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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哩]我的寂寞專線【罌粟花園系列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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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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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 02:21:30
標題:
[咖哩]我的寂寞專線【罌粟花園系列之一】[全文完]
我的寂寞專線
(罌粟花園系列之一)作者:咖哩
她是他傾吐心事的超級垃圾桶
也是他事業上的得力好幫手
安撫他的前女友們更是熟悉在行
可除了這些,他還想從她身上得到更多更多……
為了更接近她的心、更明瞭她的想法
他邀她上酒吧談心,希望酒後能聽她吐真言
一杯杯黃湯下肚後,她果真變得happy又大膽
甚至還親口向他要求愛愛!
他當然不會辜負佳人的「美意」,努力完成她的要求
哪知兩人滾了一晚之後,她居然就翻臉不認人
甚至還向他遞出辭呈,炸得他迷迷濛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2:00
楔子
歡迎光臨罌粟花園。
放眼望去,各式各色植物在這占地近百坪的土地上爭奇鬥豔,壯觀得令人歎為觀止,沁涼微風頑皮的吹彎了花朵們的莖幹,讓四周彌漫著溫和芬芳的馨香。
讓這片花海包圍其中的是一棟仿歐式建築、頗有宮廷風味的透天洋房。
沒有人記得這宛如世外桃源的罌粟花園是何時興建的,只知道當大家不禁讓它如此美輪美奐的設計吸引住目光時,便已經從原先的荒蕪廢墟變成這般美不勝收的模樣了。
另外必須申明的是,罌粟花園裏並不種植罌粟,只住著一名擁有傾城傾國容貌的女主人瑪莉亞.艾特。
據說凡親眼見過她的人,無論男女,都忍不住為之歎息,人們總是說她的美具有蠢惑人心的魔力,尤其那一雙比湖水更清澈的碧綠睡孔,只消與之相視一秒鐘,便彷佛有種置身於仙境的吊詭錯覺,恰似一朵盛開的嬰粟花能使人淪陷沉醉。
她顯少踏出花園一步,但她的獨特已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傳言中,有人說瑪莉亞.艾特來自英國,是某位伯爵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因為她的金髮綠眸及那讓人難以忽視的高貴氣質;而根據隔壁老王的說詞,她又成了自遠方而來的占卜師,因為她的胸前總是垂掛著一條狀似水晶球的項鏈。數十種講法,眾說紛紜,但關於瑪莉亞.艾特的其實身分至今仍是個謎。
幾年後,瑪莉亞.艾特使到孤兒院領養了四名年齡相距不到三歲的小女孩,分別是中日混血兒伊籐亞希,倪雅晏、佟敏恩及曹小糜。
瑪莉亞.艾特猶如她們生命中的天使,救贖了她們孤寂的靈魂,給予了她們最完整而優渥的環境,並將她們教育成聰穎懂事的標緻可人兒。但這樣溫馨美滿的家庭只維持到年紀最小的曹小糜滿十八歲,翌日瑪莉亞.艾特便像泡沫般平空消失,只留下一張字條如下──
給我親愛的女兒們:
即使瑪莉亞無法陪伴在妳們身側,我的祝福將永遠與你們同在。
另外,千萬不可將我贈予妳們的寶物摘下,它會帶領妳們尋找到未來的幸福。
瑪莉亞.艾特
所謂的寶物即是瑪莉亞.艾特將她們帶回家時送的第一份見面禮,以一條銀煉穿越寶石而成的項鏈,而且四人擁有的全不相同,伊籐亞希的是鑽石,倪雅晏是綠翡翠,曹小糜是紅寶石,佟敏恩則是紫水晶。
四位女孩不約而同的交換堅定的眼坤,她們相信瑪莉亞.艾特一定還會回來,因為屬於她的異香,始終繚繞在她們身邊。
於是,在天使的祝福中,將展開永生不棄的第一道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2:23
我的寂寞專線 1
壓抑在胸腔的惆悵並未結痂
一種名為眷戀的情緒又悄悄作祟
愛人好累,可我心廿情願……
第一章
在確定檔上的資料統合無誤後,男人握筆的大手一揮,俐落的簽下名字。
「呃……」這是最後一份了,孟傑忍不住伸了伸腰捍,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而僵硬的酸痛令他發出呻吟。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進來。」
來者是孟傑的專屬秘書伊籐亞希,她步伐輕盈的踱向他,將資料夾放置桌面上。
「總經理,這份檔案我已經核對過了,明天就可以呈交給總裁了。」
「嗯!」他打開資料夾大概流覽過一遍,便放入左側第二個抽屜鎖上。
「總經理還有其他事要交代的嗎?」
「沒了……對了,現在幾點了?」孟傑習慣性瞥向白色牆壁上只徒留一個四角形的黑色痕跡,才想起時鐘昨天就報銷了,但還沒換上新的。
「總經理,現在快八點了。」伊籐亞希略施薄粉的臉蛋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說話時的她中規中矩,如同她從未褪去一秒鐘職業笑容。
「八點……」他沉吟了一會兒,又孤疑的看著她。「妳怎麼還在公司?」他不記得自己有要求她加班。
「我每天都工作到這時候的,總經理。」他的詫異似乎是在她的預料之中。
孟傑這人一忙碌起來是六親不認的,整個人像一頭栽進般,沒全部處理好絕不鬆懈,伊籐亞希雖然六點就可以下班,但她幾乎每天都會自動陪他加班,替他整理好一些繁雜的資料方便他閱讀。不過她大都比他提前離開公司,他沒發現也是理所當然的。
「妳每天都陪我加班到這時候?」孟傑很是訝異,工作時的他是毫無時間觀念的,若不是今天他比較早弄完這些讓人腦筋錯亂的公事,他不曉得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
「是的,總經理。」事實上她在六點就打卡了,也就是說,她不另外算加班費,並不是公司吝嗇,而是因為替他分擔,全是她心甘情願。
她的付出,總是在他背後默默進行著,不冀望他哪天察覺或感謝,為他所做的一切,她從未有過一句怨言。
「妳這樣很累吧?不然我看我加妳薪水好了。」孟傑由衷的道。
孟氏集團是間規模極大的公司,更因為是自己的家族企業,使得他這個總經理所必須承擔的壓力就更重了,當然同時也增加了伊籐亞希的負荷,他很明白她的能力,但是他以為她一介女流平時要負責的瑣事就夠沉重了,何況還分擔他的。
他不禁自責,伊籐亞希擔任他的專屬秘書已經兩年多,他竟然到今天才知道這件事情,他真不是個好上司。
她連忙拒絕,「總經理,不必了!我只是下了班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罷了。」她說得無所謂,但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她會把繁重的工作當成消遣時間的娛樂吧!
「亞希,現在不算上班時間,不必那麼拘束,叫我名字吧!」他拉鬆領帶。
伊籐亞希和孟傑的交情從國小就開始了,縱使中間曾因為他當兵、留學造成短暫分離,但最終他們還是相聚了,只是他們的關係不再只是談心知己,也是工作上的好夥伴。
「孟……孟傑……你真的不必在意,我很滿意目前的薪水,夠支付我生活開銷了。」她顯得有些慌了,就像是種魔法殷,上班時的她態度一絲不荀,然而當他們以非上司下屬的身分相處時,她那些精明幹練彷佛就在一瞬間蒸發了。
「這樣啊……」她的堅決令他一哂。「沒見過有人會嫌錢多的。」
「你就當我是個奇葩吧!」她聳肩,不在乎的外表下有著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心思。她不願讓自己的無私貢獻被金錢玷辱。
「那讓我請頓飯總不為過吧?」孟傑摸模自己扁平的肚子,還隱約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呢!
「那有什麼問題!」這次她欣然接受,其實只要能和他多相處一刻鐘,對她來說都是奢侈。從她跟著他入孟氏工作至今,他們幾乎只有上班時才見得到面。
「我們快走吧!我都快餓扁了!」他迅速收妥桌面,將車鑰匙放入口袋,然後兩人離開辦公室一同進入電梯。「妳要不要先把車停在公司?吃完後我再載妳回來取車好不好?」他提議。
她搖頭。「我都是走路上下班的,你忘了我家離公司才兩條街?」而孟家和罌粟花園也不過相隔一條大馬路,但是她曾聽他說過他留學歸國後就自己住在外面了,原因是不想受家裏人的束縛,但明明他的父母好幾年前就己移民加拿大,所以她可以很簡單的掌握出他之所以不住家中,是因為不想時時刻刻看到他大哥和大嫂的親熱模樣……
「對厚!那待會兒我就可以直接載妳回家囉!」電梯抵達一樓。「妳先到門口等我,我下去開車上來。」
「好。」她走了出去,在電梯門將他頎長身影隔絕的前一瞬,她的微笑險些就瓦解了。
伊籐亞希清亮如星子的黑瞳中,有一種名為眷戀的情緒在逐漸加深。
她不曉得他是無心抑是怎地,認識了十幾年的情誼,關於她的一切一切,他都不太瞭解也很容易忘記,她不敢自詡己瞭解他到透徹的程度,但她相信她懂他的絕對比他懂她的多,至少她明白了最重要的那一點,就足以抵沖全部了。
在孟傑的心底深處一直住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卻不是她。
黑色的蓮花跑車在街道繞了一會兒,最後他們決定到西華飯店用餐。
熱騰騰的牛排送上來,孟傑即使很餓了,仍未表現出一副餓鬼沒胎的樣子,這和以前的他有著很大的不同。
學生時期的孟傑是標準的火爆浪子,他英勇善戰,卻衝動易怒,因此時常與人不順眼而槓上,那張俊逸的臉每天都會有著一些紅紅紫紫的顏色,鼻青臉腫乃兵家常事,只是不管他受了再嚴重的傷,對方肯定會比他糟上一倍就是了。
讓孟傑從性格暴烈的「輕狂男」成長為如今的穩重,其中因素她知道的不算太多,在他當兵前臣服在他拳頭之下的人確實不少,但她不討厭也不畏懼他的張狂,因為他從來就不是個「愛」無端惹是生非的人,偏偏看他不爽的人就是很多,根據那時候的說法,大夥兒對他的印象都是──太屌了。
他的人是變了,可埋藏在她心中的愛意卻沒消失過,彷佛只要是「孟傑」這個人,無論改變再多,她都能夠接受。
「對了,孟傑,明天早上的會議你可則忘了。」她倏然叮嚀。
孟傑馬上翻了白眼。「我的天啊!亞希,我們現在在吃飯耶!可不可以別提那些煩死人的公事啊?」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是好意提醒你耶!」她拿叉子在他面前作勢敲了一記。
「是、是、是!我知道妳是好意,但現在充饒了我行不行?」就算是工作狂,也需要鬆懈一下的。
「哼!」她佯裝氣惱的進食著。說來好笑,其實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幾乎都是傾聽他的心事居多,所以她從來不曉得在如此「和平」的情況下,他們能談些什麼。
「欸!女人太愛生氣很容易變老的喔!」他調侃道。亞希可說是他身邊最要好的知己了,不知怎地,每當他心情不好時,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就是她總是笑意盎然的容顏,她就像是世上最能治療百病的藥,能紓解他所有的不愉快。
「我才不怕!反正我又沒人要。」她手執高腳杯輕啜一口香檳,眼尾賒光偷覷他的表情。
「是這樣嗎?妳長得不差,又會賺錢,應該有很多人追妳吧?」他一副不可置信,這樣的反應卻不是她希望的。
「是有一個啊!」她放下酒杯。也罷,她早就認清這男人永遠把她擺在朋友的位置上,只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執迷不悟。
「是誰?」
「業務部經理。」手肘抵於餐桌上,她十指交握靠在右頷。「他可是殷勤得很,每天都想約我出去,但都被我用各種理由推託掉了。」
「呃……妳喜歡的應該不是他那型的吧?」欸!不是他愛扯人家後腿,那個業務部經理長得很具福相,是從一個推銷員一路爬上現在的位置,雖然幹勁十足,卻有種推銷員特有的流裏流氣。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喜歡的又是哪一型的啊?」她是在試探,但她必須裝出好友間的嬉戲,不能讓他發現她真正的心意。
就算只會是朋友,她甘之如飴,然而一旦這項秘密公諸於世,她不敢想像他會用何種方式來結束這一切……
「這個嘛……」他看起來還真的有在認真思考。
「嗯?」
「我想……是我這一型的吧!」
她一怔,趕在他正眼看她之前平撫自己的震愕。「你……」
「怎麼樣?我猜對了嗎?」說著,他還露出兩排潔淨白牙。
「你……怎麼會這樣想?」她小心翼翼的觀察,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才故意講這種話。
「畢竟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也很難得啊!而且沒有一個人會想跟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做朋友吧?」
高懸的心有了定位,卻也帶了些落寞。原來又是從朋友這個定義衍生出來的,而非她所想的。
「但你這樣說也不對,我就不是你喜歡的那一型啊!」
「我跟妳不一樣,沒有所謂什麼類型不類型的,感覺最重要!」這句話他說得輕快,自然得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異樣。
伊籐亞希卻看出了他些微的僵化,因為她曉得他的心版上留有一道傷口。
那麼……能引發你感覺的,是不是就只有那個女人呢?她不免在心中問著。
「你這項觀點,我能從你外頭那些女朋友看出來。」她仍是一派輕鬆。
老實說,連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功力高超,竟用以一顆深深愛慕他的心扮演了多年的朋友角色,然而她的演技多成功,這樣的不進不退,令人揪心的關系就持續多久。
他挑眉。「妳這不會是在揶揄我吧?」她的脾氣溫和而且成熟沉靜,這是從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便下的結論,沒想到她竟也有伶牙俐齒的時候……看來這段友誼經歷了十多年,他似乎還沒完全摸透她。
「難道不是事實?」她頑皮的笑笑,覆蓋在整排劉海下的額眉間卻有一條深刻的痕跡。
「人生在世,多玩玩是在所難免,更何況我是個男人,不像妳們女人得為了一片處女膜斤斤計較,妳說是吧?」拿出LV煙盒,他順便取了一根香煙給她並且點燃彼此的香煙。
「謝謝!」她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她更明白壓抑在她胸腔的恫悵並未結痂,只是經過長時間的承受,竟也麻痺成習慣了。
「想想我們中間有一段時間沒見面,妳也交了幾個男朋友吧?我還挺好奇妳的第一次是給了誰呢!」
好朋友聊起天來就是這麼百無禁忌,其實孟傑大概能看出伊籐亞希是個屬於悶葫蘆那一型,當初他也一直當她是乖寶寶,直到某天放學的途中,看到她坐在公園裏抽煙,才驚覺自己錯誤的認知。
「第一次?」她彈掉煙灰,失笑道:「忘了。」
「少來!你們女孩子不都很在意這種事,一輩子記住自己第一個男人?」所以他玩歸玩,唯獨拒處女於千裡之外,就算不必付出實質責任,可是不愛對方的他也不希望被人牢牢套住,這樣的感情,他負擔不起。
「剛在辦公室時不就說了?我是個奇施。」同時也是個對愛愚忠的笨蛋!
「妳的確是,不過依我看,如果哪天妳真愛上了,那個人一定很幸福。」他突然剖析起她來了。
「為什麼?」
「一個連自己第一次給了誰都能忘記的女人,假若真出現了能讓妳想忘也忘不掉的人,妳一定會掏空自己去堅持這份愛情。」他說得頭頭是道,狹長的眸子一直停留在她白皙的臉蛋上,只因他沒看過一個女人大剌剌的抽起煙也能如此優雅,那張櫻桃小嘴在吞雲吐霧的時候配上微瞄的眼眸,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瞧你說得好象多懂我似的,不然讓你當當我的男主角如何?」他說的或許對,從小到大,她就是這種性子,只要決定了某件事情,誓死她都要追逐到底。
「呃……」他頓了一下,接著長指撫摸自已的下巴,邪味的瞅著她。「聽起來好象還不錯。亞希,這該不會是妳暗戀我多年故意想跟我求愛吧?」
「可能喔!」她學他一樣不正經,友情的伽鎖將她囚禁太久、太緊,她已不指望他會真正瞭解她多年跟隨他的真正意義,對於他一些突發奇想的捉弄言詞,她必須不去在意。
他伸手彈了她秀額一記。「笨!妳應該要表現出被抓到的模樣才對嘛!」不然他怎麼演下去?
「我才不要照你的劇本來演呢!」她也是頗有自主的女人好不好!
「真不合群!」他無奈的兩手一攤。「說真的,以後妳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要開口,我保證是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我哪來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例如要是妳看上了哪個男生,我可以教妳如何攻陷他的心啊!」他夠有義氣吧!
「我看你是把妹比較內行吧!」她潑他冷水。
「不、不、不!我才沒把她們,是她們自個兒愛貼上來,我不過是「物盡其用」罷了。」他搖晃著手指,將男女之間形容得很廉價。
「你最好小聲點,要是被那掛女朋友聽到了,不扒你一層皮下來才怪!」她好心提醒他。
他是真的變了,專情執著似乎早在那個他最摯愛的女子身上消耗光了,就形式上來講,他們的愛情一樣坎坷,只是她缺乏了像他的勇氣,再多再大的感情都只能梗在喉嚨、埋在胸口。
「沒那麼嚴重,她們只會想削我一筆錢當分手費。」那些空有外表的鶯鶯燕燕腦子裏都裝著什麼東西他哪裡會不懂。
「我真不曉得該怎麼說你了。吃飽了我們可以走了吧?」她沒轍的搖搖頭,突然有些慶倖自己不是那些女人之一,因為她感覺得出並不是每一個都如他所言的愛慕虛榮,卻都道他以偏概全了。
「好啊!」飲乾最後一口香檳,他起身至櫃檯結帳。
從西華飯店抵達罌粟花園要二十分鐘的路程,這段時間他們未有交談,孟傑修長寬勁的大掌平穩的控制方向盤,如斧鑿般的側臉像是在沉思,所以伊籐亞希不去打擾他,享受著這既甜蜜又苦澀的寧靜時候。
她的目光有一下沒一下的瞄向他,有點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他想得如此入迷。
終於,車子在花園前煞了車,讓她心頭湧上一股失落,惋惜著美好時光又要結束了……
「亞希。」他的呼喚定住了她開門的動作。
「怎麼了嗎?」他轉過頭的臉龐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定,讓她莫名又不知所措。
「我們說好,等我三十五歲,如果妳我都還沒找到喜歡的人,那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聞言,她的眸子瞪得好大。「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點點頭。
「你該不會整個路上都在想這件事吧?」她又問,晶亮的瞳孔審視著他,怕又只是他無聊興起的玩笑。
「是呀!」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很懷疑。
「因為妳是個好女人,而我更是個好男人,這麼優良的人居然到三十五歲還孤家寡人的話,就表示是老天爺在暗示我們該湊合著點囉!」孟傑看著她笑道。和她在一起,他總是學不會「嚴肅」兩個字該怎麼寫,卻讓她馬上否絕了他的認真。
「我看你還是回家補眠吧!省得在這裏發神經!」她下車關上車門,在窗戶的小框框朝他吐舌做鬼臉。
「喂!妳也太不給面子了吧?我有這麼差嗎?」她居然連猶豫都沒有就賞他閉門羹。
「是你太偷懶了,想娶我當老婆是一定得花費一番功夫,像我這麼棒的老婆人選豈能讓你湊合著用的?拜啦!」她揮了揮手,小跑步穿越花叢。
「欸!妳……」他來不及叫住她。
回頭想想後,他也覺得自己太魯莽了,也許如她所說的,他是真的太累了。
驀地,一股香氣從他鼻息掠過,連帶勾起他心中疑惑。
真的是因為他太累了,才會提出這種要求嗎?
一回到家,伊籐亞希便匆匆奔至二樓陽臺俯瞰,直到那車燈漸成一個小光點到不見,她的目光卻還膠著一片漆黑不放。
「亞希。」倪雅晏在這時接近她,不解的看看她又望向外頭。「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伊籐亞希轉過身,淺淺喘了一口氣,孟傑無厘頭的要求仍是在她心湖震出不小的漣漪。
「妳今天怎麼這麼晚?打電話給妳也沒接。」倪雅宴平常的工作只有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五點共六個鐘頭,再加上廚藝是四姊妹中最好的,自然就成為煮飯婆了。
伊籐亞希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有未接來電。「抱歉!可能環境太吵了才沒注意到。」
「吃過飯了沒?要不要我下碗面給妳吃?」倪雅晏年紀排行老二,卻是「最像老媽子的,罌粟花園裏的姑娘們的生活起居均由她在照料,除了屋子外那片花海是由佟敏恩負責。佟敏恩是唯一繼承到瑪莉亞.艾特的園藝天賦的人。
「不行了,我剛和總……孟傑吃過晚餐才回來的。」她改了稱呼。
「原來是這樣啊……」倪雅晏總算懂了她的怪異舉動了。「妳跟他告白了嗎?」
姊妹們都知道伊籐亞希喜歡孟傑,也常為她的傻勁心疼不己,只是無論她們怎麼鼓吹,她卻堅決選擇獨自品嘗暗戀的苦澀。
「沒有,純粹是頓晚餐,妳別想太多。」說完她從皮包拿了三千元給倪雅晏。
她們三人通常會輪流拿一個禮拜的買菜錢給倪雅晏,因為最不會賺錢的倪雅晏是為這個家付出最多的人。
「他還是沒有發現嗎?」倪雅晏難掩憂心的注視著伊籐亞希,雖然她對愛情一竅不通,但也不敢相信孟傑的駑鈍。
「應該吧!不過他剛剛還跟我求七年後的婚呢!」
「哈?他該不會在暗示妳吧?」哪有人求這種婚的?
