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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梅]情燎嬌女【谷氏偵探社五之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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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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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6 00:52:11
標題:
[馥梅]情燎嬌女【谷氏偵探社五之五】[全文完]
情燎嬌女
(谷氏偵探社五之五)作者:馥梅
他當真是哀運當頭罩,
被雷劈到已經夠可悲了,
他那些不良哥哥們,
居然還惡劣的把中影文化城所有道具搬來,
就為惡整他,
只是哥哥們找來的超級女優也太入戲了吧!
一場差點被輕薄的戲,
就搞得她不想苟活於世……
什麼?這是月影國?不是演戲?
這下事情大條了,
想著怎麼回去現代的同時,
還得時時防著她這傻姑娘想不開自盡,
看來最迅速的方法就是把她拐過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2:33
楔子
在偵探界裡,流傳著一句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則天下太平。
外行人乍聞此語,都不解它的意思,只覺得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怎麼會廣為人知,且奉為圭臬?不過如果聽一聽內行人的解釋,那就能夠把這句話和耳裡曾聽過的傳奇作為聯想,然後點頭猛道:「有理,有理。」
其實這句話很簡單,它包寒了五個人的名字在裡頭,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則天下太「平」。依他們的解釋是--這世界上任何人有任何難辦的案子發生,如果沒有請過「遠「和「慮」這兩個人解決,也必定有請過「近」或「憂」,而一旦他們出馬辦案,則任何問題都能解決,保證天下太「平」。他們是五兄弟,全名是:谷聿遠、谷聿慮、谷聿近、谷聿憂、谷聿平。
老大谷聿遠,現年三十二歲;老二谷聿慮,現年三十歲;老二谷聿近,老四谷聿憂,現年二十八歲,是雙胞胎;老五穀聿平,現年二十六歲。
他們五兄弟的名聲,在偵探界算是首屈一指的。他們合開了一家「谷氏偵探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3:05
第一章
天空下起滂沱大雨。
谷聿平微蹙著眉望著車外的雨勢,這麼大的雨,還是他生平未見的。
謹慎的開著車,對於連最快速的兩刷都刷不乾淨的雨水,谷聿平只得小心翼翼的與前方車於保持安全距離。其實這有點困難,因為眼前的能見度大概只有一公尺左右,甚至更短,他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前方車子忽明忽滅的尾燈。
真該死,為什麼他今天要出門?
谷聿平忍不住在心裡低咒,全都是他那四對兄嫂害的!
要不是他們老是目中無人的卿卿我我,他怎麼會怕長針眼而離開那溫度過高的住處?
當初決定五兄弟全都住在一起似乎不是一個好主意,否則如今他也不會被困在這種見鬼的天氣裡。
其實追根究底,還是莫名其妙的自己!
真是的,為什麼看著四個哥哥甜甜蜜蜜的過著婚姻生活,會讓他興起找一個伴侶的衝動?自由自在的不好嗎?更何況到目前為止,他也沒有認識任何一個入得了他眼裡標準的女性,足以擔當此重要角色。
何苦呢?單身的生活不好嗎?多無拘無束啊!
以前只要有空閒,他們五兄弟一定會撥時間大家聚聚,不管是討論案情,或者是閒話家常,抑或是聊些男人話題,徹夜通宵是常有的事,哪像現在,一個個天沒黑就急著回家,和老婆孩子吃晚餐,甚至已經有非常嚴重的不務正業的傾向!
在他眼中,結婚真的弊多於利,只是為什麼看著四對兄嫂,他會覺得既羨慕又忌妒?這很沒道理的不是嗎?
一道閃電突然劈在右方路邊不遠處的樹上,瞬間燃起一撮火光,彷彿在響應他內心的矛盾,不過又在下一秒消失在大雨裡。
見鬼了,怎麼會有這種天氣呢?竟然會被雷劈到,真是可怕!還好那道雷不是直接劈中他的車子,雖然車子是不導電的,但是誰又能保證沒有萬一呢?
才一個分神,眼前就突然出現前車的車尾,谷聿平一個緊急煞車,在相距只剩一公分左右險險的將車停下。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口裡仍忍不住低咒著。
「該死的見鬼天氣!」是聖嬰現象才會產生這種反常的超級豪雨嗎?否則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大的雨呢!
好不容易終於到家了,谷聿平背起他在辦案時的隨身背包,疲累的下車,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別墅,希望他們都各自帶回房了,他可不想累得半死還要看那幾個不負責任的哥哥樂不思蜀的臉。
車庫離主屋有一段小距離,平常這種距離根本沒感覺到有任何不便,但今天谷聿平只能蹙眉。
這麼大的雨,只要踏出去半秒鐘,就會變成一隻落湯雞,更何況是奔回少說也有三十公尺距離的主屋。
「喂!老五,你在發什麼呆啊?還不快進來!」
主屋客廳的窗口不知何時站了幾個人,是谷聿近和谷聿憂與他們各自的妻子。喊話的人是谷聿憂。
「我在賞雨,不行嗎?」谷聿平喊回去。
「老爸和老媽回來了,就等你一個人!」谷聿憂又喊。
「你騙鬼啊你!老爸說過他們要把財產全玩完才會回來。」
「老爸和老媽真的回來了!」一旁的谷聿近也開口。
「你們聯合起來欺騙我。」谷聿平才不相信,這對雙胞胎肯定又有什麼陰謀,他才不會上當呢!
「老五,進來!」谷聿慮突然出現在窗口,嚇了谷聿平一跳。
怎麼連老二都……難道是真的?老爸和老媽真的回來了?
「老大呢?」不是他不相信老二,而是老二整起人來比起老三和老四更為恐怖。
如果他們是騙他的,那麼此時屋內一定有一個甚至無數個陷阱正等待著他踏進去。他才不會那麼笨,除非老大出面,否則他說什麼也不會進屋,大不了再開著車出門去。
「找我嗎?老五。」谷聿遠也出現在窗口,淡淡的揚著笑容,深知老五的顧慮。
「老爸老媽真的回來了嗎?」谷聿平立刻問。
谷聿遠還沒回答,谷聿慮就搶白道:「好小子,你不相信我?」
谷聿慮聲音中冷冷的聲調讓谷聿平心中警鈴直響,天啊!他剛剛為什麼沒想到,如果老爸和老媽真的回家了,那麼他懷疑老二的行為,不知會被老二整成啥模樣。
「好了啦!你們嚇他也嚇夠了吧!」
一道溫和但頗具權威的聲音傳進谷聿平的耳裡,在這滂沱大雨中顯得格外的親切。
「老媽?!」谷聿平興奮的大喊,當下顧不得什麼超級豪雨,立刻衝出遮雨的地方,往主屋飛奔而去。
就在他快接近主屋時,一道閃電突如其來的劈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正中奔跑中的谷聿平。
谷聿平只覺得一陣暈眩,眼前白光一片,讓他看不清任何東西。他耳裡聽見親人們的驚呼,接著只感到身體似乎飄了起來,輕盈無比,然後便失去意識。
「老五?!」站在窗口的人皆不敢置信的驚喊,谷聿遠首先衝了出來,臨出門前還不忘囑咐四個谷太太看住激動的母親,接著谷聿慮秈谷聿近、谷聿憂也隨後趕到,四人在谷聿平方才站的地方四處探看。
「老大,你看這是怎麼回事?」谷聿慮蹙眉。
谷聿遠在看了四週一圈之後,也只能搖頭。
這太玄奇了,老五竟然在他們的眼前平空消失了!
***
這場雨下得真大!
雪情蹙眉望著窗外暗沉的天空,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雨勢,心裡
突地隱隱感到不安,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爹爹昨兒個就該回家的,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呢?
二娘的事,爹爹回來之後,她該告訴爹爹嗎?
想到那日撞見的場面,雪情仍覺得噁心得想吐,沒想到二娘竟然背著爹爹和長工私通,而且還不知羞恥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於花園裡苟合!
枉費爹爹這麼疼寵二娘,枉費自己還真心的想將她當成親娘般的孝順侍奉,一切都是枉然。
只是,她該告訴爹爹嗎?爹爹能承受得了二娘的背叛嗎?
她不知道,而這也就是她寢食難安的原因了。
她不知道那日他們有沒有發現她,她只記得自己因為過度的震驚,踉踉蹌蹌的匆忙逃離那個地方,接下來幾天,二娘的態度並沒有什麼改變,所以她也不動聲色,決心要等爹爹回來,再向爹爹稟明一切,這原是她的打算,但經過幾日反覆的思考,她又不確定了,因為她想到爹爹對二娘的感情。
唉,雨為什麼還下個不停?為什麼沒有稍緩的趨向?爹爹為什麼還不回來?是不是……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了?
不不不,不會的,爹爹此次行程,主要是為了參加大舅的壽宴,也許他們久未相聚,所以爹爹便多盤桓數日,這才誤了回家的日子,一定是這樣的!
突然,一陣輕響引回她的思緒,她疑惑的望著門口,是有人在敲她的房門嗎?
她側耳傾聽一會兒,沒再聽見什麼聲音,這才自嘲的搖頭。她變得疑神疑鬼了,這種天氣,在這個時辰,大家早已就寢,怎麼可能還會有人來敲她的房門呢?也許是風吧!
就在她將思緒重新轉回窗外的雨勢時,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未待她驚呼出聲,身後的人早已一手摀住她的口鼻,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更甭說要發出聲音呼救。
是誰?!雪情無助的掙扎著。
「小姐,妳很寂寞吧!小的奉命來陪妳了。」
充滿曖昧瀅穢的聲音隨著耳邊的爇氣敲進她的大腦,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那麼的耳熟,是誰?
「嗚……」雪情困難的發出微弱的抗議。
「別急別急,只要妳安靜一點,別吵醒睡在後頭的菁菁,我就會放開妳的嘴巴,答應嗎?」身後的人說著。
她想起來了,她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他是長工陳齊!
可是他怎麼會來這裡?莫非……
雪情急忙的點頭,唯今之計,先想辦法脫困要緊。否則今晚她是在劫難逃了。
陳齊似平很滿意她的合作,於是緩緩的放開箝制她的手。
然而下一瞬間,雪情尖聲大叫,「菁菁,救命啊!菁……」沒來得及多喊幾聲,她的嘴巴立刻又被他粗魯的封住。
「我最討厭被欺騙,妳實在太不聰明!」陳齊陰狠的低語。
「放……開我!」雪情掙扎的怒喊,不過,傳出來的聲音只是模糊的嗚嗚聲罷了。
「我該怎麼懲罰妳的欺騙呢?」陳齊兀自說著。
「不要!」雪情嗚咽,她真的好害怕!尤其知道了他是誰後,更加深她的恐懼。
一定是那天她的行跡敗露,所以二娘才會遣堅夫前來凌辱她,他說他是奉命前來的,那麼除了二娘之外,誰還會做這種事?
「其實妳叫叫也沒關係,因為不會有人來的,大夥兒全都被下藥了,包括妳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鼻孔老是朝天的貼身丫環菁菁。」陳齊突然鬆開她,得意的說。
雪情驚恐的逃出門,無奈他就擋在那裡。
「你究竟想怎樣?」她大聲的問,試圖壓下心裡的恐懼,極盡可能的退後,離他遠遠的。
「真是對不住啊,小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誰叫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長工呢?」他假意的說,緩緩的向前走進一步,又一步。
「你不要過來!」她驚聲大喊,踉蹌的退一大步,貼靠在牆上。
「我不過去的話,要如何執行主人的命令呢?」
「是二娘,對不對?是她要你來的,是不是?」雖然早已心裡有數,但是雪情仍是非得要到答案不可。
「怪只怪妳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否則今天妳依然能安安穩穩的當妳雪家大小姐,而不是當一個慘遭凌辱之後被殺害的可憐女人。」
「你想殺了我?!二娘要你來殺我滅口?」雪情不敢置信的問。
「妳可別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凌辱之後慘遭殺害?!不,她絕不會讓他碰她一根寒毛的!
「不要過來,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會在你碰到我之前咬舌自盡!」她決絕的說。
「無妨,妳先咬舌自盡我也省事,我還沒嘗試過堅屍呢!一定很好玩。」
「你!」雪情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擁有一張看來頗為俊秀的臉的男人,他可以瞭解為什麼二娘會看上他,因為他不僅長得好看,身材也因長年的粗重工作而顯得健壯黝黑。
可是,只要再多看他一眼,馬上就可以瞭解他不是什麼善類,因為他有一雙泛著堅邪眼神的桃花眼。
「下流!無恥!」她怨聲斥責,這是她的教養內僅知罵人的話。
「多謝小姐的讚美。」陳齊噙著笑臉,彷彿雪情說的話真的是無上的褒獎似的。而緩緩的靠近她,享受她臉上恐懼的表情。
「你!不知羞恥!」雪情退無可退,只得揚聲怒罵。
「大小姐,難道妳沒有其它的話嗎?要不要我給點建議?」
「你站住!不要再過來了!」她的恐懼升到最高點,只見他一步一步緩緩的靠近,難道她今天就注定死在這裡,而且死得毫無尊嚴?
不!上天啊!雪情一生清清白白,不以惡小為之,不以善小不為,甚至時常樂善佈施貧苦,她不敢期望有所福報,但是讓她這麼屈辱的死去,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在心中對上天控告自己的不平。
「陳齊,你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難道不怕天遣嗎?」
「天遣?哈哈咍!老天如果有眼,我現在就不會還好好的站在這裡,早在我上了二夫人的時候就該有所報應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他哈哈大笑。
「你!老天如果有眼,就會下道雷來劈死你這個無恥之徒!」
「歡迎啊!看祂什麼時候要劈雷,我恭候大駕!」
「上天啊!你聽到了嗎?這種人,妳不讓他得到懲罰還等什麼時候?難道你真的無眼嗎?」雪情仰天哭喊。
突然雷聲大作,電光閃閃,雪情初時的鷘愕轉為興奮。
「看吧!老天爺開眼了,你等著受死吧!」她對陳齊得意的說。她極力掩藏心裡的不安,因為她知道這只是一種巧合,下雨天本來就會打雷,她只希望這種巧合能產生一點作用。
見陳齊的神色轉為驚惶,在又一次的雷聲中身體明顯的抖動一下,雪情心裡升起一股希望,她知道壞蛋總是容易心虛害怕。
不過她的希望一下子就幻滅了,陳齊初時的驚惶只維持了一會兒,立刻又變得張狂。
「想嚇我?哼,我倒想試試等我玩了妳之後曾有什麼報應!」他緩緩的靠近她,臉上的神情讓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決絕的說。
「我也說過,堅妳的屍一定會很刺激。」
「你!」她的心陷入極端的恐懼中,難道就算一死也逃不過被侮辱的命運?
「乖一點,讓我好好的疼妳,雖然妳一定得死,不過至少在死前享受一下那種銷魂的感覺也算是一種彌補吧!呵呵呵!」他瀅穢的笑著,一步一步靠近她。
「不要過來,我求求你,看在往日爹爹待你不薄的情分上,放過我吧!」
「大小姐求我呢!」他得意的嘲諷,隨即神情轉為猙獰,「妳不提到雪磧我還不會這麼生氣,當初如果不是他耍陰謀詭計陷害我,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你這是什麼意思?」雪情不懂,難道他跟爹爹有仇?
「妳以為是妳二娘那個賤人勾搭上我的?哼,老實告訴妳,是我勾引她的,只不過她也太不甘寂寞了一點,一勾就上,看來雪磧真的是老來不重用,無法滿足那個如狼似虎的蕩婦!」
「那麼我呢?為什麼找上我?」
「妳是雪老頭的心肝寶貝,而我要雪老頭痛不欲生,妳說,我不拔妳找誰?」
「可是妳剛剛說是三娘指使你的……」
「我當然會利用機會啊!當她發現妳偷窺到她的堅情時,我就慫恿她,為了不讓雪老頭知道她紅杏出牆,就只好殺人滅口。想來她也放不掉這種榮華富貴的生活,所以二話不說就叫我來辦事了。」
「如果我說我不會告訴我爹呢?」
「妳依然得死。」
想也是,殺她是因為他的報復,而不是因為她識破二娘的堅情。
既然如此,與其清醒著忍受蹂躪,倒不如一死了之。
「既然非死不可,那麼你只能得到我的屍體。」她斷然的道。
然而就在她張嘴欲咬舌自盡的剎那,一道閃電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劈在屋頂上,瞬間「砰隆」一聲,屋頂破個大洞,就在兩人都嚇一跳轉移注意力時,一個不明物體從破洞掉下來,將來不及反應的陳齊壓個正著,只見陳齊悶哼一聲,便昏死過去。
雪情驚愕的看著這一幕,難道上天真的開眼了?!
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上前,試圖看清楚壓昏陳齊的那一團黑的東西是什麼。如果她沒看錯,那應該是個人,一個身穿怪異服裝的人,又或者,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神仙!
一定是的,他是駕著閃電從天而降,在她祈求之後,在她欲咬舌自盡的剎那突然出現,並且懲罰陳齊,不是神仙是什麼?
神仙都長什麼樣子?
雪情好奇的站在旁邊,考慮著要不要將神仙翻過來,她抬起右手,準備將神仙翻過身來,誰知才剛碰上神仙的肩膀,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給抓個正著,她的心臟停止兩秒鐘,然後開始劇烈的震動著。
她……她就要見到神仙的廬山真面目了!
***
谷聿平在一片白光中穿梭,他覺得自己在漂浮,沒有重量,輕盈的讓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往某個方向飄去,直到一陣轟隆巨響後,他感覺自己在掉落。
他知道自己壓到某樣東西,也許是個人,因為他聽到一聲悶哼,而他也感覺不到劇烈的痛楚,顯然在他從高處落下時有人做了墊背。
雖然因此感覺沒那麼痛,但是震動的力量還是讓他產生短暫的暈眩,所以他不急著起來,反正身下的人並沒有出聲抗議,他也不必太過於著急。
有人接近他。他聽到那輕輕的腳步聲,很顯然的,有人正謹慎的、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是誰?老大?老二?老二或老四?而他壓到的又是誰?還有為什麼他會掉落?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而且非常詭異。
哎呀!他想到了,他被雷劈了!
真是的,難道他壞事做盡所以遭到天遣?
笑話!他可是鏟堅除惡的名偵探,怎麼可能嘛!
他現在可能正躺在床上,因為被雷劈到嘛,難免的,也許產生短暫的昏迷,才會有那些幻覺,也許自己根本就是從床上掉下來而已。
感覺到有一隻手想趁他昏沉的時候偷襲他,谷聿平嘴角微揚,嘿嘿,看他怎麼回敬他那些哥哥們。
猛地一抓,谷聿平趁來人不及防備的時候,用力扯住那個人的手,入手的纖柔觸感讓他一震,這……絕不會是他那幾個兄弟之一的手。
他疑惑的翻過身,映入眼簾的人影讓他的心臟猛地一跳。
好一個天仙美人!
他該不會是被雷劈死了吧?否則怎麼會看見仙女?
她應該是仙女沒錯吧!因為她穿著一身輕飄飄的紗裙宮裝。
如果他不是死了,就是他的兄弟們的整人遊戲,而後者的機率應該大過前者。
現在的他只要靜觀其變就行了,雖然如此,他仍疑惑老大他們到哪找來這個絕色美女。
「你……」雪情猶豫不安的開口,卻欲言又止,她紅著臉看著他抓著她的手,想開口斥責,卻又覺得不妥,一時之間竟只能呆愣在那裡,羞澀難堪。
「我怎樣?」谷聿平玩性大起,這年頭還會有臉紅的女孩,真是稀奇啊!除非她是個要得的演員。
「請仙人放開小女子,您雖是仙人,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雪情因聽出他語氣裡的調侃,終於恢復正常,有禮但冷淡的說。
先人?男女授受不親?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他何時變成先人了?他可還活得好好的……還是他真的死了?
呸呸,這一定是老大他們設計他的把戲,否則這種時代還有誰會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話?他還男女瘦瘦的不能親嘴咧!
「要我放開妳可以,不過……」谷聿平緩緩的坐起,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下壓著的是一個身著戲服的大男人。
「不過什麼?」雪情順著他的話尾問。
「他是誰?」他指著身下昏迷不醒的男人,並不急著從對方身上離開,因為敢來戲弄他谷聿平,就要有赴死的勇氣。當然啦!他不會這麼嗜血,真要了對力的命,他只會小小的整一下罷了。
「仙人不知嗎?他就是雪情家的長工,名叫陳齊。」她疑惑的說。
又是先人!雖然聽得很刺耳,但他暫時不想糾正她。
「妳叫雪情?」他聽到他比較感興趣的事。
「是的。」
「既然他是妳家的長工,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在妳的臥房裡?」他看了一眼四周,這應該是一間女於的閨房沒錯,很古色古香。想來老大他們為了這次的整人計畫做了很詳盡的策畫,既然她要演,他也只好捨命陪君子,當個「先人」陪她演下去了。
「這……」雪情又猶豫了,這種事她一個女子怎麼說得出口?仙人既是上天派來解救她的,怎會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道了。」看到她的猶豫,谷聿平立刻聯想到原因。一定是偷情,否則一
個長工三更半夜在小姐的閨房裡,還能有什麼事?
既然她扮演的是一個和男人偷情的女人,他這「先人」的角色又該怎麼演?
「仙人知道了?」
「只要有一點推理頭腦的人就可以很容易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妳放心,如果妳要我保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謝謝仙人的體諒。」雪情很感動,沒想到仙人這麼為她著想。
「對了,妳的情人要怎麼處置?」谷聿平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陳齊,他是真昏了?還是也在演戲?
