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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子]獵情夫【包養情夫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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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4:10
標題:
[貓子]獵情夫【包養情夫之一】[全文完]
獵情夫
(包養情夫之一) 作者:貓子
身為夏特勒企業繼承人
他早已習慣女人的迷戀愛慕
可是被女人用評估與不耐的眼光打量倒是頭一遭
有趣。那甜美又邪惡的神情
像極想吞了大野狼的小紅帽......
繞了一大圈,他終於弄懂她非要與他同居的企圖
令他不得不佩服這小女人“公器私用”的本事
更被她強詞奪理的言論弄得啼笑皆非--
在臺灣能當美女的情夫是一種無上的光榮?
OK!那他就“入境”隨俗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4:44
楔子
何謂「孽緣」?
那就要問問打從幼稚園起,就結下「不解之緣」的尚竹茵、沈恪兒和洪玫瑰這三個大女人。
想想該從何說起呢?從懵懂未知的年歲起,她們之間迸射的火花一點燃,就是二十幾載時光的交集。進幼稚園的頭一天,三人的母親熱烈地彼此寒暄,被牽在母親手中的她們可就不像話起家常的母親們和諧。
念幼稚園時,她們上學搶玩具,比誰的母親漂亮,誰受師長、小朋友歡迎。
念中小學時,她們比誰的成績好,比誰能拿下的各項獎狀、獎盃多。
念高中時,她們比誰有格調品味,誰出門的時候打扮出?。
念大學時,她們比誰的男友最ㄅ□□ㄤ,甚至曾將學生會會長拿來當成賭注,比看誰能最先掠奪學生會會長的心,讓他拜倒在石榴裙之下。
基本上,她們什?東西都可以拿來比賽,以拔得頭籌?最高指標。
她們可以少吃點飯、少睡點覺、少點娛樂、少點零用錢,就是不能輸給其他兩個人,樣樣要比其他兩人強。對她們而言,其他的閒雜人等從來不是她們的「對手」,想和她們較勁根本不夠資格,不掂掂斤兩便妄想加入戰局的人,只會換來她們以少有的默契,用相同的冷眼嘲笑。
這是她們三人的比賽,沒有第四個人可以參與──她們不允許。
從幼稚園開始的孽緣,使得她們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標,莫過於「贏」過另外兩人,自然不允許有目的人來挑釁打擾。樣樣比不完的項目中,她們各有輸贏,輸的人永遠能找到新的項目當賭注,絕不可能讓贏的人囂張得意太久。
旁人看在眼裡,真不知道該說她們之間感情是好,還是不好。
說好嘛,她們樣樣比個不停,誰也不讓誰。
說不好嘛,她們卻總是湊在一塊,讓外人少有介入的空間。
不管怎麼樣,她們之間的比賽,總算在大學畢業,各人有各自的生活和工作之後,暫時在忙碌的步調中畫下休止符,各自投入人生戰場中受磨練考驗。無形中,她們心知肚明,畢業後比的是──成就。
戰爭之火,將在她們三人之間永續燃燒著。
大學畢業後幾年,她們又在小學同學會中碰頭。
一如所有同學預料,時光並未帶走她們對彼此的競爭之心,反而累積得更加旺盛。一場同學會「熱熱鬧鬧」下來,三人之間的火藥味愈來愈濃厚,久未見面的老同學們四處走避,深恐誤踏地雷惹來一身腥,卻又興致勃勃等著看好戲。
果不其然,在同學會接近尾聲時,她們三人之間有了新的賭約:比魅力!
看誰能夠在一個月內,先釣到歐美帥哥當情夫!
走著瞧,大家各憑本事見真章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5:11
第一章
忙碌的工作,對尚竹茵來說一直是種挑戰。
然而,此刻似乎永遠都做不完的工作,卻讓她在心中暗生詛咒。
不為什麼,只為她總惦記在同學會上和沈恪兒及洪玫瑰所定下的賭局,之後卻勻不出空檔,加入戰局找尋合適的對象。更別提她的情緒已經很差,還有只愛惹人煩、看不懂別人臉色的小蜜蜂,三天兩頭在她耳邊轉著吵。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掐死那只欠扁的小蜜蜂。
唉,要找個最棒的情夫,自然要從外國人下手比較有看頭,但是,她去哪裡找個外國人當情夫啊?雖說,台灣有不少外國人晃來晃去,但她總不能在馬路上隨手捉。她要的可是條件出?、絕不讓其他兩人比下去的男人。
「學姐、學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聒噪了老半天,梁筱茹終於發現自己不受重視,當場皺起不滿的眉頭嚷嚷。她可是「好康道相報」,特地來和尚竹茵分享最新消息的,豈能忍受被冷落。而且除了學姐以外,她從來沒對別人這麼好耶。
「有、有、有。」嗡嗡之音不絕於耳,讓尚竹茵很想歎氣地敷衍。
這和她同一所大學畢業的小妮子,打進公司就像黏人的蜜蜂,老纏著她在耳邊嗡嗡叫,簡直拿她當最崇拜最熟悉的朋友看待。尚竹茵從起初的相應不理,到後來實在拿她這只毅力不搖的小蜜蜂沒轍,也只好在最大的無奈下認了這個學妹。
一年多下來,每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蜜蜂,斗膽在上班時間找她聊八卦時,她光聽翅膀晃動的聲音,就知道誰又來了。
見尚竹茵剛回神又埋首於企劃案,梁筱茹索性上前拉著她的手臂猛搖問道:「學姐,那你到底聽說過,業務部門來了個好帥的德國帥哥沒?」
「來了個德國帥哥關我鳥事?」他隸屬業務部,就不干他們企劃部的事。「他能讓我求得三餐溫飽、一個頭不用兩個大、搞砸工作不用被豬頭刮、可以回娘胎再生出來改當大小姐的命嗎?結論是──不能!」
「可是他真的很帥耶……」
孺子不可教也!尚竹茵一臉頭疼,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再結論,他有多帥跟我沒關係。」推開一直黏上來的橡皮糖,她對天外飛來的帥哥全無興趣,連連喊著:「去去去,別在這裡礙著認真的人做事。苦命的我薪水沒多少,上有閒閒
老父老母,按月等著孝女準時進貢「養兒回饋金」;下有嗷嗷待哺小妹,整日纏著老姐索討「零頭」花用。我沒有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命!你就行行好,別來攪和我工作賺錢的重要時間。」
除了底薪,其實她豐厚的薪水,大多來自企劃案的獎金。
梁筱茹噗哧笑了出來,忍不住道:「學姐,你好誇張喔!
不過是想叫你去看帥哥,幹嘛講得讓人以為我快害你丟了寶貝工作似的?」
就她所知,尚家雖非大富大貴倒也小康,沒學姐說得嚴重。就算學姐不工作,尚家也還餓不死人。
「相信我,這個工作一點都不寶貝!」皺起秀麗的眉頭反駁,尚竹茵突然想到另一個讓她郁卒的人。
要不是這份工作做起來有成就感,投資報酬率也還算不錯,她才不屑與那個專找麻煩的朱宗福共事。有那種豬頭的經理在,她早就不寶貝這份工作。若非不甘於稱了朱宗福的心,她大可隨時回家吃自己。
心情不爽,管他誰會喝西北風。
「好好,不寶貝。」梁筱茹聳聳肩,有點自討沒趣地歎道:「既然你對他沒興趣,我就自己去看掀起龍捲風的德國帥哥到底多有魅力!」
總有一天,學姐會知道除了工作外,她錯過人生多少美好的事物。
看帥哥養養眼,可是調劑生活的好秘方,不看多可惜。
???
「慢走,不送了。」尚竹茵抬頭看了不速之客一眼,注意力又回到工作上。
在梁筱茹無奈地轉身時,她腦中的靈光倏地閃過一道光芒,她急忙跳起來拉住要走的人,「等等,你說的那個帥哥多高,有沒有休葛蘭那麼帥?」
真是忙昏頭了,差點沒注意到最重要的部分。看來是老天爺同情忙碌的她沒有時間找人,弄個現成的「人選」來,她再不把握豈不成了傻鳥啊?如果那個德國來的帥哥,真擁有梁筱茹所說那股迷倒?生的魅力,肯定就是她要的人!
「學姐,休葛蘭一點也不帥。」被嚇一跳的梁筱茹,回神後皺著眉。
雖然休葛蘭名氣不小,她卻覺得眼睛下垂的他有幾分色胚樣。不過,感覺總是見仁見智;至少,她能夠聽得出來,學姐可能認為他很有……個人風格。
唉,學姐的品味有點問題。
「差不多了啦!快給我答案!」尚竹茵不甚耐煩地催促著。反正,她也只是隨口用所知的男星作比較。
帥還有差不多的!?梁筱茹真的是聽傻了,搞不懂學姐的邏輯何在。要是彼此的審美觀不同,她還真怕不小心禍從口出。
「他……差不多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吧!」雖然奇怪學姐怎麼突然對她口中毫無價值的人感興趣,可對著她幾乎像是拷問的夜叉臉孔,梁筱茹也不敢再多問,還是乖乖地道:「至於帥,就是很帥嘛!聽說業務部那邊,只要是雌性動物全陣亡了,你說他可能不帥嗎?」
「那一票人全瞎了眼也不無可能。」尚竹茵不以為然的嗤哼。
一高抵三丑,業務部那些擁有「中國傳統身高」的女人,穿上恨天高踮起腳,也未必能看清楚他的長相。
因為,前車之鑒尚不遠哪!
不過一個多月前,工程部從日本來的那個程式設計師,不也被工程部那一票女人捧上天;說什為他有金城武的酷、木村拓哉的俊美、瀧澤秀明的美學氣質,還有什麼田村正和的成熟穩重……結果呢?依她看,那傢伙還比不上她家隔壁的痞子好看哩!
雖然她不曉得那些男星綜合起來怎麼能看,壓根兒不知道瀧澤秀明是何號人物、什麼叫作美學氣質;但,那個努力發揚日本「男兒本色」的大色胚,談個公事滿腦子只想吃她豆腐,絕對跟啥美學氣質沾不上邊。只是這一點她便確定那一票女人真的給蛤仔肉糊到眼。
不過踹了那色胚的命根子一腳,卻害她被豬頭經理削,想到他就讓人很嘔。
那個殺千刀的朱宗福,還暗示日本色胚佔她便宜是她三生有幸,就讓她更想一腳踹死那豬頭,好了結進公司以來所受的氣。
「好啦!帥不帥要你看了才知道,問我有啥用?」梁筱茹索性嘟起嘴,沒好氣地嚷道:「反正不管我怎麼說他帥,你又不會相信。」
「我說的是事實,你幹嘛生氣?」她當然會親自去確認。
「我沒有生氣!」
「口氣那麼嗆,還叫作沒有生氣?」
「我只是大聲了點,哪有生氣!」梁筱茹就是不承認。
「喔,那隨便你吧!反正要生氣難受的人是你自己,沒生氣最好了。」尚竹茵擺擺手,眼神瞟向私人辦公室那扇微敞開的門,用大發好心的口氣提醒:「如果你沒其他事,最好回到你的位子去,我剛才看到豬頭從外面走過去喔。」
「啊?」心下一涼,梁筱茹被嚇得花容失色。「你怎麼不早點說!?」
「你還有心情對著我叫?」尚竹茵的口氣裡,突然多了幾分佩服的調調。
「啊──我完蛋了啦!」
豬頭主任都去突襲了,她還杵在這兒幹嘛?察覺到嚴重性,後知後覺的梁筱茹驚叫,立即二話不說朝外奔去。
見死不救,學姐可真壞心哪!
???
盤算過後,尚竹茵決定去鑒定一下「貨色」。
當然了,事關輸贏和重要的面子問題,她不可能像只沒頭蒼蠅似的往前衝。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總要在確認對方的底細和相關資料之後,才能立下妥善無誤的計劃,免得出師未捷身先死,到頭來只是徒勞無功。
時間緊迫,她沒有時間浪費在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她必須盡快刪除所有不及格的人選,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所以,她在心中仔細盤算著,不容許有任何的差池。
勻出時間之後,她保持距離遠遠看著身高出?的Aston。
Schuttler,只能看到那頭金燦的後腦勺在遠處晃動,還沒辦法確定「貨色」長得如何。
到目前為止,梁筱茹所報的身高無誤,據她目測後差距不大。
Ok,他算是及格了一項。
不過,一片烏壓壓之上,有顆燦爛的金色太陽,感覺的確有些好笑。要不是那個太陽神極可能成為事關她成敗的男主角,她還真沒興趣和一票女人去爭寵。並非太陽神散發的魅力不足,而是她怎麼想都覺得──會很麻煩!
除了工作和賭注,她並不喜歡參與太麻煩的事。
她雙臂環在胸前,遠遠的觀察著目標物,等待著看見太陽神的廬山真面目,心意未決前她並不打算上前去湊熱鬧。
似乎察覺腦後有道異常灼熱、與平常?仰慕而來的目光不同,讓Aston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那道目光,帶給他莫名的壓迫感。
「Aston,怎麼了,你會冷嗎?」幾乎同時,立刻有人關心他的異樣。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不落人後,其他人也跟著關懷的問。
「Nothing,l'mok……」說不上來,Aston只能朝她們搖頭。總覺得是自己多心,可他還是忍不住轉過頭,四下看了看。
突然,他發現自己並非多心,真的有個女人站在遠處,正用頗?詭異的黑眸直直盯著他看。那對明亮的黑眸裡,沒有其他女人眼中的迷戀,只有評估與不耐。
一如他的感覺,Aston不禁失笑自己何時開始如此敏銳。被他發現以後,那女人也沒有失風被逮的倉皇,眼底的不耐反而一掃而盡,對他更加仔細評量起來。有點好奇,她究竟會給他打上幾分。
「Aston,快點,電梯來了喔!」電梯門一開,其他人就簇擁著Aston往裡面走。
Aston倉促回頭,又見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浮現她臉上。
來不及多想,電梯已關上了門,徒留他滿腹的疑問。
???
算一算,這應該是他第五次看到她了。
Aston不能否認這是他來到台灣之後,第一次對台灣的異性感到興趣──因為她詭異的舉止和態度。幾次他在遠遠看到她的時候,都興起了上前和她說話的衝動,可是,要和她說什麼呢?
就因為不知道,所以他從未將衝動付諸於行動。
老實說,他不瞭解台灣的女人。除了她以外,他身邊圍繞的全是聒噪不停、黏著他聊生活瑣事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像她這樣,保持一定的距離,老是站在遠遠的位置打量他,好像想看透他的一切,將他瞭解到骨子裡去。
有些奇怪的是,他幾乎要習慣她鬼魅似的存在,而他甚至還不瞭解她是誰。
有時候,明明感覺不到她的視線,他卻在下意識裡梭巡著她的身影。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吧!他真的能感覺到……屬於她的視線。
Aston很肯定,她明明一副很清楚他是誰的表情,何必要他自我介紹?站在她面前的他,正陷於這幾天的感覺和疑惑中。
從業務部調到企劃部,成為直屬於她的手下,不諱言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能否認,他很意外新任上司會是困擾他多天的女人。
疑惑了五天,Aston終於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尚竹茵。公司裡的人,大多喊她英文名「Joan」;他知道Joan,卻從不知道Joan就是她。
Joan在公司裡的確小有名氣。身邊那些女人就常對他提到,Joan是個有才華而且很能幹的女強人,進公司不到幾年,就比同期的男同事先爬上企劃部主任的位置。Aston本以為那樣的女人,應該大多屬於其貌不揚的類型,才會在工作表現上努力求認可。
誰知,他錯得有些離譜。
那雙燦亮靈動的黑眸,將她的臉龐襯托得更加明亮動人,很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一頭黑色長髮簡潔的束在腦後,臉上只是略施淡淡脂粉,細緻的皮膚看來異常年輕。或許不是絕色美女,可她的外貌仍稱得上標緻秀氣。
「你的皮膚很好……」
「謝謝你的誇獎,我花了不少保養費用。」在他說出心底的話時,尚竹茵才收斂起評估的目光,好笑地挑起秀眉。「不客氣。」回了神,Aston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尚竹茵笑了笑,視線在他身上和手邊的資料中游移。
Aston被打量得很不自在,總覺得她好像正在評估一件貨物等級多少、值多少錢、是否構得上她投資的標準。他幾乎不能忍受她當他是個「有價物品」的評估目光。
尚竹茵不語,無意間露出她多天來在遠處打量的神態。
「請問,你欣賞夠了嗎?」一段時間後,Aston無法選擇保持沉默。
「你的中文還不錯。」尚竹茵琢磨著他的中文發音,根本沒甩他悶悶的質問,她突然揚起笑容問:「介意我問你一些,屬於較私人的問題嗎?」
「呃……Ofcoursenot。」除了說好,還能拒絕嗎?
莫名有些心驚膽跳,他總覺得她的笑容帶些不懷好意,過於甜美溫柔,隱約散發著屬於撒旦的邪惡氣質。怪……恐怖。
危機意識敲響警鐘,縈繞不去,讓他突然很想請調回業務部。
「不用擔心,那些問題傷害不了你。」像是猜透他的心思,嘴上說要他別擔心,她蕩漾的笑容反而增加幾分詭異。這更讓他沒來由的心慌。「我沒說你想傷害我。」他有些尷尬。
說什為他昂藏的堂堂男子漢,莫名其妙的怕起一個女人,而不願與她共事,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甚至會被祖國的朋友唾棄。有辱?面哪!
「喔?」拉長了尾音,尚竹茵倒沒緊咬住他的小辮子不放,只是說道:「其實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何來到台灣,?何選擇在「夏特勒」上班?」
台灣只是夏特勒連鎖企業的分部,總公司在德國的首都慕尼黑;好巧不巧,他的姓氏與夏特勒連鎖企業德國總裁的姓氏湊巧同?Schuttler,難免讓人懷疑他與德國大老闆的關係。
Aston吞了吞口水,緩緩解釋:「我來台灣主要是嚮往東方文化,?了進一步學習中文,所以從總公司請調而來。」所以來到台灣以後,他並沒有逃避那些黏著他的女人,反而當她們是最好的語言學習機。
「原來……你真是德國總公司來的人。」看來得三思。事關前程,她自然也馬虎不得。
「Sowhat?」總覺得她的語氣不對。
「呵,你該不會是總公司派來臥底考察的人吧?」有些事情不問清楚可不行,雖然不管她怎麼看,他都是她能找到的最佳男主角;可必須是無害她前途的人選,才能派上用場。
「Ofcoursenot!」Aston皺眉搖了搖頭,顯然對她的猜測有些不甚苟同,「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沒什麼,問問而已嘛!別在意。」他的反應讓她鬆了口
氣。
既然如此,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是嗎?」他還是狐疑。
尚竹茵不置可否,反問道:「對了,你現在住在哪裡呢?」據人事部的資料上顯示,他來台灣的時間尚短,吃住應該不是由他自己打理。
「剛來不久,又因為我留在台灣的時間長短未定,所以暫時住在公司指派的宿舍裡。」關於這點,Aston老實的回答。
留在台灣的時間長短,要看某些因素的條件如何。
「公司的宿舍又小離公司又遠,你一定覺得很不方便吧?」早猜到他的回答八成如此,她露出好意關心的面孔,慢慢伸出魔女之爪。既然是德國總公司暫時調來的人,想當然耳也是住在宿舍裡。
「小是還好,有點遠倒是真的。」他依舊誠實回答。
將近四十五分鐘的車程,一遇上必須分秒必爭的情況,的確是嫌遠些,不太符合「時間=金錢」的經濟效益。但就目前而言,他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尚竹茵笑了,笑得異常溫柔。「我知道有個不收房租的地方,絕對不比公司的宿舍差,而且離公司只有五分鐘車程,你想不想搬過去住呢?」她開始丟下誘餌。
「為什麼不用房租?」Why?太奇怪了。
聽完一連串不可能有的好處,滿臉疑問的Aston立即捉住最關鍵且不合理的重點,住別人的房子不用租金,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他記得中國人有句話: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當初學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直覺得中國話相當富有哲理趣味。所以首次正式會晤,她的「友善」難免讓他受寵若驚。
「你以為我想吃了你嗎?」她睇他一眼,調侃他臉上出現的熱潮。
意識到自己膽小的心態,Aston尷尬得有些臉紅,好歹他是男人、她是女人,比力氣總不可能輸,他的防備豈不顯得有些多餘?雖然她看起來精明能幹,身子骨卻略顯單薄了些,大風一吹恐怕還站不穩呢。
「我不擔心這個……」半天,他才僵直地回答,糗得有些無地自容。
「那你擔心什麼?」沒有故意?難,她好整以暇地挑眉,繼續著引君入甕的計劃。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怪。」深呼吸之後,他臉上的燥熱才逐漸消退,慢慢找回說話的步調。Aston不得不承認,她與他所認知的中國傳統女性真的很不相同,至少,他從沒?其他台灣女性的言語,窘迫到臉紅的地步。通常,只有他讓女人臉紅的份。
尚竹茵的眸光轉了幾轉,安撫似地解釋:「其實,你也不用奇怪,那房子是我親戚留下來的,因為現在正空著,我才想讓你住進去。有個人住在裡頭打掃,也省得屋內惹灰塵、結蜘蛛網嘛!」
「你親戚人呢?」
「人在國外。」尚竹茵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她老爸老媽參加皇家旅行團美加十五日游,目前兩人的確不在國內沒有錯。當然,房子雖然是父母去簽約,卻是她在住、在付貸款,誰也沒權利管她讓誰住進去。
一想起那房子,她就有點嘔了。
她親愛的父母,不曉得是瞧她這寶貝女兒生得不夠可愛、長相不順他們老人家的眼,還是怕她的血汗錢無處可浪費,他們竟然相約去看房子,相中了就把她從家裡往外踢。說什為她長大了就要學獨立,還說當個有殼蝸牛才能提高身價,對她的形象大有幫助。這種不知是沒良心,還是腦袋秀逗的父母,真該叫警察抓走就算了。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麼說來,她大可把房子借給熟悉的親朋好友住。心中自有考量,Aston沒讓她三言兩語唬過去。
來自商場經驗,有時別人對你太好,未必是件好事。他不想到最後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若真是那樣,未免太丟男人的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5:33
第二章
「德國人的疑心病都像你一樣重嗎?」
眼角一笑,尚竹茵嘴邊揚起的弧度有些刺人。反正不管他如何掙扎,也改不了她替他決定好的「命運」。改不了的,何苦掙扎?傻瓜嘛!
Aston忍不住反擊道:「台灣女人都像主任如此「善待」下屬嗎?」
「呵呵,孺子可教也。」可訓練,太完美了。
「乳子……可腳?」有些辛苦擠出沒聽清楚的發音,Aston不由得皺起眉頭。他不斷搜尋著腦中的中文詞彙,就是找不到類似的用詞。
她……會不會是笑著在罵他?
知道他聽不懂,尚竹茵佯歎了口氣,才好心翻譯成白話些說:「孺、子、可、教的意思,大概意思就是說你夠可愛,懂嗎?」
哈哈!大白天欺負外國人,可真有趣啊!