「不是,他大概是擔心我沒人要才說這種無聊話,我不會當真的。」可為什麼她明顯的感受到那教自己亟欲忽略的期待?她甚至渴望擁有操控時間的能力,可以直接飛奔到七年後的今天。
「亞希,妳有沒有想過其實他早就猜到了,只是刻意不說而已?」
「只要我不說,他永遠不會曉得。」
「聽起來他還挺遲鈍的。」倪雅晏很感歎,若換成是她遇到,恐怕會發瘋。
伊籐亞希還是笑。
孟傑不是遲鈍,而是他的心全讓人占滿了,滿得沒有空間能注意到她……可悲的是,那個幸運的女人竟是孟家收養的小女兒,是孟氏兄弟最寵溺的小妹,更是孟傑的大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2:41
第二章
那年,一群小女孩被善心的瑪莉亞.艾特領養回罌粟花園後,便展開了屬於正常小孩的學涯生活。
伊籐亞希是四位姊妹中歲數最大的,雖然擁有兩個國家的血統,但她甫出生便被送至孤兒院,可說是完全未和日本文化有過接觸,同樣的東方臉孔、發色和語言,讓她在轉入「文華國小」時免於道受同學排擠,但因為她的文靜和一張清秀的小臉,還是替她招惹到一些麻煩。
「哈囉!日本妹!」
在前往音樂教室途中,伊籐亞希和幾位同班女生有說有笑的走著,未料倏地眼前一黑,便讓一群六年級的男孩子團團圍住。
「哇!亞希救命!」
女孩們不禁嚇得躲在伊籐亞希身後。這群六年級學生素行不良的名聲傳遍校園,是人人退避三捨的對象。
「嗟!妳們嚷嚷個什麼勁啊!還不快說學長好?」帶頭的男孩嘴裏叼著煙,惡聲惡氣的嚇唬她們。
「哇!學長好、學長好!」
「阿儒,你別這樣,先讓她們去教室吧!」這年歲的伊籐亞希已有超脫的成熟心智,她處變不驚的朝同學使了眼色,一群女孩立即腳底抹油的飛快離開現場。
「哈!真受不了那些小妹子,我們又不會怎麼樣,怕什麼咩!」阿儒吐了一口痰,將煙頭丟在地上踩熄。
「你又有什麼事?」伊籐亞希眉頭皺也不皺,對這些混混全無懼意。
「當然是想約妳明天一塊兒去飆車嘛!順便向我哥他們介紹、介紹妳啊!」阿儒的哥哥們全是混黑社會的流氓,他很自然的有樣學樣。
「不要。」她想都不想的拒絕。
「喂!我們老大約妳可是妳的榮幸耶!少在那裏端架子,小心我打人了!」
「就是嘛!敬酒不吃吃罰酒,討打啊!」一旁的不良少年看不過去的挺出來為老大嗆聲。
「你們給我閉嘴!」阿儒氣極敗壞的打了多事的小弟一巴掌。「馬子是我要虧的,干你們屁事啊!」
「對不起……老大,我們知錯了……」
伊籐亞希意興闌珊的看著他們一來一往,舉步就要走人。
「別走、別走!日本妹,他們不是故意的,別放在心上嘛!」阿儒連忙擋在她前面,示意小弟們快向她賠不是。
「走開。」她的話調平穩,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底。
「日本妹,妳就給我一點面子嘛!飆車很爽的喔!而且我哥那一掛的人要是知道我馬子是日本妹,一定覺得我很厲害!」阿儒逕自道。從她轉學到「文華國小」的第一天起,他就注意到她了,但每次邀約沒一次成功。
「煩!」她鳥都不想鳥他,紅嫩嫩的水層抿成一條線,看起來依舊像一尊洋娃娃般可愛動人。
「別這麼難追啊?跟著我保證威風,大家都會很尊重妳耶!」家庭的因素顛倒了阿儒的是非觀念,殊不知他所謂的尊重其實是恐懼與厭惡。
「我不需要。你讓開,我要上課了。」憎煩開始在她眉間堆砌。
「為什麼?」阿儒放肆價了,若非伊籐亞希實在太對他的味兒,他早翻臉了。
「你配不上我的。」伊籐亞希與一般女孩的回異之處,就是她的冷靜。
「什麼?!妳敢說我配不上妳?」火氣一古腦兒的在阿儒本就沒什麼耐性的腦袋裏爆開,伸手推了推她嬌小的身子。
「白癡!」她即使趺坐在地也沒有嚎啕大哭,只是拍拍裙襬的灰塵重新站了起來,眼神倨傲的瞪著他們。
「他媽的!妳這是什麼表情?!我一定要妳當我馬子,不然我就在這裏扒光妳衣服!」阿儒威脅道,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這種輕蔑神情。
「幼稚!」
「幹!你們給我上!」阿儒氣瘋了,便下達命令。
伊籐亞希神色一動,可沒那麼天真乖乖站在原地任人宰割,她被腿就跑,並迅速在腦海決定目的地為教師室。
「媽的!有種妳就不要跑!」
大男孩們追在她後頭,沒想到外表柔弱的她腳程竟然這麼快。
伊籐亞希根本沒有時間回頭,只能死命的奔跑,多虧在孤兒院裏院長常要她們做一些活動,讓她的體力較其他同齡少女強韌些,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在跑了兩個回廊後也顯得放慢速度了。
緊跟在後的嘈雜聲越來越接近,偏偏這裏是學校快拆掉的廢教室,除了二樓的音樂教室,根本就沒有人了。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要跑到前面棟才行!
忽然,像是什麼東西阻擋了她的視線,而她來不及停住腳步,就這麼撞上了「牆壁」。
「唔……妳想撞死我啊?」為避免她被反彈出去,「牆壁」居然還好心的將她摟在懷裏。
「咦?」眼冒金星的她眨了眨圓圓的大眸,忍不住抬頭望向會說話的「牆壁」。
孟傑吹了聲口哨。「還是個可愛的小妹妹呢!跑得這麼急,是有怪物在追著妳嗎?」
他的輕佻令伊籐亞希臉上閃過一絲反感,正想推開他,身後的混混們己追到了。
「哦!我說錯了,原來是一群醜八怪啊!」孟傑糾正自己的說法,霸氣的將她抱得更緊。
這次她竟沒有反抗,因為她直覺他會保護她。
「孟、孟傑……怎……怎麼又是你?」阿儒和一幫小弟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料到自己肖想很久的日本妹被死對頭抱著,一雙瞇瞇眼想露出凶光,可惜一點氣勢都沒有。
「哎呀!原來是我的手下敗將啊!」孟傑誇張的哈哈大笑。「早告訴你們回家練個十年再來,連追一個小妹妹都能喘成這副德行,哈哈哈──」
手下敗將?伊籐亞希的嘴角垮了下來。原來她是從小混混逃到大混混手中……也罷,如今誰能解救她,她就靠誰了。
「你……你快放開她,日本妹是我的女人!」阿儒困窘得臉紅了,但輸給小他一年級的孟傑是事實,更何況他還率領了四位兄弟仍眾不敵寡,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哈!這麼小一隻你也吞得下去?」女人?!這算哪門子的女人?孟傑逕自恥笑著,然後感覺腰部被偷捏了一下,他低頭,「怎麼?這樣就生氣了?」
「哼!」伊籐亞希回以重重的鼻音。
「喂!我說她是我的,你聽到沒有?!」阿儒氣得跳腳,卻不敢再和孟傑打架。凡見識過孟傑俐落身手的人,都會識相的能躲多遠就多遠。
「日本妹,她說妳是他的耶!」孟傑也學著喊她日本妹,隨即又遭魔爪襲擊。「呃……」他擰了擰墨黑濃眉。沒想到她個頭小歸小,捏人的力道可痛得很呢!
「白癡!」伊籐亞希再度使出二字箴言,阿儒的數度糾纏令她煩躁到了極點。
「哦!日本妹不喜歡你耶!」孟傑輕鬆的面對阿儒,俊秀的臉龐淨是嘲謔。
「話說的?!日本妹明天要跟我去飆車,她已經是我馬子……唔!」話未盡,阿儒的嘴巴突地一陣痛意,他不明就裏的左看右看,想知道到底是誰敢這樣捉弄他。「誰?!給我出來!」
「是我。」
軟軟的嗓音從胸膛傳出,孟傑這才發現伊籐亞希一頭綁得整齊的馬尾散落了開來,而橡皮筋正落在阿儒的腳邊。
「哈哈!看來妳不需要我嘛!」孟傑鼓掌叫好。
「你、你們……算了!我懶得跟你們計較!」阿儒氣急攻心,被死對頭看到自己出模的模樣令他悶到不行,但直接對打更無疑是死路一條。「我們走!」
「記著,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找她的麻煩,可就換我計較了。」孟傑慵懶的聲音響起,阿儒一行人皆哆嗦著做鳥獸散。
下一秒,伊籐亞希便從他懷中跳開,連句謝謝也沒說便向音樂教室邁步。
一步、兩步、三步……她登時停下了步伐,奇怪為什麼後頭那麼安靜,她以為他會說她沒禮貌或過河拆僑之類的……
「啊?」回頭一看,她差點嚇到岔氣,因為剛才還威風凜凜的人居然己虛弱無力的倒在地上了,她趕緊將他扶起,小手用力拍他的臉。「喂、喂!快給我醒來!」
「妳……」孟傑連想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在搭救她之前,他才和別校的人打完架而己。
「沒用!」她歎了口氣,又狠不下心見死不救,只好扛著他沉重的身體,辛苦的拖他到保健室。
那場意外,讓兩個人的命運從此糾結在一起。
他們變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孟傑動,伊籐亞希靜,在互補的作用下,讓這份友誼和諧的維持下去。
兩人選擇了一樣的國中、高中就讀,漂亮不多話的伊籐亞希仍然是學校裏大男孩欣賞的小花,狂狷火爆不改的孟傑依舊是大家敬畏的人物,於是他成了她的護花使者,讓所有覬覦她的男生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早熟的她,是在高一那一年發覺了愛情這項情緒,孟傑卻在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他的隔天,毀滅了一切。
因為一種叫做一見鍾情的奇跡,和一位毫無預警闖入孟傑生命的女孩──孟安琪。
私交甚篤的他們總是侃侃而談,孟傑不疑有他的向她傾訴孟安琪的討喜,告訴她他有多喜歡孟小妹的天真可愛,當然也會向她吐吐苦水,因為孟安琪愛戀的人竟是孟家老大。
那一瞬間,她彷佛在孟傑臉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想不到「有難同當」會如此徹底的實現在他們身上,多巧合,他們居然陷入了同樣的泥淖裏,他們所愛的人,愛的都不是自己。
孟傑不會知道,當他不斷向她訴說痛楚時,她的心也跟著淌血,他一向直來直往,尤其對她這位知己更是毫無隱藏,可笑的是,她從愛著他的第一天,這個事實己註定是個無法剖白的秘密。
後來他當了兵,無法抗拒的兵役讓他們被迫短暫分離,在這段期間,她試著想將那份眷戀昇華成最初純純的友情,然而一個不輕易愛人的人,一旦真丟了心,就再沒收回的可能……這一點,她就是最活生生的例子。
這中間,孟傑只有在一次的休假時找過她,當她開門見到他的臉孔,幾乎要喜極而泣,但他的一句話卻更令她錯愕。
「我想請妳當我的伴娘。」剃了個三分頭的他看起來格外清爽,但他烏瞳的黯然失色讓他顯得狼狽。
「你……要結婚了?」她心中五味雜陳,又疑惑為何看不到他半分該有新郎的喜悅。
「不是,是安琪和我大哥的婚禮,我是伴郎。」
「那你……」她吃驚的捂住紅唇,不明白他的平靜沉著。
「我很好。」
很好?一時間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她看清楚了他努力掩飾卻不夠完美的痛苦和詭異的……解脫?!
婚禮當天,是伊籐亞希頭一回親眼看見讓孟傑愛得痛不欲生的孟安琪。
天使,是她給孟安琪下的評語。
她曾假想過孟安琪有著怎樣的臉孔、怎樣的身材,才能教孟傑如癡如醉,但她諸多的想像全不如那一眼的震撼。孟安琪的美麗脫俗和活潑嬌俏,讓她自覺輸得有多徹底。
「亞希姊,謝謝妳今天抽空當我的伴娘,我常聽二哥提起亞希姊妳喔!」婚禮還沒開始,孟安琪和伊籐亞希先待在休息室裏,她拉著伊籐亞希嘰哩呱啦說個沒停。
「孟傑……會跟妳聊到我?」伊籐亞希的心像被一道曙光照耀而溫暖了起來,卻也有些嘲諷自己的容易滿足。
「對啊!妳跟二哥感情一定很好對不對?而且妳真的是中日混血兒耶!難怪長得好象娃娃喔!」似乎像孟安琪這年齡的女孩都很哈日。
伊籐亞希但笑不語,從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的嘴裏聽到誇獎的話,通常會令人感到虛偽,可是在孟安琪臉上卻找不到那些令人憎惡的地方。
如果她狠一點、自私一點,應該是要斥駡孟安琪擁有的幸福是多麼的殘忍,縱然感受到孟安琪真誠的善意,她竟察覺到自己每看孟安琪嬌美的模樣,嫉妒就一點一滴的啃噬著她。
「亞希姊,怎麼不說話了?身體不舒服嗎?」孟安琪亮晶晶的眸子在伊籐亞希冷漠的面容上打轉。
「我沒事。」別開臉隔離孟安琪的視線,伊籐亞希將孟安琪推至鏡桌前,審視她的妝容有無疏失,並取了一根黑夾子讓頭紗更牢固些。「會緊張嗎?」
「不會……好象又有點……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耶……」孟安琪乖乖的讓伊籐亞希替她整理,伊籐亞希的臉近在咫尺,那認真的樣子讓她更喜歡她了。
「這算什麼回答?」
「我愛了孟堯好久了,當然不會害怕嫁給他啊!可是今天過後我就成為他的妻子了,我擔心的是不曉得怎麼扮演一個好妻子的角色嘛!」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緊張的?順其自然就好了。」雖然她比較年長,卻也無法給予指示,但能為了這樣的事煩惱,想必孟安琪是真的很愛孟堯的吧!
「說得也是啦!」三言兩語就解除了孟安琪的不安,伊籐亞希真的沒見過比她更天真的女孩了。
婚禮開始,伊籐亞希牽著新娘禮服長長的裙襬與孟傑並肩走過喜氣紅地毯,這對新人在所有人祝福下完成了神聖的見證,當孟安琪和孟堯忘情擁吻時刻,她忍不住偷覷孟傑,他嘴角揚起笑弧,她卻感覺到他些微的牽強。
尤其那束新娘捧花從天墜入她懷裏時更教她驚訝,雖然看准了是孟安琪的古靈精怪,又彷佛天註定般,其中一朵粉嫩玫瑰竟然飄落在孟傑的肩膀上,引發眾人浪潮般的曖昧喧嘩。
倘若真是天意,那麼誰來告訴她,是真能有在一起的那一天?還是註定她的心將一輩子系在他身上,但結束仍是……一頭空?
孟傑退伍後並沒有在臺灣停留太多,他急迫申請出國留學的態度令伊籐亞希懷疑他只是化悲憤為力量,抑或是不想待在這塊傷心地,但孟氏集團是孟氏兄弟不能推託的責任成為她最大的希望,所以她便也開始充實自己的知識和能力,期待除了學長、學妹和好朋友身分之外,她還能以別種方式留在他身旁。
總經理專屬秘書的職位絕非偶然,她完美的學歷和能力也只是為了爭取任何能靠孟傑最近的位置。
為了躋身孟氏集團的一員,她發揮了辛苦多年的所學過五關斬六將,最後一關面試那天,當她看見孟傑無視其他評審而露出久違的怔忡和欣悅,便足夠平撫她所為他努力的一切了。
她甚至因為他才清楚的明白到這份愛情是多麼堅強,至少在他面前、在他用廣闊臂彎抱住她說著「好久不見」這句話時,她沒有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3:04
第三章
沒見過哪個秘書當得比她還苦命的。
一個總經理秘書在短短兩年薪水從五萬晉升到七萬三固然是很驚人的數字,但別羨慕得太早,因為這也代表她所負責的區域是平常人的兩倍以上。
孟氏集團總裁孟堯愛妻如命,離他們的新婚早過了一段時間,仍是三不五時就來個蜜月旅行,讓孟傑責無旁貸的承接下代理總裁的使命,相對的也拖累到她。
她的這份秘書工作內容是包羅萬象的,只要是孟傑吩附的,或根本不需要他交代,例如資料整合、打報告、傳送檔案等等皆是,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居然還包括陪他所有女朋友們「患難與共」。
托孟傑的福,讓他那些漂亮女友紛紛前來巴結她,在她們眼中,只要能和她達成協定,孟傑這風一般的男人就等於囊中之物了。
有時她不禁懷疑,難道她臉上標明了什麼垃圾桶之類的字眼,不然為何
每個人都喜歡找她訴苦,孟傑是,那些女人也是,簡直把她當成了寂寞專線似的,更因此她和她們幾乎都有不錯的交情。
「喝吧!」伊籐亞希端來一杯雀巢檸檬紅茶和一盒面紙,放在坐在她對面沙發且哭得唏哩嘩啦的女孩桌上。
「亞希姊……妳幫幫我嘛!為……為什麼孟傑都不理我了?」
此人是某企業的千金嬌嬌女柯小冰,從小定居美國,就連身段也跟著「洋化」,才十六歲就有如此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對男女關係歷練之深,讓伊籐亞希自歎不如。
「他在開會。」
「哪有人一天到晚都在開會的?亞希姊一定是在替他講話!」柯小冰嬌嗔著,一臉青春洋縊的妝容都哭花了。
「是真的。」伊籐亞希再次在心中長歎,覺得自己要是哪天丟了這份工作,也許可以改行當心理輔導員。
「但是我每次約他都被拒絕,妳說孟傑是不是不喜歡我啊?」以柯小冰的大膽出色,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獨獨就有一個孟傑不肯賞光,卻又讓她感到很有挑戰力。
「小冰,總裁可能覺得妳年紀太小了。」這裏畢竟是作風保守的臺灣,而不是美國,伊籐亞希實在很想提醒柯小冰,在這個國家裏,如果孟傑真跟她有了什麼,可是一條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亞希姊,我已經十六歲,不是小朋友了好不好!」人就是這樣,在年紀小的時候總認為自己是個大人了,等活到了一個歲數後又變得不認老了。
「那妳為什麼不直接問總裁?」伊籐亞希提出最直截了當的好方法,況且她又不是孟傑肚子裏的蛔蟲,天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他每次都說什麼「妳這麼漂亮,哪個男人抗拒得了呢?所以妳該去找比我更好的男人」!但是……亞希姊,我真的覺得很難放棄他耶!」柯小冰緊蹙畫上鮮豔色彩的黛眉,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了。
「妳愛上總裁了?」
柯小冰搖頭。「怎麼可能?我只是很喜歡他的外表。」她倒是誠實。
「那麼妳大概是因為覺得我們總裁很迷人又不容易得手罷了吧!」待柯小冰又順手抽了幾張面紙時,伊籐亞希趕緊將面紙盒收回來。
不是她摳,只是這陣子不曉得是怎樣,孟傑的新歡舊愛接二連三的跑來哭訴,她屈指計算,和他有關係的女人幾乎都解決好了,就剩柯小冰這一個,但難免還有她遺漏沒算進去的登門拜訪,這最後一盒面紙還是省著點用比較好。
「我是啊!」柯小冰並不否認。「亞希姊,我看妳真的很神奇耶!妳不是跟孟傑認識很久了?為什麼妳沒有被他煞到?」
「沒人規定朋友到最後一定要擦出火花。」瞧她說得多自然。
「也是啦!不過我聽說孟傑很花心,而妳待在他身邊這麼久,像他這種換女人比換衣服快的男人,會愛上他才是笨蛋!」柯小冰口沫橫飛的說道,
剛才的傷心氣結己不復見,更沒察覺伊籐亞希的尷尬。
「呃……或許……或許就是有這種笨女人也說不定。」其實不必柯小冰說,伊籐亞希也懂得自己有多愚蠢,但孟傑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愛遊戲人間的,可能是因為對愛絕望,或者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別人,所以他選擇將愛情廉價的分散出去,即使受到傷害,也不至於痛徹心屝吧!
「這種愛到心的心境我是不僅啦!但是我看孟傑也聰明不到哪裡去,竟然沒有跟亞希姊談戀愛,如果我的情敵是妳,我馬上棄械投降,幫妳幫到底!」柯小冰熱情的摟上伊籐亞希的肩膀,拍著胸脯保證。
「我搞不懂妳奇特的想法。」伊籐亞希沒轍的搖晃螓首。
「這很簡單啊!妳看我們才見過幾次面,妳就對我這麼好,還花時間安慰我,要是哪個男人被妳愛上,絕對是超幸福的啦!」柯小冰也不明白,為什麼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喜歡上伊籐亞希,雖然伊籐亞希話不多,甚至是有些冷漠的,但她就是能體會到她散發出的溫暖。
「大概吧……」對於自己的死心塌地,伊籐亞希不予置評,眉宇間卻有一股愁苦,濃烈得拂散不去。
「那我們先打勾勾,哪天妳看上哪個男人要告訴我喔!我絕對把我所有的追男秘笈全傳授給妳,包准妳手到擒來!」柯小冰興高采烈的說著,還硬要伊籐亞希拿出手機記錄下她的電話號碼。
「謝謝妳喔!」伊籐亞希用膝蓋想也知道大方奔放的柯小冰腦子裏裝的追男秘笈,八成都很驚世駭俗。
「不客氣!」柯小冰甜甜一笑。「而且我爹地決定讓我回臺灣住了,以後我們就有更多時間相處了喔!
驀地,秘書室的門被打開。
「小冰?!妳怎麼還……」孟傑話未落,柯小冰已經像只兔子蹦蹦跳跳至他跟前。
「人家想跟亞希姊聊天不行喔!」柯小冰突然眼神變得高深莫測,瞅著器宇軒昂的孟傑。「還真是一表人才耶!為什麼亞希姊對你的免疫力這麼強啊?」
「小冰!」伊籐亞希不由得緊張了,可禁不起柯小冰在他們之間胡鬧。
「誰說的?我和亞希做好約定了,等我三十五歲時若彼此還是孤家寡人,我們就要結婚。」孟傑好整以暇的睞著伊籐亞希的慌亂,這是他第一回看見上班時的她除了一絲不荀之外的表情。
「真的假的?聽起來好浪漫喔!」柯小冰還在一旁瞎起哄。
「小冰,妳別鬧了,總經理只是在開玩笑罷了。」伊籐亞希試圖平穩紊亂的心緒,然而一株堅毅的期待卻悄悄探出芽。
不行!她不能為他一句無聊話而雀躍,孟傑離三十五歲還有七年,她不希望自己為這種完全毋需負責的承諾守候,萬一在那之前他真愛上別人,她會生不如死!
「我是很正經的好不好?不要一下子就否決我啦!」
「亞希姊,我也覺得他很認真耶!咱們先說好,你們結婚那天我要當伴娘!」柯小冰興奮不己,她一直很想試試看當人家的伴娘是什麼感覺。
「你們……」伊籐亞希根本沒有置喙的餘地,索性打開檔案夾排列孟傑下過的行事曆。
「亞希,妳該不會是在害羞吧?」孟傑鍥而不捨的踱至她旁邊,低頭端詳她倏然凝肅的神情。「妳怎麼了?
「總裁:…,」她的小手不由自主握拳,盯著電腦螢幕的翦水秋眸漾著哀傷。「下個禮拜和富田會社的約……我可不可以不去?」
「那怎麼行?妳不去我一個人怎麼辦?」富田會社在日本可稱商業龍頭,雖然目前執事長是其社長的女兒,但她經營公司的方針極為優秀,又肯親自蒞臨臺灣和孟氏談未來五年的合作方案,少了亞希在場替他做詳細記錄,就算他有一顆金頭腦,也不可能全程熟記。
「你可以找張秘書陪同你一起去。」張秘書是孟堯的專屬秘書,況且孟堯人在歐洲,代理職位的孟傑當然可以任用孟堯的人力資源。
「亞希,給我一個理由。」他不認為是她在推卸工作,但她這樣的為難卻是從未有過的。
「我……」她低垂著頭,嫣紅唇瓣只發出個單音。
「亞希?」
「哎呀!你別再逼亞希姊了啦!人家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開口了嘛!」柯小冰不忍伊籐亞希面臨進退維谷的困境,忍不住幫腔道。
「小冰說的是真的?」他的眸光像是要穿透她一般的尖銳,不悅的情緒回蕩在胸臆。
伊籐亞希一頓,才緩緩點了頭。「總經理……在生氣?」敏感如她,對他的一丁點小舉動都再熟悉不過,除了他的心。
「沒有。」淡淡丟下話,他走回自己辦公室。
伊籐亞希說對了,孟傑的確在生氣。
因為他越來越懷疑,她是否真有把他當成一個好朋友看待。
他以為像他們這樣的青梅竹馬該是不吝於交心的,所以他心情欠佳時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她,然而她卻不是,總是把話悶在心裏,難道不怕得內傷嗎?
