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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鋼管情人【我愛情人之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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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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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7 00:3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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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鋼管情人【我愛情人之四】[全文完]
鋼管情人
(我愛情人之四)作者:喵喵
認真說起來,臺灣的鋼管女郎堪稱「色藝雙全」
而她不僅臉蛋美、身段佳,舞技更是了得
連「據說」對女人沒興趣的酷面總經理都被她勾走了心
而她只不過是想答謝總經理的「出手相救」
才特地為他備了美酒,單獨表演一場火辣挑情的豔舞
沒想到總經理居然會不勝酒力,和她發生了一夜情!
雖然說行行出狀元,職業無貴賤之分
但要一個堂堂總經理對她這個鋼管女郎用真心
似乎還是有一點強人所難
所以她很識相地在第二天早晨就偷偷摸摸地離開
還打算收好這一夜的回憶,就這樣和他分道揚鑣
誰知道她繞了一圈,最後竟然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這下只能希望「改頭換面」的她,別被認出來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38:37
第一章
簡單炒了三樣菜,葛秀翎順便將熱好的中藥倒進保溫瓶裏,接著走到客廳推推在沙發上打盹的男人。
「爸,吃飯囉!」
輕聲喚著葛哲文,那張泛黃而憔悴的慈顏,隱隱揪痛她的心。
自從父親動完肝腫瘤的手術,便辭去教職在家休養。只是他身體大不如前,尤其今年入秋後,元氣更虛,經常一睡就一整天,叫了半響才醒,令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在睡夢中死去了?
「爸……」再喚一聲,葛秀翎緊張地執起父親冰涼的手,就怕無情的上蒼又能奪去她的親人。
感受到女兒的握力,葛哲文這回很快就睜開眼。「什麼事?」
「菜都煮好了,我們吃飯吧!」暗鬆了口氣,她漾開笑容,掩飾眸中有驚無險的憂懼。
「瞧光這精神差的,才坐了會兒,就睡著了……」
自嘲地合上看不到幾行字的書,葛哲文其實是有秘密的。
三個月前,他到醫院做追蹤檢查,不料發現肝臟又有異常,醫生便建議他立即住院。
但考慮到優退金僅剩一半,加上自己的病況恐怕很難康復,於是他決定放棄治療,把錢全留給愛女。
扶著父親上餐桌,葛秀翎忍不住道:「既然爸這麼累,就不要再接翻譯的case,等我明年畢業,就可以賺錢養家啦!」
明年?天曉得他還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呢!
「反正我在家閑得慌,兼點外快並無妨……」一落坐,葛哲文即問:「倒是你,真的不考慮升學嗎?」依女兒的成績,應該不難考上研究所,而且他也準備好錢了。
「爸,我說過了,我想要先踏入社會、嘗嘗當上班族的滋味。」小手忙碌地為父親布菜,「與其盲目的跟從大家升學,倒不如工作一陣子,等確定有進修的必要,再考也不遲嘛!」
「嗯!」知道女兒另有定見,葛哲文也不多費唇舌了。
「碗筷擱在桌上就好,我回來再收。還有,保溫瓶裏的中藥可別忘了喝。」交代完,葛秀翎拿起大包包,「我去上課了。」
「你不先吃飯嗎?」他停下筷子。
「不了,我得提早去周阿姨家陪小嵐。」
周惠美是母親的好友,兩人曾在同一家餐廳共事,感情親如姊妹。後來還自行成立歌舞團,包攬婚喪喜慶的娛樂工作。
雖然初期賺了不少錢,但她卻遇人不淑,結婚不到兩年,她那好吃懶做的丈夫,就卷款與外頭的狐狸精遠走高飛,只留下一個幼女,以及一屁股的債務讓她背。
「小嵐好像是今年要考高中,對吧?」因藥物而記性嚴重退化的葛哲文,不太確定地問。
聽說那孩子上國中後,成績不是頂理想,因此當女兒提及要去接這份家教時,他立即贊同,並吩咐萬萬不可收費。
「欽……」低頭穿上鞋子,葛秀翎心中同樣有個秘密。
其實她並沒有當小嵐的家教,而是去周惠美的場子「打工」。
雖然父親老說他手邊還有點存款,可柴米油鹽要錢,她念書也要錢,爸爸養病更要用錢,她豈能等到坐吃山空的那天再來發愁?
為了兼顧課業與家庭,葛秀翎左思右想,最後選擇了工時較短、報酬又高的「鋼管舞」一業。
起初,周惠美說什麼也不肯。
畢竟鋼管舞是煽情的表演,況且觀眾的水準不一,即使舞者沒有脫光光,也難免有人會趁機吃豆腐,她怎麼捨得把好友的女兒推出來搔首弄姿、任那些豬哥亂摸?
但這孩子千托萬求的,還秀了段偷偷練來的舞姿,念其一片孝心,以及歌舞團正好缺人手,周惠美才同意讓她試試。
因為學過幾年的芭蕾和民族舞,葛秀翎對韻律及節奏極為敏感。經過一星期的密集訓練,她就具有職業級的程度,加上身材夠火辣,跳了幾場,她就從二線的小角,一躍升為壓軸的主將。
不知愛女在偷偷賺那種「皮肉錢」,葛哲文還道:「那你可要幫小嵐多加強了。惠美的希望全在這孩子身上,她若能考上理想的高中,也不枉她媽媽多年來吃的苦了。」
「我明白。」葛秀翎點點頭,「不過阿姨今天有接尾牙秀,所以我會晚點回來,你就別等我了,先睡吧!」
說著,她向父親揮揮手,便騎著小綿羊出發了。
約莫半小時,葛秀翎抵達了「巨淩企業」。
只見工廠內的空地上,停著一輛大型的貨車舞臺,而一們體態略微豐腴的中年女人,正在台下指揮前置作業。
「小心啦!要是碰壞人家的鐵皮,咱們今晚賺的都不夠賠了。」原本繃著臉的周惠美,轉頭瞥見姍姍來遲的倩影,馬上咧嘴而笑,「我的姑奶奶,你總算出現了!」
「抱歉,我忙著幫爸爸準備晚飯……」葛秀翎歉然道。
「沒關係,還來得及化妝。」把人帶到後方的更衣室,她拿出一套衣服,「這是特別為你訂制的,下午才完成的呢!」
小可愛的兩截式舞衣,上面佈滿了雪白的羽毛,並以小亮片滾邊,而短到僅能包住臀部的裙擺,下方則縫著一串串的晶亮珠子。
「好漂亮!」甲舞者馬上湊過來,「這麼精細的手工,一定不便宜吧!」
「老闆你最偏心了,為什麼只幫靈靈做新衣,而我們卻沒有?」乙舞者的口氣酸不溜丟。
丙舞者也忍不住抱怨:「嘿咩!我身上這套薄紗已經穿了三場,我自己都快看煩了。」
周惠美哼了聲,「好啊!要是你們會跳“天鵝湖”,別說添件新衣了,十件我也不會吭氣。」
三人聞言,馬上摸著鼻子各自化妝去。
這“天鵝湖”是葛秀翔自創的,以芭蕾為主、鋼管為輔,將兩種原本看似不同的元素,巧妙地融合為一款另類的風格。
也因為有別於台味十足的鋼管舞,她的表演讓人耳目一新,許多廠商都指名非要「靈靈小姐」不可。
眼看這位後起之秀的價節節高漲,其他的舞者可是又羨又妒。
不過,“天鵝湖”的難度頗高,除了要有芭蕾舞的基礎,還具備特技的效果,所以周惠美才敢如此回答,就是認定沒有模仿得了。
「阿姨,這樣不好吧!」葛秀翎為難地說,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特殊待遇,而成為團員的公敵。
「別理她們,我是發薪的老闆,難不成要我聽員工的?」緩了緩臉色周惠美突然歎口氣,「話說回來,我讓你抛頭露面去臺上跳鋼管舞,還真是愧對你媽呢!」
回想當年,才十八歲的連秋芳,可是紅包場裏最紅的歌女,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捧著鈔票想包養她。
偏偏她與尚在念大二的葛哲文一見鍾情,小倆口不顧門戶的差距,堅持要互許終身。結果男方家運用權勢,逼迫歌廳關門歇業,也害得其他的姊妹們一併失業。
三年後,周惠美在南部的車站巧遇這位手帕交。
那時,已有愛情結晶的連秋芳,僅靠著在工廠的一份微薄薪水養家,還得負擔重考大學的老公的學費,生活相當清苦。
周惠美看不下去,便介紹她到友人的場子駐唱賺外快,方能支撐丈夫一路地念到碩士。
終於,葛哲文完成了學位,並且應徵上一家公司的經理職位,總算能讓家人過過好日子。不料才上班兩天,老闆就請他走路,原因是得罪不起某位政客。
接著不久,連秋芳去醫院看病的途中,竟然出了車禍,當場死亡。據僅受輕傷的計程車司機描述,這位太太是發現有人跟蹤,才叫他猛催油門,而那輛緊緊尾隨的車子,在意外發生後就逃逸無蹤了。
葛哲文當時雖沒表示什麼,可一辦完妻子的喪事,他就立刻搬家,並在同學的介紹下,到一所私校任教。
在他身兼母職的這幾年,周惠美就是他的後援部隊。
同樣是單親家庭,她能體會獨力扶養孩子的辛苦,加上與連秋芳的姊妹情,她自然而然將故友之女視如己出。
除了噓寒問暖,每次葛哲文出差參加學術研討會,她便會過來幫忙看照,兩家的友誼也更為深厚。
轉眼八年過去,葛秀翎已是亭亭玉立的大三學生。但現在,她卻反過來利用這孩子傲人的本錢為她賺進鈔票,別說對不起哲文了,倘若秋芳地下有知,肯定也會痛駡她卑鄙小人吧!
「阿姨,你千萬別這麼想,是我自願加入這一行的,何況你還這麼的保護我。」葛秀翎感激道。
不若其他的團員脫到幾乎「望眼欲穿」,周惠美買給她的舞衣,皆是性感十足、卻三點不露的款式。
再者,她跳完舞後就收工離開,無須犧牲色相陪客人玩「磨贈遊戲」,偶爾遇到難纏的雇主硬邀她下場敬酒,阿姨和保鑣也會緊跟在旁,幫忙阻擋那些伸來的鹹豬手。
「這段期間,你不單指導我跳舞的技巧,更教了我許多人情世故,相信這對我日後在職場上一定有很大的幫助。」
「可外界都會用有色的眼光看待我們這一行,我是擔心你日後踏入社會,萬一不小心被人認出來……」捂著胸口,周惠美簡直不敢往下想。失去工作事小,若因此影響到這孩子的姻緣,那就糟了。
「我純靠舞技賺錢,不偷又不搶,有什麼好丟人的?」
或許「鋼管女郎」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是比較低層次的表演,可爸爸常說,身份沒有高低、行業不會貴賤,只要問心無愧,就無須看輕自己,所以她才能這麼有自信地站上舞臺。
葛秀翎接著指著自己的臉,調侃道:「而且少了一層大濃妝,有誰能認出我是“靈靈小姐”?」
「這倒是……」
這孩子素顏時,如同一朵清純的百合,上妝後,就成了豔麗的性感女郎,其反差之大,簡直判若兩人。
「那你換衣服吧!」拍拍她肩膀,周惠美便去外頭張羅了。
深吸了口氣,葛秀翎轉頭面對鏡子,自語道:「加油了,靈靈!」
「打扮著妖嬌模樣,陪人客搖來搖去……」
應和著輕快的恰恰舞曲,高掛在上方的霓虹轉燈,也飛速地旋照出各色的彩光。
儘管時明時暗的光點,讓觀眾的表情變得模糊,但從連連的口哨聲,顯然賓客的情緒都很高昂。
「脫掉!脫掉!快點脫掉!」
在一面倒的吆喝聲中,臺上的女舞者如剝洋蔥般,一層層地解下特別設計的衣衫。
當喝完最後一句,她身上只剩下材質略微透明的內衣,而那片掩不住的春光,頓時就讓現場的溫度飄升。
「謝謝糖糖小姐美妙的歌聲,現在她要下來陪各位貴賓小酌,請大家「動口不動手」。」
即使主持人言明在先,但糖糖一走入群眾,仍有部分男士仍借著敬酒之便,暗暗地上下其手。
眼看那位女郎笑意盈盈,接受客人將小費塞入胸罩、順便吃點豆腐的猥褻舉動,龐立綱不禁皺起眉頭。
早有耳聞,中南部的企業在辦牙尾宴時,盛行請歌舞團來表演「special」為員工助興,而且有的尺度超開放。
若為了增加娛樂效果,那是無可厚非,但今晚有不少人帶著家眷參加,讓稚齡兒童看這種成人秀,豈不是在殘害「民族幼苗」?
「龐總的杯子怎麼還滿滿的?莫非不喜歡這種酒?」
放眼受邀的廠商,哪個不是喝得很日筅,就這年輕人惦惦吃著碗裏的菜,身為東道主的劉金水,不禁覺得奇怪。
若換了別人,他大可不理會,但在建築界稱霸的龐天企業,可是他們公司最大的客戶,而龐立綱又貴為總經理,萬一招待不周,搞不好「巨淩」下一季的訂單就飛了。
「我對酒精容易過敏,所以少碰為妙。」龐立綱客套道。
陪座的飯店部施崇榮也附和:「對對對!我們總經理平常就滴酒不沾,這點我可以證明。」
「過敏?那就勉強不得了……」倍覺掃興的劉金水於是道:「我先去招呼其他的賓客,咱們回頭再聊。」
主人一離座,龐立綱即放下筷子,「走吧!」
「總經理不多待一會兒嗎?」施崇榮訝異地問。
那麼養眼的清涼秀,不看多可惜呀!而且劉老闆一再保證,說「壓軸」會更精彩呢!
「我不習慣這類的場合,太吵了。」龐立綱的語氣雖淡,卻不難聽出,他對這次臨時安插的行程,感到極度的不耐煩。
「可是……」欲言又止的施崇榮,最後還是把那句「劉老闆已經安排好另一項“娛性”節目」的話給吞回去。
論輩分,龐立綱還得叫他一聲“表哥”,但對於這“資優生表弟”,施崇榮可是又敬又畏。
成績優異的他,國二就跳級進建中,高二又考上大學。在國外短短三年,即修完雙碩士學位,這這中還被指導教授推薦,到某家知名企業擔任特助,見習各部門的作業。
猶記得他回國接掌總經理一職時,員工們無不懷疑,這頭看起來沒啥威脅性的初生之犢,真的能挽救嚴重虧損的“龐天”嗎?
想不到龐立綱一上任,就查出業務經理勾結會計長,計謀榨取公司資產,幸好發現得早,才沒讓上億的土地落入外人手中。
接著他又延攬知名的建築師,並陸續標到幾起大案子,不但很快在一年內轉虧為盈,其中有些作品還得到建築大獎。
兩年後,“龐天”就成為業界的霸主。從此,沒人敢再小覦這外表儒雅,在商場上卻攻無不克的英明上司。
但即使十項全能,龐立綱終究有他不完美的地方。
譬如,他很少笑,而且超沒情趣。
據公司最漂亮的助理秘書描述,不管她穿得多風騷、多性感,這男人的眼神閃都不閃一下。甚至當她故意跌跤、意圖以苦肉計博取注意時,龐立綱居然只丟下淡淡的一句!
「小心別撞壞了旁邊的石雕。」
「我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居然比不過一座冷冰冰的小雕像,他是不是“男人”啊?」
心灰意冷的蕭秘書,離職前忍不住向大家抱怨。
明白她的暗喻,施崇榮雖不願評論,心中卻有同樣的問號。
他相信,立綱在生理上百分百是個男人,只是心理上可能有某種“傾向”。而從今晚表弟對臺上豔舞的冷淡反應來看,更證實了他的懷疑……以為表哥短暫的恍神,是擔心對主人太失禮,龐立綱便說:「你去跟劉老闆說一聲,我到停車場等你。」
正欲離席,燈光倏然一暗。
他不禁抬起眸,順著再次亮起的光束,聚集在舞臺中央。
五秒後,一道白影就在驚呼中,一躍從台下飛降在臺上。其速度之快,讓人誤以為是天鵝飛進來了。
但那並非天鵝,而是一們相當美豔的女郎。
就見好俐落地解開勾掛在翅膀後方的鋼索,然後舉起藕白的雙臂,隨著音樂起舞。
「天鵝湖?」龐立綱眉頭一揚,好奇心跟著被挑起。
這位舞者選的曲子,正是他所熟悉的古典樂。只是,專以煽情豔舞取悅觀眾的歌舞團,怎麼會一改風格,跳起了芭蕾?
「靈靈小姐果然名不虛傳,不但人漂亮,舞又跳得一級棒……」
「對呀!我之前就是看過她的演出,今天才專程從屏東趕來,想再次一睹她美麗的風采。」
同桌客人的低語交談,斷續傳進龐立綱耳裏。
坦白講,他們口中的那位“靈靈小姐”,舞跳得還真不賴,難怪會吸引全場的目光。而且觀眾們也很有默契的安靜下來,與方才看秀時的喧鬧,實在是大異其趣。
「總經理?」見表弟杵著不動,施崇榮一時猜不透他的用意。
「時間還早,我們看完再走吧!」龐立綱一屁股就坐回了原位,眼睛則直盯著女舞者。
咦?總經理居然要留下來了?
狐疑地瞟向臺上的發光體,施崇榮不由得暗揣,讓表弟改變主意的原因,是純粹想欣賞表演,還是因為……
他對女主角感興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38:58
第二章
其實,龐立綱也曾和朋友看過成人秀,但表演者著重於“上空”,舞技並非重點,身材有沒有料,才是決定小費多寡的關鍵。
比起國外,臺灣的鋼管女郎堪稱是“色藝雙全”。單腿倒掛、迴旋轉圈……其花樣之多,令人咋舌不已。
而眼前這們美豔的舞者,更是技壓群雌。
一開始,她像一隻高貴的天鵝,動作緩慢而優雅;須臾,她就幻化為森林的精靈,輕盈地與舞臺中央的鋼管共舞。
是的,共舞!
透過女主角生動的表情,觀眾可以強烈地感受到,那支被她圈抱住的鋼管,不再只是一根冷冰冰的金屬,而是有靈有性的生命體……
她曼妙的舞姿,不僅像一首雋永的詩,也像一幅美麗的圖畫。
隨著旋律的轉折,她的動作愈見繁雜,其難度之高,教人不禁懷疑她是否練過什麼特技,否則身體怎能如此靈活?
而龐立綱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位舞者竟能將芭蕾融入鋼管舞中,既有古典的韻味,又兼具柔媚的風情。
無須放送秋波,她豐富的肢體語言,就足以影響眾人的氣息。
女人們讚歎不已,覺得這場表演賞心悅目,水準可比國家劇院;而男士們則一臉渴慕,恨不得自己就是臺上的鋼管,能被那副惹火的柔軀依附……
最後,她以一個倒勾垂頸的姿勢,結束了長達十五分鐘的獨舞。台下立即報以如雷的掌聲,女主角這才放開鋼管,笑著向觀眾謝幕。
雖然只是微微一勾,那花般的笑靨,卻如一顆天外飛來的隕石,無預警地投向龐立綱。
「奇怪……」忍不住摸了摸胸腔,他覺得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到,有股莫名的氣流在浮動。
「真是太精彩了!」終於回神的施崇榮,轉頭就見他捧著心口,「總經理,你還好吧?」
之前舅舅就是因為突然心肌梗塞,才提早交棒給長子。在有家族病史的隱憂下,他不免往壞處聯想,表弟會不會也有同樣的毛病?
「沒事。」淡瞥舞臺一眼,已經換了另一位女郎全場。
「那……我們就回去囉?」
儘管很想看看是否有更勁爆的節目,但考慮到表弟為公司締造的利潤,攸關著未來的員工分紅,施崇榮還是以“龍體”為重。
「嗯。」龐立綱才要起身,一票人馬卻浩浩蕩蕩過來了。
為首的劉金水喜孜孜地介紹:「龐總經理,這位是周大班,她帶領的“仙姬舞樂”,可是我們這裏最響叮噹的歌舞團呢!」
「久仰。」他回以禮貌的頷首。
「夭壽哦!」周惠美語氣誇張地道:「我以為劉老闆口中的富豪,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想不到龐總經理這麼年輕英俊。」
聽說以建築業起家的龐天集團,在南部也有觀光飯店,人脈甚廣,假使她能搭上這條線,說不定可以拉到好幾筆生意呢!
「將來貴公司如要舉辦娛樂節目,我們很樂意為龐總經理效勞的。」趕忙將名片遞上。
「謝謝!」收到上司使來的眼色,施崇榮出手代接了那張名片。
劉金水又道:「而靈靈小姐是“仙姬舞樂”的台柱,我可是軟硬兼施,才請動她過來見客的。」
「您好。」葛秀翎低喊一聲。
嗯!這位相貌俊雅的龐總經理,一看便知是銜著金湯匙出生、還喝過洋墨水的企業家第二代,他應該沒有超過三十歲吧?
「幸會。」
雖然招呼詞同樣簡短,龐立綱的目光卻在她身上多停了幾秒。
原以為這女人在表演時,那層透亮的皮膚是上了什麼粉,但距離一拉近,他才確定,她的膚質是真的細白如雪、吹彈可破。
或許是為了舞臺效果,她臉上的妝畫得很濃,特別是雙眸周圍,黑壓壓的圈影仿佛被人揍了兩拳。不過,她並未如其它下臺敬酒的小姐,為了小費而刻意與客人貼得很近。
「來,喝一杯。」劉金水把酒杯拿上來。
周惠美見狀,馬上伸手要接,「劉老闆,靈靈她酒量很差的,不如我代她喝吧!」
「我邀請的是靈靈,你攪和什麼?」直接把杯子塞到女主角手裏,「乖!把這酒喝了,待會兒我賞你一個大紅包。」
濁重的酒氣嗆進鼻間,葛秀翎料想他應有七分醉了,但為了不讓阿姨為難,她只得依言照做。
「劉老闆,祝您事業大發。」語畢,即一仰而盡。
「好好好!」覺得臉上有光的劉金水,又斟了第二杯,「接著是龐總經理,如果你嘴巴夠甜的話,或許他也會包紅包給你呢!」
「這……」葛秀翎柳眉一蹙。
依她的酒量,兩三杯的陳紹還不至於醉倒,只是一旦破例續了杯,將來她就更難推掉客人的邀酒了。
「劉老闆,靈靈真的不能再喝了。」
周惠美表面陪笑,心裏可是急得想跳腳。
偏巧保鑣阿雄因為猛拉肚子,臨時請假去看醫生,否則憑他那張兇神惡煞的臉孔,誰敢亂碰靈靈的手?