「可愛?」Aston眉心糾結起來。一個年近三十、身長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大男人,又沒有一張中國人說的babyface,竟然有人可以用可愛來形容他?她會不會是用錯形容詞啦?嘖,她果然是個……夠奇怪的女人。
「我是你的直屬上司,你弄得清楚吧?」無視他的疑惑,尚竹茵笑瞇瞇問。
停頓一下,Aston勉?其難的點頭。照目前的情況,他無法反駁。
「那,中國人講究服從,你也懂吧?」她笑得更可人。
「大概吧。」直覺得要被她給拐了。
「所謂入境隨俗,既然你是下屬,就得服從我這個上司,所以話是我說了算,我說你可愛就是可愛!」一口氣說完話,哈哈哈!好暢快的感覺。
Aston的臉色有些難看,沉默了許久,才擠出一個字:「懂。」
唉,中國人那句虎什麼被犬欺的話說的真有道理,他是德國人流落台灣慘受惡女欺。來台灣之前,曾聽說過台灣的女性個性傾向大女人,來了以後,他原本還以為傳聞有誤,今天,他總算見識到傳聞的真實性。
聽說日本女人溫柔多了,溫柔體貼、對男人惟命是從,他應該去日本體會東方的傳統文化比較對。真是錯錯錯,做錯了選擇哪!
「那就沒問題了,對吧?」呵呵,真好騙。
「對……」對才怪呢!
「Ok,你明白了,我們就回到主題吧。」給了一記天使般的笑容,尚竹茵才道:「我之所以對你這麼好,其實也沒別的理由,只是你運氣太好。」
就她而言,他的確是中了超大獎。
「運氣太好?」不是吧!他怎麼一點也沒感受到屬於他的幸運呢?
「是呀,我親戚剛出國,你湊巧將成為我最得力的下屬,我當然希望你能夠隨傳隨到,省得有麻煩的時候call不到你,這樣你懂吧?」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真是太佩服自己這回「公器私用」的本事。反正,公司欠她太多,借她拿來當借口
也是理所當然。
隨傳隨到?不會吧?
他也只能僵硬的回答:「懂……」懂是懂,卻欲歎無奈。
聽說很多不懂「養生之道」的東方人,向來視三不五時的加班?理所當然,她該不會準備拿他當二十四小時的超人使用,想活活累死他吧?想到有關她是女強人的風評,他不得不如此猜測。
「嗯,孺子可教也!」點點頭,尚竹茵似乎很讚許他的聰明,凡事Ok就好商量了。「好了,沒別的事,就這麼決定了。」
「什麼事決定了?」Aston不明所以而恐慌起來。好難理解,?何她用的中文總是如此難懂,而且跟不上她的思考邏輯,讓他有種挫敗的感覺。
來台灣之前,他還以為自己的中文程度算是很不錯;至少,他在德國專聘的中文老師,對於他中文方面聽說的程度,一直都讚譽有加啊。
遇上她,他的中文能力似乎退化不少。
「嘖,才覺得你聰明怎麼又笨起來!」尚竹茵歎了口氣,狀似無奈地道:「從頭到尾,不是在說你要搬家到我親戚的房子住的事嗎?」
「是沒錯,但是──」他急了。他何時答應她的提議?怎麼會就此決定了?
「沒有但是。」她搖身一變成夜叉,眉目不悅地橫瞪道:「你說懂,全都是懂假的嗎?」
「不是的,我是……」Aston被嚇著,一時找不到適合解釋的詞彙。
「那就這樣決定了!」聽他一說,冰冷容?瞬間柔化,又如聖母般溫柔可親的笑著;她認?大事已定,拉起他的手往辦公室外頭走。「走吧,你剛來到企劃部,我帶你去見見部門其他同事。」
「對了,你在台灣還人生地不熟吧!那你把宿舍的地址給我,回去先把東西打包好,我會聯絡搬家公司的人,後天去替你搬家。」尚竹茵邊走邊笑,一副好心人士的模樣叨絮著。
第一步計劃OK!她芳心大悅。
後……後天?不會吧!相較於她,Aston顯然是受驚過度。
OhGod!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搬家公司的人來了,真的來了。
到此地步,Aston不得不相信她的話是當真的,果然派搬家公司的人來替他搬家。而生平第一次,他不得不承認女人的強悍。
話說回來,他何時由著女人擺佈、牽著鼻子走過?
可歎那天對著尚竹茵,他確實無法拒絕她半強迫的決定,到現在還感覺莫名基妙。會不會像中國人說的……中邪了?
東西都上車以後,搬家公司的老闆看著手中的資料,抹著額頭的汗水走向Aston,向他問道:「夏特勒先生,東西都上車了,你要隨車過去嗎?」還好尚小姐替他翻譯過名字,否則他還真不曉得該如何稱呼這個外國人。
環顧被搬空的房子一眼,Aston終於像是認命地歎口氣。
「尚小姐怎麼說?」他懶洋洋地問。
「啊,真的問了。」老闆和旁邊的夥伴意外地對看一眼。
「有什麼不對嗎?」Aston莫名所以的看著他們。
「喔,沒有啦!尚小姐說你一定會這樣問,所以要我們告訴你,如果你還想緬懷一下公司宿舍,不用直接過去新家沒有關係,她會在那邊替你打點搬過去的東西。」搔著腦袋笑了笑,老闆一字不漏地照實轉述。
頓了一下,Aston才開口:「請問,「緬壞」的意思是?」
「啊!尚小姐又說對了。」好神!
臉色僵了僵,Aston皺緊眉頭道:「她告訴你們,我一定會問緬懷是什麼意思?」重新思考發音,他努力把緬懷的發音弄對,省得又讓人笑話。那個奇怪的女人,自個兒消遣他也就算了,還請別人分享。
他……又不是玩具!
「對對對,尚小姐就是這麼說的。」
「那,她要你們怎麼說?」他的臉色逐漸鐵青。
「尚小姐要我們告訴你,緬懷的意思就是好好四處踏踏看看,不然以後有沒有機會回來也不知道。」老闆憋著笑意,一副快不行的模樣。
他們當然不敢說,她還說欺負外國人很趣。
「真的是這個意思嗎?」吁了口氣,Aston忍不住求證道。
總覺得她的解釋,都多了幾分「個人色彩」。
「呃,差不多是這樣吧……我們書讀得不多,不太知道耶。」尷尬一笑,他們又用尚竹茵教給他們的話,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尚小姐真是神算哪!
就算心有懷疑,Aston卻找不到可質疑的話。
「夏特勒先生,你要隨我們的車過去嗎?」看看時間差不多,也該是離開的時候,老闆又詢問一遍他的決定。
「不了,我要留下來「緬懷」一下!」分明是賭氣的口
吻。
兩個搬家人員得到答案,不免再度交換心領神會的眼神。
好厲害,尚小姐又說對了一次。
???被搬個精光,不認命能怎樣?罷了。
隱忍許久,Aston才結束「緬懷時光」,循著地址前往新居。
說真的,他要在公司附近買房子住絕對沒有問題。只是,不願意引來猜測,在公司給人的感覺太突出,他才會采低調的方式,要求跟調職過來的人待遇相同,選擇住進公司宿舍。在德國做不到的事,他希望能在台灣實現,能徹底瞭解各個部門的運作方式。
唉,這些事不能說給她聽,說了恐怕也沒用。
再怎麼歎氣也枉然,他還是找到要找的地方。大樓式的住宅,是如她信誓旦旦所保證,整體環境清幽安靜,庭院規劃也還算不錯。
搭上樓梯,然後照門牌按了門鈴,他一副認命的模樣。
「Hi,你來啦!」一開門,尚竹茵就奉上愉快的笑容。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先禮後兵嘛!
「不好意思,麻煩你替我打點了。」秉持著紳士最基本該維持的禮貌,Aston勉強擠出回應的笑容。
「唉,不用跟我那麼客氣,反正以後都是自家人,互相照應也是應該。」虛?一笑,她伸手把他拖進屋內。「進來吧!別杵在門外礙著鄰居的眼。」要是被那個痞子瞧見,無端又要來找晦氣。
「我……長得很醜嗎?」看著急忙關上門的尚竹茵,Aston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開始懷疑她的審美觀。
就算他長相普通,好端端也不會礙著誰的眼吧。聽她的話,好像他醜到見不得人似的。
「丑?不是同國的,跟你沒什麼關係吧!」關好門,她才放心許多。要是他這般長相的男人叫丑,那世界上還有所謂的帥哥存在嗎?何況,要是他真長得醜,又怎能合格她選「最佳男主角」的首要標準。
什麼叫作丑和他不同國,沒什麼關係?
「那你為什麼說我會礙著別人的眼?」雖然不甚明白她到底說哪國的台灣話,他想她的話總歸一個意思……是指他長得不醜吧。
「那是因為隔壁住了個怪胎,不管誰站在我家門口都會礙著他的眼。」邊說邊帶著他往裡頭走,她一想到那個痞子就煩。
「那種討厭的人物,我們還是少惹他?妙,以後你見到他能避多遠就避多遠,最好連電梯都別和他一起搭;否則那亂沒品的怪胎,說不定看你一個不爽,會私底下找你麻煩。」
等等,如果他的中文程度,還沒他想的差勁……她說的不叫怪胎,該是流氓吧?還有──「你家門口?」
因為她說話的速度太快,Aston只能以吃力的聽覺,在她一連串的話中抓出一句話,很重要的一句話。不是親戚的房子,怎麼變成她家門口?
「啊,我沒跟你說過這其實是我家,以後我們暫時要住一起,好好當彼此的室友嗎?」尚竹茵若無其事放開他的手,陪著笑臉轉身,走向客廳左側的小吧檯,準備替兩人弄杯飲料。
還不瞭解他的個性,自然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Never!」Aston咬牙的回答,感覺像是硬從齒縫裡迸出來似的。
要是她曾提過隻字片語,他說什麼也會拒絕這個提議。別說他沒和人同居的習慣;以他們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來說,也該避嫌以免遭人非議。
「Oh,或許是我一時疏忽,忘記跟你提了。」她聳聳肩,隔著距離望著他不悅的表情,然後一副沒啥大不了的口氣問:「Coffeeortea?」
學著無辜點,脫罪會方便些。
「coffee!」忍下想罵人的衝動,他沒好氣地回答。這種節骨眼,他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哪來的心情喝咖啡。
「你別想歪了,我是真的考慮過你的方便,才打定主意讓你住進來;不會有任何的損失,你何必計較房子的主人是誰呢。」她轉著機伶的眸子解釋,在一排整齊的咖啡豆罐裡,選了味道較能調和的曼特寧和巴西豆,將混合的咖啡豆放入磨豆機裡研磨,享受咖啡豆研磨時散發的特有香氣,繼而拿出兩隻米白色的咖啡杯準備。
噢,真的好香呢。她想,她大概喜歡咖啡的香氣甚於喝咖啡吧。
「重點不在於房子是誰的。」而是在於他們將同居的事實哪。Aston不悅的看她一眼。
機器磨豆子發出的細碎聲音,在格局優雅的客廳裡迴響著,似乎帶來緩和氣氛的效果。Aston不知不覺受了影響,滿肚子悶氣漸漸轉化成無奈。
「不用太擔心,一切事情都會很順利。」試圖讓Aston安心,尚竹茵在忙碌中抬頭,朝他鼓勵一笑。
咖啡豆磨成了粉,她熟練地拿起熱水壺以點滴法沖煮咖啡,看著熱水慢慢點在三角器皿上的咖啡粉上,吸足咖啡粉醇濃特有的味道後,透過咖啡濾紙滴入底下的玻璃壺中。
不僅喜歡咖啡散溢的香味,她也十分享受於煮咖啡的過程。
「我不認?如此。」歎口氣,Aston還是無法太樂觀。都被拐進賊窩來了,怎麼可能會沒事?拐三歲小孩也不是這樣拐的,豈不當他是弱智的外國人?
她怎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中國婦女不是向來矜持,不愛惹蜚短流長嗎?要是傳進公司的人的耳裡,就算他們連手都沒碰過,誰會相信。
他不想在台灣招惹麻煩,她卻連公司的宿舍都替他申退了,讓他沒有第二個選擇,她根本是早有所預謀。
免費的房子,哈!他就知道不會有那麼好的事。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中國人的老祖宗真是聰明絕頂。
「煩惱太多,對你真的沒有任何必要。」沖好咖啡之後,尚竹茵將咖啡緩緩倒入準備好的兩隻咖啡杯裡,失笑道:「中國人有句話叫作「杞人憂天」,你現在很適用這句話。」
將他那杯咖啡放在小吧檯上,她朝他勾了勾手,作手勢要他上前拿;然後她端起自己那杯咖啡,帶著笑走出小吧檯。
「我想,有沒有需要該由我來決定。」他上前端走咖啡,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拒絕她用她的想法論定他的事。就算他不明白杞人憂天的意思,也懶得問她了。
「我是你的上司吧?」
「Sowhat?」又搬出這招,她以為還會管用嗎?他力持鎮定的啜著咖啡。
笨也要有限度,豈能被她拐上兩次?
「是,所以聽我的準沒錯!」尚竹茵伸手朝他背部一拍,差點害他將嘴裡的咖啡往外噴。發現自己施力過重,她心虛地吐了吐舌頭。
「咳咳。」老天,要他的命啊!很勉強沒把一口咖啡噴出來,Aston撫胸口順著氣,他質疑的問:「主任,請問你對我有任何不滿嗎?」
「怎麼會呢?訓練一下就很完美,我對你是滿意到了極點。」她陪著笑臉,眸中淨閃詭譎光芒,就像是──小紅帽想吞了大野狼。
「訓練?訓練什麼?」本來很普通的字眼,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是不對勁。誰教她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還用說!
你是我的下屬,我是你的上司,訓練你當然是我的責任。」她的話既不拗口又條理清晰,實在很難叫人反駁。
事實上,話裡有幾分拐人的味道,就靠他自個兒分辨了。
「還有,家裡的人都喊我竹茵,你一樣叫就好了,別太與?
不同。」她不允許他喊她主任,在他們之間劃上界線。
「我想,我還是搬回宿舍去住好了。」沒辦法的話,暫時住旅館也可以。無論她的表情有多誠懇,他的腦中還是大敲警鐘。照她的說法,住在一起就注定被她用上司的身份所欺壓,他何必自找苦吃。好歹,他都得顧及男性尊嚴。
「搬都搬來了,沒道理再搬回去,你嫌我替你忙了半天,是吃飽太閒嗎?」尚竹茵臉色丕變,一口否決他的請求。
笑話,到嘴的肉豈能讓他隨意飛?
「主……竹茵,這件事會讓同事說閒話,對你的名聲不──」
「誰要你多事大嘴,特地告訴別人我們同居了?」她睨了他一眼。
「可是──」哪有傳不開的八卦?
「至於我的名聲,用不著你小心翼翼替我擔心,台灣可愛的女性同胞沒你想像中的保守。」尚竹茵拍拍胸脯,頗有唐朝豪放女的爽快氣勢。反正贏了賭局之後,她沒準備要他永遠負責。
「我不說,萬一有人看到呢?」唉,他快絕望了。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說不定她真拿他二十四小時來使用。往後的日子,不嗚呼哀哉才怪呢!
「看到就看到。」她以無所謂的口氣對他說道:「我們之間比清水還清、比牛奶還白,又不做見不得人的事。」至少目前的情況是清白的,所以不算說謊。
「愛說是非的人讓他去說,難道能捉我們去坐牢嗎?在大環境裡過日子,要學會別理沒營養的廢話。」
看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辯出來的道理卻讓他一頭霧水。
看他拖拖拉拉、唆唆的樣子,根本比她更中國更傳統保守,不免讓尚竹茵暗暗懷疑,德國的民風是否很封閉,大男人幹嘛那麼不乾脆?
頭昏腦脹之後,Aston皺眉道:「你說話可不可以慢點?速度太快,我聽得滿腦子糊塗,實在弄不清楚你的重點。」話多又快,她根本是要他聽不明白。
滿腦子糊塗?哪兒學來的說法,尚竹茵微微挑起眉。相信等他在台灣再待久點,中文肯定會更好。
「竹茵,你怎麼不說話了?」她的沉默讓人不安,似乎她正在想著該如何來算計他。
「咳,沒什麼。」清了清嗓子,她重新掛起笑臉。「我說話的速度,從小就比別人快了一點五倍;你要我說慢點,我的腦子得重新排列一下才行。」
「喔,原來是這樣──」發現她的確放慢說話速度,他就算對她的說法不滿意,也不好質疑。總覺得又被唬過去就是了。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尚竹茵搖頭說:「艾斯頓,你把我的中文名字念得好難聽,還是叫我Joan吧。」聽他念起來,竹茵成了主因,怎麼聽都不順耳。
「你拿我的名字直接翻成中文,難道就好聽嗎?」他有些不服氣。
「好聽啊。」她挑眉,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大家都用英文喊他Aston,她便故意要喊他艾斯頓,好顯得與?不同。一旦決定,她是如此叫定了。
本想反駁,Aston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無言地放棄。反正鬥不贏,何必自討沒趣!
又不是了不起的事,艾斯頓就艾斯頓,Joan就Joan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5:57
第三章
Aston沒力氣和她爭了,索性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事物上。正式梭巡一圈,他不能否認自己還滿喜歡她的個人風格,覺得她還挺有藝術眼光。
隨意打量,環顧著裝潢完美的房子,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的傢俱呢?」很顯然,這房子不需要多餘的傢俱。
「丟掉了。」尚竹茵順口回答。以免他認為還有退路,所以她故意這麼說。
其實,那些傢俱她付錢請搬家公司明天搬回公司宿舍裡,照原樣擺設,好在大功告成之後,能夠把他送回去。反正只要再變更公司宿舍的申請人,將她的名字改回他的。
「丟掉了!?」
「是呀,你不也看到了,我的房子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傢俱一套剛剛好。」她聳聳肩,沒半點心虛愧疚地道:「既然是多餘的東西,只好當大型垃圾丟掉,否則能幹嘛?留著礙眼,或是佔據我們的生活空間嗎?」
忍住差點吞不下去的怒氣,Aston的俊臉依舊僵硬,他質問道:「那是屬於我的東西,在你打算當垃圾丟棄之前,好歹該問過我的意見吧?」
第一次,他真的有些動怒了。嫌東西太多礙眼,她怎麼不丟自己的傢俱?那些被她丟棄的大型垃圾,有些是他個人喜愛,特地從德國空運來台的啊!她的作法未免過分到了極點。
「我本來想問過你的,可是你遲遲不出現,搬家工人也等得不耐煩,我只好代?作主!」知道他絕對要個解釋,她早想好一套說法。
「是誰說我在那裡多留一會兒沒關係的?」搬家工人轉述的話他還記得一清二楚,所以理直氣壯的聲音裡頭,不免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可惡,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我說一會兒,你是晃了整個下午喔。」她悠悠哉哉的反駁。
「算了!」自知說不過她,Aston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他突然想到:重點沒問明白。
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之下,他竟然真的要和她展開同居生活了。走了幾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惡魔,似乎正在他的背後微笑著。
???聽完尚竹茵的話,梁筱茹禁不住杏眸圓睜。「學姐,你真的把Aston拐回家去了?」
實在難以相信,她學姐有如此神乎其技的天大本事,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就把公司裡目前倍受注目、最熱手的當紅炸子雞給騙到手。
厲害,真的好厲害啊!佩服個十分鐘也不?過。
Aston來到台灣以後,公司的女同事逮到機會,無不用盡手段約他出去,卻連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過,學姐她竟然──把人拐去同居了。
並非她貶低自家人,雖說學姐也是很漂亮,可是話說回來,公司裡比學姐漂亮的人,屈指一數還有一堆排名在學姐之上;而那些各部門的部花、平常眼高於頂的大美人,碰上Aston還不是全部掛點。到目前為止,沒聽說過有人倒追成功。
「若是假的,我還有時間坐在這裡陪你聊天嗎?」尚竹茵斜睨著梁筱茹。要是不成,她早去路上尋覓目標,哪還有時間在這裡和她蘑菇浪費時間。
「喔……那他沒掙扎嗎?」梁筱茹的表情愣愣的,實在收不回受到的驚嚇,很難相信Aston答應和學姐同居,全是出自於他心甘情願。
「掙扎?」用的字眼可真是貼切啊。
「啊,不是啦!我是說他怎麼會願同意?」梁筱茹愈說愈緊張,被尚竹茵的眼神嚇出冷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哪!淡淡牽起嘴邊的微笑,尚竹茵十分輕柔地道:「你是認為我魅力不足,不可能勾到那傢伙?」笑容裡有幾根刺,對方可以慢慢數。
打出世,她的自信向來傲然。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不想要,豈有她要不到的男人!
「不、不是的,是你說的那傢伙,真的很多人倒追不成耶!」梁筱茹急忙解釋,怕死了尚竹茵沒事拿眼睛瞪她。
「所以呢?」尚竹茵閒閒挑起單邊秀眉。
被她含笑的目光一掃,梁筱茹不由自主地抖了兩下,旋即陪著笑臉道:「哪有所以呢,沒有了啦,他本來就該?學姐美麗、動人的風情所傾倒,讓學姐吃了也是應該的。」?求自保,她只好違背心意進貢讒言。老天爺不會怪她的吧?唉!
「我還沒吃了那傢伙。」尚竹茵揚眉,好整以暇地瞟著她。
「喔,沒……沒吃就好。」啊,冷汗又淌了幾滴下來。
「不過,我有個計劃,你要不要聽?」看著她快暈倒的模樣,尚竹茵無視她誠惶誠恐地朝她湊近,似乎打算和她分享秘密。
「好、好啊。」梁筱茹突然覺得自己不該被扯進學姐的計劃。可是,騎虎難下的她能說不想聽嗎?
「看在你這麼想聽的份上,我就和你分享一下我的計劃吧。」點點頭,尚竹茵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計劃,她帶著異常詭譎的眼神道:「剛開始,我不會操之過急,打算讓他有個三天的時間適應環境,等他完全失去戒心的時候,再來進行我的Aston計劃……」
聽她滔滔不絕的從Aston計劃說到D計劃,梁筱茹聽得目瞪口呆。
好可怕的蠶食鯨吞法啊!
「就是這樣了,你覺得我的計劃如何?」尚竹菌徵求她的意見。
「喔……這樣……」梁筱茹吞下一口口水,僵笑著,一時無法消化心中的訝異與震驚,更不敢隨便發表感想。
「怎麼,你不認為我的計劃很完美嗎?」瞧她沒啥反應,尚竹茵有些不悅。老愛吵她嘛,也該嚇一嚇她了。
梁筱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眼看無辜的Aston就要一口口被吃掉,她這個知情者不僅不能通風報信,還要說這個計劃很完美,不是強迫她昧著良心說話嗎?