他並不是不瞭解她較為封閉的性子,但近來他越來越無法忍受她近乎疏遠的態度了,一種鬱卒卡在他肺部裏且逐日增加,他希望和她的相處可以再互相些,而不是總是他在發言,她就只是靜靜聆聽。
「再來一杯。」他朝酒保使了眼色,並瞄向門口看伊籐亞希來了沒有。
和富田會社的合約很順利的談妥,令他奇怪的是執事長富田麗子從頭到尾都是欲言又止,終於在他的發問下得到解答。
富田麗子竟然是伊籐亞希的親生母親!
伊籐則是亞希父親的日本姓氏,當年富田麗子和自臺灣到日本尋找攝影靈感的伊籐雄二相愛,但伊籐雄二只是個沒沒無名的流浪者,當然入不了富田社長的眼,以強迫手段逼他們分開後,甚至未經過富田麗子的同意擅自決定了婚事,最可悲的是富田麗子後來才察覺自己己懷了身孕。
富田麗子知道這樁醜聞是無法讓家族接納,只好欺騙父親想出國散心,偷偷的在臺灣生下伊籐亞希。
雖然將女兒託付給了孤兒院,但富田麗子每年都會到孤兒院遠遠的探望伊籐亞希,也一直與孤兒院院長保持聯繫,即使後來伊籐亞希被接到罌粟花園,她仍會派人關心。
對伊籐亞希這個女兒,富田麗子除了不捨及虧欠,還有更深厚的感情存在,她藉故到臺灣洽談公事,就是想見伊籐亞希一面,怎料她卻失望了。
酒保送上來的酒沒兩下又被他飲幹。這麼重要的事情亞希卻隻字未提,令他氣悶到不行。
這間「鴨片酒吧」在地下室,目標並不顯眼,讓伊籐亞希找了好一會兒才抵達,一進門便看見孟傑獨自坐在吧台,她趕忙走上前去。
「總經理!」她第一個動作便是搶走他的酒杯,看他此刻陰沉的臉色,想必在她來之前已經灌了不少酒。
「妳要我說幾次才懂?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不要叫我總經理!」他口氣不佳。這妮子,一來就惹他生氣,是想讓他打屁股嗎?
「總……呃……孟傑……你喝醉了?」她在他兇狠目光下連忙改口,有點被他的怒氣嚇到了。
「我有這麼遜嗎?坐!」他白了她一眼,對自己的好酒量十分有信心。
「給我一杯「螺絲起子」。」她點完酒,納悶的面向他。「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好渴!她先向酒保要了杯水。
「沒事就不能找妳嗎?」他反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喂!你今天是怎麼搞的?合約沒談攏嗎?」她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怒氣。
「合約是沒問題,但妳卻讓兩個人失望了。」一切都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他伸手擦去她唇角的水漬,然後將她的秀髮撩到背後。他從很久以前就覺得她的頸項到鎖骨的曲線是他見過最誘人的。
「什麼意思?」他的摸撫輕柔得讓她不禁戰慄,雙手擱在大腿抱緊了膝蓋,正襟危坐的注視他。
「妳是故意躲富田麗子的吧?」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她執意缺席的原因。「我都聽說了。」
「這跟失不失望有什麼關係?」她斂下眼眸,不敢相信富田麗子會輕易告訴孟傑,她以為自己對富田麗子而言,是一件見光死的秘密。
從她懂事後,孤兒院院長便將她的身世告訴了她,院長認為她有權知道一切,更冀盼她諒解富田麗子的身不由己。
「妳一定猜不到她特地到臺灣其實是想見妳,妳卻選擇逃避她。」
「但我覺得太奇怪了……她……怎麼敢跟你說這些?」特地想見她?伊籐亞希說不出心窩的複雜。她該為此高興嗎?當初院長也講了,富田麗子不是惡意遺棄她,而是不能要,那如今她又為何要找她?她不怕這件醜聞爆發的後果嗎?
「她說她知道我跟妳是多年的好朋友,可能因為這樣,她才會那麼放心吧!」他聳肩。
「哦……」
「但我想她搞錯了,其實只有我在一頭熱,妳根本沒把我當成一回事。」他說得輕描淡寫,並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她則因為他的一番話差點沒被甫飲進的酒液噎死。「你……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在說我很失望,因為我發現我在妳心裏根本一點分量都沒有。」他轉頭看她,表情十足的認真。
「你想太多了。」她迅速喝完「螺絲起子」,又跟酒保點了一杯「時尚」以掩飾不安,感覺上是她多心,但他大概沒想到他用的言詞很像情人在爭吵。
「我想太多?!好樣的!看來妳真的是一點都不需要我!」他哼了一聲,煙霧從他鼻孔噴出。
「孟傑,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你心底有事,我可以聽你說呀!」扯扯他衣袖,他卻賭氣的甩開她。嘖!這男人真拗!
「我很好,現在心底有事的人是妳,可是妳從來都不會想跟我分享,所以我不爽了!」他真的不喜歡她的表面功夫,他可沒傻到看不出她老神在在的外表下,內心所承受的煎熬。
她就是這個樣子,永遠都裝出一副讓人安心的模樣;而他也變得怪異,變得在意她硬撐的堅強,他想要她脆弱些,別老是有苦往肚子裏吞。她難道看不出他隨時做好為她解憂的準備嗎?
「這有什麼好不高興的?更何況有些事情說了也於事無補。」她手中的調酒從紅色的「時尚」換成「藍色愛情海」,有些哀愁,美得有些迷蒙,恰似她的愛情一般無法透徹。
「妳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妳又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不僅?」這時他眼尖覷見一名正不斷用色迷迷眼神看著伊籐亞希的男人,他還毫不客氣的瞪過去。反正以前他就是負責幫她驅逐愛慕者的守護角色,就算他退伍後就很少動到拳頭,但一雙狹長的深眸依舊具備殺傷力。
「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什麼?!」他正專心著讓那些覬覦者死心,她突然迸出的話讓他呆掉。
「但是我們八成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了,就算我們之間就只能這樣,我卻怎麼也忘不了他……」
她銀鈴般的嗓音斷斷續續躍入他耳中,他才弄清楚她正在「試著」跟他講心事。
「那男的是誰?」他的回答不著邊際,但他就是很好奇,什麼時候有人在她心版上駐留了,為什麼他都不曉得……該死的!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的。」
「這可不一定,妳說說看。」
「孟傑,你忘了我們曾有好幾年沒見面了嗎?」她睞了他一眼,在說完的那一刻,她竟感覺自己像是在埋怨。
「妳……好吧!那個男的呢?你們還有在聯絡嗎?」他不禁有些心浮氣躁。
「有啊!我們之間從來沒斷過。」她托著腮,一手搖晃著彩藍液體。她沒有笨到聽不出他的急躁,卻也未將之聯想得太美好,朋友這種身分,就是能教人既快樂又痛苦……
「改天帶他來給我瞧瞧!」他放下酒杯,發出一聲巨響。
「做什麼?」
「我要看看他值不值得妳愛!」
「呵呵!」聞言,她輕笑出聲。「你以為你是我爸啊?」
「我這是關心妳耶!」倏地,他停格了兩秒鐘,目光如炬的盯住她。「妳的第一次該不會是給了那個男人吧?」
「不是!」她回答得很快。
「那就好……」不知怎地,他竟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妳還是很愛他?」
她沉默了。
「幹嘛不講話了?」他精神全集中在她淨麗的側臉,連煙頭燃燒到最底都沒發現。「該死!」他甩掉煙頭,撕開濕氏巾包住灼傷的手指。
她因他的驚呼轉頭看他,就見他痛得猛吹手指的滑稽樣,又忍俊不住笑了出來。「都幾歲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啊!」
「妳這說話口氣才像我媽哩!」他英俊的臉龐多了絲埋怨,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妳還沒說完,繼續啊!」
「其實我的事也沒什麼好說的,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就只能聽天由命吧!」她拿出隨身攜帶的OK繃替他纏上,但上頭的凱蒂貓圖案和他實在很不搭軋。
他倒沒拒絕,淨是靜靜凝睇她審視自己傷口的那份認真。「依我看來妳應該也沒多愛他,不如就忘了他吧!」
「哦?怎麼說?」滿新鮮的,他居然當起她的愛情顧問來了。
「因為愛情不該是這麼消極的。」他道出自己的見解。
「但你怎麼沒想過這是我選擇愛人的方式?我可不像你這個獵豔高手。只要對方能幸福,我就很替他高興了。」幸好酒吧裏燈光暈黃,以致她眉眼間的酸澀不至於太明顯。
「對方真有這麼好?」這種無私的祝福他曾經有過,但前提是值得與否。
「他有。」
她的肯定令他眉宇緊蹙。「有比我更好嗎?」
「你們是不能比較的。」一個是她記憶中開朗好動的大男孩,眼前的他則是穩重又多情的成熟男子,卻都是她心中的最愛。
「哼!講得這麼好聽,我看妳這沒良心的女人有他就沒有我了!」他不滿意她的說法,埋植在他心裏不具名的情曲讓他非得跟「他」一較高低。
「你不也一樣,外頭的女朋友養了一堆,那我在你眼中不就更渺小了?」
「欸!妳怎麼跟我翻起舊帳來了?我現在可不同了,那些女人全讓我分光光了。」跟她聊天是種愉悅的事,在她面前,他不是令人尊重的大人物,也不需要去維護什麼形象,如此舒服的輕鬆,就只有她能夠給予。
「為什麼這麼做?我看你不是玩得很開心?」她眼尖的瞄到酒保製作出一杯絢麗得刺目的調酒,底部是一層鮮豔的紅,以一種漸層方式向上延伸成金黃色,像是張狂的火焰。
「請問一下,這是什麼酒?」她不禁開口詢問。
「衝動。」酒保說出酒名,並遞到她桌前。「這是我特地為小姐調配的。」
伊籐亞希細聽著酒保意味深長的話語,星眸膠著在這杯「衝動」的美麗中,陷入了猶豫。
「連我朋友你也敢泡?!小心我跟我哥告狀去!」搞什麼東西!沒看到他們聊得正起勁嗎?豈料酒保小小試了一下身手,她的注意力就全被轉移了。
「別這麼說嘛!我也有禮物要給你。」酒保當然知曉孟傑是「鴨片」老闆的弟弟,就見他優雅的甩接酒瓶、晃動雪克杯,將根式調酒的精髓表演得十分完美。
「這又是什麼?」他狐疑的瞅著酒保送上酒液,既藍又黑的,是極少見的調酒色澤。
「本人特調的──糊塗。」酒保在說話時眼睛卻是望向伊籐亞希的。
她一震。酒保顯然己洞悉她對孟傑的愛戀!
「你也太不公平了吧?竟然給我這種烏漆抹黑的酒,還不知道能不能喝哩!」孟傑不喜歡酒保討伊籐亞希歡心的舉動,更不喜歡她對酒保恍神的模樣,所以他以連自己都來不及阻止的速度執起那杯「衝動」小啜一口。
「你怎麼……」伊籐亞希傻傻的看著孟傑突來的動作,有些時候,她還真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酒保則「噗哧」一聲,強抑著不狂笑出來。
「嗟!也不怎麼樣嘛!」孟傑撇了撇嘴。「衝動」的外貌妖豔火熱,味道卻是香甜可口,的確不符合男人偏愛的酒類。
「這是適合小姐的酒,你當然不喜歡囉!」酒保不介意孟傑的批評。一個「糊塗」的男人,豈能瞭解他的用心良苦?
「少囉唆!你去別的客人那邊耍帥,我們這裏不需要你!」孟傑板起臉來了。
「你幹嘛對人家這麼凶啊!」伊籐亞希推了推他的肩膀,也拿起他的「糊塗」品嘗著。「哇!好辣喔!」
「真的?那不准妳喝了!」孟傑趕緊搶走酒杯,她的臉頰已經酡紅,是不能再喝下去了。
「霸道!」她點起煙。其實並不討厭他的管束,但如果他的管束別再是以「朋友」作為出發點,她會更欣慰。
「我是為妳好,一個女人喝得爛醉不好看!」
「好、好、好!你別再碎碎念了嘛!」這個社會很多事情都是男人可以、女人不行,她也不想去跟他爭辯什麼。「對了,柯小冰後天要開一場PARTY ,問你要不要去?」
「妳是我的秘書,妳認為我有那個閒時間去嗎?」
「那下個禮拜凱雯的約呢?」看她多辛苦,連私人約會都得替他安排。
「以後那些無趣的約會全擋掉!」
她不解的睜大美眸。「為什麼?」
「煩了!」簡潔扼要。
「想不到你還真的轉性了。」莫怪她最近放在公司裏的面紙總是不夠用了。
「別把我說得多濫情似的,我也是很有原則的好不好!」他抗議。
「是很有原則啊!每個都是嬌滴滴的大美人嘛!」她調侃道。「說真的,你不會捨不得啊?」
「我跟她們毫無感情可言,哪來的捨不得?」像是要反擊她的頑皮,他猛地探出手抓住她柔軟的下顎,用一雙令多少女人暈頭轉向的電眼直睇著她。「妳難道還不懂?我之所以拋棄那些女人,是因為怕妳吃醋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3:27
寂寞專線 2
愛情並非唾手可得
有時得有一些些衝動來點醒真相
幸福才有兌現的可能……
第四章
吃醋?她承認──她會。
所以她練就了一招更厲害的──忽視。
表面上來看,她相信自己將無謂的面具戴得很好,只是內心深處的悲慟是無法自欺欺人的,沒有一個女人能心平氣和的看著喜歡的男人和一群鶯鶯燕燕親熱勾搭,但為什麼她能?這種事真的沒什麼好值得驕傲的,然而每當她笑咪咪的祝福他們有個美好的夜晚時,那笑容竟是無懈可擊的完美。
只能說她心理建設做得太好了,當一份感情經歷長期歷練和考驗,她更能去包容他的一切,或許姊妹們都心疼她的傻勁,可是她就是放不下。
「喂!妳該不會也被我電到了吧?」她不如孟傑預期中的緘默,反倒令他無所適從了。
「孟傑……你說,我會不會再也沒辦法愛上別人了?」她抓下他的手,粉嫩的臉蛋淨是迷惘。
此言像海水淹覆了他的理智,他揪住她的肩膀。「妳真的這麼愛他?」他以為她仍為她口中的那個男人執迷不悟,慍火在他血液中越滾越大,她此刻的悲傷又是那麼清晰,全是拜「他」所賜的!「如果他不懂妳的好,妳又何必苦苦愛著她?!相信我,他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是這樣的嗎?」她悽楚的笑了。假若哪天他發現了那個「他」正是他本人,是不是一樣苦口婆心的要她放棄?
「沒錯,就算他不愛妳,以後我會娶妳,妳怕什麼?!」他在心裏謾駡那個殺千刀的男人,居然讓她露出這麼教人心折的表情,殊不知那個「他」就是自己。
「聽起來你還挺勉強的。」格開他,她狂飲下「衝動」,試圖沖刷掉胸口的苦味。
「停止!我看妳真的不能再喝下去了。」他劍眉擰得死緊,不愛見她為別的男人借酒澆愁。「我載妳回家了!」替她拎了包包,就要扶她起身。
豈知她皓腕一揚,就掛在他溫熱的脖子,微醺的容顏安好的枕著他的寬肩。「我不要回家……」
「亞希?」她的氣息熨貼著他的男性皮膚,令他心海一陣翻洶。
「孟傑……你說要娶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開玩笑?」她將全身的重量疊在他身上,看著前方幾對相擁調情的愛侶,她真的好羨慕……
或許她並不如自己所想的堅強,只是倔強硬撐著,但她也會祈禱能有個人和她長相廝守啊!
「當然是真的啊!我何時騙過妳了?」這不是友情的擁抱,卻也不使他感到嫌惡,大掌支撐著她孱弱嬌軀,他竟己迷戀上她特有的馨香。
「那我們做愛好不好?」
他腦袋「轟」的一聲,她撒嬌似的軟調在他耳廓造成連綿不絕的回音。
稍稍拉開她,他對上她水濛濛的眼睛。「妳是不是醉了?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徐徐的點頭,雖然酒精讓她視線變得模糊,四肢也有些不聽使喚,可是她的思路仍是鎮定的。「我沒有那麼醉,只是有些不聽使喚……」可是她的思路仍是鎮定的。「反正我們以後會結婚,先履行一下夫妻間義務也不為過吧?」哦!搞不好她是有點醉,平常時的她絕對不敢這樣勾引他的。
然而她傻呼呼的模樣卻讓他不敢當真,可恨的是他竟因她的話心猿意馬起來了。
「老天!想不到妳喝醉會變成這樣,我看妳還是回家休息……」
「不要!」她惱怒了,粉嫩的丹唇噘得高高的,雙手將他攀得緊緊。「我不要回家,你是聽懂了沒?!我不要回家,我要跟你做愛做的事!」
「亞希,妳別鬧了,清醒一點!」他的耳膜都快被她吼破了。
他一再的拒絕讓她的小臉黯淡了。「對……我都忘了你不喜歡我……你可以和那些女人卿卿我我……就只有我你才會不願意……」
「亞希!」她妄自菲薄的自艾自憐教他心生疼惜,他只是怕她一時腦子不清楚亂下的請求會造成她之後的後悔啊!
「你不要我……」
「亞希,我不是那個男人的替代品!」這亦是讓他不敢佔有她的主因。
「你不要我……不要我……」她哪聽得進去他的勸導?而在她心底從來就沒有誰是替代品,一直以來都只有孟傑他一個人呀!
「妳……夠了!要做就做吧!走!我帶妳回我家。」他也不想再偽裝下去了,在她一聲聲的「不要我」裏,彷佛承載了千千萬萬難以言喻的悲戚,像一顆原子彈炸開他防堵的城牆,對她的欲望己破繭而出。
將她輕盈的身子橫抱起身,他三步並兩步的離開「鴨片酒吧」。
酒保見狀,不禁露齒一笑,將剩沒多少的「衝動」倒入「糊塗」裏攪拌了兩下,便奇妙的互融成淡紫色浮在半空,下層則是清澈的冰水。
的確,愛情這種東西並非唾手可得,它又甜又澀又難以捉摸,就必須要有一些些的衝動來點醒真相,幸福才有兌現的可能……
「孟傑……我好熱……」伊籐亞希被安置在寬敞的大床上,不停甩動著暈眩的頭顱。
「乖,我去開冷氣。」孟傑離開她不過五秒鐘,遙控器甫放下,她香馥身軀己按捺不住的自後方抱住他。
她黏人的舉動令他莞爾,一個轉身覆住她妍麗的紅唇。
「嗯……」她根本還來不及震驚,思緒就讓他柔密的親吻蠱惑住,放縱自己沉醉在他的魅力中享受難得的甜蜜接觸。
她的嘴唇不可思議的柔軟,使他忍不住伸出舌頭更進一步擷取芬芳,他們以知己的身分交往多年,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再也找不到像她這般懂他的好友了,沒想到不光是心靈,他們連親密的濡沫相交都契合得筆墨難擬。
兩片濕舌扭絞成一塊兒,難分難捨得像欲在彼此身上留下記憶,她的腳早癱軟無力,好在有他健壯的長臂抬高她,讓她不必辛苦的踮高腳尖,盡情的感受他強悍的法式熱吻。
「原來……這就是你的吻。」直到她肺葉僅存的氧氣耗盡,他們不得不做短暫分離,她已深刻明暸,為何有那麼多的女人因為他的不理不睬哭哭啼啼。
她不是「及時行樂」的擁護者,不能理解那種順了眼就能上床做愛的荒誕想法,但他的吻確時勾魂攝魄,會讓人有種萬劫不復也無妨的錯覺。
「如何?還滿意嗎?」他調皮的眨了眨眼,在她紅腫的唇面上舔過一遍,像是上了一層唇蜜般水亮可口。
「還可以啦!」她將雙手背在腰部,耐人尋味的轉了一圈後坐回床鋪,藉以嬉戲的方式遮掩她期待下的心慌意亂。
「哦?那我可得完全的征服妳才行!」他陡地撲倒她,跪在她腰側脫光自己上衣,露出壞壞笑容。
「你瘋啦?」因為喝酒的關係,她臉再紅也不過如此了,看著他媲美猛男的「王」字六塊肌,她的思考有片刻的迷亂,比烈酒更醉人。
「別忘了是妳先勾引我的,我當然得努力表現一下囉!」他伏身,額頭貼著她的,手指不著痕跡的一顆顆解開她襯衫鈕扣。
「喂!你手腳也太快了吧!」涼意竄爬上她肌膚,卻令她熾熱了起來,她沒有抗拒在他面前畢露美麗,因為他瞳仁裏的驚豔。「你……別盯著我看哪……」
「想不到妳這麼有料……」他失神的低喃,白色的蕾絲胸罩包圍她豐滿的乳房,讓她看起來既純潔又邪惡……因為她正在撩撥著男人不堪一擊的自製力。
然後,他動作變得輕緩,像是在揭曉什麼令人驚喜的寶物般褪起她所有的衣物,和他自己的。
「妳好美……」鷹眸被情欲渲染,她的身材曼妙勻稱,比例極好,不僅擁有了全世界的女人最想擁有的雪白膚色,又晶瑩剔透的浮現粉紅光澤,如墨雲隨意披散在枕畔,活活是尊日本陶瓷娃娃般清秀動人。
即使在回來途中醉意有稍許減弱,也在此刻又讓這氤氳著歡愛的氣氛紛亂了心緒,她的小嘴開了又合,卻未吐出一字一句,但就是有種令她心亂如麻的情意滿到喉嚨,卻不肯溢出口。
她開始懊惱,或許她該再多喝一杯「衝動」才是……
「我懂。」他冷不防丟出一句。
她怔忡。他……真的懂嗎?