「情人?」她疑惑的蹙眉。
「對啊!總不能讓他就這樣躺在地上吧!會著涼的。」
「不!他不是雪情的情人!仙人不是說知道事情的始末嗎?為何還誤會他是我的情人呢?仙人是存心毀我貞節,想逼死我嗎?」
「嗄?他不是……」原來他猜錯劇情了。
「他當然不是!雪情雖不敢說是貞節烈女,但是基本的羞恥心還存在,萬不可能未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胡亂與人苟合!」她說得義正辭嚴,絕色的容顏煥發出一種光彩,讓谷聿平不禁看癡了。
「那他又是誰?為什麼三更半夜在妳的房內?」唉!沒有劇本,要他這樣猜測劇情著實累人。
「仙人既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為何會不知道發生何事呢?」
「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麼鬼先人。」谷聿平咕噥。
「你不是仙人?!」雪情震驚的後退一步。
「夠了,我不想再陪妳玩下去了,妳只要告訴我這裡是哪裡,我自己打電話叫車回去。或者把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全都叫出來,他們現在一定躲在某個地方看戲!」他決定不玩了,他四處查看,想找到任何類似針孔攝影機的東西。
「仙人說些什麼,雪情不懂。」她疑惑的看著他,打電話叫車?電話是什麼?仙人為什麼要打他?而且,她只知道馬車,什麼是「叫車」?他的話她都不懂。
「別裝蒜了,他們到底付多少錢請你們來整我?」
「仙人……」他真的不是仙人螞?他明明在一陣雷鳴之後從天而降,不是仙人是什麼?可為什麼他說的話她都聽不懂?
「我說過我不是什麼先人,妳也不用再演戲了,叫妳的朋友起來,你們可以離開了。」谷聿平再次重申。可心裡卻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如果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麼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要離開?陳齊也不是我的什麼朋友,他是一個想欺凌我的惡人!」
欺凌……喔喔!原來戲是這般進展的,谷聿平恍然大悟的點頭。一個長工深夜潛進小姐的臥室打攘樅櫳】悖而他這個「先人」恰好平空出現解救她。不,不是「先人」,應該是仙人才對?br />
原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是一個仙人呢!
要繼續玩下去嗎P谷聿平蹙眉思考著。
一想到那幾個不良哥哥可能正隱身在某個地方看他的笑話,他決定想辦法把他們揪出來。那麼,就和這個女演員繼續演下去吧!
谷聿平走向躺在地上的陳齊。既然這個男人扮演的角色是個想蹂躪少女的壞蛋,那麼他就來好好的修理這個叫陳齊的,就當是消消他心頭被人耍弄的不滿吧!如果陳齊事後有什麼怨言,那就只能去找他那幾個不良哥哥了,活該要替他們辦事!
「公子要做什麼?」她疑惑的問。
唷?從「仙人」變成「公子」了。
「他既是惡人,那我就先將他綁起來呀!免得等會兒他醒過來,又要多費一番功夫。」
還好他的背包還在,那幾個不良哥哥沒有將它收走。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卷膠帶,三兩下將陳齊的手腳從背後捆在一起,哼!就算這傢伙有通天的本事地無法掙脫,而且,嘿嘿……這個姿勢可是非常的不舒服,看這傢伙還有什麼本事裝死!
果不其然,還不到三十秒,陳齊開始有反應了,不過,他身旁的雪情反應更大。
雪情一見到陳齊動了一下,立刻低呼一聲,躲到谷聿平的身後,身子還簌簌發抖。她不知道仙人用來捆綁陳齊的透明東西是什麼,但是她很懷疑它的堅固性。
真的假的?谷聿平好笑的看著她的反應,演技還真是不錯,為什麼以前在螢光幕裡都沒見過她呢?是新人嗎?
「這是怎麼回事?!快放開我!」陳齊終於完全清醒,一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立刻惡聲惡氣的大喊。
雪情躲在谷聿平的身後不敢出聲,不過谷聿平就不同了,他大搖大擺的走上前,蹲在陳齊的身前,讓陳齊仰頭看得見他。
「你是誰?!」陳齊突然看見他出現,繼而想到之前自己被偷襲而昏倒,醒來又被捆綁成這慔樣,馬上就聯想到與這個男人有關。
「聽說你叫陳齊,是一個想凌辱大小姐的下人,是不是?」谷聿平配合著他們演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陳齊裝傻,厲聲的命令谷聿平將他放開。
「嘖嘖嘖,好狂傲的口氣,一點都不像個下人。」
「你這個奇裝異服怪模怪樣的人,看來你一定是外地來的,所以才敢管雪莊的閒事!」
「我奇裝異服?怪模怪樣?」谷聿平好笑的看看自己,不其然的望見雪情眼中有同樣的見解,不高興的抿緊嘴。哼哼!他怪?他們也未免太入戲了吧!
「我當然不是本地人,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外地人,我是天上的仙人,從天而降專門來懲罰你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3:30
第二章
谷聿平似假還真的話,讓陳齊愣了一會兒,不過他馬上就恢復鎮定。
「鬼話!」陳齊嗤之以鼻。奮力的掙扎著,卻無法掙脫分毫。
「是真的!」谷聿平根本不用說話,就有人先沉不住氣了。雪情看到陳齊動不了,心安下一半,便出聲聲援。「仙人是從天而降,他是雷神,是來劈你這個惡奴的。」
「我看他不是什麼雷神,而是妳的姘夫吧!賤人!還以為妳多冰清玉潔,原來也不過如此。早知道的話,我就上妳……你做什麼?!」陳齊難聽的話還沒說完,谷聿平就狠狠的給他一巴掌,「啪」的一聲,聽得出來這個巴掌既結實,又用力。
「做什麼?這麼明顯的事還看不出來?就是打你一巴掌咩!」谷聿平涼涼的甩甩手,呵呵!手掌還發爇著,可以想見陳齊的臉頰上是多麼的津釆了。瞧瞧,他臉上腫起來的是包子還是饅頭啊?
「你、你找死!」陳齊怒氣橫生,「你知不知道得罪我的後果?我會議你碎屍萬段!」
「你不就是一個低賤的下人嗎,能奈我何?」谷聿平站起來,懶得再看他的嘴臉。
「仙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你根本無法動他一根寒毛。」
唷!這麼相信他?瞧她說得跟真的一樣,好像她真的相信他是神仙似的,若不是他太清楚那些不良哥哥們的把戲,他可能會真的以為自己回到過去了,由此可見眼一定這兩個人的演技是多麼好了吧!
「好了,廢話少說,雪情,由妳泱定要怎麼處置他。」他倒要看看她會怎麼說,看看他們戲可以演到什麼程度。
「我?」雪情呆楞住,她要怎麼處置陳齊?送官嗎?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這等醜事!不單單只是她的貞節會毀,連雲家世代的清譽都會毀於一旦,但是不送官,她又該拿陳齊怎麼辦?縱虎歸山?那勢必又會造成另一波的傷害,對她、對父親、對雪家都不好。
「對,由妳來決定。」
雪情想不出來,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樣?決定如何呢?」
「雪情不知,還是由仙人決定吧!」最後她只能這麼說。
「由我決定啊!」谷聿平假裝沉吟著,「送官如何?」他假意的問,知道她不可能答應,因為如此一來事情就會穿幫了,他們不可能特意製造一個那麼大的場景只為了整他吧!所以一走出這裡,一定就是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不過就算她答應,他也不會肯,送官?多沒創意!那他不就沒得玩了?
「不,千萬不可!」雪情立刻制止。
「對!她絕對不敢將我送到衙門去的,你別白費心機了,就算我真的奈何不了你,我也不相信你就能拿我怎麼辦!」陳齊囂張的說。
「我不能奈你何?呵呵!那你倒可以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拿你怎麼辦!」谷聿平笑得詭異,充滿嗜血的味道。「不能送官,是吧?」他問雪情。
「是的,請仙人見諒,為了雪莊的清譽,雪情說什麼也不能讓這等醜事張揚出去,否則爹爹的顏面該如何保留?」
「是,很好的理由,我瞭解。」谷聿平讚賞的點頭,的確,以他們所扮演的角色所處的時代的確會有這種顧慮,其實也不只古代有,就連現代也一樣,所以他不會反駁。「那麼我們就不送官。」
「謝謝仙人的體諒。」
「除了不送官之外,應該沒什麼忌諱了吧?」他要先問清楚,如此一來他才可以好好的玩他一玩,也不枉費那四個不良哥哥的苦心,不是嗎?
「是,但憑仙人處置。」
「很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谷聿平緩緩的走向依然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陳齊,臉上的表情是他故意裝出來的陰狠。
「你要做什麼?!」陳齊被他的臉色嚇到,驚聲大喊。
「呵呵!我要做什麼?等我做了你不就知道了。」谷聿平再次蹲在他的面前,嘿嘿冷笑著。
「你可不能亂來啊!我是有靠山的,動了我你會吃不玩兜著走!」陳齊逞強的警告。
「哎唷,你有靠山啊?我好害怕喔!」谷聿平拍著胸口,裝腔作勢的說。
雪情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想到仙人還會作怪,真有意思。
谷聿平聞聲回頭,被她的笑靨短暫的迷失神智,她真的很美,絕色的容顏散發出純真的氣息,這種吸引力是任何男人都免疫不了的。
不過……他不會這麼簡單就掉入陷阱。
「讓我想想該如何懲罰你。」谷聿平拉回心思,繼續玩他的遊戲。「在你身上劃滿傷痕,只要淺淺的就好了,然後灑些鹽巴……不不不,我看還是灑糖粉好了,灑糖粉引螞蟻,你說好不好?」
陳齊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投奔自由而去,他打了個冷顫,彷彿現在就有成千上萬的螞蟻群在他身上遊走、啃噬。
「或者我幫你腳底按摩?這可是你的榮幸喔,我是不隨便幫人按摩的。」谷聿平施恩的說。雖說不是什麼酷刑,但是用一根雞毛搔腳底也是挺不人道的。
陳齊瞪著他,幾乎要把眼珠給瞪出來,但是又不敢再哼聲,生怕他又會想出更多的點子來折磨自己。
「還是不喜歡嗎?沒關係,我還有很多的方法。」
「你不要亂來啊!」陳齊低吼。
「我不會亂來的,我可是非常正經呢!」谷聿平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對了,如果以上的提議你都不喜歡的話,就把你埋在院子裡好了。」
「仙人要活埋他?」雪情驚問。
「No、No、No。」谷聿平搖頭。「不是活埋他,會讓他露出頭來。」
「有什麼作用嗎?」她再問。
谷聿平看了一眼臉色已經漸漸蒼白的陳齊,笑得更加詭異。
「我要在他的頭髮上淋上一些蜂蜜,至於會引來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了。」他壞壞的笑著。
「你瘋了!你是個瘋子!」陳齊恐懼的大吼。
「我如果是瘋子的話,我的懲罰就不只是這樣了。」谷聿平站起來,抬頭望天,似乎在告知上天般。「我會將你凌遲,先將你的皮一片片的剝下來。放心,我會剝得很漂亮的,接下來我會挖掉你的眼睛,刺聾你的耳朵,毒啞你的嘴巴,順道削掉你的鼻子,然後將你的肉一塊塊的割下來。
「不過到這時候我會很小心的不讓你死掉,甚至讓你神智清楚,相信我,我辦得到。我會將你曝曬在太陽下面,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流乾,看著蒼蠅沾滿全身……」
嘔吐聲打斷他的形容,他回頭一看,就看見雪情摀著嘴,臉色蒼白的乾嘔。
「喂,妳也太沒用了吧!這樣就受不了?」拜託,他只是說說而已,又還沒做。
「還有人比我更沒用。」她指指地上,聲音有點虛弱。
谷聿平看回躺在地上的陳齊,只見他已經口吐白沫,嚇昏了。
「哼!惡人沒膽,還以為你多厲害!」谷聿平不屑的踢他一下,嗤之以鼻。
「仙人不會真的要這樣對付他吧?」她懷疑的問。
「首先,我叫做谷聿平,妳可以連名帶姓的叫我,也可以只叫我聿平或阿平,就是不要叫我谷先生,也不要再叫我仙人,oK?」
「歐……歐?仙人的意思雪情不懂,仙人既不是夫於,雪情自然不會稱呼仙人為先生,不過要連名帶姓的叫仙人,或者直呼仙人的名諱都是於禮不合的,雪情自然也不會如此做。」
谷聿平翻翻白眼,心裡直呼吃不消,這個女人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一點破綻都不留,讓他幾乎以為自己真的回到過去了。
「既然妳認定我是仙人,那麼我怎麼說妳就怎麼做。」他強硬的說。
「這……」
「還有意見?」他故意提高聲音。
「不敢,仙人怎麼說,雪情就怎麼做。」
「叫來聽聽看。」
「嗄?」
「我的名字啊!」
「哦,聿……聿……平。」雪情結結巴巴的叫了一聲,白嫩的臉頰瞬間染成嫣紅,羞澀的低下頭去。
「很好,多叫幾次就會習慣了。」谷聿平也不想做太多要求,畢竟人家吃演員飯的,不能太為難人家。「現在回答妳的問題,我不會那樣對付他的,我還沒那麼殘忍,我是仙人,不是嗎?不過……」
「什麼?」
「懲罰還是要做的,妳認為呢?」
「是,只是不知仙人要如何懲罰他?」
「嗯!妳叫我什麼?」谷聿平挑眉問。
她猶豫的低下頭。「這……」
「都說好了,妳要叫我的名字,多叫幾次就習慣了。來,再重新問一次。」
「聿……平,不知道你要怎麼懲罰他?」
他滿意的點頭。「嗯,這才對嘛,很好。」
「你到底要怎麼懲罰他?」她再問。
「這個嘛……」谷聿平思考著,「我想……」
「這是怎麼回事?!」
一聲尖叫打斷他的話,谷聿平蹙眉回頭,只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正張著血盆大口,一臉驚愕的站在不知何時已敞開的房門口,看著臥室裡的情景。
她是誰?谷聿平蹙眉思考這個問題。
以他專業知識來判斷,這個女人扮演的角色該不會是雪情的娘吧?可是還是有點不對勁,她們沒有演出母女間該有的親密感,更甚者,身後的雪情驚惶害怕的情緒波動正強烈的撼動他。
她不是雪情的娘,那麼她是誰?
他不必開口問,答案很快就出現了。
「二……二娘……」雪情驚慌的低喚,不知所措的絞扭自己的雙手,低下頭不敢直視二娘的臉。
喔--原來她所扮演的角色是後母啊!這倒有點像,只不過……老大他們到底請了多少演員啊?谷聿平仍舊皺著眉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三更半夜在妳的房裡?還有,你們對陳齊做了什麼?」雪情的二娘呂月鳳厲聲的質問。
「二娘……」雪情困擾的輕喚,一來不知該如何解釋仙人的出現,二來陳齊的事說了也沒用,二娘全都知情,且一定會否認到底,而且不知何時,門口已經圍攏了部分傭人,個個都睜大眼睛,豎直耳朵,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知道了!一定是妳半夜與這個男人優會,被陳齊發現,然後你們打算殺人滅口,對不對?」呂月鳳不等雪情有所反應,馬上想出一個能讓自己脫身的辦法。
下人們開始竊竊私語,雪情則急得整張俏臉都漲紅了,而谷聿平明知他們只是在演戲,卻仍忍不住開口護衛。
「喂!這位歐巴桑,請不要自導自演的說些子虛烏有、平空捏造的劇情好嗎?」
「你這個野男人,這裡哪有你說話的餘地!」呂月鳳不客氣的說。
「敝姓谷,不姓野。至於妳所說的這個陳齊,我們正打算將他送官,妳如果想觀禮,就一道來吧!」
「送官?!」驚喊的不只是呂月鳳,連雲情都低呼出聲。
雪情驚惶的望著谷聿平,仙人不是說不會將陳齊送宮嗎?
谷聿平看出她的驚疑,但不理會她,反正只是在演戲,管她那麼多做什麼?
「你們憑什麼將他送官?!」
「就憑他夜闖小姐閨房,試圖非禮、輕薄小姐。」谷聿平說。看到雪情瞬間慘白的臉色,心裡突然閃過一絲後悔。
什麼?他們只是演員,這並不會真的對她構成任何傷害的不是嗎?那為什麼明知一切只是她的演技,還會因違背承諾而後悔?唉!由此可見她的演技是多麼的好。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麼妳現在怎麼還會在這裡?早應該羞愧自盡才對,而且,這還是不能解釋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自盡?妳說的是什麼鬼話?該死的人是陳齊,關雪情什麼事?」
「她的名節已毀,有點羞恥心的人都不會苟活,由此可見你們方纔所說的事可信度有多少。」呂月鳳故意提高聲音,讓房外的傭人們都能聽見。
「妳這個黑心腸的後娘……」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雪情大喊,她哀戚的看了谷聿平一眼,然後掩臉奔出房門。
谷聿平被她的眼神震撼住,怎麼?自己真的害了她嗎?拜託!只是在演戲而已不是嗎?
雖然心裡這麼告訴自己,卻也忍不住被她的演技牽著鼻子走。
「等一下再來收拾妳!」他惡狠狠的瞪了呂月鳳一眼,轉身排開眾人追出去。
然而一出房門,谷聿平有短暫的愕然,這是……
中影文化城?
有這種場景嗎?這麼大的院落……
先別管這個了,前頭的人已經轉了個彎不見人影,他加快腳步追上去,只見她打開大門頭也不回的衝出去。
谷聿平跟著衝出大門,瞬間傻眼,這一切真的只是場景?
他開始懷疑,不安的感覺在心中擴散。
「告訴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谷聿平一把抓住哭泣奔跑中的雪情,劈頭就問。
「仙人問這個未免太過可笑了吧!雪情已被你害得無顏苟活,仙人還想怎樣?」雪情哀怨的說。
「我只問妳這裡是哪裡,妳只要回答我就衍了!」他口氣不善的低吼。
夜深人靜,甚至還有打更的人遠遠!慢慢的靠近他們。
「叩、叩、叩、鏘--鏘--鏘--」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老大他們會將場景佈置得這麼逼真?是有這個可能,可是沒必要啊!那麼……這裡是哪裡?
「這裡到底是哪裡?!」谷聿平見她久久不說話,只是用哀怨的眼神倔強的望著他,心裡不知名的情緒化 火氣,怒吼出聲。
雪情瑟縮了一下,終於緩緩的開口,「這裡是景瓵鎮。」她的聲音輕柔,兩滴眼淚就這麼滴落在衣襟上。
景瓵鎮是什麼鬼地方?就算真回到過去,他也從沒在歷史書上聽過這個地名啊!看著她的眼淚,沒來由得為一陣煩躁,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幻?
「那剛剛那裡呢?」他記得她說過那是她家,一個面積可比擬中正紀念堂的家。
「雪莊。」
「現在是什麼年代?」
雪情疑惑的看著他,不解他問題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現在是哪個皇帝老子當政?」看出她的疑惑,谷聿平只好說得更清楚,講得更明白。
她驚慌的摀住他的嘴,沒有多想這種動作是多麼的不合禮教,只想到他放肆的言語恐怕會惹來殺身之禍。
「你太放肆了!新王剛登基,正全力剷除異己,你放肆的言論若讓有心人聽聞,項上人頭定會不保!」
谷聿平看著她,眼底原本的憤怒化為無形,溫柔的眼波望著也因驚慌而顯得更加蒼白的臉。
她的擔憂是出自內心的,絕對的真誠,九十九點九純金的心。
握住她的手,將它輕輕的拉下來,他將她的手握在掌中沒有放開。
「好,我不說那種『放肆』的言論,妳只要告訴我,妳認識我嗎?」
「你……你是仙人啊!」雪情疑惑的說,羞澀的怞回自己發燙的手,無措的背在身後。
「不,我是指……」他停頓下來,她的神情真的很真,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並非不良哥哥們的整人計畫?!
不、不、不!不會有這種荒誕的事發生,不可能的,他絕對不相信!
「仙人?」她等不到下文,遂不解的輕喚。
「我不是仙人!」他低吼。
「你不是仙人?可是你是從天而降的呀!」她有點不知所措。
「我說不是就不是,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也許只是掉入你們設好的陷阱,可能正有某些人躲在某個地方看好戲,是吧?」他試探的說。
「陷阱?你是指現在有人躲在暗處觀察我們?」雪情蹙眉,隨著他的話疑神疑鬼的望望四周。「糟了,你剛剛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語不知道有沒有被那些人聽去?!」她低聲驚問,彷彿怕被人竊聽般。
「妳是真不知道還是裝蒜?妳認識谷聿遠、谷聿慮、谷聿近、谷聿憂這四個人吧!就算沒有全認識,至少也認得其中一個吧!是他們請你們來戲弄我的,對不對?」谷聿平再也不想打迷糊仗,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雪情真的不識得你說的那些人,雪情也沒必要戲弄你戲弄到自己的命都快去了!」她不客氣的道,又想起她現在之所以會三更半夜站在路上有家歸不得,且性命難保、貞節盡失,全都是拜他的食言背信所賜。
「現在都民國幾年了,妳認為我還會相信這種事嗎?」他突然對天吶喊。不過回答他的,不是老天爺,而是雪情。
「現在不是民國幾年,現在是覲熙元年,這裡是月影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3:56
第三章
這是不可能的!
跟著雪情在外頭已經一天一夜,所見所聞在在都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雖然如此,但谷聿平心裡仍然告訴自己,努力的說服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他怎麼可能會穿越時空來到這歷史上不存在的古國呢?