要她泯滅良心,那怎麼行!可是尚竹茵不過是眉眼輕佻,她立即又哈著笑臉連聲恭維。
「完美呀!思慮周全、計劃詳細,只有學姐的聰明才智能辦到,當然非常完美了。」
嗚嗚,原諒她膽小如鼠吧。
唉,可憐的Aston被學姐盯上,注定要栽在學姐手上。梁筱茹從學生時代起,總是偷偷觀察那三個風雲人物,豈會不知道這學姐的個性,她是那種凡事不關己則已,關己則絕不輕自動搖的典型。
誰也改變不了她既定的主意。
唉!別怪她見死不救,她只是沒有救人的本事。Aston哪,請好好自求多福了。
此刻,她真的無能?力。
???正式進入企劃部的第一天,Aston就?生極大不滿。
「你為什麼不派工作給我!?」他像只沒事幹的蒼蠅,整天清閒得到處飛,讓他忍不住要抱怨。
在業務部的時候,他不曾像今天過得這般無聊。
就算他不是工作狂,多少也該派發一點工作給他做;而不是下道命令,由著他在各個部門閒遊蕩,讓其他部門的人笑話,把他當無所事事的遊民看待吧。
「我有派工作給你呀。」從未完成的企劃書中抬頭,尚竹茵不以為然地反駁。
忙了一整天,差點忘記他的存在。
「哪有?」有工作做,他豈會這麼無聊!
「?,告訴我你今天都做了什麼?」
「你要我到其他部門走動,害我整天都被女人纏著,應付得好辛苦。」回想一天下來淒慘的狀況,他更怨她了。無論走到哪個部門,他要脫身都得費一番力氣。
而這一切,只因為她要他去「走動」。
「那不就是了,要你到其他部門走動,就是派你當企劃部的公關。」她滿意地聳聳肩,「人際關係也是在大公司底下一門很重要的功課,打好關係,以後你要去辦事才方便,這你能懂吧?」
縱使動機非也,依舊無人能反駁她頭頭是道的道理。
Aston皺起眉頭無法反駁,改口道:「從明天開始,你可不可以派些像樣的工作給我做?」他實在疲於應付她所謂的人際關係。
「喂,那是很像樣的工作啊!剛剛說的你都沒聽懂嗎?你可是企劃部的公關代表呢!」啥,存心讓她說了半天等於白說。尚竹茵不禁搖頭,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我不善於社交,請你派給我別的工作,行嗎?」他很是無奈。
以他來看,她的社交手腕強過任何人,根本不需要別人替她打點人際關係。何況,整天和那些女同事打屁聊天,算哪門子的社交。而那不是他想從企劃部瞭解的部分。
「不會啊,我看你應付得很好,風評也不錯。」用眼神瞥著還在修改的企劃書,她說出相反的意見。
要拐人做事,多鼓勵總沒有錯。
「你不需要如此客氣的!」臉上還在笑,可他嘴邊卻有些抽搐。
光想到還要重複今天的過程,他的頭就痛了起來。雖然在德國的時候,他也是走到哪裡都受到女人歡迎;然而,在台灣身?異國人士的身份,似乎讓他頭頂的光環更加耀眼。受歡迎是好事,太過引人注目卻是麻煩。
「你不必如此謙虛的。」她笑嘻嘻地回道。
「我沒有。」他的牙齒似乎喀喀作響著。
「有沒有都無所謂,你要和我討論這個到下班嗎?」再瞄了瞄手邊的工作,又瞧一眼掛在壁上的時鐘,尚竹茵淡淡的提醒他。
再半小時就要下班,她不加快工作速度,注定只有加班的份。
Aston當然不明白,若依她的習慣,要是換作別人挑這時間找碴,想平平安安的走,就要有點本事了。
「當然不,我要討論的是我的工作。」好無奈的感覺。
琢磨一會兒,尚竹茵對他點了點頭。「我懂了,這件事我們回家再慢慢討論,你回位置把東西收一收,再半個小時我們就可以走了。」
他想討論他的工作,就來好好討論吧!
「我們一起回去?」未免太明目張膽了。
「不然呢?」低頭重拾工作,顯然她已準備冷落他。
「你應該很清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Aston忍不住提醒她。有時候,他真的弄不清楚她的感覺。從來沒有人如此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而且被她漠視的感覺,真的讓他很不是滋味。
「艾斯頓,你很婆婆媽媽你知不知道?看看時間Ok?眼看我就要趕不上下班,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忙碌辛勞?」尚竹茵沒好氣抬頭,卻瞥見他一臉茫然,翻了個白眼道:「婆婆媽媽意思是──你比女人還唆。」
被她這麼一講,Aston不由得漲紅俊臉。在她的瞠視之中,他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她的辦公室。
God,他真的比女人還唆嗎?
???Aston坐在尚竹茵的車內,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沒說話。
一個大男人這樣賭氣,讓尚竹茵覺得有幾分好笑,卻不打算打破彼此之間的沉默,反而等著看他要生多久的悶氣才過癮。
累了一天,她不介意讓自己多喘口氣。
停妥車之後,她逕自走在前頭,卻在遠遠看見電梯門口的人後而止步。
Aston察覺有異,隨著她的視線望去,一個站在電梯前頭的男人正巧回頭。
瞬間,彷彿平地激起的雷電火花,在兩個大男人的眼中交錯。很顯然,他們對彼此初次印象?生的好感都不多。經過考慮,尚竹茵伸手阻止Aston往前走,在原地小聲地對他說:「等等,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怪胎,我們搭下班電梯好了。」
能感受到對方的敵意,Aston始終專注於對方的意圖。基於不想惹是非,他同意她的話不動作。
問題是他們兩個不動,那男人卻揚起輕佻的眉朝他們走來,似有挑釁意味。
沒錯,展佑麒充滿審判,盯著他們的眼神,就像在捉賊般的銳利。
「唷,瞧瞧這是哪家的大小姐,可真是許久沒見了哪。」
走到他們面前,展佑麒尖酸的說道,不外乎諷刺尚竹茵躲他躲得勤快。明知她上下班的時間,他要遇上她卻有如登天之難。
「相見不如不見。」冷冷一笑,尚竹茵沒回應多少好臉色,甚至刻薄地道:「不算熟,你看到我不打招呼,我一點都不會介意。」
「呵,說話還是這麼沒人情味,你可真是少有改變。」忍住幾欲發飆的情緒,展佑麒習慣性伸出輕佻的手,眼看就要勾上她沒有提防的下巴。
尚竹茵想閃開,卻有著無路可退的惱怒。
Aston出自本能,一手替她擋去騷擾,對方的舉動讓他異常反感。
展佑麒整張臉都鐵青了,這會兒,舊恨未了、又添新恨!
「姓展的!沒事不要動手動腳,你要我跟你說多少次才會懂?」倖免於難,尚竹茵嫌惡地往後一站,沒好氣地瞪著展佑麒。
不管父母多滿意這裡的環境,可是因為隔壁住了個痞子,她始終認定?凶宅。
從她搬來的第一天開始,這個爛痞子就以各種名目去騷擾她。從一開始的冷眼相瞪,到後來的冷言相諷都白白浪費力氣之後,最後她索性避不見面,自動退避瘟神三尺。若不是他的騷擾大多屬於言語範圍,她早就報警。
眼神從Aston身上移開,展佑麒轉向尚竹茵時悄悄斂去眸中敵意,輕佻地笑道:「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我是看到生面孔,特地來打聲招呼。」從沒看她帶男人回來過,他非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不Jston動手動腳。」感覺到她對此人的厭惡,Aston「你要和我打招呼,不需要對Aston動手動腳。」感覺到她對此人的厭惡,Aston充滿保護性的發言,挺身擋在尚竹茵前頭,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對於Aston的態度,尚竹茵不免有些意外,卻順其發展。
「我們是老鄰居了,你是憑什麼身份多管閒事?」展佑麒蹙起眉頭。
竟敢叫Joan叫得那麼親熱!還一副以她男友的姿態說話,讓他不爽到了極點。要是她不在現場,他絕對要這傢伙吃不了兜著走,哪還有大聲說話的餘地!
「就算是老鄰居,也不代表你對她有特別的意義。」很確定她對這男人沒好感,Aston依然強勢,完全不因陌生而和對方客氣。
「難道你對她就有意義,可以讓你這樣和我說話?」這個哪國來的混帳,是從哪個鬼地方蹦出來的?縱使被激怒,展佑麒還是決心探出對方身份。
屬於他的東西,他絕不允許別人搶走!該死的外國人也一樣別想!
聽著兩個大男人的對話,尚竹茵突然對眼前意料外的對峙感覺有趣,她始終保持沈默,只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好戲。
Aston可以替她擋下瘟神,她倒沒想過情況會發展成這樣。
下意識瞥了尚竹茵一眼,從她眼中讀出鼓勵他幫忙的眼神,Aston立即回道:「我是她的同居人,這個身份自然與你有所分別。」
嚴格來說,他並沒有說謊,他們是「同居」在一個屋簷下。
「你們同居了!?」展佑麒異常震驚。不,他不相信!她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同居!
「沒錯,他是我可愛的小情夫,我們自然要住在一起。」
眸中閃過詭譎光芒,尚竹茵極其自然挽住Aston的手臂,故作親熱對展佑麒說:「我想你的招呼打夠了,也認識夠我的親親,恕我們趕不及回家恩愛了,失陪。」
在兩個大男人合不攏嘴的訝異中,她拉著Aston的手臂往電梯走。
直到他們消失在電梯裡,展佑麒還是直瞪著電梯門。那對幽深的黑眸裡,充滿濃烈的醋意。
對她,他不會就此放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6:23
第四章
「為什麼你說我是你的小情夫?」
一回到家,Aston直接了當問出心底疑問。拜她之前特地強調兩次之故,他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聽錯,她的確是將「情夫」
這個名詞套在他身上。千不該,萬不該,她都不該把情夫這詞用在他身上。
他哪裡像是吃軟飯的小白臉?別說剛才那男人震驚,他何嘗不是被嚇得無法言語,只能久久瞪著她。
「現在是你住我的房子,不是我住你的房子,不說情夫怎麼解釋?」東西放好之後,尚竹茵拉著他走進廚房。
「可是……說是情夫太不合理了吧?」應該還有別的說法才對!
反正不管怎麼說,被對方認為自己是吃軟飯的傢伙,下次見面總有幾分站不住腳。說他是她的小情夫,不是讓他大男人的自尊無地可容嗎?很丟臉呢!
看著她從冰箱裡搬出一些食物,他還是很不能接受她用的形容詞,也搞不清楚她現在想幹嘛。
「說是情夫,也不代表你被女人包養,中文情夫翻成情人的意思也通,你何必太在意。」將食物堆在流理台上後,她找出一條幾乎全新的藍色圍裙,提醒他道:「更何況,是你自己暗示他我們關係匪淺,我有什麼辦法。我本來沒打算告訴那個痞子,我們目前的同居狀況呢。」
「我是在幫你……」
「我沒說我不感激呀,只是要你別太在意,那其實是沒有意義的用詞。」邊說話邊動作,尚竹茵用手比了比手勢要他低下頭,在他不明所以地低下頭時,大咧咧的替他套上圍裙。
Aston還來不及反應,她便將他的身體硬轉過去,替他繫好圍裙後頭的帶子。
在他後頭綁上漂亮的蝴蝶結,尚竹茵兀自露出滿意的笑容。他穿這條圍裙還挺好看的嘛!
要找他用的size很不容易,不枉她特地去買了。
話題告一段落,Aston低頭盯著身上的圍裙,他疑惑不已地問:「這是什麼?」在他努力和她討論事情的時候,竟然不知覺被穿上圍裙。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話?
「圍裙哪!」多顯而易見的事,難不成德國沒圍裙這玩意兒?
跟她對話總是覺得特別無奈,他還是秉持著最大的耐心,拉拉身上的圍裙問道:「我知道這是圍裙,我是問──為什麼要我穿上它?」
害他杵在廚房裡頭,活像個活動大玩偶似的。
「那是我送你的禮物,走到腳酸、找了好幾家百貨公司才找到呢。」尚竹茵兀自點頭解釋著,繼而笑問:「喜歡嗎?」
瞧她露出期待感激的表情,Aston不禁哭笑不得。除了廚師以外,有哪個男人會喜歡這種禮物呢?真不曉得她腦袋裡是何想法。
想歸想,面對她期待的表情,他卻始終無法將感覺說出口。
一來不想失禮,二來……是見鬼的不忍心。
「還好。」半晌後,他只能擠出兩個字。
對他的回答有些不滿意,尚竹茵也沒有大放心上,又對他道:「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動手。」接下來就沒她的工作。
「動什麼手?」他還沒意識到她要他穿圍裙的意義。
「做我們的晚餐哪!」她忍不住睨他一眼,然後捧著肚子哇哇抱怨:「沒良心的死豬頭光會加重我的工作量,害我中午忙到沒時間吃飯,都快餓扁了。」
「為什麼是我要做?」莫名其妙被拉進廚房綁上圍裙,他當然要抗議。
聽她咒?過N遍,他當然知道豬頭是指企劃部的朱宗福經理。
話說回來,他很願意替她分憂解勞,誰教她整天不派工作給他,現在才抱怨忙到沒時間吃飯……怪誰?是她不懂善用人力,總不能怪他當了一天蒼蠅到處飛吧。
「不是你做,難道要我做嗎?」不體恤她辛勞一天,實在夠沒良心。不行,非將他訓練成新好男人不可,否則怎麼比得上沈恪兒和洪玫瑰的對象。
完美的情夫,當然不能少了「體貼」這項優點。
「有何不可?」怎麼想,她應該都會做菜。
尚竹茵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斷然地搖了搖道:「除非你想出去吃,否則話說在前頭,你不做晚飯的話,我可是不會做菜的喔!」
「那這些菜……」
「當然是買回來給你做的。」她挑起秀氣的眉微笑。
所以她專買些西方食譜上的材料。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不會做菜呢?」買了一堆的菜,她似乎沒考慮到最現實的問題,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來台灣以後,他一直在外面吃館子,連台灣的廚房都沒見過。
「不會就學呀,我連食譜都幫你買好了。」早有準備,她從後頭伸出手,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食譜立即送到他手上,一副再體貼也不過的模樣說:「我晚上通常吃得不多,今天你隨便弄弄沙拉之類的東西來吃,以後再慢慢研究其他的菜色就可以了。」
「既然要學,?何不是你來學?」他對她的說法感到好笑。
她住的地段是離公司近,傷腦筋的是坐落於商業大樓區上,附近沒啥餐館。每天要花個二、三十分鐘找晚餐,他何必特地搬到這個地區來。住公司宿舍,至少附近覓食方便。
「你別說笑了。」露出不苟同的表情,尚竹茵開始對他曉以大義:「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本來就該感恩圖報懂得回饋;你想想,我忙了一天下來哪還有力氣做飯,讓你張羅晚餐沒啥不對吧?可別告訴我,你們德國男人不下廚的。」
拐他下廚以後,她可就幸福了。
「你的說法,好像我真的讓你養似的。」他無法理解她的說法。
不過剛開始同居,她似乎已準備指揮他的生活。拿他當免費勞工無妨,可是把他說成是他死賴活賴著要住下來一樣,他豈能默不吭聲。
「讓我養有什麼不好?」她突然睨著他,氣勢淩人反問。
???一時不知如何反應,Aston呆愣住了。
讓我養有什麼不好?聖母瑪麗亞,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有沒有弄錯她的意思啊?
她咄咄逼人繼續說:「有人供你吃、供你住、供你玩,你只要替我做做晚餐、有空的時候掃掃房子,有什麼不好?」
好像她給了他天大的好處,他不肯接受是不識好歹一般。
而在她看來,他的確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點都不懂得好好珍惜好運。要不是和那兩個女人打賭,她才不會讓男人白白佔盡好處。想被她養的男人,還得遇上天時地利人和,條件樣樣湊齊才可能遂其所願。
這等好事他敢不要,就是對她的外在條件有所不滿。
客觀上來說,她眼睛不小、鼻子不塌、嘴巴不大、皮膚不差。算不上美女之流,但兩排濃密的眼睫毛眨呀眨,依舊常常莫名其妙電到幾個路人,總不會是醜女。對自己的姿色還有幾分信心,她容不得別人瞧不上眼。
本來該聽得吐血,Aston卻突然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好笑。深吸一口氣,他勉強穩住正常的聲音,不讓笑意洩露感覺。
「重點不是有什麼不好,而是我有養活自己的能力,實在沒有必要讓你養。」從她堅決的眼神裡,漸漸能理解她硬是要他搬來的原因。
很顯然,目的很清楚──她要拐他當她的情夫。為了達到目的,她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可是,為了什麼呢?她給他的感覺,從最初的觀察到現在,始終不同於其他的愛慕者。就算她不討厭他,也還不到愛上他的地步。若是沒有猜錯,他不過是條件剛好能符合她的要求和需要。
簡單說,她要的人是不是他都無所謂,他只是湊巧對了出現的時間。
難怪,她起初老是站得遠遠的評估,從不主動上前跟他說話。稍微理解後,他的心情雖複雜,倒也有種豁然開朗的輕鬆。
心中有個底了,總是比較好應付對手。而自己符合她的要求,他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歎息。
無論如何都應該弄清楚,她要找情夫的動機。
就這兩天觀察,以她目前忙碌的生活現況來說,根本不需要一個男人絆手絆腳,要說她感到寂寞才養男人也太過牽強。
「艾斯頓,你這人真的很不上道耶!」眼看一個月的期限愈來愈近,她只好以氣勢非凡的姿態趕鴨子上架,清清楚楚地道:「難道你不知道在台灣男人能被女人包養,是件多、?、光、榮、的、事、嗎?」
「光榮?」吃軟飯哪裡光榮了?來台灣一個月,他還沒聽過這麼可笑的事。至少,那些倒追他的女人,從來沒提過這等荒謬的提議。
「當然!」尚竹茵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胸膛猛點。
「你以為我們台灣女人,就那麼愛賺錢給男人花、?養男人做牛做馬、虛擲青春啊?台灣女人的胃口可是刁得很,一個男人能被女人包養,不需用任何方法便能證明自己的魅力,這代表他各方面條件都很優越,說出去就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那還不光榮嗎?」
喘口氣,在他一愣一愣之際,她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繼續說:「不是我吹牛喔,能被我這種年輕貌美的女人包養,代表你是上上極品,更光榮呢。」
上上極品?
他又不是貨物,怎麼這樣形容呢。
背部都快貼上流裡台的邊緣,Aston失笑的望著咄咄逼人、企圖讓他就範的尚竹茵。就算他是個剛來台灣不久的外國人,她真以為他會相信這種鬼話連篇的借口嗎?若以為他會相信,她對他的IQ評價肯定是相當低。
雖然不能否認能被她看上,的確代表他的條件不差;然而,說到男人會以當情夫?榮,誰會相信她說的話。
時代在改變,大部分的男人心態可沒改變。
費了這麼大的勁,她一定有非說服他不可的原因。思及此,他沒有立即反駁她似是而非的理由,反倒興致勃勃的等著瞧她想變的把戲。
「聽你這麼說來,在台灣能當女人的情夫,是一種身份象徵?」將她的話仔細分析下來,應該是這個意思沒有錯。腦袋轉了一圈,Aston將失笑的感覺藏在心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想玩,就陪她玩一會兒吧。
照她的說法,既然她是上司,那她說了算。
「是的,你太聰明了。」她一副大喜過望的表情。
太好了,這傢伙還不難受教嘛!第一步進行得如此順利,可她根本忘了對梁筱茹所說的A、B、C計劃。話說回來,那些計劃本來就是嫌梁筱茹太大驚小怪,故意說來唬她隨口扯出來的話。
「我很感激你的?愛,可惜德國人不時興當女人的情夫。」
綠眸一閃,他好整以暇對她微笑,拒絕她力圖給予的無上光榮。他想,也沒有一個國家,會時興男人被女人包養的流行。
「跟你說過了,做人要懂得入境隨俗嘛!怎麼如此不開竅呢?」望著他眸中淡淡含笑的柔光,她臉上的興奮不由得退去。「你聽不懂當我的情夫,能讓你在公司裡得到多高的評價,面對客戶也會因為受到佩服而方便許多嗎?」
也許是太累了,她不滿的態度有些強詞奪理起來。
此刻,她滿腦子只想著在說服他以後吃些東西,然後回房間好好睡個覺,儲存明天和豬頭經理例行公事地鬥爭的精力。
可是面對他的冥頑不靈,她已經快失去說服的力氣。
「懂,可是請你體諒我們國情不同,這應該不算太過分的要求吧。」調整過心情以後,Aston有問必答,慢條斯理的態度還挺悠哉。「我真的認為憑著努力,我可以把工作做得很好,應付客戶也不會有問題,所以──」
「你這笨蛋!」尚竹茵突然雙眼發直,一把抓住他的領子。
討厭,這笨蛋怎麼這麼理智!不知道氣什麼,可是她就是生氣了。
很清楚他的話沒有錯,自己的要求也不算合理,她還是一股氣上心頭──或許她應該照計劃來,不該操之過急才對。都怪日曆上的期限,讓她一天比一天急躁,生怕就此輸了重要賭約。
「你累了吧?」沒在意被她揪起的領子,他反而問道。
相處沒兩天,他就發現她在愈極端疲憊時,愈難控制她原本收放自如的情緒。既然要同居一段日子,不早點適應她這樣的脾氣也不行。
「是累了,那又怎樣?」將他的衣領一甩,她悶悶地道。
討厭,她討厭他比她還鎮定的表情!
感覺到他某些地方的轉變,讓她隱隱覺得不太妙。
翻看她塞給自己的食譜,Aston邊瀏覽邊道:「累了就去客廳休息吧,我弄好晚餐會拿出去……嗯,先弄個簡單的沙拉好了……」說著,他的心思已落在食譜上。
其實他並非對煮菜一竅不通,對中國菜多少亦感興趣,如果她決定將準備晚餐的重責大任落在他身上,他就去買本中餐食譜來研究研究也不錯。等將來回德國的時候,他還可以試著煮給母親吃。
反正,他本來就是喜歡東方文化,才會主動請調到台灣來。
在不合理的環境裡,他已找出自處之道。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尚竹茵一時張口結舌,愣愣瞧著他專注研究食譜的模樣,沒想到他會如此輕易妥協,滿足她認為
好情夫該有的條件之一。她很清楚願意張羅晚餐是一回事,他並沒有答應當她的情夫。
Aston之所以妥協,願意做兩人的晚餐,只因她掩藏不住的疲憊。對他而言,那只是一份很簡單的體貼吧。
但是,失神打量著那張彷彿熟悉、又彷彿陌生的側臉……深埋在心底的那根弦,彷彿被挑動了。
踏入社會工作以後,忙碌讓她對交男朋友興致缺缺,幾乎忘了被體貼的感覺,心口不自主地湧上一陣難以言喻的溫暖。
因為她在職場上的表現,大家都當她是堅強的女強人看,又有幾個人懂得在她覺得累時,給她一些適時的體貼。其實那也無所謂,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習慣獨立自強,早已不在乎外人賦予的,責任心重的觀感;她反而沒想到,她會喜歡這種被體貼、被照顧的感覺。
突來的體認,不免讓她心底感受複雜。是不是她……沒自己想像中強悍?