「妳需要我。」語畢,他再度擄擭她的唇激烈吻著,粗糙的大手怕弄疼她似的在她嬌乳按摩著,再將五指張得很開,以掌心抵著那可愛的紅莓兒圓圈。
「唔……」麻麻的快意像針刺讓她有些不習慣,柔荑卻誠實的按下他後腦,希望他的吻可以再加深。
朋友,是不會這麼做的。孟傑是心知肚明的,過了今晚,他們之間將不再只是普通友誼,他卻找不到一個讓他停手的理由。
他卻也不曉得,早在多年以前,這份和諧就變成是她在獨撐,什麼知心好友,在她心動那一刻起,就不再純粹了。
縱使有再大的顧慮也無法令他們遲疑,彼此的渴望淩駕了理智,她甚至想不起當初她對愛情的小小冀望,並不包括和他翻雲覆雨。
「嗯……」是她柔媚的呻吟劃破無聲的空間,她不瞭解那像會噬人的熱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厘不清為何她會不自覺叫出連自己都沒聽過的嬌嗲音調。
「喜歡我這樣摸妳嗎?」看著她富彈性的雪凝嬌乳在他控制下幻化各種形狀,一陣電流急速貫上腦門,他的需求來得又急又快,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嗯啊……別說……」她難耐的咬住下唇,嚶吟仍是從齒縫間流竄出來,她所看到的世界比剛才酒醉時更迷蒙了,卻清楚感覺到他正在吸吮啃咬著她的頸項、鎖骨、渾圓,他的烏絲隨著他的進攻撫弄她象牙白雲肌,帶來細微的癢。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男人想追求妳了。」他的唇含住她緊蹦的櫻桃,看著它從稚嫩的粉紅轉成撩人的嫣紅,這身段不管是用手摸用嘴嘗,都是世間少有的極品。
「你說什麼?啊……別咬那麼用力……」她的聽覺幾乎讓自己的嬌喘佔據了。
「專心讓我愛妳就好,嗯?」他吻了下她小巧的鼻頭,兩手架在她膝蓋後窩,敞開她嬌色花園。
「愛……我?」這兩個字在瞬間救贖了她的靈魂,讓她細緻的容顏發耀光彩,就算在這樣肢體交纏的情境下,男人的愛可以有很多的含意,但對容易滿足的她而言,已經夠了。
對他的愛,從現在起又增加了好幾個滿分點。
「告訴我,妳希望我怎麼愛妳?」他探手至她大腿內側,歎息如此吹彈可破的玉肌,粗嘎嗓音說著情人間愛語,他發現他想給她的太多、太多了,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待她。
「都好……只要是你……」如果有鏡子在她面前,她就能看到自己此時的姿態有多美豔,她的柔荑在枕頭兩側的床單緊握成拳,她終於明白為何總有人會借酒狀膽,就像她一樣,許多沉澱在心底的眷戀全在她不自不覺間洩漏出去……
他便不再猶豫,邪指轉移陣地的爬到她泛著蜜液的花心,捏住那片鼓起的外苞恣意搓弄著,同時間逼出她大量的泉源。
「啊啊……」她覺得身子似乎比方才更熱了,像是有人在她體內蓄意縱火,讓她的意志迷失在從四面八方而至的快感中。
「很舒服?那這兒呢?」她纖腰款擺的陶醉神情意外的勾起她說過並非處女的記憶,於是他五指並用對著她私密極盡挑逗之事,他必須壓過她心中曾經有過的男人,這股強烈的霸氣來得突兀,他也未多加細想。
「嗯啊……啊哈……」當手指溜入她穴道裏,絲絲疼痛令她攢緊眉頭,但酒精效應多少消退一些不適,加上她已充分濡濕,她很快便懂得這樣的舒暢。
「妳好緊……」他試著再加進一指撐開花穴,另一手撚揉著肉色蜜蕾,就見她喘息更加急促,代表這銷魂歡愉正在她體內逐步增加。
「傑……啊……呃啊……」激情像雪花一片片落在她四肢百骸,最後都化成液態自她羊腸小徑淌流而出,沾濕了床單。
「說,喜不喜歡我這樣?」他問道,魔指的動作一再加速,搗出她稠黏的愛液。
「我……嗯啊……慢點……」這要她要怎麼說?她連思考都倍感困難,全身浸淫在愛欲交織的狂湖,一會兒被拋高、一會兒又墜地……
「這樣的撫摸我不准妳忘記,懂嗎?」他要她對他的施予刻骨銘心,不容許她又輕漫的對他的愛撫失億,就像她連自己初夜是給了誰都想不起來一樣。
「怎……嗯啊……怎麼可能……呃……」她艱幸的拼湊出完整字句,下一秒鐘再度墜落到無盡的可怕欲浪中,滅頂。
他笑了,也打算下次她若真不記得了,他會以更剽悍的方式喚醒她的。
「很好,看來我該給妳一些獎勵才是!」
接著,他讓她修長玉腿開到更大的弧度,頭一低,重重的吻竟是落在她未經人事的花朵上。
「你……不行……啊……」好羞人哪!她小臉害臊的撇開不敢看,想挪動身軀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因他的攻擊太魅惑人,彷佛連魂魄都要讓他似火的唾液融化了,她甚至能分辨出那是他的唇在吮著她的花蒂……而他的舌正在充滿了蜜津的小穴裏翻攪著……
他牢固的托著她圓潤的俏臀,唇舌在她腿根賣力演出,他煽情的點燃那具毀滅性的欲火,忘情在她美麗水澤地區舔舐著,就連以往和女人接吻都沒這麼認真過。
「啊……別再弄了……我不行了……」她像吸食了毒品一般靜不下來,有幾萬隻的蟻獸在吞噬著她的肉體,教她沒法不掙扎,然而絲絲入扣的電流一波波在她軀幹相會撞擊出的火花是那麼樣的巨大,籠罩她全部思緒、佔領她大腦意識,和他一樣霸道的在她細胞核傳遞出「欲望」的理念,使她一步步走向那崩潰的臨界點。
「好甜……」她釀蜜似的桃花境令他幾乎想將她拆吃入腹,連牙齒也跟進挑逗的一員,卻沒弄痛她。
當她腳趾可愛的彎蜷時,他就感覺到她穴口的收縮有痙攣的前兆,但詭異的事情在這時發生了──
「啊啊──」她發出極樂的吶喊,高潮如山石崩陷,霍然,一道令人張不開眼睛的強光自她胸壑的鑽石中心迸射開來,直到她餘韻褪去,他還傻眼的僵如木頭……
「這……這是什麼東西?」孟傑好奇的將切割成愛心形狀的鑽石置在手心,翻前翻後的詳細審察著。
「這是小時候瑪莉亞送我的。」伊籐亞希道。
「它是有什麼用處嗎?為什麼會發出那種光線?」他知道瑪莉亞是收養她們四姊妹的神秘女子,也有聽說過關於瑪莉亞的諸多傳言,本來他也都不以為意,不相信在這文明的世界上哪來怪力亂神的束西,但這鑽石卻奇妙得讓他無法再鐵齒了。
「我不知道,它有時候就會發亮,但是從來沒像剛才那樣過。」他就臥在她胴體上,令她不自在極了。
「算了!不理它,我們的事還沒完呢!」他又移動了身軀探到她腿間,食指撥玩著被蜜液浸沉過而豐嫩多汁的多層花瓣。「好濕喔!」
「你……」她抬起上半身,馬上一陣暈眩,讓她又躺倒回去。「頭還是好暈喔……」
「早勸過妳少喝點,調酒的後座力都很強的!」他捏了下她俏鼻,口語的愛憐讓他自己也微愣了。
她翦水明眸癡癡地望著他,突然不再討厭頭昏腦脹了,因為能得到他的關懷,是她一輩子夢寐以求的。
他也看著她,彷佛意會出她訴說的真情……
這樣的眼神,他曾經在孟安琪身上看過,只是有幸讓她這般專注的人,是孟堯。那……亞希為何也這樣凝視著他?
「以後不准妳這樣看別的男人,知道沒?」更教人猜不透的是,他居然會想將她流露的目光好好放在心中收藏?
「為什麼?」
「怕妳被別的男人吞了。」笨!
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逗笑了她,也挑起了她反抗的心態。「那我這樣看著你,你會想吞了我嗎?」說完她就臉紅了,氣惱自己怎麼如此不大方!
他挑眉,隨即覆下胸膛前後與她磨蹭,沙啞的在她耳邊輕喃,「要吞了妳的方法有很多,妳認為我該先用哪一招呢?」
鑽石現象己讓他們拋至九霄雲外,他的大掌開始在她女神般的玉潔冰肌上撫掌著,男性薄唇貼著她的,未有深入激吻,卻惹得她欲火焚身。
「我……嗯……」青澀的她對性愛的知識少得可憐,再經他這麼毛手毛腳的,她根本無從表現出心中之意,只知道自己像被丟進火山巖漿,那折騰人的熱度像是要拆散她每一根骨頭似的,讓她想掙抗都嫌多餘。
「怎麼不說話了?」他不斷搓揉著那對豐滿的凝乳,那彷佛能掐出水的細膩令他愛不擇手。
「啊……我不知道……嗯啊……」好喘!她聽到自己振如擂的心跳,因為他魔力手指再度光臨她私密陣地,像是己熟悉他撫觸般,她壓根兒沒察覺這回不需要他教導,她便識途老馬的張開雙腿,抬高圓臀,歡迎他盡情索取。
「妳好敏感……都濕成這樣了,是迫不及待要我進去了嗎?」嘴角的英俊紋路是他的喜悅,看著一具妖嬈勾魂的美麗胴體難以自禁的動情姿態,能令所有正常男人為之瘋狂,但最教他樂不可抑的原因是她此刻的絕豔將為他獨佔……
是的,他是真的想將她占為私人所有,不與任何人分享!
這樣的念頭令他不甘再等待,長指深入狎玩著兩片致命花唇,搗弄那充滿黏膜的小小蜜穴。
「嗯啊……孟傑……我啊……」她語無倫次的睇望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加重了力道,但在經過第一次的潮吹,她己更能接受他的玩弄,自樂在其中無法自拔。
「想要我嗎?」他的瞳色變得暗沉,宛若一潭危險而誘惑的黑湖,他指尖頂著花蕊撚按,兩指撐開濕淋淋的窒穴,當冷空氣竄入,他見到她瑟縮了一下。
「我……要……我要……」空虛凝聚在欲望的花徑底部,即使他沒停止撩撥花蕊的動作也無法令她滿足,空氣因蜜液使得她的穴道冷了幾分,更清晰的抗議著不夠。
「我發現……比起妳正經八百的冷靜,我更喜歡妳現在的樣子……」他揚起一個特大號的笑容,當場又將她迷得七葷八素,他迅速抬高她可愛得讓人好想咬一口的屁股,等候多時的巨龍一下子貫穿花心──
「呃……」她以自己己做好準備,怎料那疼痛遠超出她想像,她痛得黛眉都打成死結,下意識腹部使力,穴口將他夾得密無一疏。
「亞希……妳……」訝異之情全表現在他臉上,但當他感覺到那層血衣時己來不及撤退了。
「我沒關係……給、給我!」她變得奮不顧身,連淚珠滑下頰腮都不自知,對他滿滿的愛擊退初次的怯懼,她要容納他的全部。她能的!
「妳確定?」她是咬著牙問的,她的緊小包著他的碩大,讓他稍不留神就會讓情欲拖著走,但她強忍痛苦的模樣令他心都揪在一塊兒了,他害怕傷害了她。
「我可以……真的……」不願他停滯,她決定枉顧這樣的痛楚,不顧一切扭動俏臀。
「為什麼……該死的!妳是想逼瘋我!」他的疑惑終究抵抗不了箭在弦上的緊迫,他忍不住握穩了她纖纖腰側,腫脹的硬棒開始在她體內律動。
「啊啊……我……嗯……」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溫柔,心窩漾滿了感動,而不知是漸漸習慣了痛意或是怎地,他發掘了她靈魂的癲狂因數,讓她更加在淡化的撕裂中找到原始的快感,抓到他每次頂到根蒂裏剎那爆發的極樂。
「呃……妳好緊……」怕她不適應,他儘量將動作壓到最小心,但她的吸附卻一再挑釁他的定力,讓他忍到身體每一束肌肉都明顯的凸出。
「啊……可不可以……快一點……」慢慢地,她學到如何放鬆去迎接他的穿越,當她看著他滿頭大汗的臉龐,她使勁力氣攀住他僵硬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訴。
他先是一愣,接著像是征戰前的勇士給予她自信的一吻,熱燙的鐵杵帶著十萬火炮朝著那嚮往的地帶長驅直入!
「呃啊啊──啊哈……」他猛迅的撞擊令她分不清東西,他的盈浪顛覆了她所有知覺,但她不怕,甚至戀上滲著細微痛苦的至高愉悅,在天堂與地獄間忽上忽下,比坐雲宵飛車還刺激。
「喝!喝!喝啊──」他在衝刺中迷失了自己,蠻悍的將她逼到愛欲的深淵,讓她止不住高聲尖叫這強烈的銷魂,在她每次退潮的前一刻又點燃無止境的快慰。
「啊啊啊……」她全身泛著引人遐思的霞彩,胸前的鑽石項鏈也跟著他們舞動著、拍打著她的心口。
他們都瘋狂了,兩雙染紅的眸子在一片情色中相視不放,但如果他們以為這般崩碎的結合頻律僅是人類基本的需求,那就大錯特錯了……
無聲無息。
一對赤裸的人兒躺在墨綠大床上相擁入眠,恬靜得讓人聯想不到幾個小時前的激烈纏綿。
毫無預警的,伊籐亞希驀地睜開雙眼,甫睡醒的她腦子迷迷濛濛的,睡眼惺忪的在房間望來望去,還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個陌生環境。
就在她想起身時,腰間的束縛讓她撇頭一瞧──孟傑的睡臉總算讓她思維全部歸位。
她的目光留戀的貪看他側著的俊顏,不同於工作時的精明幹練,他睡到薄唇微啟的樣子有些孩子氣,令她不禁回憶那段不算短暫、卻有他陪伴的童年……
而如今,他們竟然跨越了友情的界線,執行了男女間最親密的事情。
「我的天啊……」她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但肉體的酸軟和密密麻麻的吻痕都是昨晚絕非虛幻的鐵證。
最完蛋的是,她突然痛恨起自己從不錯誤的生理時鐘,她還想窩在他懷裏久一點啊……
整頓好那些貪心的情緒,她小心拉開橫在她纖腰的手臂,躡手躡足的下床將一件件丟得滿地的衣物往自己身上套。
回頭見他睡得極沉,她忍住想撫摸他頭髮的衝動,就怕吵醒他。
感覺上一切是那麼的順其自然,而她雖然灌了一些酒,卻不至於醉到忘得一乾二淨。
是她先勾引他,並不給他拒絕的權利,其實她真的沒有那麼醉,但她也想不清自己是怎麼摒除最初的理念,勇敢的向他索求一夜……只能說是她將心中情懷壓制太久,才會幾杯黃湯下肚,就變得一觸即發吧!
床頭上鬧鐘顯示著七點,她還有兩個鐘頭可以思考接下來該如何面對他。
紊亂的她不禁歎了好長、好長的一口氣,她上前替他拉好被褥,便拎了包包,步履輕巧的離去。
幾乎是在同時,孟傑張開了假寐的眸子,透過連身鏡緊盯她垂頭喪氣的背影。
他沒看到她注視他時的深情款款,也沒看到她為這場歡愛的不知所措,卻聽到那似背負了無限傷痛的歎息,議一抹不確定的光線浮躍在他精銳的狹眸,久久散不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3:46
第五章
撲通……撲通……
望著桌面上的電子時鐘,距離孟傑平時上班時間只剩十分鐘,令伊籐亞稀有說不出的忐忑感。
為了不讓自己太在意,她隨便挑了一份不太趕的檔,但她手指雖然沒停歇的在鍵盤上移動著,仍無法克制眼角餘光偷瞄時鐘的動作,她咬緊下唇第N 次將精神集中,卻發現電腦螢幕上出現的文字十個字裏就有七個錯誤,讓她氣得索性全刪掉。
她頹下雙肩,就連兩年多前的面試她都沒這麼緊張啊!
撲通……撲通……
可惡!她用手壓著胸口,被自己的心跳聲吵到想殺人了,而秒針的行走也像是在挑釁她,教她真想將無辜的時鐘摔壞,眼不見為淨算了!
她開始詛咒孟傑在路上能多停幾個紅燈,或者睡過頭不來上班,不然來個史上最緊急的颱風特報也行……
霍地,她隱約聽見外頭有人喊「總經理早安」的聲音,神經立刻像是被人拉得好緊,她屏息以待……
天殺的!這種一定要先經過秘書室才能抵達總經理辦公室的隔間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設計的?!等她哪天經期不順,一定找他的麻煩!
該來的還是會來,孟傑打開門的瞬間,她立刻埋在一堆文案中假裝忙碌。
然而孟傑怎麼可能會被她別腳的演技所騙,他一古腦兒拉來活動座椅至她桌前坐下,倒要看看她是要躲到什麼時候。
許久,她困惑的蹙起柳眉,起疑著孟傑怎可能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讓她輕鬆過關之際,眼一抬,便覷見他興致盎然的環胸且蹺著二郎腿的審視她。
呃……這下可好了。
她站起身,恢復她以往的專業。「總經理,請問有什麼事要交代的?」
「嗯哼!」他點頭,眸光帶邪的睇著她。「幫我告訴伊籐亞希,要她別這麼現實,居然利用完我、奪走我的身體後就拍拍屁股走人,當作沒這回事,OK?」
「我才沒有!」她一時情急脫口而出,隨即又察覺自己似乎反應過度了。「我……我沒那個意思。」
「是嗎?」他頗懷疑。
「本、本來就是……總經理,現在是上班時間。」她是在提醒他此地不適宜再和她聊關於昨夜的纏綿。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這件事若不談開,我就會一直想、一直想,而分心的結果就是造成沒有辦法專心工作,妳說該怎麼辦?」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故意擺出霎是苦惱的姿態。
聞言,她嘴角抽搐了兩下,自知是無法在口頭上勝過他的。「你想談什麼?」彷佛世界末日來臨了一樣,她緊張到胃部都泛疼了,很擔心他究竟想攤牌些什麼。
「妳……還好吧?」他最憂心的就是她的身子是否負荷得住,所以本來他是要放她一天假的,豈料她先他一步睡醒,那偷偷模摸的樣子分明是不敢驚醒他。
她可沒笨到聽不懂他問的是哪檔子事,小臉羞紅一片。「我很好,謝謝總經理的關心。」
「亞希,有時候我實在想不透妳。」她的客套令他銳眸閃過一絲不悅。
「我做了什麼讓總經理不開心的事?」她堅持對他的稱呼,這口頭的詢問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她從不認為盂傑有多瞭解自己,他們的友情看來歷久彌新,但最初卻是建立在彼此的不幸。
先是他出手救她,接著是他不順遂的愛情,以前的她總是被當成發洩的最佳聽眾,特別是從孟安琪出現開始,他幾乎把所有的心力全交付出去,會找她也是因為孟安琪始終將他當成大哥哥看待,而他明知道孟堯對孟安琪並非全然無動於衷,卻因為他才對孟安琪視而不見……這一切的盤根錯節她比孟堯的親人更清楚,所以說,她根本就是他的寂寞專線。
寂寞專線……這是她從前常用來自嘲的名詞,但難道不是嗎?
他頓了好幾秒鐘,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她卻先別開了。
「妳不敢面對我?」他看得出來她隱藏不發作的怒氣,植在他心上的癥結又讓人挖開了些。
他不確定。
「是你想太多了,總經理。」拉開座椅,她踅至長書櫃尋找自己需要的資料來,有意漠視他的存在。
「亞希,不要逃避我的問題。」
「總經理,我現在必須整理你等一下開會要用的資料。」她還是藉以公事推托。
終於,他受不了了,一個箭步攫住她的皓腕,不容許她如此冷淡。「那就別處理了,那些事情都沒有妳重要!」
資料夾「啪」的一聲掉落,她木然的盯住地板,也忘了掙扎。「你……你不要說那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話,你太奇怪了……」
「不對勁的人是妳!我不懂,為什麼我們做過愛之後妳就變成這樣了?」抬起她微顫的下巴,他心中那團迷霧鬧得他坐立難安,而解答就在她身上。
「你多心了,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同事啊!」她牽強的展露笑顏,然而看在他眼中卻比哭難看。
「妳是這樣想的?」他極力忍耐血液暴躁的擴散,不知為何,在聽了她如是說法,他竟然覺得不能接受?!
「不然呢?」她找到了,原來這就是最好的方法,然後她不禁嘲謔起自己幾個鐘頭前的因煩皆是庸人自擾,只是一場歡愛,你情我願,何以見得會影響他對她根深柢固的友情。就只會是朋友了啊……
「妳是處女!」這一點,他可不准她馬虎過去。
「然後呢?」她輕笑一聲,感覺不甚在意。
「妳騙了我,妳明明告訴我妳忘記第一次是給了誰!」
「哦!那可能我是忘記其實我是處女吧!」她的回答很荒謬。
「伊籐亞希!」他氣到破口大吼。好樣的!如果他會這麼簡單了事,他孟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妳以為我會相信妳說的話嗎?!妳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到底想要我說什麼?」她扯回自己的手,撿起那份資料夾,很嚴肅的告知,「總經理,等一下就要開會了,你還是先進辦公室準備一下會比較好。」她想,像她這麼盡責的秘書,恐怕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吧!「對了,總經理,會議預定到兩點半左右結束,三點半要去工程勘察明德那裏的大樓完成進度,五點以前唐主任會交出下一期廣告擬本,需要你批准了才能繼續進行,還有別忘了和劉董事長六點的飯局……」
她順暢的報告每日例行公事,卻令他聽得心浮氣躁,她的聲音如黃鶯出谷,悠揚如昔,如今卻顯得刺耳難忍。
她的老神在在惹怒了他,讓他臉色鐵青,炯炯有神的目光化為獵應般危險,盯上她叨念不絕的櫻桃小嘴,一個撲身,他利爪捉牢了她不設防的肩頭,吻住那既倔強又甜美的紅唇。
「唔!」她陡地瞠大晶眸,在抗拒之前他己將舌頭滑入攪拌她的口齒芬芳。
恰似昨晚的天旋地轉讓她的力氣更顯得微不足道,在他的侵略中感受到他的怒不可遏,但這可比不上他的辦公室隔音設備良好,門外的稀疏人聲讓她保留一絲理智,無法放縱自己與他忘情擁吻。
「你放……唔……開我……」無論她怎樣閃躲,又總是被他狂霸的吃去好幾口,他甚至捧住她整張小臉,像是不吻暈她不甘休似的。
「伊籐秘書,我己經都影印好……了。」
一名小妹沒敲門就衝了進來,意想不到的激情畫面讓小妹的話當場切成兩段。
三雙眼睛皆有著驚愕,而其中一雙掠過的火光小妹看得仔細了。
「呃……對不起!」小妹識相的快速關門,留下一室的詭譎。
很好,看來她往後的日子是不會太無聊了!
一傳十、十傳百,人類果然是自古以來最唯恐天下不亂的生物。
伊籐亞希在一夕之間成了孟氏大樓最有名的人物。
有名?是的,整棟公司不只所有的部門,就連洗手間、員工餐廳、茶水室,只要是有人聚集的地帶,都免不了聽到伊籐秘書、總經理這兩個字眼。
他們的緋聞儼然成為大夥兒茶餘飯後的討論話題,雖然有人樂見其成,但也有不少反對聲浪。
想當然耳,孟傑可是孟氏裏全部女性員工公認的黃金單身漢,如今卻被能力強、臉蛋佳的伊籐亞希奪標,心碎在所難免,又礙於她身分特殊,倒也沒人敢大剌剌的在她面前囂張嗆聲,僅是以眼神表達她們的怨懟。想不到儀錶莊重不多話的她,兩年來隻身一人並不是沒人追,而是因為早和出類拔萃的總經理暗通款曲,把她們騙得好慘啊!
還好伊籐亞希冷靜過人,才能不去介意那些三姑六婆在她背後蜚短流長。沒錯,重點就是她們只會在背後講她的閒話。
而最令她頭大的事情還是降臨了。
今天,她特地提前二十分鐘上班,就為了避開那些比狗仔還八卦的人群,誰知有人比她更勤勞,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這「驚喜」還不只一個,實在令她有些「受寵若驚」。
「等我一下。」她露出溫婉的微笑又退了出去。
大約十分鐘,她端著託盤進來,上面擺著的飲料全依眾人口味泡的,而她就在她們不解又錯愕的眼光中優雅的將飲品端給她們,才總算得以坐回自己原位。
「一二三四五……」伊籐亞希嘴裏念念有辭,其實是在清點人數,扣掉柯小冰不算,一共是六位,近來與孟傑有過感情又曾要求她「指點迷津」的都全員到齊了。
也好,就一次處理完吧!否則她們一個一個來才是大困擾呢!
