆星,守護著月亮小雨。她不要做只能留在地面愛慕,卻永遠摘不到星的可憐女人。
他害她沒臉再待在公司、害她得犧牲年終獎金,回台中聽母親不停的嘮叨,所以她才會更加恨他、決心羞辱他。
「妳不用上班?」他問。
「我不幹了。」想起自己即將被母親如海水源源不絕的口水淹沒,她埋怨地瞪他一眼。
不上班也好。公司……不,聽阿Pan說整棟「費氏大樓」的男人都愛慕羅縵,讓她留在公司太危險了。
嚇!他什麼時候在乎她了……不,他只想佔有她。因為她有可以使他開懷的動人笑容,有切合他的美麗胴體。人生在世,夫復何求?
他不要愛情了。
愛小雨愛得太苦。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她看著他微皺的眉,好奇地問。
「你不上班也好,我會娶你。」
「娶我?!」她啞然了,一股幸福的神秘氣泡要將她拱起來了。她跳起來,撲到他身前。「你為什麼要娶我?」
「因為……」冷澤邪笑。
她期待著他說:我愛你。
「你嫁給了我,我時時刻刻都能報復你。」
「你!」她從幸福的高山上跌落谷底,失望地想哭。「我還以為你愛我。」
「愛?」因想起小雨,冷澤露出痛苦的表情。「就算我娶了你,我今生,也只愛小雨一個人。」
「誰要嫁給你!」羅縵氣得拿枕頭砸他。「你給我聽清楚,本姑娘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嫁給你!」
他誠摯地告訴她。「小雨是我今生惟一愛的女人。而你,羅縵,將是我今生孩子的母親。」
「哈,哈。這是我聽過最滑稽的笑話!」羅縵忍住悲傷,乾笑幾聲。她突然想結束這一切離開他,再也不要看見他。
「我一定會娶你。」他堅定地說。因為,她是他惟一想娶的女人。
「不可能。」她別開臉,不讓他看見他的話對她的傷害有多大。「今晚,我會離開你。然後,嫁給第一個肯娶我的男人。」
「我一定會娶你。」
她亦重複,「我會嫁給第一個肯娶我的男人。」她真的好恨他,但,她還是忍不住低頭與他吻別。
愛真奇怪。她曾經信誓旦旦,今生非他不嫁,願為他做牛做馬,願為他受皮肉之苦,但他卻只愛另一個女人。
為什麼一個人一生只能愛一個人呢?
他要娶她……太好笑了。
她為什麼要一個守著死人靈魂膜拜的男人呢?縱使冷澤是天上最閃亮的那顆星,她也不要。
她要開創另一個人生。
「再見了。」她毅然走出冷澤的生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32:16
第九章
「少夫人,有人找羅縵小姐。」傅邸的傭人必恭必敬地向少夫人稟告。
「是男,是女?」葉芳興奮地問。
「是兩個男的,一個叫潘達明,另一個叫……」老傭人健忘,一時想不起來。
「叫冷澤,對不對?」哈,他終於來了。
「對,對,對。」
「快請他們進來。」葉芳親自到府邸門口等著。
冷澤的蓮花跑車在府邸石階前停住。
「阿Pan,歡迎、歡迎!」葉芳綻開大大的笑靨歡迎。
「葉芳,好久不見。」阿Pan和葉芳也頗有交情。「你真不夠意思,騙我說小縵沒在你這。」
「真對不起,阿Pan,因為小縵不想見到你身旁的這個人。」葉芳轉向冷澤時,收起了笑容。