「Joan,你怎麼了?」發現她駐足不去,Aston放低手中的食譜問道。不在乎被她一直盯著瞧,他有些在意她眸底閃過的憂鬱。沒有任何理由,他就是忽然覺得那對漂亮的黑眸,不該有著悲傷情緒。
他覺得,她還是適合咄咄逼人,甚或霸氣些。至少那樣的她精神奕奕。
「沒事,想到些與你不相干的事。」回過神,尚竹茵似笑非笑地搖頭。「你慢慢研究怎麼弄出晚餐吧,我先出去了。」沒給他追問的機會,她倉促的腳步已然離開廚房。
明明都住在一起了,怎麼可能不相干?不知怎地,Aston有些在意起她說的話,總覺得很排斥她的說法。
太沒道理了。
由於敞開的空間設計,在偌大的廚房和客廳之間,並沒有整面的牆阻隔視線,Aston還是可以在越過矮櫃之後,看見她有如洩氣的皮球般,不知何故頹坐在沙發裡。
須臾,他毅然決然的捲起袖口,決定做些可以讓她補充元氣的食物,讓她恢復原來的活力。
他想,她可能是真的餓了。
???「艾斯頓,你到底答不答應當我的情夫?」
替兩人泡了餐後咖啡,尚竹茵再度鍥而不捨追問。吃過晚餐以後,她很快的恢復精神。
迫於情勢,除他以外別無人選,她還是非說服他不可。
不同於之前的心情,她此時更覺得非他不可。就算突然之間多了其他選擇,她恐怕也不想轉換目標。
「當然沒有,我不是把話說得很清楚嗎?」Aston啜著咖啡搖頭。
見她有了精神,讓Aston暗地裡鬆了口氣。如果必須解決她的飢餓感才能讓她恢復精神奕奕的神態,只要她對晚餐的要求不高,他不是很介意天天為她下廚房。
不過,她煮的咖啡十分好喝,當作是交換條件也值得。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神色一頹,她突然顯得很沮喪。
事情都攤開來講了,如果他打死不願意當她的情夫,那她和沈恪兒和洪玫瑰的賭局豈不是輸定了。想到她們得意的嘴臉,她哪吞得下輸掉的懊惱。
不,她還是不能就此認輸!
「那你呢,又?何如此堅持?」什麼奇怪原因,會讓一個女人非養個情夫不可?
放下咖啡杯,Aston目光直勾勾的鎖住她變化多端的表情,觀察著她的反應,開始就事論事道:「老實說,我不覺得你是特別喜歡我,才會一心想要我當你的情夫。」出自於好奇心,他對她的理由很感興趣。
「想就是想,不需要理由。」真正的理由,她怎麼說得出口?
對她們三個人來說,任何可以拿來下注拼輸贏的比賽,在別人眼中大多是荒唐的事。從不輕易求人,只有為了贏過沈恪兒和洪玫瑰,她可以隨時放下身段。
「那,不想就是不想,你也別勉強我了。」
「不行,我非讓你答應不可,否則──」輸了比賽豈不難看!
「否則?」見她說不出下文,Aston好笑地問:「我不答應如何?你要在工作上繼續刁難我嗎?」
「我哪有在工作上刁難過你!」突然被他猜透,尚竹茵霎時紅了臉龐。她的確是不準備派給他工作,企圖暫時把他留在住處,最好還能拐他辭了工作,專心當她的情夫就好。就差沒直接將他綁在家裡了。
「沒有嗎?」他擺明不相信。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怎麼可以質疑上司的話?」她有些惱羞成怒。
「別激動,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在意。」Aston忽然覺得她很有趣,花些時間在她身上也不?過。反正,在德國的人天高皇帝遠,管不了他在台灣的消遣。
正想要說什麼,尚竹茵又愣愣望著他的臉。他不在意?怎麼可能……Aston淡淡一笑,開始閃著精銳眸光抽絲剝繭道:「如果我想得沒錯,你以身份之便不擇手段拐我和你同居,所給我的任何理由都是借口;其實你真正的目的,就只為了要我當你的情夫對吧?更有可能,是你請調了我的單位。」
雖然遲早會轉進企劃部,然而在熟悉業務部運作的大抵程序之前,突然莫名其妙被調到企劃部,仍是他不解的事。
現在,總算有了明確的答案。
啊,被逮到公器私用了。她的確是花了一番工夫,才硬把他從業務部搶進企劃部來。
尚竹茵逐漸佈滿紅暈的臉龐,清清楚楚證明他所有的猜測。
糟糕了!這下子……該怎麼自圓其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6:47
第五章
「?,差點忘了,你剛才在電梯那幫了我一次大忙,我要如何感謝你才好呢?」靈光一閃,坐在同張沙發上的尚竹茵,突然傾身朝他貼近,故意讓氣氛顯得十分曖昧,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不用了,只是舉手之勞。」Aston想站起來的人被她壓回沙發裡。
面對美人計,他必須保持距離才好說話。
「別走嘛,你就那麼怕我呀?」她不悅地嬌嚷。
Aston搖搖頭,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言簡意賅道:「不是怕,只是很擔心在理解你的動機之前,就糊里糊塗錯聽了重要的事。」
情況不明,還不是享受的時候。
「你……中文愈來愈溜了耶……」該死,投懷送抱竟然沒有用,他是柳下惠啊。吞下一口口水,尚竹茵一臉敷衍地誇讚,同時她努力地深呼吸,要自己恢復平時的冷靜和應對能力。
能夠一路把他騙回家裡,營造出同居的事實,要騙他成為情夫又有何難?她不「謝謝。」Aston琢磨著說了聲謝謝,原來她不知所措的模樣,倒也挺可愛的。
「你還沒告訴我,你要我當你情夫的理由。」隨口敷衍一句而已,哪有那麼容易就讓她唬過去。
「你又不肯答應,我幹嘛要告訴你!」脾氣一來,她也很拗。
「凡事沒有所謂的絕對。」Aston淡綠的眸光微閃,用可商量的口氣對她道:「你要是肯告訴我原因,說不定我會考慮你的要求。」
「少唬我了,考慮又不代表會答應。」她冷睨他一眼。
開玩笑,怎能在他答應之前丟光自己的臉!
「至少我肯考慮,不是嗎?」對她而言,這應該是一大進步。他保持著溫文爾雅的風度,用柔柔的嗓音誘拐她說出理由。
「你真的會考慮?」事關榮譽,所以她必須真的找到一個情夫,才算贏了其他兩人。
如果只是為了硬撐面子,找個人假扮她的情夫贏得賭約,別說其他兩人發現真相後如何笑自己,她都會瞧不起自己。寧可正大光明地輸掉比賽,她也不要人生紀錄上有個讓人嘲笑的敗筆。
要他同意當她的情夫,等於是要他辭掉工作讓她養,對一個前途正好的男人來說,的確是項荒謬的要求。不過她並沒有結婚的打算,要是他辭職以後找不到好的工作,她倒是不介意負起責任養他到底。
養一輩子……似乎也無妨吧。反正她有工作能力,他做的菜又很好吃。
「你不相信我的人格嗎?」他露出受傷害的表情。
聰明的女人呵……「當我的情夫,你必須辭掉公司的工作,你真的會考慮?」尚竹茵不太放心的把話說得更清楚,省得他不小心答應了,事後卻因為要辭工作而拒絕,豈不害她白高興一場。
「我會認真考慮,但不代表會接受。」簡單來說,就是二分之一的機率。Aston朝她一笑,很明確地道:「在你鎖定我?
目標的時候,早知道我必須為了你的要求辭掉工作;既然從未考慮過我的立場,現在擔心我的選擇,不會太晚嗎?」回到最初,要是知道她的企圖,他連搬進這裡都不可能。不過,事情變得有趣,現在的情況有些轉變。
「你在責怪、氣我太蠻橫嗎?」事到如今,她已不可能用上司的身份欺壓他。如果他真的同意當她的情夫,便會辭掉公司的工作,他們就不再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了。
「如果我會生氣,也是因為你擅自丟掉我的傢俱。」他照實道。
調適過心情以後,他當那些傢俱是不屬於他,所以才無法繼續留著,不再把它們放在心上生氣傷身。就他的觀念來說,沒必要為了身外之物氣壞身體。
聽見他的話,尚竹茵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頭,還好她沒真的把他的傢俱丟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心思轉了一圈,她終於下定決心和他賭上一賭。不賭就沒有機會,她只好硬著頭皮說出來。
能做的事都做過,就算她輸了這場賭約也不會感到後悔。
丟臉,只丟這麼一次。
???
聽完她的理由,Aston足足喝了兩杯咖啡。
「好啦,反正這就是我的理由,你是答應不答應呢?」喘口氣,尚竹茵尷尬的微微紅著臉龐,並沒有忘記索討他的答案。
「雖然我說會考慮,不過該給我一些時間吧?」Aston淡淡一笑。
本來以為她是個詭異的女人,沒想到瞭解真相以後,讓他不由得覺得她的思想邏輯,其實意外地單純。不單純,怎麼會對這種賭約如此認真,甚至忘了以自身安全?第一考量。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他一樣,面對她的要求還能把持得住。要是遇上壞心眼的男人,她的下場會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中國人有句成語,不就叫作引狼入室嗎?她一個大女孩了,竟然不懂得要保護自己。想到這兒,Aston對她的輕率忽然感到有些不悅。
「你是不是想耍賴?」蹙起眉,她顯得不太高興,把話說得更清楚:「我都說了這是一個月的比賽,哪來太多的時間給你慢慢考慮?」
等他答應以後,他們還有許多事必須一一去做。他的蘑菇是在浪費時間。
男人啊,就不能乾脆點嗎?傷腦筋!
「時間是剩下不多,但離你們定下的期限倒還有段日子,你何必太急。」沒將她的煩躁不安放在心上,Aston輕輕鬆鬆地道:「我必須仔細考慮自己的意願,當然也得再相處幾天,看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合得來吧?」
「你事不關己當然不急了。」她埋怨地低哼。
「Joan,你說什麼?」
「沒什麼,那我就給你幾天考慮吧!可是你必須記住,我剩下的時間不多,最好盡快給我答覆,否則輸了賭約我惟你是問。」她發出警告。
真的行不通,她自當得另覓人選。
頓了會兒,Aston歎口氣問:「惟你是問是什麼意思?」不知?何,別人都很好溝通,她說的中文卻老是超出他能理解的範圍。
尚竹茵翻了個白眼,幾乎是咬著牙解釋:「意思是──我會跟你沒完沒了!」沒錯,要是因為他輸掉重要的賭局,她肯定肯定,會跟他沒完沒了,走著瞧。
他最好別害她輸掉!
???看樣子,非得沒完沒了了。
以同樣的眼神來看,眼前這位目露凶光的仁兄,一定很想跟他沒完沒了吧!
被尚竹茵派去買東西回來,卻在大廈正門被展佑麒擋住去路的Aston,手中提著兩大紙袋的補給品暗歎,毫不困難閱讀出對方眼中的敵意。
他肯定是很想將他痛揍一頓,才會這樣緊瞅住他的臉不放;否則,他的臉上又沒有貼著金子,有什麼好看的。
好好的星期天,似乎一早就要被破壞了。枉費天氣如此之好,真是掃興哪!
「先生,擋我的路是有事嗎?」提著兩袋東西,不妨礙Aston睨視於人的自在。秉持著風度,他並沒有立即和他扯破臉,只等著他說明企圖。
在他動手之前,他不打算惹出太多是非。畢竟他不是來台灣找麻煩的。
「我要你把話說清楚!你和尚竹茵到底是什麼關係?」見他如此直言,展佑麒也不跟他多唆,開誠佈公的質問。「你問我和Joan哪?」無視他瞠目瞪人的惡狀,Aston微揚起俊秀眉宇,似調侃他的健忘般道:「那天不是告訴過你,我們是同居人嗎?」
麻煩找了上門,當然只好迎頭面對。Joan說他討厭難纏,看來是相當正確的說法。
「住口!她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殿佑麒堅信他們說的不是實話,始終就是不相信。尚竹茵不可能隨便和男人同居,遑論養個見鬼的情夫!
「一下要我說,一下要我住口,你想怎麼樣?」Aston顯得不耐煩。
「我要你說實話,實話!」展佑麒顯得暴躁。
「實話我說過了,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Aston聳聳肩,越過他橫霸的身體,直往電梯方向走。「既然不信我,你應該找Joan去求證,不該找我。」反正不管怎麼問,都不可能從他這裡問出他想要的答案。
「你站住!」展佑麒又上前擋在電梯前頭。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討論下去,回去晚了,Joan會對我發脾氣,你要找麻煩的話我沒時間奉陪,請你別擋住我的路。」一時不悅,Aston故意把話說得曖昧。
電梯來了,不管展佑麒臉色如何難看,Aston直接走進電梯裡頭。
在這一瞬間,他心中也有個小小的決定成形。
???
「你遇到那個爛痞子了?」
廚房裡,尚竹茵在忙碌的Aston身邊轉來轉去,一邊聽他說著在大廈門口遇到展佑麒的事,一邊對他利落的身手佩服不已。
見識過他的手藝數回,她還是驚歎於自己撿到的寶,運氣好得讓她不敢相信。獵到一個會下廚的新好男人,能說運氣不好嗎?本來她還做好心理準備,以為她的腸胃要被荼毒一陣子,才會有像樣的東西吃。
呵呵,老天爺這回對她可真好。
「你想要我重複幾次,才不會覺得自己是聽錯了?」瞥一眼只會跟在他屁股後頭轉、看他忙得不可開交還是不會借雙手用的女人,Aston又繼續弄著兩人份的食物。遇到她這種女人,不認命還能怎樣?算了。
在現實的考量之下,餵飽自己比較重要。
「喔……好可憐。」確定之後,尚竹茵終於點下認同的頭。
手突然停了一下,Aston才又開始動作,似笑非笑地感歎,「感謝你的同情,希望你還記得我是受誰牽連。」
要不是她連拐帶騙讓他搬進來,這種麻煩事也輪不到他的頭上,結果她只說了一句──他好可憐?真有同情心哪。
「如果是我,我也無能?力讓時光倒轉。」她無辜地聳聳肩。
「你至少可以說些安慰的話。」不負責任,真沒良心。
「喂,我不是說了你好可憐嗎?」
「那算安慰的話?」連同情的邊都沾不上,她竟敢說那是在安慰他,真是好樣的。
「咦,不算嗎?」她頗?訝異。
那就是她沒有安慰人的天分,他不接受也不能說是她的錯。吁了一口氣,她似乎真的認為自己已經給過他安慰。
基本上,她的確沒有多少次安慰男人的經驗。
說到安慰別人,次數也是寥寥可數。在她的觀念裡,除非家裡死了人,還是得了什?不治之症才需要安慰;否則像失戀、失業、情緒低落之類的事,根本不需要多事去安慰那些人。
大太陽底下,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端看個人處理的方式而已。豁然開朗的今日,回頭看看鑽入死胡同不肯離開的昨日,豈不覺得可笑?
「如果你尊重我的感覺──那不算。」他很肯定地瞧她一眼。
僅有疑惑,全無內疚。不難從她的眼神裡看出想法,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有幾分可憐;看樣子,在她這裡只能凡事自求多福。
那個姓展的大麻煩,似乎是別指望她會幫忙解決掉。可,要是她能解決展佑麒,他也不會賴到現在還和她糾纏不清。
在公司頂著女強人的名號,對私生活她反而不是那麼利落,倒是頗出他的意料之外。他不免懷疑,除了工作以外的事,她哪樣能夠應付得來。
「不算就不算吧,好香喔……可以吃了沒有?」瞧著食物在鍋裡滋滋作響,她突然覺得餓起來。不是她嘴饞,都怪食物的香氣作祟哪。
好香好香喔……Aston真是太棒、太厲害了。本以為他只會弄西餐,沒想到他對中國菜也有興趣嘗試。
「就快可以吃了。」瞥見她口水快流下來的饞相,他感到好笑又無奈。「如果你一開始肯幫忙,現在應該已經坐在餐桌上動筷子。」
研究食譜花了他一個早上時間,她卻光會指著食譜說要吃哪道菜。
菜買回來,她進了廚房只會在旁邊轉而已。
誰說中國女人最賢慧?他懷疑,她連那幾罐調味料用來做什麼用都搞不清楚。除了貼身衣物外,她的衣服在洗衣簍裡堆成山了也沒洗,他實在看不過去了,才順手將她的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裡,待會兒還要把洗好的衣服曬起來呢。
像她這樣的女人,實在跟賢慧扯不上半點邊,難怪得在工作上表現突出。
要是連工作都缺乏表現,她就會被說成一無是處啦。
煮飯、洗衣、買東西,替她做到這種地步,他不覺得自己是來當情夫,反而像是免費的管家傭人……等等,她要他當她的情夫,意思是……「唉,你什麼不好學,幹嘛學諷刺人?」發現他綠色的眼眸一瞬間閃過某種詭異的光芒,她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本能地往旁邊退一步。他乍亮的眼神,好像在她身上發現了他之前沒發現的新大陸似的。
自從把話攤開來講,她便覺得自己的立場岌岌可危,好像是愈來愈薄弱。
「名師出高徒。」將煮好的菜餚盛入盤中,他淡淡回了一句。這句話是他在德國的老師最愛說的話,聽多了卻難得有機會用上一次。
尚竹茵整個人愣了愣,俏臉閃過些許尷尬的嫣紅。
無視她尷尬的表情,Aston兀自朝她?個微笑,笑諸:「Mydeaf,不知道幫忙把菜端出去,會不會累著你纖細的小手?」
「當然不會!」紅暈更深,她立即端起兩盤菜往外走。
老天,罵人不帶髒話的功夫,他何時學得如此徹底?竟然還回她名師出高徒,不正說她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這德國佬會不會聰明過了頭?來不及適應他的轉變,讓她有些□徨。
望著她難掩氣惱的背影,Aston嘴邊掛起一抹充滿興味的笑容。
呵,接招了。
???
一頓飯下來,尚竹茵幾乎沒說幾句話。
飯後,Aston坐在沙發裡翻閱英文報紙,始終難以忽略數度偷瞥自己的人。最後,他放下了報紙,歎了口氣問:「你想和我說什麼嗎?」
偷偷摸摸,實在不像她大小姐該有的行徑。
「沒……沒有啊。」強行收回視線,尚竹茵佯裝若無其事的搖頭。
不小心看他看到失神,這麼丟臉難堪的事,她怎麼可以承認。不曉得怎麼回事,以前明明仔細看過他好幾回,突然間又覺得他很不一樣。本來就不否認他長得英俊,然而也不曾看到忘我過。唉,大概是之前的評估,大都站在客觀的角度,不帶私人感情吧。
果然摻雜了情感,眼簾上就像是多了層霧鏡般。
只是,她是何時開始覺得他與?不同的?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狐疑地望了她一會兒,Aston不由得再歎了口氣,以認命的口吻對她道:「想要我替你做什麼事,你就說吧。」能做到的他就去做,懶得跟她計較了,計較太多也沒有好處。
「我哪有要你做什麼事……」吱,聽他那是什麼口氣,好像她一天到晚只會想著要指使他做事一樣。想著,尚竹茵悶悶的嘟起了唇。
雖然,那是不爭的事實……但也不用說出來嘛。偶爾,她也會想想別的事啊!
「你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她好像突然客氣起來了。
「你看走眼了,我的眼睛要是會說話,你儘管可以拿去當國寶拍賣。」管他的意思如何,她突然放大聲量反駁。要掩飾情緒,聲音放大些可以壯壯膽。
「你硬要這麼說,我也拿你沒有辦法,但是──」
「但是?」盯著他吊人胃口的神情,她不自在地多了分緊張感。
「你有雙深亮的眼睛。」淺淺微笑,Aston由衷稱讚著她美麗的靈魂之窗。他感覺她墨黑的眸相當晶燦,點亮了她整張臉龐。
「你幹嘛扯不相干的事!」她倏地臉紅,倉促躲開彼此對視的眼眸。
振作點啊,別讓心跳快到不像自己的。
「別這麼不高興,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感覺,不需要生氣吧?」Aston無辜地聳聳肩,臉上的真誠度還是百份之百。
讚美會惹來不悅,當然是很沒道理的事。
「你真是吃這行飯的……」表情僵了會兒,她忽然垮下肩頭咕噥道。
還沒答應當她的情夫,他稱職的表現卻已經夠像了。想必,他隨口的花言巧語,更能讓那些迷戀於他的女人暈頭轉向,濃情深陷而不言悔。
莫名地,她感到極度不悅。
「什麼意思為什麼飯?」縱使她聲音小,他還是聽見了。從她的表情看,絕不是什?誇讚的好話,所以更得問清楚。學習語言,最先要熟悉的就是嘲諷言詞,省得被消遣了都不知道。
「沒啦,我說你煮的飯很好吃,想改行可以去當廚師。」
心情不好,她隨口哼了幾句話回去,顯得意興闌珊。她煩自己的無聊,吃起哪門子的飛醋!