她說這個國家叫月影國,以他的觀察,其風俗民情大致上與中國古代差不多,同樣的男尊女卑,同樣的對女人極盡可能的壓抑,極度的令人不齒。
從出了雪莊到現在,他因為這種風俗累得救了雪情三次,可怕!這個女人想死的念頭這麼堅強,而在這一天一夜裡,他們不只沒有休息,甚至連果腹都沒有,他必須時時刻刻提防她隨時隨地可能自殺的行動。
這期間,他只有空出一點時間,進入某家家境看起來還不錯的人家裡「借」來兩套衣服,換下自己這身「奇裝異服」,不過他的背包他還是背著,因為裡頭有太多寶貝,他是不可能丟棄的,所以眼下穿著一身古裝的他,卻背著一個造型新穎的背包,其實也滿另類的。
「你別再跟著我了。」雪情忍不住第無數次的對谷聿平低喊。
「妳還想死嗎?」他照例問。
「我已經沒有顏面再苟活於世,如果你沒忘記的話,這一切還是拜你所賜,你為什麼要出現?」
「姑娘此言差矣?」他可不認同。
「難道你否認自己背信承諾?」她不敢相信他竟會否認,若不是他當時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她差點被凌辱的事,她又怎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這我不否認,不過妳自己想想,如果我不出現,妳還會站在這裡對我抱怨嗎?」他就事論事。
當然,他承認自己當時是不應該特意忽略對她的承諾,但是誰叫他以為這一切只是演戲,如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說什麼他也不會違背諾言,唉,他已經接受自己穿越時空的事賣了。
雪情一震,是啊!如果他沒有出現,那自己如今只不過是一具被蹂躪過的屍體
想到那種情形,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所以我勸妳還是不要想不開,生命是很可貴的,有人拚了命想活下去都無能力,妳卻只會糟蹋生命!」谷聿平忍不住斥責。
「我也不想死啊!不過貞節是女人的生命,甚至重於生命,我貞節已失,又如何能苟活?」
「妳為什麼這麼死腦筋?貞節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男人用來束縛女人的伎倆罷了,我就不懂,為什麼妳們女人就甘願被男人踩在腳底下,被物化、矮化、醜化也不懂得稍稍反抗一下?」
他從求學時代就有這種疑問,為什麼古代的女人會這麼笨?如今讓他遇上一個貨真價實的古代女人,他可要好好的瞭解一下到底為什麼。
「說得好像你不是那些物化、矮化、醜化女人的男人似的。」雪情雖訝於他的言論,驚喜於他對女人的尊重,但仍是忍不住的輕諷。
「我的確是男人,但我從不低賤女人,女人在我心裡是偉大、不可或缺的,在我家,女人的地位的崇高,甚至高過男人。」
雪情懷疑的看著他,這有可能嗎?女人的地位甚至高過男人?
「所以妳根本不用去理會那些荒謬的觀念,這件事妳只是一個受害者,哪有受害者該死,罪魁禍首卻沒事的道理?由此可見妳尋死的行為是多麼的愚蠢。」
「就算我不死,但我又該何去何從?雪莊終歸是回不去了。」
「天下之大,還怕沒有妳的容身之處嗎?別瞎躁心了。」
「我知道天下之大定有我容身之處,只是雪情一屆女流之輩,又如何能行遍天下,尋找那容我之地呢?」她迷惘的神色令人心疼。
是喔!她這麼一提他才想到,這裡的女人似乎不出門的,所以這一天一夜下來,除了她之外,他幾乎沒有看到半個女人。可憐喔!
「放心好了,妳還有我啊!」很自然的,谷聿平說出這句話。
「你?」她疑望著他,她知道有他在,可是他又能陪她多久呢?一天?兩天?或是十天半個月?了不得一年半載吧!那之後呢?
「怎麼?還懷疑啊?至少我會陪妳找到妳可以落腳的地方。」
「可是……」
「就這麼說定了!妳好好的活著,我則陪妳找到容身之地。」他打斷她的猶豫不決,直接作決定。
「啊!肚子好餓啊!」谷聿平大喊。「找個地方吃飯吧!要活下去,首要之務就是填飽肚子。」
看她仍停止不前,他乾脆牽著她的手,拉著她走進一家客棧。
「客倌,要住宿還是用餐啊?」店小二爇情的招呼他們,一雙眼不時的瞄著站在谷聿平身側,一直低垂著頭的雪情。
「用餐。」谷聿平找了張靠牆的桌子,將雪情安置在自己的身邊,刻意隔離客棧內一些放肆的眼光,坐定後才放開她的手。
「那客倌要點些什麼?」店小二移了個位置,仍不時的盯著他身邊的雪情。
「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全端上桌,順道沏一壺茶來。」谷聿平不悅的說,銳利的眼神一掃,店小二立刻做揖離去。
「是,馬上來。」
茶很快就上桌了,谷聿平倒了一杯茶送到雪情的面前,才發現她臉色有點古怪。
「妳怎麼了?」他關心的問,奇了,剛剛還好好的啊!莫非對那些探索的眼光感到不自在?整間客棧裡,她是唯一的女性,這年頭,女人當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
雪情抬頭望他一眼,旋即又低下頭去。
「請你以後別再有那種舉動了。」她低聲的說。
「什麼?」他不解的問,她的聲音太小聲,讓他認為自己聽錯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舉動令她不滿?
雪情又望了他一眼,隨即又很快低下頭去
「請你以後不要再有那種舉動。」她重複一遍。
「原來我沒聽錯,妳真的說了這句話。只是我不瞭解,我做了什麼舉動?」
「你……」
「把頭抬起來看一者我。」他打斷她,因為他不習慣和頭頂說話。「看著對方是和人說話的基本禮貌。」
「我……」
「上菜嘍--」
這次打斷她的是店小二,雪情挫敗的低歎一聲。
谷聿平等店小二離開後,才開口,「說吧!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妳不快的舉動。」
「請公子以後不要再隨便拉雪情的手,男女授受不親,請公子自愛。」
公子?谷聿平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什麼怪稱呼嘛!不過他這會兒倒是搞清楚她鬧什麼彆扭了,拜託,不過是拉一下手而已,也值得如此大驚小怪嗎?還不都怪她自己,站著不動像根木頭似的,他不「出手」相助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來填飽肚子呢!
古人,去!他懶得響應。
看著桌上豐盛的菜餚,他這才發覺肚子真的很餓,之前喊餓,純粹想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想到好料一上桌,肚子就這麼不爭氣的咕嚕叫。
也罷,吃東西比較重要。
他動筷吃了幾口後,發現她還不動筷,乾脆自動自發的替她夾了滿滿的一碗菜餚,一抬頭便見她一臉驚愕的表情。怎麼?太多了嗎?這時代的女性也時興減肥,不敢吃大多嗎?
「太多了嗎?」谷聿平問。
「不……」雪情急急的搖頭。不,她不是嫌太多,而是驚訝於他竟然會幫她夾菜,這個男人,當真如他所說的尊重女性嗎?他做的那麼自然,彷彿他經常幫人布菜般。
「既然不會太多,那就趕快吃吧!」
「嗯。」低下頭,雪情吃著碗裡的食物,不知是這家飯館的廚師手藝特別好還是怎麼的,她覺得這幾道普通的菜餚,味道比往常還要來得好吃。
「哎呀!」就在差不多「茶足飯飽」的時候,谷聿平突然低呼一聲,神色怪異的盯著雪情直瞧。
「怎……怎麼了?」她不安的問。
「妳……」他欲言又止,突然靠近她低聲問。「妳身上有帶錢嗎?」他不抱希望,因為他知道。以她離家的那種匆促舉動來看,要帶錢,除非她身上隨時都有帶著。
「錢?我沒有帶。」她搖頭。「你也沒有嗎?那怎麼辦?」她擔憂的問。
唉,被他料中了。
「別擔心,我來想辦法。」錢,他有,只不過在這不適用罷了,否則他的背包裡就有很多,還有好幾張金卡,只不過英雄已無用武之地。
雪情不知該說什麼,擔憂的低下頭,生怕店小二看出端倪,下一瞬間就會來將他們送往官府。
谷聿平眼珠子一轉,似平立刻有了主意,微微一笑,安撫的拍拍雪情的手。然後掃了一眼四周的客人,挑定一桌之後,站起身走向他們那四人一看就是喜歡貪小便宜的模樣。
「咦?這不是陳大爺嗎?自從去年一別,咱們好久不見了呢!現在在哪兒發財啊?」谷聿平爇絡的拍著其中一人的肩,順勢就坐在那個人的身邊。
「哦?這位爺是……」好巧不巧,這個人真的姓陳,他疑惑的望著谷聿平。
「陳大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竟然把老弟我給忘了,真是失望啊!」谷聿平故意失望的搖頭。
「不是的,只是一時失神,老弟可別見怪,最近好嗎?」那姓陳的也爇絡的說。
「唉!還過得去啦!去年一別,可能托陳老哥您的福,發了一筆小財,娶了一個美嬌娘,現在正打算遊遍五湖四海呢!」
「真的啊?恭喜恭喜。」一桌人順勢望去,看見低垂著頭的雪情,雖然無法看清全貌,但是已經足夠了,的確是個美嬌娘。
「好了,我們還得趕路呢!今天真幸運,巧遇陳老哥您,你們這桌的酒菜就算我的,等會兒我去結帳時就一道算了。」
「這怎縻好意思呢?」姓陳的喜出望外,沒想到這個他根本記不得是誰的人這麼大方。
「怎麼會不好意思呢?就這麼說走了,你們慢用啊!小弟先走了。」
「慢走、慢走。」一桌四人全都站起來目送他離開。
谷聿平走回自己的桌子。
「走嘍!」他招呼雪情。
「可是……」
「放心,有人幫我們付帳。」
他走到櫃檯,對著掌櫃的說:「掌櫃的,我們這桌的帳就記在那桌的陳大爺帳上。」
「哦?」
「不信嗎?我問給你看。」谷聿平轉身對著那姓陳的喊。「陳老哥。帳就一起算了,是吧!」
姓陳的抬起頭來,笑得很爇絡。
「是啊!對了,老弟啊!改天一定要來找我,我們要好好的聚聚。」
「這有什麼問題!」谷聿平也喊回去。他轉回身,微笑的看著掌櫃。「我老哥的話聽到了吧!對了,順道再替我們包一些乾糧;我們要帶走,請盡快,我們還要趕路。」
沒多久,谷聿平帶著二大包的乾糧,拉著雪情飛快的離開這個小鎮。
「你幹什麼走得那麼快?」她氣喘吁吁的在他身後喊。
「不快一點等著被扒皮嗎?」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現在能走多遠是多遠,免得到時被人追著跑。
「為什麼?」
「我們吃霸王餐,被發現不被扒皮才怪。」
「什麼?!可是那人……那人不是你的舊識嗎?」雪情驚慌的問。
「我初來乍到,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舊識?」谷聿平在一片樹林裡停下腳步。「這裡應該很安全,他們看來都是當地人,應該不會為了那幾錢銀子就追那麼遠才對。」
「你到底在說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也聽見那人叫你老弟,要幫你付帳,還要你改天找他聚聚……」她整個頭腦都亂昏昏的。
「呵呵!那只是一種小手段罷了。」他解釋給她聽,就只見她張大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你……」
「怎樣?有何指教?」他皮皮的說。
「你真是……真是太大膽了!」能說什麼?事情做都做了。
「姑娘此言差矣,我不是大膽,我是機智、智能,妳懂吧!」
「是--智能。」她簡直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想大笑的衝動。「不過說真的,你的運氣也不錯,那個人竟然那麼湊巧也姓陳。」
「這無關運氣好壞,之前他們在談話時,我有聽到其它人稱呼他陳老,所以善加利用罷了。」此乃偵探的本能,眼觀八面,耳聽十六方。
「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她想到往後的日子,總不能每次都吃霸王餐吧?
「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一句簡單的話,但不知為何,卻讓她的心安定下來。
未來的日子還長得很。
***
「看來今晚咱們得露宿了。」谷聿平望望天色,又看看四周,唉!此時真所謂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啊!他沒料到,離開吃中餐的那個小鎮之後,走了將近四個小時,還是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露……宿?!」雪情驚慌的低呼。這麼可怕的地方,她今晚竟得睡在這裡?
「有什麼好怕的?今夜星光燦爛,以天為蓋,以地為床,這是你們這時代的人才能一口子有的特權耶!」真是不懂得享受的古早人。
「現在天色還早,我想我們還是多趕一會兒路,也許前頭就有人家,或是客棧啊!」說什麼她也不肯就這麼露宿荒郊野外。
「多趕一會兒路?真不知道這四個多小時裡是誰動不動就喊累,動不動就要休息的?妳以為我真喜歡睡在野地裡啊?那是苦中作樂,野地裡蚊子多得不得了,怎麼睡?」
說是這麼說啦!他其實可是非常期待這次的野宿呢!況且蚊子算什麼?他的背包裡多的是克蚊的良藥,甚至還有帳棚呢!雖然他的背包不是很大,可是他的東西都是組織梩最新發明的超科技裝備,就說他的帳棚吧,未打開之前,它的大小只有名片般大呢!
「那……那為什麼不多趕些路?既然你也不喜歡睡在荒郊野地,我們可以……」
「我是可以,但是我不確定妳可不可以。」
「我可以!」
「我可不敢保證。這裡是個適合露營的好地方,如果妳繼續像之前那幾小時動不動就喊累,我看我還是不要冒險離開這裡比較好,搞不好這一路上不僅沒有妳說的人家或客棧,更甚者,能不能找到這種這麼適合露營的地方還是個未知數呢!」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啦!我告訴妳,再下去只會更糟,再說,妳看看天色,夕陽這麼美,離天黑只剩幾分鐘的時間,連走過前頭那個樹林的時間都不夠,妳說我們能找到什麼客棧或人家嗎?」谷聿平根本不讓她有說話的餘地,反正他是要在這裡過夜。
雪情無話可說,但是,要叫她就這麼和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在荒山野地過夜,說什麼也行不得呀!孤男寡女的,要是讓人家知道了,她就真的無顏苟活於世了!
可是要怎麼跟他說呢?以她對他粗淺的瞭解,他聽了一定會哈咍大笑,那麼還是不說的好。
「嗯,就在這裡好了。」谷聿平觀察一下環境,選中一個好地方,那是一處以二棵樹形成三角形的環境,他的帳棚剛好可以搭在這三棵樹中。
雪情狐疑的看他從怪異包袱裡拿出一個薄小的小東西,然後從那小東西的側面怞出一支細長的物品,以那細長物在那小東西的表面上點了數點,接著安置在三棵樹的中央,就起身站在旁邊觀看。
她不解的觀看著,旋即驚愕的睜大眼睛,妖術?還是仙法?
只見放置在三棵樹之間的小東西在瞬間膨脹起來,眨眼間巳變成一個形狀像小房子的東西。
是仙法,一定是的,他是仙人不是嗎?雖然他幾度否認,但是眼前這種奇特的事,不是法術是什麼呢?
「嚇到妳了嗎?」谷聿平有點得意的說。別說她這個古代人了,就連在二十一世紀的人們,也很少人見過這麼先進的東西。
「你真的是仙人,不用否認了。」雪情不容他否認的道。
「呵呵呵,妳要這麼堅持的話我也沒辦法,我可以理解的。」畢竟科技對古早人來說只是神話,就像他們不會相信月亮裡沒有嫦娥,只有石頭一樣。「不過我希望妳還是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那是什麼?」雪情對他的身份已經失去興趣,現在吸引她注意的是眼前那奇特的小房子。
「帳棚,晚上就睡裡面。」
「帳棚?」她盯著它研究。「它怎麼會從那麼小的東西變成這麼大?」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
「它的秘密在於這支『神來之筆』,還有,妳過來看看。」谷聿平招呼她到另一邊。「妳有沒有看到那塊小小的鐵片?」他指著靠近頂端的一塊小芯片。
「嗯,看到了。」
「就是這兩樣東西讓它產生這種神奇的變化。」他簡單的解釋。
其實這項藥明複雜得很,組織的開發部門研究近兩年的時間才開發成功,它的材質輕薄,並且可防風、雨、雷、日,據開發部測試的結果,在強烈颱風中,它依然能無動於衷。
還有一點值得讚賞的,就是只要帳棚一展開,就會放射出一種超音波,任何飛禽走獸都不敢靠近十公尺以內。
「它們是什麼東西?」雪情依然不懂,為什麼那兩樣東西就會產生如此神奇的作用?
「這是秘密。」他並沒有說謊,也不是不想告訴她,反正她是古代人,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麼損害,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要怎麼告訴她?這種東西,除了開發部門的人知道外。看來有老三能夠在授權之外解開它的秘密。
她的表情是失望的,而且是非常的失望,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瞭解。
「想要參觀一下我們今晚的住處嗎?」谷聿平轉移她的注意力。
「嗯。」她爇切的點點頭。
「那請客敝人在下小生我,領妳參觀參觀。」他微微一鞠躬,領先來到帳棚前。「首先,要進門之前必須用這支『神來之筆』在鐵片上點下這個寫著O.D的小點點。」
他一邊解說一邊動作,只見原本晶亮的牆慢慢的蜷縮起來,最後露出一個長方形容人穿過的門。
「真是神奇!」雪情驚歎著,上前檢視這個奇特的門,卻發現不到它縮起來的部分到哪裡去了。
「還有呢!」他領她走進帳棚裡。「要睡覺就必須有床、有被、有枕頭,對不對?」
「是啊!」她環顧四周,空空蕩蕩的,哪來的床、棉被和枕頭?
「這裡。」他領她到角落,又出現另一塊芯片。「點下這些小點,妳就可以得到妳想要的東西。」他將「神來之筆」交給她。
可能嗎?看起來薄薄的帳棚,容得下床被嗎?如果可以,那真的是人神奇了!
「試試看啊!」谷聿平鼓勵著她。
雪情懷著興奮又期待的心情,緩緩的點下那些有著怪異文字的小點。
瞬間,地板上緩緩的浮現凸起物,慢慢的成形,最後真的變成一張床。
「這真是不可思議!」她驚呼。
「想要看星星嗎?」他又說。
「星星?」她抬頭看看上方,也許他可以把屋頂變不見,但是這樣一來如果下雨怎麼辦?
「對啊!看星星。」他微微一笑,點下另一個小點,更神奇的事出現了,只見整個屋頂漸漸變成透明,最後璀璨的星空一覽無遺。
「哇!」雪情驚歎著。
就這樣,她開始沉浸在發現之旅的驚奇中,已經忘了何謂孤男寡女,何謂人言可畏。
谷聿平微笑的望著她,看她因每一次的驚奇而眼神愈發晶亮,整個人一掃先前的鬱悶,變得容光煥發,不知為何,他心裡充滿了滿足感。
也許是因為他不喜歡看到別人愁眉苦臉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4:27
第四章
谷聿平在飯館裡剛要解決遲來的午餐,不其然的的雪情臉色突然發白,且泫然欲泣的模樣,還以為她食物中毒,只是吃同樣的東西,他沒事,她怎麼會有事呢?是古代人與現代人……不,應該說是現代人與未來人的免疫系統不同嗎?
不太可能啊!那--
「妳怎麼了?」
「爹爹……」雪情低泣。
「什麼?」她的聲音太小聲了,他沒有聽清楚。
「我爹爹,他們在說我爹爹。」雪情抬起頭來,眼淚隨著動作而滴落。
谷聿平的心莫名的一陣怞痛,微蹙眉,他甩開那種不適感。
「怎麼回事?」他注意聽著其它在飯館裡客倌的對談。
「其實說來說去,景瓵鎮的大事件還不是雪老爺的失蹤,而是雪小姐的風流韻事哪!」客倌甲像宣佈什麼天大消息般的說著。
「什麼?!」客倌乙、丙、丁立刻驚訝的問。
「呵呵……我就說你們消息一定沒我快,這是前天晚上發生的事而已。」客倌甲得意的道。
「說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客倌乙、丙、丁迫不及待的催他。
「街訪上傳言雪小姐的為人如何?」客倌甲賣關子的問。
「溫柔賢淑,才、德、貌兼備,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呢!」客倌乙立刻回答。他家隔壁還曾去雪莊提過親,不過當場就被拒絕了,連雲小姐的臉都沒見過。
谷聿平淺笑的看了雪情一眼,她真不簡單,名聲遠播呢!還溫柔賢淑,才德貌兼備的難得一見的美人!不過為何她還是臉色慘白得更甚方才?
「沒錯,街訪上都是這麼傳言的,所以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幾乎踩平雪莊的門檻啊!只可惜……」客倌甲又賣關子的歎息著。
「可惜什麼?」客倌乙、丙、丁很配合的問。
「只可惜啊!傳言畢竟只是傳言,咱們誰都沒見過雪小姐的真面目是吧!想要怎麼傳都是人家的自由,不過前天晚上發生的事,就可以讓我們知道,雪小姐就算真的有貌、有才,但是卻獨獨失德。」
「怎麼說?跟你說的風流韻事有關嗎?」客倌丙反應比較快。
「聰明,正是雪小姐的風流韻事。」
谷聿平蹙眉,前天晚上?風流韻事?他們講的該不會是那件事吧?那就難怪她的臉色會愈來愈慘白。他有股衝動想要上前去堵住那些人的嘴巴,但是卻被她的淚眼給制止了,現在上前,不是不打自招,反而更讓她難堪嗎?
「她怎麼了?」客倌丁迫不及待的問。
「她啊!半夜三更和情人優會,被家裡的長工撞見,結果竟然夥同情人要將長工殺之滅口。」
「什麼?!竟然這麼狠毒?」
「可不是嗎?」
「那結果呢?」
「結果啊!被雪老爺的二夫人發現,才因此救了長工一命。」
「幸好。那雪小姐和她情夫呢?」
「當然是畏罪潛逃了,連夜就逃得不知蹤影。」
「唉!沒想到傳言如此才貌德兼備的姑娘竟會是這種失貞失德的女人,傳言真是不可信啊!」
聞言,谷聿平忍不住翻白眼,既然知道傳言不可信,他們還信得這麼爇中,真是一群庸人!