「你……」冷澤眼睛瞇起,認出了她,但也隨即冷靜下來。「請問羅縵在嗎?」他猜想羅縵寄住在她家。
羅縵消失,只在公司留下一個通訊地址,但這個通訊地址他怎麼也查不到所在地點,好不容易花了三天才找到。
「在,兩位請跟我來。」葉芳恢復笑容,走在前頭帶領他們。
冷澤和阿Pan跟在其後。
他問阿Pan。「她是誰?」
「小縵的好朋友,叫葉芳。」阿Pan小聲地說:「她老公就是世界第一大幫派『龍幫』的老大傅凱。」
冷澤盯著葉芳的背影。「是嗎?」
「到了。」葉芳停住。
「沒人呀。」阿Pan呆呆地四處張望。
「這不是嗎?」葉芳對著狗屋喊:「小縵,出來。」
一隻可愛的馬爾吉斯蹦出來。
「小縵,叫一聲『沒良心的』。」葉芳命令狗兒。
「汪、汪、汪。」
「可愛的小縵。」葉芳抱起狗兒,並諷刺地瞪冷澤一眼。
阿Pan大笑。「小縵變成一隻狗啦!」
冷澤卻一點也笑不出來。「葉芳,叫羅縵出來!我知道她在這裡,我們找這個地址找很久了。」
「哦,地址嗎?」葉芳清朗的念著:「台北市陽明山仰德大道康康街十二號。不就是這裡嗎?」她纖纖五指比了比狗屋上油漆明顯的地址。
「哈、哈、哈。」阿Pan再度大笑。「小縵真幽默。」
冷澤抿著唇不發一語,冷酷地轉身離開。
「冷澤,這就是你的『從長計議』的結果嗎?」阿Pan挖苦他。
「阿Pan。」冷澤停住,一張俊臉扭曲得很難看。「你真欠揍。」
「唷,你又多一張臉孔囉!真是難看的醜臉。」阿Pan依然故我地調侃他。「不過,羅縵真是對你調教有方。」
冷澤漂亮的眸冷冷瞪他一眼,沒待他趕上車就把車開走。
阿Pan笑著看冷澤離開的車影。
「冷澤還是那麼帥,可是好冷酷喔。」葉芳湊上前,也伸長脖子拚命望冷澤最後一眼。她也曾是冷澤的忠實歌迷啊,剛才要不是為了羅縵才擺臉色給他看,否則,她真想撲上去親他英俊的瞼。
「他認識小縵以後,好多了。」阿Pan對葉芳露出討好的笑容。「阿芳,可不可以告訴Pan哥哥,羅縵家裡的住址啊。」
「嘻。」葉芳給了他一記假笑之後轉身離開,「不送了。」
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
台中大雅 黑夜 PUB
平時因無存款的羅縵辭去工作後,只能回到台中投靠爸媽了。
羅家在台中大雅鄉算是富有人家,大雅鄉最大的一間「新新綜合醫院」就是羅縵的父親羅中南開的。
羅縵回到台中與爸媽同住後,自然而然到自家醫院當護士,並接受父母親的安排,準備嫁給院中惟一未婚的醫師陳安定,婚期訂在一個月後。
白天,她是父母的乖女兒、未婚夫眼中的賢惠女子、醫院病人眼中的善良護士;到了黑夜,她就夜夜到此喝酒買醉澆愁。
「小縵,你又來了。」冷素雅一來到PUB,就習慣找羅縵的身影。她和羅縵萍水相逢,很有緣地在這間PUB結緣,由酒友變成好友。
「素雅姊!你也來了,坐。」羅縵邀請她一起坐下來,為兩人倒酒,並豪邁地邀酒。「來,乾一杯。」
「乾!」冷素雅豪爽地一口仰盡。她喝起酒來雖然阿沙力,但那絲毫無損她優雅貴婦的氣質。
若她不說絕沒有人猜得出她已經五十好幾了。她原來住在台北,因丈夫外遇而離家出走,流落到台中的大雅鄉。
放下酒杯,冷素雅舔舔溢在嘴角的殘酒。很狂放的牛飲,但她的舉止卻優雅極了。