「我不打算去當廚師。」失笑於她明顯的轉移話題,Aston並沒有繼續追問,溫和的又補了話道:「反正只煮給你吃,所以你喜歡就好。」
在台灣,他不會到處自誇手藝。男人,總得要剛強些,而廚藝只會柔化形象而已。他並非大男人主義者,只是依舊有些屬於舊石器時代的迂腐觀念,覺得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若非受她逼迫,他有一手好廚藝的事,除了遠在德國的母親清楚外,不會莫名其妙洩了底。
對他來說,廚藝是自娛的消遣,卻不是男人該有的優點。
「你很進入情況嘛!」該死,不說不像,愈說他愈有當情夫的本錢了。聽見他無心的話,尚竹茵的心又猛地漏跳一拍,因為他口氣裡容她專享的虛榮而飄飄然。
真沒用哪,這樣就高興得心花怒放。
「什麼情況?」他還是不懂。
深吸一口氣,尚竹茵終於忍不住問道:「別管什麼情況了,你說你要考慮當我的情夫,到底是考慮了沒有?想夠久了,該給我一個答案吧!」
只要他肯,她明天就替他遞辭呈。
「如果我拒絕,你會怎麼辦?」知道她遲早會問,Aston好奇地問。考量現實,反覆思索之後,他心底早有個譜。
「還能怎麼辦!?」聽到他分明準備拒絕的口吻,尚竹茵一股惱火上心頭,忍不住瞪著他以賭氣的口吻說:「除非地球上的男人都在一夕之間全給死光,否則當然是趕在期限之前,再去尋找適合的人選,免得被你害得一敗塗地!」
沒打算當她的情夫,又何必浪費她好幾天寶貴的時間。
老天,她真想詛咒這該死的混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7:14
第六章
「我答應當你的情夫。」
在尚竹茵兀自悶氣詛咒之時,Aston以平淡的語氣答應了,彷彿很不在乎的態度,僅是答應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
窗外,太陽依舊綻放著熱情光芒,天空依舊藍。
「真的?」半晌後,她終於擠出不確定的詢問。
最好,他別逗著她尋開心,不然她肯定會氣得抓狂,說不定還搞下他漂亮的金色腦袋當球踢。
「假的──就不真了。」在她變臉之前,Aston搶在前頭把話說完。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答應什麼?」皺起眉,她很懷疑他沒搞清楚狀況。
立場不同,她實在沒有太多閒情逸致陪他搞不清楚。
話說回來,不知何時她找情夫的理由……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打從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不想把他讓給其他女人,那不自覺地佔據她整個的思維,強烈過她跟沈恪兒和洪玫瑰之間的賭局。
不知聽誰說過,愛情本就沒個道理。有時候,愛上一個人,只要短短一秒鐘就夠;然而,缺乏一份動情激素,兩個人相處一輩子仍不會日久生情。不斷以理智去分析自己的情感,她突然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慘了,她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領悟到自己的不對勁,尚竹茵?生抽身而退的衝動。沒錯,想在萬劫不復之前明哲保身,自然要抽腿快點溜;再不撤身,等到不可自拔就真的慘了。就算他同意當她的情夫,也不代表他對她有所感覺啊。
談感情,她不願落得一廂情願的地步。
「答應當你的情夫,辭去目前的工作,你是要我這樣做沒錯吧?」
「是這樣沒錯,不過……你不多考慮一下嗎?」她打算著是否改變主意。
想了數回,凝視著他俊逸的出色臉龐,又讓人覺得放棄一個大好的選擇很可惜。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就能贏,幫她壓過其他兩個女人的鋒頭。不用想也知道,沈恪兒和洪玫瑰所找的情夫,條件不可能太差。
若贏不過那兩個女人,她就只有被恥笑的份。停戰多年後首度交手,要是輸得太難看,那股懊惱她怎麼也嚥不下去……「你是要,還是不要我答應?」聽出她的遲疑,Aston有被打敗的感覺。在聽到她要另覓人選時,他原本的決定就更加篤定。再說,明明是她一直說服他答應,等他真的答應了,她竟然比他還猶豫。
女人哪,實在太難懂。
「當然要!」怕他反悔,她無法多作考慮。有時候,機會錯過不再來。
她沒有時間去分析,到底是贏得的東西寶貴,還是失去的東西重要。敵人在背後,站在懸崖邊的她此刻進也不能、退也不能,只好全憑命運擺佈。
神哪,千萬別遺棄她啊!
「既然要,那就來談條件吧。」確定彼此的決定之後,Aston露出燦爛的笑容。
突然,尚竹茵心底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條件?」
果然是業務部的談判高手,絲毫不肯吃虧。媽呀!他千萬可別獅子大開口。
回想起檔案夾裡,那些有關於他的輝煌紀錄,尚竹茵想想覺得不妙,有種逐漸被他吃定、優劣情勢逆轉的感覺。唉,誰教她有求於人。
「當然了,你要我把工作辭掉,不先把條件一一談妥,對我豈不是很沒有保障嗎?」口氣理所當然,他一副不做虧本生意的精明表情。
「你是指我每個月該給你的零用錢嗎?」養個情夫自然所費不貲,這點她在最初就有心理準備,想想先把價碼談妥也好。
「錢,足夠購買我們的日常所需便可。」聽到零用錢這個名詞,Aston還是頗覺好笑。或許,一輩子就這一次經驗,他應該好好享受被女人包養的感覺。
「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條件?」從他的口氣裡,她聽出他不是很重視錢的問題,卻還有其他非談不可的要求,尚竹茵不由得疑惑地微皺起眉。
就跟女人當情婦一樣,最終應該是索求物質上的報償才對。
提錢傷感情,不提則顯得矯情,她不太相信他之所以答應當她的情夫,是為了金錢以外的理由。不為了錢,他一個大男人何必委曲求全?
「是還有幾個條件。」他笑。
「說吧,別一句話分好幾段說,我沒心情陪你兜圈子。」
她不耐煩的催促。
瞧著她難掩緊張的神色,Aston好笑地搖頭,不在意她不穩定的脾氣,一一列出他所要的條件──「第一,在我同意之前,你不可以選擇惡意離棄;第二,在我們的關係結束之前,你不可以勾搭別的男人;第三,遇到任何有關於我的問題,你必須先與我商量,不許擅自作主。
第四,別把在公司所受的氣,回來發洩在我身上,讓我莫名其妙;第五,不可以宣揚我們的關係,惹來不必要的閒話;
第六,沒有我的許可,你不可以任意遲歸,每天都要回家陪我吃晚飯;第七……」
腦袋快要裝不下他的要求,尚竹茵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不會吧!還有第七!?」
老天,他比女人的要求還多,她是要養個情夫還是管家公?情夫守則限制和見不得光的人,怎麼說都是她這個主人,太沒道理了吧。哪有這麼專制霸道的情夫啊!雖然……他的要求條條合情合理,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不對。
可這些條件,還是讓她聽了很嘔。
無視她的大叫,Aston挑起眉,依舊朝她揚起一抹笑。
「第七,我有行動自由,你不可隨意干涉;第八,我們要立白紙黑字簽章?證,就這樣了。」他淡淡結束要求。
「艾斯頓!你這根本是不平等條約,我才不要答應呢!」
聽到他最後的條件,她直覺認為他會趁她白天上班的時候,去外面勾引女人。
什麼嘛!前面六條也就算了,第七條的要求她死都不會答應。光想到他和別的女人談笑風生的畫面,她已經是一肚子火,哪有可能成全他的奢想。
不管,免談就是免談!
「哪裡不平等了!我只是要求一點保障而已。」他予以反駁。
「我知道每天讓你在家等是很可憐,要我按時回家吃晚飯也就算了;可是你好歹也是我養的情夫,行動怎麼可以不向我報備,這豈不當我是傻瓜?」條件樣樣受他控制,讓她不免懷疑自己主人的身份究竟何在。
所以,她必須有所堅持,第七條絕不能同意!
看著她氣憤不平的表情後,Aston如同恍然大悟了些事,不由得笑道:「你對我同樣擁有第一和第二條權利,是不是就不會牴觸第七條了?」
尚竹茵愣了一下,因為被猜透心事而漲紅雙頰。如果是這樣……的確沒關係。
沒有揭穿她的尷尬,Aston霍然從沙發中起身,丟下話給她:「如果你不反對,準備白紙和筆吧。」他想趁她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定下案來省得自己反悔。
要玩,就要全心全意的玩,看看是誰輸不起?
???
不知?何,尚竹茵總覺得自己無緣無故簽了賣身契。
此刻,滿桌子的企劃書,在她眼中說有多礙眼就有多礙眼。沒心情工作,她索性離開位子走向窗邊,俯視著地面如豆粒般來往的車輛。
想起昨晚,明明只是想要養個情夫,卻簽下一紙處處自限的鬼合約,她就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幾乎是白活了。工作多年,經手過多少合約書,早知道不合理的合約不能隨便簽,昨天她究竟是被勾了什麼魂?男人養情婦,不都是訂下有利於自己的情婦守則,她養個情夫卻被情夫吃得死死,豈不嘔人?
情夫守則?吱,根本都是限制她的規定!
「學姐,聽說Aston把工作辭了,你聽說了沒?」在尚竹茵煩躁之際,不識相的打擾卻破門而來,音量無比洪亮地朝她喳呼。
好不容易調到他們企劃部來,Aston竟然不吭一聲的離職了。
一早聽到這個消息,企劃部的女性員工差點沒吵翻辦公室。略知內情的梁筱茹不免懷疑,他是不是被學姐嚇著,才辭了工作連夜逃回德國去。
尚竹茵從窗邊回頭,不冷不熱的瞥著不請自來的梁筱茹,嘴角扯起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緩慢而清楚地道:「辭呈是我替他寫的,你說──我聽說了沒?」
一個早上還沒過完,消息未免也傳得太快了。顯然,Aston累積下來的人氣指數的確頗高。好吧,看在她專享一個人人渴求不得的白馬王子的份上,也就不那麼郁卒簽下那紙合約的事了。
不用做問卷調查,她也明白有多少人願意和她易地而處。
這種時候,尚竹茵的感覺才平衡些。哈,還真得多謝她們了。
「咦?」梁筱茹張大嘴成O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奇怪,我不是把我的計劃都告訴過你了,你在驚訝個什麼
勁兒?」背部靠著窗、雙手環在胸前,尚竹茵嘴邊有抹淡淡的嘲弄。
「可是你的計劃裡……又沒有他會辭職這一段。」
「我的劇本我不能配合情況自行改編劇情嗎?」很多事不是做了計劃表,就一定能照著計劃表走,這就是所謂的人生。
尚竹茵睨著過於單純的學妹,似嘲非嘲道:「還是改編劇情之前,我有先知會你的義務?」
「沒、沒啦……不用知會我了……」無奈於膽小,梁筱茹吞了香口水。
在她還沒消化完最新消息之前,尚竹茵的辦公室大門,二度被人用粗魯的方式打開,闖入一個她們最不想見的人。
連敲門也不懂,死沒禮貌的朱宗福!
「是誰讓Aston辭職的!?」一進門,朱宗福就氣呼呼地質問。
沒有太多表情,尚竹茵挑了挑眉毛,「是我,有什麼問題嗎?」每次看到這個大豬頭就想踹他一腳,不知道算不算是修養不足。
見情況不對,梁筱茹貼著牆壁往旁邊閃,一路問到門口
去。對尚竹茵抱歉一笑,她就腳底抹油溜了。
若被豬頭經理發現她又摸魚,少不了又是一頓難聽的責?;
所以,在豬頭經理發現她的存在之前,她不閃人就是小白二世了。
對於她落跑的行為,見怪不怪的尚竹茵沒什麼感想。
「你憑什麼准他辭職!?」朱宗福氣惱地吼。
「如果我沒弄錯,他是直屬於我的部下,我想我還有准他辭職的資格。」被他的語氣激惱,她的雙眸不由得迸出刺人冷光,絲毫不受他的態度影響。
「你忘了誰是你的上司?」他沒好氣地道。
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天到晚和他作對,早該想辦法把她趕出公司才對!她的存在一直對他造成壓迫感,所以總是看她極不順眼。
本要發飆,尚竹茵心念一轉,在暗自深呼吸之後,吞下火氣冷笑道:「正因為你是我的上司,所以身為下屬的我認為,該適時體恤經理的辛勞,不該連這種小事都要拿去煩你,免得打擾經理辦更重要的公事。」她回敬著他常批評她不能獨當一面的話。
「你──」一瞬間,朱宗福被氣得快說不出話來。
「經理,他要辭職也是他的決定,總不能在他丟下辭呈之後,叫我一介女流攔著他不許走吧?」瞧見他鐵青的臉色,讓她覺得大快人心,更淡淡地嘲弄:「不過,我沒想到經理對他那麼感興趣,會這麼捨不得他走……」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聽見她噯昧的說法,朱宗福氣得想要掐死她,一張肥臉漲得通紅。總有一天,他要把這女人一腳踢出公司,再也不會礙著他的眼。
「我只是說,經理捨不得一個人才走了,有何不對嗎?」
雙手一攤,她無辜地聳肩,存心和他卯上。
說不過她,朱宗福握緊雙拳,氣得全身顫抖。下一秒,他突然露出奸詐的眼神,幸災樂禍地道:「人是你准辭的,有事你得負責。」
找到替死鬼,他便丟下話離開,直覺這或許是趕她離開的大好機會,或許是老天有心幫他除去心頭刺的忙。
冷眼看著他離開,尚竹茵掛在嘴角的嘲弄更加明顯,輕聲低諷:「本來就是我負責,不然還要你負責嗎?。」那傢伙是她的人了,誰也沒機會搶。
懶得理會他的莫名其妙,尚竹茵回到位子上投入工作。每次鬧得不愉快,那豬頭的小人一定會加重她的工作,不快一點不行。
而隨時等著她跌跤的朱宗福,一定很快會回來找她麻煩。
???
回到家,尚竹茵整個人成大字形跌進沙發裡。
「很累嗎?」瞧見她疲憊的神色,Aston自動單膝跪在沙發前,舉起她的手指替她按摩拉拉,關心地問著。看來她今天很不好過,肯定忙得不可開交。
「因為你不見,豬頭就發神經了,沒事丟給我一堆工作……唔……」在他按摩的技巧之下,她忍不住發出舒服的聲音,精神竟然好了些。
同意之後,他當情夫當得很稱職嘛!
綠眸閃了閃,Aston還是若無其事的笑問:「他說了什麼
嗎?」
「說我准你辭職的,就要負這個責任,鬼才知道他在發什麼
神經!」閉上眼享受著他的指壓按摩,她緊繃的情緒倒是舒緩了些,喃喃咕噥著:「辭了個人,瞧他那個著急的鬼樣,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對你感興趣的同性戀。」
「只有這樣?」凝視著她的臉,他暗自鬆了口氣。
「別提那豬頭了,光想就讓人心情差勁。」她猛然張開眼睛,從沙發坐起來,拍了拍身旁的位子讓給他坐,隨口問道:「對了,你今天都做了什麼?」
本來準備三不五時打電話看看他在不在家,誰知忙了一天,她連打一次電話給他的時間都沒有。
「我?看看電視、看看食譜、去買菜研究做什麼晚餐給你吃。」望著她笑了,他十分順口地回答。
他說的是實話,卻也省略一些事實。例如,用手提電腦做些私人工作,省得真成了小白臉。
「真的?那今晚吃什麼?」黑眸一亮,她的精神整個都振奮起來。
「豆瓣魚,很適合配飯。」只有兩個人吃,所以他只煮了一條魚,不過那條大魚,卻花了他不少時間烹煮。「你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不知?何,他喜歡她興奮的樣子。
「洗澡。」她很確定地點頭。累了一天,先洗澡消除疲勞再好好享受晚餐,自然是比較聰明的選擇。而不到兩天,她已愛上他的體貼和這種有人照顧的生活。
望著她美麗的臉龐,Aston忍不住啄了下她的唇。
不用說,尚竹茵被嚇了一跳。
「快去洗澡吧!」彷彿沒做過什麼,Aston只是朝她笑著催促。
「喔……好……」臉熱熱的,她卻有些發愣。
見她不動如山,他露出促狹的笑容調侃道:「要我入浴服務嗎?」
「不、不用了!」意識到他話中的暗示,她整個人猛然從沙發上跳起來,二話不說朝浴室的方向衝去,差點沒撞上浴室的大門。
老天,她顯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
發現他已經替她放好溫度恰到好處的洗澡水,整個人感到一陣暖意,尚竹茵並未深思他怎麼知道她會要先洗澡,還能剛好算準她回家的時間,就七手八腳脫去身上的累贅,直接跳進浴缸往下一沉,將整張臉埋進浴缸的水裡。
天可憐見,為什為她會沒想到這麼重要的事啊?
噢,真是愚蠢到家了。
養個情夫,不就代表他們晚上……會做那檔事嗎?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有他的男人的需求,合約書上沒說不做,他不可能不做吧!
可是,她沒有經驗怎麼辦?一個吻,提醒了她不得了的事。
從小到大交往過的男朋友,大多是她看對方條件不錯,為了向其他兩個友人炫耀才答應交往,新的目標一出現就會甩了舊的,所以最大的進展,通常只和他們進展到接吻而已。
可當她一想到目前的情況時,後知後覺的她方覺大事不妙。
直到洗完澡,她還是沒想到解決的方法,臉蛋卻因為泡澡而更紅。
因為忘了拿換洗衣物進浴室,所以她用大浴巾圍著身體走出浴室,壓根兒忘了有人在外面分享著她的地盤。
直到──「Deaf,你這個模樣非常性感呢。」縱有詫異,Aston紳士的讚美著,表情力持鎮定、文風不動,說出所見的感想。
唉,存心要他噴鼻血嘛。
乍看到他被嚇了一跳,愣在原地的尚竹茵手一鬆,整條浴巾突然往下滑。
「啊──」她花容失色地驚叫,急著拉回浴巾掩飾已然洩露的春光。該死,她到底在做什麼,他一定以為她是存心讓他看的。
「你這是在誘惑我嗎?」果不其然,他開始朝她走去。
「No、No,我沒那個意思……」她急忙搖著頭。
面對他的時候,直覺得思考能力變得遲緩,卻無法用理智找出箇中原因,她難免顯得懊惱而□徨。
Aston帶著詭譎的笑意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撫過她濕滴油的黑髮,掬起輕嗅著她沐浴後的清香,柔聲問道:「到手以後,就討厭我了嗎?」
「你……不太一樣了……」尚竹茵僵笑著,輕咬著唇瓣,努力讓自己別像個小女生般害羞。
到手?雖然他成了她的情夫,可是她什麼都沒還對他做耶!
說到底,她對情夫可是擁有許多權利才對。
「我還是我,也許……」任由她的黑髮散落肩頭,他的指尖從她額頭輕撫而下,滑過小巧的鼻端,最後落在她唇上,笑道:「是你太緊張?生了錯覺。」
多少明白她緊張的理由,他反而更故意加強挑逗。
沒有人會以為她養個情夫純?裝飾用吧?在她為他設下圈套的時候,就該想到計謀成功以後的後果。沒錯,他是她的人,她也將是他的人。
「誰說我緊張了?」她打死也不承認,眼神卻無法離開他漂亮的手。
盯著他不規矩的手指游移,被碰觸的每一個部分都像是被燙了一下,又不能確切明白他的意圖,說不緊張當然是她在自欺欺人。可是,她還是認為該緊張的人不該是她,所以並不承認自己的感覺,任憑雜亂的心跳失序而置之不理。
「不緊張,你的手怎麼有些顫抖?」握住她的手腕,他拉起她手心輕輕一吻。
「我……我只是有點冷。」
她一手死命拉住浴巾,一手掌控在他手裡,裹住胴體的浴巾底下一絲不掛,直覺冷風從底下往上竄,惹得她頻頻發抖,說冷也不?過。
「你冷?」他聽了不由得將她的手心握緊。
「如果你不介意,請讓我回房間穿好衣服,再來討論──」
Aston打斷她的話,「我……並不介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7:40
第七章
他……又吻她了。
被打斷髮言,在尚竹茵能理解他在意什麼之前,已被Aston擁入溫暖的懷中,錯愕微張的嘴唇亦和他欺下的唇瓣緊密貼合。感覺心兒怦怦跳,她從最深層的靈魂處開始發熱,體溫不斷地往上攀高,吞噬她的思考能力。
他愛撫著她裸露的雪白粉肩,吻著她的眼、她的髮、她的頸項;他的吻溫柔得像春天裡的和風,卻有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她禁不住喘息連連,閉上眼發出難以自抑的低淺呻吟,無力站立的嬌軀幾乎要融化在他的懷裡。
噢……她喜歡他的吻……享受著此刻的熱情,向來對感覺忠實的尚竹茵,無法否認他帶給她的感覺如此舒服,也就難以矯情地出聲抗議。她只能緊閉雙眼喘息著,將所有放縱的激情恣意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
「Joan……看著我……」似乎察覺她的隱藏,Aston吸吮著她的耳垂在她耳旁蠱惑呢噥:「你必須知道……你親吻的是誰……」
無力招架他性感的噥語,她張眼洩露藏在黑眸裡的狂亂。
「你好美……有對好美的眼睛……那麼美的眼眸不該被藏起來……」滿意她的合作,他捧住她的臉不斷地吻著,斷斷續續由衷地讚美。他一直都覺得東方人的黑眸神秘,值得用靈魂去探索發掘黑色瞳孔裡的世界。
「我……我們不該……」她試著集中意識,可他那像迷咒一般的讚美,把她的魂都弄飛了,飄飄然得快要不知今夕是何夕。老天,他真不該用那充滿磁性的嗓音拐她,哪有女人能招架得住這種誘惑哪。
她覺得,他那對覆在長睫底下誘人、瀰漫著異國風采的淡綠眼眸,才有資格用好美去推崇讚賞。若不是他的眼睛會電人,她怎會數度被他瞧得失了魂,甚至在意起自己上上下下是否有不妥之處。
媚惑的眼,絕對是犯桃花的為惡根源!
「是的,我們不該。」不等她把斷斷續續的抗議說完,他忽然橫身將她整個人抱起,逗弄的說道:「不該在這裡,應該進房間去。」
尚竹茵嚇了一跳,「放我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恢復了些理智,她酡紅的雙頰更見羞怯。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抱起來,差點讓她錯覺自己輕若鴻羽。
衣衫不整又如此貼近,讓她更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能有多快。
「我喜歡抱著你的感覺。」低頭凝視著懷中佳人,他揚起壞壞的笑容。抱著她的感覺的確很美好,讓他不由得?生渴望抱著她一輩子的衝動。
是呀,緊緊抱住一輩子,有何不可呢!
在展佑麒出現時,他突然瞭解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恐怕,是在最當初,他的心就駐進了那抹陌生的倩影,否則不會總是下意識尋找她的存在。若不是後來成了她的下屬,說不定他早就發現自己的感覺,進一步打探她的身份展開追求。
想到她會拒絕他的追求,直接探尋他有沒有當她情夫意願的畫面,Aston不由覺得好笑。真是那樣,他知道自己的挫敗感會有多重。
情夫?他不當那是她的拒絕手法,大感受辱才怪。
到了此時,他只能慶幸自己沒有太早開竅,躲過一次被羞辱的感覺。瞭解她的動機之後,誰說他不能繼續他的追求計劃?步驟亂了,但不妨礙。就算那張幾乎等於賣身契的不合法合約書,在法律上可能沒有實際作用。
不過,像她這樣好面子的人,絕對無法漠視同意過的內容。毀約等於是打了她自己一巴掌。
有時候,太有骨氣的人討不到便宜,反而會將自己逼入慷慨就義的窘境;難以變通的個性,總是比較容易吃虧,只是懂歸懂的人,卻做有做的方式。
???