「走,別理會他們。」他放棄填飽肚於,就算繼續吃,看著她那張哭喪的臉,他也吞不下去。
「不,他們知道爹爹的事,我想問他們知不知道爹爹的下落。」
「他們只是聽謠言道是非之徒,不會有真實的答案的。「谷聿平反對。
「至少這是一個線索,若不是心裡掛念著父親的生死,我也不會聽你之言苟活到現在。」
「OK,OK,我去問,行了嗎?」他沒轍,只好無奈的說。
他來到那桌客人的身邊,心裡想的是一拳揍過去,臉上卻是逢迎的笑容。
「這位大爺……」谷聿平打聲招呼。
「這位公子有何貴事?」客倌甲轉過身來,或許看到谷聿平一身貴氣,斯文俊朗,所以也很客氣的問。
「方纔偶然聽聞你提起雲莊的雪老爺失蹤一事,我很感興趣。」谷聿平不想多說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為什麼會對雪老爺失蹤的事有興趣呢?」
「在下姓谷,來自王都,雪老爺乃是在下的恩人,這次自王都來,就是想探訪雪老爺,並報答其恩惠。」谷聿平簡單的說。
他曾聽雪情說過月影國的王族恰好姓谷,它的首都就稱之為王都,而且,王族還非常的霸道,不許平民百姓有「谷」姓,若祖先不幸姓谷的話,就全都得改姓,王上賜姓為「尹」,有「隱」的意思。
他會這麼告訴這些人的原因,只是要誤導他們產生聯想,以為他是王族之人,一來雪老爺的身價會大漲;二來也比較容易得到答案。
果然不出所料,這幾位客倌一聽到是來自王都的谷姓人,都立刻站起來,以比方才客氣、爇情一百倍的態度來對待他。
「請坐、請坐,谷爺要問什麼問題,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只想知道雪老爺的消息。」
「這雪老爺說來真是不幸,聽說這次到中原去採辦,結果遇上搶匪,不僅是所有貨物全被洗劫一空,連帶的人也被逼下絕命斷魂嶺,看來是凶多吉少。」
「絕命斷魂嶺?」谷聿平蹙眉。看它字面上的意思就很明顯,這一定是一處險要的斷崖。
「絕命斷魂嶺可是中原最出名的斷崖,它的崖壁筆直光滑得像刀削的一樣,沒有可供使力的地方和任何植物籐蔓,更沒有什麼路可以下到谷底,它深不見底,不幸摔下谷底的人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谷底。」
「是這樣啊?我瞭解了。」谷聿平點點頭,心底開始擔憂雪情的反應,搞不好她知道她父親跌下絕命斷魂嶺的時候,也會想跟著跳下去。「對了……」
「谷爺還有什麼問題?」
「剛剛我聽聞你們談論雪家小姐的事,我曾親眼見過雪小姐,的確如傳聞所言是個才貌德兼備的女子,前天晚上的事,其實另有實情,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不妨去查證,我相信以你們如此靈通的消息管道,一定會查出事情的真相來。」
他臨走前還不忘給他們來段似褒似諷的話,不過他相信他們一定聽不出來,以為他是在讚揚他們。
其實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因為如此一來他們一定會努力的探查事情,畢竟他可是來自王都的谷姓人啊!呵呵……
「谷爺的意思是……」客倌甲立即眼睛發亮,就像蒼蠅聞到大便一樣。他斷定一定有其它消息可以讓他在地方上更加的出名,鞏固他包打聽的名號。
「我給你們一個方向好了,就從雪老爺的二夫人和那個長工去查就行了。」谷聿平丟下話,轉身走去牽起雪情的手,不顧她微微掙扎的動作,結帳離去。
「谷爺!谷爺……」客倌甲在谷聿平身後叫喚,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無奈已喚不回他的身影。
「你們說,這件事可查性有多萵?」客倌甲詢問其它三人的意見。
「這個谷爺一定是王族的人,他說的話一定是真的,所以咱們去查吧!如果真的查到什麼隱情,咱們的名聲一定更加響亮。」
「好!查!」
***
得知雪磧的消息後,谷聿平和雪情便往中原的方向前去。
「妳爹是去購物?」
「嗯。」雪情點點頭。「爹爹是到中原給大舅祝壽,然後順便採辦一些中原的當下流行貨物回來。」
中原,不是谷聿平原先以為的古代中國,而是位於月影國、日昇國、星耀國這三國的中央地位,故稱之為「中原」。
中原是貿易樞紐,繁華、爇鬧、先進,所有的商人要採辦或銷售,都會到這裡來。
「現在妳預備往哪走?」來到一條三岔路,谷聿平蹙眉問。
「我……」雪情猶豫著,她原本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閨女,怎麼可能知道中原該往哪裡走?
「妳不知道對不對?」預料中的事,谷聿平並沒有多大意外。「沒關係,這附近有幾戶人家,我們去問問看。」
兩人相偕來到一戶農舍前,他才剛抬手想要敲門,門就被打開,從裡頭跌出一個少婦,伴隨著屋裡頭一陣巨吼傳出--
「滾!妳這個賤女人,給我滾出去!既然已經改嫁了就不要再給我厚著臉皮回來!我們吳家沒有妳這種媳婦!」男人震天價響的怒吼,伴隨著巨大的關門聲傳來。
谷聿平看著跌在地上披頭散髮的少婦,他護著被嚇得躲到他身後去揪著他衣衫的雪情。
跌在地上的少婦哭喊著衝上前,對著已然關上的房門拍打,「不要!相公,我是冤枉的,我是有苦衷的,你讓我回來,聽我解釋啊!」
「滾!妳快滾!我們這種窮苦寒酸的地方,無法招待妳這個地主夫人!」
「相公,我求求你……」
「滾!」男人打斷婦人的話,怎樣都不聽她的解釋。
少婦傷心欲絕的哭著,重新跌坐在門前,聞之令人鼻酸。
「聿平……」雪情在他身後輕喚。
她憐憫的口氣讓谷聿平一聽就在心裡低歎,看來她又想「踩地」了。只是他搞不懂,為什麼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閨女會這麼爇中於「路不平,有人踩」的信條?是誰教她的?
「好、好、好,我知道,妳想怎麼樣?」
「先扶這位少婦起來吧!她這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可憐。」
「oK,我沒意見,不過我想這件差事還是由妳來做比較妥當,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不是嗎?」谷聿平的同情心其實很貧乏,又聽聞那位「相公」所說的話,雖不至於對這位少婦產生先入為主的觀念,但是能避則避,畢竟在這種時代,麻煩事挺多的。
雪情疑惑的看著他,怎麼這會兒他又謹守男女授受不親的條規了?他不是一向嗤之以鼻嗎?不然為何常常對她「動手動腳」?
「這位夫人,妳快起來吧!」雖然疑惑,但她還是上前攙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少婦。
少婦緩緩的抬起頭來,一張堪稱艷麗的容貌呈現在兩人眼前,就算披頭散髮,滿臉淚痕,也看得出來她的年紀並不大,大概和谷聿平差不多年紀。
少婦一見陌生人,立刻抹抹臉,然後轉身倉卒的逃離。
「喂!」谷聿平大喊,但只見少婦踩著小碎步匆匆離去,轉眼間已不見人影。
「現在怎麼辦?」他故意問雪情。
「這……」雪情猶豫的看看那婦人消失的方向,再看看那扇緊閉的門,然後又看回谷聿平的身上,久久沒有下文。
「嗯?」他壞心眼的催促她,他這樣做只是想讓她知道她想管閒事,也得先秤秤自己的千兩,看看管不管得起,而且還沒有任何計畫,難道光站在這裡發呆事情就會解決嗎?他敢打賭她下一句話一定是「我不知道」,且還會結巴。
「我……我不知道……」
看吧!他猜得多准啊!每次都是她愛管閒事,但是到最後勞動的都是他。
「那我們就另外找個人家問路,然後直接往中原去。」谷聿平故意這麼說,轉身就打算到別家問路。
「不!」雪情硬是拉住他的衣衫,不讓他離開。
「不?」他挑眉,雖是預料中的答案,不過他倒想聽聽看她能說些什麼話。
「你……你不覺得那名少婦很可憐嗎?如果她真的有苦衷呢?」
唷!在呼喚他的同情心耶!只可惜他的同情心正缺貨呢!
「可憐歸可憐,就算她真有苦衷我們也無權過問,妳沒聽過清官難斷家務事嗎?」
「我,我們不是清官。」她硬是拗了一回。
「呵……呵呵……」他呵呵的笑了。他真沒想到她也學會強詞奪理,可見他的教導非常的成功,
「oK,衝著妳這句話,這件事咱們管定了。」
***
事情的原委很戲劇化,在谷聿平偕同雪情好不容易敲開那戶人家的門,坐上椅子,喝一杯茶水後,才在言談中套一點關係,終於吳書權--也就是方才怒吼得震天價響的男人,才緩緩的道出與妻子之間的恩怨。
原來吳書權是務農人家,家有一老母,二十一歲的時候娶了十七歲的莊夢雲,也就是方纔的少婦,兩人雖是媒妁之言,但婚後感情進展神速,恩愛甜蜜。
吳書權所種植的農地,乃是向這一帶的大地王莊富貴所承租,本是出入有序,生活也足以溫飽,不料婚後兩年,天乾地旱,所有農地收成都欠佳,生活頓時陷入困境,更甭提付出租金。雖然地主仁厚,決定隔年再收,但沒想到乾旱的現象持續三年,他們的生活更是困苦。
吳書權心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決定出門打拚,和母親與妻子商量,得到全心的祝福,於是他向地主借了一點做生意的本錢,與妻子約定最慢兩年就會回來後,便前往中原。
兩年很快就過去,但他卻因為突來的一樁生意必須再耽擱個半年,他也遂捎封信告知母親與妻子歸期延後,沒想到沒多久他接到母親的家書,家書上言--媳婦莊夢雲貪圖富貴,已於日前改嫁地主莊富貴。
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讓他拋下生意,匆匆的趕回故鄉,當他回來後,竟然看見自己的妻子偎在莊富貴的身邊,兩人正快樂的交談著。
他痛心的回到家裡,卻見母親陳屍在各聽中已不知多少時日,兩相打擊差點讓他崩潰。
他親手埋葬母親,而莊夢雲得知他已回來,居然異想天開的想要回到他身邊,她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當他將她趕出去時她才瞭解,原來他不是個傻瓜。
「我是不可能原諒她,也不可能再接受她,我們吳家沒有這種媳婦!」吳書權恨聲的說。
雖然他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怨恨,但谷聿平卻看得出他眼裡那深藏的痛,看來吳書權還是愛著莊夢雲,因為有愛,才會恨得那麼強烈。
「可是她不是說她有苦衷被人冤枉嗎?你為什麼不聽她的解釋呢?」谷聿平問。
「解釋什麼?她改嫁莊富貴是事實,讓母親無人侍奉,病死家中無人收屍也是事實,這樣就夠了!」
「不,這樣不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真如你所說的貪圖富貴、吃不了苦,為什麼還要回來找你?求你讓她回來?她都已嫁人了,莊富貴顯然對她也極好,不是嗎?」谷聿平分析,這的確是個很大的疑點。
「這……」吳書權蹙眉。他雖然很不願再想起那個無恥的女人,但谷公子所說的話,卻深深敲進他心裡,讓他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驀然,吳書權一驚,自己之所以這麼恨她,是因為他一直未曾對她忘情啊!他還愛著她!
老天!那種女人……為什麼他對她還無法忘懷?別忘了是她讓母親死得這麼淒涼,是她讓他成為村裡的笑話,是她讓他滿腔的愛意在一夕之間沉入深海!
是的,他還愛著她,愛著那個無恥的女人!
「其實聽她的解釋也無妨,又不會少一塊肉。」谷聿平再次遊說。
「不,我說過我不會聽她的解釋,傷害已經造成,再多的苦衷都彌補不了、掩蓋不了事實。」
「好吧,既然你堅持不聽她解釋,那麼就由我們來聽,如何?」
「你……」
「好,沒反對就是贊成,我們現在就去找她問個清楚。」谷聿平故意不讓吳書權有說話的機會,說完之後立刻拉著雪情出門。「等我們的消息,我會告訴你情形的。」
「喂!谷公子、谷公子!」吳書權徒勞無功的喊著,眼睜睜的看他們的背影漸漸跑遠。他頹然的歎一口氣,轉身進屋,「夢雲啊夢雲,我能抱著一絲希望嗎?」
訕笑一聲,吳書權笑自己傻,就算如她所說,她是有苦衷的,也已經挽回不了她已是別人妻子的事實啊!
***
谷聿平和雪情找到的人不是莊夢雲,而是她現在的丈夫莊富貴。
「你們想知道夢雲為什麼會嫁給我?」莊富貴在聽了他們的來意之後問。
「是的。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請夫人一敘?」
「你們代表吳書權嗎?」
「算是吧!」谷聿平保留的說。
「既然如此,那麼我只能告訴你們一句話,請你轉告吳書權。」
「請說。」谷聿平有禮的點頭。看來今天要見到莊夢雲是妄想了。
莊富貴站起身來,緩緩的走離客廳,「告訴他,夢雲是我莊富貴失散二十幾年的女兒。」他話一說完,便對一旁的傭人道:「送客。」
谷聿平和雪情驚訝的對望一眼,女兒?!
「可是她是你娶進來的妻子,不是嗎?」谷聿平急切的問。
「那些內情,讓吳書權去問他母親。」
「他的母親已經死了,你這不是在為難人家嗎?」
「那就叫他自己去調查啊?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來自王都的谷性人,他折磨夢雲這麼久,也必須付出一點代價!」莊富賣不客氣的說。「阿福,還杵著做什麼?送各!」他下完命令,便離開客廳。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谷聿平心下暗忖,這下子可好玩了!
***
谷聿平和雪情回到吳書權的家後,便老實的告知吳書權一切事情。
「女兒?!夢雲是他的女兒?!這怎麼可能?」吳書權不敢柑信。
「莊老頭是這麼說的啊!照年齡來推算,是有這個可能,尤其他們又都姓莊。」
「可是……可是他們既然是父女,為什麼還會拜堂成親,以夫妻的名義生活?」
「這些內情莊富貴要你自己調查,聽他的口氣,令堂似乎知情。」
「我娘?」吳書權沉吟。娘知道些什麼事?難道真有隱情?可是……「如過真有隱情,為什麼莊富貴不直接說明,反而要我自己去調查?」
「莊富貴說你折磨他女兒這麼久,也該讓你受點罪。」
「那我該怎麼查…我娘都已經過世了,我找誰問?」吳書權開始有點反應,從他焦急的口吻就知道他迫切的想得知真相。
「你娘的遺物你有沒有找過?也許會留有一些蛛絲馬跡。」谷聿平聽說他娘認得字,又有記事的習慣,於是開口提醒他。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吳書權立刻往他母親生前的臥房走去。沒多久,捧著一盒東西出來。
「這是……」谷聿平和雪情隨即走上前。
「這是我娘生前的手札,我不知道會不會有記載這件事情的原委。」
「那就阿開來看看。」
吳書權將盒子打開,又見裡頭有好幾本手札,他一人發一本,三人翻看好一會兒後,雪情突然有了發現。
「有了!」
「哪裡?」兩個男人立刻靠過去。
「這兒,你們看。」雪情指著其中一篇道。
只見手札中寫著一大串文字--
權兒到中原去嘗試做點小本生意,丟下我這個寡母,我知道權兒是為了這個家著想,但是如果沒有莊夢雲,這個家也不會變得這麼落魄,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那個鐵嘴李道破她是命帶掃把的女人,至今我可能還被蒙在鼓裡。
就算她再怎麼委曲求全,我還是不會原諒她的欺騙,都是因為她,權兒才會流落在外打拚,娶了這種命帶掃把的媳婦,真是吳家的不幸!
莊夢雲今天問我,為什麼對她的態度完全改變,是不是地做錯什麼事?如果是,她願意改,請我原諒她。
哼,我怎麼可能原諒她?她少作夢!把吳家害得這麼慘,我會要她付出代價的!
鐵嘴李說,只要再把莊夢雲嫁出去,那麼吳家就可以出頭。我該用什麼辦法讓她點頭?真想不透。
沒想到大地主會來到家裡,當他看到端著茶走出來的莊夢雲時,雙眼都發直了,我知道,他一定是看上莊夢雲,呵呵,這是個好機會,我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說不定能順利的把她嫁出去,而且讓權兒回來也不會怪我。我知道權兒很死心眼,但是為了吳家,為了權兒的將來,我不得不這麼做。
大地主一連來了好幾天,每次都只是為了看莊夢雲一眼,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是我可看得一清二楚,看來我的計畫可以順利進行。
今天在大地主走了之後,我來到莊夢雲的臥房裡,開始實行我的計畫。
終於將莊夢雲送上花轎了,雖然她一直哭著,要我記得告訴權兒事情的始末。但是我才不會同情她,更不可能遵守承諾告訴權兒,我會讓權兒對她徹底的死心。
權兒的歸期延後了,這讓我更加的怨恨莊夢雲,都是因為她,才害得我們母子一別兩年,我決定告訴權兒我所想好的說辭。
這幾天,我的身體不知怎麼了愈來愈差,權兒啊!為娘的能夠見到你最後一面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吳書權雙手顫抖的捧著手札呢喃。
「事情始末已經很明顯,你的妻子之所以會改嫁,完全是因為被你母親逼迫。」谷聿平說出事實。「我猜想,莊富貴可能就是見到你妻子的時候,認出她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所以才會這麼一直看著她,且一連來了你家好幾天,他可能是在猶豫該不該認她,而也因為如此,才會讓你母親誤以為他對她有意思。現在的疑問是,你母親所說的計畫是什麼?莊夢雲又為什麼會點頭答應?
「還有一點,就是莊富貴為什麼也會答應迎娶她?他明知道她是他的女兒啊!」雪情也開口,她看向谷聿平,有些奇怪他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收到她疑問的眼神的谷聿平說道:「莊富貴會答應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看不慣吳老太太的為人,竟然要將媳婦改嫁,他想,吳老太太這麼堅持,如果他不娶,也會有別人來娶,所以不如就由他守著自己的女兒,等女婿回來再說,如果女婿表現得好的話。
「我猜想,莊富貴原本就很看重你,要不然他也不會緩收地租後,又借本錢給你做生意。」
「嗯,我想是吧!」吳書權想了想,才緩緩的道。
「現在,你只要親自到莊富真的家去,我想,以你的誠心,很快的就可以接你妻子回家團圓。」
一語道醒夢中人,吳書權猛地站起身,飛快的往莊富貴的家奔去。
「好了,咱們的閒事管完了,這下可以繼續上路了吧?」谷聿平笑謔雪情。
「你知道中原往哪條路走嗎?」
「我老早就先問過了。走吧!」他率先走出屋子。
嗄?她瞪大眼,他什麼時候問的她怎麼不知道?
隨即她又說:「你確定他們會沒事嗎?」
「再確定不過了。妳走不走?」他回過頭來,伸出手。
「當然走!」雪情淺淺一笑,碎步跑上前,輕輕的拍了他的手一下,然後越過他向前行去。
谷聿平笑看自己的手,接著跟上前。
這個女人,愈來愈進步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5:13
第五章
台北
谷家四兄弟這幾天總是聚在一起,所討論的話題是莫名消失的谷聿平。
「老大,查出來沒有?老五到底消失到哪裡去了?」
谷聿遠緩緩的搖頭,總帶著笑容的臉失去慣有的微笑,變得凝重且嚴肅。
「組織那裡呢?」谷聿慮問。
「沒有任何反應。」這也就是谷聿遠擔憂的原因,既然組織的偵測器找不到任何反應,那就代表……
「意思就是老五不在地球上?!」谷聿慮驚呼,這怎麼可能?!
他記得以前他們鬧失蹤時,因為有計算機鬼才老二的幫助,才能躲過組織的追查,但組織的計算機偵測器上,依然會有他們五人行動的反應,只是無法測出在哪個方位罷了。老三說,要讓組織的計算機偵測器上沒有反應只有兩種可能,一就是,那個人不在地球上;二就是,那個人……死了!
他怎麼也不相信老五會這麼簡單就死了,所以就剩下另外一個可能性,但是……不在地球上?可能嗎?
「有這個可能!」一直在計算機前的谷聿近突然說。
「怎麼說?」
「你們過來看這個。」谷聿近指著計算機。
三人立刻圍攏過來。
「這是什麼?」谷聿憂蹙眉。
「你進入組織的最機密檔案?」谷聿慮看出端倪。
「不,不是最機密檔案,而是超機組。」谷津遠的眼神變得銳利。
「還是老大最行,這的確是超機組。」谷聿近有點得意的說。
「超機組?!你不想活了?」谷聿憂大喊。
超機組--超機密組織,乃是組織中最神秘的一個部門,據說他們鷹組的頭頭,只是裡面的成員之一。也就是說,超機組的頭頭,才是鷹組真正的領導人。
但這也只是聽說而已,真正的超機組,除了它的成員之外,沒有人進入過,也沒有人敢肯定它是否真的存在。
「找到什麼?」谷聿慮鎮定的問,老五的下落比較重要,要懲處,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超機組的最新研究。」谷聿近破解著密碼。「時空轉移、次元空洞……糟了!」他才破解兩句密碼,突然大喊一聲,瞬間屏幕突然一片漆黑。
「該死!」谷聿近低咒,恨恨的拍打計算機。
「怎麼了?!」
「被發現了!我的計算機報銷了!」
「真不愧是超機組。」谷聿遠難得讚賞。「不過這樣就夠了。」
「夠了?你打算怎麼辦?」谷聿慮問。
「一探究竟。」
***
錢雖然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則萬萬不能。
很早以前他就非常相信這句話,而這句話用到古代,一樣適用。
他們原本就沒有帶錢出門,能走這麼遠的路已經算是奇跡,但總不能每天都用拐騙的方式過活,所以谷聿平決定開始賺錢。
賺錢,對生活在未來的他來說,是非常的簡單,但是對於生活在這裡的他來說,就完全沒有頭緒。他要怎麼賺錢?很顯然的,他只能做「臨時工」,因為他們要去中原,無法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
「聿平,你想到辦法沒有?」雪情坐在一旁只見他蹙緊眉頭,不由得也開始擔憂,這一餐,他們要怎麼付帳?