「小縵,我告訴你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什麼事?」羅縵張著明亮的大眼,舒服地傾聽。素雅姊有一副好嗓子,低沉柔和,會讓人不知不覺陶醉其中。
「我昨天不是說,我和老公在電話中吵著要離婚嗎?」
「嗯。」
「結果,他竟然寄了一張結婚證書給我。」冷素雅大笑。「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哇,他是不是在做某種暗示呀?」羅縵直覺地想。
「他故意寄錯的!哼,他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是不會回到他身邊的!」冷素雅又一口喝掉一杯酒。
「哈、哈、哈,今夜又讓我們不醉不歸,把愁悶通通澆掉。」羅縵微醉地為兩人添酒。
冷素雅看著眼前十分討人喜歡的女孩。她常從女孩眼底看見悲傷,看來這漂亮的女孩一定是失戀了,才會夜夜來買醉。
小女孩嘛,戀愛就是生命的全部。
「對了。」羅縵從皮包中拿出一張大紅喜帖。「素雅姊,這是我的結婚喜宴請帖,請你一定要來參加喔。」
「你要結婚了!」冷素雅無比驚訝。
「嗯。」羅縵點頭,臉上毫無喜悅之情。
「怎麼這一個月來,都沒聽你提起。」冷素雅接過喜帖。
羅縵事不關己般輕應道:「這有什麼好提!年紀到了就結婚嘛。」
冷素雅看著喜帖。「陳安定……好熟的名字……啊,我想起來了,是你爸醫院內科的陳醫生嘛。我曾去看過他的門診。」
「嗯。」
「我的天,你為什麼嫁他?!」冷素雅確定之後大驚。「他滿臉痘疤、一身土氣,一點都配不上你。」
「不會啊……」
冷素雅又看見她眼底的悲傷了,站起身換到她旁邊的位置,憐惜地抱住她。「可憐的小縵,是誰欺負你了?」
羅縵抽噎著,把自己的初戀、也是絕戀告訴冷素雅。
「那你自己為什麼又要嫁給陳安定?」
「因為我告訴他,我要嫁給第一個肯娶我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想不開嫁給一個土包。」冷素雅搖頭憐惜道:「小縵,你也真傻,拿自己的幸福跟個活死人賭氣。」
「土包總比一具活死人好吧。」羅縵重重歎氣,夢幻的目光望向遠方。
「可憐的小縵,愛上一個沒有心的男人,才會使你如此心灰意冷。」冷素雅歎道。
「你的戀人還真像我二兒子,他也是個情癡,為死去的愛人誓言不結婚。唉,這幾年都變成自閉兒了。」
「我才不要做情癡、傻蛋,我要脫離他,開創自己新的人生!」羅縵舉杯為自己高呼。
冷素雅的腦海閃過一個完美主意,她興奮地提高音量。「小縵,你結婚只是為了向以前的男朋友示威,不如嫁給我的二兒子,做我的媳婦。」
「你真愛開玩笑。」羅縵虛應地笑了笑。
「不!我是認真的。」冷素雅握住羅縵的小手。「嫁給我兒子,你可以得到完全的自由,獨立自主地開創自己的人生!總比你嫁給一個可能會束縛你,而且又醜的男人好,不是嗎?」
「嗯。很美好,可是你兒子……」羅縵推翻掉她太好的建議。「哪有人會答應隨便娶一個女人呀?」
「你忘了,他是個自閉兒嗎?」冷素雅笑咪咪道:「如果你希望,你可以一輩子都不用跟我二兒子見面,因為那個自閉兒可能也不想見你。」
「真的自閉得這麼嚴重呀?」