「騙肖耶!」一把推開周惠美,在酒精催化下,劉金水完全失了態,「我是花錢的老闆,難道你連點面子都不肯賣給我?」
說著,他竟強行要將酒灌入她嘴裏。
「不要……」葛秀翎第一個念頭,就是脫逃。
孰料劉金水大手一抓,只聽得「嘶」一聲,那件羽毛上衣竟被扯破、露出了半邊酥胸。
「啊!」急忙以手掌遮住雪脯,她臉色一白,羞憤交加的淚水也不禁在眼眶裏打轉。
幸好葛秀翎有貼上胸貼,否則已經被人家看光光了。只是事發突然,所有人不禁都呆愣住—包括闖禍者本身。
唯獨龐立綱反應最快,立即脫下西裝外套披到她肩上。「你們先走,這裏我來處理。」
「多謝龐先生!」於是周惠美趕緊把人帶離現場。
走了幾步,葛秀翎忍不住回眸一瞥,並將那副偉岸的身影,深深地嵌進腦海裏……
事隔一個多月,葛秀翎的心情仍處於谷底。
可她並非為了劉老闆的無禮耿耿於懷,而是與她相依為命的親人,就在當晚過世了。
那天,她收了工回到家,發現葛哲文昏倒在地板上,甚至沒了鼻息,緊急送醫後,還是宣告不治。
經醫生的解釋,她才曉得父親一直隱瞞著病情。
當時葛秀翎好自責、好後悔,早知爸爸時日不多,她就不該出去工作,以致連他的最後一面都無法見著……
體恤她的喪親之痛,周惠美便暫停她所有的工作。
但即使阿姨絕口不提,葛秀翎也知道舞團因此損失不少違約金,所以一料理完後事,她就自請歸隊,履行早先簽訂的合同。
「小翎,你一個人真的不要緊嗎?」小心地踱著步,周惠美又詢問一次:「還是我叫阿雄趕過來保護你?」
這陣子她忙得暈頭轉向,直到昨天兄長來電提醒,她才想起侄子的婚宴是在今晚舉行。
由於大哥就這麼個兒子,她做姑姑的若沒出席,實在說不過去,偏偏她已經收了「人間天堂」的訂金,實在不便取消演出。
「不用了!這裏是六星級的高檔飯店,客人應該都很有水準,不會出像劉老闆那樣的狀況的。」拉開更衣室的門,葛秀翎已經換妥舞衣。
「可你氣色這麼差,我也擔心你的身體會吃不消……」
雖然她的身材依舊前突後翹,但那明顯瘦下來的臉頰,讓周惠美看了就好心疼。
接連三周,這孩子晚上隨著歌舞團東奔西跑地趕場,隔天還得上課,就算鐵打的骨架也受不住,何況她才剛歷經人生的變故。
「沒關係啦!等忙完今晚的秀,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其實,葛秀翎的合約已全數清完,但有家墾丁的飯店業者突然找上「仙姬舞樂」,希望請靈靈小姐在開幕晚會上表演,而且價碼是行情的兩倍,還招待住宿一夜。
周惠美本想推掉,讓她專心應付課業,可葛秀翎一看到對方留下的資料,馬上答應加演這場秀。
原因很單純,就只為了這家飯店為「龐天」所投資。
那天,她在後臺脫下龐立綱的外套時,無意中摸到了他的名片。按理,葛秀翎應該連同外套一起物歸原主,但她卻私藏了這張小紙卡。
畢竟以龐總經理的尊貴身份,未來兩人交集的機率近乎零,所以她才把名片留下來當紀念。
孰料,龐家在南部新開的度假中心,竟然主動找上她?
雖然不確定龐立綱是否會出席,但想到或許能再見這男人一面,葛秀翎的心跳就莫名地加速……
「阿姨不是得趕回去喝喜酒?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今晚「仙姬舞樂」只負責其中一項表演,而且舞臺是由飯店提供,因此只有阿姨開車陪她來墾丁。
「那我明天再讓阿雄來接你,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雖然不太放心,但合約中既然明定,小翎不參加任何應酬,相信施經理應該不會出爾反爾。
周惠美離開後,葛秀翎也趕緊進行後續的「妝扮」。
才描完唇膏,施經理就來敲門了。
「靈靈小姐,輪到你上場囉……」一見到應門的佳麗,他立即驚呼:「我的老天!」
「怎麼了?」瞧他突瞪的眼珠子,像要掉出來似。
「你今晚真是……真是美極了!」
迥異於上回的優雅天鵝,這次她搖身一變,成了妖豔的貓女。而從那身搶眼的裝扮,施崇榮已經可以預見,這場秀將掀起多大的高潮。
「謝謝誇獎!」葛秀翎點頭道:「麻煩您帶路了。」
「這邊請……」步入電梯後,他順口問:「周大班人呢?」
「她有事外出,晚點才會回來。」
Checkin後,周惠美就再三交代,千萬別讓人家知道她今晚獨自在此過夜,免得有心人士想趁機「偷香」。
「原來如此。」兩人來到樓下的準備區,他支吾道:「靈靈小姐,能否跟你……打個商量?」
「施經理但說無妨。」
「除了我們之前的“協議”,可不可以請你表演完後,花點時間過來陪我們總經理?」
「陪?」什麼意思?
是陪笑、陪酒,或者陪……宿?
見她面露疑色,施崇榮立即解釋:「我先聲明,這是我私底下的請求,總經理並不知情。」
因為見識到靈靈小姐精湛的舞技,讓他猛然送出一個想法,就是借由她風格獨特的個人秀,來炒熱晚會的氣氛。
當然了,那天龐立綱的護花行徑,也是促成這項節目的主因。
跟在表弟身邊快四年,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多瞧一眼,獨獨這位舞娘能吸引他的目光,所以施崇榮才透過人找上「仙姬舞樂」。
假使靈靈小姐的魅力,能讓表弟的「性向」回歸正常,那麼他對恩重如山的舅舅,也算是有所回饋了。
「我知道周大班很保護你,但如果你能跟我們總經理攀上交情,或許有助於雙方長遠的合作關係,也算替貴舞團開闢了一條財路,你明白嗎?」
「我明白。」葛秀翎微微一笑,「其實,我也想當面向龐先生道聲謝,謝謝他那天替我解了圍。」
「真的?那太好了!我就先回前座,咱們自個兒見囉!」
覦了下腕表,龐立綱的耐性已經所剩無幾。
這表哥不曉得在幹什麼,竟然把他一個人丟在會場?雖然有美食佳餚搭配輕鬆的音樂,可要應付周圍的鶯鶯燕燕,再好的胃口也會倒盡。
直到他擺脫第五位名媛的糾纏,施崇榮才現身。
「你剛剛上哪兒了?」不滿的語氣,指控著下屬的失職。
「我去……後臺確認節目的流程。」唔,老闆臉色不太好看哦!
「沒事的話,我先回房處理一些文件,這裏就由你打點了。」龐立綱說著抄起外套。
「但是接下來的秀很特別耶!」施崇榮挽留道:「我本來想請問總經理的觀感,看它是否可以列為週末nightparty的常態性節目。」
「你決定就好,我沒意見。」他的本業在於營建,觀光飯店只是附帶投資,至於經營細節,就交給專業經理人去負責吧!
這時,臺上的主持人宣佈:「接著,我們歡迎性感的靈靈小姐,為大家帶來一段精彩的“鋼管秀”!」
靈靈小姐?
「常態性節目是嗎?」龐立綱又坐回原位,「或許,我們應該先看觀眾的反應,再來定奪。」
當布幕拉開,只見舞臺左側置著一張小床,而一位女郎則斜躺在上。
戴著蝙蝠俠眼罩的她,即使無法看清容貌,但紅豔豔的唇色,豐潤得有如白雪公主咬下的那顆蘋果。而那襲垂著長尾巴的黑色緊身衣,不僅讓她窈窕的曲線表露無遺,更襯出她的神秘感。
「哇!好辣的身材……」觀眾的眼睛都發直了。
仿佛剛睡了一頓飽覺,她一「伸」了個懶腰,然後一「跳」下床,緩緩一「走」向中央,繞著鋼管「散步」。
她的行徑完全像一隻貓,輕盈中帶著嬌慵,偶爾還會停下來舔弄掌背,那一伸一吐的粉舌,簡直撩人得可以。
兩分鐘後,爵士樂的曲風由柔轉強。
女郎倏然站直身子,「涮」地一聲,就扯掉身上的緊身衣,露出了豹紋花色的背心和短褲,而原本的那根長尾巴,也變成她手上的鞭子。
「手腳真是俐落啊……」台下立即爆出熱烈的掌聲。
瞬間變裝為SM女王的她,接著一躍抱住鋼管。
就見她忽上忽下,四肢如頑猴般的靈活,蠻腰像水蛇似的柔軟,和那根粗長的金屬若即若離,又纏得難捨難分。
照理說,這麼激烈的舞蹈跳起來應該很吃力,可她卻遊刃有餘,眼兒還能氣定神閑地四下媚啾,撩撥觀眾的心火。
當她轉過身去,以圓翹的臀部磨蹭鋼管時,許多男士也不自覺地跟著交迭雙腿,來壓抑胯間的脹熱感。
至於龐立綱,則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這個鋼管女郎跳得也未免太「傳神」了,不但動作與貓無異,神韻也模仿得維妙維肖,好似她並非人類,而是一隻幻化為「人形」的貓。
尤其那對如鑽石光芒般閃耀的水眸,隱隱有股懾人心魂的魔力,以致他完全移不開視線……
是他!
葛秀翎上場未久,就發現了龐立綱。畢竟他位列首席,長得又那麼出色,讓人很難忽略他的存在。
在那雙炯眸的注視下,她更賣力地跳著。
今晚的演出,她特別以全新的舞碼上陣,這不單是想表達對某人的謝意,同時也是告別舞臺的代表作。
不過它的難度更勝於天鵝湖,葛秀翎苦練了五天,節奏感才比較順暢,腰臀及大腿內側,還撞出大小不一的瘀青。
儘管掌聲不斷,但她知道,自己只做到了九十五分,而那美中不足的失分,就是即將耗盡的體力。
由於白天顧著排練,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傍晚抵達飯店後,為免影響演出的效果,她連水也不敢多喝。
哪知一站上舞臺,眼看觀眾席放置著一盤盤的美食,葛秀翎的肚子竟跟著咕嚕嚕作響。
天哪!她好餓哦!
不行,我一定得撐下去,絕不能功虧一簣……
腦中雖然這麼想,可強烈的饑餓感,卻讓她在做完三圈的迴旋動作時,險些失去重心。
「怎麼了?」連觀眾也覺得她怪怪的。
緊抓著鋼管深呼吸,葛秀翎努力穩住氣息,然後朝首度走去,以手勢邀請龐立綱上臺。
「我?」龐立綱沒想到她會出此一招。
「上呀!快上呀!」周圍的客人卻是陣陣鼓噪。
「總經理,你就快上臺吧!讓淑女久等,可是有損紳士風範哦!」施崇榮調侃地提醒。當初他提議這個橋段時,原以為得費一番唇舌才能說服靈靈小姐,不料她毫不考慮就答應了。
呵呵!想來總經理的登臺,必定能為今晚的節目製造不少話題。
「別開玩笑了……」
龐立綱正想著如何開脫,站立於舞臺邊緣的身影忽然搖搖欲墜,接著人就往前一傾。
「啊!」驚呼聲中,他搶先一步接住那副身子。當探摸到葛秀翎微弱的氣息時,他立即大喊:「快叫救護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39:20
第三章
「哇!吃得好撐哦!」
拍拍飽脹的肚皮,葛秀翎想到最後一塊牛肉在嘴裏被「殲滅」的滋味,不由得咧嘴而笑。
算了算,她總計吃了一份涼麵、兩客牛排,還有龍蝦沙拉、培根披薩、焦糖布丁等附餐,難怪服務生來收拾被一掃而空的餐車時,會露出萬分驚訝的表情。
可填飽肚子後,隱憂也隨之浮現。
嚴格來講,她這次的鋼管秀算是失敗透頂,不但沒有跳完整場,還造成一片混亂。
「如果施經理因此要討回合約金,甚至索求賠償……」
深感不安的葛秀翎,連忙下床要打手機找周惠美商量。但繼而一想,這個禍是自己闖的,再怎麼樣,也不該讓阿姨幫她收吧!
胡思亂想間,電鈴聲「叮咚」響了。
「來了!」以為是施經理,葛秀翎火速打開門,「咦?」
怎麼是……他?
「靈靈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呃,請進!」她趕緊側身,讓貴客入內。
走進十五坪大的臥房,龐立綱環顧了下四周,便直接坐上沙發。
「你現在感覺如何?頭還暈不暈?」依舊穿著豹紋褲裝的她,已經卸下眼罩,氣色看起來還不壞。
「好多了,謝謝龐總經理關心。」
想到先前的事,葛秀翎不禁赧然。
因為餓得頭昏眼花,她竟然摔下舞臺,還被這個男人接住。幸好她很快清醒,阻止他叫救護車,否則豈不模斃了。
「我聽廚子說,你牛排都吃光了?如果不夠的話,我再幫你點些其他的東西……」說著要撥打電話。
「不用!不用!」葛秀翎猛搖頭,「我已經很飽了,真的!」
「那就好。」示意她坐下,龐立綱繼續道:「來幫你做檢查的醫生有提到,你的血糖偏低,是不是團裏的伙食太差了?」
若非剛剛那一抱,他也不會驚然發現,這個身材極有看頭的舞娘,體重居然輕得像只貓。
據說「仙姬舞樂」有供團員吃住,八成是周大班為了節省成本,因此在食材方面苛待員工,導致她營養不良。
「不是!」葛秀翎小聲道:「是我太緊張了,緊張到忘記吃東西……抱歉,我把事情搞砸了。」
「搞砸?」他不明所以。
「我本來答應施經理,要帶您上臺製造娛樂效果的。」結果她任務沒達成,就昏倒了。
好啊!原來表哥還預謀整他?
龐立綱又問:「你在“仙姬舞樂”待了幾年?怎麼會想從事那種……獨特的行業?」
雖然這個話題很突兀,葛秀翎猶豫了兩秒,仍誠實回答。
「我出道還沒半年,之所以當鋼管女郎,是因為我爸爸生了重病。」
一開始,她的確是為了錢。
不過舞蹈本來就是她的興趣,而且周惠美也給予她很大的空間,讓她盡情發揮。因此父親過世後,她並不急著辭演,反倒拚命地工作,想借著忙碌的生活來衝淡內心的傷痛。
聽那微哽的語氣,龐立綱不覺動了惻隱之心。
這女孩子出道不久,說不定還沒滿二十歲呢!雖然她只開了一句頭,就沒再細述,但想必她肩上的擔子沉重無比,才會犧牲色相跳那種煽情的舞。
拿出一張空白支票,他快筆填了字,遞交過去。
「希望這三百萬能幫你度過難關。」
「三……百萬?」這驚人的數目,讓葛秀翎瞠大了杏眸。「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覺得你舞跳得很棒,應該往國際級的舞臺發展,而不是待在“仙姬舞樂”那種複雜的地方,任由周大班壓榨你的青春。」
龐立綱向來愛才惜才,加上她又是個孝女,所以他才想拉她一把,免得她繼續淪落。
壓榨……有嗎?
阿姨對她那麼好,而且「仙姬舞樂」一點也不複雜啊!
「拿去吧!」見她愣杵著,龐立綱索性把支票塞進她綿軟的掌心。
倏地,一股暖意從他的左右手導來,還挾雜著強烈的電流,猛猛撞向葛秀翎的胸口。
「你……」胸臆間竄起一股熱氣。
這男人是不是菩薩投胎呀?不過才見第二次面,就對她那麼好,好到讓她感動莫名、芳心大亂,好到讓人想……
撲進他的懷裏!
可惜龐立綱似乎沒別的意思,隨即鬆開手。
「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然後轉頭就走!
其實,龐立綱不是對她毫沒興趣。相反的,他對這個女孩子有種說不出的好感。
因此他才會親自送她回房,並吩咐廚子為她料理大餐,甚至在處理完手邊的工作後,又過來探望佳人。
他還注意到,她的腰側的小腿有淡淡的瘀青,就不知是練舞時受的傷,或是受虐的痕。
而如果是後者的話,他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所以他很阿沙力地簽了支票,希望能幫忙她的家計,也助她脫離「仙姬舞樂」的掌控。
可當他握住那只軟嫩的小手時,她那蒙了霧般的水眸像會說話的星星,微啟的紅唇還吐出芳香的蘭息,讓他突然萌生一股衝動,想把這嬌弱的女人攬進懷中,然後……
只是心念一動,就被理智擱阻下來。
天哪!他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邪念呢?他從來就不是那種會見色心起的狼人呀!
被自己嚇了一大跳,也擔心定力不足,龐立綱趕忙道了晚安,想逃離這位磁場太過引人的女子。
「請等一下!」但葛秀翎喊住了他,並說:「我不能收這筆錢。」
「為什麼?」龐立綱大感意外。
他第一次對女人這麼大方,也是頭一遭被女人拒絕。
「咱們非親非故,我怎能無端接受你的資助?」雙手奉上支票。
葛秀翎是後來才曉得,父親在銀行裏留有一些退職金,還足夠供她念到研究所,經濟方面暫時無虞。
「可令尊不是生了重病嗎?」雖說現在有全民健保,但許多藥物仍得要自費負擔。
「我父親——」已經過世了!差點道出實情的葛秀翎,繼而想到不該向外人吐露私事,於是又謊稱:「現在好多了,而且他一再告誡我“無功不受祿”,所以……請您收回支票吧!」
真是一對高風亮節的父女!龐立綱的敬重又加深了幾分。
「不然,就當這是無息的借款。」無論如何,這個忙他是幫定了,「等你手頭比較寬裕時,再分期還給我。」
還款並非重點,重要的是,他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到她!
迎視那對溫柔的墨眸,葛秀翎只覺得心跳得飛快,而前一刻萌生的羞人主意,也更為強烈了。
「可是……錢債易還,人情債難了。龐先生平白借我三百萬,又不收利息,如果不讓我先為您做點事,我心裏會有壓力的。」
「做點事?」什麼樣的事?
紅點臉,葛秀翎鼓起勇氣道:「我想為您跳支特別的舞,當作報答。」
「呃……」有必要嗎?
「而且您一定要看完,否則我就拒收支票!」
其實她原來的戲碼,是要脫到更裏層,雖然這項任務沒能在臺上完成,但此時跳給龐立綱看,對施經理也算有了交代。
既然她這麼堅持,龐立綱只得妥協。「好吧!」
葛秀翎於是請他坐回沙發,並且幫他斟了一杯紅酒放在茶几上,然後將燈光調為昏暗。
「這段舞蹈我從未公開跳過,可能跳得不夠熟練,還請龐先生多包涵。」說著戴回眼罩。
除了配合服裝,這副眼罩還有一項用途,就是可以遮住她窘然的紅暈,進而放膽表演。
按下音樂後,葛秀翎先深吸一口氣,然後側過頭來,給這唯一的、也是最後的觀眾一個微笑。
回眸一笑進媚生……龐立綱不禁佩服中國的文學,一句簡短的詞句,便能貼切地形容女人的笑豔。
眼前女人的樣子,雖沒有美到足以顛倒眾生,可當她舞動時,那發亮的神情仿佛綻開的玫瑰,充滿豔麗的光彩。
就見她毫不困難地劈開腿,讓上半身往前伏貼,接著後仰……
她的柔軟度超佳,細的柳腰看似不及盈握,卻能堅韌地支撐著肢體,擺出各種姿勢。
看著她微低的領口,因為角度的關係而露出誘人的身影,龐立綱突然感覺到一陣口乾舌噪,於是端起旁邊的酒杯啜飲。
收攏雙腿後,葛秀翎隨著音樂,一步步向前跪行。她優雅地到龐立綱腳邊,以臉蹭弄褲管。
「喵……」低聲地咬住一隻褲管,她如同一雙頑皮的小貓咪,極力要吸引主人的注意。
一臉窘狀的龐立綱,喉舌不覺更加燥渴,於是咕嚕一大口,就飲盡懷中的紅液。
見貴客杯子空了,葛秀翎又能爬到茶几,拿起酒瓶為他斟一杯。
「不行,我不能再喝了。」他自知酒量不佳,萬一喝醉了,不曉得會鬧出什麼樣的糗事呢!