「好久不見,妳們突然一塊兒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老實講,這一幕看起來就像八點檔最灑狗血的芭樂劇情,一群不再受寵的惡婆娘正準備好滿清十大酷刑來蹂躪她這個愛人不在身邊的小媳婦。
可惜伊籐亞希絕對是演技最爛的那一個,第一,她不夠楚楚可憐;第二,她的樣子就像是在和朋友們閒話家常,對這群女人足以將整棟大樓燒成灰燼的怒火絲毫不以為忤。
她的無懼令在場女士原本擬定好炮轟她的話,像是突然被塞了一整嘴的紙團而無法開口,不停的以手肘頂撞彼此,卻沒人先發言。
「欸!妳先說。」一號和二號說。
「為什麼我要先?」二號又推給了三號。「妳先啦!」
「不、不、不!妳剛不是很生氣嗎?我讓妳先好了!」三號也這麼告訴四號。
接下來請依此類推,六個女人學鸚鵡似的從一號傳到六號,再從六號傳回來,看得伊籐亞希頭都暈了。
「愛琳、芳芳、瑪麗蓮、小娟、艾達、雅雲。」她一一指名。「妳們有什麼話直說無妨,否則我要上班了。」
六個女人面面相覷,最後決定由瑪麗蓮打頭陣。
「亞希,我們真沒想到妳是這種女人,表面上和我們打交道,私底下居然自己和孟傑有一腿!妳不覺得妳太過分了嗎?」
「對嘛、對嘛!妳太可惡了!」
「虧我還那麼相信妳!」
「妳不把話交代清楚,我一定不會放過妳!」
此起彼落的歹怨繚繞在她身邊,令她實在很無奈。到底是誰先跑來跟誰打交道?早知道當初先在秘書室裏裝一架針孔攝影機,現在就可以倒帶給她們看看了。
「妳們是約好的?」若不是的話,她們也太有默契了吧?
「誰要跟她們約?」
「拜託!她們拿什麼地位跟我比?」
「我呸!妳別以為妳紅了就跩了,誰不知道妳出道以前是個醜人怪,全靠整形的啦!」
這倒好,現在換她們自個兒吵起來了,但也別在她工作的地方大吵大鬧啊!
「停!」伊籐亞希沒轍的阻止她們無止境的口水戰。「我只能告訴妳們,一切不干我的事,想知道重點,請洽詢或直接找總經理,就這樣。」
「喂!妳這話倒是推卸得一乾二淨,還不都是妳這個狐狸精,孟傑才會對我冷淡的!」雅雲正和其餘五人吵得不可開交,還遷怒到伊籐亞希身上。
「破壞妳和總經理的人就坐在妳右邊。」干她何事?
「哼!當初要不是看妳是孟傑的秘書,我才不會跟妳那麼好!」小娟憤怒的指控。
「所以說都是妳們自己來找我的。」不打自招了吧!
「可是妳明明和孟傑偷來暗去,還假意的對我好,妳這個虛偽的女人,我真是看錯妳了!」輪到艾達。
「難不成妳要我誠實的跟妳說,妳沒希望了?妳找上我不就是想聽這些虛假的安慰?」依她們媲美五子哭墓的哭聲,又死賴在這裏不走,她的工作要怎麼做下去?
「反正妳就是陰險,把我們耍著玩妳就得意了是不是?」愛琳見「同伴」一個被擊敗,氣不過的衝上前,粗魯的拽起她。
伊籐亞希仍是八風吹不動,翦眸直射在愛琳扭曲的臉上。「妳親眼看到我和總經理怎麼了嗎?」
「我……」一針見血,堵得愛琳無話可說。
「我來!」芳芳擠進她們中間,惡狠狠的指著伊籐亞希鼻子狂吼,「一個巴掌拍不響,否則這件事情也不會傳到我們耳裏!好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除非妳在這裏跪下來跟我們賠不是,我們就原諒妳!」
她淡漠的聽著她們可笑又難以入耳的批判,垂在腿側的柔荑悄悄握緊了。「芳芳,妳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們給妳一條路走,妳居然還給我拿喬?」伊籐亞希強硬的態度令芳芳火氣直線飆高,罵到都可以直接看到她的喉嚨了。
「我沒有錯,想要合理的交代就去找總經理。」她的語調不卑不亢,即使芳芳的嗓門大到她耳朵嗡嗡叫,她仍採取一貫的處理方式,再說她可沒學過什麼跆拳道、柔道的武功底子,在這寡不敵眾的情形下,真打起來她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只盼她們能聽進她的話了。
「孟傑根本就不理我們、連電話都不接,這交代妳是要我找鬼討啊!」艾達說著、說著,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都是妳害的,妳這個賤人!」她們全自私的淨是顯著自己,沒人去安撫艾達。
「何不說是妳們找錯人出氣了?妳們以為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度量,會任由自己喜歡的人和妳們交往?」這話伊籐亞希說得有些心虛,因為她正是那個天下第一字型大小大白癡。
「哼!我那時候就懷疑過孟傑外面還有別的女人,結果想不到就是妳!」
「恕我直言……」她冰凝目光環視六張七竅生煙的姣好面容,粉嫩丹唇吐出讓所有人為之震愕的勁爆內幕,「算起來,妳們全都是外面的,這點恐怕妳們都不曉得吧?」
她把話攤得很白,原來這些新歡舊愛才是彼此的對手,甚至有幾位更是同時在跟孟傑交往。
「騙人……」這下子兵敗如山倒,六個女人全崩潰得不知所措。
「賤女人!妳現在是想挑撥我們是不是?!」芳芳老羞成怒,在漫天怒氣衝腦無法自抑的狀態下,伸手用力推了伊籐亞希一把。
伊籐亞希根本來不及防備,屁股重重的摔倒在地。
「亞希!」
很湊巧的,孟傑在此刻衝了進來,並將芳芳的傷害全看在眼底。分手的女朋友全聚集的盛況,他連看也不看一眼,著急的奔至伊籐亞希身旁。
「亞希,妳還好吧?」
「你說呢?」她白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攙扶下站好。
「好哇!事實就擺在眼前了,妳還敢狡辯?」孟傑對伊籐亞希的重視與對她們的冷淡形成強烈對比,讓芳芳氣焰更旺,揚高的手欲朝伊籐亞希落下,卻在中途被另一隻強壯的男性大掌攔劫。
「妳敢再動手?」他的威脅比冰山雪地更酷寒三分,讓每個人不由得一駭。
伊籐亞希在心裏鼓掌歡呼。好一個英雄救美,偏偏她完全感動不起來,因為他就是造成今日局面的罪魁禍首!
「總經理,從今天起,我要請一個月的長假。」她並沒有徵求他同意的意思。
他進來時沒有把門合上,門口至少有十來雙眼睛在預告著她將必須面對更多的流言,說她懦弱也好、膽怯也罷,她認為自己是該休息一下了,一個月的時間,該足夠讓她養精蓄銳、抗衡眾人的指指點點了吧!
「妳要去哪裡?!」甩開芳芳,他快步擋在她前頭。
「回家睡覺。」很好,她根本還沒動工,所以連桌面都不用整理了。
「妳先聽我說……」
她毫不留情打斷他的話,「總經理,我想你該說的對象是她們。別追過來!」她冷冷的撂下話後便快速穿越好奇圍觀的人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4:07
第六章
請假一個月?!開什麼玩笑!
孟傑望著依舊無回應的手機,再望向堆積如山的文件,躁鬱在他胸腔膨脹到快教他喘不過氣了。
亞希這個假,休得可真徹底,徒留他一人面對永遠消化不完的公事,她卻將手機關機,連他寄給她的伊媚兒也不肯回信。
一個月?!噢!拜託,才一個禮拜他就受不了了!
少了她,大大小小的事都得自己來,他像是被她慣壞的小孩,要到自力更生的時刻才知曉她默默為他做了多少,才知曉若不是因為她,總經理這個位子要承擔的其實比他以為的更多,才知道他那個大哥簡直嚴重缺乏手足愛!
他氣衝衝的跑到頂樓,張秘書一看是他就只是點個頭。反正自家兄弟嘛!通報這項規矩她想是用不著的,況且孟傑那張閻羅臉太駭人了,她可不想被波及到。
「喂!你……」孟傑帶著龍捲風似的張狂怒氣轉開大門,豈知還吼不到幾個字,孟堯便朝他比了要他噤聲的手勢。
他會乖乖閉嘴,是因為見到孟堯在講電話,怕干擾到人家商洽重要事情,然而五分鐘下來,他的臉色已經鐵青到瞧不出一絲血色了。
「好、好、好!你乖……我保證六點以前一定回到家……小寶貝別哭了,你想害我心疼死啊……好!下個月、下個月好不好?我帶你去拉斯維加斯玩……」
下個月?!他媽的今天已經二十六號了耶!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公司有阿傑頂著,你怕什麼……反正他應該也習慣了啦……」
會習慣才有鬼!
專心講電話的孟堯顯然完全沒注意到手指拗得喀啦作響的孟傑,還一臉甜蜜的轉著原子筆。
「小寶貝別生氣了,我只有昨天才晚了一點嘛!今天保證準時吃到你煮的好菜……那五點半好不好……五點?好!五點就五點……」
五點?!他每天都忙得要死,這幾天更是搞到三更半夜,而他的頂頭上司卻淨忙著談情說愛,天理何在?!
終於,真的是終於,孟堯趕在孟傑高血壓休克以前笑咪咪的掛了電話。
「休想!」
孟堯這才抬頭。「咦?你還在啊!」
孟傑用力的瞪著在他「印象中」沉穩可靠的大哥。「我說休想!我不可能再幫你了!」
「我答應安琪不食言了。」孟堯身體靠到椅背,一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的樣子。「小彤也吵著要去玩。」他口中的小彤是他們未滿四歲的小女兒。
「那是你的事!」
「安琪是你大嫂。」
「我是你弟!」難道弟弟就不重要了嗎?!
「小彤是你侄女。」孟堯咧開嘴。看誰比較厲害啊!
「我……」孟傑一時詞窮,盯著孟堯洋洋得意的嘴臉卻無從作答。「反正就是不可能!」
「為什麼?我們只是去玩個幾天,不為過吧?」說穿了,孟堯也是被孟傑慣壞了,果真是惡性循環啊!
「你每次都說只玩幾天,林林總總加起來,你一年根本上不到三分之二的班!」孟傑不滿的哼著。
「我也是被逼的啊!」孟堯雙手一攤。他可是有妻小的男人,當然得注重家庭美滿嘛!
「對!被逼著去玩、被逼著不上班!」真是他X 的好極了!孟傑這才回想起從他正式入孟氏到現在,他只休息過一天,甚至連年假都沒有!
「你懂就好。」孟堯還很不知羞恥的應答。
「懂夠屁!這次我不可能幫你了,你最好打消出國的念頭,把屬於你分內的工作全給我處理乾淨!」沒錯,他到如今才發現這位大總裁常把公事推卸到他身上,只不過在這中間還有伊籐亞希這一關,也因為有她的幫助,所以當他接收到時,資料都已呈現最完美無誤狀態,他只需要簽下大名即可。
「呃……」這是什麼年代?他這個全公司最大的總裁正被矮一級的下屬教訓耶!孟堯悲哀的忖度著。
「還有,年底以前都不准你再請假……」
「等等……」孟堯適時的卡掉他的下文,挑高了濃眉。「你今天是吃了什麼炸藥?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他承認公司多了孟傑之後,他的確是輕鬆了「不少」,但以往看孟傑好端端的一句抱怨也沒有,怎麼如今卻反彈了起來?他真的有那麼混嗎……欸!好像真的還挺混的……
「我的秘書請了一個月的假!」說到這,孟傑的臉色就更臭了。
「哦!我知道了。」孟傑露出了然的表情。「但是那跟你心情不爽有什麼關系?你喜歡她?所以才幾天見不到面就難受了?」不知是有意或無意,孟堯很白目的進出一堆問句。
孟傑呆住,卻不懂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反應。「你白癡啊!我是說我身邊少了助手,而事情又那麼多,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了!」
「原來伊籐秘書對你是那麼重要啊……」孟堯點點頭,但嘴邊的笑痕卻讓孟傑很想揍人。
「你少在那邊幸災樂禍!我剛說的你都聽清楚了,咱們公私分明,至少在亞希回來之前!」表明了來意,孟傑就欲離開,因為孟堯那故作神秘的嘴臉令他原本就不太爽的「奇檬子」更差了。
「何必呢?把她找回來不就得了?」
這次孟傑沒有轉頭,卻沒漏掉孟堯的話中有話。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那有老婆沒兄弟的大哥還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了。
將黑色跑車停好,孟傑下了車踱至「罌粟花園」週邊。
這座花園無論他經過幾次,都忍不住為它驚豔的設計而歎息,但當他真正循著這條鋪著大石頭的小徑走進這塊仙境,卻無心欣賞那些綻放美麗的一花一草,腦子裏旋繞的淨是待會見到她後,自己該說些什麼取得她的原諒。
伊籐亞希是公認的冰山美人,倒也不是指她有多冷酷,她文靜聰穎,而且臨危不亂,就算大夥兒討論事情不令她感興趣,她也會微笑聆聽。
而她的好脾氣更是教認識她的人都會豎起大拇指,他從沒聽過、見過她抱怨誰的不是,就算那天她容顏平靜得像一潭無波紋的湖水,他仍是感受到她不開心的訊息。
廢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相信無論換作誰都會生氣,所以她沒把他罵到狗血淋頭、大卸八塊,他就該掩嘴偷笑了!
他在自嘲中走到建築物門口,手指猶豫了半晌才按下門鈴。
熟悉的呼應聲從屋子裏傳了出來,很快的便有人來開門了。
「嗨!」他努力揚起笑容,覺得自己算是幸運的了,至少她沒利用這一個假期跑出去玩。
一見來者是他,伊籐亞希疑惑的蹙緊眉頭。「是你!」
「對,是我。」他搓了搓鼻翼,很慶倖在公司時先打好草稿,才不至於場面太尷尬。「我來看看你。」
「不就這樣,有什麼好看的?」她一攤手,並側了身子。「要進來嗎?」
「好。」他當然求之不得,這一切都比他原先想的順利多了,本來他還怕她會把他攆出去哩!
坐在沙發上,他不禁四處觀賞著。這棟房子的擺設整齊、佈置溫馨,空間舒適,坪數雖然不比他位於隔壁街的老家大,但裏頭氤氳的香味和整體視覺上讓人有種安心的感受。
「喝杯果汁吧!咖啡喝太多對身體不好。」她端了飲料給他。
「謝謝。」她話語中的關心解放了他緊張的情緒,他輕啜一口,感覺長期以來因為大量工作的頭昏腦脹好很多了。老天!他多久沒喝過除了咖啡和酒以外的飲料了?
「公司還好吧?」她直覺問道,反正他們似乎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公司很好,可是我不好。」他老實回答,雖然身為一介大丈夫裝可憐很無恥,但必要時面子這種東西與垃圾無異。
或許他扮可憐相還不夠爐火純青,因為在她臉上看不出有受到影響。「怎麼了?還搞不定那些小姐?」
嘖!哪壺不提提哪壺!但確實讓孟傑的愧疚更真實了。「跟她們沒關係……亞希,我沒想到會帶給你這麼大的困擾。」
她拿了顆抱枕抱在胸前。「事情過去就算了。」
「真的嗎?我怕你還在生氣……一切都是我害的,要是那天我沒強吻你,就不會有這麼大的麻煩了。」唉!他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誰知她那日掉頭就走的狠勁教他心惶惶,那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她不悅的模樣,就算她沒大吼大叫,眼神輻射出的冰寒就夠讓他投降了。
從最早時期就是這樣,他像火,而她是冰,她只消輕聲細語個兩句,他內心的熊熊大火也會被澆熄。
「別說了,我已經不介意了。」當他提到那些親密舉動仍然使她全身不自在,她打開電視機好讓自己分心。
他卻將此解讀成她的不理睬,移動屁股和她擠同一張單人沙發,好方便觀察她神情。「可是我很歉疚。」他硬是要面對面,遮擋她看電視。「後來柯小冰也有來,要不是那些女人和柯小冰告知,我才知道她們竟然那麼無法無天……竟然都趁我不在的時候去煩你。」
好在電視的嘈雜聲解除兩人過度靠近的吊詭,卻依舊讓她心跳失序。
「呃……其實你可以不必太在意……」只要他別再靠過來了啦!
「不!是我的錯,我不該跟那些女人有所牽扯,也不該以為冷淡就能讓她們自己有所覺悟。亞希,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了!」他抓住她的手欲揮句自己,吔赫得趕緊縮回來。
「你說得太嚴重了!我真的沒生氣……」她兩手互握,就怕他再度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真的嗎?」他挨近她紅潤臉蛋,像是要透析些什麼。
「我發誓!」天啊!他千萬要相信她呀!
「亞希,你真好!」語畢,他居然整個抱住了她。「你知道嗎?我好怕你就這樣不理我了!」
「怎、怎麼會?」她僵化的在他懷裏應道,從他激動的程度看來,她似乎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那就好,不過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以後絕對不再亂搞,就算那些女人又跑來糾纏,我一定跟她們劃清界線。」
她越聽越不對勁。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他們只是朋友,可為何他卻像個被抓到偷腥而懺悔至極的丈夫,就怕他深愛的女人離他遠去?
她當然不會是那個女人,然而她擱在兩邊的手卻蠢蠢欲動著,讓她必須握拳克制才能阻止自己回擁他。
「亞希……」見她像尊雕像似地動也不動,他晃了晃她。
她迅速回神。「啊……你……我沒事……」糟糕!她在結巴個什麼勁啊?
見他一臉疑惑,她趕忙又補上一句,「我是說我原諒你,沒事了啦!」
她的話彷彿是快樂丸一樣,讓他五官全舒展開來。「太好了!你要是再生氣繼續休假,我肯定操勞到死!」
古人有雲:少說少錯,多說多錯。果真是值得人好好警惕的一句箴言。
而這裏就有一位「多說多錯」的男人,而且他還笨到不曉得自己究竟冒犯到人家哪裡。
「亞希……」
伊籐亞希鳥都不鳥孟傑,專注看著電視節目。
「亞……哎……」他已經算不清自己喊了第幾次,從她猛然推開他到此刻半個鐘頭了,她卻存心當他是隱形人,逕自看著重播的金馬獎。
喂!劉德華有他迷人嗎?不然她為什麼淨瞧著劉德華?
又過了二十分鐘,他的耐性已被磨光,即使知道這麼做很冒險,他還是搶過遙控器切掉電源。
她蹙起柳眉睞了他一眼。
「亞希,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強迫性的要她讓出一半的位子,不過這回他會注意,避免又讓她推倒。
「二十一天後,我會準時上班。」言下之意是,她還是要休滿一個月才甘心。
「那不重要,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突然變這樣?」
「為什麼不重要,你來找我,不就是希望我能回公司上班?」她抽出被他壓住的抱枕,好隔開距離。「放心,一個月七萬多塊錢的工作我還捨不得丟!」她說得諷刺,是因為她厭惡自己像個傻蛋,他一句話就可以左右她的情緒。
如果聽完她的說詞還弄不明白,那他就真的可以去跳愛河和屈原相伴了。
「這就是你不高興的原因?」在她冷言冷語一番後,他卻禁不住竊喜而笑開來。若是不明就裏的人看到這一幕,肯定認為這男人有病!
她在他的笑容中察覺自己洩漏太多,忙神色一整。「你話都說完了吧?小糜可能快醒了,你先回去吧!」
「你不是說她都睡白天的?」現在才下午一點多,通常趕稿趕到淩晨六、七點才上床睡覺的人,是不會起得這麼「早」的。
呃……「雅晏中午有休憩,可能會回來一趟。」
「就算有休息時間,也只到一點半吧?」要回來早到家了。
可惡!「敏恩常常這時間回來!」
「她現在人在國外吧?!」
她呆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是上回你說機位都訂不到了,要我幫你關說的,你忘了嗎?」
果然兩個人熟識太久就有這種壞處,連家裏人的職業行蹤都被摸透,想撒個謊、編個藉口都困難。
好!
「我要睡午覺了,你走吧!」這理由夠冠冕堂皇了吧!
「不行。」
嗄?!他以為這裏是公司,連她想休息都得由他批准?真是見鬼了!
「你這樣就想把我趕走?」這小沒良心的!他就快被繁重的公事操死了,她卻安安穩穩的在家裏睡大頭覺?!
「不然你留在這裏也沒事做……你、你在做什麼?」話說到一半,卻感覺到胸前一陣怪異,她垂首一看,他竟然伸出了魔爪捏住她乳尖。
「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留在這裏絕對不會沒事做。」他強悍的將她雙手反剪於後,手指搓撚著俏立的櫻桃。
「你……放手!」她又驚又羞。
「原來你在家裏都不穿胸罩的啊……」像是又瞭解了她一項小秘密似的,他俊帥的臉龐充斥著邪氣。
「你在說什麼廢話!」她不住的扭動掙扎,白皙雪凝般的臉兒臊紅一片,他的狎玩教她乳尖刺刺麻麻的,令她腦海不自禁浮現初次歡愛的那一晚,走馬燈似的閃爍不定。
「老實說,我還比較喜歡看你在我懷裏呻吟的模樣,有人味兒多了。」他一哂,將她抱到自己腿上。
「你……你不要這樣,快放我下來!」礙於曹小糜還待在家,她只能儘量壓低音量,在他頸邊低吼。
「為什麼不要?」他從來就不是個聽話的人,托住她圓潤俏臀往自己按壓,若得她又是一陣驚呼。「還記得上次嗎?別告訴我你不喜歡跟我做愛。」他頗為自負。
「我不……喜……」她實在很想潑他冷水,但他的氣息將她圍繞成一座監獄,他迷人的眼睛像條懸空的粗鞭,讓她無法違背心意。
「說清楚一點,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平靜外表下的另一面是如此的教他著迷,他食指彎曲撫挲她水煮蛋般的滑膩粉腮。
「你……」她始終不敢正眼看他,但他渾厚的嗓音已經控制了她微薄的意志。「不、不要在這裏……」老天!她到底說了什麼?!
聞言,他俊逸臉孔泛出更濃的邪佞,大掌一撈,再伏身,她便完全被困在沙發上,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看來你也很想嘛!」他咬了一口她粉嫩臉頰,俐落的剝褪兩人身上的衣物。
「孟傑?!你真的要在這裏?」她故意忽略他的調侃,很不能接受他們居然要在床鋪以外的地方做那檔事!