冷素雅點頭。「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你。若不是剛巧知道你的想法才建議你做我的媳婦,我就收你做乾女兒了,救你出你媽媽的口水苦海。」
「可是……」羅縵不知為何猶豫。是因為又想起冷澤嗎?不!想到他只有一肚子的氣。
「你嫌棄我那得了自閉症的二兒子嗎?」
「不,我怎麼會嫌棄呢?您美麗、高貴、大方,您的兒子一定也是人中豪傑、出類拔翠、社會精英,傑出分子。」羅縵習慣性地拍馬屁。
「太好了,我就當你答應做我的媳婦了。」冷素雅拿出老公寄給她的結婚證書。「真是剛好,這裡就有一張結婚證書,你先簽下。」
羅縵有些錯愕地盯著空白的結婚證書,又想起冷澤思念張微雨的俊臉,她負氣地拿起筆。「好,我簽!」
「太好了。」冷素雅拍拍她的手,要她安心。「我一直想要一個女兒,我會好好疼你的。」
「謝謝你,素雅姊。」看著自己簽下的名字,她都快哭出來了。
「放心,我明天就回台北,叫我兒子簽名。還是你要和我一起回台北。」冷素雅其實不想帶她回去,怕她被兒子的冷臉嚇跑。
羅縵猛搖頭。「不要,我不要回台北。」台北是她的傷心地。
「可是你媽……」
羅縵苦起了臉。「對呀,如果我說要退婚,一定會被我媽的口水淹死。」
「沒關係,你可以先搬到我哪兒住。」
「真的可以嗎?」羅縵欣喜的道。她本來打算今晚就住進護士宿舍。
「嗯,我住大雅山莊二十五號。」
冷素雅住的地方是台中豪門巨賈聚集地,這令羅縵有些驚訝。
冷素雅把備用鑰匙給她。「妳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謝謝你,素雅姊。」
「該改口叫媽了。」
「媽。」羅縵喊得既響又亮。
冷素雅笑笑地望著羅縵美麗絕倫又清純無比的明亮笑臉。真是一個嘴巴甜、討人喜歡的女孩。
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
費氏大宅
「澤,你媽好不容易答應回到我身邊,待會無論她要求什麼,你一定要答應她,知不知道。」費青海命令二兒子。
他和女秘書的緋聞風波在大兒子的鼎立相救下,終於平息。昨天,在老婆的見證下,大兒子冷雲娶了他的女秘書。他老婆好不容易答應回到他身邊了,所以,現在他極力想討好老婆,彌補緋聞期間,老婆所受的委屈。
「大哥都肯娶你的女秘書了,我一定也盡全力幫助老爸。」冷澤被父親請回家裡,並且要他答應母親任何事,只要讓母親能回來就好。他們父子三人一向很團結,所以冷澤爽快答應。
「我總算沒白疼你們。」費青海二十五歲就繼承家族事業,貴為國際大財團「費氏財團」的總裁。難得的是,他很愛妻子,並重視兒子的教育,所以家庭生活美滿,父子三人的感情也情同兄弟。
「你們在聊什麼?」冷素雅調整著鑽石耳環,高貴優雅地步下樓梯。
費青海迎上前,挽住老婆的手。「老婆,好不容易回家,怎麼不多睡一會。」
「我有要事。」
費冷雲兩兄弟也站起來迎接。
「媽。」冷澤親母親的臉頰。「您真是愈來愈美麗了。」
「澤,你終於走出小雨的陰影了,媽真的好高興。」冷素雅觀察兒子,她提起小雨時,兒子仍有些悸動,不過那是正常的。但她更好奇的是,是什麼原因使兒子驟然大變?