「噓!」食指先點住龐立綱的唇,再快手解下他的領帶。
「你做什麼?」他訝問。
「剛剛只是暖身,現在才是正式的表演!」
嫣然一笑,葛秀翎後退兩步,緩緩拉下胸前的拉煉……
龐立綱的心臟不禁坪坪跳如擂鼓,熱氣也跟著竄上腦門。幸好她背心下還有衣服,否則他早就驚跳起來了。
他尷尬的表情煞是有趣,臉頰還爆紅似番茄,完全不若先前的沉穩幹練,讓葛秀翎覺得可愛透頂,更想要逗弄這男人一番。
邊扭著蛇腰,她繼而褪掉豹紋短褲。她的速度很慢,卻十足撩人,眼波也比在臺上時更為嫵媚。
搭配著深紫色短截上衣,她的腰下是同色系的短裙,不過質料輕薄如紗,隱約可見黑色的胸罩和丁字褲。
她的變裝愈清涼,龐立綱愈覺得悶熱。
看著那雙青蔥似的玉手,徐徐在妖嬈的曲線間移動,他的呼吸也開始急促。由於喉嚨實在太乾癢,他不禁又喝光懷中的酒,甚至自行倒了第三杯……
幾分鐘後,葛秀翎才察覺他不太對勁。
「好好玩……」傻笑地站起來。
見龐立綱搖搖晃晃的,她連忙上前扶住,「龐先生,你醉了嗎?」
不會吧?他才喝三杯耶!
「我怎麼可能會醉?瞧,我還能跟你跳華爾滋呢!」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就摟住她的纖腰,胡亂地轉著圈圈。
三轉兩繞,葛秀翎竟被他帶向大床、雙雙跌躺下來。「啊?」
「如何?我是不是跳得很棒?」而龐立綱硬邦邦的胸膛,就貼著她柔軟的胸部。
「是……很棒。」呃,這種感覺好曖昧哦!
接著他又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靈靈,你忘了嗎?」額頭頓時冒出數條黑格線。
「零零?怎麼不叫一一或二二?」
三隻烏鴉又飛過頭頂。
這下子葛秀翎已經確定,他是真的醉了,而且醉得相當離譜。「是靈魂的“靈”,不是數字的“零”。」
「那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裏?」龐立綱一臉困惑。
「因為……」她原想解釋,忽而靈光一閃,「我們是男女朋友,你帶我回房間,也是很正常的嘛!」
這些年來,葛秀翎不是忙於課業,就是在照顧父親,根本沒空交男朋友。直到遇見龐立綱,她才有了情竇初開的感覺。
但,姑且不論彼此懸殊的家世,憑他外貌的優勢,應該有不少紅粉知己,又豈會注意到平凡的她?
然而「奇跡」竟在今晚發生了,她不僅與心儀的男人獨處,兩人還貼得這麼近。
所以囉!她若是不好好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製造一點浪漫的氣氛,那就太辜負老天爺的「美意」了。
「女朋友?」拿下她的面罩,龐立綱雖沒有印象,卻也欣然接受。「你很漂亮,尤其眼睛,水汪汪的……」
臉兒羞得發燙的葛秀翎,不由得舔了舔乾澀的唇。未料這不經意的動作,會牽動龐立綱的欲望。
「你」
「我想吻你,可以嗎?」未待回答,他就噙住那誘人的玫唇。
訝瞪著杏眸,她的心臟差點蹦出喉頭。
天天天天……天哪!龐立綱居然吻了她?
想不到美夢一下子成真,葛秀翎不禁閉上眼睛,並主動分開貝齒,迎入那條火熱的軟舌。
「唔,你的小嘴好甜。」吻過瑰麗的唇瓣,他在張開的檀口裏,嘗到了更芳香的津液。「真甜……」
只是,這味道甘美歸甘美,龐立綱卻有種愈啜愈渴的感覺,渾身還無端熱了起來。
只手解開上衣扣子,微涼的空氣雖然幫他降了些體溫,但身下那一襲薄紗不時刺癢著皮膚,他乾脆也把它扯破。
聽到撕裂聲,葛秀翎才猛地睜開眼。
但見龐立綱頭髮散亂,敞開的襯衫露出壯碩的胸膛,腰腹間還有著六塊肌,那粗獷的模樣,簡直迷煞人了。
「你不覺得很熱嗎?」丟下殘破的布料,他進而解開胸罩的前鉤。
「我……」她羞然想遮住春光,卻被一雙大手搶先攻佔。
「真美呀!」罩握著飽脹的玉乳,那充滿彈性的觸感,誘得龐立綱忍不住俯下唇,吮齧峰頂的粉蕊。
「啊……」好麻!
如遭電擊般,葛秀翎的身體即刻癱軟。
不行!太親密了……雖然潛意識裏,她不斷告訴自己要遠離危機,但那酥人的電流,卻促使她的十指陷入胸前的髮叢,鼓舞他放肆侵略。
而龐立綱也不客氣地盡情享用。
除了吸舔香甜的花蓓,他欲罷不能的爪牙還滑過平順的小腹,探進了丁字褲內,狎玩皮草間的幽蘭。
「啊……」天哪!這種感覺真是太……刺激了!
舒服的快意,點燃了葛秀翎的熱情,更沖昏了她的理智。不能自抑地嬌吟著,她暈暈然分開了腿兒,接納那連綿的歡愉……
不堪揉擰的花蒂,一下子就溢出晶露,不但濕了底褲,還散發著一股勾人的動情氣味。
「你下麵好濕哦!」指尖順著濕意穿進花道,在閉塞的窄徑中來回滑動,「而且裏頭好熱、好緊……」
「啊啊……」雪臀不自覺地款擺。
沒錯!她這副身子仿佛發了燒似,燙得快著火了。
透明的滑液掬滿掌心,一聲聲嬌媚的浪吟充斥在耳邊,龐立綱的眸色不禁轉為混濁,胯間的欲望也更加腫脹。
扯下礙手的丁字褲,他迅速又脫掉自己的襯衫和長褲……
暫時徹離的粗指,引來莫名的空虛。葛秀翎幽幽回了神,甫抬首,眼前的男人竟是一絲不掛。
「我要你……」而昂藏的勃物,也已蓄勢待發。
「請等、等一下!」驚恐地咽了下口水,她原本只是打算獻出初吻,至於獻身,她壓根沒有心理準備。
可龐立綱完全不給她時間考慮。大手迫不及待扳開雪腿,他腰杆兒一頂,即往花阜挺入。
「啊!」被撕裂的劇疼,瞬間奪去葛秀翎的血色。她遽睜著大眼,舌頭僵了半晌才能轉動,「痛痛痛……痛死我了……」
「別亂動嘛……」卡在中間的欲刃,硬是一吋吋推進來。
「不要!」眼前迸出兩泡淚,她不禁哭喊道:「拜託你饒了我,我真的快痛死了,嗚嗚……」
慌懼的哭聲,扯動了龐立綱的心弦。
他立即停下動作,歉然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我只是想……跟你做愛。」
「跟我做愛?」葛秀翎吸吸鼻子,反問:「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笑開的俊臉,如同大孩子般天真,「我喜歡這裏……這裏……」熱唇沿著秀鼻、小嘴,一路往下輕啄。
明知龐立綱說的是醉話,卻很受用地緩和了她不安的情緒。
當他再度含住乳尖、輪流兜舔兩顆敏感的莓果,葛秀翎的小穴隨即沁出濕意,繃硬的襞肌也稍稍放鬆。
「還有這裏!」長莖順勢挺進,終於盡根沒入。
「嗯……」雖然疼痛仍在,但強度已減了大半,摩擦之間,甚至帶出奇妙的快感。
「老天!你真的好緊,我喜歡……」汩汩蜜汗蘸滿他的分身,也助長了抽插的速度。
「呃啊……」酥人的電波竄過四肢百骸,葛秀翎不由得喘叫:「我也喜、喜歡你呀……」
是的!直到此刻,她才瞭解自己的感情陷得多快。
她好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到願意獻出童貞、任他為所欲為,喜歡到即使他不復記得這一夜,她也不會有怨言……
但神智混沌的龐立綱並未察覺,她帶笑的眼角泛著苦澀的淚光。
像一匹餓極了的狼,他急巴巴地啖食可口的羔羊,不但瘋狂搗撞水嫩的小穴,還在獵物身上留下一記記的咬痕。
被捲入情欲的暴風圈中,葛秀翎毫無抗拒的餘地,只能隨著他威勁的俯衝,墮落地喊出淫蕩的啼音。
「呃啊……」
未久,她就被拋甩到巫山之巔,接受歡雲愛雨的洗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39:40
第四章
「奇怪了!那張三百萬的支票,怎麼還沒兌現?」
確認過網路銀行的帳單,龐立綱便陷入一團迷霧。正因這筆錢始終無人提領,他對自己鑄下的大錯,愈是耿耿於懷。
時間回溯到六個月前的淩晨,他意外地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來。更意外的是,旁邊還有一位長髮披散、渾身赤裸的女子。
當時頭痛到快炸掉的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直到瞥見地上那套眼熟的豹紋褲裝,散亂的記憶才逐漸拼湊起來。
他記得晚會精彩的表演,也記得自己開了張支票給靈靈小姐,然後她說要跳舞作為報答,然後他還喝了點酒,接下來……
他竟然該死的忘得一乾二淨!
但淩亂的床單、鮮明的血漬、以及那副紅痕斑斑的身軀,在在證明了這裏發生過「性侵」事件,而他,就是那可惡的罪犯。
急忙穿妥衣褲,龐立綱一度想叫醒床上的女人,但見趴躺的她似乎睡得極熟,於是他先行回房淋浴,順便思考一下如何「善後」。
哪知那個鋼管女郎隨後就退了房,從此,她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似,沒有任何音訊。
據施經理打聽,靈靈小姐當天就向「仙姬舞樂」辭職,之後也不曾在別的舞團表演,連周大班都不知她的下落。
倘若對方開口索討受辱的「代價」,龐立綱心裏還好過些。可她非但沒找上門,連那筆資助金也未動用。
他不禁揣測,那舞娘是否因為惱羞成怒,所以不屑用他的錢?還是……她出了什麼意外?
忽然,沉穩的腳步聲打斷他的沉思,「總經理,這是“龐天皇居”的合約細節,請您過目……」
「謝謝。」接過數據,龐立綱瞄也不瞄一眼,就擱在旁邊。
「總經理,下午兩點開會呢!」盧順福好心提醒。
「龐天皇居」的豪宅建案,是公司與日本建築業知名的「天仁株式會社」共同開發,預計明年初推出。
這陣子,企畫部密集地和對方代表開會,終於敲定合作細節,而且今天股東會中就要決議了,怎麼總經理不趕緊過目,好應付大股東的質詢?
「知道了,我待會兒就看。」關掉網路銀行的資訊,他抬起頭,卻見秘書長欲言又止,「怎麼了?」
「總經理,關於我的退休申請案……」
「福伯,咱們不是說好了暫緩的嗎?」龐立綱搶白道:「或者,你對這次的調薪不滿意?」
跟著父親二十幾年的盧順福,不僅是公司的元老,亦是輔佐他順利上任的重臣。
雖然他早已獨當一面,而公司的業績也蒸蒸日上,但就因為他得日理萬機,才更需要像福伯這種忠心耿耿、心思又細膩的秘書長。
「不不不!我很滿意這次的幅度。」盧順福解釋道:「只是我歲數真的不小了,許多事情難免力不從心,如果有什麼閃失,那就太對不起董事長和總經理的厚愛了。」
「胡說!你不年輕得很,公司那些新進的小夥子,哪一個腦袋比你靈光?」龐立綱可不是刻意奉承,而是實話實說,「何況你這麼早退休,生活不會很無聊嗎?」
早年喪妻的福伯,並沒有再續弦。後來獨生子盧宇倫到美國留學,也在那邊結婚落戶,因此他幾乎以公司為重,連過年也是陪董事長一起吃團圓飯,與寵家的關係如同親人。
「那倒不會。我可以去美國幫忙帶孫子,而且宇倫還來電催了好幾次,叫我趕快把工作辭掉呢!」
龐立綱一臉難色,「既然你有自己的規劃,我也不便強留。不過……可否請你再多待一段期間,直到我找到合適的人選?」
「沒問題!」只要總經理別再拿人情包袱阻撓他退休就好,「其實我覺得葛秘書滿不錯的,雖然她是應屆畢業生,但人聰明,做事又勤快,將來一定能成為您的左右手。」
「這……再說吧!」敷衍的口吻,顯然不感興趣。
龐立綱並非有性別歧視,不過前幾任的助理秘書,不是愛嚼舌根,就是打扮得太招搖,讓他對女性—尤其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的女人—的能力持保留態度。
何況秘書長與他的工作息息相關,他怎麼能讓一個剛畢業的菜鳥,擔任如此重要的職務?
從玻璃窗往下眺望,一條條的柏油路看似淺灰色的緞帶,林立的大廈像堆疊的積木,往來的車輛也如模型玩具般迷你,讓葛秀翎有種站得愈高、就愈虛幻的感覺。
但,感覺歸感覺,她卻真真實實地站在這五十幾層樓的高點,而且是「龐天集團」的核心區—總經理辦公室!
最初,葛秀翎只是憑著一股傻念頭,想要和龐立綱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就跑到臺北找工作。
孰料錄用她的「一統」,就在「龐天」樓下,而且是它的子公司。不到一個月,她又在附近的餐廳認識了每天外食的盧順福,還因為和他很有話聊,就莫名其妙被調來總部擔任助理秘書。
當秘書長將她帶到總經理面前時,她緊張到手心直冒汗。幸虧龐立綱並未認出她,轉頭就詢問盧順福某項建案的進度。
偷偷覦著那張令人傾慕的俊顏,葛秀翎很快就發現,這個專注在聽取報告的男子,與她原先的印象差異極大。
他的表情雖然溫和,眉宇間卻有種肅然的威嚴,淡漠的語氣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之後,她又耳聞不少同事對總經理的批評。
有人說,他個性超龜毛,對下屬的要求十分苛刻,好幾位一級主管被他「慘釘」到快幹不下去……
也有人說,他對繼母李靜芝懷恨在心,還排斥她所生的兒女,逼得龐二公子有段期間回不了家,只能和同學擠住在窄小的夾層屋裏……
更有人大打包票,說總經理是個gay。因為他從不正眼看女人,連漂亮的助理秘書跳到他大腿上時,他居然沒有一些「反應」……
每當聽見這些不知傳了幾手的「謠言」,葛秀翎就好想大聲反駁:「總經理才不是這種人呢!」
他連一個陌生女子都不吝伸出援手,顯見宅心之仁厚,哪可能容不下自己的手足?而且依他對異性肉體「饑渴」的程度,又怎麼會是個gay?
儘管心裏抱不平,但往好處一想,不正是因為諸多負面的評價,才阻斷了那些意圖勾引總經理的爛桃花?
至於龐立綱「酒後亂性」的秘密,她將會永遠地為他保守,並把它當成最美的回憶—而且是她獨擁的珍藏版。
思及兩人親熱的景況,葛秀翎的臉頰再度躁紅。
那一夜,龐立綱讓她領悟了「情欲」的奧妙。雖然初時疼得半死,後來卻像是倒吃甘蔗般,轉為銷魂不已的甜頭。當高潮來臨的瞬間,她甚至暈了過去……
因為她得太出神,她完全沒察覺有人走了進來。
「葛秘書?」她幹嘛對著玻璃窗傻笑?
臉上掠過一絲尷尬:「總經理早!」
調來秘書室後,葛秀翎就主動提前半小時上班,為的是趁此空檔,溜進總經理的辦公室。
有時,她會摸摸那張黑色的皮椅,聞聞是否殘留著他的氣息;有時就站在窗前,欣賞他每天都會看的風景……
呃,好吧!她承認這種舉動是有些變態,但她只是想貼近他所駐足的事物,如此而已。
反正,總經理也不會曉得她來過,一如他未曾察覺,她就是那個跟他發生一夜情的舞娘……
「你在我辦公室裏做什麼?」龐立綱警覺地問。
雖然福伯對這位助理讚不絕口,真說要好好栽培她,但他仍習慣把事情交給福伯辦,平常也很少叫葛秘書進來,因此她的出現就頗令人懷疑。
「是……秘書長要我送檔過來。」遞上公文,葛秀翎加以解釋:「我發現這邊的視野很好,忍不住就看了一會兒。」
「哦?」龐立綱接著問:「福伯人呢?」
「他不太舒服,一早就去醫院掛號,所以打電話要我代填假單,順便幫他匯整“龐天皇居”的檔案。」
墨眸微微一眯,「你……做得來嗎?」
「龐天皇居」乃是公司的年度大案,資料相當繁雜,有些還是日文原稿,福伯怎麼敢讓她經手?
不知他在故意試探,葛秀翎答道:「還好啦!秘書長一開始就把資料交給我翻譯,合約條文也是我代擬的,整理起來並不困難。」
聽她說得輕鬆,龐立綱不由得正眼打量她。
削薄的短髮,齊眉的劉海,端正的五官,這女孩乍見就只是個學生氣息未脫的普通人。
可細細一看,她的瞳仁黑白分明,素淨的膚頰白裏透紅,小巧的菱唇飽滿光潤……組合起來,雖不及上任助理秘書豔麗,卻有一種清甜之美。
突然受到上司的「矚目」。令葛秀翎渾身不自在。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等!」忽然覺得她轉身的背影有些眼熟,但龐立綱一時又說不出所以然,只好吩咐:「麻煩幫我泡杯咖啡,謝謝!」
「是。」
一走出總經理室,葛秀翎就大大喘了口氣。
好可怕哦!方才龐立綱的眼神,好像要把人看穿了似,他應該……沒看出什麼端倪吧?
品啜著懷中的黑咖啡,那香醇撲鼻、口感又濃郁的滋味,頓時讓龐立綱精神一振。
其實他對吃的從不挑剔,因此不論盧順福泡的東西多淡而無味,他也會把它當成一般的開水喝下去。
不過,在嘗過葛秀翎的現煮咖啡後,他的味蕾不但被征服得服服帖帖,身上的細胞也好似醒了過來,變得活力充沛。
滿足地舔淨最後一滴香液,龐立綱不僅滿意這小助理的手藝,更對她在盧順福休假期間,能獨立處理秘書室的作業感到佩服。
「福伯說的沒錯,她真是個不錯的助手。」
雖然葛秀翎的資歷尚淺,可她工作效率佳。和各級主管的應對也很得體,或許他該重新評估,是否要破格晉升她當盧順福的接班人。
「葛秘書?」不過用內線喚了好幾次,她都沒回應,龐立綱便直接到隔壁找人。
放眼空無一人的秘書室,擺設與平常無異,但感覺就是不太一樣。
對了!是牆上的幾幅掛畫,和置放在角落的小盆栽,讓原本冷硬的辦公空間多了些柔和的色調。
「應該是葛秘書的主意吧!以前福伯從不搞這些的……」
喃喃推測著,他沿著走廊來到檔案室。
就聽得半掩的木門、傳出患章的細微聲。他跨入一看,果然助理秘書人在裏面,而且還站在高高的梯子上。
「需要我幫忙嗎?」
「啊?」背後熊熊蹦出的詢問,嚇了葛秀翎一大跳,也讓她失去平衡,從梯子上摔下來。
「小心!」沒有多想,龐立綱伸手就去抱。
接著一個響聲,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唔……」捂著撞痛的鼻子睜開眼睛,她才發現身下墊著一堵肉身那位讓她免於骨折的英雄,居然是:「總經理?」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顧不得疼痛的屁股,他急著確定員工是否安然無恙。
「我、我沒事。」只是被這意外的貼近,勾起劇烈的心跳。
「剛剛真的好危險,以後不可以爬那麼高的梯子,要拿什麼東西,叫我一聲就好,知道嗎?」
語帶斥責的龐立綱,其實心湖一陣蕩漾。
方才的撞擊力道固然令人吃疼,卻也令他驚豔。
想不到外表清瘦的葛秘書,胸部竟是這麼有料?尤其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他似乎……在哪兒聞過?
「是。」哇,老闆身上的古龍水味聞起來真清爽,害她又忍不住小小地「意淫」一下。
她低垂的眼睫,如兩片彎翹的蝶翅,顯得楚楚可憐,讓人看了就想捧起那張小臉,給予憐惜的一吻……
驚覺不該有的遐念,龐立綱趕緊斂回心神,扶她起身,並幫忙撿起散落一地的檔案。
「對了,福伯的情況好點沒?」
原以為胃病又發作,到醫院檢查才曉得是膽結石,而且膽囊已經嚴重纖維化,必須儘快除。
龐立綱得知後,立刻請人打點住院事宜,還找來一位權威醫生動刀,連看護費也全包了。只是他近來工作超忙,除了動刀當天,就沒什麼時間再去醫院看望福伯。
「他傷口復原得不錯,醫院說後天就能出院了。」
這幾天,葛秀翎一下班就往醫院跑,因此相當清楚他的病情。
「不過動刀是很傷元氣的,就算他出了院,也需要在家裏養一陣子,所以得請你再辛苦幾天了。」兩人走出檔案室。
「鬆!秘書長待我那麼好,我也希望他能完全康復。」
她漾起的笑,如池裏隨風搖晃的清蓮般令人心曠神怡,讓龐立綱忍不住就衝口道:「今晚一塊吃飯吧!」
「什麼?」愣住的葛秀翎,以為耳力出了問題。
「呃,我是說,我們下班後一起去醫院看福伯,然後我請你吃飯,順便慰勞你的辛勞……」
見她訝然的表情似乎不太能接受,他連忙又補一句:「如果你和男朋友有約會的話,那就不勉強了。」
進「龐天」的第一天,龐立綱即被父親告誡,不可以在辦公室亂搞男女關係,而他也謹守分際,儘量與異性保持距離。
除了幾位試圖引起他注意的女職員,大部分的員工都對他敬而遠之。這可能是因為他經常板著臉孔、做事又能一絲不苟的緣故,而葛秘書應該也是屬於多數的一位吧!
好幾次,他到秘書室找福伯,就見葛秀翎與幾位經理談笑自如,可一看到他現身,又馬上把頭垂下。所以龐立綱直覺,她是很怕他的,更或許,還有著極度的厭惡……
天哪!她是不是在作夢?總經理居然要請她去吃飯呢!