沒給她反對的機會,Aston直接抱著她走進臥房。
「別這樣……我們這麼做太……太快了……」被放在床上以後,就算尚竹茵再遲鈍,也能明白他接下來想做什麼,不禁想做垂死掙扎。
想反抗他,可她迷亂的眼神卻受不了誘惑,直盯著他脫下一件一件的衣服,裸露出健美的身材。他的每個動作都如此優雅,身材和容貌比脫衣舞男還有看頭,哪個女人不會失控看入了迷。
「不會,感覺是見仁見智的。」脫剩一條內褲,他上了床。
已無路可退,尚竹茵只能死命抓著胸口的浴巾,滿臉佈滿紅暈道:「要做這件事,必須兩個都有感覺才對,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有屬於她的矜持,沒辦法跟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上床。
除了游泳池和海邊,她沒看過幾乎全裸的男人,心跳不免難受控制怦怦的直跳,她幾乎懷疑那不是她的心跳聲。
「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何必要我當你的情夫呢?」他娓娓道出。
「我……我喜歡你呀……」不能說他條件剛好吻合,她只好心虛地道。
「既然喜歡,又為了什麼不願意?」他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做那檔事,就是兩人愛著彼此,做了才有意義。」她知道外國人並不瞭解中國人守舊的貞操觀念,她只好試著以他能懂的說法解釋,企圖力挽狂瀾。「所以,喜歡是喜歡,我又怎麼知道我愛不愛你呢?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你,我們就該放慢腳步。」
看似開放,她仍有許多觀念依然守舊。就算他夠英俊,也無法讓她犧牲女人的矜持。反正一旦扯到貞操問題,她還是會往後退一大步。
上了床,Aston將無處可躲的尚竹茵圈在身下,用若有深意的眼神俯視她,輕笑搖頭。「Mydear,喜歡是種淡淡的愛,愛代表了深深的喜歡,你沒聽說過嗎?」也就是說,在她說喜歡上他的同時,亦承認對他的愛意。
愣了愣,尚竹茵一時啞然。深吸一口氣,她才說:「你……哪兒學來這些騙人的話?」沒想到他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步步攻進她的領地,讓她幾乎快要招架不住。
真該死,長得誘人也就算了,連嘴巴都那麼會哄女人。
如果他有心使壞,憑他的條件和一張嘴,哪個女人能逃得了他的辣手摧花?光想像就會讓她慶幸,還好他並未在台灣展開獵艷行動。
觀察期,她就發現他身邊雖然總是圍繞著女人,他卻始終和她們保持有禮的適當距離。或許,好感就從那時候慢慢升起的吧。
「我的中文老師。」拉近兩張臉孔的距離,Aston笑著吻了吻她的鼻子,感覺她敏感的反應,很喜歡她羞澀的可愛模樣。
卸下堅強執拗的面具,她不過是個很單純的女人。
他不準備和別人分享,喜歡獨霸著她不為人知的單純面。
「什麼不好教,教外國人花言巧語欺負自個兒同胞,真該處以鞭刑……」翻了個白眼,她發出極?小聲的咕噥。
有朝一日,她非見見他的中文老師不可。
「什麼鞭刑?」聽不清楚她的咕噥,他只抓住她發出的尾音。他的中文會話裡,似乎都沒有這個詞彙。在任何情況之下,他還是保持著旺盛的好學心,以免吃虧。
「沒,我說你的中文老師太……盡職。」
除了兩張臉中間還有空隙,他們的軀體幾乎相貼,合?一體,讓她分不清楚臉上溫熱的感覺,到底是誰的氣息了。尚竹茵突然很佩服自己,在如此微妙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清楚的和他對話。受感官神經擺佈,她明明已近乎毫無理智可言。
兩具燙熱的身體交疊,體熱如此清晰地傳達到彼此,曖昧燥熱的氣氛裡頭,連心跳的節奏都幾乎合而?一,要求她保持理智自然是強人所難。
除了浴巾,她毫無蔽體之物,可一條浴巾又擋得住什麼春光。
「呵,我也這麼覺得。」低沉的嗓音輕柔得像暖風撫過,逗弄著她的氣息卻如此邪張狂,他一雙大手也沒歇息著,竄入她的浴巾底下。
「噢……」她不由得輕呼。
「別怕,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Aston戲謔般的啃咬她的肩頭,濕熱的唇瓣逐漸沿著肩胛骨,在她雪白的胸脯遊走挑逗,有意無意在浴巾中游移著。
「艾斯頓……」喘息中,她已有些難自禁。
「Dear……你好美,美得讓我無法不要你……」
他在不斷重複低喃的愛語中,褪去兩人最後的屏障,膜拜地捧住美麗的玉峰,撩起她隱藏在最深處的激情與震撼,帶她進入另一個未知的天地……所有的矜持,已融入他的低喃中化?甜蜜的氣息。
???
一夜激情之後,尚竹茵在煎蛋及烤吐司的誘人香氣中醒來。
縱使還有幾分睏意,睡眼惺忪的她還是打著呵欠,從冷清的床上坐起來,在還不全然清醒的朦朧意識中,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間。很奇怪,以前她從來不覺得床大,一夕之間感覺卻全改變了。
少個人分享那張床,竟讓她感覺它大得讓人寂寞。
所以,她要去找尋那個不知何時消失、本來該在床上的另一個人。沒多考慮,她直覺的走向廚房,不意外見著金色的腦勺在瓦斯爐前晃動。
「還那麼早,你怎麼醒了?」聽到腳步聲,還在煎蛋的Aston便轉過頭來。他本來準備等到早餐弄好,才要去叫她起床。
早?聽見他的話,她下意識的瞥了眼時鐘。
不到七點,時間的確還早。
「你那麼早起來做什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莫名所以反問。
望著她還在恍惚狀態的表情,Aston稍舉起手中的煎鍋和鏟子。
他以笑譫的口吻道:「為了讓可愛的主人醒來就有早餐可吃,小的自然得早早起來準備。」
「呃?」她愣了愣,思緒逐漸清明起來,她忽然想起昨夜的纏綿悱惻,一張素臉霎時染上紅彩。來不及掩飾,她已洩露自己的思緒。縱使有了一夜的肌膚之親,她依舊無法直視他調侃的綠眸,反而更加不自在起來。
他的吻、他的體熱,都如此清晰……「既然醒來了,就去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餐吧。」沒拆穿她的尷尬,Aston露出體貼的笑容,朝她眨了眨眼。「我等你一起吃。」
尚竹茵呆呆望著眼前如此適合那條藍色圍裙、任何打扮都像模特兒一樣帥氣、但似乎又和廚房有些格格不入的男人,胸口突然湧上怪異的感覺。
瞧見他疑惑的眼神,她急切地轉身走進浴室。
無意識關上浴室的門後,她反手鎖門背靠著門好一會兒。
直到察覺雙腳微微發軟,她才扶著東西走向馬桶,一屁股落座在馬桶蓋上頭。
許久許久,她都無法回過神來。
???
「學姐、學姐、學姐……」梁筱茹捧著一大疊資料夾,企圖引起學姐一丁點的注意而猛叫著,想將她神遊太虛的三魂七魄招回來。
從她走進這個辦公室,好歹也過了五分鐘之久。學姐完全當她是空氣,理都不理她一下,實在是太過分了。
「學姐!Aston他──」迫於無奈,她只好使出最後的殺手?。
「艾斯頓怎麼了?」不等她喊完,尚竹茵已經從死盯著的企劃書中抬頭,問了話之後,似乎很疑惑她怎麼會在自己的辦公室。
「他好好在學姐家裡吃飽睡、睡飽吃啊。」梁筱茹嘿嘿笑著。
老實說,她認為將Aston那樣的人才綁在家裡,當個等主人回家的情夫太浪費了。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這個旁觀者又能多嘴什麼。
管別人家閒事,少說會短三年壽命,她還不會那麼笨呢!
確定Aston死會之後,她注意的目標很快就轉向新派來的工程師身上。別人的東西就是別人的,再想也不會跑到自己懷裡,那又何必花時間去想呢。樂天派的她生性膽小,自認沒有橫刀奪愛的本事,對於不屬於她的東西從不奢求。不過……還是覺得很浪費人才就是了。
瞪了她一眼,尚竹茵才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學姐,你真的很過分耶!我都進來老半天,喊你喊到喉嚨都快啞了,你竟然問我這麼會在這裡?」扁了扁嘴,梁筱茹大感委屈地嚷嚷,一古腦將手中捧著的資料夾全放下。「?,經理要我拿來給你看的啦!」
別說她不可憐,想她站在學姐面前喊了半天,學姐連她的存在都沒發現;不過是提到Aston的名字,學姐馬上就有反應,那還不過分嗎?欺負她不受重視嘛!
哼哼,害她還要吃男人的醋,學姐實在是過分到家了。
「他以為我閒閒沒事幹嗎?」尚竹茵瞥了一眼整疊的資料冷哼。
有些資料根本是她早上審查後才往上送的企劃書,結果不到一個小時,他竟然原封不動退回她這裡來。不用翻動資料夾,她也能確信那豬頭沒本事在短短的時間內,將所有新的企劃書批閱過。
他根本只是想找她的麻煩。
「這個……我不知道。」哦,原來這些是豬頭經理要找碴的東西。吞了吞口水,梁筱茹忍不住問道:「要我幫忙嗎?」
「你想幫忙?」尚竹茵微挑眉。真要弄完這些東西,她們加班到晚上十二點也搞不定。
「對啊!」難得能幫上忙,梁筱茹興奮地點頭。
頓了會兒,尚竹茵忽而似笑非笑地道:「是有個忙你能幫。」
「什麼忙?」她露出期待的眼神。
「去找那隻豬──」扯嘴一笑,尚竹茵全無笑意的眼神目露凶光,清清楚楚地道:「問他老是公報私仇,玩這種幼稚的把戲累不累,活得無聊膩不膩?再問他,要是只會把所有的工作推給我,自己在秘書室裡和女人調情,何必到公司來丟人現眼?」
被她的怒氣嚇著,梁筱茹一時說不出話來。
許久後,她終於擠出聲音:「學姐……欺負人。」
要是她照學姐的話說,第一個被炒魷魚的人就是無辜的她!若為她傳話,無端受牽連,她又何其無辜?他們之間的心結,與她這小小的組員無關哪。
所以,學姐欺負人!
???
當尚竹茵回到家,已是淩晨一點。
Aston交臂環胸坐在沙發上,直視著連通電話也沒打回來的女人走進門。瞥見她疲憊的神色時有些動搖,不過他還是忍住上前接下她東西的衝動。
走進屋裡,看見他之後才想起了一些事情,她疲憊的臉色閃過一抹心虛。
眼神落在餐桌上,看見兩人份原封未動的晚餐,那份心虛又更加明顯。不用他說,她也知道他等她回家吃晚飯,又等到現在還未進食。
「這是第三次了。」他靜靜地陳述。
沒錯,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如此對峙著,是她第三次連通電話都沒打、直到淩晨才終於倦鳥歸巢。所以,他的陳述帶著嚴重指責的暗示。
「我不是故意的。」她強擠出笑容。
誰能在那種分秒必爭的情況下,還想到要打通電話回家?
不是沒想過要打,是她每次想打電話,那豬頭好巧不巧都會出現找碴啊。應付完豬頭,她通常滿肚子的怒火無處可發洩,打電話給他肯定口氣不佳。
雖然老是破戒,她至少得守住不將怒氣發洩在他身上的條約。
「你才說你會改進。」挑高眉,神態冷漠的他沒那麼容易擺平。
「豬頭老找人家麻煩,我忙得連中飯都沒得吃……」嘟起嘴,她喃喃訴說無盡的委屈,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瞅著Astono,習慣彼此的身份以後,她慢慢也找出相處之道,很清楚要怎麼消除他的不滿。
她本來就是女人,盡天職撒撒嬌有何不可!累人的事,在公司做就好了。
歎了口氣,Aston終究如她所願,朝她展開雙臂。
尚竹茵開心一笑,立即丟下公事包投入他懷裡,找尋可以讓她疲憊身心鬆懈下來的熟悉胸膛。經過這些日子,她已經無法想像沒有他的日子怎麼過。
她喜歡這個溫暖的懷抱。
Aston輕撫著她的頭,覺得自己寵她寵成了習慣,實在頗?
無奈。
可是,他就是無法拒絕她哀求的眼神。她渴望溫暖的冀求,清晰寫在那對晶亮的黑瞳裡,教他如何能狠下心多說不滿。再這樣下去,那紙合約的作用,差不多形同廢紙。
總是順著她的意思,真不知道他當初費心訂下合約的用意何在。
閉上眼後,尚竹茵趴在他腿上、膩在他懷裡,突然用任性的口吻埋怨道:「艾斯頓,我不想工作了,你說好不好……」
「好啊,等你辭了工作,我們作伴去環遊世界。」他淡淡的回答。
「你根本沒當我是認真的!」她跳了起來,跪坐在沙發上和他瞪眼相看。
「你冤枉我了。」他無辜地聳肩。
「誰冤枉你了?」她不以為然冷嗤,開始數落道:「你說我辭了工作好,到時別說環遊世界,誰來負責我們的生活開銷?
去了其他地方,我們不流落街頭當乞丐才怪,你還敢說你是認真的?」
「只要和你在一起,當乞丐有何不好?」他不解地反問。
心感動了一下,尚竹茵急忙掩飾說道:「當然不好,當乞丐老是吃不飽穿不暖,永遠受人白眼、看人臉色,那有什麼好?」
「就算你沒了工作,我們也不一定會當乞丐啊。」他隱喻不明地道。
「你說得容易。」咬了咬牙,她頹然歎了口氣。
養個情夫跟養個小孩沒兩樣,都必須負起該負的責任,她根本沒有丟工作的資格。想到這裡,她也只當自己剛剛一時腦筋秀逗,妄想了不該想的事。
畢竟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選擇!
都怪那頭豬,竟然害她對工作心灰意冷,莫名失去該有的熱忱。
「別這麼說嘛,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說什麼……對了,船遇到了橋就會直。」給她一記充滿信心的笑容,他不甚在意地道:「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聽著他不完整的俚語,尚竹茵不知該不該覺得好笑,她說道:「不過,中國人還有句話──貧賤夫妻百世哀,你中文老師教了沒?所以,我會拚命努力工作,讓我們過著不缺錢的生活,你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吧。」想到不只是為了自己工作,她的眼神閃過異常認真的光芒。
Aston對她笑了笑,不再和她爭執這個問題,只是?起手碰碰她的臉頰,心疼地道:「連中飯都沒吃,你會不會餓?」
「餓。」一經提醒,她不免老實的點頭招認。
知道他會沒吃晚餐等她回家,所以她回家的路上也沒先吃。跟他一起吃晚飯,是她每天小小的期待之一,怎能輕言放棄呢!
「等會兒,我去熱菜。」吻了吻她的唇,Aston便離開沙發。
望著他偉岸的背影走開,尚竹茵又陷入莫名的沉思中。如此體貼的情夫,讓人無法多嫌,不是嗎?可是她開始想要的,似乎不只是個情夫了……怎麼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8:07
第八章
「你把他藏哪裡去了!?」
正忙著把工作做完、好趕回家吃晚飯的尚竹茵,本來埋頭苦幹的辦公,無端衝進陌生客打擾她,如凶神惡煞般的雙掌擊上她無辜的桌子。
她……藏了誰?
對於對方的質問,尚竹茵滿頭霧水,完全沒有概念。短兵相接,縱使不明白對方衝著什麼而來,她也絕不是處於挨打的個性。
「這位太太,別說我不認識你,若是你要找?妻棄子的老公,也該拜託徵信社找,我沒辦法無中生有一個男人給你。」
這年頭,沒人懂得敲門的禮儀了嗎?她氣定神閒的迎視來意不善的闖入者,實在對這莫名其妙的人很感冒。
「什麼太太,我還沒嫁人呢!」鍾雪麗氣得差點不顧形象的打人。
不提顯赫的身份背景,她可是公司廣告CF的宣傳女郎,這不長見識的女人好歹是企劃部主任,竟敢大咧咧說不認識她。
說不認識她也罷了,還喊她這個芳華二十的少女?太太──簡直是存心侮辱人!
她比原先更討厭這個女人了。
「哦,就算是找騙婚的負心漢,也不該向我要人。」尚竹茵坐著的身體往後一靠,躺在椅背上聳聳肩。她受不了無理取鬧的女人,一旦有人找麻煩,她的口吻自然不會太好。「需要我服務,請等改天再上門。」
老天爺不長眼,要找麻煩不會選她比較空閒的時候,看來今晚又趕不上晚餐時間了。
趕不上鍾雪麗腳步,慢了一分多鐘趕到的朱宗福,擦著額際冒出的冷汗斥喝:「尚竹茵!不准對鍾小姐胡說八道!」要是受到牽連,他不會放過她這不識相的混帳。
鍾小姐?喔,那她一定是鍾雪麗了。難怪有點眼熟……「原來,她就是大老闆傳說中任性、跋扈、目中無人的寶貝女兒?」冷漠的眼神一改,尚竹茵直盯著嘖嘖稱奇。
她閃動異樣光芒的眸底,多了看見罕見動物的稀奇。
一見本人,她終於相信傳聞CF拍得漂亮與否,跟模特兒沒有太大關聯。修飾加上特效燈光,就算大老闆內定人選,公司的CF依舊拍得很成功。
憑良心說,鍾雪麗的五官雖不精緻也不算醜。但,一層層厚厚的化妝品塗在臉上,她就不怕整塊掉下砸到腳來嗎?不是評斷濃妝艷抹不好,只不過濃妝不是人人可抹;不適合濃妝的人,十個有九個抹起來像檳榔西施。不禁讓人懷疑,她大小姐是不是對淑女形象不感興趣,想要塑造庸俗的形象。
「尚竹茵!」見鍾雪麗臉都綠了,朱宗福急忙怒斥。
「啊,抱歉,我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狀似驚訝地摀住嘴,尚竹茵冷靜的眼神裡可沒有絲毫驚慌,更惹得鍾大小姐一把火怒燒心頭。
「我不跟你逞口舌之能,快說你把Aston藏哪兒去了!?」鍾雪麗勉強吞下心中的怒火,不客氣地向她討人。
自從Aston無端辭職消失以後,公司裡所有的八卦,都指向人是被尚竹茵藏起來,找她要人準沒錯。好不容易才打聽出來,別人不敢找尚竹茵要人,她鍾雪麗可沒有不敢做的事。一個小小的企劃部主任,她根本不放在眼底。
「原來鍾小姐找的人是艾斯頓呀,早說清楚我就不會沒頭沒腦弄錯,以為你是在找跑掉的男人了。」無視她握緊雙拳、青青白白的臉色,尚竹茵始終自顧自的說道:「不過說也奇怪,鍾小姐怎麼會找我要他的人呢?」
「是你准他的辭呈,人的去向自然要你負責!」鍾雪麗怒氣騰騰的瞪著她。
尚竹茵挑起冷眉,輕嘲道:「這話倒是好笑,辭呈是他親手寫的,腳長在他身上,不過是准他辭職,就要我為他的去向負責,公司哪條規定如此?」
Aston的確是藏在她那裡沒錯,不過既然他已經當了她的情夫,就沒道理讓別的女人糾纏她的人──管她是不是董事長的千金女兒。
她樂於迎戰情敵!
「搞不清楚狀況,你憑什麼讓他辭職!?」氣極她的挑釁,鍾雪麗來不及收嘴吼道:「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過兩天,夏特勒夫婦就要從德國趕來,尋找他們失蹤快半個月的寶貝兒子,到時這個女人豈能脫得了責任。
現在,就算不關尚竹茵的事,她也要讓她吃不完、兜著走。
「他是誰?」尚竹茵收斂起挑釁,似乎察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Aston是Ronald。Schuttler的惟一繼承人,你不會不知道Ronale。Schuttler是誰吧?」逮到機會,能讓尚竹茵知道她犯下多嚴重錯誤,朱宗福恨不得能把她嚇得屁滾尿流,存心恫嚇而且幸災樂禍地道:「你把他兒子弄丟了,其後果你心裡有數。」
Ronale。Schuttler,是創立夏特勒全球企業的總裁,尚竹茵身為夏特勒台灣分部的企劃部主任,自然不會孤陋寡聞到對這個名字陌生。
頓時,她如朱宗福所預料的受到驚愕,怪異地沉默下來。
她的沉默,並非因他自以為是的一番恫嚇言詞,而造成的效果。
「誰要你多嘴告訴她!」鍾雪麗不悅,怒斥朱宗福。
在德國見過數面,令她從懷春的少女時期開始,就認定Aston。Schuttler是她的白馬王子,她告訴父親非他不嫁。而當她知道Aston希望以私人身份來台灣遊歷一番時,她比誰都要興奮雀躍。
誰知,Aston竟然拒絕她父親的邀請。
他以調派人員的身份住進員工宿舍,讓她少了近水樓台的優勢,如今還一聲不響地消失,讓不敢聲張的他們找了大半個月,直到最後才告知德國這件事,導致夏特勒夫婦決定專程趕來台灣。
還沒擄獲郎心,鍾家卻要負起人在台灣失蹤的責任。
簡直就是──氣死她了!
???
高聳的鼻子直挺,深邃的綠眸總泛著溫柔波光,一雙英氣的劍眉勾勒出男人味,厚薄恰到好處的唇掛著迷人的笑意,輪廓極深的五官無疑是張誘人犯罪的容貌。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擋住這樣一個男人的魅力?這些她早就清楚。然而,她對他的背景來歷,在今天以前可說一無所知。縱使懷疑過,她也視?無稽之談。
如果他是夏特勒總裁的寶貝獨子、惟一繼承人,何以甘心讓她玩弄於股掌,甚至和她簽下情夫守則?她不解。
鍾雪麗和朱宗福再無聊,也沒必要騙她是吧?所以,他的動機讓她匪夷所思。
就算她有點小小的積蓄,相較於夏特勒家族遍及全球的資?,又怎是天與地的差距可比擬,如何能讓他放在眼底?
說到容貌方面,她可是沒自詡有美人傾城的能耐。
細數下來,答案只有一個──他覺得有趣,所以拿她當娛樂!
只要他一個命令,有眼不識泰山的她前程何保?有如此驚人的背景,莫怪乎他能毫不猶豫地答應辭去工作。
始作俑者是自己,所以她沒有感到受騙的資格。偏偏,可笑的感覺將她的心鑿了個洞。
該死!她禁不住暗暗詛咒。
一頓飯吃下來,瞧著她變化多端的神色,Aston終於忍不住問道:「Dear,如果你不喜歡今天的菜色,直說沒關係,我明天改做別的菜。」
「我沒有不喜歡。」扒了一口飯,她的反應還是不熱烈。
菜很好吃,只是煮菜的人太尊貴了。所以,吃的人承受不起。
不用別人說,她也知道讓他做這些事情,說出去會引起多大的震撼。誰教她運氣好,想獵個情夫卻拐到別人眼中的大金龜,不知何處退貨去。
從沒問過他的來歷,是她自己的錯誤。
看出她的漫不經心,Aston不由得猜測道:「是不是又在公司受氣了?」
無心抱怨豬頭的可惡之處,尚竹茵默不吭聲的搖了搖頭。
要是他一時興起討她歡心,那豬頭經理就飯碗不保了。將私人恩怨擺在一旁,想到那豬頭何其無辜的妻小,她無法像往常一樣對他痛?豬頭的不是。
或許他不在意她的情緒,不會為她解雇豬頭。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那,身體不舒服?」
連回答的心情都沒了,她只是搖頭。
「好朋友來了?」
白他一眼,她還是搖頭。
「親朋好友出事?」
「買了獎券沒中獎?」
「看我不順眼?」
「車被刮了?」
「莫名躁鬱?」
「天氣不好?」
「夠了,關天氣什麼事?」不斷地搖頭之後,尚竹茵終於忍不住笑出來。瞧他一臉認真的努力猜測,不知是真的關心還是在耍寶,不敗給他也難。
「啊,終於笑了。」他鬆了口氣般。
「別逗我了,人總有笑不出來的時候。」笑意退去,她又收斂嘴邊的笑容。
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她是不該笑得出來。
「可是我很愛你笑起來的模樣。」他無辜地聳肩,口氣不失幾分真誠。有些人的笑容就像太陽一樣,能帶給週遭的人許多快樂。
一如她笑的時候。不知何時開始,她的笑臉帶給他幸福的感覺。
所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極力想辦法逗她開心。
一股熱氣竄上臉龐,她急忙撇開臉隨口掩飾道:「少在那裡說什麼愛不愛的,你這招不是對每個女人都管用。」
她氣自己沒有用,一句話就聽得心花怒放。若是以前的她,肯定會對自己的錯覺嗤之以鼻。
「Darling,你從回家以後就沒給我好臉色看,到底是怎麼了?」歎了口氣,他勸道:「要是對我有所不滿,你就說出來聽聽吧!」
如果身旁所有的事都Ok,那就是他不Ok了。
要他改進,總得把他需要改進的地方說出來!女人心,海底針──光是費心猜測,他可能到八百年後都無法接近問題的核心。很早以前他就瞭解到,與其猜測半天猜不著重點,到最後還是惹女人生氣,不如直截了當要答案。
被嫌棄沒情調,總比無端被人氣呼呼罵笨的好。
「我……」本想質問Aston?何要對她隱瞞他的身份,想到是自己騙他在先又不免猶豫,只好忍住問他的衝動。
「你有沒有隱瞞過我什麼事?」她改問。
「你這樣問太籠統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眸底閃過深思的光芒。
從她欲言又止的態度看來,不會是想問他的感情舊帳吧?