「是不是戀愛了?」
「不是。」冷澤馬上否認。
費冷雲則吐弟弟的槽。「不然還有什麼原因使一個活死人活過來,當然是戀愛的力量嘛。」
「哦,是哪一家的姑娘?」啊!糟了,那小縵怎麼辦?於是她急忙改口,「胡說,你弟弟都否認戀愛了。」她立刻轉變話題。「不是就好,澤,來坐媽旁邊,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冷澤坐到母親旁邊。
「沒我的事我先去上班了。」費冷雲現在掌管「費氏財團」,同時還要替弟弟管理「冷氏集團」,所以非常忙碌。
費青海不滿地看著大兒子。他早就告訴兒子了,要多陪好不容易回家的母親一會的嘛。
「你趕快去上班,別因為我回來而耽誤公事。」冷素雅反而體諒大兒子,等大兒子走了後,才把要拜託的事告訴二兒子。
「您說什麼?!您幫我結婚了!」冷澤挑眉。
「嗯。」冷素雅如皇太后般尊貴地端坐。
「澤,有什麼關係,就答應你母親吧。」費青海向兒子使眼色。
「要我結婚耶?!」冷澤委屈地瞪父親一眼。
「你不是說世間女子非小雨不愛、不娶嗎?既然如此,娶哪個女孩對你都沒有分別,不是嗎?」冷素雅答應過小縵,所以一定要幫成。
「是啊,你就答應你媽吧。」費青海慫恿著。
「媽,對不起,我已經有想娶的女人了。」冷澤對母親說。
「冷澤!」費青海警告兒子。
冷素雅瞪老公一眼,要他閉嘴。「是那個讓你改變的女孩嗎?」
「嗯。」冷澤承認。「您若真要她進我們家門收她做乾女兒吧。」
「唉,也只好如此了。」冷素雅對自己兒子的對象一點也不關心,反而關心羅縵。「可憐的小縵……」
「您說誰可憐?」冷澤不可思議地瞪著母親。
「小縵呀,我在台中認識的一個好女孩。很漂亮、很討人喜歡喔。」冷素雅說。
「就照澤說的,收她做乾女兒吧。」費青海討好道。
「媽,您說的小縵,全名是……」
「羅,四維羅。縵,字旁的縵。這女孩,連名字都很好聽。」
「羅縵!」冷澤大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4-12-30 11:32:41
第十章
下了班,羅縵換掉護士制服,從醫院後門走出來。
「羅縵!」
她驚訝地轉身,真的是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她一副想跑的樣子,無來由地讓他生氣。冷澤抓住她的手臂,「你竟敢真的和陌生人結婚!」
「對。」她驕傲而且充滿自信地微笑著。「能當你的面告訴你,我已經嫁給別人了,實在很痛快。」唉,自信與驕傲的背後,還是那個愛慕著他的小可憐。
「你真該打。」他緊咬著牙說出造句話。
「咦,你怎麼知道我嫁人了?」羅縵懷疑地看向他,被他恐怖的表情駭住了。她從沒見過的瘋狂憤怒--但他因憤怒而變形的俊臉,還是不可思議地吸引人。
「我要痛快地揍你一頓。」冷澤一屁股坐上人行道上的石椅,並把她扯過來按在膝上,手掌狠狠打她的臀部。
他竟敢在大街上打她!羅縵是驚訝多於疼痛。當她從驚訝中覺醒時,才想到放聲呼救。「救命!」
由於是醫院的後門,所以附近人煙稀少,或許這是冷澤肆無忌憚的原因吧。但羅縵很幸運,剛好有一名警察巡邏經過。
「嗶!嗶!嗶。」警察吹著刺耳的口哨,徒步跑過來英雄救美。「嗶!嗶!嗶,你在幹嘛?!」
「快跑。」冷澤不情願地放下她。
「你別跑!」羅縵反而拉住他。「我要把你送到警察局,告你傷害罪!」他太可惡了,她絕不饒他!
「妳!」他用力扯著她的手,逼她跟著他跑。
「你別跑!」她盡其所能拖住他,雙方一拉一扯,而警察已快接近了。
冷澤乾脆一把舉起她,將她扛在肩上,逃命似地飛奔。
「警察先生,救我!」羅縵一路高喊,雙臂毫不留情地捶打他的背部。
冷澤把她塞進車裡。「老天,你真不給我面子。」
「你在大街上打我,才不給我面子!」她趁他繞到駕駛座時,欲奪門而出。
「你敢跨下車,我就用繩子綁住你!」他坐進駕駛座時警告她。
「放屁!」她才不受威脅。
「該死的你。」冷澤把她扯回來,從後座撈來一捆童軍繩,不顧她的掙扎,態度毅然堅決地綁住她的手腳。
她從扭動中冷靜下來的時候,氣憤地對著他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被妳逼的。」他的臉色不見得比她好看,而他的情緒也反應在車速中,車子開得飛快。
「你變得好可怕。」她委屈地哭出來。「本來你只是一個冷漠的男人,現在可怕得像惡魔。」
「相信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遇到你,我就變得不像自己了。」他看了她一眼,似乎也為自己的舉止困擾。「我老媽要是看見我對一個女孩子這麼粗魯,一定會剝了我的皮。」
「真的?」她懷疑地問。
「嗯,我和哥哥從小就被我媽灌輸『女權至上』的大道理。」
她笑了出來。難怪他如此風度翩翩--有時候。
「終於看見你的笑臉了。」他不自覺地唇嘴也泛出笑意。
她忍不住,多偷瞄他兩眼,幾乎按捺不住再見到他時心湖引起的騷動。一個月未見,他的俊臉彷彿更酷了。
唉,她別開臉,對著車窗連連歎氣。唉,她真的如此愛他嗎?連挨揍了還在愛慕他的俊臉!