「一點都不勉強,而且我也……沒有男朋友。」羞低下頭,葛秀翎極力壓抑住那股想大叫「萬歲」的衝動。
「好極了!」不曉得為什麼,一聽見她沒有男友的事實,龐立綱乍然低落的情緒,暫態又翻揚起來。「那我們今天就準時下班!」
由於做的是腹腔鏡手術,傷口較小,盧順福不但很快就恢復進食,偶爾還會下床走動。
但他年紀畢竟大了,元氣恢復得慢,才說沒幾句話,已經一臉倦容,因此龐立綱留了十來分鐘,就結束這段探訪。
「待會兒你想吃什麼?」
走出醫院,迎面而來的晚風,稍稍驅散了白天悶窒的熱氣。
「我……」本來想說「客隨主便」的葛秀翎,眼珠子一轉,「我們去吃“黑白切”,好不好?」
一方面不好意思讓上司破費,再者,到高級餐廳吃飯實在很拘束,所以她才出此主意。
雖然不清楚「黑白切」專切什麼東西,龐立綱還是尊重她的提議。「好!我去把車子開過來。」
「不用了,那家店就在附近。」
於是葛秀翎帶他走過兩個路口,然後拐入巷子之中,來到一處掛著「有緣人」招牌的小攤位。
「這裏的東西還不錯吃,老闆人也很有趣……」甫落坐,一位系著圍裙的中年男子即過來招呼。
「水姑娘,你又來囉!」他瞥了下龐立綱,「這帥哥是你男朋友厚?」
葛秀翎急忙澄清:「別亂講,他是我們總經理啦!」
「你還帶上司來捧場?那我待會兒上的菜就更馬虎不得,免得害你“漏氣”。」笑嘻嘻拿起紙筆,「今天想吃什麼?」
「總……」她開口欲微詢。
「你決定就好。」龐立綱完全沒意見。
「那就來一份豬蹄膀、香酥飛魚丸湯、炒青菜……」
不到兩分鐘,他們點的美食便陸續送上桌。
為了能準時下班,葛秀翎中午並沒出去用餐,好把一份資料趕完。
在醫院的時候,她已經餓到快眼花了,所以此刻一聞到那誘人的香味,她迫不及待就拿起筷子與美食奮戰,直到半飽後,她才發覺對座的男人,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盯著她。
「咳……」尷尬地清清喉嚨,「總經理好像沒吃多少,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
慘了啦!她淨顧著填補胃袋,竟然忘了保持「淑女形象」?
「不,你點的菜都很好吃,真的。」為證明所言不假,龐立綱趕緊夾了一塊蹄膀。
想不到這不起眼的路邊小攤,居然能煮出如此美味的料理?不過更吸引他的是,葛秀翎「豪邁」的吃相。
有別於上流名媛優雅的餐桌禮儀,她大口吃肉、大口喝湯的動作毫無矯飾,看起來就讓人很輕鬆自在。不知覺間,他的食欲竟跟著大開,扒食的速度也愈來愈快……
「哢」一聲,兩雙木筷不約而同夾中僅存的鹹豬肉。
「抱歉!」葛秀翎急忙縮回手。
「沒關係,你先吃,我再去叫一盤。」龐立綱說著起身去吩咐老闆。
「這雙筷子被總經理碰過,說不定還沾了他的口水哩……」喃喃夾起肉片,她放進嘴裏仔細咀嚼,下一秒,唇角即揚起甜蜜的笑意。
唔……好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39:59
第五章
「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龐立綱一回頭,就見到一張「陶醉」的臉。
「因為……這些東西實在太美味了,讓人有種很幸福的感覺。」窘然的葛秀翎,忍不住在心底附加一句:「尤其是摻了你的“調味料”之後。」
「是嗎?幸好我叫老闆把剛剛點的菜再重上一遍,你就能延續那份幸福的感覺了。」
嘎!他當她是豬呀?
「可、可是我已經很飽了……」
他莞爾一笑,「放心!吃不完的部分,由我來善後。」
一會兒,老闆把料理端上桌,並附帶兩杯啤酒。「這是本店招待的,還望總經理往後多多光顧。」
「我一定會常來的。」待老闆一下頭,龐立綱就把杯子推給對面。
「總經理不喝嗎?」葛秀翎覺得奇怪。
他搖搖頭,「謝了,我怕會醉。」
「可這啤酒並不烈啊!」況且這才小小一杯,喝了也不至於超過酒駕的檢測值。
「無關濃度,是我體質的問題。」龐立綱苦笑了下,「不用太高的酒精濃度,就足以讓我醉到失去理智、醜態百出。」
「有那麼嚴重?」
「我第一次碰酒,是高二出去露營時,剛好有同學攜帶一瓶高梁,大夥兒就分著嘗鮮。哪知我才喝半杯,沒多久就發起酒瘋,不但砸了炊具,還把帳篷給燒了,而我事後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葛秀翎聽得目瞪口呆。
吃了一口肉,他繼續往下道:「第二次是大三時,我室友在宿舍偷偷煮燒酒雞—全酒的那種。因為天氣冷,我就連吃了兩碗,十分鐘後,我開始唱歌跳舞,接著就脫光衣服到走廊“留鳥”。幸好那是男生宿舍,否則……」
「……」微微抽搐的嘴角,想笑又不敢笑。
「從此,我就儘量不碰酒。如果有推不掉的應酬,若非找人找打,就是只敢沾個兩口。」說著輕歎一聲,「但即使我再小心謹慎,還是犯下了一件不可饒恕的大錯。」
咦?總經理所說的「大錯」,該不會是……
察覺葛秀翎的沉默,他立刻止住這個話題。「真抱歉!淨跟你說一些無聊的往事。」
「不會無聊呀!聽起來滿有趣的。」她嫣然一笑。
深深看她一眼,龐立綱忍不住道:「不曉得為什麼,我老覺得你很眼熟,仿佛在哪兒見過。」
「不少人也這麼說我,大概是我有張“大眾臉”的緣故吧!呵呵……」僵硬地扯動嘴角,葛秀翎趕緊埋頭於食物之中。
「是嗎?」看著那顆低垂的小腦袋瓜,龐立綱仍有一絲不明白。
為何他會輕易的對一個新進員工,吐露出連他親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難道是……因為他已經將她視為福伯的接班人,才產生的信賴感?
儘管總經理特許可以多休半個月病假,但在家裏閒不住的盧順福,隔了三天就回公司上班了。
「秘書長,這些東西我來抱,您還是坐著休息吧!」
擔心他元氣尚虛,葛秀翎凡事都搶著做。
「再不動一動,我的骨頭就要生銹了……」隨意翻了下桌上的公文,他稱讚道:「這份文稿擬得不錯哦!難怪總經理一次就簽准了。」
「是您教導有方,我才能這麼快進入狀況。」百忙之中,她仍不忘幫秘書長泡杯補充體力的營養素。
「謝謝……」接過熱呼呼的杯子,暖的不止是盧順福的手,還有他的心。「你這丫頭真是乖巧又能幹,只可惜我兒子已經死會,否則我馬上叫他飛回臺灣來娶你。」
「人家才不想結婚呢!」葛秀翎頑皮地扮個鬼臉:「我寧可一輩子賴您身邊,當您的小跟班。」
在秘書室的這幾個月,盧順福不僅耐心地教導她各項工作,還待她如女兒般疼愛。就因為感念他於公於私的關照,她才會不辭辛勞,每天到醫院去陪伴這位老人家。
「說什麼傻話!」嘴裏罵著,他心頭可是甜得很,「我再過不久就退休了,你可要有獨立作業的心理準備。」
「什麼?」花容閃過些許驚慌。
「別擔心,我相信你的能力。」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只要你好好做,總經理不會虧待你的。」
雖然龐立綱尚未做出決定,不過從他日漸倚重葛秘書,以及讓人事部暫緩征才的跡象來看,盧順福心想他已經肯定這丫頭的能耐。
正說著,電話響了起來。
葛秀翎率先接聽,「您好,這裏是秘書室。」
「葛秘書嗎?」電話那頭傳來徐經理焦急的聲音,「可否幫我check一下早上工程部送的檔中,有沒有夾著“皇居”的議定書?」
「請稍候。」順手抽出「待審中」的一迭公文,「沒錯,是在這邊!」
「太好好……」重重籲了口氣。
徐經理昨兒一忙,竟隨手把這份議定書放進卷宗裏,直到剛剛想起、打電話回公司詢問,才知被送來了秘書室。
可他人已在機場,稍後就要登機前往法國參加建築展,如果延誤了送件時間,總經理肯定會怪罪的。
「葛秘書,我有個不情之請。因為那份資料得趕快交給“天仁”的田川浩二,你能不能幫我跑這一趟?」
既然是他的疏失,按理也該找工程部的職員去執行。但考慮到田川先生若有疑問,又沒有能與他溝通的情形下,徐經理只好請日文程度不下於他的葛秘書代勞。
「好的,請問田川先生是住在……」
「香格里拉飯店八一二號房。」徐經理不勝感激地道:「不好意思,回來我一定要重重謝你。」
葛秀翎馬上婉拒:「不用了,我只是跑個腿而已,您別記掛在心……那就祝您一路順風了,Bye-bye」
一掛上電話,盧順福即問:「誰呀?」
「是徐經理……」她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這老徐也太糊塗了,田川先生明天中午就離開臺灣,他居然還沒把議定書送出去?」
「沒關係啦!反正我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葛秀翎於是收拾好東西道:「我先去飯店,電話就麻煩您代接了。」
由於接近下班時間,路況相當擁塞,等她搭計程車趕至香格里拉,已經快六點了。
按了下八一二號房的電鈴,她對來應門的男子道:「田川先生,日安!我是“龐天集團”的葛秘書。」
「啊!我認得你。」田川浩二眉毛一揚,「之前我去拜會龐總經理時,就是喝你泡的茶。」
不但茶香,人也……很香!
葛秀翎拿出信封裏的檔,「這是貴我雙方的日文議定書。抱歉,現在才給您送來,希望沒耽誤到您寶貴的時間。」
「不耽誤、不耽誤!」他笑嘻嘻道:「先進來坐嘛!」
儘管這妞兒包得密不透風,但田川浩二用銳眸一掃,便知她上圍起碼有Dcup的水準。
「是。」踩入寬大豪華的房間,葛秀翎並未察覺,身後的男人正不懷好意地盯著她婀娜的翹臀。
「剛剛服務生送來了餐點,我正覺得一個人很無聊,偏巧你就到了。」田川浩二說著倒來一杯紅酒,「不如你就留下來陪我享用晚餐吧!」
她不敢接手,「可是……我還得回公司覆命。」
「晚餐只在其次,重要的是,我們有較充分的時間討論合約的內容。」色迷迷靠近的身體,散出了一股熏人的酒氣。
聽說臺灣有不少大老闆,喜歡的員工暗搞地下戀情,偶爾還會叫情婦充當外借客戶的「伴遊」。
在田川浩二的同事中,就有幾位曾接受這類的「款待」。所以當他見過窈窕的葛秀翎,便厚顏地暗示龐總經理,能否「出借」這位臉孔很天使、身材卻很魔鬼的女秘書。
但不知對方是真不懂,或者太小氣,馬上就轉移了話題。
暗惱在心的他,因而故意拖延簽約的時間,果然,為了能讓合作案順利進行,龐立綱還是乖乖把人送到了這裏。
「田、田川先生……」惡,好臭的嘴巴哦!
「我們日本人最重視合約了,只要有一點的問題,我是不會簽字的。」擺明瞭是在威脅她。
雖然很想甩對方一巴掌,但葛秀翎還是銀牙一咬、接下酒杯,對田川浩二漾出燦爛的笑花。
「好吧!那我就陪您喝幾杯囉!」
「快……快呀……」
猛踩著油門,龐立綱真恨不得有架時光機,讓他能暫態飛抵目的地。
話說他從南部工地視察回來,正巧遇見要下班的盧順福,還聽說了議定書一事,他不禁臉色大變,立刻驅車趕往飯店。
其實,他早看出田川浩二在覬覦葛秘書的美色,但礙於雙方的合作關係,他也不便當面給人家難堪。
想不到,田川先生開始雞蛋裏挑骨頭,不是嫌「龐天」的條件太苛,就是對推案廣告有意見。說穿了,這只色豬不過是想藉簽約的名義,來達到滿足一己私欲的目的。
只可惜,他錯估了龐立綱。
即使「龐天皇居」能讓公司大賺一筆,龐立綱也不會犧牲任何員工,去進行這項「桃色交易」。
所以在吩咐徐經理再去遞件的同時,他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孰料送合約的人,卻變成了葛秘書,她這一去,豈不等於羊入虎口?
「該死的!怎麼今天到處都是車?」
隨著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他的腦海跟著湧現某種畫面。
如果,田川浩二色心大起……
也說不定,葛秘書這會兒正被壓在床上,淒聲喊著「救命」……
光是想像她可能受到的摧殘?龐立綱額上的青筋就不禁暴浮,掌心還泌出層層冷汗。
好不容易脫離了車陣,他一到飯店,就把愛車丟給泊車小弟,直奔大廳。幸虧「龐天」有入股香格里拉,龐立綱在表明來意後,櫃檯經理馬上帶著磁卡,與他一同上樓。
才到八一二號房門口,即耳聞細微的呻吟,他們火速打開門,就看到有人雙手被反綁,而且「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
「葛秘書!」
熟悉的男聲,僵住了葛秀翎踹腳的舉動。
「總經理?」她正在「教訓」色狼,哪知龐立綱會突然闖入。
啊!完蛋了!這下子她不僅毀掉「乖乖女」的形象,恐怕還會因為對公司重要的合夥人動以「私刑」,而遭革職呢!
大步邁近的龐立綱,先瞄了眼她整齊的衣著,接著蹲下來檢視那位被踹得昏過去的傷者。
「怎麼回事?」口氣慍然地問。
「是……田川先生逼我陪他喝酒,還想非禮我……」接收到那對寒厲的眸光,葛秀翎立即噤聲。
「事實」就擺在眼前,受傷的明明是田川浩二,總經理怎麼會相信她陳述的「過程」?
搞不好,他還以為是她蓄意灌醉人家,好趁機竊取財物咧!
果然!這混蛋真的伸出了魔爪……
深深吸一口氣,他強忍著出手扁人的衝動,起身對飯店經理附耳交代了幾句,然後揪住葛秀翎的手腕:「跟我走!」
雖然她不清楚龐立綱要去哪裡,但從那股令人生疼的拉力,也知道他在生氣!非常的生氣!
葛秀翎不由得頭皮發麻。呃,總經理該不會是想將她這「現行犯」,直接逮進警察局吧?
須臾,她被「拖」至停車場。
「上車!」依舊是命令的語氣。
默默坐上副駕駛座,系好完全帶,葛秀翎正估量著如何為自己辯解,他卻先開了口。
「你明知他心存歹念,為何不馬上逃離」
從她踹腳的狠勁,龐立綱就知道,這株看似荏弱的菟絲花,其實是一朵渾身帶刺的薔薇。只不過她把刺藏得很好,因而能輕易卸下敵人的以防,讓對方落得鼻青臉腫的下場。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捏了把冷汗。假使田川浩二神智清楚,憑這小女人的力氣,如何對付得了一個大男人?
「我來的時候,田川先生已有些醉意,所以我乾脆將計就計,半哄半誘地叫他簽字。」葛秀翎說著拿出包包裏的文件。
她明白「龐天皇居」對公司的重要性,也感覺得出,總經理對合約遲遲無法簽定的煩悶,因此她才虛與委蛇,讓田川浩二開心之餘簽下議定書,再趁其不備,將這只色狼制伏。
原以為自己的「機智聰明」會獲得讚賞,未料龐立綱竟將合約搶過去,一把就撕了兩半。
「你這笨蛋!」他暴吼一聲,「如果非得讓你受盡屈辱,才能和“天仁”合作,那我寧可不要!」
葛秀翎整個人呆掉。
那是她好不容易到手的議定書,總經理怎麼把它給……撕了?
龐立綱沉痛地道:「當福伯告訴我,你獨自去飯店找田川浩二,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還好你安然無恙,否則……」
未曾感到恐懼的他,直到此刻確定葛秀翎毫髮未傷,他緊崩快斷的神經才得以鬆馳。
但也因為歷經這心急如焚的滋味,他才恍然明白,這個女人在他心中占著極重的分量,而且,是到了連他自己都難以估量。
想不到總經理平常文質彬彬,發起瘋來竟然如此可怕?更想不到,他會這麼的……關心她?
愣怔的雙眸,不禁泛出感動的水霧。「對不起!」
以為葛秀翎被自己的粗聲吼叫嚇著,他緩了口氣。「下次別再單獨出來跟客戶接洽,尤其是男性,知道嗎?」
點點頭,她隨即想到:「但是合作案……」
「我會處理的……你住哪兒?我先送你回家。」
發動引擎的龐立綱,心中早有了打算。
哼!田川浩二居然敢動他的人,他就要這傢伙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田中浩二犯的第二項錯誤,就是他不知龐立綱與自家公司的少東,乃是美國碩士班的同窗好友。
所以他一回日本,馬上遭到革職,而「天仁」也旋即再派代表來台致歉,順便完成簽約。
合作案終於敲定,葛秀翎總算鬆了口氣。
只是她想不透,為何總經理不見半分喜悅,有時還有一種「研究」的眼神打量她,仿佛她頭頂長了犄角……
「午安,學妹!」朗朗之聲傳揚而來。
她立即起身招呼:「二少爺要找總經理嗎?他恰巧不在。」
這們訪客叫龐德綸,是董事長的二公子,昨天才從軍中退伍,就直接跑來公司見大哥。
誠如秘書長所言,這對兄弟的個性真是天差地別,一個沉穩木訥,一個熱情豪邁。雖然兩者的外表都很出色,不過就葛秀翎的觀點,她還是比較喜歡成熟的龐立綱。
「我就是趁他不在,才來找你的。」龐德綸眨了眨眼,「還有,以後別再喊我二少爺,要叫“學長”。」
葛秀翎只好從善如流地笑問:「請問學長有何貴幹?」
昨兒龐德綸一聽說她是校友,便學妹長、學妹短地與她閒聊起來,而他隨和的笑容,也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愉悅感。
「喝咖啡、聊是非。」他將蛋糕放到茶几上,「學妹的現煮咖啡,香到讓我沒齒難忘,所以我今天就自備點心,來陪你共度下午茶時光。」
「是“千越”的人氣王產品!巧克力慕斯耶!」食指大動的葛秀翎,馬上說:「我去準備咖啡。」
半個小時後,咖啡的香氣還繚繞在秘書室裏,但那八吋大的蛋糕,已被分解到剩下四分之一。
「想不到你瘦歸瘦,還挺能撐的……」龐德綸嘖嘖稱奇。
通常女生在男士面前吃東西,多少會矜持點,除了想保持形象,也怕破壞身材,而她卻毫不忌口地大啖這些高熱量的甜食。
「沒辦法!我對蛋糕就是缺乏抵抗力。」
咋了咋舌,葛秀翎貪嘴地又能刪了一片過來。
她自然俏皮的模樣,讓龐德綸想起遠在歐洲遊學的小麼妹,也是這麼的純真稚氣。
眸光不由得放柔,他順手就拿起餐巾紙,想幫她擦拭沾在唇邊的巧克力醬。偏巧,這狀似親昵的一幕,就落在甫進門的龐立綱眼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40:19
第六章
「咳!」
重重的咳聲,潛藏著莫名的火氣。
「總經理,您怎麼回來了?」
葛秀翎頗為意外,他下午不是去香港出差,後天才返台的嗎?
「會議臨時取消了。」龐立綱接著詢問弟弟:「你來公司做什麼?」
「我怕學妹無聊,所以來陪陪她。」
因為龐德綸延畢一個學期,等服完兵役,同學們不是出國深造,就是忙著為前途奮鬥,所以才晃來大哥的公司找人閒磕牙。
學妹?陪她?
明知大弟平常說話就沒個正經,但龐立綱今日聽來,卻覺得分外刺耳。這兩人不過才認識一天,就混得這麼「熟」了嗎?
見上司臉色不太好看,葛秀翎於是道:「學長還特地買了蛋糕,總經理要不要吃一點?」
「龐天」是一家非常體恤員工的公司,不僅待遇好、福利優,連下午茶的餐點也有經費補助。直到她轉任秘書室,方知是因為總經理本人喜歡甜食,才增設了後面的那項條款。
「我沒胃口。」拋出一句令人尷尬的答案,龐立綱接著冷瞥弟弟一眼,「你跟我進來!」
沒有察覺大哥微慍的口吻,他還不知死活地朝葛秀翎啦了個飛吻:「學妹,咱們待會兒再聊囉!」
一關上總經理室的門,龐立綱即拉下臉警告:「以後沒事的話,不要隨便跑來公司。」
「嘎?」從未聽兄長用這麼嚴厲的口氣說話,龐德綸不禁傻住。
「這裏是辦公的地點,不是你調情的場所,還有,葛秘書也不是你遊戲的對象。」
從小,阿綸的異性緣就好到爆。念幼稚園時,就有小女生為了搶著當他的新娘而打架;上高中後,家裏信箱收到,九成都是他的情書。
而他也似乎很享受這份「處處逢春」的桃花運,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即使在當兵期間,仍有不少女孩子去軍營探望他。
對於弟弟的交友情形,龐立綱向來不過問,可阿綸居然想對葛秘書出手,他豈能坐視不管?
調情?遊戲的對象?
這話未免講得太重了吧!以前他念書時,偶爾也會來公司串門子,怎麼大哥就不曾吭過一聲?
原本要辯解的龐德綸,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可能性。
欽?大哥這一怒,難道是為了……秘書室的那位「紅顏」?
「真不愧是大哥,一眼就看穿我的企圖。」啊哈!就算冒著兄弟閱牆的風險,他也要探出兄長的心意。
「你……」這傢伙果真心懷不軌!