無論怎麼邂逅,一旦兩人的感情培養到某種地步,女人總會在意起原先不在意的事。之所以在意,有時只為了看到什麼畫面,亦或別人無心提起的一句話。
總之,是男人永遠無法理解的理由。
咬了咬下唇,尚竹茵才又開口:「你沒有什麼想告訴我,卻忘了告訴我的話嗎?」如果他也在意他們之間的感情,早該告訴她真相。
否則,他只是在心底恥笑她的愚蠢……「你是指什麼呢?」陷入思索狀態,他的眸光凝聚起來。
「那要問你了,我怎麼會知道?」她搖頭,扯出一抹僵笑。
「你有話就直說,這麼不乾脆就不像你了。」他困惑的皺眉。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麼話忘了告訴我吧。」若非礙於心結,能直說她早說了。得不到他的坦誠,她只能強打起精神,勉強笑道:「算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兩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我不該勉強你。」
「Joan……」他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想去洗澡休息了,你慢慢吃吧。」將碗筷一放,她便離開餐桌。他的態度,讓她恐懼於他有一天終將離去,心中霎時湧上無法言喻的難受。
不該放下感情,卻放了感情,是她自己的錯。
此刻,她已無法面對他疑惑的眼神。
???
連續幾天,尚竹茵都借口加班沒回家吃晚餐。
心情亂糟糟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回家面對Aston,卻又因為
鍾雪麗和朱宗福三天兩頭找碴,而沒有心情特意留在公司加班。今天,她連開車四處晃打發時間的力氣都沒了,索性直接開車回家,車停好之後留在車上並未下車。
車裡放著輕音樂,她卻直盯著車內的小時鐘,全然沒有放鬆的感覺。
嘖,才七點半而已……雙手枕著頭,尚竹茵整個人朝椅背往後靠,瞪著黑色的車頂,對不像自己的懦弱、沒有主張感到懊惱。曾幾何時,她能想像有家歸不得的感覺?那是她還在付貸款的房子耶!
一場賭約勝負未定,她已落得每天抱著惶恐的心情深夜回家,讓她最感到痛苦的是,不管她到深夜淩晨幾點回家,一定還是有個人等在客廳,她卻得無視等待的人,借口累了就梳洗上床休息。對於她的晚歸,他一改往常的沒有任何責難。最誇張的一次,她淩晨四點才回家,他依舊整夜未眠!
那無言追隨的眼神,卻總在身後鞭笞著她的心。
幾日來無言相對,他仍像個可憐無悔的小媳婦,等她熄燈就寢才回房間去。這些她都知道,更明白他在等她主動說出癥結。
然而,癥結在哪兒她也不清楚。
問題複雜化了──他不只是她養的情夫,還是Ronald。Schuttler的企業繼承人。從來沒想過攀上枝頭當鳳凰,她難以處理眼下的情況。
朱宗福說,Aston夫婦抵達台灣幾天了,明天要找她去問話,要是她知道他的下落最好說出來,否則飯碗不保沒人會同情。
此刻,她已不明白該在乎的是工作,還是他的離開。
一想到他將離去,糾結的心讓她更加難受。明天,明天哪,她到底該怎麼辦?
叩叩叩……猛然被敲窗的聲音拉回思緒,展佑麒的臉龐毅然出現在她的車窗邊。本來不想理會,在他鍥而不捨的堅持下,她還是搖下車窗。唉,老天爺若嫌她不夠煩,也不必派這傢伙出現。
「有事嗎?」一搖下車窗,她便不客氣地問。
不在乎她的敵意,展佑麒整個人趴在車窗上,朝她邪氣笑道:「如果我沒猜錯,有事的人應該是你,否則你不會一直坐在車上。」
「你監視我?」她敏感瞪著他該死的笑。
「不如說保護好聽些。」覺得不順耳,他自動替她修改用詞。
「我只是還不想回家,用不著你來保護!」皺起眉,她更沒好氣的睨他一眼。
展佑麒眉宇一揚,眸中閃過某種光芒,猜測道:「你不想回家,該不會是為了養在家裡的情夫吧?」
無法否認,確定他們的確同居,讓他沮喪憤怒好一陣子。
他始終想找機會扳回一城,將那個該死的外國人趕走。眼前……機會似乎是來造訪他了。
「不關你的事!」被猜中心事讓她惱羞成怒。
「好歹是鄰居,你的態度何必如此不友善,我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展佑麒煞有其事一歎,露出無辜的表情。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好好相處。」因為他之前的糾纏!她狐疑的瞪著態度有所改變的展佑麒,還是收斂了些不善的口
氣。
「算我錯了,我?以前的行為道歉!如果你不想回自己的家,去我屋裡坐坐如何?」他邊道歉邊提議。
「不用了,但我接受你的道歉。」一口回絕後,她就打算搖上車窗。只要這傢伙以後不來騷擾她的生活,她可以不追究過去的事。
雖然有點煩人,但她知道他不是真的壞蛋。
用手擋住她的動作,展佑麒急忙以誠心萬分的口氣說:「難道你寧可在這兒繼續喂蚊子,也不願意給我一個表現友好的機會嗎?」
「我車裡沒蚊子,而且……我不放心你。」進入他家,跟羊入虎口有何兩樣。再笨的女人,也懂得要保護自己的安危。
「我保證,不會做讓你不悅的事,你可以安心。」聽見她的話,展佑麒舉單手朝天信誓旦旦保證。從不缺床上的女伴,他也從不強迫女人是事實。
在某方面,他向來紳士。而且只有尚竹茵避他如蛇蠍惟恐不及,許多女人可是搶破頭想上他的床呢。他所向無敵的男性魅力,碰到她便全沒轍,實在讓他心有不甘。
尚竹茵琢磨著,考慮很久之後,終於下定決心。
待在車上,她實在是快無聊死了。
???
答應了展佑麒的邀請,尚竹茵便隨著他回家。
只是,在她走進展佑麒的家之後,想不到出門買東西的Aston剛好回來,一出電梯就看著她走進展佑麒屋裡,綠眸霎時變得陰沈。本來還想不透她每天不到深夜不回到底是為了什麼,原來,她不是沒回來,而是進了隔壁的屋子。站在電梯口,他酸澀的凝視著隔壁的大門,久久不能自己。
有一瞬間,心痛淹沒他的一切感覺,讓他無法移動雙腳。
對她來說──他到底算是什麼?真的只是情夫嗎?
在他付出真心以後,以為她總能慢慢感受到,遲早能明白他的用心不在於當個情夫。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以後,Aston本來期待著她終有一天能懂,他對她的感覺早已是如此深切。
一切期待,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奢想而已。
她根本不懂他的感情,不懂他努力再努力是為了什麼!那女人,甚至忘了他們約定的內容。
可笑……真的好可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8:36
第九章
走進展家,尚竹茵有些不自在的打量四周。
「你在觀察除了大門以外,有沒有其他的逃生路線嗎?」
換了身輕便的家居服,展佑麒走出房間不禁為她依舊緊張的神態失笑。
一副不信任的態度,好像他是大野狼,隨時會找機會吃了她一樣。
「哪有,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她有些尷尬地反駁。
「放心,基本的君子風度我還有,別老把我當壞人。」自我解嘲地搖搖頭,展佑麒走向冰箱,盡主人之責問道:「要不要喝些什麼?我有啤酒、可樂,也有果汁。」
或許,是他表達感情的方式錯了,才會惹得她如此討厭。
其實他之前輕佻的態度,絕大部分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企圖改變她的冷漠。
「我……果汁就好。」她本想辯解,最後放棄了。解釋自己當他是痞子而非壞人,似乎對於安慰人於事無補,何必多此一舉。能猜想他聽見這種說法,想必會是另一番不悅的反應。
在他的地盤上,還是別說會刺激他的話比較好。
雖然只隔了一道牆壁,Aston也未必聽得見她的求救聲。
「你好像很怕我。」展佑麒輕歎地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罐啤酒及一瓶柳橙汁。
「我否認你的說法。」不服輸的天性,令她皺眉道。
何況,不喜歡和害怕之間有很大的差距;她不喜歡不正經的男人,卻絕不會認為那是害怕所引起。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嘛。
「你總是逃避我,不能否認吧?」他走到她的面前,將手中的果汁遞給她。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接觸男人。」更不喜歡男人對她動手動腳。
「難道那傢伙不是男人嗎?」聽到這種借口,展佑麒不能服氣,不由得俯視她質問:「還是你對外國人就免疫?」
「你說Aston?」
「難道你還養了其他情夫?」他難以掩飾受到的打擊。
「當然沒有!」臉紅地睨了他一眼,她緊抓著手裡的果汁,忙解釋道:「Aston不同,因為我喜歡他,當然不同了。」
「你喜歡他?」他再次受到打擊。
「當然,他可是我用盡方法獵拐來的,不喜歡我費那麼大的功夫幹嘛?」不覺得有必要詳細解釋,她索性隨口帶過。
「你……主動……」
「女人主動有什麼不對嗎?」鎮靜下來以後,她恢復了伶利的口齒,挑眉輕嘲:「可別告訴我,在這個百無禁忌的時代,你還認為主動是男人的權利。」
慢慢地,清楚了他對她的情愫,她決心趁早讓他醒悟。沒有機會,就該讓對方徹底死心。
「你們……」展佑麒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尚竹茵側了頭,頗?訝異地道:「嘿,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孤男寡女同居了那麼長一段時間,還像兩張白紙一樣清清白白吧?」
「我……」是奢望如此沒錯。
只要她不露骨地說出來,他寧願欺騙自己他們很清白。偏偏,她是如此百無禁忌是不?
而聽見她的話,光是想像就快讓他抓狂了。突然間,展佑麒領悟一件事:他不可能和她結婚了。隔著一道牆,每晚都忍不住想著,隔壁的人在如何的纏綿悱惻,聽她這一番話,他也該死心了。
沒有處女情結,可是他怎麼也無法接受,對方是他見過的男人。當她把話挑得如此明白,他們兩個就只有當朋友的情分。
該死,?何他無法早將她追到手!
???
畢竟還是覺得不自在,尚竹茵在展佑麒家待了兩個小時,就決定提早回家。站在自己家門前,她在深呼吸之後用雙手拍了拍臉,努力裝出平常的表情。好幾天沒這麼早回家,用鑰匙開門的時候,她緊張的手還有點發抖。
大門一開,她手中的鑰匙卻愕然落地。
I'mleaving。
一張白紙寫著斗大簡單的英文字句,貼在她一進門就可看見的牆壁上。
他走了?回神後,她直接往Aston的房間衝去,猛然打開他房間的門。
愣了一下,她又衝到他的衣櫃前,一把拉開衣櫃門。
沒有,他的東西都沒有了……轉身掃視他的房間一圈,確定他真的一聲不響把屬於他的東西都帶走且離開之後,一時難以接受如此的震撼,她不自主的,滑坐在地板上。
為什麼?他們連談都還沒談過呀!為什麼就這樣走了……?──什──??淚水無聲的滑落,她的心卻在?喊。
???
她不明白,怎麼也想不明白……徹夜輾轉難眠,尚竹茵帶著浮腫的眼袋上班去,她一反往常化了濃妝遮黑眼圈,省得有太多人關注她的氣色。
她從來沒想過,會?一個男人弄成如此狼狽。
Aston一聲不響的離去,帶給她沉重的打擊,難以置信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最後,她只能嘲笑自己的愚蠢。或許,這就是他最初的打算,為了讓她難堪而假意答應當她的情夫。眼見與沈恪兒和洪玫瑰相約期限快要到了,情夫卻不見蹤影,她的心卻靜如止水。
被背叛的痛楚,早已超越了一切滋味。
「學姐,你怎麼了!?」趕來通風報信的梁筱茹,一看見尚竹茵便張大了嘴,一下子就把要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我很好,哪有怎麼了。」尚竹茵心不在焉的回答。
「可是你的臉──」噢,好濃的妝啊!
一反樸素的清麗,尚竹茵抹上了濃妝反而艷麗無比,直讓人血脈僨張、心跳加速。
「長天花了嗎?」她忍不住問。梁筱茹難以習慣她的改變,還是比較喜歡她原來的模樣。
尚竹茵一記冷睇,害梁筱茹猛地一顫。
「不,不是的,還是很漂亮啦!」她猛搖頭,緊張地嚥下口水,她突然想起要講的事,急忙道:「學姐,我是來告訴你,一堆人要找你麻煩了。」
「那又如何?」心裡本就有數,尚竹茵的神態並未露出一絲緊張。
朱宗福哪天不找她麻煩,這次只不過多了幾個來歷頗大、身份更不得了的大人物參一腳。那豬頭得意的臉,不用想都很清楚。
現在,她是真的把Aston弄丟了,全然不知他的去向。
以目前的情況,就算他們找她討人也沒用。她不會變魔術,所以肯定無法順利變出一個Aston。Schuttler還給他們。
「你不想想辦法嗎?」梁筱茹顯得錯愕。
「想想辦法?」聽見她的建議,尚竹茵陷入沉思中,突然二話不說站起來,嚇了梁筱茹一跳,她半命令請求道:「別像木偶似的杵在那裡發呆,有空借我兩隻手,幫忙我把東西收一收。」
天涯任我行,路是人走出來的,總有她可以發展的地方。
邊說著,她已邊整理桌上的雜物。
不明白她的意圖,梁筱茹仍是聽從她的指示,著手替她整理起辦公室的環境。雖然她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學姐會選在這個時候來個環境大掃除。
只是,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
身為企劃部主任,尚竹茵是首次踏入董事長辦公室。
而且,董事長辦公室裡等待她的人可不少。
在如此龐大的企業體下,她一個微不足道的企劃部主任,能讓位居頂層的長官們撥冗召見,算是破天荒的特例吧。就連經理級的朱宗福,也沒見過Ronald。Schuttler總裁本人。
調適過心情,她已做好最糟糕的打算。大不了,就是被炒魷魚而已。
大學畢業,她就進入夏特勒企業工作,用心努力從助手爬升到現在的位置,投下了所有的心力,捫心自問絕無辜負公司的栽培和賦予的重任,所以她問心無愧。
如果說,今天因為Aston丟掉飯碗,她無話可說。
招惹不該惹的人,從頭到尾都是她咎由自取。只是不能知道以她的實力,能在夏特勒企業爬到何種位置,或許將是她惟一的遺憾。
深吸一口氣,她走入董事長辦公室,本來已有心理準備的尚竹茵,此刻卻因為錯愕直瞪著某個方向。除了Aston,所有的人都已不在她的眼裡。
一副優閒神態的Aston,坐在長沙發裡交叉著修長的雙腿,正以她陌生的眼神,漫不經心朝她有意無意的瞥了幾眼。
鍾雪麗倚坐在他旁邊,全然一副嬌羞、小鳥依人的模樣。
尚竹茵不禁懷疑,鍾大小姐幾日來找她麻煩的氣魄哪兒去了。
錯愕許久,她慢慢理出簡單的頭緒,突然有股想要對天狂笑的衝動。唉,一廂情願的煩惱,她這幾天跟個白癡沒兩樣。
「請問各位找我有事嗎?」將苦澀藏在心底,她再也不瞧Aston一眼。
他能走得如此絕情,她又何必眷戀他的溫柔,傻傻以為就算是身份懸殊,他們之間還是可以為真愛跨越屏障。從一開始,她就癡心妄想著錯誤的對象。
「Aston說你的能力值得讚賞,所以公司打算讓你跳級晉陞,將一個跨國的企劃案交由你去負責,由Aston繼續從旁協助……」
冗長的談話中,鍾董事長繼續轉達著夏特勒夫婦的意思。
本來打算直接帶兒子回德國的夏特勒夫婦,聽過兒子無端失蹤的理由之後,還是拒絕不了他的要求。
因為兒子的期望,他們夫婦倆決定不插手過問這件事。對於寶貝兒子想要的東西,只要不過分他們從未拒絕過。
可情況出乎意料之外,尚竹茵並未因為逆轉的情勢展露喜色,只是直勾勾的凝視著那對讓人迷惑的深邃綠眸。火苗緩緩凝聚,她感到被羞辱的心,逐漸被憤怒之火燒得體無完膚。
這是他耍她的補償嗎?士可殺不可辱,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人!
不等鍾董事長把話說完,尚竹茵打斷他的話,「董事長,請原諒我資歷經驗尚淺,無法挑重擔負起責任,這企劃案另請高明吧!」在Aston突然凝重而專注投來的視線中,她神色冷凝的離去。
此刻,她只想離開Aston的視線。
???
尚竹茵一離開,就疾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還在幫她打包東西的梁筱茹,愕視著臉色難看的學姐,呆呆問道:「學姐,你的臉色好恐怖,是不是他們?難你了?」
不會……學姐最壞的預感成真了吧?
尚竹茵之所以要她打包東西,就是認為那群人因為Aston的失蹤,會將她解雇,所以乾脆先做好回家吃自己的心理準備。
「謝謝你幫我整理東西,我要走了。」尚竹茵忍著眼眶中的熱淚,一把拉開抽屜拿出自己的東西,粗魯地丟進裝私人物品的箱子裡。氣死人了,她寧願回家吃自己,再也不要和夏特勒這三個字有關的人事物扯上任何關係。
「學姐?」梁筱茹有些錯愕。就算公司真的要解雇學姐,怎麼可能趕在今天就要學姐離開?學姐負責的那些企劃案怎麼辦?至少應該有職權交接的時間吧。
怎麼回事?
「這是我家裡的聯絡電話,不過你別在上班無聊的時候,隨便打電話騷擾我。」隨手拿張白紙寫了一串數字,尚竹茵便將紙張塞進梁筱茹手中,勉強朝她一笑。「以後別摸魚了,否則三天兩頭就被豬頭刮,也觸霉頭。」
「嗚……學姐……我捨不得你走啦……」低頭望著手中的電話號碼,梁筱茹扁起嘴,聲音也哽咽起來。
學姐走了,她還能把八卦說給誰聽?全公司裡,也只有學姐聽了八卦新聞,不會加油添醋說出去,所以不管跟她說什麼都很安心。
「她哪裡也不去!」冷凝的聲音打斷她們的動作。
「Aston?」梁筱茹呆了呆,奇怪他不是失蹤了?要不是學姐把他這重量級的人物搞丟,怎麼可能會被公司解雇?
「麻煩你先出去,我有話和Joan說。」Aston對梁筱茹說著,但深沉難解的陰黯綠眸,卻始終鎖住尚竹茵兀自收拾東西的身影。
「我沒話和你說。」尚竹茵沒去看他,加速手邊的動作。
看來他們兩個之間,真的擦出什麼火花了,該不會……學姐吃了人家不認帳吧?意識到情況不對,梁筱茹還是趕緊退出戰場,還順手替他們關上門隔絕噪音。Aston的身份已傳遍整個公司,現在人人恨不得能巴上Aston,學姐反而對他不屑一顧?
既然如此,當初幹嘛費盡心思,硬是拐他回家當情夫?
麻雀變鳳凰的夢,可不是人人有機會做耶!算了,反正她永遠都不會懂,學姐的腦袋裡是怎麼想的。
在梁筱茹關上門以後,Aston走到尚竹茵面前,一把抓住她忙碌不停的手腕,忍著氣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收拾東西,回家吃自己的老米飯。」沒人規定不可以自炒魷魚。
「你在氣我不告而別嗎?」既已另結新歡,又何必在乎他的離去,該生氣的人應該是他不是她吧!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
「不,我在氣我自己呆得像頭豬!」她硬扯回自己的手。
I'mleaving!好一句道別啊,顯然她應該喝采他的瀟灑,不該?此發怒。
從一開始,她就只是要求他當情夫,有何資格要求真感情?是她傻、是她蠢、是她燒壞腦袋枉做情人夢!從今爾後,她該和他一刀兩斷。
「你不是那個該生氣的人。」他必須把話說清楚。
猛然瞪向他泛著綠光的眼眸,她努力的控制理智。「我怎麼會不知道,像我這種平民百姓,沒資格生你大少爺的氣呢?」
瓊樓玉宇,高處總不勝寒,她才不希罕攀上豪門!
午夜夢迴時,怨的是他的薄情,她的癡。不願讓自己陷入可憐情境,一再受到難堪的打擊,她寧願放棄多年努力的成就。
「你模糊了主題。」Aston突然發現她在賭氣。
「在你離開我家的時候,我們之間就沒有所謂的主題。」
冷眼回諷,她字字帶著決意的道:「我沒閒情陪你遊戲。」
「你不問我離開的理由?」
「能有什麼理由?不過是遊戲結束罷了。」她冷笑。
「你太獨斷。」一夕之間成了敵人,讓他感到十分沉悶。
難道對她而言,他們之間的約定如同她的比賽,不過是一場可笑的賭注?何以如此傷人哪。
「你的走法何嘗不是?」冷笑未退,她無懼迎視著他的眼神。
竟說她獨斷?從一開始,她全然處於透明狀態,有所隱瞞的人始終是他。既然能夠不吭一聲離開,連親自說聲再見都不肯,那便是代表他們之間已無話可說。
「我只是成全你。」他咬著牙辯駁。
「呵,成全我什麼?讓我做過一場灰姑娘的夢嗎?」聽他的口氣,敢情自以為是聖誕老人,還期待著她的感激是不?未免可笑得太徹底!