咦?車子駛入熟悉的山莊。「你也住大雅山莊嗎?」
「我媽在這裡有一棟別墅。」
她蹙緊眉,怎麼突然覺得他有點像素雅姊?「可不可以……請問,你媽是……」
「冷素雅。」
嚇!「什……」她驚嚇得說不出話。
多年來,冷澤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知道原來我就是你嫁的人,你一定十分開心吧。」
「怎……」她心臟揪得緊,依然說不出話。怎麼可能?那她豈不是太不幸了!但他正把車子開進她熟悉的別墅的車庫裡。
他停住車,但似乎沒有下車的打算。她不敢正視他,但從眼角瞄到他轉過身,眼睛與嘴角似乎泛著趣意。
「我就是冷素雅的二兒子。」
「不可能?!」她倒抽一口氣。再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危機,反而同情他的身世。「除非你是私生子!哦,好可憐,難怪你的行為、思想都有偏差!」
他白了她一眼。「收起你的可憐吧,我是我爸和我媽的婚生子。」
「你確定就好。」她不信,還是同情他。為什麼還同情他呢?唉,千算萬算,仍算不過老天。為報復他的無心,她負氣之下,簽下一紙陌生的婚約;到頭來,竟然還是嫁給了冷澤……
「十分確定。」他向她解釋。「我爸、媽都是家族的惟一血脈,所以我大哥繼承我父親家族的財產,姓費;我繼承我媽那邊家族的財產,所以姓冷。」
「怪不得我覺得素雅姊的聲音很好聽。」她想起他的音樂天分。「你母親家族的人都是音樂家嗎?」
「不是,是奸商。」
「哈,你真幽默。」她趁他心情好的時候說:「今天,我爸媽叫我回家吃飯,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可以。」
她鬆了一口氣。
「等我收完我的帳後。」
「什麼?」他分明耍她嘛!唔,她看見他臉上的笑容,他露出的笑容,完全和他陰狠的表情搭不上,卻令她毛骨悚然。
「我說過,我的報復將是你的十倍,再加上你匆匆離開,留我一個人被銬在床上,餓了三天三夜,直到阿Pan找不到我,破門而入才救了我。」
「餓了三天三夜?」他的假笑雖然還是威脅著她,但她忍不住,俏皮地笑了出來。
「那麼慘呀。」
「對呀。」他依然是同樣的笑容。「你說,你該不該罰?」
完了!她害怕地閉上眼睛。
「你應該怕的。」他柔聲說。
「不要!你……你好恐怖。」羅縵顫抖地說,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打從心底打起哆嗦。
當他打開她這邊的車門時,她嚇得尖叫。「你想幹嘛!」
他把她揪下車,讓她綁著的雙腳站立好。「我會徹徹底底教訓你,讓你學乖、治癒你的蠢病。」
「救……」她不假思索地放聲呼救。
「還叫!」瞥見門外有人走過,他動作迅速地摀住她的嘴。
她的嘴被他的大掌摀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庫的自動鐵門緩緩降下,阻絕了她的出路。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你騙誰啊?」她才沒那麼好騙,完全相信他的話。「你口口聲聲說要報復我,要罰我、教訓我,還叫我要怕你!」
「學聰明了嘛。」他解開她身上的繩索後,把她抱上三樓。
「好吧,要殺、要剮隨便你吧。」
「很好,以後就要像現在這樣聽話。」他並沒費事關上房門,因為偌大的別墅只有他們兩人。
「你到底想怎樣?」
「脫光你的衣服,爬到床上去,把手銬自動銬上,腳銬免了。」
羅縵聞言,開什麼玩笑,她拔腿就跑。
冷澤輕易抓住她,帶著掙扎不已的她撲上床,銬住她的手腕時已滿頭大汗,必須脫下西裝才不致熱暈。
「救命!」她大聲呼救。
「別逼我用膠帶封住你的嘴。」他有效地威脅住她。
羅縵立刻閉嘴,大眼睛瞅著他漸漸轉為柔情。他脫去西裝外套,解掉襯衫最上面的兩個扣子,白色的襯衫襯托他健康的膚色,黑色的西裝褲使他俊挺非凡。為什麼他使壞時,依然那麼吸引人,讓人想愛他?