「有什麼關係?偶爾換個地方才有助情趣啊!」
「不、不、不……你別拉了!」她惶恐的和他拉扯僅剩的一條小內褲。
「乖,這次先聽我的。」「嘶」的一聲,他乾脆將礙事的小內褲扯破丟到一邊。
「你……」看著自己前幾天新買的內褲,如今像條破布般被扔到樓梯腳,她簡直是哭笑不得。
「專心點!」
她一回頭,迎面而來的是他火辣辣的熱吻,當他舌頭席捲她的刹那,她的思緒也被抽空了。
「唔……」根本不需要他指導,她纖細手臂便乖巧的攀上他頸項,蓬勃的熱情和她的愛情一般,總是快得讓她連戒備考慮的空暇都沒有,她的心就被盜走了。
「老天……你真的好甜……」她不是他,所以無法理解他從未說出口的心情,因為這一切都太詭異了,彷彿只要跟她在一起,所有的不安彷徨都會煙消雲散,尤其當他吻著她妍麗水唇,又有種對了的奇異感受。可到底是什麼東西對了,他卻又提不出個具體的形容……
他的手開始在她美麗胴體來回挑逗,他相信他一定能在她身上搜尋到什麼。
「嗯……」她淺紅色的蓓蕾早在他剛才撚捏時便成熟,當他大掌揉弄著乳房時,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挺立的乳尖在搔弄他的掌心。
「你好可愛。」他像是找到了什麼新玩意兒似的,手指不停逗弄她圓峰上的紅莓,看著它像不倒翁般的任憑他左戳右點,最後又驕傲的回到原點。
「你別鬧了……」當她發現他此舉時,她真恨不得有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既然你不讓我玩,那我只好把它吃掉囉!」他老愛說些調情話教她害羞不已,還刻意把舌頭伸得長長的,掃弄她硬脹的小櫻桃,就是要她瞧見這教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你……嗯啊……」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呻吟,雖然極力想駁斥他不過是換成舌尖撥逗,但他的眼神直直的鎖定她,教她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
驀地,她感覺到他正在分開自己的兩腿,各自被懸掛在椅背上和椅沿下,她驚得想縮回,但他的身體卻更快一步的佔領她雙腿間的空間,變得好似是她迫不及待夾住他的樣子。
「這姿勢好醜……」她羞澀的抗議著。
「我喜歡就好。」他就是這麼不講理,只是她不知道她此刻玉體橫陳,全身肌膚泛著粉紅色的光暈,這姿態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可惡!你都欺負我!」她突然嬌嗔著,將抱枕丟向他。
他頭一偏,不費力氣的閃開攻擊。
「你敢偷襲我?」他挨近她沉聲說道,十指驀地扣住她一對飽滿乳丘,報復的用力捏握了一下。
「好痛……」她皺了秀眉,又不甘示弱的在他幾乎找不到一絲贅肉的腰際擰了一把。
他吃痛的跳了起來,看著她不認輸的倔強小臉,他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心,將她輕盈嬌軀扛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4:39
我的寂寞專線 3
曾經莫名醋勁大發
如今想來才知那激動是源自於愛情病毒
早在沒留意時滋長在我心深處……
第七章
「喂!你要幹什麼?!」伊籐亞希被孟傑嚇到了,兩腿游泳似地擺動著,小手也不停的拍打他的背部。
「別吵,除非你想把曹小糜吵醒。」
這招果真讓她的大呼小叫瞬間靜止,但下一刻她又想尖叫了。
「你、你、你……我不要這樣!」她還以為他要把她扛到哪裡去,豈知他只是從單人沙發挪到雙人沙發,而且還硬是讓她跪趴著,她的細腰被他固定住,讓她動彈不得。
「小笨蛋,這種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樣……好像青蛙……」她難堪的轉動脖子,水汪汪的大眼蓄滿了懇求。
「青蛙?!」他抑不住的狂笑出聲。「放心,你絕對是全世界上最美麗的青蛙!哈哈哈——」
「你居然還笑我……我、我不做了,你走開啦!」她為之氣結,早知道會這樣,在開門見到他時就不應該讓他進來!
「這怎麼可以!」說著,他便伸手托住她兩丸豐碩的凝乳,因為只有讓她嘗到個中滋味後,才能減弱她的掙扎。
「喂……放開……」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沒用,經他一陣搓揉,她全身酥軟,連吼人都變得有氣無力了。
「頭轉過來,我要吻你。」不顧她的意願,他就是想放肆的疼愛她。
伊籐亞希就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任由他的命令再蠻橫她都會服從,而其中的不同就是她有血有肉有生命,可以感覺到他熾熱的唇、調皮的舌,和他不斷愛撫她的魔幻大掌……
「嗯……」那層抗拒的外衣被他的火熱融化不見,然後她開始學著放軟身子,仔細去感受他溫暖胸腔熨貼她背脊的美妙親密。
「小笨蛋,你怎麼會以為我會這麼簡單放過你呢!」他在她耳畔呵氣,牙齒嚿咬她的耳珠,一隻長臂已不滿足的放開雪乳往下移,以指甲摳搔她稚嫩的肉瓣。
「呃……孟傑……」她被他惹得心癢難耐,不懂身體明明是那麼熱,她卻在戰慄。
「對,叫我的名字……」長指在她私密處彈箏琴似的撩撥著,他體貼的空出一臂摟住她水蛇般的柔軟纖腰,以防她禁不住的癱軟。
「嗯啊……啊……別再弄了……啊……」她抓緊了手把,白淨小臉交錯著痛苦與歡愉。他的手指好可怕,像是不玩死她不甘休似的,可明明他撚按她花蕾的力道越來越重,她竟也沒有感到痛楚,甚至是快樂的……
「口是心非的小騙子,你明明就捨不得我放手,對吧?」他邪肆的手指狂狷的在她體內穿越,激出源源不絕的蜜汁,淌落在咖啡色的布面沙發。
嘖!看來這沙發是報銷了。
「我……才沒……啊啊……有……」她嬌喘連連,呼吸起伏忒大,都表明了她深陷在愛欲樂園中不可自拔。
「是嗎?」他再加入一指在她小穴抽撤,刻意質疑她的話。「我這樣弄你真的不舒服?」
「啊……不……舒服……」這男人是怎麼搞的?幹嘛一定要問那種讓她羞於啟齒的問題?!
「嗯哼!你是在暗示我不夠厲害囉?」他一副被刺激到的模樣,鐵臂像變魔術一樣旋轉著,她一陣頭昏眼花,當身子再定位時,她竟然是跨坐在他臉上的。
「我……啊啊……」像是不願再聽到她忤逆,他握緊了她臀部,嘴唇抿住她肉色花瓣左右磨蹭著。
這樣的愛撫方式令她好困窘,卻又發現自己愛煞他的大膽,她把臉埋躲在椅背上,任憑快感由下體擴張到她每一條血管,瞹昧的喘息沒停斷的一刻。
他專注的在她女性境地大展身手,他的唇比吸盤更有力的附著在她充血花蒂,並狂野的與之輾轉親吻;他的舌比魚兒更靈巧,不但前後戳刺她濕透的水嫩穴道,更在內部翻轉攪拌,舌尖若有似無的掃滑過甜膩穴壁,而這一切,都教她瘋狂到無以復加!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窒息前,他陡然將她推開幾公分,看著他立體俊朗的五官全沾染著透明稠狀液體,還意猶未盡的舔著薄唇的舉措,讓她簡直快無地自容了!
「你……」她已經不曉得自己該跟這無法無天的男人說什麼了。
「你叫得好大聲,是表示我過關了嗎?」他照樣不改白目個性,坐起身將她摟在懷裏。
「你……討厭!」她只覺得尷尬,只好將酡紅的臉蛋藏在他頸彎處不讓他瞧見。
他眉一挑。「這樣你也討厭?」虧他這麼賣力說。
「本來就是……呃……你怎麼……」她話未完結,腰側便讓他給抬高,接著是一股強勁的填充讓她瞪大了眼珠子。
「全都進去囉!」他的笑臉看起來實在很欠扁,可天知道他這是在強顏歡笑,她濕熱的小穴正緊緊吸吮著他的昂長,讓他快忍不住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嗯……你……啊啊……」每當她稍稍撐起身子,又被他強壓下去,一次兩次三次,他每次的貫穿都直達她的花心,尖銳的快感逼使她不得不承認她再多的掙扎亦是多餘。
「對,就是這樣……再來!」他滿意的瞅視她如癡如醉的忘情小臉,在她降落的那刻奮力往上頂,重力撞擊她氾濫成河的水澤穴徑。
「啊啊啊……輕點……」她的嫣唇逸出斷斷續續的妖媚嚶吟,當他碩大的前端頂及她最敏感的一處,彷彿她的靈魂也要讓這急遽的舒暢打得四分五裂,她下意識的討饒,卻渾然不覺身體的意志全然背叛了她。
「寶貝……你好緊……」不住晃動的誘惑乳波讓他血液更沸騰,他出手握牢了,像嬰兒般饑渴的吮著她可口果子,那甜味不只在嘴裏回甘,亦滑入了心坎。
「孟傑……嗯啊……」她情難自禁的呼喚著他,柔荑直覺的抱住他頭顱,他的男性溫度緊貼她心臟,是一種找到歸屬感的安心。
「寶貝……你好熱情……」手指挪至兩人交合處搔弄她的血嫩肉芽,涓涓細流的濃稠蜜汁將他大腿染成一片濕,也讓他的填滿更為順利。
「呃啊?!我不行了……啊啊……」快感是具攻擊性的,將她啃噬得顫抖不停,而在她發覺到竟然控制不了自己時,恐懼教她一陣哽咽,她緊緊擁抱他,淚霧在她眸子閃爍不定,像是漆闇夜空中最燦亮的一顆星子。
「呃……你可以的……跟著我……」熟知她體力正逐漸流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她重新跪臥沙發,穩住她細腰給予猛烈衝刺,所有動作在最短時間裏一氣呵成,接二連三的癲狂喜悅依舊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
他的定力驚人,體力技巧更是一等一,教她全然放棄先前的矜持,在他身下化為縱情火人兒,不斷呐喊的勾魂呻吟飄蕩在屋子的各個角落,亦未察覺一抹蜷縮在樓梯死角的身影,正睜大了眼睛偷偷驚呼……
我的老天爺啊!
被吵醒的曹小糜原本還以為家裏出了什麼事,不然怎麼會有人發出如此「淒厲」的叫聲,結果人才走出門口,便瞧見兩個沒穿衣服的人在客廳沙發打得火熱,而她又不是三歲娃娃,當然曉得他們在幹什麼好事。
「我的媽呀……」她觀賞之餘還忍不住嘖嘖稱奇。
想不到四姊妹中最正經的伊籐亞希辦起事來這麼火辣,而孟傑這號人物她幾百年前就見過了,因為四姊妹們都知道亞希「哈」孟傑很久了,但因為一些問題導致兩人在朋友的位置上原地踏步,看不下去的三人還曾爭先恐後的替她出計策,不過她卻總是不敢奢求太多,執意選擇緘默。
嘿!看來是亞希自己也「凍未條」了吧!早告訴她她的點石成金不見得每個男人都適用,尤其像孟傑這種大木頭,更別去肖想懂得揣摩女人細膩的心思。
曹小糜取來了紙筆,詳細的將難得一見的活春宮記錄下來,好作為她專欄的題材,小嘴嘀嘀咕咕著,還以為伊籐亞希是聽了她的勸告才會有此突飛猛進的發展……
看了看時間將近六點,伊籐亞希才合著書籍。
倪雅晏是四人之中上班時數最少也最早下班的,所以平時早晚餐都是她負責張羅。
伊籐亞希踱至化妝桌前拿了條橡皮筋將頭髮束成馬尾,反正她這幾天在家閑閑沒事做,不如就換她下廚吧!
「小糜?!」她門一開,便瞧見曹小糜一臉鬼祟。「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平常不都睡到要人叫她吃晚飯的嗎?
「睡飽自然就起來啦!」曹小糜走進去,坐在床沿邊。「亞希,這是有人要我拿給你的。」
她接過紙條,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是誰?」
「她說她叫富田麗子,有點年紀了,不過長得很漂亮,中文也說得很好,她昨天晚上來的時候你正好和雅晏去超商了,我問她要不要等你,她就要我拿這個給你就可以了……嘿嘿!結果我回房間忙起來就忘了,抱歉。」曹小糜吐吐舌頭。她這個人一向健忘,特別在她趕稿的時候,就算發生八級大地震也影響不了她。
伊籐亞希一聽完,精神便變得有些恍惚,她眉頭深鎖,定定的注視紙條。「沒關係。」
彼此是從小到大、形同家人的姊妹淘,曹小糜一下子就敏銳察出她的異狀。「亞希?」怎麼發起呆了?
「什麼事?」
「那個富田麗子……是誰啊?我覺得你們長得有點像……她是你的親人嗎?」曹小糜是屬於一條腸子通到底的人,關於這項疑點,她昨個兒就問過富田麗子了,但富田麗子卻只是苦笑,沒說什麼就走了。
「親人……」伊籐亞希一時之間無法解讀自己和富田麗子是否該套用上這個字眼,她只知道富田麗子是生下她的人、是日本鼎鼎大名富田會社的執行長,如此而以。
「亞希,她是你媽媽嗎?你們真的好像喔!」曹小糜追問著,卻不難看出那張神氣活現的小臉充滿了羨慕。
「那很重要嗎?」這句話不曉得是給曹小糜抑或是問自己,但她的手卻不自覺握緊了字條。
「當然重要啊!」曹小糜連想都不用想。「你不覺得有親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嗎?」
「即使你從來沒看過她的樣子,沒感受過她的愛護,甚至讓你一出生就註定淪為孤兒?」
曹小糜訝然怔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到伊籐亞希內在憤世嫉俗的心聲。
「也……也許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她訥訥的道,已經猜到富田麗子該是伊籐亞希的母親。
「對,她是有苦衷,為了她的苦衷,她選擇讓我生下來就沒有父母;為了她的苦衷,她沒想遇無依無靠的我該怎麼辦?擁有了一個這麼自私的親人,你認為我要如何接受她遲來的親情?」她此刻的心情就和甫從院長口中聽見時一樣激動,歲月無法減緩的那道傷痕令她心口一縮,憤恨的將紙條撕成碎片。
曹小糜見狀驚呼出聲,趕緊將散落遍地的碎紙收齊。
「亞希,你這是在做什麼?!」
「別撿了,我不需要那種東西!」她撇開臉,努力讓音調回復平靜,然而一滴淚水已無聲的滑下腮邊。
伊籐亞希的冷酷意外激起曹小糜最難熬的一段往事,她把碎紙放在桌上拼湊了起來,以往總是靈動慧黠的臉孔蒙上落寞陰影。
「亞希……或許你認為你很不幸,可是我卻好羨慕你,至少你還有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像我……就算再想念……也見不到了……」
「小糜?!」伊籐亞希霍然轉身,詫異地望著她。
曹小糜解開上衣的兩顆紐扣,露出肩膀上經灼傷留下的醜陋疤痕。「你看,我也只剩這道疤可以證明我曾經擁有過家人了。」
曹小糜三歲那年,家中瓦斯漏氣引發了一場大火,使得她父母和親哥哥全罹難,當時是她的父親拚命將她護在懷裏,才能倖免於難。
她走上前牽起伊籐亞希冰涼的手,又說:「我可能沒有辦法瞭解你心中的痛,但是我還是認為她是愛著你的,如果她真的不想要孩子,大可以墮胎不就沒事了嗎?」
「是這樣子的嗎?」伊籐亞希茫然了。不曉得為什麼,從上回孟傑說過富田麗子的事後,她就時常幻想她的母親的長相,該是慈祥和藹……還是殘忍無情?她的母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一定是的,我想可能是因為她突然出現,你才會一時不知所措。不要緊、不要緊,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嘛!」曹小糜不斷鼓吹著。媽媽耶!多麼美妙的名詞啊!而且她和亞希是姊妹。所以亞希的母親當然也等於是她的母親囉!哈哈!真是太好了!
「小糜,我怎麼覺得你笑得很賊?」她擰了曹小糜俏鼻一下。從小,小糜就最黏瑪莉亞了,就連第一首學會的兒歌也是「母親你真偉大」,不難看出她有多渴望母親的愛了。
「會嗎?」她眉開眼笑的撲倒在床鋪上,接著神秘兮兮的眯眼瞅視伊籐亞希。「哇!看來你現在是親情、愛情兩得意了喔!」而她也算分到一點小福利,不必再煩惱她的專欄了,嘻!
伊籐亞希驟然變臉。「你看到了什麼?!」該不會……
「我?呵呵!我不只看到了,也聽到囉!你們好激烈喔!看不出原來你這麼猛!」她揶揄的推推伊籐亞希的肩膀。要不是怕被海扁,她真想拿V8拍下來,好隨時提醒她愛搞失蹤的靈感。
「忘掉!你給我忘掉!聽到沒有?!」伊籐亞希的粉頰燒紅。都該怪那該死的孟傑,害她這下可糗大了!
「哎喲!有什麼好害羞的咩!」曹小糜學彌勒佛臥在床上,開始算數,「一個兩個三個……嘖嘖,我說亞希啊!那只蚊子未免也太餓了吧?」
伊籐亞希低頭審視著自己,才明白曹小糜所指為何。「曹、小、糜,你再講那些不正經的話,我就生氣囉!」
「幹嘛生我的氣,這草莓又不是我種的!」曹小糜越鬧越起勁,畢竟能見到伊籐亞希如此「千變萬化」的表情,可謂是千載難逢的呢!
說不過曹小糜的伶牙俐齒,伊籐亞希只能悶悶的用衣領蓋好,省得讓人看笑
曹小糜瘋癲慣了,所以伊籐亞希的沉默對她壓根兒起不了什麼作用。
她一躍起身,像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在伊籐亞希身邊繞啊繞的,嘴裏還不斷哼著她聽都沒聽過的怪調,至於歌詞,都是曹小糜自個兒亂編的,例如什麼「愛情真偉大」啦、「好愛好愛你」之類的。
「你夠了沒有啊?」伊籐亞希翻了個特大號的白眼,威脅道:「你再吵下去,就不煮你的晚餐喔!」
「啥?!」曹小糜是「寧願撐死,也不願意餓死」的擁戴者,趕緊稍息立正站好,不敢有異議。
「很好,現在快去洗澡,待會兒再下樓品嘗我特製的「亞希式」咖哩飯。」自從小糜吃過她煮的咖哩飯後就讚不絕口,還很無聊的取了名字。
「咖哩飯?!」曹小糜眼睛一亮,連忙收住口水,二話不說衝回房間。
耳邊傳來的歡呼聲讓伊籐亞希露出寵溺笑容,然而再看到那張四分五裂的碎紙條,又不禁沉吟了。
親情、愛情兩得意?
嗯!或許她可以試著敞開心胸,接納她素未謀面的母親。
小糜說的對,至少這世上還有人和她流著相同血液,也算是一種幸福。
至於她的愛情……說穿了,她不抱任何期望,因為自始至終,她都只是孟傑的寂寞專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4:58
第八章
的確,太陽仍然是東升西落,地球也仍然繼續轉動,孟傑和伊籐亞希之間亦照著舊往的腳步在走。
她的假期才到第二十二天,而孟堯竟然就攜妻帶子「包袱款款」的跑去拉斯維加斯玩樂,才迫使抓狂的孟傑衝到她家,以強硬態度命令她中止休假,讓她回想起來都忍不住唾棄自己的不爭氣,因為她居然是屈服在他「淫威」之下。
那一晚,他像是積怨已久似地全數宣洩在她身上,卻也小心的沒弄疼她,惹得她神魂顛倒時再慫恿她隔天上班。
天可明鑒,她真的試過拒絕,但他實在太卑鄙了,比八爪章魚更黏人的纏住她不放,讓她終於無條件投降。
一個禮拜以來,她以敏捷的速度將所有該補上的例行公事全部完成,她的優秀確實幫了孟傑不少忙,雖然等著他去做的公事仍沒完沒了的追著他跑,至少也不必再可憐的睡在公司裏。
或許因為工作太繁忙的關係,讓他們再度回到原始步調,他像個工作狂鎮日埋首文案堆中,除了每天早上報告行程,幾乎就沒有其他交談了。
「呼……」按下儲存,她總算能稍微喘口氣了。
該怎麼辦呢……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變得撲朔迷離,她慶倖這一切的平淡,然而一日一見到他,又不禁在心底小小期望他能跟她說些什麼,可惜每次總是落空,他的目光始終膠著在公文上。
也好,她是不該再有多餘的幻想,即使有了肉體接觸又如何?對風流倜儻的孟傑而言,並不足以在他心版留下刻痕的。
「九……九!」
就在她沉思之際,一道孩童般的嬌甜嗓音傳來,她轉頭一看,正是一個粉撲撲的女娃兒。
「小……九……」女娃兒很興奮的叫嚷著,伊籐亞希卻完全聽不懂。
「小朋友,你怎麼會在這裏?媽媽呢?」女娃兒可愛的模樣讓伊籐亞希彎下身,摸摸她饅頭似的柔嫩臉頰。
「媽咪……那裏……」一聽到熟悉的字眼,短短的手指便指向門外。
伊籐亞希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女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很輕易就認出那張青春靈燦的容顏。
「小彤,你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想嚇死我啊!」孟安琪氣喘吁吁的捏住小彤的粉腮向外拉,算是給點小小的懲罰。
「媽、媽咪……不敢了……痛痛,」小彤很努力想裝出好小孩模樣以博取同情,孟安琪卻絲毫不領情的左右扭轉著。
「哼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跑給你媽追!」其實孟安琪只是表情猙獰了點,哪捨得真用力對這心肝寶貝。
「姨……救、救命!」
「啊?」在一旁看到傻眼的伊籐亞希在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大呼救命時才猛然驚醒。
「嗄?亞希?!」孟安琪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伊籐亞希的存在,立刻鬆開小彤,雀躍的拉著她左看右看的。「哇!好久不見,你變得好有女人味喔!」
「是衣服的關係吧!」伊籐亞希回以微笑。想不到孟安琪已經當了媽媽,活蹦亂跳的個性還是沒變。「你不是和總裁出國玩了嗎?」
「對啊!我本來在賭城玩得很開心說,可是孟堯那個小氣鬼居然說怕我把家產輸光,就決定提前回來啦!」孟安琪噘起小嘴不平的嘟囔著。
「媽咪……」小彤抓著娘親的衣角,若有所求。
「別拉啦!自己去一邊玩!」孟安琪扯開小彤,顧著和久違的伊籐亞希聊天。
「那總裁呢?」這對母女的相處模式讓伊籐亞希不禁莞爾,孟安琪俏麗天真如昔,根本不像個母親,連教訓孩子的樣子都像是姊姊在欺負妹妹。
「咦咦……彤彤想九……」
「小彤,你再吵我就和爸爸告狀囉!去、去、去!」孟安琪對女兒淚汪汪的大眼視而不見,因為小彤活到四歲以來學得最精湛的一招就是裝可憐,身為娘親的她已經司空見慣了。「孟堯不曉得跑去跟什麼人談事去了,就要我跟小彤在公司裏等他。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老公整天忙著工作,我就只能每天巴望著他回家吃晚餐,真是討厭死了!」
「總裁……應該不常加班吧?」伊籐亞希問得很委婉,因為依她看來,整棟公司最操的是孟傑才對。
「是沒有啊!」孟安琪還很理直氣壯的告狀,「可是你不覺得很沒天理嗎?他每天要六、七點才能回到家,十二點附近都要睡覺了,算一算我們母女跟他相處的時間竟然只有五個小時耶!」
「呃……」伊籐亞希只能在一旁乾笑著,突然能諒解孟堯為何老是無賴的將事情委託給孟傑了。但事實上,哪個家庭的父親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更何況孟堯還是個總裁耶!