「但我這回不是遊戲,我是認真的。」收起戲譫的表情,龐德綸肅然道:「在遇見秀翎學妹的刹那,我就知道,她是我的真命天女。」
「你根本就不適合她!」火大的龐立綱,並未發現自己放在句子裏的主詞與受詞,已經洩漏了孰重孰輕的語病。「葛秘書需要的,是一處可以倚靠的避風港,而不是你這種處處留情、連未來都沒有定向的毛頭小子。」
「聽大哥這麼說,似乎很瞭解她?」龐德綸反問。
「我……我只是依“常理”判斷。葛秘書父母雙亡,想必渴望家庭溫暖的她,多半也會找“穩定性”較高的對象。」
「這點你就甭替她操心了。」他嘻嘻一笑,「我保證會改頭換面,當一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好男人。」
「你的保證若能信,那狗屎都能吃了!」龐立綱忍不住冷嗤。
龐德綸挑著眉問:「大哥,我今天是哪裡得罪你了,不然你的口氣怎麼酸得像是灌了十斤的濃醋?」
「這……」是呀!他幹嘛一直吐槽弟弟?
阿綸過去的情史固然輝煌,也不至於花到始亂終棄。如今這傢伙承諾收起玩心,何以他當兄長的沒有慰言嘉勉,反而猛潑冷水?
見他一臉困惑,龐德綸真是被打敗了。
唉!枉費大哥長了顆絕頂聰明的腦袋,獨獨對女人少一根筋。別人傾慕的眼光,他感覺不出就算了,怎麼連自己的愛苗已經滋長,他還無所知覺?也罷!就由他這個弟弟來「開示」吧!
「莫非大哥也看上了葛秘書,所以故意阻撓我?」
這句質問形同射穿雲空的引信,暫態照亮龐立綱的五裏迷霧。
難怪!他最近的心律老是不整,情緒還會無端地起伏……
原以為是工作壓力使然,但仔細一想,這些現象全是跟某人在一起時才發生的,難道真如阿綸所言,他對葛秘書——
從那多變的神色,龐德綸便知大哥已看清盲點所在。
但,「了悟」是一回事,「行動」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不添點油火,這根冷了二十幾年的木頭,怎麼燒得起來?
「想不到,咱們會喜歡上同一個女人。」他故意拍拍兄長的肩,歎道:「雖然親情誠可貴,但愛情價更高,若為佳人故,手足皆可拋……大哥,請恕小弟無法退讓!」說完,他一溜煙地又跑去找「未來的大嫂」哈啦了。
「阿綸!」才剛明白自己墜入情網,馬上就面臨情敵的威脅,龐立綱掙扎了一會兒,也拍桌道:「好!你我就兄弟登山,各憑本事了!」
說到追求異性,龐立綱不是初上路的新手,只是經驗有點「慘痛」。
第一次的對象,是同樣以資優生跳級大學的學妹。起初他很欣賞這個女孩的IQ,哪知她EQ奇差無比,交往沒多久,兩人便不歡而散。
第二位是他留學時,邂逅的華裔富家女Jenny。她長得相當漂亮,個性也很開放,頭一次約會,即暗示他可以帶她上床。
女友這麼主動大方,龐立綱是無所謂,不過後來才發現Jenny同時劈腿三男,他馬止就跳脫這段複雜的關係。
回臺灣後,親友又陸續介紹一些名門千金。但她們若非太聰明自傲,就是胸大無腦,與其應付「女人」這種非理性的動物,他寧可享受工作所帶來的成就與挑戰。
直到遇見葛秀翎,他才有了「心動」的感覺。
她就像一塊璞玉,乍看沒什麼稀奇,但經過時間的琢磨,愈能發掘其瑰麗的內在……
「龐總,您覺得這套禮服如何?」
專為名流打點禮服的造型師Eva,得意地展現精心妝扮的「成品」。
就見葛秀翎穿著一襲粉藍色雪紡紗,簡單而俐落的剪裁,展現出她姣好的身段,綴著荷葉邊的細肩帶,不但能襯托細緻的雪膚,也讓小露香肩的她,顯得嫵媚性感。
「很美……」美到讓人都看呆了!
屏住呼吸,龐立綱萬萬想不到,這位每天以襯衫搭配兩片裙的助理秘書,換裝之後會是如此的嬌豔動人!
而那略施的脂粉,也讓她的明眸更晶亮有神,仿佛夜空的星子,璀璨得教人捨不得眨眼……
「我的妝會不會很濃?」葛秀翎怯怯地問。
她一開始就跟造型師強調,不改髮型,不化濃妝,就是擔心龐立綱會認出另一個「她」來。
「哪會?一般晚宴的造型,底妝都要打得很厚,是葛小姐天生麗質,才能夠只上一點淡妝,就有畫龍點睛之效……是不是呀,龐總?」
Eva轉頭詢問「金主」,卻見他仍愣愣地傻站著,她趕緊抓住這個「加碼」的好時機。
「這幾條鏈子全是本季最流行的款式,您不妨挑一個搭配她的禮服。」笑咪咪呈上首飾盒,「如果有合意的,價錢咱們稍後再談。」
「總經理,不用了!」葛秀翎連忙著。
早上龐立綱突然交代,要她陪同參加與「天仁」合作案簽定的慶功宴,下午就帶她來試穿禮服。能夠充當他的女伴,她已經受寵若驚,怎麼好意思再讓他花那麼多錢?
「這是一定要的。」挑起一條寶藍色碎鑽的項鏈,他走向鏡臺前的佳人。「今晚的宴會很正式,你我的穿著,都代表著公司的門面。」
「可是……」
「我幫你戴上。」沉穩的口吻不容拒絕。
示意她轉過身,龐立綱解開鏈子的細鉤,小心地圈繞她的頸部,但視線卻在此時瞄見右邊肩帶下方,有片淡粉色的胎記。
欽?這不是……
烏曈不由得半眯。那花兒似的輪廓,直徑約莫兩公分大,正中心還綴著一顆朱砂痣,看起來就像刻意刺上去的圖案。
正因為它太特殊,龐立綱才會陡然想起,他曾在某位裸女的身上,驚鴻一瞥這片美麗的胎記……
「怎麼了?」他的手好像在發抖呢!
「呃,這鉤鉤不太好弄。」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他偷偷觀著鏡中的倩影,試圖「模擬」出更多的共通點。
如果她額頭沒有那片劉海,如果她也裝上厚長的假睫毛,周圍再塗抹一層黑色眼圈,如果……
賓果!就是「她」了!
「好了,我看看。」將她扳回身子,龐立綱再端詳一遍。
難怪他老覺得葛秘書眼熟,原來她就是……噢,老天!他實在是個超級大白目!
雖然不明白,平常對珠寶沒啥興趣的上司,何以這麼認真的研究她頸上的項鏈,但葛秀翎還是盡職地提醒:「總經理,我們該趕去會場了吧?」
「……對。」回過神來,龐立綱馬上告訴Eva:「就決定這一第了,明天把帳單送到我公司。」
慶功宴就在香格里拉飯店的大廳舉行,除了「龐天」的一級主管、「天仁」的代表小組,許多政商界的名流,也受邀到會場共盛事。
首度出席這麼隆重的場合,葛秀翎難免感到緊張。陪著上司四處交際,她那皮笑肉不笑,臉皮還險些抽筋。
大概是看出她的不自在,半個小時後,龐天綱就放開她,讓她到美食區休息兼用餐。
端著滿盤的食物,她隨意找個角落坐下,正在大快剁頤,一道福泰的身影就挨了過來。
「葛秘書,你真是令人驚豔啊!」是施崇榮。
他因為班機延誤的關係,較晚進場,所以遠遠一看到龐立綱身邊的佳人,只當是哪家企業的千金。
直到私下向同仁詢問,他才曉得這位嬌俏女人,就是每個月回總公司做簡報時,都會遇見的助理秘書。
唉!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這葛秘書打扮起來,還真不輸給之前的蕭大美女,就不知他那「清心寡欲」的表弟,是否一樣的「視若無睹」?
「施經理過誇了!」葛秀翎頷首一笑,「今天的餐點很豐盛,你要不要先拿一些來墊墊胃?」
「不了,我最近奉老婆大人之命,要努力減肥……」瞥了眼她盤中小山高般的分量,「看不出葛秘書挺會吃的,我不禁想起一個人。」
「什麼人?」
「她叫“靈靈”,是南部一位知名的舞娘。」
「唔!」差點噎著的葛秀翎,趕緊喝下一大口水。
「她的鋼管舞跳得超棒,可惜她只來“人間天堂”表演過一次,就莫名的隱退了。」沒發現她異樣的表情,施崇榮一徑地道:「不過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驚人的食量。」
「……」心虛地用湯匙把菜再壓扁一點。
「廚子說,她一個人居然就幹掉兩客牛排、一份涼麵,還有龍蝦沙拉、培根披薩、焦糖布丁……如果她去參加日本的“大胃王”比賽,一定能拿下冠軍寶座的。」
「……」喂!本姑娘自從停舞後,就沒那麼會吃了,好嗎?
「不過一比較,你們倆在某些方面還滿像的,譬如身材。」眼拙的施崇榮終於發現,她和那位舞娘有著同樣纖細的骨架。
「哦?」不會吧!她今天又沒穿緊身裝,怎麼可能被看出來?
「還有,輪廓的相似度也很高。」只不過靈靈小姐的眼神較媚,說話的語氣也比較世故。
「呵……是嗎?」葛秀翎笑得好僵。
就在她如坐針氈時,背後突然竄出龐立綱的聲音:「什麼事情讓你們聊得這麼開心?」
「總經理你來得正好,我才在跟葛秘書說,她長得像靈靈!」
葛秀翎連忙岔開話題,「總經理,您喝酒了?」
「咦?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嗎?」施崇榮這才嗅到一股酒味。
「沒辦法!」拉了張椅子坐下,他鬆開領結,大大吐了口氣,「有些客戶盛情難卻,只好聯他們喝一點了。」
施崇榮不禁與葛秀翎互覦一眼。
瞧他臉紅得快溢出血似,恐怕不只喝一點吧!
「我去倒杯水給總經理。」她想起身,卻被龐立綱制止。
「不用了,我想回房間躺躺。」
身為「香格里拉」的股東,他在這裏也有間專屬的臥房,偶爾忙得太晚,來不及趕回桃園,就會到飯店過夜。
「施經理,後續的場面就麻煩你和徐經理頂著。我頭很暈,可能無法再下樓招呼客人了……」
見表弟捂著額頭,一副難受的模樣,施崇榮自是深信不疑。
「好好好,你快去休息。」不放心的他,還拜託葛秘書:「麻煩你幫我扶他上樓,記得空調別開太強,免得他著涼。」
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喝下第三杯香檳時,龐立綱心裏也有這樣的疑慮。
雖然百分之九十九確定葛秀翎就是那位舞娘,可萬一她不是呢?因此他才借酒裝醉,好讓對方卸下防備,這麼一來,既能套出她的真實身份,也順便探詢她對自己的心意。
為免弄假成真,他只碰酒精成分不高的香檳,事前還吞瞭解酒丸。但即使做了預防措施,這副超靈敏的身體依舊起了反應。
三分鐘就心跳急速,五分鐘已經面色潮紅,接著平衡感也不太穩固,以致他走回房間的步履,顯得有些蹣跚。
「總經理,你還好嗎?」
之前聽他提起酒醉的經驗,葛秀翎不禁擔心,這回他會發什麼瘋?所以將人安頓好後,她也不敢馬上離開。
「口好渴……」唇喃喃低喊。
「你等會兒,我去倒水。」
弄了杯溫開水送到他嘴邊,不料龐立綱灌得太急,反倒酒得一身濕。於是葛秀翎趕緊為他鬆領帶、脫襯衫。
「我好熱……」哪知他光著上身,就往門口走。
她急忙擋住去路,「總經理,你要上哪兒?」
「浴室……」說著還褪下長褲。
「不是往那邊啦!我帶你去。」儘管覺得不好意思,她仍然硬著頭皮將他拉回來。
不過龐立綱一進浴室,就抱住馬桶狂嘔。
「嗯——」好難受!「惡——」難受死了!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葛秀翎立刻送上清水讓他漱漱口,「總經理,你以後不要再喝酒了,好不好?」
望著他那發青的臉色,她心裏比誰都疼。
但龐立綱似乎有聽沒有懂,還衝著她笑:「奇怪!你怎麼有四個眼睛、兩張嘴巴?」
她無奈地歎口氣。「因為你醉了。」
「誰說我醉了?」他攬住纖腰,順勢湊近她的耳畔,吸嗅那股淡淡的髮香。「來來來,再幹一杯!」
「別鬧了。」吃力地將人扶回床上,她再擰來濕毛巾擦拭那張俊龐,想讓他清醒一點。
「唔,好舒服……」拍拍胸膛和肚皮,「這裏也要!」
葛秀翎依言擦拭一遍,來到他小腹時,卻見那條黑色內褲的中間微微隆起,她不禁窘紅了臉。
「你的臉紅紅的,看起來真漂亮……」撫著她發燙的桃腮,龐立綱輕喃道:「而且好像……好像她……」
「她?」誰呀?
「靈靈……」他霍地握住她的手:「你是靈靈小姐!」
「總經理,你認錯人了,我、我是葛秘書呀!」葛秀翎駭然想抽回,卻被抓得更緊。
「我不會認錯的,這對漂亮的眸子分明是靈靈的……」
借著幾分酒膽,他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
「這陣子你跑哪兒去了?你知道我找你很久了嗎?」天哪!這副身子又香又軟,讓人好想「拆吃入腹」哦!
「我……」本來要矢口否認,但好奇心卻驅使她趁此機會,探問龐立綱的動機,「你找我做什麼?」
他支起她的粉顎,「雖然我想不起來那晚發生的事,可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我四處打聽你的下落,就是要親口向你道歉,並且好好補償你……」
葛秀翎聞言,非但沒有感到安慰,心情反而一沉。
果然!她對這個男人而言,就只有「內疚」和「責任」……
「你沒有欠我什麼,也無須補償,因為我是……心甘情願的。」垂下的小臉,並未發現龐立綱乍亮的眸芒。
雖然他冒了很大的風險,雖然過量的酒精令人反胃,但終於能從這只蚌殼的嘴裏挖出秘密,也不枉他吐得七葷八素了。
「心甘情願?」身子一轉,他壓上嬌軀,「也就是說,你不介意我再占你一次便宜囉?」
「什麼……」意思?
大腦還沒消化他的問題,愕張的小嘴即被封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40:43
第七章
同樣是獰不及防,同樣是帶著濃濃的酒味,也同樣的,葛秀翎對他的突襲毫無抵拒之力。
當那條火舌碰觸到唇瓣時,她的頭就開始昏了;在它鑽入齒縫後,她的丁香還不自覺地起舞迎戰、與之熱烈糾纏……
「你的嘴兒真甜。」熱吻方歇,龐立綱勾起她唇邊的銀絲,輕歎:「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美好的滋味。」
「是嗎?」葛秀翎卻幽幽道:「只怕你酒醒後,就會跟以前一樣,忘光所有的事……」
「相信我!這次我絕對不會!」舉手發誓。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你是“仙姬舞樂”的鋼管女郎——靈靈。」微醺的感覺,讓龐立綱的笑容顯得傻兮兮,也讓人不易起疑。聽到他的答案,葛秀翎的心就涼了一半。
這男人一直叫著她的化名,可見他此時的認識,是完全把「葛秘書」的角色摒除在外的。
「很晚了,你該睡了。」
吸吸發酸的鼻子,她推開身上的重量。
「我不能睡,免得你又趁機跑掉,讓我找都找不到。」像個戀母的小娃兒,龐立綱死巴著她不放。
「你……」慎瞪著杏眸,葛秀翎不得不捺下性子哄道:「好好好,我不走,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行了吧?」
「這可是你答應的哦!」說著又霸住粉唇,汲取芳香的甜津。
四唇再次交鋒,戰況更勝於前。
沉醉在令人懷念的男性氣息中,葛秀翎只覺得天旋地轉,渾然不知禮服的拉煉被悄悄扯開來。當她警覺到胸口的抓力,一對狼爪已經握住她毫無遮掩的綿乳……
「我幹嘛脫我衣服?」赫然一驚。
「這裏摸起來又軟又嫩,真想嘗它一口……」揉弄著粉櫻般的乳蒂,龐立綱的黑曈也耀動著異常的火簇。
本想扳開他的手,可那粗礪指腹刷磨出的陣陣酥麻,卻讓她的頭往後一仰,喉嚨還在他張嘴含住乳尖時,滾出振奮的音律。
「啊……」
這舒服的感覺,葛秀翎不是沒有過,而且她非常清楚,再不掙脫的話,將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但,「情欲」並非得了一次就能終身免疫的天花,而是種可怕的蟲蠱,只要一聞到「禁果」的味道,它便會開始作怪。就像現在,她渾身又能熱又癢,仿佛有數以萬計的蟲子在齧咬似。
「你好看喔……」
他從未這麼迷戀過女人,獨獨葛秀翎能輕易勾起他的欲。小有潔癖的他,甚至想用舌尖去膜拜這副美麗的胴體……
心念一動,龐立綱立刻放開被吮得紅腫不堪的碩桃,改而撩下她的絲質底褲。就見那處神秘的聖地,綻放著一朵嬌羞的花苞。
它有著淡淡的粉紅色澤,外層還沾著透明的珠露,好似上了晶亮唇蜜的小嘴,誘得人想要一親芳澤。
「別看!」發現雪腿被分開,葛秀翎簡直羞極了。
「真漂亮……」沒想到龐立綱不但大刺刺的觀賞,還俯下唇,吻住那微微顫抖的貝肉,「唔,是甜的!」
「啊……」暫態,她的腦波受到嚴重干擾,什麼羞恥、什麼害臊,全都融為一佗漿糊。
而唯一倖存的,是私處的感官系統。
它細膩地搜集著每項訊息,並將連綿而來的快感輸向百骸,然後穿過溫熱的宮房,化為融融春水……
「好甜……」吮舔完嬌嫩的花貝,欲舌意猶未盡地侵入蜜窖,襲吞美味的甜漿。
感覺那條滑物在花穴裏翻天覆地,微粗的舌蕾還不時搔刮過核芽,葛秀翎不禁叫得更浪了。
「呃嗯……啊啊……」
陣陣的酥麻,迅速凝聚為一股能量,片刻,她就被那能量推上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歡樂境地。
「啊……」
下一秒,她急速收縮的幽徑,也噴泄出一波豐沛的愛水……
「好多的蜜汁呢!」邪肆一笑,龐立綱將濺到下顎的汁液抹進嘴裏,改用手指撫弄她脹紅的花蕊,「小東西,喜歡我這樣愛撫你嗎?」
記得兩任分手的女友,都嫌他個性太正經,床第間還缺乏情趣。
不料,他今天會表現得比痞子更痞子,自然而然就冒出一堆淫言穢語,難道是因為那三分的醉意,或者對象不同的緣故?
「我、我不知道……啊……」
雖然才嘗到高潮的滋味,但在他淫指的掏弄下,葛秀翎馬上又掉入另一層情欲的密網中。
天哪!她的身子好熱、好空虛、好希望……有股力量來填補!
看穿她表情的渴望,龐立綱更放肆地撚擰脆弱的小核,「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好意思說?」
「啊……」她快被逼瘋了啦……
「喜歡……我好喜歡……」這樣可以了吧?情不自禁地擺動欲臀,葛秀翎哀求道:「拜託!別再弄了,我好想要……」
「你想要什麼?」他故意裝傻,除了想逼她誠實面對自己的需求,將來也好拿她的話當威脅的「籌碼」。
「我想……跟你做、做愛……」她難受得快哭出來。
「寶貝,我馬上就如你所願。」龐立綱遂停止挑逗,並釋放已然挺起的欲物,將它推入稠滑的蜜窖。
巨大的鐵杵一撐開狹小的穴口,順帶就勾出葛秀翎滿足的呻吟。「好舒服……」
「老天,你咬得好緊!」沒想到這窄徑緊繃似弦,內壁卻如絲絨般滑嫩,龐立綱的血氣不禁為之沸騰。
蠢蠢欲動的傲龍,即刻拉開戰火的序幕。
它威猛地穿梭在花甬之間,每一次俯衝,都深達壺底盡處,就像日本二次大戰時的自殺式戰機,為了摧毀目標而不惜玉石俱焚。
而那股似要貫穿花宮的力量,也把葛秀翎撞得神魂俱醉。
「啊……好深哪……」她蜂首猛搖,小手還忘情地抓著龐立綱的背,留下一道道癲狂癡迷的見證。「噢,立綱……」
「怎麼了?」速度稍緩。
「請你好好的……愛我,也徹徹底底的……佔有我……」
明知他瘋狂的給予,又是一次酒後的亂性,葛秀翎仍忍不住向他索討更多的歡愉。
即使這旖旎的時光,將在黎明化為無跡可尋的泡影;即使這醉糊塗的男人,會再度遺忘一夜的激情,但起碼,她又添了一筆繽紛的記憶。
「寶貝,我會的!」輕吻著漲紅的嬌顏,龐立綱以更瘋狂的搗弄,來實踐他的諾言。
這毀天滅地的撞擊,果然帶來無比的震撼,如電光,如火石,在嫩滑的水穴裏激蕩出一波強過一波的戰慄。
承受他強悍的給予,葛秀翎數度攀上高峰、瞥見那喜悅的極光。然而體力的不繼,卻讓她亢揚的啼聲,漸轉為疲弱的喘吟。
「不……我不行了……」她好累,累到四肢都抬不起來。
「寶貝撐著點,我們就要攻頂了……」
額頭沁著涔涔細汗,龐立綱其實早就瀕臨潰堤,但因為這座花爐太銷魂,他才頑抗地不肯發洩。
隔沒多久,他還是受不了內壁痙攣的壓力,爆灑出情欲的種子……
「啊……」而同步達到高潮的葛秀翎,氣力也同時耗盡。
雖然意識已經模糊,但想到能再次和龐立綱結合,她倦合的眼角不禁溢出感動的珠淚,並喃道——
「綱……我愛你……」
黎明,終於來臨。
新的一天,也即將開始。
按例提早進入總經理室,葛秀翎拉開提花窗簾,凝眸望向日光照拂的遠山,思緒卻是一片紊亂。
昨晚她不知昏了多久,才在龐立綱的臂彎裏蘇醒。
偷偷覦著近在咫尺的清朗五官,想不到這俊美的男人,熟睡時又是另一番的風格。
完全舒展開的眉頭,不若平日的嚴肅與冷俊,而微揚的唇不僅柔化了刀似的輪廓,還有著嬰兒般的天真可愛,也讓人忍不住想偷偷親他一下。
可再怎麼愛戀不舍,她仍然依了灰姑娘的約會的模式,在午夜逃離王子的懷抱。
畢竟龐立綱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形下,才再度的與她翻天覆地,倘若他醒來發現床邊有人,她該如何自圓其說?