他朝她而來,好帥的他……
他的手開始解她襯衫的扣子時,羅縵才從他炫惑人的外貌夢幻中驚醒。「不要脫我的衣服,我當初也沒脫你的呀!」
「我想看妳。」他解開她的內衣,手指揉撫她胸前美麗的山峰,眸裡燃燒著火焰。
「叫老公。」
「不要。」
「如果你不叫的話……」他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膝,拉開她的雙腿,身體佔據她的腿間,手指輕輕滑過花蕾最敏感的頂端。「我就吻你這裡。」
「不要!」她慌張地夾緊雙腿,雙腿雖沒被縛住,卻也被他制得死死的。
「叫。」
在他變態的威嚇下,她嚅嚅地叫喚:「老……公。」
「很好。」他的頭漸漸在她雙膝間低下。「看在你聽話的份上,讓你嘗嘗這裡被吻的美妙滋味。」
「不要!」他的氣息吐在她的上面,她已經覺得很熱很癢了,若是……
冷澤的舌頭伸了出來,輕舔撥弄多蜜的花蕾。「舒服嗎?」
「不……」一點都不舒服……羅縵因非常不舒服而說不出話。
「這樣呢?」他把舌頭伸了進去。
「啊!」她驚慌失措地尖叫。
接下來,兩人的呼吸與呻吟纏繞,充滿整個房間。
冷澤的臉因慾望而緊繃,感覺自己的身體隨時都會爆裂開來,但他仍克制自己,運用雙唇及舌尖將她推至高潮。
她虛軟地癱在他眼前。
「還沒結束。」他把她的手銬拿掉,身體疊上她的。
她抬起慵懶酣醉的迷人雙眸,恢復自由的雙臂圈住他。
他抬起腰桿,巨大的堅挺滑入她濕潤的花蕾,這一次,為滿足自己,騎著她狂野放肆地奔馳上顛峰。
***************
當一切靜止,她虛弱地躺在他的胸膛上,嬌喘地問:「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是說哪一次。」他含笑地看著她。
「第一次。」她羞赧卻也大膽地說出自己的喜悅。
「誰教你說我對你太粗暴了。」
她笑了一下。「那我說對話了。」
「我就知道,妳是小色女。」
她抬起上身,明亮的眸對著他閃爍。「我要你以後常做。暗號是:老公,親親。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你都不能拒絕我。」
「以後?」他笑地看著她。「我以為你不要嫁我。」
「我改變主意了。」她想開了之後,就恢復了以往的開朗。「我想,我是真的愛你。因為,不論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就是捨不得你。」
「那我是用對了方法說服你。」
「說服我什麼?」
「做我的老婆。」
「嗯,我很滿意你這個老公。」羅縵真的很開心,只要再加上一點……那就完美了。「老公。」
「嗯?」
「你有沒有愛我?」羅縵看他皺了眉,附加道:「只要一點點。」
冷澤向她表白。「這一個月,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怕你會像小雨一樣,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啊……」這是……愛?