「所以啊!我一直建議孟堯乾脆多請幾個人當總裁好了,這樣就可以有很多人一起分擔他的工作。我最氣每次出國玩到一半就有一堆不識相的傢伙打電話給他,說是有什麼重大決策有的沒的,你不覺得這樣很煩嗎?幹嘛什麼事都一定要總裁出面啊?」孟安琪很顯然還在對這趟的提前歸國非常不滿。
「你就多體諒一點吧!畢竟要將一間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盡善盡美不是件容易的事。」孟安琪天真的想法令伊籐亞希想笑又只能憋住。她聽過聘請各階層的幹部,就是沒聽過請人家來當總裁的,而且若將公司的大事隨意派給人處置,那孟氏鐵定很快就被不肖分子掏空倒閉了!
「哼!我知道他很辛苦啊!可是也不必連睡覺都在說夢話吧?」孟安琪閉上眼睛,滑稽的學孟堯作夢的樣子。「MISS張,這份報告不對……明天記得提醒我赴劉董的約……你說,是不是很好笑?」
伊籐亞希哪敢說是,孟堯可是她的頂頭上司,只是不曉得要是孟堯知道自己的親親愛妻居然跟外人爆這些料,恐怕會把孟安琪鎖在家裏顧小孩,省得在外頭丟他的面子吧!
被晾在一旁的小彤看著孟安琪像只麻雀嘰嘰喳喳沒停,忍不住打起呵欠。她來這裏可不是要聽她娘親念那些她都快聽爛的抱怨,而是想找孟傑這個不常見到卻超級疼愛她的小舅舅。
算了!她決定自立自強,圓滾滾的大眼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定格在一扇門板上。
嘿!舅舅應該就在裏面丁吧!小彤綻放一抹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快步穿越孟安琪和伊籐亞希的面前。
「啊!不行,總經理在忙……」伊籐亞希眼尖的發現到小彤的動作,欲阻止卻已來不及。
「九九——」一看到孟傑,小彤小小的身軀飛撲了上去,並且大方送了幾記響吻當見面禮。
「小彤?!」孟傑錯愕住,睞向伊籐亞希和孟安琪。「你……你們回來了。」
「對啊!小彤超想你的,才剛到公司就吵著要找你,害我剛在後頭追個半死!」孟安琪說完便接收到小彤的鬼臉,氣得她暗自打算回家再好好整頓這頑劣的小鬼頭。
「總經理,很抱歉,我沒有事先通報。」伊籐亞希欠身道歉。公司有公司的規矩,上班時間的她必須遵從這些規範。
「沒事的。」
「九九、九九!我!」小彤不滿的抱著孟傑的脖子大喊。這些大人是怎麼一回事啊?竟然把她這麼可愛的小孩棄之不理,淨聊自己的!
「小彤,怎麼了?」孟傑讓小彤坐在自己腿上,粗糙手指疼愛的捏捏小彤臉頰。
「九九……你壞壞……」小彤突然扁了嘴。為什麼每個大人對她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捏她?
孟傑不明就裏的笑了出來,英俊臉龐差點就奪走了伊籐亞希的心魂。「舅舅對你不好嗎?不然怎麼罵舅舅壞?」
小彤搖搖頭,念在孟傑曾送她好多、好多玩具的份上,她決定不予以計較了。「彤彤最喜歡九九了,嘻嘻!」
「喂!你這小鬼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不是?好歹我為了生你挺了個大肚子十個月耶!」孟安琪唱作俱佳的指控心肝寶貝。她倒好,有了舅舅就不要娘了,虧她還幫她把屎把尿!
「媽咪……囉唆!」小彤根本不買孟安琪的帳,掌心貼住耳朵歎著氣,十足的人小鬼大。
「欸欸欸——」
「好啦!安琪,幹嘛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孟傑趕緊阻止,因為這對母女簡直把拌嘴當樂趣,甚至還可以為一顆糖果或孟堯比較寵誰之類的吵到天翻地覆。
「哼哼!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我回家再跟你算帳!」孟安琪手汊腰,齜牙咧嘴的道。
「九——彤彤怕怕!」小彤把自己瑟縮成球狀偎進孟傑懷裏,然後得意的朝孟安琪露出勝利的笑容。
「不怕、不怕!小彤最乖了!」孟傑不厭其煩的安撫小佳人,將小彤哄得服服帖帖的。
伊籐亞希雙手在腹前交握,雖然完全插不上他們的話題,卻使她有了大發現。她的眼光無法自孟傑和小彤的身上移開,這一大一小的和諧畫面讓她莫名的無比感動和……悲傷。
原來他也會有這麼溫暖的表情,看著他逗小彤開心的模樣,即使孟安琪已嫁孟堯為妻,她還是不自禁將三人聯想成一家人,畫面外的她顯得多餘,然而她的雙腿卻像被釘在原地,任酸澀淒涼慢慢吞噬掉她。
她很專注的凝瞅著他,專注到能窺伺他不經意流露的真感情和一絲隱約的……痛苦?
「孟安琪」這三個字依然深嵌在他心上吧!所以他將全部的愛憐轉移到小彤身上;他為何難過?是不是因為他心中也在感慨,如果小彤是他的親生女兒該有多好?
揪緊裙子,她知道自己又在猜他的心了,然而不管她怎麼猜,她還是被摒除在外的那一個。
「姨、姨!」在和孟傑約定下次約會的小彤像是倏然看到了什麼,忙不迭要跳下孟傑的大腿。
「小心!」孟傑緊急扶好小彤,怕小彤跌倒。
「姨姨——」小彤哪管那麼多,小跑步奔至伊籐亞希跟前,小手胡亂揮舞。
「有事嗎?」伊籐亞希原以為小彤是要她抱,結果是要她蹲下來而已。
「好漂亮喔……」小彤伸出小手捧住伊籐亞希胸前的鑽石墜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盈滿了祈求,「姨姨……彤彤好喜歡!」
「這……」沒料到小彤竟會看上瑪莉亞贈予的項煉,這教她猶豫了起來。
「亞希,你別理她!」孟安琪見狀立刻出言制止,並嚴厲告誡女兒,「小彤,不行喔!那是阿姨的東西,你不可以拿,改天媽咪才要帶你去買美美的洋裝喔!」
小彤稚氣的臉兒垂頭喪氣的,怯怯的望著伊籐亞希。「姨……對不起……」
「呃……」小彤淚漣漣的模樣揪痛了她的心,可是這項煉她從未離身過。好吧!她想了想,還是將項煉取了下來,放在小彤的手掌心。「小彤,這個阿姨只能借你一下,對不起喔!」
「亞希!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以……」孟安琪嚇到魂都要飛了。
「沒關係,只是借她玩玩,不礙事的。」伊籐亞希溫婉的道。看著小彤目不轉睛的樣子,她相信小彤應該會小心愛護才對。
「姨姨……彤彤最喜歡姨姨了!」小彤亢奮的蹦蹦跳跳,此言一出,二個大人皆好笑的對望一眼。
「謝謝你囉!小彤。」伊籐亞希伸長了脖子,小彤馬上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需要我幫你戴上嗎?」
豈料小彤搖搖頭,回奔至孟傑身邊。
「小彤?」
大人們不解的目光追隨著小彤怪異的舉動,卻萬萬沒想到小彤跑回孟傑腿上,竟然是要幫孟傑戴項煉!
銀煉的扣頭對小孩子而言是有些困難,但小彤還是很堅持的努力一會兒後終於大功告成。「好了耶!呼……」她誇張的抹了一把汗。
但女性的鑽石項煉戴在男人的脖子上實在很可笑,尤其那鑽石還是被切割成愛心狀,當然引來孟安琪捧腹狂笑。
「哇哈哈哈……二哥,我覺得其實挺適合你的耶!哈哈哈哈——」孟安琪笑到眼淚都飆出來了。果然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連搗蛋的基因都有遺傳到。
伊籐亞希和孟安琪的反應不同,她呆愣的注視著孟傑,啞口無言。
「小……小彤,可以拿下來了吧?」孟傑啼笑皆非,雖然不想丟臉,卻還得經過小彤祖宗的同意。
「不、行!」小彤斷然拒絕,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希望讓孟傑戴著項煉。
「小彤,舅舅是男生……」
「九九!」孟傑話語未落,小彤便突然驚呼出聲。
孟傑驀地低頭,就覷見神奇的事情再度發生,鑽石發射出的金黃色輝芒引來小彤的拍手叫好以及孟安琪好奇趨近觀看,而他雖然已不再像上回一般震驚,仍下意識瞅向伊籐亞希。
「哇——好漂亮、好漂亮喔!」小彤說道。
那光線收斂了幾許,但鑽石仍被一層光暈框圍著,這情況也教伊籐亞希微蹙眉。她記得以往都只乍現一、兩秒鐘左右,不曾像現在持續發亮……
「哇塞!這該不會是什麼厲害的寶物吧?」孟安琪忍不住托起鑽石端詳著,但光圈一瞬間就消失了,她嚇了一跳,急忙放開,竟然又發亮了。「哇!它還會認人的啊!」
聞言,伊籐亞希整個人僵硬,思緒卻自動浮現瑪莉亞留下的信箴。
它會帶領你們尋找到未來的幸福……
幸福?呵!她沒告訴過孟傑,自從她察覺自己愛上他的那一刻,每當她一想起他,鑽石便會發熱或閃亮,她還以為那只是因為她心情起伏引起的奇妙反應,但孟安琪的一句無心話,才讓她領悟到這條項煉的真諦。
與孟傑四目相交的她將眼神轉往孟安琪的絕麗嬌顏。她開始懷疑,這男人……真會有屬於她的一天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6:03
第九章
孟傑有沒有屬於她的一天,伊籐亞希不知道。
縱使鑽石映照出的真命天子正擁抱著自己,以激烈的方式吮吻她的身軀,她還是不敢確信。
「老天!你好香……」孟傑埋在她傲挺雙峰間,鼻子用力呼吸著,仿彿也想將她肺部裏的氧氣一併吸盡。
「嗯……」她想好好厘清這一切的混亂,但每當他烙下一記吻痕,就將她的思維打散了。
「你有點不專心喔!在想什麼?」他邪惡的搓揉雪白乳房,舌尖舔過她不斷逸出呻吟的紅唇。
「沒、沒有……啊!」她的乳尖讓人咬了一口。
「我不管你有什麼事,現在,只准想我!」他鴨霸的想掌控她的思緒,薄唇糾纏著她的。
「唔……」她沒有抗拒,他的舌還在她口腔裏放肆攪動,她迷惘秋瞳卻眨也不眨的凝視著他的俊顏。
他不可能沒發現她的異狀,卻當作無事般的繼續探索行動,她飽滿的凝乳讓他大掌包覆住,有些急躁的捏揉著。
「嗯……」酥麻蔓延至她每一條神經,她粉嫩小嘴不由自主發出輕淺喘息。「孟傑……」
「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懂嗎?」沒有原因的,她那比水晶更剔透的視線使他心亂,他含住一隻羞澀的乳蕾吸得起勁。
「啊……呃……」她挺高了胸脯,腦袋幾乎變成漿糊,只感覺那不斷攀高的快感沖刷她的意識。
她可以察覺到他情緒的不穩定,也可以感受到他似乎有意不讓她揣測他的心,但他如果以為做愛就能分散她的注意,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討厭讓他這樣愛撫自己,否則她不會這麼有感覺,但假若他只是想藉此模糊梗在他心口的傷痛,她寧願再當一次假好人聆聽他的苦楚,而不是在他親吻她的時候,腦子裏裝的卻是別人……
「亞希……」
他的呼喚讓她一震。是她聽錯了嗎?為何他的聲音會蘊藏著沉厚的情愫?
他忙著在她身上點火,薄唇膜拜她妖嬈無瑕的淨麗胴體,他的手像輕盈的羽毛,拂掠過她每一吋曼妙曲線:他的舌尖總是不安分,一會兒舔舐她淺粉色的乳果,一會兒又跑到肚臍上戲耍著。
「嗯……孟傑……」他不願說明的悲痛似乎傳染了她,讓她不禁像個無私的母親擁抱他。
彷彿已培養出一份默契,當他精壯身軀往下移至她平坦小腹,她已明白的敞開雙腿。
「食髓知味了?」她難耐的躁動勾起他邪惡的本性,忍不住想在口頭上逗逗她。
「你……」她困窘的別開臉,暗諷著自己的自以為是,她會變得大膽是為乎撫他的難過,豈知這男人比天氣陰晴更捉摸不定,一下子又回到吊兒郎當的面貌。
「瞧瞧這裏都濕成這樣了,是想要我多疼愛一點嗎?」他兩指併攏壓覆水嫩花瓣有規律的揉轉著,額頭抵住她的,將她既舒服又害臊的羞容收進眼底。
「不……嗯啊……」她咬住下唇,怎料酥媚的嚶呢仍從齒縫逸出。
「為什麼不叫大聲一點?你明明很舒服,不是嗎?」他一次刺入兩指,在她美麗的穴洞裏搗弄陣陣洶湧的潮水,他近得幾乎就要吻上她,他勾攝人心的電眸剪輯著她每一秒動人表情,手指刻意在她體內最敏感的一處稍加撚按一番,觀賞著她難受又停不下來的矛盾貪戀,讓他原本沉悶的心情有了紆解。
「別說了……嗯啊……」她的小手想推拒他,然而歡愉總能抽光她的力氣,最後也只是貼在他壯碩的胸膛做無意義的掙扎,反倒像在撫挲他。
「我是在讓你瞭解自己的身體。」抽出長指,改而攫住被保護住的黏濕花核拉扯著。「你知道自己的敏感帶在哪裡嗎?」
她狂亂的搖晃螓首。
「我來告訴你。」說著,他便牽引她的柔荑至私密境地,讓她撫摸自己的濕潤羞花。「這裏……你感覺到了嗎?」
「我……啊……」在他魔魅的指導下,她忽然好緊張。
「別怕,你一定會很喜歡的。」吮去她額際細汗,他誘哄著她,要一起在她水氣茂盛的秘密花園進行探險。
「啊……這樣好奇怪……不要了……嗯啊……」她在半推半就之下初次撫慰動情時刻的自己,卻不懂其觸感和以往洗澡時有些不同,大量的蜜汁讓它表面黏滑以外,也變得緊實有彈性……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還是你比較喜歡我服務?」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調侃她。
「你別亂講……」
「瞧你,又鬆懈了!」他還糾正她的不是,蠻霸的領著她的青蔥素指往那脆弱的花蒂壓揉。「用力點,你不需要這麼溫柔對待它。」
「可、可是……會痛……」她蠕動一下身子。
「是你太緊張,平常你都喊著喜歡呢!」她不停的在上頭施力著,他可不是魯莽小子,自然會衡量好避免她受傷,一切的動作都在她接受範圍,逼近最多極限。
「呃……孟傑……我……」快感和難受在她心湖擊出共鳴,泛起一圈又一圈漣漪,而她的思考和靈魂亦在刹那間分離。
「還有這裏,你伸進去看看。」他的重點教學現在才要開始,帶領著她被染濕的玉指下移幾吋。
然而她卻只深入到第一個關節就退了出來。「我不敢……」
「傻瓜,你連我都可以容納了,有什麼好怕的?」不准許她退卻,他直接與她交握並伸長兩人食指,沖進那盛滿蜜液的女性容器。
「呃啊……」她腹部一縮,同時感受到自己的手指正被自己的小徑吸附住,駭得她不敢亂動。
「放鬆,難道你想把我們的手一直困在裏面?」她的無措非但沒引起他同情,他還惡質的說一些令人羞得抬不起頭的調情話。
「我……呃……你怎麼……」好不容易聽他的話鬆開下體,他竟乘機一再貫穿,峰擁而來的喜悅甚至讓她忘記去抗拒。「舒服嗎?要不要用快一點?」
「不……停、停下來……啊……」她激動的扭擺嬌軀,肌膚滲出白裏透紅的癲狂歡愉,反映出她已墜入無底的欲望深淵。
「我也想啊!可明明是你不停止的啊!」她根本在撒謊,她粉頰的沉醉和撩人呻吟哪裡像是不願意?!況且她或許沒發現她早已放軟了手,都是她在主導引領他戳刺著的。
「啊……我不知道……」毀滅性的情欲堆積在胸腔,讓她迷失自我,她無法解釋那股燥熱,就算她不斷戳弄自己也不能完全抵銷的渴望正一步步鯨吞蠶食她的理智。
猛地,他制住她的手。「告訴我,你現在最想要什麼?」
「我……」她清秀小臉上淨是不滿足的控訴,她的小穴還在微微痙攣著,想找宣洩的出口。
「不准說不知道!」他的指尖在她玲瓏身段跳躍,執意要她在失落悵然的侵蝕中奉獻出全部。「還不說嗎?你這樣悶不吭聲的,我怎麼會懂呢?」
她又氣又羞,卻對他的無賴沒轍。「你……壞蛋!」
他挑眉,瞅著她的銳眸淨是邪肆。「我是壞蛋,但現下好像也只有我這個壞蛋可以幫你了,這可怎麼辦?」說著,大手又溜到她的三角地帶,以虎口磨蹭她的嬌花。
「嗯啊……你別鬧了……我真的……啊哈……」她的小臉埋進他頸項,情難自禁的哀求著。
「你需要我這個壞蛋?!」抬高她下顎,他故意拿她的話戲弄她。「你確定嗎?我是壞蛋喔!」
「你……」在她終於撐持不住後,被逼急的大聲呐喊,「對!我要你……快點!」
「呵!」聞言,他釋放出滿意而危險的詭笑,架開她雙腿,下腹倏地一沉——
「呃——」她的身子已緊繃到一個程度,在他填滿的瞬間便達到高潮。
「喝……喝、喝……」他像是沉睡千年的猛獅蘇醒過來,強悍的展開掠奪的本能;他熾熱的陽物是猛獅無人匹敵的爪牙,進犯那最可口的敏感花朵。
「啊哈……孟傑……呃啊啊……」她的身體隨著他做大幅度的晃動,而那陣陣激烈的舒暢侵襲,彷彿要將她震碎了!
從她的水穴包裹住他分身的那一刻,那調皮的面貌已不復見,換上一張充斥著饑渴欲望的狂野臉孔,她連綿不絕的嬌喘呢喃鼓動他嗜欲因數的高張,瘋狂的沖陷她的冶豔花徑,撞擊她的花心。
「啊啊啊……輕點……嗯……」她的三魂七魄在他猛烈攻勢下破碎爆裂,高潮一波又一波接踵而來。
他是如此的狂霸不羈,無可救藥的癡戀教她心甘情願縱身在他懷裏款擺呐喊;她是如此的熱情嫵媚,讓他全然無法控制自己佔據她的甜美。
不可思議的完美契合教他們纏綿得難分難捨,兩具身軀擦觸而出的旺烈火焰足以將他們燃為灰燼。
「啊……我不行了……啊啊……」
「呃——」她的緊窒瓦解了他的定力,強勁的收縮讓他壓抑得近乎痛發!
「啊……呃啊——」
感覺到他龐然大物變得更為茁壯,是他抵達臨界點的象徵,白熱化的巨浪快慰讓她無助的欲伸手擁抱他,如同先前幾次一同登上仙境,怎料這回她卻撲了空,因他毫無預警的退開身軀,白色的濃濁精華噴射在她白皙腹部……
她在一瞬間從天堂跌落地獄,這次,她終於可以肯定,他的心是永遠不會停駐在她身上了,只因他一閃而逝的痛苦驚慌,以及他望著小彤時那眼神……是一樣的。
有別於五分鐘前的旖旎激情,如今的安靜格外令人感到詭譎。
空氣中飄繚著一股異樣氣息,即使未多言語,也能察覺那原本和諧的頻律已脫了軌。
伊籐亞希還是凝視著孟傑,像尊不動的木頭娃娃。
孟傑也還是躲避,爬了爬微亂的黑髮,抽了幾張面紙擦拭她腹上的歡愛痕跡。「亞希……我很抱歉。」
她從沒有一刻如此絕望過。
「抱……抱歉?」她的唇瓣抖到連講話都困難,而他愧疚的臉孔將她的心絞爛成泥。
他濃眉深鎖,因為她蒼白的臉色。
「不說話?」他的沉靜令她感到一陣寒意,她坐起身,直接將他手中那團面紙丟出去。
「亞希?!」他好半晌不懂她突發的怒意。「你在生氣?」
她冷冷一笑。在這樣的時刻,她還能感覺到他分心,那渙散的瞳仁、呆滯的表情,都表示著他的心神全系在遠方的人兒身上。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才願意認真的看她一眼?抑或她不該再緘默的苦等下去?因為那一天根本是遙遙無期……
「我為什麼要生氣?反正是我自作踐爬上你的床,我憑什麼生氣?」她在心中苦笑。看來是她把自己想得太偉大、太堅強了,說什麼無怨無悔的清高守候,其實她是辦不到的,否則現在的她就不會有義無反顧毀滅自己的決心。
「你在說什麼傻話?!不准你這樣說自己!」他莫名的為她心疼,因她眼中流轉的悲傷竟是如此深刻明顯。
「你又憑什麼不准?!我明明就是!」驀地,她撲到他面前,聲淚俱下的控訴著,「在你心底我到底算什麼?一個能聽你訴苦的好朋友?還是一個能陪你上床的炮友?以前就因為只有我可以讓你訴說你愛孟安琪愛得有多苦,所以你才把我當成知己;孟安琪嫁給你大哥後,你拚了命想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你已經擺脫過去,但為什麼我看到的全是你假裝得那麼痛苦?!為什麼我得變成你的發洩物?!我從不知道朋友的角色還能這麼當的,我已經被你害得傷痕累累,你居然還跟我說抱歉?!這算什麼?算什麼?!」她的保護膜已讓他狠狠撕破,太多、太多的情感如漲潮般席捲她的理智。
「我……」從沒見過如此激動的她,孟傑傻住了。「你的想法錯了,我對安琪早沒感覺,我也不是因為像你說的才跟你做愛,而是因為……因為……」該死!是什麼呢?他頓了好幾秒鐘,卻發現自己找不到恰當的字句來形容他的心情。
她卻將此視為他的百口莫辯,她登時感到四肢冰冷,找不回當時兩人肌膚相親的溫暖。
「呵!你確定是我想錯,而不是你在自欺欺人?!光是你看小彤的眼神就能證明一切了……」見他撇開臉,像是被抓到小辮子的心虛模樣,令她整個人像是發了狂,在他身後咆哮,「為什麼你還要執迷不悔?!她已經嫁給你大哥,更有了小彤,你看不出來他們有多幸福嗎?孟安琪愛的人是孟堯,不是你,不管你再怎麼愛她,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希望的!」
她只是渴望他能分一些些注意給她,只是冀盼在他終於擱下昔日深刻在他心上的名字之後,或許就會發覺到她為他的諸多努力,然而說完後她的心也跟著一酸。她憑什麼要求他遺忘?就連她自己都掙不出苦戀的鐵牢啊!