她實在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們這一路走來,扣掉前一天一夜,至今也有七天,他們用餐住宿竟然都沒有花到錢,全都靠著聿平想辦法……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放心好了,我有辦法,妳安心的吃吧!」谷聿平不著痕跡的說。他不想讓她為這種小事擔心,她父親的事已經夠讓她憂心,他已經很努力要讓她展笑顏,怎麼可能再讓她為這種芝麻小事躁心呢?
「真的?」雪情安心的一笑,這才拿起筷子秀氣的吃起來。
瞧,她的笑容多美!這樣不是很好嗎?反正他總是要煩惱的,多拖她下水,他反而少看到她笑靨的機會,不是得不償失嗎?要煩惱,他一個人來就夠了。
「當然,我哪一次讓妳失望過?」他自信滿滿的說。當然,初次見面那次的違背承諾不算,因為他不知道她真的發生那種事,所以情有可原。
「嗯,說的也是。」顯然她也忘了那件事。
看她安下心來是很好啦!不過他這才要開始煩惱呢!
同樣的計策他絕不會用第二次,經過七天,他已經黔驢技窮,看來,他只好用背包裡的東西來拐點銀兩。
「雪情,妳慢慢吃,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我回來之前可別把菜都吃光喔!」
「你要去哪裡?!」她驚慌的問。
「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記得要留點菜給我。」他對她安撫的一笑,轉身走到櫃怡,向掌櫃打聽事情。
「掌櫃的,請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人專門收買一些稀奇的東西?」
「稀奇的東西?我想想……」掌櫃沉思起來。「有了,東街的陳大有專門到處收買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他的東西真的都是非常古怪,您如果想賣他什麼東西的話,一定要構得上他的標準才行。」
「東街怎麼走?」谷聿平淡淡一笑。他的東西對這些古代人來說如果不古怪那才古怪呢!
「往東走兩條街,第三條街就是東街了。東街的第二棟房子就是陳大有的家。」
「謝謝掌櫃。」谷聿平轉身正要走出門,不經意的回頭再望雪情一眼,只見她正驚惶的張大眼看著他,臉上佈滿不安。他心裡不禁隱隱一怞,又轉身對掌櫃說:「對了,掌櫃,我娘子第一次出門,多少有點下安,我去去就回,你幫我照顧著,免得她被人欺負,回頭我一定有賞。」
「當然、當然,我會照應她的,客倌請放心。」
再看雪惜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下心,他匆匆的走回座位,緊緊的握一下她顯得冰冷的手,「放心,我一下子就回來,等我。」
「你一定要回來,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她顫著聲道。
「傻瓜!」谷聿平心疼的低斥,轉身離開客棧。
看著他的背影,那句傻瓜是什麼意思?是說他一定會回來嗎?
雪惰的心依然感到不安。
***
谷聿平快步的來到陳大有的家,經過房門的通報後,他進到陳大有的書房裡。
「聽說你有稀奇的東西要出賣?」陳大有開門見山的問。
「沒錯,保證你連聽都沒聽過,甚至連想都沒想過的東西。」
陳大有的好奇心被他挑起,「什麼東西?」
谷聿平從背包裡拿出隨身聽放在書桌上。
「這是……」陳大有東看西瞧老半天,還是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種收集聲音的東西。」谷聿平順手按下錄音鍵。
「收集聲音?!」陳大有大大的震驚。「你少唬我了,聲音怎麼可能收集呢!」
谷聿平微微一笑,按起錄音鍵之後倒帶,又按下播放鍵。
「收集聲音?!你少唬我了,聲音怎麼可能收集呢?」
陳大有的聲音立刻被重複一次,驚得陳大有不禁跳起來。
「如何?有沒有興趣?」谷聿平問。
陳大有在經過最初的驚嚇後,雙眼發亮的直盯著谷聿平手上的隨聲聽不放。
「有,當然有,你要多少銀子才願意割愛?」
「你開個價吧!」谷聿平要他開價。
「一千兩!」陳大有大手筆的說。「一千兩黃金。」
谷聿平嚇了一跳,但他沒表現出來。原本以為是一千兩銀子的時候就已經很驚訝,後來陳大有又說是黃金……真沒想到他的隨身聽在這個時代竟然這麼值錢,呵呵呵……
陳大有見他臉色平淡,久久不語,以為他嫌太少,立刻又加價,「一千兩百兩,這已經是最高價了。」
谷聿平雙眼微瞇,看來這個陳大有非常喜歡他的隨聲聽,他才一會兒不說話,陳大有就自動加價。
「一千五百兩黃金,如果可以,這東西就是你的。」他說。
「這……」陳大有猶豫著。可以是可以,但是就這麼簡單的拿出那麼多錢,好像太乾脆了。
「乾脆一點,要就要,不要的話我就走了,我沒多少時間。這樣吧!一千五百兩,我再送你免費教學,沒有我教你使用,你拿這東西也是白拿。」
「好,成交。」
當谷聿平拿到一千五百兩的銀票後,立刻開始教陳大有使用,最後還送他兩組備用電池。但可憐的是,花那麼多錢買,卻在電池用完後就會變廢物,唉誰叫這個時代還沒有發明電呢!
踏出陳大有的家,谷聿平心驚的發現自己耽擱太久了,都怪陳大有問題太多。
「糟了,雪情一定嚇壞了,以為我丟下她一個人自己跑掉。」他焦急的咕噥若,拔退飛快的奔回客棧。
***
他到哪梩去了?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雪情焦急的頻頻望向大門口,來往進出的人很多,卻始終沒有谷聿平的身影。
他已離開快一個時辰,為什麼還不回來?難道……
不,別胡思亂想,他絕對不曾做出那種事的,他承諾過,不會丟下她不管!
但……在第一次見面那天,他也一樣承諾過要替她保守秘密,可是不是一樣違背承諾嗎?
可是……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背信就是背信,他那次會對妳背信,這次一樣會對妳背信,他已經丟下妳跑了!
不。不、不!
雪情的心在交戰著,會?不會?可能?不可能?
「姑娘自己一人嗎?」
突然一個溫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雪情慌張的回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她不喜歡這個人!
這個男子第一眼給她的感覺並不怎麼好,他雖長得不醜,甚至可以說是英俊,但是他的眼神卻充滿猥瑣。
這個男子心術不正,她必須遠離他。
雪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假裝她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誰知男子竟自動自發的坐下來,剛好坐在谷聿平原本坐的位子上。
「走開!」她不客氣的說。若是過去的她,一定不敢哼聲,但是這幾天經過谷聿平的訓練,膽子雖然還是不大,但是人若犯我,她也不會客氣。
「在下姓林,名文濤,我看姑娘一個人寂寞難耐,所以特意過來陪陪姑娘。」林文濤輕薄的說,手隨口下,一隻毛手看準雪情粉嫩的臉就要摸去。
在他看來,她也應該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姑娘,否則絕不可能獨自一人在外用餐,搞不好是窯子的姑娘,準備出來勾搭男人。
「林公子……」掌櫃應谷聿平之托,看見前來蚤擾的無眼人,立刻趕過來。
「我說掌櫃,我又沒有叫你,你來做什麼?」林文濤不悅的說。好事被破壞,他非常不爽。
「林公子,這個位子已經有人坐了,能不能勞煩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有人?但我可沒看見。」
「就是這位夫人的夫君,他只是去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
夫君?聿平告訴人家他們是夫妻?!雪情心裡驚愕的想。她的驚愕,不是因為他告訴人家他們是夫妻這件事,而是為什麼自己聽到這件事竟沒有反感,反而覺得心裡甜甜的?
「夫君?!」林文濤揚高聲音,心裡極度的不爽,原來這個女人有丈夫了!「你說他很快就會回來,不過我來你這家客棧已經快一個時辰,從頭到尾就沒見著他,我說掌櫃,你確定那個男人會回來嗎?
「還有,他們真的是夫妻嗎?我看他們一定不是夫妻,是在唬你,這男的先跑了,女的留在這邊當人質,就算你後來真的發現他們吃霸王餐,也不會對一個弱質女子動粗,是不是?」他說得口沫橫飛,一個問題同時問著兩個人。
雪情的心猛跳,這個林文濤竟說中她最害怕發生的心事,難道說聿平真的不回來了?!
掌櫃看看雪情,又看看林文濤,說真的,在等這麼久依然不見那位谷公子回來時,他也曾擔心、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看見這位夫人焦慮的等著她夫君回來的表情後,他就不再懷疑,就算真如林文濤所說,他也認了。
不過要他在兩人之間選擇相信誰,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谷公於,畢竟他閱人無數,而且林文濤是本地人,在地方上的名聲他是知道的,一個沒有女色就無法活下去的男人。
「谷公子會回來的。」
掌櫃簡單的一句話震醒雪惰,是啊!一個陌生人都能如此信任他,她怎麼可以懷疑他呢?
「我相公就快回來了,請你離開。」她斬釘截鐵的下逐客令,冰冷的神情讓林文濤心中一駭。
不過也只有一下子,林文濤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放棄,這種美色,不嘗嘗實在可惜。
「我就是不離開,怎麼樣?」林文濤刻意的靠向雪情,驚得雪情刷白臉色。
「林公子!」掌櫃的大喊。
「看來有人想要做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風流鬼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傳進他們三人之間。
三人反應完全不同,掌櫃像是鬆了好大一口氣,轉過身來招呼谷聿平。
「谷公子,您可回來了。」
「相公!」雪情則像見到救星,飛奔至谷聿平的懷中,逃離林文濤的魔掌。
谷聿平微挑眉,她這句相公還叫得真順口,讓他聽起來也滿順耳的。他溫柔的拍拍她的背,抬首後看向林文濤的眼神卻是冰冷異常。
林文濤緩緩的轉過身來,在對上谷聿平冷銳的眼神後,不由得渾身一震,這個男人恁地可怕!
「你喜歡做風流鬼?」谷聿平平淡的語氣與冰冷的眼神形成強烈的對比。
林文濤不自主的打個冷顫,飛快起身。
「不,我只是看令夫人一個人似乎……」他說不下去了,再怎麼說都不是好理由,這種時候還是先溜微妙。「告辭。」
「站住!」谷聿平喝斥一聲,看到林文濤真的嚇得站定,才緩緩的將雪情暫時推離自己的懷抱,從背包拿出一個小東西放在手心,沒讓其它人看見,然後走向林文濤。
「還……還有……事嗎?」林文濤結巴的問。
「謝謝你照顧內人。」谷聿平微微一笑,笑容很親切,卻讓四周的溫度似平降低好幾度。他伸手拍拍林文濤的背,手心的小東西順勢就黏在他的衣服上。
「哦?不……不客氣。」林文濤頓時傻住,不過既然人家做丈夫的不再追究,他也就順著階梯而下,溜之大吉。
「呵呵呵……」谷聿平低聲笑著。
所有人皆疑惑不解的望著他,包括雪情在內。
「聿平?」
「我瞭解,你們以為我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嗎?看著吧!」谷聿平從背包中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下其中一個按鈕,只見才剛出客棧不久的林文濤突然驚叫一聲,身後著起火來。
「啊?!」所有人都驚叫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突然冒起火呢?
「這是不是現世報?喜歡玩火,所以遭火吻?」谷聿平裝傻的說。收起手上迷你遙控器,轉身對仍然傻愣愣的掌櫃說:「掌櫃,感謝你照顧內人,這個就算是這一餐的費用。」他拿出一張最小面額的銀票交給掌櫃。
「五……五十兩……黃……黃金?!」掌櫃一看見銀票的面額,立刻吃驚的喊。
所有的客倌皆「嘩」的一聲,吃驚的看著他。
「谷公子,不用這的多,這些錢足夠買下我這間客棧了!」掌櫃推辭。
「收下吧!內人的安全是無價的。」
「我……我也沒做什麼……」掌櫃有些不好意思。
「收下、收下。」谷聿平將銀票拿給他,然後轉身牽起雲情的手。「我們走吧!」
眾人看著這對神仙美眷離開,忍不住驚歎。
「聽說他是月影國王族的人,難怪會這麼貴氣十足。」
「月影國王族的人?你怎麼知道?」
「拜託!你怎麼一點知識都沒有?在月影國姓谷的,除了王族之外,哪個平民百姓敢姓谷?」
「啊!說得也對,原來他是王族的人,難怪出手這的大方!」
***
一群人就這麼吱吱喳喳的目送他們兩人的背影。
「聿平……」雪情輕喚。
「娘子有話直說無妨。」谷聿平戲謔的說。
她羞澀的紅了臉。
「誰是你娘於,你別胡說八道!」她輕斥。
「不知道剛剛是誰一看見我就衝進我懷裡叫相公?」他糗她。
「我……我只是配合你演戲罷了。說到這點,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麼對掌櫃說我是你娘子?也沒事先告訴我,要不是我反應快,你早就穿幫了。」她故意用邀功的口氣說著,以轉移自己幾乎要滅頂的羞澀感。
「是,都是妳的功勞,我還得謝謝妳讓我有英雄救美的機曾。」
「聿平,說真的,你哪來這麼多錢?」雪情問出她早就想問的問題。
「放心好了,我不會拿不義之財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而且,你給了掌櫃那麼多錢,那往後我們的生活怎麼辦?」她根本沒料到那些錢只是他所得的一小部分而已。
「我賣了一個隨身物品,那個人很喜歡,所以就出高價。放心,我們有足夠的錢到中原。」
「隨身物品?對你很重要嗎?」
「不,在我家還有很多。」他覺得窩心。
「那就好。」雪情放下一顆擔憂的心。「對了,你對那個林公子做了什麼?」
「我?有嗎?」他嘻皮笑臉的裝傻。
「有,我看到了。」她肯定的說。
「哦?妳看到什麼?」他以為他做得很小心呢!
「我看到你把一個小小圓圓的東西黏在他背後,又看到你拿一個奇怪的東西按下紅色的凸起物,他背後就著火了,我很肯定那人是從你黏在他背後的東西引發的,只是我不曉得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而你又是如何辦到的。」
唷!觀察得還真仔細,不知是她有偵探細胞?還是他教導有方?
「既然妳都看得那麼清楚,還問我做什麼?」谷聿平還是故意不告訴她。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如果我說是天譴,妳信不信?」他故意說。
「信。」雪情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反而叫他吃驚,「為什麼?」
「因為我信任你啊!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她說得理所當然。
谷聿平沒轍了,他發現自己被她那堅定、信任的目光所征服,他認輸了。
「OK,我剛剛只是胡說八道,事實上一個人要等天譴是很難的,尤其是這種小惡小錯的人。」
「為什麼?善惡有報,不是嗎?」
「是,善惡有報,只是老天爺太忙了,祂只管讓那些大堅大惡的人得到報應就已經焦頭爛額,哪還有閒工夫管這種小堅小惡之人?所以人間才會有法律,有警察……哦,是有公差、有衙門。」
「喔!原來是這樣。」她點點頭,看來她真的是盲目的信任他。
「所以咧!不用等老天爺來給他天譴,這種小事也不用勞煩到捕頭大人們,我自己來就行了。」
「那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講了大半天,他還是沒有說出重點。
「急什麼?我這不就要說了嗎?」谷聿平微笑的從背包拿出一個東西。「妳看到的就是這種東西對不對?」
「對,就是它。」她看著他手上黑色的小東西。
「這是炸藥。」
「炸藥?!」她驚喊,邯可是管製品啊!在月影國,任何武器都可以自由買賣,就唯獨炸藥是王族管制,為什麼他會有炸藥?難道他真的不是仙人,而是王族?!
「對啊!不過這可不像你們這個時代的那種土炸藥,它津致多了。」他拿出遙控器。「看到這個沒有,這上頭的一些按鍵,可以決定它爆炸的威力,我剛剛只設定在最輕微的,所以它才會只有冒出火花,如果我設定到最大,嘿嘿,那可以把這個小鎮全夷為平地。」
「真的?!」雪情狐疑的看著那小小的東西,它真的有那麼大的威力嗎?
「咦?妳不是才說全心的相信我嗎?怎麼這會兒又有疑問了?」谷聿平故意又糗她。
「你……討厭啦!」她微一跺腳,轉頭不理他。
「哈哈……」他哈咍大笑,她的表情真是可愛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5:40
第六章
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讓谷聿平和雪情的行程耽擱。
眼看中原近在眼前,他們卻因雨勢過大而無法趕路,雪情的心情因此也跟著下了幾 天的雨。
站在窗前,她凝望著窗外的雨勢,這雨下得讓她的心惶惶不安,好似有什麼事情要 發生似的。
突地,她微微一怔,這情形好熟悉啊!記得聿平第一次出現的那天也是下這麼大的 雨,他是因雨乘雷而來,難迶也會因此而離開?
想到有這種可能性,雪情匆匆往他的房間快步走去,不料還沒敲門,谷聿平就從裡 頭出來。
「妳怎麼了?走得這麼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他蹙眉看著疾步而來的她,上前 攬住她微濕的肩膀。「瞧妳,出門也不撐把傘,雖然有迴廊,不會直接淋到雨,但是雨 勢那麼大,迴廊也遮不完全啊!看,妳都淋濕了!」他輕聲的責備,帶她進入自己的臥 房。
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坐定,他拿條毛巾給她擦拭,就見她只是望著他,久久不語。
「怎麼這樣看我?是不是突然發現我長得很英俊,愛上我了?」他開玩笑的問。
雪情微微一震,愛上他?自己愛上他了嗎?這就是為什麼一想到他可能就這麼不見 ,她就匆匆趕過來的原因?原來是她愛上這個來歷神秘的男人。
「雪情,妳到底怎麼了?」見她依然不語,谷聿平開始緊張。往日他如果開類似的 玩笑,她都會反駁他,但是這次她卻只是呆呆的看著他,莫非真的出了什麼事?
「我……你……」她支吾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妳怎麼了?我又怎麼了?」
雪情又嘗試開口,但是喉嚨像被卡住似的,就是說不出話來。她太震驚了,被事實 真相震得說不出話來。她愛上他?她愛上他!
「OK,不想說話是吧!好,那我來問,妳只要點頭或搖頭就好,可以嗎?」
她微微的點頭。
「好。妳來找我有重要的事?」谷聿平開始問。
怕他消失是不是重要的事?她點點頭。
「有重要的事,是和令尊有關?」
她搖頭。
「和令尊無關?是和我有關?」
她點頭。
「關於我的重要的事?」谷聿平想了一下,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有什麼事。
突然一陣雷聲,雪情蹙眉的望向窗外,開始打雷了,她會不會離開?
他審視著她的表情,沉思一會兒,一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難道……「和這場雨有 關?」
她的頭點得較急,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為何開不了口。
「妳不用擔心,我不會就這樣離開妳的。」他一口說出她擔憂的問題。
「你!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她脫口而出。沒想到他會猜出她的心事,天啊! 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好愛他!
「是啊!我知道。」她溫柔的一笑。「妳為什麼會認為我要離開妳?」
「因為這場雨。」
「雨?」他不解。
「這場雨和那天的兩一樣。」雪情低下頭。
「那天?」他蹙眉,旋即想到是哪一天。「妳是指我出現的那一天?」
「嗯。」
「妳因此擔心?擔心我會像那天突然出現般的突然消失?」他終於知道原因了。
「我不該擔心嗎?」她低語。
谷聿平望著她,有那麼一剎那,他幾乎想要擁她入懷,告訴她她永遠不用擔心,因 為他不會離開,他會陪在她的身邊……但是他想到,他不會永遠侍在這個時空裡,他總 有離開的一天,到那時,他是否還能守得住這個幾乎出口的承諾?
「放心吧!如果我要離開,一定會向妳說再見的。」最後,谷聿平保留的說。
「你會離開?」雪情壓抑住內心的翻騰,微顫著聲。
「我終究必須離開,因為我並不屬於這裡。」不知為什麼,他的心突然覺得好痛。
「那你屬於哪裎?」
「我……妳以為呢?」
「不是天上的神仙,是月影國的王族?」如果是,那她會瞭解為什麼他說他並不屬 於這裡。
「妳相信?沒錯,我是姓谷,但是我並不是月影國的王族,那只是巧合。」
「不是王族?」
「不是王族。」
「那……」雪情不知道了。
「妳想知道嗎?」谷聿平突然有種想告訴她一切事實的衝動。
「你願意告訴我嗎?」她反問。
「那是個與這裡有天壤之別的城市,那裡沒有藍天,沒有白雲,沒有綠草如茵,沒 有廣闊的原野,有的,是灰灰的天、灰灰的雲、灰灰的水泥叢林,還有文明的科技…… 」他開始敘述著未來的一切。
夜,一分一秒的過去,雨,停了。
***
「這就是中原?」雪情站在馬車上,掀起遮簾,望著街上車水馬龍的市集。
「是啊,夫人是第一次來中原嗎?」一位書生打扮同是乘客的男子回答她。
他這一路看著這一對夫妻,真是郎才女貌,尤其是這位夫人,簡直是仙女下凡,讓 他的心忍不住都掛在她身上,為什麼她已經嫁人了呢?
「嗯。」她微微的一點頭,只見轉頭望著谷聿平,他正在和另一個乘客說話。
似平是感應到她的眼光,他回過頭來,對上她的視線,給她一個微笑後,又轉過頭 去繼續剛剛未完的話題。
不是該下車了嗎?她要怎麼下車?
「夫人如果不忌諱的話,就讓在下來為夫人服務吧!」書生似乎看出她的難處,立 刻說道。
雪情嚇一跳,這個書生竟會做這種大膽的提議。
「不……」
「夫人不用害怕,在下是一片好意。」書生說。他知道這位美麗的夫人已經嫁人, 自己不能再妄想什麼,但是能這麼接觸到她,他也是非常的期待,不知握住她那白嫩的 小手會是什麼感覺?