「我愛小雨,那是一段無法磨滅的過去。」他漂亮的火眸鎖住她的明眸。「但如果,我也一樣愛你,用未來,你能接受嗎?」
「這很明顯是說……你愛我?」
冷澤點頭。
「我好高興!」羅縵熱情地抱住他,隨著話語落下她的吻。「我愛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愛你的人、愛你的歌、愛你的聲音,我愛你的全部。」
冷澤的身體被她的熱情喚醒,「喂,你真會折磨人。」他低吼一聲,抬起臀部,奮力地滿足她。
又再一次狂野的纏綿之後,羅縵吁了一口氣。「你還說要徹徹底底教訓我,要我學乖、治癒我的蠢病,原來你騙我。」
冷澤露出神秘的微笑。來日方長,不急……
***************
羅縵和冷澤回到台北。
她一見到冷素雅就熱情地撲上去。「素雅姊!」
「小縵,澤沒有再欺負你吧!」冷素雅擔心地問。
「沒有。」羅縵開心地搖頭。
「那就好。小縵,你都不知道,那天我知道原來你的戀人就是我兒子,我是多麼驚訝啊。」
「我也是。」
冷素雅開心地拉著她坐下,眼裡再也沒有別人了,令一旁的費青海、費冷雲、費冷雲之妻齊鹿及冷澤都傻眼了。
「來,我們來慶祝這美麗的一刻。」羅縵歡聲高呼。
費青海開心終於有機會加入她們。「來唱歌吧。」
「不,我們要乾一杯。」冷素雅和羅縵異口同聲。
其它人看見她們婆媳倆舉杯狂飲的模樣,再度傻眼了。
費冷雲問:「澤,她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對呀,我也很想知道。」費青海加入問道。
「我怎麼知道!」冷澤更是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
始終被冷落在一旁的齊鹿,羨慕地看著她們婆媳之間的關係。
***************
隔天,羅縵隨冷澤上班。
「小縵!」賈如如等人見到小縵,紛紛街上前,不經意地把冷澤撂在一旁,將羅縵團團圍住。
羅縵坐到一張辦公桌上,神氣的像個皇太后。「羅縵的好友、死忠支持者:阿Pan、賈如如、趟信一、錢慕二聽旨。」
「小的接旨。」四人鞠躬,齊聲高喊。
羅縵歡聲宣佈。「你們四人,因為是我,『總經理娘』的好朋友,所以,年終獎金加百分之二十!」
「哇,好棒!」賈如如抱住羅縵。
其它三人齊喊道:「謝皇太后恩典。」
「皇太后,我們也要!」其它人蜂擁而上。
「冷澤,這是真的嗎?」只有伊麗瑤還不識相,大聲向他抗議。
「就聽她的吧。」冷澤微笑地答覆。
「太過分了,公司還有制度嗎?!」伊麗瑤說什麼也不會去巴結羅縵的。
「放心,我會給你加百分之二十五,以犒賞你對公司的忠心。」冷澤輕易就安撫了伊麗瑤。
冷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但仍從玻璃窗口看著妻子。羅縵就像顆太陽,難怪能將他帶離黑暗。
小雨……他的世界將不再下雨,因為,他有了太陽。
不一會兒,羅縵好不容易擺脫眾人的糾纏,進入冷澤的辦公室。「老公。」
「什麼事?」
「親親。」她用唇形,無聲地說。
「什麼?」冷澤裝傻。「我不懂。」
羅縵害羞地小聲說:「老公,親親啦。」
「太小聲了!」
「你想賴帳!」羅縵坐到他腿上,開始數落她曾經在這間辦公室裡所受到的委屈。
「你還記得你羞辱我的那次……」
冷澤立刻把頭埋入她的裙子裡,吻得她說不出話。
一完一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