說他把她當成「靈靈」嗎?不!靈靈已經是個消失的角色,何況,她也不稀罕他的補償……
「早!葛秘書。」背後響起醇厚的嗓音。
「總經理早!」回過頭來,她若無其事地問:「昨晚睡得還好嗎?」
「很好,謝謝你。」而龐立綱淡淡的語氣,也跟平常沒兩樣。「你大概幾點走的?昨天會場可有什麼狀況?」
「呃,我扶您回房後,就離開飯店了……不過有施經理和徐經理在,酒會應該進行得很順利。」
「我想也是。」他攤開筆電,一副準備辦公的模樣。
「對了,這是工程部要給您審核的資料……」葛秀翎將檔案夾放到桌上,「那我先出去了。」
她轉身欲走,但手還沒碰到門,又被上司叫住。
「等一下,葛秘書。」龐立綱踱步過來,「我瞧你氣色不太好,走路也怪怪的,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只不過……骨頭有點酸。」
「骨頭酸哪!難道是因為昨晚的“床上運動”太劇烈了?」
「總、總經理?」他怎麼知道的?
訝然退了數步,葛秀翎一副見鬼似的模樣。
「瞧你嚇的。」偉岸身形又前進逼,「我記得你在我懷裏時,可沒這麼的怕我!」
「你你你不是……喝醉了?」還是說,他醉到現在還沒醒?
「我是喝了點酒。」龐立綱指指腦袋,「不過我這裏可清醒得很,至於我們之間做了什麼,我也記憶猶新——靈靈小姐。」
杏眸不禁大瞪,「你怎麼曉得我是……」
「拜你背上的胎記之賜,我才發現,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舞娘。」抬起大手,順勢將她圈在門板上,「現在你還想繼續裝蒜嗎?葛秘書。」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瞞你的!」葛秀翎解釋道:「我沒想到會進入“龐天”的子公司,更沒想到會被調來總部的秘書室……我發誓,我對總經理絕沒有任何企圖。」
「你沒企圖,但我有。」龐天綱暗暗將門落了鎖,「你認為,我會輕易放過一個把我耍得團團轉的女人嗎?」
「那、那你想怎樣?」控告她詐欺嗎?
「我要……」俊容緩緩靠近,「跟你交往!」
交往?葛秀翎馬上盧到一個可能性。
「如果你只是想對我負什麼狗屁責任,那就免了,我不需要。」她要的是兩情相悅,而不是施捨憐憫。
「原來你還在介意我昨天的話?」龐立綱不禁失笑,「傻瓜!我對你若只有“內疚”,又怎麼會跟你上第二次床?」
「這……」說的也是!
「我是真的喜歡你。」輕輕擰玩她圓潤的耳垂,他柔聲道:「當你是舞娘“靈靈”時,我就有了好感,而這,也或許是為什麼我會在酒醉後,忍不住侵犯你的緣故……」
「後來你成了福伯的助理,我又不自覺地被你的慧黠和善解人意所吸引。只是我比較遲鈍,直到阿綸放話說要追你,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經遠勝過“兄弟之情”。」
「學長要……追我?」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是呀!所以我才邀你出席酒會,就是要斷絕他的機會。沒想到……」
撫著粉頸的指尖,移到了她的胸口,「我苦思著要如何追到手的女孩,不但早就把身子給了我,也把心給了我。」
粉頰不禁燒燙,「太過分了!既然你已經識破我就是靈靈,居然還……還那樣的調戲我?」
「我承認自己是有點惡劣。」攬住她的纖腰,龐立綱戲譫道:「可你不也十分投入,甚至央求我徹底的佔有你?
「我……」一時語塞的她,只恨沒有地洞可鑽。
「那我們就此扯平,好不?」嘻笑的臉突然轉為嚴肅,「葛秀翎小姐,請問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或許我不太懂得討女人歡心,也或許,我會因為忙碌的工作而忽略你,但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
他正經八百的口氣活像在求婚,讓葛秀翎差點笑場,可聽到最後一句,她的眼眶竟不覺濕潤。
但感動歸感動,她還是要問:「你不介意我曾經是個鋼管女郎?」
一般的社會大眾,大多會歧視這種行業,遑論他還是富家出身,又貴為「龐天」的總經理。
「我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我只知道,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也將是你唯一的男人。」
話落,龐立綱即貼住那張誘人的唇瓣。
即使葛秀翎心中再有疑慮,也被他的熱情給化為烏有。
迎納如火般的擁吻,她迅速就迷失在溫柔的情網中,還任由他解開衣扣、撩高胸罩……
「所以你是答應囉?」鬆開微腫的紅唇,他達陣成功的淫爪,已經在染指那片美麗的春光。
「可惡,你又偷襲我!」美眸悻悻一睞。
「答不答應?」舔吮著成熟的蜜桃,他懶得為自己的小人行徑辯解,只求得到她的允諾。
「我……」酥人的麻意,害葛秀翎連個「不」字都吐不出來。
「還是你覺得我“誠意”不夠?」只手探入裙擺裏,龐立綱一下子就命中「要害」。
「啊……」即使隔著底褲磨撫,那陣陣到來的快意,就讓她險些軟腳,「你、你好壞哦!」
「之前就有朋友告訴我,男人要壞,女人才會愛,為免你被別人拐跑,我只有拚命使壞,壞到讓你捨不得離開我。」勾開褲縫,邪惡粗指直直進入花穴,「已經這麼濕了,小東西……你又想要了嗎?」
「不……」雖然想抗拒他的誘惑,但那根有著撒旦般法力的魔指,卻都她身不由己的下腰,配合它的節奏浪搖。
「是不要,還是不要停?」
龐立綱低聲說,其實正壓抑著情欲。
要不是顧及這小妮子昨晚飽受折騰、需要時間休息,要不是擔心辦公室容易受到干擾,他可真想扒光她的衣服,狠狠的「愛」她幾回。
「我……啊啊……」葛秀翎也不是故意耍倔,只是覺得幸福降臨得太快,以致有些情怯。
僵持之際,隔壁傳來「咦」一聲。
「奇怪,秀翎的手袋明明在這裏,怎麼人卻不見蹤影?」
「是秘書長!」她連忙低聲道:「快點放開我!」
「除非你適應我的請求,否則……」長指愈加深入,掏出更多水澤。
「唔……」差點叫出來的葛秀翎,只得舉旗投降,「住手!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就是了。」
哪知龐立綱又附帶一條:「還有,今天你得陪我共進晚餐。」
「好啦!」橫睨的杏眸,看似埋怨,卻難掩嬌媚。
待葛秀翎理好儀容,他才打開門。
「早,福伯。」
「總經理,您今天怎麼這麼早?」見他身後站著另一個人,盧順福更訝異了,「秀翎?」
「是我請葛秘書提早進公司來幫我建一份資料。」說著,龐立綱還煞有介事地交代她:「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是!總經理。」
快步越過兩人,葛秀翎趕緊直奔洗手間。一會兒,女廁的一角即傳出抱怨的低嗚。
「討厭……人家的褲子全濕了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41:04
第八章
她真的和總經理交往了?
事隔一個月,葛秀翎仍覺得這段戀情很不真實,好像在作夢。
除了逼她「就範」的那一次,龐立綱後來就甚少在上班時間調情,頂多午休時偷偷親她幾下。
不過,他對工作的要求依舊嚴格,並沒有隨著感情的增溫,就賜予她偷懶的特權。反倒是他每次加班時,她還得跟著挑燈夜戰。
沒辦法咩!誰教她愛上一個事業心重的男人?
有時候,龐立綱甚至「公私分明」到令她懷疑,兩人究竟是不是男女朋友?但也因為他們的互動與平常無異,以致在同一間辦公室的盧順福,都沒發現她和總經理早就暗渡陳倉。
話說回來,雖然她的男友是個工作狂,可下班之後,龐立綱又變成一位超man的好情人。
除了常帶她去品嘗美食,他偶爾還會耍浪漫,載她上山看夜景……
他很體貼,在得知她有嚴重的生理痛後,就四處求教中醫,或買一些能有助新陳代謝的健康食品……
當然了,他在床上的「功夫」更是一級棒,每次都「電」得她神魂顛倒、欲仙欲死。
而這,也是龐立綱最可怕的地方。
不管白天再忙再累,他晚上就是有充沛的精力做愛做的事,有時她已經累到昏過去,他還能「勤勉不懈」。
幸虧這男人只有週末才留宿她的小窩,否則他鐵定會徹夜「激戰」,讓她腿軟到下不了床……
「你放心,董事長夫婦人都很隨和,我相信他們也會喜歡你的。」慈祥的話語打斷她蕩漾的春思。
「……嗯!」斂斂神,葛秀翎連忙將注意力拉回來。
真糟糕,身為接待員的她居然發起花癡,還差點滴下口水呢!
埋頭整理著來賓的賀禮,盧順福一徑地道:「下個月底,我就退休了,往後的“相親宴”就由你負責了。」
「相親?今天不是慶祝董事長生日嗎?」
這場每年舉辦的私人宴席,原則上並不邀請任何員工或主管,免得大家為了送禮而破費。
但身為「龐天」的秘書長,和董事長又有二十幾年的交情,盧順福順理成章就成了經辦人。從宴客的名單、菜色的挑選到會場的佈置,他每一樣都要親自確定。
而即將承接他職務的葛秀翎,自然也得參與大部分的流程。
「哈哈,那只是個幌子。因為總經理太忙於工作,沒時間交女朋友,所以董事長便借著過生日的名義,邀請政商界的朋友及其子女聚餐,除了可以讓年輕人互相交流,也順便為總經理物色適合的對象。」
「我懂了……」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難怪龐立綱叫她不用出席,說什麼那種場合極度無聊,原本是怕她知道這裏將舉行「選秀大會」。
看看那些受邀的年輕女孩,若非富豪世家,便是名門之後,而且個個氣質優雅,美麗如花。
再反看平凡的自己,穿得比飯店服務生還寒磣,葛秀翎不禁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卑感。
相信稍有頭腦的人,應該都會選擇嫁妝好似「拖拉機」的千金小姐,何況腦袋比算盤還精的龐立綱,怎麼可能捨棄對事業有助益的「金山銀山」,而屈就於一池廉價的清水?
唯獨她這個傻瓜以為,他是真心與她交往。搞不好,人家只是一時的新鮮而已……
「董事長好!夫人好!」
聽聞壽星蒞臨,葛秀翎趕緊拭去眼角的濕氣。
一抬眸,就見一對雍容華貴的夫妻緩緩步來,而龐立綱則隨行在側。
「場面好像很熱鬧呢!」一到簽名桌,龐瑞祥就拍拍老部屬的肩,「盧秘書,辛苦你了。」
「哪裡!」謙虛的盧順福,連忙把功勞推給助理,「其實我只動了動嘴皮子,大部分是葛秘書在打點。」
「你怎麼來了?」龐立綱的語氣似乎不太高興。
他明白父親大肆辦壽宴的目的,也知道會遇上一些難纏的女人。可怕他身為人子,總不好在這重要的日子缺席,於是他只能板起臉孔,以示對此無聊安排的抗議。
但,葛秀翎卻把他的表情,解讀為「你根本不配參加」的意思。
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痛得她差點掉出眼淚,若非還有職責在身,她早就拂袖而去。
以為兒子是不甘心被拖來相親,故而將火氣發在無辜的助理身上,龐瑞祥連忙出面緩和氣氛。
「你叫秀翎是吧?我聽福伯說你工作能力很強,連極少誇獎人的立綱,都覺得你是他不可或缺的助手呢!」
「是嗎?」苦澀一笑,葛秀翎心灰意冷地想著:那他一定沒告訴你,我還是他見不得光的「床伴」。
「盧秘書,客人都來齊了嗎?」李靜芝插嘴問。
「差不多了,只剩葛老還沒到……」
正說著,一位身著唐裝、滿頭灰白的老者走了過來。
「抱歉!我們遲到了。」他朗笑地奉上賀禮,「龐董,生日快樂!」
「葛老,您人來就好了,幹嘛這麼多禮呢?」
嘴裏雖然這麼說著,但龐瑞祥還是恭敬地收下禮物,並轉手交給助理秘書去登記。
這個人好眼熟……葛秀翎心裏正想著,一看到貼在包裝紙上的名片,她不禁震驚得險些拿不穩那只禮盒。
葛毅?
幸虧沒人發現她的異狀——除了龐立綱。
剛才說話時,他就覺得女友的臉色有些蒼白,現在看她連捧個東西都會發抖,他不禁擔心,是否因為昨晚的週末狂歡夜,把她「操」得太累了?
不過,礙於閒雜人等在場,他也不便顯露關心,只能苦思著如何中途落跑、順便把女友帶走的對策。
至於其他的人,則只注意到葛毅身旁的俏麗女子。
「這位小姐是……」
「龐伯伯,我是蓉蓉。」何蓉蓉漾著甜美的笑靨,道:「祝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蓉蓉?」推了推老花眼鏡,龐瑞祥一臉訝然,「我記得你小學時曾來我家玩,那時你頭髮很短,活像個男生。」
「是呀!想不到女大十八變,我們差點就認不出來了呢!」李靜芝親切地問:「你在哪兒念書?有沒有要好的男朋友?」
「我……」
她尚未回答,葛毅就先搶了外孫子的話。「這丫頭只喜歡你們家立綱,哪有什麼心思交什麼男朋友?」
「外公,你別亂講啦!」跺了跺腳,何蓉蓉羞然閃到外祖父身後,卻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下龐立綱。
互看一眼,龐家夫婦馬上很有默契地當起牽線人。
「立綱,你還不快點帶客人進去?」
「是!葛老爺請!」
「蓉蓉啊!你就跟立綱坐一塊兒好了……」
等他們一行一就定位後,盧順福便說:「秀翎,咱們也進去吧!」
「秘書長,您先過去,我把這堆禮品收一收。」故做忙碌的葛秀翎,其實想找個機會開溜。
「好,麻煩你了。」
等盧順福一走,她強撐的笑臉立即垮下來。「真沒想到……我會在這裏遇見“他”!」
葛毅,從威權時代就連任數屆的立法委員,後來又被聘為總統府資政。雖然目前已經退休,但影響力仍不容小覦,每回遇到大選,即成為各黨派極力尋求支持的政壇樁腳。
而葛秀翎之所以這麼清楚此人的背景,除了姓氏相同,他們身上還留著同脈的血液。
沒錯!葛毅就是她的祖父,也是一度把她父母逼到絕境的殘酷老人。
雖然父親隻字未提,但小時候經常搬遷的記憶,和周阿姨無意間的透露,她猜想那股壓迫著他們家的無形勢力,絕對和祖父脫不了干係。說不定,連她母親當年的死,也是葛毅造成的……
「學妹?學妹?」五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
「嘎?」三魂七魄立即回竊,「學長,你來啦!」
「我來一會兒了,就見你獨自坐在這邊發呆。」將臉貼近,龐德綸故意問:「你剛剛在想什麼?不會是在想我吧?」
「才不是咧!」睨他一眼,葛秀翎催道:「董事長和客人都已經就席了,你趕快進去吧!」
「那你呢?」龐德綸可沒忽略她方才心事重重的表情。
「我、我有點累,想早點回去休息……可否麻煩你幫我轉告秘書長一聲,就說我有事情先走了。」
「不行!我下星期要去美國了,往後我們就很少有機會碰面,所以你今晚一定要好好的陪我聊聊。」
本來沒有升學意願的龐德綸,突然決定出國進修,而且很快申請到學校,這陣子就在忙著準備東西,或和一些老朋友聚餐。
不過他依然關心兄長的動向,只是幾次到公司「偵察」,都瞧不出大哥和葛秘書有什麼異樣,莫非他灑下的「嫉妒藥粉」還不夠?
「學長……」葛秀翎好為難。她不想見到葛毅,更不想看到龐立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走啦!走啦!」
但龐德綸根本不容她拒絕,就將她拉進了會場。
當葛秀翎一步入宴席,某雙銳眸就在「監視」著她的舉動。
可惡!那小妮子居然和阿綸手牽手進場,而且兩人還坐得好近,儼然像一對小情侶。
儘管龐立綱有股衝動,想把隔壁桌的弟弟拖出來打一頓,但唯恐毀了父親的壽宴,他只得暫時壓下滿肚的火氣。
「立綱,你也幫蓉蓉挾些菜嘛!」龐瑞祥頻頻暗示。
唉!他這大兒子什麼都好,偏偏愛情不開竅,明明旁邊坐了個嬌滴滴的美人,也不懂得把握機會獻殷勤。
何蓉蓉連忙道:「不用麻煩龐大哥了!」
能夠坐上主桌,跟龐家人這麼親近,她已經覺得自己很幸運了,何況旁邊就是她暗戀多年的龐立綱。
雖然他的表情有些嚴肅,但每暗瞥一眼那英俊的輪廓,她的芳心也跟著漏跳一拍。
其實,早在她不慎跌落龐家的蓮花池、而被龐立綱救起的那天,她就喜歡上這個大哥哥了。即使後來隨父母移居澳州,她仍想盡辦法從外公口中探詢他的訊息。
聽說他很優秀,考試從未拿過第二名;聽說他超厲害,一口氣就拿到雙碩士學位;聽說他接掌家族事業沒多久,即轉虧為盈,而且來年還名列經濟週刊的商界十大菁英……
諸多的聽說,加上那筆搭救之恩,讓何蓉蓉對他崇拜到不行。
所以這次陪爸媽回台探親,恰巧遇到龐家辦壽宴,她馬上就纏著外公,說要來此見見世面。
當然啦,這麼優秀的男人,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在覬覦。
有許多來向龐伯伯祝壽的小姐,就一直想和龐立綱攀談,還好他的口氣很淡漠,她的心才稍稍安下。
「蓉蓉,你可別客氣哦!」李靜芝笑咪咪道:「伯母一看就覺得跟你很投緣,要是立綱能娶到你,那我作夢都會笑了。」
通常繼母都比較疼自己的小孩,她卻不然,有什麼好吃好喝的,第一個就是留給丈夫前妻的兒子。
感受到她的關懷,龐立綱對繼母亦敬重有加。只是他不善於用言語表達,因此某些在「龐天」上班的遠親,就誤以為他與李靜芝不合,不傳出許多誇張的謠言。
「伯母……」何蓉蓉羞得臉兒紅答答。
太好了!能先擄獲長輩的好感,就表示她的機會比別人更大。
「令郎那麼優秀,只怕蓉蓉高攀不上。」葛毅故意試探。
他閱人無數,一看便知這氣宇非凡的年輕人頗有自己的定見,不可能一切都聽憑父母安排。
況且,放眼受邀的名媛,個個背景大有來頭,姿色也不差,蓉蓉若想脫穎而出,恐怕還得加把勁呢!
「葛老爺言重了,蓉蓉長得這般標緻,任誰看了都會喜歡……」李靜芝接著徵詢男主角的意見:「是不是呀?立綱。」
但顯然當事人心不在焉,隔了兩秒才回應。
「對不起,你們在跟我說話嗎?」
雙方長輩的頭頂,頓時飛過群寒鴉。
而何蓉蓉則是窘到不行。看樣子,龐大哥好像對她沒半點意思……
幸虧龐瑞祥懂得打圓場,趕緊找臺階給兒子下。「我說你呀!腦子裏不要只有工作工作,好嗎?」
李靜芝也附和:「我看你近來老是晚歸,週末又常出差,今天早上還從南部趕回來,媽真怕你的體力會吃不消呢!」
「對不起!讓爸媽操心了。」龐立綱隨口偏個理由:「因為公司連續接了幾件工程,所以……」
「年輕人拚歸拚,不是得要適度的休息。」一掃方才的尷尬,葛毅眼裏淨是激賞。
「葛老爺說的對,你偶爾也該讓自己輕鬆一下。」腦筋一轉,李靜芝順水推舟道:「不如你排個休假,順便帶蓉蓉出去走走?」
龐立綱原本要拒絕,但繼而想到,公司最近相中的一塊地皮,恰巧是葛家的祖產,假使他好好招待何蓉蓉的話,說不定還能透過她去說服葛毅,將那塊地賣給「龐天」呢!
「好,我會安排時間的。」
沒想到兒子答應得這麼乾脆,龐家夫婦不禁喜出望外,何蓉蓉的表情更是難掩喜悅。
但龐立綱接著又說:「失陪一下,我先到外面打個電話給客戶。」
葛秀翎才走出女廁,即被一片肉牆擋住。
「跟我走!」冷然揪住玉臂,龐立綱將她帶離人來人往的洗手間。
這家餐廳位於半山腰,白天可眺望淡水河的風光,晚上則可欣賞大臺北的萬家燈火。而且它庭園造景的面積相當大,除了鬱鬱林木、奇花異草,還鋪設了好幾條數百公尺的石階步道。
因為陪客戶來過幾次,所以龐立綱很清楚,哪個角落最僻靜、最不會受到干擾。
「立綱,你走慢點……」不過這裏的夜燈實在太昏暗,葛秀翎幾度被地上的小石磚絆到。
但領路的男人似乎忘了什麼叫「憐香惜玉」,直到把她拖到一塊比人還高的景觀石旁,才放開她的手。
「你幹嘛……」帶她來這裏?