「不必了。」谷聿平在書生的身後冷冷的說。
書生的身子一僵,隨即欠身離開,在馬車的四周伸展筋骨,因為等一下還有一段路 要窩在馬車裡,不過他的眼睛依然注意著他們。
雪情見書生離開,即鬆口氣,笑容變得燦爛。
「聿平……」她低喚。
只是一個名字,他就知道她的意思。
「不,妳先在車上,咱們下一站才下車。」谷聿平輕握住她的手,催促她進入馬車 梩。
「下一站?中原不是到了嗎?」
「親愛的,中原是很大的,我剛剛打聽過,要到絕命斷魂嶺還要半個時辰的車程, 這輛馬車有經過山嶺下,我們在山嶺下下車,然後再徒步上山嶺。」
「喔。」剛開始聽他叫她親愛的,她還紅了臉,可是後來一聽到絕命斷魂嶺,她的 臉色變得非常哀戚。
谷聿平的心跟著一緊,唉!
「別想太多,馬車只休息一刻,應該快出發了,妳先進去坐好,我去向那位爺打聲 招呼。」語畢他便離開。
「嗯。」雪情黯然的點點頭,轉身坐進馬車裡。
爹爹……悲從中來,她的眼淚緩緩的流下來。
突然一條藏青色的手巾出現在她眼前,雪情疑惑的抬起頭來,竟是那名書生。
她飛快的搖頭拒絕他的好意,拿出自己的手絹拭乾淚水。
書生失望的收起手中,抬頭望著她,那梨花帶淭的模樣,讓他的心怦怦地猛跳。這 麼一個美人,如果是他的妻子,他又怎會讓她哭得如此傷心?讓她一個人暗地流淚?
「夫人為何如此傷心?是夫人的夫君對夫人不好嗎?他讓夫人傷心了?」書生握緊 拳頭,心裡對那個身為她丈夫的男人非常的不滿,能娶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娘子,竟然 還不知道好好的疼惜,惹她傷心流淚,真是該死!
「不,你誤會了……」雪情驚訝的想解釋。
「夫人不必替他說話,在下方才都看到了,夫人是在他和夫人說話之後才開始傷心 的,一定是他傷了夫人的心!」
「不,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請你不要過問,因為這一切都與你無關。」雪情的口氣 變得不友善。她覺得他太過於多管閒事,雖然他是好意,但是她和聿平之間的事,誰也 無權過問,更何況是用那種口氣冤枉聿平。
「在下只是關心夫人……」
「謝謝你的關心,雪情心領了,不過孤男寡女,還是請你先出去吧!」她客氣但不 容反駁的說。
書生黯然的點頭,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就這麼不顧一切的帶她走,他知道她的夫 君待她不好,否則她也不會傷心落淚,只要她有表現出一點點對她夫君不滿,只要一點 點就好,他就打算帶她逃離。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是這兩天的路程相處下來,她美麗的身影已經雋刻在他心 上。
至少他知道她的名字,雪情,一個如詩如晝的名字。
雪情,雪情?雪情?
為什麼這個名字這麼熟悉?
書生蹙眉,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該上車的乘客已陸續上車,又到出發的時刻,車伕「駕」的一聲,馬車開始緩緩的 前進。
***
「剛剛怎麼回事?」谷聿平在馬車行駛一段距離後,低聲問。
「嗯?」雪情疑惑的看著他,他指的是什麼事?
她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轉移視線。
「出發之前,那個書生進來找妳……」他突然住口,有點不自在的撇過頭,不再說 話。
搞什麼啊?之前他看見那個書生從車子走出來的時候,就告訴自己,她如果沒有主 動開口告訴他,他絕對不問,可是上車這麼久了,她都沒開口,而最怪的是他自己竟然 會沉不住氣!
「喔,那件事啊!也沒什麼啦!」雪情低聲的說,不自在的望了書生一眼,發現他 還在注意著他們,於是更隱身在谷聿平的身邊。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聿平,那種事,她 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谷聿平盯著她,再瞧瞧那位書生,他們兩個竟然當著他的面就這麼眉來眼去,這是 什麼意思?他可以很輕易的就看出她在隱瞞些什麼,可是為什麼要瞞著他?是真的發生 什麼事嗎?
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也沒再說什麼,既然人家不說,他也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 ,只是心裡的鬱悶讓他非常不舒服。
「聿平,你……」
「怎樣?」他冷淡的問。
「沒……沒什麼。」雪情瑟縮一下,他生氣了?
他撇開頭,她還不說?哼!不說就算了!
她見狀,就決定乾脆告訴他,沒必要為這種事傷了彼此間的和諧氣氛。
「其實剛剛那位書生進來是說……」
「不用再說了,那是妳的私事,沒必要告訴我,我也沒興趣聽。」谷聿平打斷她, 冷冷的道。
雪情愣了一下,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忍不住紅了眼,她慌忙低下頭,不敢讓其它人看見。
沉悶的空氣凝結在他們之間,直到到達他們的目的地。
谷聿平率先跳下車,然後轉身扶雪情下車,他的舉動讓她以為他已經不生氣,於是 才剛站定想跟他說話時,不料他卻轉身準備拿行李,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他還在生氣。她領悟這個事實,黯然的低下頭,眼淚又蓄滿眼眶。
「他又惹妳傷心了?」書生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他看到谷聿平注意到他卻又假裝沒看到,心裡對谷聿平的不滿快速的增加。這個男 人根本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妻子,那麼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請你離我還一點,我是個有夫之婦,和男子單獨談話是不適宜的。」雪情不客氣 的說。都是他,都是他對她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才會害得聿平對她產生誤會!
她的兩汪水潭蓄滿怒火,水火同源,讓書生更加癡迷。
「跟我走吧!我保證我一定會讓妳過好日子的,絕對不會像他一樣惹妳傷心難過, 獨自一人偷偷流淚,跟我走吧!」
「你……」瘋了!這是雪情想說的話,不過她根本來不及說出口,就有人氣急敗壞 的出聲。
「她不會跟你走的!」谷聿平怒氣橫生。這個男人,也不秤秤自己有幾兩重,竟然 敢來跟他搶老婆?!真是活太久嫌膩了!
「聿平……」雪情的聲音有高興。他還是在乎她!
「為什麼不會?你只會惹她傷心流淚,這兩天來,我看太多了。」書生雖懼於谷聿 平的氣勢,但為了爭一口氣,為了在美人面前不失面子,他還是開口說道。
「那又如何?她向你訴苦了?」谷聿平嘲諷的問。
「她這麼賢淑敦良,怎麼可能對我訴苦!」
「那麼,是她要求你帶她離開?」
「當然沒有!你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書生怒吼。
「既然如此,你出什麼頭?她既末向你哭訴,也未要求你帶她離開,那麼你在這裡 做什麼?是你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才對吧?」
「我……」書生一驚,谷聿平的話將他震醒。是啊!他出什麼頭?她既未向他訴苦 ,也未要求他帶她離開,他就這麼一相情願的對待她,把她當成會背叛丈夫、紅杏出牆 的女人?!
他是這麼的對她著迷,但是,如果她真的和他走,他定會看不起她、輕視她,或許 短時間內不會這麼做,但是那天總會到來的,天啊!他做了什麼?他有什麼資格挾愛之 名,做出這種無恥之事?
書生倉皇的逃進馬車裡,讓馬車載著他遠離此地。
「看見兩個男人差點為妳決鬥,妳心裡有沒有很高興?」看著馬車離去,谷聿平淡 淡的問。
「你冤枉我!我根本不希罕有誰為我決鬥!」雪情委屈的流下眼淚,他為什麼要說 這種話?他不知道這樣很傷人嗎?
「唉!」無奈的歎口氣,他沒轍的攬著她微顫的身軀,「真是開不起玩笑。」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雪情靠著他的胸膛,低聲抗議。
「oK,是我不對,別哭了,那麼愛哭。」谷聿平低聲安慰。
「我才沒有哭!」她推開他,倔強的說。
「沒有?那我為什麼看到一雙兔子眼?」谷聿平糗她。
「你!你真討厭!」她不依的一跺腳,轉身跑開。
「小心!」他驚喊一聲,從身後扯住她的手,一使力,她又回到他的懷裡。
「你做什麼?放開我!」她輕輕掙扎。
「別亂動!」他低吼。「看看妳剛剛預定要經過的地方,再來對我大聲!」他生氣 的對她吼。
雪情瑟縮一下,聽出他又生氣了,只好轉頭看看方纔她差點經過的地方。
「啊!」她驚呼一聲。一條蛇正盤桓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如果她剛剛盲目的跑過去 ,一定會慘遭蛇吻!
「別亂動!」他低聲警告。那條蛇……他的知識中雖沒有牠的名字,但是那發亮的 七彩蛇身、尖尖的蛇頭,在在告訴他牠寒有劇毒,而且正吐著信,從空氣中的波動尋找 氣味,蓄勢待發。
「怎……怎麼辦?」雪情顫抖著身子,害怕的縮在谷津平的懷裡。
完,突然一道黑影快速的竄到他們與蛇之間,然後下一瞬間,就看到那條七彩蛇「 飛」向那個人。
「危險!」谷聿平大喊,想出手相救,卻被下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驚訝得張大嘴。
只見七彩蛇環住那個人的脖子,蛇信正親爇的恬著那個人的臉,而那個人,正咍哈 大笑的撫塻七彩蛇。
「你這個搗蛋鬼,又偷溜出來嚇人了。」那個人指責七彩蛇。「對不起,嚇著你們 了。」她轉過身來,是個年約二十四歲的年輕人,有著一張俊秀的臉。
谷聿平將以小手槍放回背包裡,很明顯的,七彩蛇是這人所飼養,而非野生。
他看向對方,覺得來人很有那只風靡台灣所有小女生的日本蟲--柏原崇的味道。
「不,沒關係。」他搖搖頭,感覺懷中雪情輕微掙扎,他緩緩的放開她,他知道有 第三者在場,她通常都會謹守禮教分寸。
「我姓莊,叫做莊崇寒,就住在這山裡,兩位是想上山嗎?」莊崇寒自我介紹著。
「我姓谷,這是內人,我們想到絕命斷魂嶺上。」
「上嶺?很難啊!」莊崇寒搖頭。
「怎麼說?」谷聿平問。
「絕命斷魂嶺每一入春,就會被雲霧圍繞,四周全都籠罩在濃霧裡,可以說是伸手 不見五指,連路在哪兒都看不清,又如何能穿過危機重重的山林野嶺?所以我說難啊! 」莊崇寒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
「謝謝你的指點,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都非去不可。」
「是嗎?那好吧!請跟我來。」莊崇寒說。
「什麼?」
「我就住在山嶺上,先到寒舍去,我好好的告訴你們要怎麼上嶺。」
谷聿平和雪情對望一眼,從彼此的眼中尋到共識。
「好,那就打擾了。」
其實寒舍不是莊崇寒房子的謙稱,而是它就名為「寒舍」。
寒舍位處於山與山之間,依山而建,傍水而居,稱之為寒舍實在與事實不符,因為 它非常的優雅、寬敞,就像是一個氣質出眾的優雅貴婦,像一株空谷優蘭般的挺立在山 中。
「這就住你一人?」谷聿平疑惑的問。這麼大的院落,沒有僕傭成群?沒有妻妾圍 繞?高堂尚在否?
「當然……不。」莊崇寒微微一笑。「家中尚有家母與服侍家母的兩位傭人和崇寒 的奶娘,他們的住所都在後面,那兒景色較美。」
谷聿平點頭,五口人,也算是人丁單薄。
莊崇寒領他們來到他的書房。
「來,這是『無命山』的地形圖。」莊崇寒從書櫃上怞出一卷圖,將它攤在書桌上 。
無命山?真是奇怪的名字,無命山上有個絕命斷魂嶺,呵!可見這座山有多險要了 。
谷聿平和雪情來到書桌旁,探頭看著桌上的地形圖。
好津致的畫工!谷聿平在心中讚歎,就不知它的準確度如何。
他們研究著該怎麼上山嶺,直至天開始昏暗。
「看來今天你們是出不了門,不如就在寒舍過一宿,明兒個一早再出發吧!」
莊崇寒提議。
谷聿乎看看雪情,只見她面露疲色,眼下也有黑影,於是點點頭。
「也好,先謝過莊公子。」他微拱雙手。
「不用客氣,就當作是你們被金翎嚇到的補償吧!」
「金翎?那條七彩蛇?」谷聿平問。
「是啊!牠的全名叫做七彩金翎,牠不只牙齦裡藏有劇毒,牠的身上也是寒毒性的 。」
「真的?!」谷聿平感到訝異,沒想到會有這種蛇。「那麼你剛剛……」
「一般人不知道牠身體表面也有毒性,所以也就不知道牠牙齦裡的劇毒其實就是最 好的解藥,這也就是七彩金翎寶貝的原因。」
谷聿平算是大開眼界,生平沒聽過這種事,不過他的際遇,不也很離奇詭異嗎?
所以嘍!天下是無奇不有,他知道還有很多事等他去探討。
莊崇寒安排他們回房之後,又回到書房。
他看著手中的東西,喃喃自語,「是她嗎?」
如果是,就不枉他之前演的那出巧遇的戲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6:04
第七章
今晚,他們有一個嚴重的問題。
谷聿平和雪情站在床前,尷尬的互望一眼,然後雪情立刻別開臉。
「哦,他以為我們是夫妻,所以才會……」他的手指著床,然後攤攤手,無奈的一 笑。
「我瞭解。」她紅著臉,低下頭,聲音低低的,幾未可聞。
「妳習慣睡裡面還是外面?」見她那模樣,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
「你……我……我……」雪情不知所措的漲紅臉,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習慣睡外面,如果妳沒有特別的喜好,外面就我睡嘍。」谷聿平繼續說。
「不……不行,不行……」她急喊。
「不行?喔,我瞭解了。」他點頭。
她鬆了口氣,幸好他瞭解,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我委屈一點睡裡面,外面讓妳好了。」他接著說,並在心裡偷笑她變得呆愣愕 然的表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雪情氣急敗壞的低喊。他到底是真的不瞭解還是在玩弄她? 以自己對他的瞭解,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這樣嗎?他故意捉弄她?
「那妳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要睡裡面還是外面?一句話嘛,我全力配合就是嘍!」
他真的是在捉弄她!雪情清楚的看見他眼底惡作劇的光芒,那麼閃亮,卻又一閃而 過。
既然他愛捉弄她,那麼她又何必客氣?他不是教過她,凡事要有主見,不可盲目, 要學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睡裡面。男人本來就應該睡外面,保護女人嘛!」
谷聿平一愣,但隨即看出她的不自在與強裝出來的自然。她不知道自然是愈裝愈不 自然嗎?不過她算有進步,敢和他玩,值得嘉獎,好,他現在就陪她玩吧!
「是這樣嗎?可是我怎麼聽說女人應該睡外面,因為她不可以比丈夫先睡,要服侍 丈夫之後才能睡覺,而且要比丈夫早起,所以睡外面比較方便。有沒有這回事?」
「你不是說習慣睡外面嗎?讓你還不好啊?」
「既然是娘子的美意,那相公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谷聿平意味深長的一笑,然 後開始脫外衣。
「你做什麼?」她驚問。
「脫衣服準備睡覺啊!」他賊賊的笑,外衣隨著他的笑容而脫下,他隨手一揚,掛 在屏風上。「我習慣裸睡,不知道妳介不介意?」
裸……裸睡?!
雪情漲紅臉,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啊?
「我……介意!」見他似乎要繼續脫衣服,她立刻大喊,適時的止住他脫衣服的動 作。
「介意啊?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的穿著衣服睡覺嘍!」他裝作很為難的模樣, 穿著罩衣坐在床沿。「妳還站在那裡做什麼?上床啦!」
「我……我還不睏,你先睡吧!」她當然不會上床。
「可是等一下我睡著以後,妳要上床不是很困難嗎?我是睡外面耶!」
「那你就睡裡面啊!」
「不要,我們已經說好了。」谷聿平拒絕。「上來睡覺。」
雪情心裡嘀咕著,他到底要演戲演到什麼時候?該不會要假戲真做吧?
「上來啊!明天一早我們還要上山嶺去,不好好睡一覺是不行的。」
哼,她就不相信,好,就和他玩到底。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爬上床,在裡側直直的躺下來,全身繃緊僵直的閉著眼 睛。
她感覺到身旁的人也躺下來,然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音,才緩緩的張開眼睛, 轉過頭去想一探究竟,不料卻對上谷聿平黑星般的雙眼,嚇了她一跳。
「你!」雪情本想斥責他一頓,卻又被他眼底的神情給震懾住。
「身體這麼僵硬,明早起來妳會全身不舒服。」
「我……我……」她說不出話來,他的味道,讓她心神極度不安寧。她不玩了,她 這麼笨怎麼可能玩得過他?
「我睡地板。」雪情翻身坐起,正準備跨過他下床,卻被谷聿平的手一扯,她跌在 他的身上,被他結結實實的抱住。
「想要半途而廢?」他的眼神變得深黝,牢牢的盯住她羞容滿面的神色,心裡一陣 激盪。
「放開我,床讓給你,我……」
「來不及了。」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讓她的臉對著他,無法閃躲。
「別這樣!」她又羞又慌的低喊。
「別怎樣?像這樣嗎?」他順從內心的渴望,抬起頭攫住她微張的唇。
火爇的感覺竄入雲情的心,隨著血液的流動,流至全身每一個毛孔和器官。他在做 什麼叫嘴對著嘴?這種事羞死人了,可是她卻無力阻止自己,地無力將他推開,只能軟 綿綿的癱在他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她為時已晚的想到,谷聿平不只教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教她要隨時為自 己留一條後路。
她忘了,所以在配合他玩時,沒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火爇的劇情繼續上演,燒燬她的思想,她……沉淪了……***
一大早,被身邊的寒意冷醒,雪情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酸痛得讓她連手指 頭都不想動,微偏頭,只見身邊早已不見人影,伸手一探,溫度已失,足見他已經離開 很久。
心裡沒來由得一陣失望,但也鬆了口氣,否則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個隨便不知恥的女孩?竟然隨隨便便就和他……他到哪裡去了? 為什麼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他會不會瞧不起她?他……他對她倒底抱持著什麼態度?
「我以為妳還在睡呢!」谷聿平的聲音突然竄進她的思緒。
「你……」雪情睜大眼,愣愣的看著他,他對她的態度並沒有改變,彷彿……彷彿 昨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原來他根本就不在意!
「既然醒了就趕快起來吧,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他坐在床沿,親暱的抬手想撥 撥她的頭髮,卻被她避開。
谷聿平眼睛瞇了瞇,眼神剎那變得銳利。
「妳在想什麼?」他問。
「沒有。」她避開他的眼神。
「有。」他才不相信,她太透明了,心裡有事就會很明顯的表現在臉上,明明就有 事,而且是對她來說非常嚴重的事,難道說……她後悔了?!
「沒有。」她依然否認。
「不說?不說的話就別怪我沒警告妳喔!」他威脅她。
「你想做什麼?」她一臉戒備的問。
「做什麼?呵呵,做了不就知道了。」谷聿平緩緩的靠近她,眼神變得深邃。
他絕不容她對昨晚的事後悔,昨晚的事他是很認真的,既然他是認真的,就不許她 有不同的反應。
「不要!」雪情大喊。他的眼神她認得,就和昨晚事發前一樣。
他停下動作,深沉的望著她。
「妳果然後悔了。」他像是在控訴,優優的說。
「我?後悔?」她不懂他的意思。
「不許!聽到沒有?昨晚的事,我不許妳後悔!」他霸道的宣告,旋即封住她的嘴 ,深深的吸吮。
雪情愕然的承受他粗暴的吻,他……他在害怕?!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情,他擔 心她會後悔,以為她後悔了,所以才會……這麼說來,他對她並非沒有感情,並非不在 意嘍!
「不許!聽到沒有?」谷聿平離開她的唇,依然霸道的命令。
她的心變得甜蜜蜜的,她露出粲然的微笑,雙手勾住他的頸項。
「聽到了。」她柔柔的說。
「什麼?」這麼一來反倒是他呆愣住。
「我說聽到了。」她重複一次,臉上笑意盎然。他真的好可愛,尤其是這呆愣的模 樣,更是可愛。
「聽到了?」谷聿平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她說聽到了,是說她不後悔的意思嗎?還 是只是純粹的聽到了?看她笑得那麼溫柔,一掃方才鬱鬱的模樣,是不是事情有了轉機 ?
「是啊!聽到了,」雪情還是這麼說。
「那意思是……不後悔?」他屏息問。
「我從沒有後悔的念頭。」她緩緩的開口。
他的臉微微一沉,沒後悔過?那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鬱鬱寡歡?
「老實告訴我,我進房之前妳在想些什麼?」他大約可猜測到,不過他要她證實, 要她親口說出來。
「我……我只是擔心你會不會把我當成一個隨便的女孩……」
「那後來我進房之後呢?」不只是這樣,一定還有什麼。
「我看你的態度似乎和過去都沒什麼改變,以為你……以為你根本就不在乎昨晚的 事,所以……」
「所以就自己暗自傷心?」谷聿平接下她的話。「所以就認定我是個負心無情的人 ,認定我只是個玩弄女人的禽獸?」語氣中的火氣漸漸瀰漫。沒想到真的被他給猜中了 ,她真的以為他只是在玩弄她!