「亞希,你不要再說了!」他煩躁的使勁捶往床鋪,接著站離床邊背對她。她的話勾起他心底亂成死結的糾葛,讓他壓根兒無暇多去關注她更多的哀戚。
「我要說!」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她的悲狂傾倒而出,縱使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剖白一切,但要收回是不可能了。「告訴我,是不是除了孟安琪,你再也不可能愛上別人?」
「我沒有還愛孟安琪,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他吼回去。
「但你對小彤……」
「住口!」他隨手抓了煙灰缸砸向地板,伴隨他震怒斥吼「砰」聲大響,讓她身形瑟縮了一下。
他轉過身,淩厲的目光像針刺穿她心窩。「伊籐亞希,不要再過問我和安琪或小彤的事情,那些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最好清楚這一點!」
他的嚴峻讓她心痛得視線昏花,但強韌的意志力不容許她倒下,她怔怔的瞅著他,像是在和他那雙因憤怒而腥厲的利眸做無聲的抗議。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管怎麼看,你都不可能在我身上找到答案的。」他是一頭被惹火的猛獸,她不修飾的頑強表情只會更加激得他失去理智。「還有,不要以為和我上過幾次床就能以我的女朋友自居,在我心底你什麼都不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一樣也不會告訴你!」
敵人……他把她當成了敵人……「這……就是你給我的回應?」她明白多問無益,卻約束不了自己的嘴巴。他如今充滿殺機的嗜血面孔她見過,是在他年少輕狂時期對痛惡至極的敵人才會露出的表情,可怎麼會……怎麼會在她好不容易將真情赤裸裸攤在他面前的這一刻,竟換來他的痛恨……
「沒錯!」他殘忍的親手將她多年來不斷拼拼湊湊的心一次撕裂得粉碎。「現在你可以走了。」
她淚眸瞪大,不敢置信他可以絕情到這種地步。「你……」
「閉嘴!」
心肉再被捅上一刀,她痛到連呼吸都感到困難。她覺得自己變得輕飄飄的,彷彿身體裏某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被抽走,腦中一片空茫。
好冷!她感到自己逐漸失溫,徒剩淚水是熱的。
僵硬的套上一件又一件被他剝褪的衣褲,卻感受不到他殘存的指溫,然後她總算懂得那年他要求她當他的伴娘,臉上那讓人疑惑又詭異的解脫。
當一顆心再也分辨不出感覺,不是解脫是什麼?
扣好最後一顆鈕扣,抬頭一看,他仍是維持著一樣的姿勢,動也不動,只是他緊繃的側臉仍教她鼻酸,她只好快步踱出門。「對不起……」
他驚醒般猛地觀望,卻只來得及接收到廳外大門被關上的聲響。
對不起……
她強忍哽咽說出口的最後一句,在他體內形成綿延不絕的迴響,讓他在狂風駭浪般的怒火中找回鎮定的自己,他駭然的想衝到視窗,然而走到一半卻踩到一攤水漬——是她的眼淚。
「該死!她什麼都不知道,我竟然這樣對她……」他開始自言自語,懊悔的拳頭使盡全力揍向牆壁,而瓷磚上的水液閃閃發亮著,都像在譏諷他的無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 02:26:20
第十章
孟傑就坐在床沿抽了一整晚的煙,當思緒經過整理之後,懺悔、心疼像一塊黑色布幔籠罩住他。
地板上的淚水已被風乾,他的愧疚卻不斷加深,她臨走前淚汪汪的小臉是他腦袋裏唯一的畫面。
直到陽光穿透窗戶刺痛了他乾澀的眼,他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天都亮了,他卻還想不出一個挽救的方法。
長歎一口氣,他走至浴室打理狼狽的自己。
事到如今,他已無法再漠視心田滋長的情愫,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把自己逼進死胡同裏。
他很明白他用了多苛刻的字語傷害了亞希,若不能讓她原諒回心轉意,剩下的唯一結果,必然是分離。然而他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系上領帶準備就緒,他故意繞了一段路而不直接往孟氏大樓的方向,現在是上午八點五十分,他想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在路上攔到她。
除了幾名晨跑的路人,街道忒是空蕩,他逛了將近半個鐘頭才失望的駛進孟氏大樓停車場,在電梯直達他的樓層大門的那一刻,他竟然感到無比的緊張。
但無論如何,贖罪是他如今最重要的一件事。
「總經理早!」這聲音依舊是精神飽滿,卻不是孟傑想要的那個人。
「張秘書?!」他震驚不已,眸光迅速流覽過一遍。這秘書室裏所有擺設儼然被全部更換過。「為什麼會是你?」
「是總裁的吩附,從今天開始,就由我擔任您的秘書。」張秘書輕點個頭,讓粗框眼鏡遮擋下的星眸閃過一絲疲倦。
想當然耳,一大早就讓她做大搬家的運動,甚至要重新熟練不同的工作模式,的確是件麻煩的事。
「亞希呢?!」整夜未合眼讓孟傑眼白充滿血絲,再加上他此刻急躁的樣子實在很駭人,讓張秘書忍不住後退三步。
「伊籐秘書晉升為總裁秘書,我們剛才已經交換職務了。」張秘書有條不紊的道,心底卻直犯嘀咕,不是因為突然被降級而不開心,而是她很明瞭,肯定是伊籐亞希和孟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總裁才會出此下策,只是連帶也拖累到她就是了。
「交換?!你們怎麼可以交換?!我不同意!」他惱怒的大喊。
「這件事恐怕要去找總裁才行,我只是聽令行事,總經理。」推了下歪斜的鏡架,她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又不關她的事,炮轟她有個屁用呢!
「我知道!」語畢,他像一陣風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秘書怔在原地,回頭看向一堆尚未就定位的資料夾,決定慢點再整理好了。有道是「床頭吵床尾和」,瞧瞧以前的總裁和總裁夫人不就是這個樣子馮?
龍捲風一路席捲而來,孟傑輻射出的怒風讓每個經過的甲乙丙丁都不禁投以注目禮,趕緊裝出認真忙碌的模樣,就怕倒楣掃到颱風尾。
他心急如焚趕至頂樓,便瞥見伊籐亞希正在和孟堯談話,丹唇還不斷發出鈴鐺般的嬌笑聲。
「阿傑?!找我有事?」一見是孟傑,孟堯意味深長的瞄了伊籐亞希一眼。
「我不是來找你的,亞希……」有別於對孟堯的冷漠,他呼喚她的這一聲深摯而情濃。
被點名的伊籐亞希卻不為所動。「總經理。」
「你……」她的漠然令他心口揪緊,卻只能拿孟堯當出氣筒,「該死的!你怎麼可以私自把她和張秘書互調?!」
孟堯雙手插入口袋,涼涼的道:「這就要問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讓伊籐秘書一大早跑來我家遞辭呈,你說,這麼優秀的人才,我能准嗎?」
「不可以!」他猛地扯住她皓腕。「我不准你離開我!」
聞此,孟堯英眉一挑,識相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總經理,您言重了。」她沒有任何抗拒或激憤的舉動,但微啞的音調已洩漏她哭了一個晚上的事實。
「亞希,你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原諒我好嗎?」手掌撫過她略施薄粉仍慘白的容顏,她一雙紅腫的眼睛在在說明他做過的混帳事,讓一個為他傾盡所有的女人心碎流淚。
她總是那麼堅強,彷彿天大的事也打擊不了她,記得有她相處的時光,無論遭逢了大小事,再難受她也頂多是不言語,他卻將她弄哭了!
「總經理,我相信張秘書的能力一定比我好上許多,您很快就會習慣的。」她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看著他的星眸是冰冷的,連語氣亦平穩得沒有抑揚頓挫。
他急了,展開雙臂將她困在懷裏。「我不要!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我不要你離開我,聽到沒有?!」
「放開我!」
「不!除非你答應回到我身邊!」他像個任性的孩子,將她摟得更緊。
然而過了許久,他卻仍未聽聞她回應是否,令他納悶的鬆開手低頭看她。「亞希?」
「總經理,我想你說錯了吧?」她在他注視下揚開一朵空洞的笑花。「我……從來就不在你身邊啊!」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他眉壑凹陷,恐懼的因素在他心裏不停聚攏,她的表情始終沒太大變化,可是過多的冷靜已顯示難再回頭的絕望。
她還是笑。「幫我跟總裁說聲抱歉,我想……我可能還是必須放棄這個工作了。」
「那我呢?」難道連他也一併放棄?
「這個。」她將今早被孟堯退回的辭呈遞給他。「謝謝您以往的照顧,現在我正式向您請辭……再見。」
「不——」他渾身打寒顫,想伸手拉回她遠去的身影,但她悽楚的眼神卻教他動彈不得,只能悲愴望著她頭也不回的離去。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他握緊了拳頭,卻遏止不了痛苦在胸臆漫開……
不知何時又出現的孟堯見狀亦不禁長歎,走近他身旁拍拍他僵硬的肩頭。「阿傑,你還好吧?」
「哥……」他沉痛的低喃著,目光仍無法自那扇讓他椎心刺骨的門口轉移。「我跟她……就這樣結東了?」
「你不打算把她追回來?」
「我還有機會嗎?」他苦笑,手卻將那封辭呈握得死緊。「你看到她的眼神了嗎?她甚至連當朋友的意願都沒有……」
「阿傑,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你會被拋棄了。」孟堯不安慰他就算了,還反過來捅他一刀。
「你……」悲憤交加的孟傑怒瞪在一旁納涼的孟堯,火氣在他血液流竄,讓他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孟堯毫無懼怕的淺笑著。「想打架?阿傑,看來這麼多年來你的性子還是沒有改變嘛!我看也只有伊籐秘書有辦法忍受你這種人這麼久。」他一語雙關。
「少諷刺我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你想聽,我就老實告訴你!」往前跨近一步,兄弟幾乎一樣身高,輪廓五官也一般俊帥,只是不同於孟傑的暴躁易怒,孟堯多了身為兄長的成熟理性,狹長銳眸如同獵鷹般犀利,彷彿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問你,你愛不愛她?」
「當然!」孟傑毫不拖泥帶水的道。否則他怎會難受至此?!
「很好。」淩厲中隱含著一股怨懟在孟堯的精眸中閃爍,像是在為伊籐亞希抱不平。「不過我想你可能不知道,要放棄你,她必須下多大的決心。」
「是我傷害了她,我承認我昨晚對她說了——」倏地,孟傑讓人揍飛出去,他捂著疼痛的左頰,不解的睞看孟堯。
「你以為你對她的傷害就只有那些?!你簡直錯得太離譜了!」孟堯收起拳頭。是該打醒這個遲鈍又固執的胞弟了。「如果我說,亞希或許在很久以前就愛著你,你相信不相信?」
「怎麼會……」孟傑訝異的瞠大眼睛,屬於他們過往的回憶在他腦海倒帶。
「我當然是沒那麼厲害,最先發現這件事的是安琪。雖然我很高興你終於開竅了,但我還是必須提醒你,想想她付出的感情,在你換過一個又一個女人的時候她可曾苛責過你?為了你,她花費多大的勇氣才能不斷重新站起來,你卻因為這個小小的挫折就倒地不起……阿傑,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孟堯語重心長的說著,不禁責怪起自己或許早該跟孟傑點醒才對。
他一直認為孟傑是聰明的,誰知一旦碰到愛情,天才也可能變成白癡。
伊籐亞希的暗戀早在多年前孟堯和孟安琪的婚禮時便讓孟安琪洞悉,在孟傑出國的那段空窗期,讓孟堯也忘記了這檔事,但當伊籐亞希的名字出現在人事部職員檔案裏時,孟堯才開始觀察其中微妙,他不相信這只是純粹巧合,而儘管伊籐亞希掩飾得再好,亦仍然有機可循。
於是,他決定不負責任的將公事丟給孟傑,因為他深知伊籐亞希必然會全力輔助,他目的是要讓孟傑能慢慢感覺出她盡心下的愛戀,但她卻習慣躲在陰影下默默付出,讓他除了傷透腦筋外,也更堅決幫她到底。
當公司傳出孟傑和伊籐亞希的辦公室戀情時,他還因此而欣慰不已,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過不了多久,伊籐亞希卻單獨跑來找他,那封辭呈已宣示一切,但無論他再拚命挽留,卻還是讓孟傑逼離了。
「我知道了。」過了好久,孟傑緩緩吐出這句話,頹廢的倦容多了一絲堅定。
見此,孟堯總算稍微放心,才伸手將他拉起身。
「大哥,謝謝你。」孟傑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鼻翼,曾經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完全的大人丁,但比起孟堯的精明睿智,他的確還差了一大截。
「少噁心了,只要你別再把所有的錯全攬到自己身上,我就阿彌陀佛了!」捶了他肩胛一記,孟堯永遠都是那麼高深莫測,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逃不出他法眼。「你啊!別太寵小彤,萬一把她寵壞就慘了,更何況要說錯的話,咱們全有責任,當年我沒爭取有錯,安琪的粗心大意也有錯,所以這彌補的機會,就留點給我這個做爸爸的吧!」
孟傑呆愣的佇立著,再一次驗證到他這個親大哥是多可怕的狠角色……
伊籐亞希花了四個多鐘頭逛遍市區裏大小商圈卻一無所獲,最後她才忍不住雙腿酸軟的坐在小公園板凳上休息。
路燈光線透過樹葉將她包圍在一片暗影下,讓她看起來就像個孤獨無依的失意人。
這是她快三年來難得如此的空閒。卻反而令她胡思亂想,所以她才想找些事情給自己做,但效果顯然不彰。
她刻意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而臉上的憔悴藏也藏不住,也可能工作忙碌得讓她很少有出門血拚的時間,她隻身在商圈街道、百貨公司繞啊繞的,卻沒有一樣東西能吸引她頓止腳步。
驀地,她莫名的笑著,想起那些讓人鼻酸的過去,算起來讓她最遺憾的,就是她居然連說「我愛你」的機會都沒有……
「算了!」她對自己說,起身拉好裙擺的皺折,往返家的路線前進。
說也奇怪,這條路也不曉得走過幾千百遍,雖然單獨走在無人漆黑的巷子是有點危險,但這附近治安良好,她也沒遇過什麼不良分子,但今晚卻讓她格外心慌,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
她不時回頭探望,卻沒發現任何不對,直到她受不了的邁開步子狂奔,竟聽見有其他的腳步聲在逼近她。
她開始害怕了,竭盡全力往前衝刺,孰料壞事的高跟鞋讓她腳踝一拐,整個人摔跌在地。
後方的腳步聲也停了,她恐懼的轉身一看,嚇得差點暈過去——那人正一臉猥瑣的盯著她裙下修長美腿,然而他身上那件大衣和光裸的小腿,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是個暴露狂。
「你、你不要過來……我要大喊了!」她花容失色的不住往後退,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倒楣的遇上這種事!
「嘿、嘿、嘿!你不要緊張嘛!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我的寶貝——」說著,這名變態馬上拉開大衣。
「啊——」她失聲尖叫,一陣酸意自腹腔湧上,她快吐了!
「嘿嘿!我的寶貝很大吧?你要不要摸摸看啊?」變態把她的驚呼當成讚美,更強硬的拽住她的手。
「不要……不要——」在這樣的黑巷子裏根本難以取得救援,眼看那骯髒的物體就要觸及自己,她下意識用力往男人的胯間踹去!
「唔——」男人臉色丕變,一把拉住她秀髮。「媽的!你這臭婊子敢踢我的寶貝?!」
「放開我!我求你放開我!」頭皮撕裂的痛楚讓她哭了出來,看著男人推高她裙擺卻束手無策,她無力的閉上眼睛,只希望自己這一刻能昏死過去。
怎料數秒鐘後對方依舊無動靜,她惶然的微睜一隻眼睛,就見男人突然定格不動,然後就癱倒了。
「亞希!亞希!」
熟悉的音調傳人她耳膜,卻一樣讓她心痛,淚水淹覆了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她想有動作,無奈四肢卻像是讓人用鐵煉銬住,只能用哭泣宣洩她的無助。
「亞希,你怎麼了?!」孟傑著急的呼喚她,慶倖著自己碰巧從這條路欲抵達罌粟花園,遠遠便聽見求救的叫聲,為怕打草驚蛇,他將車子停在不遠處,才能以一記手刀解救身處險境的她。
「孟傑……」她哭到不能自己,在不安與害怕的衝擊下,她崩潰的撲進他懷裏。
他心一擰,將她抱到車裏,她頭皮微微滲出的血絲看得他血液逆流,青筋突跳,他又想下車,陰鷙狠戾得要去將那男人五馬分屍。
「別走——」她渾身發抖,完全無法再被丟下了。
「好、好!別怕,我不走。」她的脆弱讓他只能打消殺機,心疼的將她摟在胸前細心安撫著。
「嗚……」她的啜泣每一次都牽動到他的心,讓他簡直不敢想像這中間若出了一點差錯,她將遭受到怎樣慘無人道的蹂躪!
「我的老天……以後不准你自己走路回家了,知道嗎?」他收緊雙臂,薄唇吻著她已呈散亂的緞發。
她點點頭,就算明知道這寬闊胸膛不會屬於她,她卻無法在此時推離,滿布淚水的臉蛋依偎著,讓他好聞的男人味平息她的驚慌。「對不起,借我靠一下下就好……」
「傻瓜,就算你想借一輩子也沒問題。」
「不必了。」她像貓咪就著他上好質料的襯衫抹了抹臉,逐漸規律的呼吸顯示著她紛雜的心情有了歸位。「你說的一輩子是指哪方面?愛情還是友情?但我想兩者都很困難了。」她眼眶泛紅,抿緊的唇顫抖著,她隱忍在心中深處訴不盡的苦澀又化為淚串淌下。
夠了,這兩天她真的夠反常了,在他面前大吼大叫、大哭大鬧的瘋癲教她也快認不清自己了。
「你真捨得和我一刀兩斷?我不相信你已經不愛我了!」扯回她欲逃離的身軀,這不光是和孟堯打好的協議,更是他給自己的承諾。無論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勢必追回她的心。
「既然你明白,為什麼還要殘忍的和我保持關係?!我老實告訴你吧!其實我一點都不好,我心機深沉又虛偽,你以為我入孟氏只是湊巧嗎?哈……根本不是,我早算准你不可能放任孟堯一個人獨撐,所以我故意研讀相關科系,包括你那些數不完的女人跑來找我時,我都是戴著一張面具在安慰她們,雖然她們哭得很淒慘,但我根本不是發自內心同情她們,我就是這種表裏不一的女人,現在你懂了吧!」
他從來不知道她為了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看著他在花叢間流連,她的自信亦一起剝削殆盡,但那些女人至少比她誠實多了,可以隨心所欲表達喜怒哀樂,她卻讓「做朋友」的咒語綁得太累,久而久之,她甚至快分不清楚自己的真實情緒,怎麼可以在心痛到要死去時還能笑得那麼燦爛,她討厭自己!
「所以,那天在酒吧裏,你口中的那個男人是我吧?」想起來倒挺可笑的,當時他還為此醋勁大發,卻沒發現自己的激動源自於愛情的病毒,已在他沒注意的時候滋長在他心裏了。
「嗯!」如今就算想否認,也沒有人會相信了。她不後悔透徹的告知他她的癡迷,即便結果不是她想要的,但再痛苦大不了就是這樣吧!從她那天走出他家門的刹那,她就非常的明白,不管她將愛他的秘密隱瞞得再久,結局也不會有改變的。
「我可以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嗎?」沒有對峙、沒有爭執,他們的談話猶如在敍述別人的事,他祥和的享受有她倚在懷抱的親匿感,她卻在收藏這最後的溫暖,好陪她度過往後每個思念他的夜晚。
「從你們家收養安琪的那一天。」她悽楚的笑笑。瞧瞧上天跟她開了怎樣殘忍的玩笑?
「亞希……」他的心霎時像被火車輾過一般疼痛不已,頓時察覺她承擔的晦澀在日積月累下形成多教人生不如死的陰霾。
「不要跟我說抱歉,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我也已經看開了。我不會再勉強自己,你也毋需感到愧疚。」她幽幽的道,慘白的十指卻不乖的揪緊他衣襟。不行的!伊籐亞希。沒有人必須負責你現在的傷痛,要怪就怪你太貪心,才會讓這一切演變成唯剩分裂一途的末路!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亞希,為什麼……」
「孟傑!」她插話,「給我一點時間,也許我們能再回到單純的朋友關係,現在請別逼我,求你!」
「我要的不是……」
「我答應你!」她連話都不聽完,彷彿早透析他的用意。「我會回孟氏上班,但能不能讓我休息一陣子?」她全心以為他對她的依賴,僅止於那個不苟言笑的伊籐秘書。
他忍不住翻了白眼,索性捧住她柔妍臉蛋,吻上她愛自以為是的小嘴。
「你這個笨蛋,可以讓我說幾句話嗎?」他的唇貼觸在她柔軟的粉唇,深情款款的望進她的愁眸。
「你……」他眸光暗示的情意太坦白,教她有種想逃跑的衝動。慧劍斬情絲,她不該再有所希冀期待的!
「我愛你!」他開門見山的道,果然成功的唬住了她。
「騙人……」這次她連一點脫身的念頭都消失了,訝異得小嘴都忘了要合起來。
「我說過,我不愛安琪,這是真的。罵你是笨蛋,其實我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否則我不會拖到這種時候才告訴你我很愛你,愛到想一輩子把你綁在床上不放你走……」
「你少胡說!」她嬌嗔的咬了他下唇一口,才赫然察覺自己做了多煽情的舉動,羞赧得臉頰通紅。
他開懷的扯動嘴角,食指輕佻的勾起她下顎。「我知道你可能忍不住想跟我恩愛一番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先跟你交代清楚才行。」
「我才沒有……呃……你做什麼?!」她一慌,男人粗糙的大手竟爬進她裙底,還伸入內褲撫摸她光潔的股瓣。
「你猜對了,我對小彤的確有著特別之處……」邪肆的手指在她股溝間引導出情欲火苗。
「孟傑……啊……你住手!這樣我會……」她困窘的蠕動身軀,未料他竟已深入那敏感穴裏,讓她既陶醉又得努力聽他說話。
「其實在小彤之前,安琪就懷過一次身孕了,卻因為一些因素,讓安琪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連孩子也流產了……」他鷹眸黯沉下來,指腹夾住前端充血花蒂使勁磨蹭,不在意她動情下的甜蜜液體染濕昂貴的西裝褲。
「不是你的錯……呃……」感受到他的悲痛和罪惡感,她張臂抱住了他,身子亦不再退卻。就讓她替他分擔那些令他苦不堪言的自責吧!
「你和大哥說的一樣,當年的意外其實我們都有錯。我曾暗自決定過不生孩子,將我所有的疼愛全給小彤……」胯間的巨龍已搭起帳棚,腫脹讓他忍耐不住的解開褲頭,摩擦她濕潤的女性花徑。
「啊……孟傑……我愛你……」快感的狂浪足以將她滅頂,然而他話語間的沉痛仍清晰傳遞至她心底,她憐惜的親吻他剛毅俊顏。這男人,已經將自己完全交予,她再沒有撒手退出的理由了。
「亞希,是你讓我毀了這項約定,我想和你組一個家庭,想讓你為我生下小孩,如果連你也離開我,我……」沒料到她會突然坐下來,她的暖巢牢密的包容他,銷魂酥麻竄爬全身,讓他舒暢得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她含淚凝瞅著他,騁馳在他身上。只要他認定她,無論未來面臨再大障礙,愛情的力量都會戰勝一切的!
「我愛你……」
天邊一顆流星劃過,允諾了他們相愛的願望,這一生,他們的愛將如同鑽石一般,堅定不移,廝守到老。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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