「你非走不可?」聽出她的諷刺和堅決,他的心情更差。
「留我做什麼,繼續當你的生活消遣嗎?」眼神離開他,差不多已經收拾完畢的她,忍著心痛強裝平靜,擠出冷冷的聲音:「別找我麻煩,我還得忙著去找新任情夫呢。」她要自己堅強,絕不能被愛情打倒。
人生路還長,只要離開傷心地,她總有一天能走出這段令人難過的陰霾。
找新任情夫──她竟然說要去找新任情夫!原來她早已對他有所不滿,所以才會突然變得冷漠,暗自轉投其他男人的懷抱。
「那你走吧!」
心臟緊縮著,Aston丟下氣惱的話轉身離去。
等到他負氣離去,她便捧起裝著私人物品的箱子,昂首走出這間她用血汗拼來的個人辦公室,無視企劃部同仁的注目走進電梯裡。
沒有任何留戀,她逕自走出這棟辦公大樓,離了十步之遙方停下腳步。
不知何時,她竟淚水盈眶,終究在壓抑不了之後滑落。
如何不哭?
輸了感情、輸了賭約、輸了她打拼來的地位,她從未輸得如此徹底。一夕之間,彷彿輸掉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最可笑的是,她根本不在乎輸了賭約,或過去的心血已付諸流水;只在乎……失去最想擁有的人。
她徹底輸了自己的心。
???
回到家,尚竹茵突然覺得房子冷清得可怕。
環臂抱住身體,她還是止不住心底襲來的空虛寂寞,突然懷疑自己不去爭取他的感情,硬生生讓她的愛情與驕傲同歸於盡,是不是一種錯誤的選擇。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在她心頭攪動著,別是一番難言的滋味。
淚水又落,她想念著他?房子帶來的溫暖。
此刻她漸漸明白,一個人要求的幸福可以有多簡單。習慣的人、習慣的味道,她早已習慣有他陪伴,早習慣他在廚房裡弄出滿屋菜香,只?等待她回家後驚喜的笑容。
誰說習慣不是愛?點點滴滴的習慣,都是累積起來的小小幸福,平凡卻如此真實的愛啊。
一直等待著,她卻不得不錯過。
心中的痛,誰也無法撫平,她只想要回到那段快樂的時光。那段時間裡,偶爾有些不安和煩惱,只是擔心幸福無法太長久。
誰知,擔心的事成真,好夢難全總易醒。
叮咚──聽見門鈴聲響,她沒心情見人而未去開門,兀自將臉埋於蜷縮的雙膝間,沉悶地等待訪客向自動離去。
她的心情糟,見了誰她都不會有好臉色。
偏偏,門鈴聲像極了催命鈴似的,怎麼也不肯停歇間斷。
摀住雙耳,她卻摀不住強而有力穿過手縫、幾近令她崩潰的噪音。
該死,她真該拆了門鈴!
一分鐘之後,她終於挫敗地放下雙手,帶著無奈的心情走到大門前頭,透過門上的小孔往外瞧,看看是哪個神經病在玩門鈴。
不看還好,一看她卻傻住了。
回神後,任憑門鈴響個不停,她想都沒想就往浴室裡沖,轉開水龍頭任水流,捧著水猛朝臉上衝潑,企圖洗去臉上被淚痕弄得十分可怕的濃妝。
就算真的傷心,卻怎樣也不能讓那個人看見……她為了他的傷害哭成這個模樣!
縱使心灰意冷,她的驕傲依舊昂然,她還是低不了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4 01:19:08
第十章
被門鈴聲吵得受不了,展佑麒忍不住走出來。
「喂,你有沒有一點公德心,很吵你知不知──」展佑麒一開門就破口的怒?,?那間止於看見對方的臉孔時,他蹙起濃黑的眉問:「是你?」
奇怪,這傢伙不是和尚竹茵同居嗎?忘了帶鑰匙啊?幹嘛猛按門鈴?雖然心底很嘔,可是昨晚尚竹茵明確拒絕了他的感情,難以接受的打擊卻讓他確切死了心。
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又不是沒人要!
一時的情緒低潮,並沒有阻礙他昨晚再去獵艷的腳步。
不諱言的是,他認定受傷的心更需要安慰。女人傷了他的心,就該由女人替他撫平,在他來說是很公平的道理──雖然替他療傷的女人不是單數。
感到有些不甘心,也許是被尚竹茵說中了。他只是很少遇到不屑於他、漠視他存在的女人,所以才老是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生喜歡她的錯覺。
全然的死心後,反而讓他的心更?敞開。
天上的太陽很大,街上的女人很美,身價列?黃金單身漢,他幹嘛委屈自己暗戀別人?尚竹茵昨晚離去前的話都說對了。
「她在你這裡嗎?」沉吟了會兒,Aston直接問道。
「哪有,她昨晚不就回去了,怎麼可能還留在我這裡?」不用問也知道他在說誰,展佑麒搖了搖頭。「不過,她下班時間還沒到吧?」
那大小姐會不會像昨晚一樣,又坐在車裡發呆?真是搞不懂那女人,車子再寬敞也不會比房子大,她怎麼會愛待在駕駛座裡頭。
「她今天提早下班,所以……」
望著他好一會兒,展佑麒終究還是歎口氣,勉強大方地道:「如果你忘了帶鑰匙,來我家等她回家吧。」
「不用了,我……」他奇怪展佑麒的動機。
打斷他猶豫著拒絕的話,展佑麒忍住想吐血的感覺,悶悶地嗤道:「你怎麼跟那女人一樣膽小,好像來我家坐幾分鐘,就會被我連肉帶骨吃了一樣?我對她沒興趣了,也不會對你這個男人有興趣,你們兩個大可放心。」
難不成,他看起來像是男女通吃的色胚嗎?
「你說對她沒興趣了,是什麼意思?」Aston不太確定追問。
「不就字面上的意思。」展佑麒不太情願哼了哼,看見他滿臉滿眼的疑惑,還是補上話:「喂,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她都表明只喜歡你一個,我幹嘛在後頭死纏爛打當討厭鬼。」
「她說……只喜歡我一個?」Aston倏地屏住呼吸。
難道說……老天!
「是啦、是啦,你要我這個手下敗將,親口跟你說幾次你才爽?」君子雖有成人之美,偏偏一想到自己輸掉了面子的時候,展佑麒心底還是有幾分懊惱,語氣不免隱含諷刺,酸酸地說道:「從今天起你大可放心睡,她昨晚說得夠清楚,我不會再去纏著她了。」
自曝實情,他真懷疑自個兒是不是有問題,好心過了頭。
人家恩愛甜蜜得很,幹嘛要他幫忙加溫感情。
看見他傻不愣登的表情,展佑麒不免也感到疑惑──他們兩個人,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感情基礎下同居的?真讓人匪夷所思!
???
在尚竹茵終於洗好臉、能見人的時候,門鈴聲自然沒響了。她在一個深呼吸之後,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把大門打開。
「原來你在家啊?怎麼那麼慢才來開門?」看見尚竹茵開門,展佑麒頗?詫異地道。這女人開門也開得太慢了吧,他們都站在外頭聊了快五分鐘耶。
「我在上廁所不行嗎?」她撇著唇。
「可以,當然可以,如廁是人生大事之一嘛。」自認為會錯意,展佑麒不免苦笑。「既然你在家,他就不用去我家坐了。」
「你要回去了?」看見展佑麒轉身要回家,她忍不住喊道。
展佑麒奇怪地轉回身,望著她笑了下,「不然怎麼樣,你還會捨不得我不成?」曾經避他惟恐不及的人,態度竟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時候。不過,他可是沒有當電燈泡的興致。
「我才不會──」
「既然不會,那我就回家。」展佑麒聳聳肩,便轉身走回家。
就算想開了,也得給他一些時間調適心情,他還沒有辦法全然不在意。短時間內,他沒有看著他們親親熱熱在一起的度量。
「你喜歡他嗎?」沉默許久之後,Aston突然開口問。
「什麼喜歡,我為什麼要喜歡他?」尚竹茵收拾心情面對他,不由得蹙起眉頭。就算不討厭,他們依舊只是最普通的鄰居罷了。只是他專程來問她這怪問題,是否太無聊了。
從她的口裡聽出答案,Aston不免有些百感交集。他不該沒弄清楚真相妄下結論,造成此刻萬般皆錯的情況。
「能不能請問一下,你到底來做什麼的?」她冷淡的口吻讓人聽不出情緒。
「我有話想和你談談……」想著該怎麼挽回,讓他頭痛起來。
「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之間沒什麼可以談的。」她轉身想走。
「不,你別忘了我們有過白紙黑字的約定。」情急之下,Aston扯住她的手臂,不容人忽視他的認真,清楚地道:「第一條就是──在我同意之前,你不可以選擇惡意離棄。」
「惡意離棄?」尚竹茵扯起一抹冷笑,眼神瞇了起來。
「Mr。Schuttler──也許你貴人多志事,可還記得是誰在我家牆上,留了一張「I'mleaving」的紙條?」無法忘懷的屈辱在她眼中蔓延開來,她更明白地道:「你說過那紙合約不只針對一方,既然先選擇離開的人是你,而我也沒有拿合約砸你的臉,你有什麼資格用合約牽制我?」
該死的男人,還要不要臉!
早該明白,她不是會任男人擺佈的女人,有著不服輸的強烈性格。一時之間,Aston無言以對,而大門已在他面前砰然關上,徒留驚人聲響。
唉,要挽回她的信任,恐怕是難上九重天了。
???
不管Aston如何解釋,尚竹茵卻沒有妥協的?像。
終於有一天,她消失了。
Aston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打聽她的消息,最後找上梁筱如。輾轉打聽到她父母家的住址,便直接朝尚家去找人。
尚家人一字排開,愣愣看著眼前帥到會發亮的外國人。
電視上是有很多外國人沒錯,他們出國也看了不少外國人,可是說到這種足足高了他們一個頭以上、還帥到亮晶晶的外國人,他們還是頭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在尚家人眼中,Aston跟稀有人種沒兩樣。
「老……老ㄟ,你問他找誰啦!」在Aston開口之前,尚母推了推丈夫的手。
「阿……阿妹啊,你問問他找誰啦!」
尚父額頭冒起冷汗,立即將任務推給小女兒。出國玩全靠導遊,連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都背不全,他哪能和外國人溝通。
「不用問,他一定找老姐啦!」不好意思用破破的英語開口,尚巧音直接說道。一家四口,只有在外商公司任職的姐姐,才有機會認識外國人。
「說的也是,那你姐不在,怎麼跟阿斗仔說?」尚母緊張地望著女兒。
「你們每學期看我的成績單看假的喔?又不是知道我英文破爛,我不知道怎麼說啦!」尚巧音對著母親猛搖頭,急忙推卸責任。
「啊,都是你太寵阿妹啦,就說英文還是要念咩!」尚父對著老婆抱怨。
「阿妹就說她不喜歡,念不好我有什麼辦法?」尚母委屈地道。
采放任教育是他們夫婦倆養孩子的方式,就像放牛吃草一般,對孩子要求從來不高。在這時候把責任推給她,實在很不公平。
女兒又不是她一個人就生得出來,一個人就養那麼大的!
「別討論我的破英文好不好啦,阿斗仔怎麼辦?他還一直看著我們耶!」被Aston直直一看,尚巧音紅了年輕的臉龐。
「Joan沒回來嗎?」聽著他們的對話,Aston有點哭笑不得地問。「那你們知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聯絡她呢?」
「啊──原來你會說國語啊?」尚母驚奇地叫道。
不用說,聽見他會說標準的中文,尚家人同時鬆了一口
氣。一點也沒覺得先前的對話丟臉,他們臉上全寫著──太好了!
Aston苦笑,突然覺得這家人……有趣極了。
比起尚竹茵,她的家人似乎是把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全然不懂得掩飾感覺。在這樣的家庭裡,尚竹茵的個性顯然算是怪胎。
???
Aston萬萬想不到,她會躲到他住過的公司宿舍裡。
拿了心無城府的尚家人交給他的鑰匙,他不費吹灰之力進入屋裡。看見被她聲稱丟掉的傢俱全數還在,他才恍然大悟被她耍著玩的事又多了一樁。
怪的是,他一點也不在乎。
對她的感覺強烈過一切,他在乎的是她肯不肯重新接納自己。記得曾對她說過,喜歡是種淡淡的愛,愛代表了深深的喜歡;此時他深深的喜歡,卻早成了濃濃的愛,怎麼可能計較所愛的人,是否會經戲弄過自己。
視線梭巡一遍,他終於發現尚竹茵就蜷縮在那張長長的沙發椅上。
看來,她倒是挺喜歡那張他特地從德國空運來台的長椅;
否則,她應該不會捨棄舒適柔軟的床鋪,寧願蜷縮在不及身長的沙發裡入睡吧。
放輕足音,Aston走到沙發前蹲下身,發現她沉睡的臉龐上,竟有著明顯的淚痕,他的心立即被內疚所啃噬,心疼地輕撫著她的臉。
「別哭啊,我親愛的女孩……沒人知道我有多?愛你……有多?想要擁有你,在我心靈深處……你對我而言是如此的重要哪……」
對他來說,她早已是無可取代的存在,而她依舊不懂他有多愛她,才會在夢裡哭泣吧。Aston不由得對沉睡的人兒,訴說著心底的情意。
睡夢中的人兒不會知道,他有多捨不得她流下的眼淚。
忍不住,他低下頭輕吻她的眼睫,想吻去她所有的傷心。
尚竹茵驀地睜開了眼,愕視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她無法否認自己有多想念他,卻無法接受他突然出現的方式,不由得怔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來找你。」他幽幽訴道。
為了找她,他差點弄瘋了自己,甚至遷怒總試著親近他的鍾雪麗,嚇得她因此珠淚懸眶好幾回,最後只好避他避得老遠,免得再受無妄之災。
別說鍾雪麗不瞭解,他又怎能相信自己無法控制的沮喪與懊惱。
他一心擔憂,就是無法接受她的行蹤不明。
「門……你……」怎麼找到她、怎麼進來屋裡的?
「你母親給的。」他不隱瞞地聳聳肩。
「我媽!?」難怪他能如此輕易找到她,如人無人之境的登堂入室!隨隨便便把鑰匙給人,又不瞭解他的底細,就不怕他對她女兒怎麼樣嗎?該死的老媽,她給她鑰匙只是方便她來做飯,可不是讓她用來出賣親生女兒。
「是我硬跟他們要的,你別怪他們。」他不想牽連她的家人,立即解釋道。
「他們!?」哈!原來還有幫兇,老爸和巧音絕對跑不掉關係。
等她回家,有帳可以慢慢和親愛的家人算了。
「他們只是想表示友善……」
「我看他們是看到外國人傻了眼,就自動把鑰匙掏出來給你了吧!」自個兒家人是哪種個性,她還會不瞭解。
生長在那種家庭,她能一路平安長大可謂神?。
「Joan,我們需要好好談談。」無話反駁,他喟然歎了口
氣。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你要我告訴你多少次?」強抑背叛自己的心,她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怒斥:「結束了,全都結束了!」
躲開,就是想理清自己的思緒,偏偏他像個討債鬼窮追不捨。
「不!」心頭強烈地疼痛,Aston用力的抓住她,直視著她閃爍不定的黑眸,強硬地道:「我不會讓你就這樣結束了我的感情。」
「別忘了,那是你造成的結果。」尚竹茵瞪著他,幾乎有種被打敗的感覺。是誰結束了誰的感情啊……「我解釋過了,那是因為我誤會你和──」
「簡單來說,你對我沒有半點信任,才會連求證都沒有就放棄了我。」字字譴責刺進Aston內疚的心,她何嘗不難過傷心。「既然如此,你何必回頭!」
他的解釋,徒惹來她心灰意冷。
「為什麼你就是不懂,我當時是太在乎才負氣離去?」
「沒錯,我不懂,也不打算懂!」她狠下了心。
「Joan!」她怎能如此絕情?從她眼底看見的在乎,難道全只是他自作多情的錯覺嗎?如果不在乎,她何必獨自流淚……「你走吧,別再來煩我。」霍然起身,她揮了揮手趕人。
她還需要更多療傷的時間。
「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疲於解釋,他開始覺得好累了。「難道你忘了,你曾經為了要我當你的情夫,做過多少過分的計劃嗎?」
他不計較,?何她就不能原諒他一次?
「那不同,在我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時候,我只是做出必須做的選擇。」她冷笑起來,清楚地分析道:「然而,如果真如你所說你是愛我的,你就不該懷疑我,何況,身為Aston。Schuttler,你又是以什麼心態成全我的請求?」
難忘的羞辱一併湧出,使得她的眼神更加咄咄逼人,冷聲的問:「你能說你沒有反過來耍著我玩嗎?」
突然間,Aston有種兵敗如山倒的頹喪感。
???
「你還需要我。」
對於他突然的聲明,尚竹茵露出疑惑的表情。
「別忘了,你還有個重要的賭約要比,難道你願意在這麼重要的賭約裡,輸掉你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嗎?你是需要我的。」
Aston冷靜地提醒。
「你是在嘲笑我?」看錯人是她輸了這場賭約的最大敗筆。眼神頓時變得更加犀利,他真是欺人太甚。「以你的身份委屈當情夫,豈不是想製造今年度最大的一則笑話!」
別說要他當她的情夫,他要養上百個情婦又有何問題!對於自己的有眼不識泰山,她只覺得愚蠢。
「你要我放棄繼承人的身份,才願意相信我的誠意嗎?」
他平靜地問。為了她,他可以放棄身份,就當人生重新來過也無所謂。
尚竹茵愣了愣,旋即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你這話什麼意思?」她壓抑住突然紊亂的心跳,有些顫抖的問著。
Aston深深凝視著她,伸手碰著她嬌俏的臉龐,輕聲地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你放棄我的姓氏、脫離我的家族,只成為你一個人的情夫。」
他希望能給她她想要的幸福。如果她認為,他的家族背景是種壓力,那麼就選擇她想要的生活方式。脫離家族,他依然有自信闖出一番天地,不過必然會讓父母傷心。
「你以為你是羅密歐?」說不感動是假的,她還是故意諷刺。
他肯定是搞不清楚Schuttler企業,在世界位於何種舉足輕重的地位,是普通人一輩子也達不到的目標。就算她沒離開公司,繼續抬頭顱灑熱血效命幾十年,恐怕也只能爬到副理的位置,怎麼跟他的身價相提並論。
想得愈清楚,她愈明白彼此身份天差地別的懸殊。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好比高高在上享盡天福的帝王;
她卻只是在地面上辛勤耕耘、努力溫飽的小螻蟻而已。天命不同,她豈敢奢想高攀?
不是感歎老天爺的不公平,只是認清本分的人才能過著踏實的生活。
小螻蟻有小螻蟻的幸福,辛勤耕耘之後得到的米飯吃來特別香甜,又怎是帝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時能懂的滿足感。
越過線,未必能讓她過得比較快樂。
「你不是茱麗葉,我就不是羅密歐。」Aston苦澀一笑,可不希望他們和羅密歐與茱麗葉一樣,讓愛情在悲劇中落幕。
尚竹茵咬著下唇,不確定問:「你是說真的?」
不會吧!他真的寧願當她的情夫,放棄夏特勒家得天獨厚的繼承人身份?現在的她一無所有,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棄?不管怎麼想,她都不認為自己擁有任何特質,能讓他如此費心編織謊言。
除非,他真的愛上了她。
老天!別又是她一場夢哪……「如果你相信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沒有欺騙你的理由。」他的綠眸裡閃爍著無比真誠的光芒,他冀望著,她能明白他的真心誠意。
「我失業了,現在沒本事養你。」眸光一黯,她突然冒出句話。
好吧,就算他真的愛上她,願意放棄自己的身份,繼續當她的情夫好了,現在的她沒了工作沒了錢,還有一棟房子的貸款要繳,哪能付得起兩個人的生活開銷?雖然他的決心總算消弭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傷心失落,她還是得顧慮現實層面。
王子和公主,也不是光談戀愛就會過得幸福。
「我養你也可以。」聽見她終於出現轉圈的口氣,Aston立即答腔。
「你不是要放棄繼承人的身份?」她狐疑地皺起眉。
確定他的心意以後,其實她也不是那麼堅決地要他放棄,事情總有商量的餘地。可以想見夏特勒夫婦對他的冀望,她總不希望夏特勒夫婦對她的存在心有怨恨。想到自己的影響力之大,不免讓她心底有一些遲疑。
「你這話很瞧不起我喔!」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Aston露出無悔的眸光對她保證:「不靠家裡,我還是擁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讓你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一如你給過我的承諾,我也可以拚命努力工作,讓我們過著不缺錢的生活。」
凡事從基層學習,本來就是他一貫的作風。多年下來,他絕不是少了身份背景,就無法在社會上求生存的人。
他是……玩真的?
一陣陣酸、一陣陣甜、一陣陣心疼他的傻氣,尚竹茵盯著他無怨無悔的俊眸,已無法形容內心湧上的各種滋味。
「不,還是我來養你吧!」
深呼一口氣,她突然燦爛一笑。
「呃?」
在Aston反應不過來的錯愕中,尚竹茵投入想念的胸膛。
她釋懷般自顧自的說道:「我當不來賢慧的家庭主婦,所以還是去工作比較適合!還要你照顧我、每天煮好吃的東西餵飽
我,當我的情夫呢!」哪有人讓情夫賺錢養的,對吧?
讓他養,她不就輸了賭注?
「你確定?」
她的反應永遠讓他難以預料。
「當然確定!」瞥見他眸底藏不住的沮喪,尚竹茵心底的惡作劇蠢蠢欲動,她興奮地道:「決定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一年,就給她一年的時間證明吧!
一年過後,她就會解除他的情夫身份,還夏特勒家一個繼承人。從來沒想過一定會嫁人,如今在她心中卻悄悄編織起美麗的婚禮。
呵,無論他同不同意,她已決定在一年後成為他的妻子。
相信他也不會反對。
凝視著想要珍愛的清麗臉龐許久,Aston不能否認自己的確拿她沒轍。只是,在她過於興奮而變本加厲之前,他有件事非確定不可。
「Dear,想問一個問題,行嗎?」想問一個問題,他帶著誠惶誠恐的心。
「什麼事?」
還在暗自計劃著,怎麼利用這永生難忘的一年,所以她的回答顯得散漫,沒注意到他忽然異常緊張的表情。
有那麼一瞬間,Aston陷入難以為齒的沉默。
察覺他的不對勁,尚竹茵總算?起頭,專注看著他,然後不解地追問:「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難不成他後悔了……她慌亂地猜測,讓她的心緊緊縮了一下。
「你……」深呼吸一口氣,Aston終於咬牙開口道:「愛我嗎?」他的緊張,證明他有多在乎她的答案。
愣了愣,尚竹茵歎口氣,帶著莫可奈何的神情,似笑非笑地道:「親愛的,你顯然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為什麼?」哪裡愚蠢了?
「Aston。Schuttler,我的答案是「Yes」……」仰著燦爛的黑眸,她在他懷中幸福的笑了,無比肯定回答:「我愛你!」那不是傻問題嗎?為他如此傷心難過,當然是因為無可救藥愛上他了。
找到幸福,誰還理會當時邂逅的初衷?
愛上了情夫,那又怎樣?
是吧?幸福就好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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