「我……」她驚愕得不知所措,本來她想著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經他說出口, 怎麼就變得好嚴重似的,她沒那個意思,只是很傷心罷了。
「妳怎麼樣?難道我說錯了?」
被他吼得覺得好委屈,雪情忍不住反駁,「不然你要我怎麼想,我生活在這種女人 的貞躁勝過性命的時代,在婚前與男人苟合已經很不知恥了,醒來之後你又不知所蹤, 我當然會擔心、懷疑,誰知你一進來什麼也沒說,只和往常一樣的要我趕快起來趕路, 沒有一句疼惜安慰的話,你說我該怎麼想?」愈說愈覺得委屈,她哽咽的哭了起來。
谷聿平仰天長歎,看到她的眼淚,他就沒轍,只好認輸投降。
「我之所以維持相往常一樣的態度,就是怕妳會不自在,會不好意思,早知如此反 而惹妳誤會,我就順從自己的渴望,才不苦苦壓抑自己呢!」他也覺得委屈啊!見她還 是在哭,他輕輕的攬她入懷,低聲說:「好了,別哭了,任也歡裕我不該發脾氣,?nbsp; 了吧!」
「我真的不是存心這麼想你的,我只是好害怕……」雪情在他懷裡哭訴著。
「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該一大早就不見人影,我應該陪著妳,和妳迎接第一道曙 光,以後,我不會自己先起床的。」
「以後?」
「呵呵,妳不會以為以後我還會放妳獨守空閨吧?」
「你……」她羞死了。
「現在再教妳一件事,男人是有一就有二的動物。」
「我不依!」她嬌嗔。
「不依?女人不是該出嫁從夫嗎?怎能容妳不依?」
「你非我夫,我為何要從你?」她反駁。
「我非妳夫?我記得昨晚就是了,不是嗎?」
「你……」雪情嗔他一眼。「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沒有花轎相迎,沒有 拜堂成親,怎算吾夫?」
谷聿平捧住她的臉,「會的,等我們找到妳父親,我一定會求得他的同意,請媒人 上妳家提親,然後用八人大轎迎娶妳進門,拜堂成親。」他認真的說。
他已經決定了,如果不能回到未來,那麼他就在這邊和雪情終老,不過,如果有一 天他能夠回去,那麼雪情也必然得和他一同走,他已經不打算放開她。
「聿平……」眼淚又蓄滿眼眶,雪情感動的又投入他的懷抱。有他這些話,她今生 已了無遺憾。
***
用完早膳,谷聿平和雪情便打算辭行,不料--「可否請谷公子暫留?」
「莊公子有何指教?」
「小弟有事請教,不知是否會過於唐突?」
莊崇寒不說,他又如何知道是否唐突呢?
「但說無妨。」他也只好這麼說了,不然又該如何?
「令夫人是否為月影國之百姓,景瓵人氏?」莊崇寒問。
谷聿平眼一瞇,感覺到身旁雪情的身子一僵,他安撫的握住她的手。
「莊公子為何有此一問?」他保留的問。
莊崇寒似乎看出他們的顧慮,也因此肯定了答案。
「看來是了。敢問是雪姑娘嗎?」莊崇寒轉問雪情。
「我……」她望一眼谷聿平尋求支持,見他對她微一點頭,她才道:「我是。」
「真的是雪姑娘,我正打算出發前往景瓵鎮呢!」
「你到底有什麼事?」谷聿平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我?」莊崇寒微微一笑。「不如這麼說吧!雪姑娘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對谷聿平來說,這句話比原子彈的威力還要大,他震驚的看向雪情,用眼睛質問她 實情。
見她臉色慘白的直搖頭,他的心暫時安定下來,只要她不知情,那麼一切都好談。
「我們如何相信你?」他問。
「我當然會有證據,不過,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上絕命斷魂嶺的目的,是要找尋 雪老爺,是吧!」
「你怎麼會知道?!」雪情驚呼。
「難道……」谷聿平沉吟,稍稍一動腦,事情的頭緒就出來了。「難道是你救了雪 情的父親,然後她父親便把她許配給你?」
莊崇寒欣賞又佩服的看著谷聿平,「你怎麼猜到的?!」
爛劇情!谷聿平在心裡嗤之以鼻,電視看到不想看了。
「這麼說我猜對了。」他問莊崇寒。
「是的,的確如你所說的。」
「我爹呢?」雪情急問。「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雪老爺他……」莊崇寒面堵難色,欲言又止。
谷聿平心裡一驚,該不會……「我爹怎麼了?他的傷還沒好嗎?他傷的很嚴重嗎? 我要去看他,請你帶我去看他!」
「雪姑娘……」莊崇寒低喚。「雪老爺他已經……已經往生了。」
預料中的答案,谷聿平看著雪情瞬間慘白的臉色,不捨的閉上眼,張開手將她攬進 懷裡。
「往生了?」她低喃,「爹爹已經……爹爹已經……死了?」
「雪情……」谷聿平心疼的低喚,擁緊她顫抖的身子輕輕搖晃。「雪情,妳還有我 ,還有我啊!」
「爹爹死了?爹爹死了!哇……」她放聲大哭。怎麼可以?爹爹怎麼可以就這麼丟 下她離去?甚至連最後一面都不讓她見,爹爹啊!你怎麼忍心丟下我?怎麼忍心呵!
谷聿平緊緊抱著她,聽她哭得肝腸寸斷,嘶聲吶喊著父親,感覺著她顫抖的身子, 和哽咽的氣息,他感到心疼啊!
但是他無法叫她不哭,喪親之痛誰能隱忍?他只能靜靜的陪著她,直到她哭累為止 。
望著傷心過度已然昏厥的雪情,谷聿平將她抱進臥房,輕輕的放在床上,為她蓋上 棉被,然後就這麼坐在床沿看著她,完全忘了莊崇寒的存在,直到--「我們必須談談 。」莊崇寒從頭到尾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心裡有點不是味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怎麼 可以……谷聿平緩緩的抬起頭,不在意的望了他一眼。
「談什麼?」
「談談我和雪情的婚事。」莊崇寒故意說。
「婚事?」他眼神轉為冷凝。「不會有什麼婚事。」
「她是我的未婚妻,是岳父大人臨終前將她許配給我的,還有婚書為證,你無法阻 止。」
「婚書?那你就娶那張婚書進門好了。」谷聿平嗤之以鼻。婚書算什麼?未婚夫妻 又算什麼?「我和雪情已經是夫妻了,你能怎麼樣?」
「我不相信你們成親了。」莊崇寒說。
「事實就是如此。」谷聿平試圖打斷他的癡夢。
「那又如何?就算你們真的是夫妻,我也要據理力爭。自古以來婚姻就是父母之命 ,你們既無父母之命,又如何能站得住腳?」
「那又如何?」谷聿平把話丟還給他,自己才不在乎那些狗屁禮教。
「雪情最終會是我莊某人的妻子。」
「你作夢!」谷聿平才不甩他,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如果他真的有理講不聽, 硬要死纏爛打的話,大不了一槍將他給斃了省事。在這種時代,想要抓自己這個名偵探 辮子,還早得很呢!
「是不是作夢還是未知數,你可以不在意禮教規範、父母之命,我就不相信雪情會 不在意,她一定會成為我的妻子。」
見他的主意打向雪情,谷聿平憤怒的瞇起眼。
「別打擾她,她才剛承受喪父之痛,我不准你拿這種芝麻小事來煩她!」他警告著 。
「怎麼?你怕了?」莊崇寒得意的說。
「怕?你未免太過高估自己。」谷聿平一臉不屑。他這輩子只怕過一個人,就是老 二。
「是嗎?那為何不敢讓我告訴她?」莊崇寒認為他在逞強,遂咄咄逼人的問。
「你可以告訴她,因為這攸關她終身幸福,她不可以不知道,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
「我就是要速戰速決,事情早一點有結果,我也好在雪老爺百日之內娶雪情進門。 」
谷聿平望著他,心裡愈來愈覺得他不對勁。
「婚書在哪裡?」他問。
「你想看?」
「當然。」
「也好,我想雪情也不識字,就讓你來告訴她好了。」
雪情不識字?他怎麼會這麼想?難道雪情的父親沒有告訴他,她是個琴棋書畫、詩 歌詩賦皆通的才女嗎?如果他認為雪情不識字,那麼會不會認為雪情也認不出她父親的 筆跡?
接過婚書,他大略看一下,內容就只是說將女兒許配給他,並將名下的財產全部交 由他處置,如此而已。
哦喔,有點眉目了喔!
「其實也不瞞你啦!原本我對這樁婚姻並不抱任何希望,因為我並不相信雪情真如 雲老爺所形容的像個天仙美人,不過一見到雪情,我才知道,原來雪老爺真的沒形容錯 ,把女兒的特色全都描述出來,讓我一見到她就覺得似乎見過,過了一夜,才想到她可 能就是雪情,而事實真的就是如此,我既然知道了,便不可能放棄這麼美麗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倒很想知道你當初既不相信雪情的容貌如此美麗,又怎會答應雪老 爺這樁婚事?」
「這……」莊崇寒頓時語塞。
「是為了錢吧!」他說了一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莊崇寒漲紅臉,但隨即掩飾著。
「沒錯,但這又如何?」
「不如何啊!只是問問。」的確,這是很常見的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莊崇寒拿回婚書,妥善的收好。
「有了這張婚書,雪情一定會成為我的妻子。」他自信滿滿的說。
「我不會成為你的妻子。」雪情斬釘截鐵的聲音,讓兩個男人終於注意到她。
「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妻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6:25
第八章
「雪情!」谷聿平立刻坐在她身邊,將她輕靠在自己身側。「妳覺得如何?」
「還好。」雪情低聲的說。
「妳剛剛說什麼?」莊崇寒寒聲問。
她抬起頭,對上莊崇寒的眼睛。
「我不會成為你的妻子。」她毫不猶豫地重複一次。
「這張婚書是妳父親親手寫的,妳想違背他的遺願?害他背上背信的罪名?」
他將婚書丟到雪情身上,「我想妳也認不得字,不妨就叫妳的……」
「敝人雪莊莊主雪磧,因感莊崇寒救命之恩,故將女兒雪情許配於他,並於婚後將 雪莊與敝人所有產業交予他管理,恐口說無憑,遂立下字據為證。」雪情不等他用那輕 蔑的口氣說完話,就念出婚書上的內容。
「雪情,是令尊的筆跡嗎?」谷聿平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假造婚書騙婚嗎?」雪情還未回答,莊崇寒就怒聲斥責。
谷聿平不耐的看他一眼,不理會他。
「雪情?」他喚了一聲。
「是的,的確是爹爹的筆跡。」雪情證實。
「看吧!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谷聿平忍下怒氣開口,「我這是講求真憑實據。」
「哼!那現在你們無話可說了吧!」
谷聿平看一眼陷入哀傷中的雪情,真是該死,他恨不得掐死這個莊崇寒!
「我……」她看了看谷聿平。
她的眼神讓他心驚,那是訣別、歉然的眼神,瞬間,他瞭解她的決定。
「雪情,我不准妳這麼對我!」
「可是爹爹……」雪情看著手中的婚書,她也不願啊!可是婚書為憑,她又能怎麼 辦?
谷聿平看著莊崇寒得意的表情,瞬間作了決定,要讓他笑不出來!
「這張婚書讓妳為難?」谷聿平接過婚書。「這還不簡單。」拿出打火機,他一把 火將婚書燒為灰燼。
「你做什麼?!」莊崇寒驚喊,當他發現不對勁想搶回婚書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你太可惡了,竟然燒燬婚書!你怎麼這麼小人?」
「你有何證據?」谷聿平皮皮的說。
「你……你……」莊崇寒氣得說不出話來,突然沒有招呼一聲,一陣掌風凌厲的攻 過去。
好在谷聿平反應快,身手敏捷,一下腰躲過他襲來的一掌。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是自詡為君子嗎?」谷聿平邊躲邊說風涼話。
「和你這種小人沒有什麼好說的!」莊崇寒怒吼,武功招式招招直逼他要害。
「住手,別打了!」雪情驚喊,下床站在一旁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谷聿平躲得有點狼狽,因為他的空手道雖好,但是莊崇寒的武功可是道地的武俠功 夫,就像電視上那些飛來飛去的高人,他的空手道二段在莊崇寒眼裡簡直如三腳貓功夫 。
說時遲那時快,谷聿平腳下一慢,胸前「砰」的一聲受了莊崇寒一掌,瞬間往後飛 去,撞上牆壁,噴出一口鮮血。
「聿平!」雪情驚喊,踉蹌的跑到谷聿平的身邊,捧住他的頭,害怕的擦著他不停 湧出嘴角的鮮血。「聿平!」
「我……我沒事……」谷聿平困難的說。該死,這傢伙下手還真不留情,他現在整 個體內都在翻攪,向火燒般的難受,不過他的神智還是很清醒,看得見雪情的驚慌、害 怕,還有擔憂。
「聿平……」
「看吧!他什麼都不如我,不論外貌、財勢、身份,連武功都不如我,為什麼妳要 他不要我?我什麼都勝過他!」莊崇寒怒聲大喊。他不瞭解,、真的不瞭解。
「是的,你樣樣都勝過他,但是唯獨一樣你不如他,那是我最在意、最重視的。」 雪情沒有看莊崇寒,只是深情的望著谷聿平。
「什麼東西?我哪點不如他?」
「愛!我愛她的心,是你絕對比不上。」谷聿平說。啐!什麼嘛!誰說他樣樣比不 上?論外貌,誰比這傢伙丑了?自戀狂!也不撒泡尿照照,那種娘娘腔的模樣,在未來 ,很可能會被當成同性戀。
而論家勢、財勢,他才不信自己會輸,至於武功,好吧!他承認,莊崇寒的確略勝 一籌,但那又怎樣?如果他是古代人,他的武功一定是武林第一,他只是生錯時代罷了 。
「愛?那種東西算什麼?」莊崇寒嗤之以鼻,上前一把抓起雪情。「我不管你們什 麼愛不愛的,是我的,我就不會放手。」
「放開她!」谷聿平怒吼,困難的起身想拉回雪情,不料氣急攻心又嘔出一口
鮮血,腳步一個踉蹌便跌回地上。
「聿平!」雪情哭喊著,他沒事吧?為什麼一直吐血?傷得很重嗎?
「想搶人嗎?來啊!我等著。」
「你……」谷聿平力不從心,他在心裡咒罵自己不管用。他看見雪情的手被莊崇寒 抓得紅腫,痛白了臉也不吭聲,遂心疼的大喊,「你弄痛她了,放開她!」
「哼,敗兵之將如同喪家之犬,只會吠,卻沒有能力咬人。」莊崇寒諷刺他。
谷聿平真的生氣了,這樣對恃下去,受苦的是雪情,看來他要速戰速決。
他從背包裡拿出小手槍,將槍口指向莊崇寒。
「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現在放開她,我不殺你。」他冷冷的說。
「殺我?用那種東西?哈哈咍,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那種能耐。」莊崇寒根本不把 他放在眼裡。
「聿平……」雪情不安的低喚。她見識過他的能耐,她相信他不是虛張聲勢,他既 然這麼說,就是有能力殺掉莊崇寒,但是殺人……「放不放?」谷聿平再給他一次機會 。
「不放!」莊崇寒毫不猶豫地大喊。
「砰」的一聲巨響,谷聿平扣下扳機,子彈飛馳而出,掠過雪情的脖子,打中莊崇 寒的右肩,頓時血流如注。
「啊!」莊崇寒痛得大叫,往後跌飛出去,鬆開對雪情的箝制。
雪情立刻跑回谷聿平身邊,扶著連坐都坐不穩的他。
「你……那是什麼暗器,威力竟然如此大?」莊崇寒痛苦的低喃。
「說了你也不知道。」谷聿平撫著雪情紅腫的手,心疼的問:「很痛吧?」
「不痛了,和你的傷比起來,它根本不算什麼。」
「你們……」莊崇寒撐起身子走向他們。
「不要動!」谷聿平喝止他,舉高小手槍瞄準。「剛剛沒取你性命可不是我失手, 而是念在你矕經救過雪情的父親才放你一馬,如果你再不識相,下一槍就會讓你一命歸 陰。」
「老遠聽到槍聲,我想應該是找到你了,沒想到聰明的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一道不該、不可能在這裡聽到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谷聿平不敢置信的回過頭, 驚愕的看著站在門口,一臉瀟灑愜意的谷聿遠。
「老大?!」他不敢相信的喊。
一看到谷聿遠,谷聿平的心就亂了,如果他是穿越時空,老大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騙局?!他望著雪情,可能嗎 ?她真的只是演員,她的眼淚,她的感情,還有……昨夜,全都是欺騙?!
「聿平,你怎麼了?」雪情擔憂的問。門口那個人是誰?她雖然不認識,但聿平叫 他老大,應該是聿平認識的人,可是為什麼聿平的臉色會這麼難看呢?
谷聿平將她的擔憂解讀成心虛。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他憤怒的喊。怒氣已經凌駕他的理智,讓他根本沒 細思這些天來經過的地方是多麼廣大,就算谷氏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創造不出天地。
谷聿遠準備踏進門的腳停在半空中,猶豫一下又縮回去。看來他來得有點遲,這裡 發生他擔憂的事情了,不過這又怎樣呢?好戲連台,何不看個過癮?反正還有一點時間 。
「聿平?」雪情疑惑的喊。他在說什麼?怎麼和當初與她初相識時講的話一樣?什 麼騙局?他到底在說什麼?
「妳欺騙我!」谷聿平指控。「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一場戲!」
「欺騙你?我沒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說我欺騙你,但是我真的沒有欺騙你。」
她不知所措的澄清。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聿平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是和那個男人有關嗎?她忍不住 望向門口,那個聿平稱為老大的人還站在那裡,像在看戲般的看著他們。
她的視線讓谷聿平更加的確定這一切只是騙局,他不怪老大他們,他只怨她!
「為了要欺騙我還和我上床,值得嗎?」他口不擇言的說。他只想傷害她,讓她心 痛,就像他現在心裡的感覺,痛徹心肺啊!
「聿平!」雪情不敢相信的喊。他又再次傷害她。她傷心的離開他,優怨的看著他 ,只見他輕蔑的撇開頭,不願看她一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傷她,她到底做錯什麼?他說她欺騙他,她到底欺騙他什麼 呀?而他輕視她,只因為她獻身給他?!
是的,她下賤、她活該,背棄父親臨終的承諾,害父親背負背信的罪名,這是報應 !只是為什麼報應來得這麼快,為什麼是來自於他?
「怎麼?戲已經落幕,老闆也來了,妳可以拿錢走人,我不想再看到妳。」谷聿平 絕情的道。然而,隱藏在無情話語裡的傷痛,卻是他深情的眼淚。
雪情難過的摀住臉,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她毫無目的的奔出寒舍,奔進山林野嶺中。
谷聿平冷冷的看著谷聿遠。
「為什麼?」他控訴的問。
谷聿遠微微一笑,踏進房裡。
「什麼為什麼?」他問,然後走向失血過多而昏倒的莊崇寒,蹲下身子檢查傷口。
「明知故問,這件事還有誰有份?老二?老三?老四?」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谷聿遠淡淡的說。他為莊崇寒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 理,短時間內應該是死不了。
「老大!」谷聿平咳了幾聲,又咳出一堆血。「我承認,我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可 以了嗎?」
「你也受傷了?」谷聿遠眼神銳利的掃視他一眼,快速來到他身前。
「拜你請的那個演員所賜。天啊!你們到底是從哪裡請來的武林高手?不會是組織 裡的人吧?」谷聿平忍著痛問。「他下手很重耶!你們沒交代點到為止嗎?」
「你是說他?」谷聿遠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莊崇寒。
「不是他還有誰?你看到這裡還有別人嗎?」
「有啊!剛剛跑出去的那個女孩。」
谷聿平的眼神一黯,撇開頭,「你們為什麼這麼整我?」
「看來你似乎愛上那個女孩。」谷聿遠自顧自的說。
「老大,我要答案!」谷聿平不想談她。
「老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整你?我真的不懂。」谷聿遠裝傻的說。 其實他已經大概知道老五的想法,老五以為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的。「自從你因為雷擊 之後消失無蹤,我和老二、老三、老四幾乎翻遍各地還是找不到你的蹤影,於是老三拚 死進入超機組的計算機,本來想要藉著超機組津密的機器來找你,不料卻發現詭異的事。
「後來我們直接找羅克朗,直搗超機組,在差點喪命的情形下終於得到你的消息, 我們才知道你誤打誤撞剛好碰上超機組的實驗,穿越時空次元,所以我們就威脅帶利誘 ,硬是拗到這次的『時空之旅』,於是我就在這裡了。」谷聿遠大概說了一下他們的情 形。
谷聿平驚愕的瞪著他,「你還在玩我?」
他不相信,不敢面對事實,如果他真的是穿越時空,那麼剛剛……「老五,我什麼 時候騙過你?」谷聿遠微笑相對。
谷聿平心一震,是啊!老大什麼時候騙過他們?這麼說,他是真的……真的來到異 時空次元嘍!
糟了!
「雪情!」他驚慌的爬起來,不料受傷過重,差點又踉蹌的跌倒,還好谷聿遠實時 伸出援手。
「想到啦!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管那個女孩的死活了。」
「我必須去找她,我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他掙脫谷聿遠的扶持, 急得想走出門。
「你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嗎?」谷聿遠提醒他。
谷聿平一愣,憤怒的一拳擊向牆壁。
「可惡!我為什麼不相信她,為什麼要懷疑她、傷害她?我真是該死!」一拳接著 一拳,像在懲罰自己一般,直到整隻手已血肉模糊。
「夠了,老五,現在重要的是先找到她,你這麼自責是無濟於事的。」
「可是……」
「放心,她離去前我在她身上放了發信器,哪,這個給你。」谷聿遠將接收器給他 。
谷聿平立刻將接收器打開,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為什麼老大會有先見之明放發信器 在她身上。
「糟了!她的方向是往絕命斷魂嶺去的!」谷聿平驚喊。
「走,追上去。」谷聿遠拖住他的身子,追出門。
雖然谷聿平受傷,但是因為擔憂雪情的心作祟,他健步如飛的往雪情離去的方向追 去,不要讓他到得太慢啊!不要讓他造成終身遺憾啊!雪情啊!妳可別做傻事?不要讓 我抱憾終身!