她話還沒問完,龐立綱倒先炮轟了,「為什麼和阿綸手牽手?你有沒有把我這個正牌男友放在眼裏?」
「什麼手牽手?我本來要先行離開的,是他硬拉著我入席耶!」
聽女友答得理直氣壯、毫不心虛,他的口氣便緩了兩分。「那你們為何一直在竊竊私語?我不是告訴過你,要跟他保持距離嗎?」
「誰教我們周圍的人嗓門都那麼大,學長只好靠近點說話,而我總不能對他不理不睬吧?」
喔哦!原來是他誤會了!
「抱歉,我還以為……」
「以為我見異思遷,想另結新歡?」翻了翻白眼,葛秀翎氣結道:「龐立綱,你當我是那種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嗎?如果你這麼不信任我,又何必跟我交往?」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一時被嫉妒沖昏了頭。」
畢竟阿綸與她年紀相近,又懂得哄女孩子開心,相形之下,他這根木頭就遜色得太多了。
「嫉妒?在你瞞著我來參加“選妻大會”的同時,你憑什麼指責我和誰坐在一起?」
「你知道啦?」笨哪!他怎麼沒想到,福伯會一併把這項「任務」交接給她?「對不起,我是怕你生氣,才……」
「總經理其實不用顧慮我。」葛秀翎鼻頭一酸,「反正我只是你的秘書兼情婦,我有何資格干涉你的終身大事?」
「不許你貶低自己!」雙手扳著她的肩,龐立綱鄭重澄清:「我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心態與你交往,絕對沒有把你視為情婦!」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為什麼不公開我們的關係?」越說越委屈,淚珠也跟著婆娑落下,「我覺得自己好像是玩具,等你哪天不想玩了,隨手就可以扔進垃圾桶裏。」
「不是的!」急忙將她摟入懷中,他自責道:「都怪我沒把事情講清楚,才害你有這種荒謬的聯想……」
龐立綱並非不願意她曝光,只是他急於抱孫子的父母,勢必會要求兩人快結婚生子,由於捨不得讓剛畢業的女友,馬上就受到家庭和孩子的束縛,他才暫時隱瞞這段戀情。
沒想到,他極力地保護葛秀翎,她卻自個跑來亮相?萬一被爸媽發現他們在眉來眼去,說不定明天就讓兩人「進洞房」了。
「原來如此……」聽完男友的解釋,葛秀翎激動的情緒才稍稍平息。
「要是你仍然沒有安全感,我馬上帶你去見我爸媽,也順便讓別的女人徹底死心。」說著就要拉她走。
「不不不!其實你的顧慮很對,我們……就維持現狀好了。」一想到才哭過的眼睛還很腫,她哪敢端著醜臉去見未來的公婆?
「所以,你是原諒我囉?」見她點了點頭,龐立綱總算鬆了口氣。「呼,我剛剛差點被你嚇死了,想不到你發起火來,比朝天椒還嗆呢!」
「終於認清我的真面目了厚?」葛秀翎輕聲淡哼,「如果你後悔交到一個恰北北的女朋友,現在分手還來得及……」
食指倏地點住粉唇,「不許提那兩個字!」
「立綱……」好凶的口氣哦!
「我是很認真看待這段感情的。」他肅然道:「就算吵架,我也不希望任何一方把分手當賭氣的言語,除非!你變了心。」
「我才不會變心咧!」被他的認真感動,葛秀翎忍不住踏起腳尖,吻住那緊抿的薄唇。
難得女友會主動獻吻,龐立綱更欣然接納她的熱情。
歷經了方才的大吵,雙方更進一步瞭解彼此的想法,感情也倍增甜蜜。在光線幽暗、氣氛又佳的情形下,這和好的擁吻竟一發不可收拾。
當葛秀翎從纏綿的熱吻中回魂,不只唇瓣被吮得紅腫,衣扣也已經剝開,胸罩還被推得高高,彈露出兩團白嫩的椒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41:27
第九章
「討厭!你又弄亂人家的衣服了!」葛秀翎沒好氣地睨男友一眼。
「我就是喜歡看你衣衫不整的模樣。」搓捧著美麗的圓幅球體,龐立綱啞聲道:「坦白說,每次你送公文進來時,我就會有種衝動,想把你壓倒在辦公桌上做那檔事。」
「是嗎?」可他一點「色色」的表情都沒有啊!
「尤其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他將她的小手帶到胯下,「我的兄弟馬上就“肅然起敬”了。」
那繃硬如鐵的突起,令葛秀翎芙頰一燒。
「好香哦!」他嗅了嗅撲鼻的蘭馨之氣,「而且滑白如豆腐,真想把你一口吞下去……」說著口兒一張,含住早就硬起來的蕾果。
「嗯……」是呀!她也喜歡這種被「吞食」的感覺!
狂亂吮著美味的綿乳,不知滿足的龐立綱還撩高她的裙子,撫弄腿心那處神秘的痕。
「別碰那裏,會弄濕褲子的!」
雖然貪戀他的愛撫,但葛秀翎仍然有所顧忌。倘若濕漬透出裙來,豈不是糗大了?!
「那就脫下來吧!」邪眸一閃,他唰地拉下底褲。
她吞了下口水,「你不會是想……」
「就是你想的那樣!」立刻伸入花徑興風作浪。
「啊啊……」呼吸一下子亂了調,葛秀翎受驚地警告:「不行啦!萬一被人家發現……」
「現在是用餐時間,沒有人會走來這裏的。」手指持續挑逗敏感的蕊苞,磁嗓也在耳邊哄道:「況且,你不覺得在這裏隱密的地方親熱,別有一番偷情的刺激?」
「是很刺激,可是……」
沒給「可是」的機會,龐立綱突然矮一半截,直接就口吸不斷湧出的蜜液。
「啊……」私處的炎熱,瞬間就將葛秀翎的意志燒成灰,幸虧背後有片平的石壁撐著,才沒讓她如泥盤的身子癱軟下來。
「寶貝,你真的好甜……」跪舔著多汁的春穴,他的熱舌鎖得更深,胯下的男性就漲得越疼。
不久,龐立綱就受不住欲望的折磨,起身快速解開褲頭,將崩到快爆的粗大,捅進春潮泛的沼洞。
「哦……」小嘴發出第一聲滿足的喟歎,接著便放膽吟哦:「啊啊……好舒服……」
「來!用你的腿兒勾緊我……」
一手撐著腰肢,一手捧住嬌臀,他不費力氣就承接秀翎所有的重量。下腰還輕鬆自如地頂向濕灑灑的窪地,仿佛抱著的只是一隻寵物。
攀著男友的頸項,她一次次被高高的往上拋,然後在落下的瞬間,感受到被深深插入的快感。
「啊哈……好棒……」
起起落落間,兩具肉體交撞出啪啦啪啦的響聲,而不斷被濺出的淫水,也讓空氣彌漫著一股甜膩的檀味。
「寶貝,你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呵!」
看她星眸渙散、發絲淩亂,一對劇晃的乳波更有著妖媚之態,龐立綱不禁意蕩神馳,也加大了拋甩的幅度。
「啊……好深……」
一個不斷浪聲啼叫,一個則亢奮促喘,醉心在性愛中的他們,渾然不覺十尺遠的暗蔭下,有對妒眸正狠狠地瞪著兩人交歡的背影……
葛秀翎原以為,和祖父不可能有交集的機會,沒想到兩人居然很快在「龐天」見面,而且還是由她負責接待。
「葛老爺,請喝茶……」
費了好大的氣力,她才穩住微微發顫的手指,將熱茶端給貴賓。
「謝謝!」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葛毅怎麼看,都覺得她不像是個魅惑男人的狐狸精。
那天壽宴吃到一半,外孫女說想去花園散步,不料回來就吵著要離開,返家途中還一路獗著嘴兒。
經過探詢,他的外孫女才紅著眼眶道出,她撞見龐立綱被他的秘書「死纏」著不放,因此心裏很不痛快。
其實葛毅甫抵會場,即留意到這位接待員,不僅因為她的面貌清秀,眉宇間還有股熟悉的神韻。
後來又聽龐家夫婦聊及,鄰桌的小兒子不斷對葛秀翎大獻殷勤,也頗有樂觀其成的歡喜,當時他還以為,這兩人是一對兒。
如果確如蓉蓉所言,葛秘書表面上與龐德綸交好,背地又勾搭上他大哥,那麼她的手腕也未免太可怕了。
「總經理四點才進來,可能要麻煩您稍候了。」
早上龐立綱出門前,忽然接到一通電話,忙著做資料的葛秀翎,只耳聞他與對方約定碰面的時間,並不曉得訪客是誰。
「無妨,反正我也沒別的事。」
事實上,葛毅就是故意提前到訪,好探探這女人的底,順便代外孫女給對方個「下馬威」。
「聽龐董說,你是應屆的畢業生?」精爍目光再掃描一遍,「短短幾個月就被指定為盧秘書的接班人,葛小姐必然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您過獎了,我只是盡力把工作做好。」
是她太敏感了嗎?怎麼這些贊許的語彙,聽起來有幾分的貶抑?
「雖然葛小姐與我外孫女同齡,但蓉蓉就不如你能幹了。這孩子從小體弱多病,所以大家都儘量順著她,即使她愛耍性子、即使她一事無成,她仍是我們心中的寶貝……」
聽他提起愛孫時的慈祥表情,葛秀翎的胸口不禁一陣悶痛。
同樣是至親血緣,何以葛毅對兒子會像對付政壇的敵手般,連點喘息的空間都不給?難道,就因為她的父親娶了一位門不當、戶不對的歌女,所以不但榮寵盡失,還遭到趕盡殺絕?
不知她緊握的小手暗藏著宿怨,葛毅繼續道:「我本來很煩惱,怕這任性的丫頭將來找不到好婆家,想不到龐夫人一眼就喜歡上她,真說要幫她和立綱牽線呢!」
牽線?真的嗎?
「當然啦,能不能和龐董結為親家,還得看小倆口交往的情形。」他喝了口茶,順順喉嚨,「我只是有點擔心,會不會有其他的變數,所以才想私下向葛小姐探個口風。」
葛秀翎心裏打了個突,「口風?」
「你是立綱的貼身秘書,應該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以及他們已經交往到什麼程度?」
美眸一垂,「這是總經理的私事,我完全不清楚。」
「那……你就當我沒問好了。」撫著鄂下的白胡,葛毅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話說回來,立綱如果真有女朋友,又何必瞞著父母?除非,對方只是尋常人家出身,若是如此,那事情就好辦了。」
「依我對龐董家的瞭解,他絕不會同意兒子娶一個無益的媳婦,而孝順的立綱,也一定不敢怍有心臟病的父親,何況,他一直想買下我在信義區的土地,相信他應該明瞭,蓉蓉對他事業的重要性……」
越聽,葛秀翎的臉色就越難看。
儘管葛老爺並未指名道姓,但字字句句卻好像在針對她,別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這時,龐立綱恰好踏進門,「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一收到女友的通知,他立刻從客戶那裏趕回來,就怕葛老爺臨時變掛,取消了會議。
「沒關係,我和葛秘書聊得正起勁呢!」起身拍拍長袍,葛毅刻意道:「對了,你什麼時候要約蓉蓉出去玩?她想你可想得緊呢!」
「這……」龐立綱尷尬地覦了女友一眼,唯恐引起她的誤會。
「我先出去了。」識大體的葛秀翎自動告退。
合上會客室的門,她的笑容立即隱去。
看樣子,葛老爺對這門親事似乎相當積極。雖然他的那番話令人感到氣餒,但也因為他對外孫女的寵溺,反倒激起她的鬥志。
「下戰帖是嗎?好,我接了!」
這不光是為了捍衛自己的權益,同時也是想讓葛毅難堪。而且她一定要證明給勢利的祖父看,龐立綱絕不會為了事業,而犧牲他們的感情!
這一談就是兩個小時,基於禮貌,龐立綱還請葛老爺到一家日本餐廳吃飯。等趕到葛秀翎的住處,已經八點半多。
其實他本來答應女友,今天會提早下班陪她共進晚餐,哪知拖得這麼晚,不曉得那小妮子會不會很生氣?
取出鑰匙,龐立綱焦急地打開門,不料室內卻一片暗黑。
「難道她自個兒出門了?」
正喃喃自語,廚房那頭燃起了亮光。
歌聲之中,出現了一輛餐車,上頭擺著一個十寸大的草莓蛋糕,並且插了數根彩色的蠟燭。
「老天……」龐立綱才猛然想起,今兒個是什麼日子。
「生日快……樂」唱完最後一句,葛秀翎也已來到他面前,「親愛的,生日快樂!」
穿著飯店女僕工作服的她,頭上還系了個大大的蝴蝶結,看起來既可愛,又俏麗。
忍不住抱起女友轉圈圈,他覺得自己簡直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會暈啦!快放我下來……」好笑地制止他的行為,葛秀翎腳尖一落地,便將他拉到餐桌旁,「我還煮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呢!可惜都涼掉了,我再拿去熱一熱。」
「不必麻煩了!」他急忙按住那雙要端盤子的手。
「也對,你應該已經在外面吃過,所以沒胃口了……」她表情轉為失望,存心讓男友不安。
果然,內疚的龐立綱馬上道:「誰說我沒胃口的?我只是捨不得讓你太累,待會兒我就把菜都吃光光!」
「不然,我們先切蛋糕好了。」終究不忍害他撐死,葛秀翎直接跳到下一道步驟,把蛋糕端上茶几,「趕快許願吧!」
「好。」他當真閉起眼睛,無聲地掀動嘴皮。
「你許什麼願?」好奇寶寶附耳過來。
「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切下第一片蛋糕,龐立綱先遞給她,「抱歉!害你等這麼久,你一定餓壞了吧?」
「怎麼會?我邊煮邊偷吃,也差不多半飽了。」她扮了個鬼臉,「不過如果你超過九點才回來,就拿不到禮物了。」
「為什麼?」
「還是先拆禮物吧!」神秘地眨眨眼,葛秀翎將他推坐到沙發上,接著打開夜燈和音樂。
「天哪!」一聽到熟悉的爵士樂曲,失笑的龐立綱立刻明白,這小妮子是要跳豔舞給他欣賞。
就見她邊性感地擺動肢體,邊從餐車的碎冰盒裏拿出酒瓶,斟了一杯,再走回他身邊。
「寶貝,你明知道我酒量很差……」他連忙搖搖頭。
「放心,我不會讓你醉的。」葛秀翎說著灌了一口,並堵上男友的唇,將紅酒喂入他嘴裏。
「唔,好酒……」和著芳甜的津液吞下去,即使量不多,也足以讓人產生「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陶然了。
但,精彩的還在後面。
放下酒杯,她開始脫衣服。解下白色圍裙,然後是制服……
「天哪!」除了這個口頭禪,龐立綱再也沒有別的用詞,能描述這一連串的驚喜感受。
原來她裏頭穿了一件低胸短襯衣,透明的黑色薄紗非但遮不住雙峰,還有間「爆乳」的視覺效果。
至於下半身,則是同樣材質的丁字褲。那一眼即可望穿的神秘草原,和兩條連接著網襪的吊帶,讓她看起來更加嬈媚,也讓人好想……犯罪!
「今晚,我就是任你“使喚”的女奴。」一語雙關的葛秀翎,不挑逗地問:「主人,你“累"了嗎?」
「不累。」而且他胯下的那頭「蠻牛」,也已經準備好登場競鬥。「只是我覺得有點熱,你幫我把襯衫脫了吧!」
約莫十秒,纖纖素手就脫下他的上衣。
「主人,您想吃蛋糕嗎?」
「當然……」喉結上下一彈,其實他最想吃的,是她!
喂他吃了幾口,葛秀翎又假裝不慎,讓蛋糕掉在那片健美的肌肉上。
「對不起!我馬上幫您處理乾淨……」伸出粉舌,她慢慢將沾在他胸口的奶油舔淨,還刻意含住乳尖,輕輕齧咬。
「噢!小東西,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嗎?」
口乾舌燥的龐立綱,不禁渴望她進一步的「取悅」,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要求,畢竟這樣實在太委屈女友了。
「我知道,而且我正打算付諸行動。」
嫣然一笑,葛秀翎將他的褲頭解開,然後掏出腫大的男性,將它含進嘴裏吸吮……
「老天!」
呼吸為之一促,龐立綱感覺所有的血液全往胯下集中,而那種被火熱包圍的快感,簡直快把他融化了。
若非嘴巴裏塞了東西,葛秀翎也想發出同樣的驚呼——
老天,想不到他的寶貝這麼「大」!
由於前戲都是男友主導,顧著享受的她,也沒機會瞧個分明。這回她不但親手摸透透,還細細品嘗了它的味道,感覺真的很鮮。
雖然粗紅的莖體浮暴著青筋,乍看有些駭人,但那熾熱的溫度,不禁讓她想起兩人交歡時的銷魂滋味……
眼看著自己的分身在美麗的粉瓣尖吞吞吐吐,超強的吸力還不斷壓迫著棒身,龐立綱的感受豈是一個「爽」字能形容?
可就在他快登上極樂世界前,那副唇腔卻鬆了口。
「好了,慶生會到此結束。」
「什麼?」他訝然問:「你不是說要當我的女奴嗎?現在“服務”還沒完成,你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我一開始就講明瞭,拆禮物的時間只到九點,誰教你這麼晚才回來?」伸了伸懶腰,葛秀翎丟下一句更氣人的話:「我要去睡美容覺了,蛋糕就留給你收了。」
喔!搞了半天,原來她是故意整人?
「可惡……」大手憤然一撈,將打算逃離的罪魁禍首逮回沙發,「是你先勾引我的兄弟,就得想辦法擺平它。」
葛秀翎睞眼道:「這還不簡單?外頭多的是樂意為閣下“滅火”的名門淑媛,尤其芳名中帶了個“蓉”字的。」
龐立綱一聽,便知這小妮子心裏有疙瘩。
「你別把葛老爺的玩笑當真,我和他外孫女只是普通朋友。」
「可人家很中意你耶!」她涼涼的提醒:「而且何蓉蓉家世顯赫,人又漂亮,放棄這麼好的對象,你不覺得很可惜?」
「即使她長再美,也不如你。」支起百看不厭的嬌顏,他深情款款地道:「不論是調皮的、性感的、潑辣的、甚至是脆弱的,你豐富而多變的風貌,每一種都令我著迷,也無一不讓我想好好的……憐惜!」
心頭頓時一熱,葛秀翎趕緊別開臉,回避那雙灼燙的火眸。
「你甜言蜜語的話術,好像提升不少嘛!」
「哦?那你可知道,我的另一項“技巧”也大有精進?」說著,他拿起領帶,捆住那雙玉腕。
「你幹嘛綁我?」她雖企圖掙開,可惜徒勞無功。
「防止狡猾的小狐狸跑掉啊!」接著脫下褲子。
見到那賁起的肉刃,似乎又比剛剛粗了幾分,葛秀翎不禁心鹿坪坪狂跳,而已然動情的春穴,也愈發濕潤。
但她仍嘴硬地道:「以大欺小、以強淩弱,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使勁扯兩下,龐立綱就撕裂了她的襯衣和底褲。
「你做什麼?」那副陰邪的表情:看起來好恐怖哦!
他笑而未答,轉身刮來蛋糕上的奶油,然後胡亂地抹到她的身上。
「不要啦!哈哈……好癢……」葛秀翎又叫又笑地扭動身軀,但幾秒後,她的抗拒就化為淫媚的呻吟,「啊……」
因為龐立綱正因循她方才的手法,一一將奶油吃進嘴裏。唇舌又吸又舔,敏感的乳房也變得沉甸甸。
她感覺體內好像有一小撮星火,隨著他舌頭的移動,燎原為不可收拾的火海,尤其腹下的那座花爐,簡直熱到快爆了。
突然,他發現到:「哇,我還沒摸到下麵,你就濕答答了?」
葛秀翎獰地漲紅了臉。的確,從她胯下涓涓滴流的春水,已在沙發上印出一片羞人的暈澤。
「看你這麼“垂涎”,我就讓你“吃”點蛋糕吧!」他又刮來些許奶油,但不是送到她嘴邊,而是抹進扳開的腿心。
「你……」未料男友會來此一招,她不禁愣住。
「嘖嘖,好一個貪婪的淫娃,居然把我吸得這麼緊!」
可不是嘛!她那張張合合的花唇,仿佛非洲的饑民,不但狠狠吞噬著他的手指,連奶油都融成油花了。
「我才不是……」淫娃!否認的詞句,隨即被那根從花阜抽出的指頭給堵回去。
「甜嗎?」邊攪弄著唇腔內的丁香,龐立綱邊以分身觸抵她的蕊芽,「我還有更多的甜頭,就看你想不想嘗了。」
「嗯……」本來想搖頭的小腦袋,終於受不了上下夾擊的折磨,而識時務地猛點頭。
「乖,我馬上來喂你了。」將玉臀翻轉過去,他霍然往股溝壓擠。
「啊!」那強猛有力的撞擊,幾乎震飛她的魂。
「這種新口味如何?」碩棒淺淺撒出,再重重頂入。
「呃……」受不住刺激的心臟,差點躍出喉頭,「很、很棒!」
龐立綱又能低聲在她耳畔道:「我也喜歡這樣的姿勢,尤其看你穿得如此性感,我就好想……像強暴犯般地蹂躪你!」
現在他終於理解,為何A片的女主角偏愛穿吊帶襪,在視覺效果上,確實刺激十足。
「那就快點……」意亂情迷的葛秀翎,只求澆滅體內的熊熊欲火,哪管他的方式溫不溫柔?
「用力撞我……拜託……」她急切款擺的騷臀,瞬間就擊潰龐立綱的理性。
「你這小蕩婦!」顧不得這副嬌弱的身子能否承受,他立即將壓抑的欲望,轉化為攻擊的動能。
「啊啊……立綱……」
一記記猛力的深搗,引起一聲聲滿足的共鳴。她狂亂地喊著他的名,其實神智早被強大的快意給撞飛出九霄雲外。
殊不知女人叫得愈浪,男人的獸性就愈強。
「寶貝,你這副身材真是一級棒了……」
龐立綱不僅粗暴地摧殘水嫩的花穴,還使勁揉擰腫脹的凝乳,連她的頸肩、滑背,都留有他亢奮的咬痕。
這麼激烈的性愛,帶來一波勝過一波的高潮,相對的,也迅速融蝕了葛秀翎的體力。
「太刺激了……啊啊……我不行了……」
儘管她求饒,但巴在身後的男人仍如狼似虎,不斷用粗大的莖具「弄」她的花心,直到那致命的情欲毒液,將她的意識完全麻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41:47
第十章
「葛小姐,你懷孕了!」
乍聽到醫生的宣佈,葛秀翎真的是當場傻眼。
難怪她最近一空腹就想吐,頭還莫名的暈,原以為是胃病加貧血,直到來醫院檢查,才曉得是中了「大獎」。
但醫生也同時告知,她左側的卵巢長了顆水瘤,可能會隨著胎兒的發育而壓迫到神經,甚至造成孕期或產程的危險性。
最保險的方式,就是把腫瘤拿掉。可這麼一來,她不但會失去孩子,往後受孕的機率也將大大降低。
突然懷了孕,接著又面臨取捨的難題,偏巧男友到歐洲出差,葛秀翎也不知怎麼辦。
六神無主地回到住處,才走出電梯,門口已有兩位久候的人——李靜芝與何蓉蓉。
「龐夫人?」她來這裏做什麼?
「葛秘書,我們可以進你屋裏談談嗎?」
「可以……快請進。」
葛秀翎連忙開門讓客人入內,並快速泡來一壹玫瑰花茶。
「這花茶很香呢!」喝了口茶,李靜芝就進入正題:「呃,葛秘書,我知道你跟立綱之間,有很親密的關係。」
「……」她羞然默認,以為是男友向父母公開兩人的戀情。
「但是,能不能請你……離開他?」
「為什麼?」訝眸一抬。
一旁的何蓉蓉介面道:「因為立綱大哥決定要娶我為妻了,所以伯母才希望你自動退出,免得自找難堪。」
「胡說!他怎麼可能……」移情別戀?
「事實擺在眼前。」她拿出一迭相片,擱在桌上,「這是我們一起出遊的證據。立綱大哥不但帶我玩遍臺北,還陪我去南部度假呢!」
葛秀翎快速地翻閱那迭相片,雖然大多為何蓉蓉的個人照,不過光是兩人在故宮大門前,以及在「人間天堂」Lobby的合影,就讓她的「證詞」十分有說服力。
「他居然……騙我?」
從相片上的日期,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龐立綱口中那位難纏的「日本客戶」,以及指名要遊歷南臺灣的「大陸富商」,竟是同一個人……
聽她輕顫的低喃,何蓉蓉便知情敵已經中計。
「立綱大哥就是在墾丁向我求婚的,而且他也坦誠,他在愛上我之前,已經和你交往一段時日。」
事實上,是她主動向龐立綱表白,卻遭到無情的拒絕,因而興起破壞人家好事的歹念。
透過征信社的密集跟監,她意外得知與周惠美保持聯繫的葛秘書,原來曾是「仙姬舞樂」的首席舞娘,而其知名的鋼管秀「天鵝湖」,還紅到被網友PO在網路上欣賞。
「愛?」這敏感的字眼,再一次打擊葛秀翎的信心。
相戀至今,不管他們多濃情蜜意,龐立綱也從未用過這個動詞,而他卻輕易對另一個女人說「愛」,那她到底算什麼?
何蓉蓉還貓哭耗子假慈悲地道:「我能想像,你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糟。可情場如戰場,唯有條件優異的人能稱王。更何況,龐家也不可能接納一位“鋼管女郎”當媳婦。」
她居然也曉得這件事?
葛秀翎臉色一沉,「是立綱告訴你的嗎?」
「當、當然……我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心虛的何蓉蓉,進一步虛張聲勢:「還有哦!這次立綱大哥到歐洲,就是專程去巴黎訂制我的新娘婚紗,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伯母。」
被點到名的李靜芝,這才慢半拍地點頭附和:「是呀!他們下個月底就要結婚了。」
「結婚……」按著平坦的小腹,葛秀翎只覺得心好痛。
回想這段期間,龐立綱對她的熱情有增無減,連出差的前一晚,也與她纏綿到深夜,想不到男友早就劈了腿,甚至打算迎娶新歡。
可既然他做出了選擇,為何還瞞著舊愛?莫非「食而無味、棄之可惜」是天下男人的通病?
「葛秘書,你還好吧?」李靜芝不安地問。
坦白講,她對葛秀翎的印象還不錯,孰料這個外表清純的女孩,會有那麼複雜的背景。
所以當何蓉蓉以征信社的資料為憑,並透露葛秘書如何使盡媚術,愚弄龐家兩兄弟的感情,她真的很擔心,因此才答應參與驅趕狐狸精的計畫,還飾演「壞人」一角。
然而,看著葛秀翎臉色蒼白如紙,一副快承受不住的可憐模樣,李靜芝反倒開始質疑,這出戲碼會不會演得太過火了?
說不定,這女孩並沒有那麼壞……也或許,她不該擅作主張,而是一切等兒子返國再行商量……
就在她猶豫時,葛秀翎已做出明快的決定。
「龐夫人,您請放心,我不會纏著立綱不放的。明天我就立刻辭職,徹底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修剪著花器上的枝葉,何蓉蓉邊哼著歌,愉悅全寫天臉上。
想不到葛秀翎會言而有信,不但隔天就請辭秘書的工作,還迅速搬離租賃的套房。
呵呵,少了那只狐狸精作梗,立綱大哥就專屬於她了!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開心?」擱下看到一半的報紙,葛毅忍不住問:「是不是因為立綱從歐洲回來了?」
前一陣子,蓉丫頭和龐家小子去南臺灣出遊後,就顯得悶悶不樂。本來他還很擔心,兩人是否交往得不順遂,但此刻見她眉開眼笑,想必這段戀情應該是有所「突破」吧!
「討厭!您老愛取笑人家……」抿著嘴兒,何蓉蓉儼然一副「戀愛中女人」的嬌羞神情。
「快告訴外公,你們進展得如何了?」他心急地追問:「還有,立綱他向你求婚了沒?」
「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才說著,男主角就登場了!
「何蓉蓉!」但見他旋風似的闖入大廳,龐家夫婦則緊跟在後。
「真是稀客呀!」葛毅笑呵呵起身相迎,「我正念著你們何時來提親,想不到各位這麼快就登門了。」
「葛老爺,我很感謝您的抬愛,可惜晚輩實在不敢高攀貴府的千金。」龐立綱說著把那可惡的大小姐揪過來。「何蓉蓉,你實在太過分了!」
「好痛……」扣在腕上的狠勁,讓她痛得哇哇大叫。
從未見他舉止如此粗暴,葛毅先是一愣,接著大喝:「姓龐的,你這是在做什麼?」
「立綱別衝動!」龐瑞祥連忙上前扒開兒子的手。
李靜芝也勸道:「對對對!大家有話慢慢說,可別傷了人,否則你縱有一百個理由,也變成理虧了。」
「外公!」摸著被抓疼的手,何蓉蓉無限委屈地閃到長輩後方。
「龐董,這是怎麼回事?」從三位不速之客的表情,葛毅想必龐家發生了非同小可的「大事」。
「這……」龐瑞祥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
龐立綱餘怒未消地指道:「葛老爺不妨問問你的寶貝外孫女,她到底幹了什麼缺德事!」
昨晚他抵達機場時,已經半夜兩點,所以就直接回桃園老家。
不料今早一進公司,卻不見令他牽腸掛肚的小女人,僅剩一份尚未簽核的辭職申請單躺在桌上。而連聲哀歎無法順利退休的盧順福,也不曉得這丫頭為何堅持求去。
他立即到女友的住處找人,但依然撲了個空。
據大廈管理員說,葛小姐離開得很匆忙,不過在搬家的前一天,曾有兩位訪客來找。經調閱訪客登記表,李靜芝的名字竟出現其中,於是他又回家詢問繼母,言辭葛秀翎失蹤的原由。
差點抓狂的龐立綱,便氣衝衝趕來葛家興師問罪,同時也是想從何蓉蓉口中探問女友的下落。
「什、什麼缺德事?我把葛秘書那些見不得人的“底細”全挖了出來,你應該感激我的,怎麼還對我大呼小叫?」
仗著有外公撐腰,何蓉蓉就算理不直,氣也壯了起來。
「謝謝!」將一包信封袋丟還給她,龐立綱冷聲諷道:「關於秀翎的過去,我比誰都清楚,根本不勞你這“雞婆”費心。」
「蓉蓉,伯母知道你很喜歡立綱,可你也不應該挑撥離間,還騙我跟你合演一出假戲,把葛秘書逼走呀!」李靜芝口氣溫和,卻難掩責備。
在聽完立綱述說與女友相識的過程後,她不禁對葛秀翎為了得病的父親而到歌舞團打工的孝行感到佩服。
恰好阿倫從美國打電話回家,她就順便求證,葛秘書是否勾引過他?不料答案竟是「子虛烏有」,兒子還破口大駡,反問是誰嚼舌根。
真相終於大白,李靜芝不禁又悔又愧。
都怪她耳根軟,才會誤信謠言,萬一葛秘書想不開、跑去自殺,那她怎麼對得起立綱?
「因為我……我不服氣嘛!」拿出征信社的資料,何蓉蓉指著相片道:「這葛秀翎跳的是衣服一件件脫、讓男人口水直流的鋼管舞耶!那麼下賤,憑什麼能得到立綱大哥的青睞,而我卻不能?」
「你——」龐立綱氣提又想衝過來。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汙滅他心中純潔的女神,絕不!
橫手擋住兒子,龐瑞祥面對她道:「何小姐,人的職業是不分貴賤的,而我們龐家挑選媳婦的標準,也唯有“品德”二字,你明白嗎?」
正因經歷過一次痛苦的婚姻,他更能體會「娶妻娶賢」的真諦,所以他從不對子女未來的配偶預設條件,只要對方有顆善良體貼的心,那就夠了。
「蓉蓉,還不快點向龐伯父、父母,以及立綱道歉?」
由雙方的對話,葛毅已拼湊出劇情的輪廓,而龐瑞祥那句「何小姐」的生疏稱呼,也很明顯地將他的外孫女判了「出局」。
「什麼?」居然連最疼她的外公都不挺她了?
「道歉就不必了,我只想向何小姐請都秀翎的下落。」龐立綱道。
「真是笑話!腳長在她身上,我怎麼曉得她跑哪兒去了?」面子掛不住的何蓉蓉,還惱羞成怒地挖苦:「說不定她又釣上新的凱子,這會兒正在某家汽車旅館偷……」
「情」字未出,一記巴掌就甩了過來。
「放肆!」鐵青著臉色,葛毅氣到聯手拄的木杖都在抖動,「你闖了那麼大的禍,還不知悔改?」
「葛老爺,您說說就行了,何必動手打她呢?」龐瑞祥連忙緩頰,就怕老人家激動到腦中風。
他重歎一聲,「都怪我們寵壞了這孩子,才養成她的驕縱和任性。」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何蓉蓉抽抽噎噎地道:「大不了……你們再花點錢,請征信社去找她不就得了?」
「你還敢說?你是存心想氣死我……」
突然發現什麼似地,葛毅從外孫女手中搶下一張資料,就見上頭印著被查人的戶籍及父母姓名。
「她居然是……天哪!瞧瞧我造了什麼孽……」心口狠狠一揪。
「葛老爺,您怎麼了?」見他捂著胸口、表情十分的痛苦,龐立綱立即上前攙扶。
「會不會是心臟病發?」何蓉蓉一驚,這才懊悔地握著外公的手,「外公,我錯了!我不該把您氣成這樣,我真該死!」
「安靜!」斥喝一聲,龐立綱接著對父母道:「爸,麻煩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媽,葛老爺一定有什麼急救的藥,你快陪何小姐去把它找出來。」
眾人分頭進行間,葛毅卻不斷拉他的袖子,「立、立……」
「您想說什麼?」附耳靠近那顫抖的嘴唇。
「一定要……找到秀、秀翎……因為她是我的……孫女……」
話落,老人家即陷入了昏迷。
龐立綱費了半天的唇舌,總算說服周惠美透露口風,並且在南部的小鎮找到了失蹤近半個月的葛秀翎。
起初,葛秀翎執拗得連大門都不讓他進,幸虧同行的龐家夫婦以十足的誠意,加上何蓉蓉一段懺悔的自白,才冰釋這場誤會。
得知女友有了身孕,以及醫生所警告的危險性,龐立綱馬上主張拿掉胎兒,但她卻堅持保留愛的結晶。
最後,他們達成三項協定。
一是葛秀翎得住在龐家,好方便大家照顧。二來她可以上班到懷孕中期,免得白天太無聊,同時也能訓練新人接手。三是兩人先到法院辦公證,等產後再舉行正式的婚禮。
腹中才懷了一個新生命,接著又被帶入一個全新的環境,葛秀翎內心難免感到惶惶不安。
可一踏入龐家位於桃園的老宅,她就喜歡上這棟日式的平房建築。它占地約莫三百坪,有百年老樹、有庭園造景,環境極為清幽。
意外的是,除了定期來打掃的園丁和清潔婦,龐家夫婦並未聘雇二十四小時的僕傭,連三餐都自己動手,完全不同於那些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華豪門。
公婆的平民作風,讓葛秀翎很快就融入這個生活圈,並獲得他們的喜愛。有丈夫的溫柔體貼,以及長輩的呵護備至,她日日都在幸福的碎吻中醒來,也夜夜在甜蜜的氛圍中睡去。
唯一困擾的是,她避不開葛毅。
他不是常去公司找龐立綱談土地開發的計畫,就是來桃園和親家翁聊天,說穿了,這老頭子無非是想借機探望孫女。
儘管祖父的關心溢於言表,即使丈夫也勸她早點認祖歸宗,可一想到亡故的雙親曾遭受的打壓,她哪裡喊得出那聲「爺爺」?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預產期。
從落紅的那一刻起,龐立綱便全程守在妻子身邊。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頭胎產程可能會比較久,但陣陣強烈的宮縮,仍讓葛秀翎痛得幾度暈過去。
好不容易嬰兒呱呱墜地,母體卻發生血崩的狀況,產房的醫護人員立即陷入一片混亂。
「密斯林,趕快把剪子拿給我……不行,她失血的速度太快了,再去血庫調度更多的血漿……」
「怎麼辦?產婦的呼吸愈來愈微弱,心跳也急速往下降了……啊!她瞳孔放大了……」
嗡嗡的嘈雜聲,吵得葛秀翎不得安寧。
睜開眼皮,她看見龐立綱抓著一位白袍男子,激動地哭道:「醫生,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拜託……」
「傻瓜!我人好好的,你幹嘛傷心呢?」她笑拍丈夫的肩,可他似乎沒有察覺,還繼續跟醫生「盧」。
於是,葛秀翎便尾隨一位護理人員出了產房,想把公婆找來勸一勸他們的兒子。然而四下並無龐家夫婦的身影,只有一道奇異的亮光。
循著光源,她來到走廊盡處、一間很像佛堂的地方。只見觀世音菩薩被高高供著,而祖父則跪在桌前涕淚縱橫。
「他怎麼也在哭呢?」她好奇地湊近。
葛毅虔誠地向神明拜道:「菩薩,我求您救救我的孫女秀翎吧!她乖巧、善良、又孝順公婆,怎麼會那麼的薄命?真要說該死的話,是我這惡貫滿盈的罪人哪!」
「年輕時,我用盡各種手段打擊敵手,不知有多少人因我黯然下臺或入獄;中年時,我的固執不但逼走了哲文,還害他的妻子發生意外,不治身亡,而造成一個破碎的家庭……」
「真的是你?」多年的疑團終於獲得證實,葛秀翎不禁氣得揪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但他毫無反應,只是一徑地懺悔。
「我發誓,我絕非有意逼死媳婦的,我只是想偷偷地跟她回家,看看我那失聯的兒子過得好不好?」
「哪知秋芳發現後急於逃跑,就出了車禍。雖然我很想請求哲文的原諒,可他反而帶著孩子躲得更遠,所以這些年來,我每天都活在自責和懊悔之中,也飽受孤單與寂寞的折磨……」
「這就叫做報應!」葛秀翎在一旁譴責。
「不料我企盼著能死前再見一面的兒子,卻在去年病故,現在連他的女兒也命在旦夕……菩薩!如果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那麼我懇求大慈大悲的您,就直接索了我這條賤命,放過無辜的秀翎吧!我求求您!」
看著老人家拚命地叩首,把額頭都給磕紅了,葛秀翎於心不忍之餘,反而有股想抱住祖父痛哭的衝動。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睛竟然流不出一滴淚,身子也愈來愈輕,好像快變成……透明了?
更詭異的是,菩薩這時說話了。
「小翎,你該走了。」而且聲調竟與葛哲文一模一樣。
「爸爸?」她是見鬼了,或者遇到了神跡?
「既然爺爺已有悔意,你就別再記恨了。回去之後,要好好的孝順他老人家,知道嗎?」
「可是我……」她還想跟父親說說話,卻見那菩薩抬起蓮花指,一道無形的力量即向她猛然推來。「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7 00:42:04
尾聲
「哇……哇……」
一聽到育嬰室傳達出來的宏亮聲音,葛秀翎立即趕到對面的房間。
「別哭、別哭!媽咪來了……」可她手還沒抱到女兒,另一道身影就急忙將嬰兒搶了去。
李靜芝笑著說:「小芸芸我哄就好,你先去睡吧!」
「可現在才九點多耶!」這時候上床,會不會太早了?
「今天又是婚禮,又請雙滿月酒的,一定把你累壞了,不如早點休息。」李靜芝暗示地眨眨眼,「而且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應該多陪陪新郎才是!」
「媽!」熱氣猝然竄上。
拜託!又不是第一次洞房,哪值得了「千金」?何況她已升格為母親,豈有把孩子丟給婆婆,自個兒去happy的道理?
後到的龐立綱卻說:「既是媽的好意,咱們就別“辜負”了。」
「你……」暗瞪老公一眼,她的臉兒更紅了。
「媽,我和秀翎這就去“培養感情”,小芸芸就麻煩您了。」朝繼母頷首,他便攬著愛妻的腰往外走。
「晚安。」李靜芝還強調:「明天晚點起床也沒關係,我和你爸爸會自己弄早餐的。」
一回到房裏,葛秀翎即輕捶丈夫的胸膛,抱怨道:「討厭啦!你幹嘛說得那麼曖昧,這下子媽會怎麼想?」
「媽是過來人,她不會介意的。」循著她粉頸的香氣,龐立綱附耳道:「知道嗎?當你穿著那襲性感的白紗禮服出場時,我就恨不得終止無聊的婚宴,把你挾持到床上大戰三百回合……」
「你敢?」她笑著推開他,並坐回梳粧檯繼續塗抹乳液。
「當然不敢,否則你爺爺第一個就饒不了我!」拿起梳子,龐立綱仔細地為她梳理已經及肩的秀髮,「不過話說回來,你和爺爺終於祖孫相認,我心裏實在很為你們高興。」
想到司儀在臺上介紹新人,葛老爺卻在台下頻頻拭淚的那一幕,連他也覺得好感動。
葛秀翎但笑而不語。
那次的靈魂出竅,讓她瞭解到爺爺不僅思念著兒子,而且一直活在自責的痛苦之中。
當下,她肚裏的怒氣就消了大半,而後自己又親身體驗到育兒的辛苦,她便決定讓怨恨隨風而逝,並代父親克盡孝道。
看著鏡中佳人漾出的美麗笑靨,龐立綱不禁問:「老婆,今晚我們可以……那個了嗎?」
唯恐動了胎氣,他們從懷孕中期就不敢行房,加上愛妻在生產時大量失血,元氣太虛,他只好「戒急用忍」到現在。
羞然點點頭,葛秀翎轉身自動解下晨褸,露出性感的襯衣。
經過兩個月的調養,她不但恢復產前的苗條,那對喂哺女兒奶水的乳房也益形豐滿,讓龐立綱忍不住來個「惡虎撲羊」
「噢!老婆,我想死你了……」
將愛妻撲倒在床,龐立綱迅速褪了彼此的衣物,便大啖起這鮮美的貢品。從甜美的菱唇、挺翹的凝乳到腿心的嬌蕊,無一逃過他的饑舌。
「嗯……」潺潺花液從春塘湧出,葛秀翎受不住情欲的催逼,不由得央求:「綱,你快去準備套子!」
聽人家說,產後三個月內的受孕率很高,她可不希望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形下,又再度中獎。
「不需要了,因為我有了更“安全”的措施。」
赤鐵直接就沒入濕穴。
「你結紮了?」她恍然明白,但也隨即想到:「可我生的是女兒,萬一爸媽他們……」
「別忘了,我還有個弟弟阿綸,傳宗接代的責任就由他去扛吧!」輕吻著妻子的柔唇,他柔聲道:「看著你在產臺上痛不欲生,我當時就發誓,絕不讓你再受這非人的折磨。」
「老公,你對我真好……」小腿不禁勾上他的悍腰,「我愛你!」
「我也愛你,寶貝!而且好愛、好愛……」
因為經歷那場生死關頭,龐立綱才一改「愛你在心口難開」的作風,變成「隨時把肉麻當有趣」的貧嘴男。
除了深情的呢喃,他還把滿腔的蜜意化為積極的行動,猛力搗弄那濕灑灑的水穴,讓身下的人兒不斷的為他嬌啼。
兩具肉體綿綿糾纏,而他們的心,也緊緊相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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