終於在山嶺頂,他看見雪情的身影。心驚的發現,她正一步一步的往斷崖走去。
「雪情!」他大喊。
雪情的身子微顫,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
「聽我說,雪情,我很抱歉,我不是存心那樣對妳的。」他焦急的喊。
她悲淒的臉龐佈滿淚水,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可見她這一路走來是多麼的辛苦,而 這也證明她的決心。
這就是谷聿平最擔憂的,他見識過她尋死的決心,要不是他以尋她父親為借口
打消她的念頭,如今她可能早就去世。可是這次呢?她的父親已經死了,他又要拿 什麼借口挽回她被他傷得血淋淋的心?
「為什麼?」她低喃,順著風勢,將她唯一的疑問傳達至他耳裡。
「雪情,原諒我……」
「為什麼?」她的聲音略微提高,執意的問著這個問題。
「雪情,這事說來話長,妳先過來,我再慢慢的告訴妳……」
「不!」雪情斷然拒絕。
「情兒……」谷聿平踏上前一步,試圖勸她。
「不要過來!你再靠近一步,我立刻跳下去。」她警告。
「不要!情兒,聽我說……」谷聿平嚇得停下腳步。
「我什麼都不要聽,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要一而再的傷害我?我做了什麼,你要 這樣對待我?」
「妳沒有做什麼,全是我不好,我以為妳欺騙我,以為妳對我的感情只是演戲,所 以才會這麼傷心,才會想傷害妳,就像妳傷害我一般,我想讓妳知道我心裡的痛是多麼 的強烈。」
「我告訴過你我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妳沒有欺騙我,我大哥已經對我解釋清楚了,全是我不對,我錯 怪妳,雪情,妳過來,是我不好,妳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要打要罵,我任憑妳處置, 妳過來好不好?」谷聿平柔聲的求著。
「你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如果今天沒有你大哥對你解釋,我是不是就要背著這 莫須有的罪名一輩子?你就是不信我,欺騙的人是你,你並不愛我,如果愛我,你就會 相信我!」雪情哭喊著,一步步的退後。
天啊!她愈來愈接近斷崖了!谷聿平心裡一急,就覺得胸口一窒,又嘔出一口
鮮血,他虛弱的跪倒在地,焦急的睜大眼看著她。
「雪情……」他無力的喊著。
雪情心裡一震,天啊!他還受著傷呵!那鮮紅的血觸目驚心,還有他的手,為什麼 他的手會傷成那個樣子?他為什麼要來?為什麼拖著受傷的身體來追她,他不信任她啊 ,不是嗎?
「你回去,回去啊!你不是說不想再見到我嗎?我也一樣,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回去,求求你回去吧!她在心裡哀求,她看向一旁只是站在那裡看戲的谷聿遠,「你不 是他大哥嗎?你為什麼要讓他來,你不知道他受傷了嗎?」她質問。
「我知道啊!不過他該死,這麼誤解小姐,罪無可赦。」谷聿遠微微一笑。
他該死?意思是說……他會死?他傷得這麼重嗎?
她關心他做什麼?他傷她傷得那麼深,她又何必關心他?反正他大哥在這裡,她相 信他大哥不會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他傷重而死。
她已經覺得這世上沒什麼好留戀的,父親已死,而他……她不敢再相信他,傷了一 次,傷了兩次,再來一次她也活不下去。而她,真的想再嘗試一次嗎?
不,她承受不了,與其到時心碎而死,不如……她轉身背對著他們,毫無預警的縱 身一躍。
「不!雪情!」谷聿平心神俱裂的吶喊,毫不猶豫的衝上前,一躍而下。
「看來,該是我出手的時候。」谷聿遠似乎毫不緊張,緩緩地上前,也跟著縱身一 躍。
隨著快速墜落的三個身影,谷聿遠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遙控器,按下一個按鈕,突地 一道強光射出,罩住三道人影,瞬間,三個墜落的身影在半空中消失無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6:50
第九章
超機組的實驗室裡,床上躺著兩個人,旁邊也站著兩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多了一個人?這和我們約定的不符。」
「情勢所逼。」谷聿遠淡淡的聳肩,不在意的說。
他現在的注意力不在這個男人身上,而是方纔他突然回到現代的時候,看見這個男 人和另一個男人正在說話,而且對那個男人必恭必敬的,顯然那人是超機組的高層人員 。
但這不是重點,而是他雖然只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而且也只是一剎那的時間那人 就閃進旁邊的一道門,但是那背影……好熟悉,一定是他認得的人!
「情勢所逼?怎麼?他們跳樓啊?所以你不得已只好兩個一起傳送回來?」那人嘲 弄的說。
「雖不中亦不遠矣。」谷聿遠微微一笑。超機組的人才真是行啊!隨便說說都被他 料中,呵呵……「怎麼?真被我說中了?」那人意外地道。
「是啊!差不多了。」
「真的跳樓?」
才說他們聰明,怎麼這會兒又變笨了?不是才跟他說差不多嗎?意思就是不是跳樓 ,他還問。
「跳崖。」谷聿遠簡短的答。
「兩個都跳?」
「三個。」
「三個,你也跳?」
「不跳怎麼一起傳送回來?」
「這下可好,帶回一個異時空次元的人,上頭不知道會怎麼說。」
上頭?嗯,他得套套這個人的話,問清楚剛剛那個人是誰。
「你問問不就知道了,反正他剛剛還在這裡,不是嗎?」
「你看到我們領導了?!」
是超機組的領導?!谷愈遠驚訝的想,但他不表現出來,「這麼驚訝做什麼?他的 身份這麼神秘啊?」
「我進超機組已經邁入第五年了,還沒見過領導的真面目呢!」那人感歎的說。
「那剛剛……」
「領導都是帶著一張面具,所以我們並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剛剛他就已經離去了。 」
這麼神秘?可是那個背影……他得好好想想,回去搜尋一下大腦的記憶,他一定有 見過那個神秘領導人才對!
「既然這樣,那以後再說吧!我要先帶他們離開,幫我備車。」
幫……那人不滿的看著谷聿遠,誰知谷聿遠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顧著看顧谷聿平和 那個異時空次元的女人。
唉,無奈,幫就幫吧!
***
驅車回到谷家,所有家人已經都在門外等著。
「聿遠,聿平怎麼了?」谷媽媽看著被谷聿近和谷聿憂抬出車的谷聿平,激動的問 。
「老五隻是受點傷,正在休息。」谷聿遠婉轉的說。
「受傷?!嚴不嚴重?要不要找醫生來?」
「老媽,我已經打電話要風靳趕過來了。」谷聿遠說。風靳是組織裡的神醫--「 銀鷹。」「老二,裡面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谷聿慮蹙眉,探頭進車裡一望。「是個……美女!」難得的,從他 嘴裡聽到這麼直接的讚美。
谷聿慮的老婆鄧裴儂一聽是美女,立刻上前。
「這個我來就行了。」她說,接著也身體力行的鑽進車裡準備抱美女出來。
「妳可以嗎?」谷聿慮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這個老婆啊!呵呵……「我當 然可以,要知道我可是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高手中的高手。」鄧裴儂自豪的說。
「哈哈……」笑的人不是谷聿慮,他還沒有這麼不識相,而是谷聿遠。「到底是妳 的臉皮厚,還是妳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又更上一層樓?明明眼前的兩個人妳就打不過,不 是嗎?」老二這個老婆啊!其實還滿寶的。
「老大!你真是不給面子耶!我知道了,你想親自來,好吧!那美女讓你抱好了, 好不好呢?大嫂。」
崛越香保裡溫柔的一笑,「好啊!先救人吧!」
「還是老婆明理,懂得輕重緩急。」
「算了,還是我來吧!」鄧裴儂道,鑽進車裡抱出美人。「天啊!還真是個罕見的 美女耶!」
「趕快抱進去吧!就和老五住在一起好了。」谷聿遠催促。
「不。」谷聿慮緩緩的說,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將他們分開,讓她暫時住 在爸媽那一邊。」
谷聿遠看著他一會兒,也微微一笑。
「也好,就把她送到爸媽那裡吧!反正不遠,隔了一個花園罷了。」
看著鄧裴儂將她送到谷爸爸谷媽媽那裡,而谷聿慮跟在身後一起去,崛越香保裡發 出疑問,「這樣好嗎?」
「不會有事的,妳放心。」谷聿遠攬著她,溫柔的說。
是啊!不會有事的,只是有好戲看罷了。谷聿遠在心裡淡淡的一笑。
***
「她呢?告訴我,她人呢?!」谷聿平一醒過來,發現自己回到現代,立刻大吼著 。
似乎已經得到共識,谷聿慮、谷聿近、谷聿憂皆一副茫然的表情。
「她?誰啊?」
「你們不知道?只有我自己回來嗎?有沒有一個女孩?有沒有?」谷聿平急得從床 上掙扎起身,扯住離自己最近的谷聿慮質問。
「老五,你這是和我說話的態度嗎?」老五該不會是摔壞腦子吧?否則怎麼敢這麼 跟他說話?
「到底有沒有?!」谷聿平大吼。他現在只在乎雪情,管他眼前的人是天皇老子還 是老二都一樣。
「沒有。」谷聿慮很乾脆的說。
「沒有?沒有?」谷聿平失神的低喃,難道她跌落崖底了?
他明明也跟著跳下去了,為什麼他能回來,雪情就不能跟著他回來?老大呢?
「老大呢?他在哪裡?!」谷聿平問。
「老大累了,正在休息。」谷聿憂說。
谷聿平立刻要翻身下床,卻被谷聿慮給制止,「你給我乖乖的躺著,你知不知道自 己傷得多嚴重啊!」
「我沒辦法躺著!」谷聿平急吼,試圖掙脫谷聿慮的箝制,卻始終無法成功。
「放開我,我必須去找老大,快點放開我!」他徒勞無功的喊。
「等風靳說你可以下床了,我自然會讓你下床。現在,給我乖乖躺好。」谷聿慮嚴 肅的說。
「老二,你不知道、你不瞭解,我真的不能躺在這裡,我必須找老大,我必須…… 咳咳……」谷聿平太過激動,咳了幾聲,又吐出幾口鮮血。
「你給我躺下。」谷聿慮冷聲的命令。
谷聿平無力的被迫躺回床上。
「你們不瞭解,我必須回去,我必須去找她,我要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谷聿平呢喃。
「等你傷好了,想去哪裡都可以。」
「來不及了,她如果沒有到這裡,她一定……一定是……」谷聿平說不下去,喉頭 似梗著硬塊般,眼淚流了下來。
「嘿!老五,你……」谷聿憂看到這情形,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她一定是死了,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怎麼可能活下來?」谷聿平失神哽咽的 低喃。「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雪情……嘔!」谷聿平不斷吐著鮮血,看得谷聿 近、谷聿憂心驚不已。
「老二,這樣下去不行啊!」谷聿近說。
「那就把風靳交代的針打下去啊!」谷聿慮冷沉的說。
「啊!對喔!」谷聿憂拿起桌旁的針筒,打入谷聿平的手臂。風靳交代過,老五不 能過於激動,否則內傷會加重,很有可能不治,所以如果他醒來後有激動的現象,那就 打鎮定劑。
幾分鐘後,谷聿平已經沉睡。
「沒看過老五這麼激動,哭得這麼傷心,我差點以為他會就這樣一直吐血吐到死。 」谷聿憂看著臉色蒼白的谷聿平,怎麼會搞成這樣?
「老二,還要玩下去嗎?」谷聿近比較實際,他直接問谷聿慮。
「你打算玩掉老五的命啊?還玩。」谷聿慮冷冷的說。
谷聿近冤枉的看著他,敢怒不敢言。拜託喔,是老二說要玩的,現在怎麼變成是自 己要玩掉老五的命?
「那麼……」
「等老五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告訴他實情。」
「女人們那邊不知道怎樣了?人不知道醒了沒有?」
***
這裡是……雪情緩緩的張開眼,迷惑的望著四周,這是什麼地方?動動身體,沒有 感覺到任何疼痛。
她不是跳下斷崖嗎?怎麼現在會毫髮無傷的躺在這裡?
「哎呀!妳終於醒了。」崛越香保裡端著餐盤走進來,剛好看見她張著大眼四處瞧 著。
雪情嚇一大跳,轉過頭來看著走過來的人她的服裝很不端莊,把自己的手臂和小退 肚都露出來,連身的衣裙看起來很簡單,雖極不端莊,但是雪情覺得穿在她身上卻很好 看。
「請問姑娘是……」她輕聲的問。
「我嗎?我是崛越香保裡,是這個家的長媳。」
好奇怪的名字。雪情在心裡想著,不過她沒有說出口。
「那這裡是……」
「這裡是谷家。」崛越香保裡有問必答。
「谷家?」谷家?是聿平的家嗎?她怎麼會來到這裡?她明明……啊!她想到了, 她跳下崖之後,她看到他也跟著跳下來,他喊著她的名字,然後一道光罩住他們,接著 她就失去意識。
他好傻!為什麼跟著她跳下去?眼前仍清楚的看見他口吐著鮮血,身子搖搖欲墜的 強撐著,要她跟他回去。聿平!
「聿平呢?他在哪裡?」她急問。她不再怪他,不再怨他,只要他平安無事,她怎 麼樣都沒關係。
崛越香保裡的神色一黯,「聿平沒事,妳放心。」
雪情看到她的神情,當然不相信聿平真的沒事,相反的,知道聿平傷得很嚴重,否 則她不會出現那種表情,更何況,如果聿平沒事,他一定會陪在自己身邊。
「他在哪裡?請告訴我他在哪裡?」雪情焦急的抓住她的手,眼神慌亂憂心。
「他在醫院,他受了點傷,所以在醫院接受治療。」崛越香保裡撒了謊。
「醫院?那是什麼地方?能治好他的傷嗎?」她急問。他似乎傷得很嚴重,她只見 他一直嘔血,嘔得她的心都疼了。
「醫院是個專門治病的地方,至於能不能醫好聿平的傷,我不是大夫,所以我不知 道。」
這麼說,聿平真的傷得很嚴重了!
「我要去見他,我要去陪他。」雪情下床。
「妳現在去也見不到他的人啊!」崛越香保裡連忙制止她。
雪情停止動作,愕然的看著她。
「見不到他?為什麼?難道說妳隱瞞我什麼事?」
崛越香保裡心一跳,她看出什麼了嗎?還是自己露出什麼破綻,讓她識穿?
「我……我能隱瞞妳什麼呢?妳不要瞎猜了。」她不自在的說。
「不,一定有!請妳告訴我,求求妳。」
崛越香保裡為難的看著她,不會吧?她真的這麼厲害?
「求求妳啊!他到底怎麼了?妳這麼猶豫,難道……難道……不!不可能的,聿平 不可能……不可能……」雪情慌亂的搖著頭,不會的,不要胡思亂想!
崛越杳保裡這會兒已瞭解她的想法,原來她以為老五已經翹了。
「妳先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聿平他沒事,妳安心吧!」
崛越香保裡替她端過稀飯,遞給她。
「我吃不下。」雪情將碗推開,難過的搖頭。
「多少吃一點吧!不把身體養好,以後怎麼照顧聿平?」
「照顧聿平?那麼說聿平並沒有……」雪情眼睛一亮。
「沒有怎樣?」崛越香保裡故意問。
「沒有,沒事。」她微笑的搖頭。
「沒事?那可以吃了吧!」
「嗯,謝謝妳。」
***
「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那天我離開時已經把他的傷勢穩定了,為什麼現在會變 成這樣?」風靳氣憤的看著眼前這四個階級比他低,派頭傲氣卻比他大、比他高的男人 。
谷聿慮聳聳肩,不說話,谷聿近和谷聿憂看到他不說話,也不敢說話,只剩下谷聿 遠。
「聿遠,你說。」風靳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妳只要負責醫好他就行了,其它的,沒你的事。」谷聿遠淡淡的說。老二做的好 事,自然會有人處理,當然,他自己的默許和老三、老四這兩個幫兇,也會得到應有的 處罰,只要這件事被老爸、老媽知道,他們四個都會被修理得「亮晶晶」。
「沒我的事?很好,那我告辭了。」風靳把剛拿出來的東西又收回去,準備來個見 死不救。
「你敢!」四個人以谷聿遠為首,圍住想離開的風靳,準備以武力要脅。
「你們想以下犯上?」風靳挑眉,這幾個谷氏的作風他早有聽聞,不過倒沒見識過 。
「超機組都敢闖了,還怕你這隻銀鷹?」谷聿遠淡淡的說。
風靳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超機組,呵呵!服了他們。
「好吧!看在你們這麼誠心求我的份上,我就看看他吧!」風靳笑道,走到谷聿平 的床邊,開始診療。「至少要告訴我,他的心病吧!」
「女人。」谷聿遠簡單的說。
「喔!瞭解,愛情嘛!」風靳點點頭。兒女如果情長,英雄就氣短咩!「那女主角 是不理他,還是彼此產生誤會?或者是女主角只是玩弄他的感情?」
「不關你的事,你專心一點行不行啊?」谷聿近忍不住地說。
看他用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在替老五治療,就不禁懷疑他的能力到底行不行,要不 是看在他是組織裡面的「神醫」,這種德行的醫生,他們才不會讓他碰自己一根寒毛。
「我很專心啊!瞧,這不就好了嗎?」風靳用力拍了一下谷聿平的背,谷聿平突然 一陣劇咳,嘔出一大口黑血。
「老五?!」
「他沒醒呢!」風靳收拾東西。
「咳成這樣還沒醒?」
「他啊!你們再不想辦法的話,他可能醒不過來了。」風靳涼涼的說。
「庸醫!你是怎麼醫的!」
「拜託,如果不是我的話,他早就沒命啦!」風靳也不和他們計較,要從他們嘴裡 吐出象牙,可是難上加難。「也不想想他傷得有多重,又拖了那麼久,再加上你們不知 怎麼刺激他的,他現在還有命在,你們就該每天早晚三炷香阿彌陀佛!」
「醫好他,否則你也不用回去了!」谷聿慮冷聲道。
「我說谷聿慮,你說話最好小心點,我的脾氣也不是很好。」風靳警告。他是體諒 病人家屬的心情,不過可不要得寸進尺,要困他?哼,試試看就知道。
「你……」谷聿慮上前一步。
「老二。」谷聿遠制止他。
冷哼一聲,谷聿慮轉身背對他們。
「風靳,老五不能死,超機組還要他的報告呢!」谷聿遠淡淡的說。
唉!老大不愧是老大。風靳在心裡讚歎,懂得用壓力來壓他,超機組耶!聽說他們 「鷹組」的頭頭羅克朗只是超機組的組員之一。
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他又能如何呢?
「找出他的心藥,除此之外,他無藥可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7:18
第十章
雪情踉蹌的衝到谷聿平的床邊,恐懼的看著他消瘦的身形。怎麼回事?為什麼才短 短三天,他就變成這個模樣?
他們說他傷得很重,以至於昏迷不醒,又因為以為她已經跌落崖底身亡,所以也不 願醒過來。
「他在等死。」他們是這麼告訴她的。
「聿平,你醒醒好不好?」雪情低喊著。
「大夫說,聿平這是心病,所以我們才找妳來。」谷聿遠輕聲的說。看她的神情, 他幾乎後悔讓她承受這種痛楚。
「能否讓雪情獨自留在這裡?」雪情低聲問,眼光沒有離開過谷聿平。
「當然。」谷聿遠點頭,示意眾人離去。
臥房一下子變得冷清,在眾人面前一直不敢流淚的她,終於低聲哭起來,這幾日來 的擔憂害怕,全因看到谷聿平的情況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來。
「聿平,我是雪情啊!你聽到我在叫你嗎?我和你一起來到二十一世紀,我沒有死 ,我活得好好的,你聽到沒有,聿平,我很好,我就在你身邊,你張開眼睛看看我啊! 」她哽咽的說著,趴在谷聿平的身上泣不成聲。
突然,感覺背上的輕拍,她飛快的抬起頭,正好直勾勾的對上谷聿平睜開的雙眼。
「聿平?!」雪情驚呼,卻被他快速的摀住嘴巴。
「噓!小聲點,別讓他們聽見。」他低聲的說。
「聿平,你醒了?!」她雖然不懂為什麼,但還是學著他壓低聲音問。
「對不起,害妳擔心,其實我早就醒了。」谷聿平輕撫著她的臉,充滿歉意的說。
「可是他們說……」她迷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騙他們的。」谷聿平壞壞一笑。「誰叫他們要騙我妳沒有一起回來,害我在他 們面前……」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那是他生平最丟臉的事,竟然在他們面前哭得淅瀝 嘩啦。「其實能夠如此順利的見到妳,還要感謝風靳的配合,否則他們不知道還要玩到 什麼時候呢!」
「他們……不是你的哥哥嗎?」雪情疑惑的問。
「是啊!這是我的不幸。」他苦笑著。
「他們對你不好,常常欺負你嗎?」她同情的又問。
「哦,這倒不是,我們相處的方式有點異於常人,沒人侵犯我們的時候,我們會玩 玩自己人,但是如果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可是很團結的。所以嘍!」谷聿平聳聳 肩,無奈的表示這次他是被他們玩的人。
「的確很特別。」
「現在我見到妳,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將她擁進懷裡。
「聿平……」雪情偎著他,突然流下眼淚。
「怎麼了?」谷聿平慌忙的問。
「我只是好茫然,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不一樣,我好害怕。」
「嫂嫂們帶妳出門見識過了?」谷聿平問。
她搖搖頭。
「沒有,我不敢出門,光是屋裡的東西就讓我眼花撩亂,鬧了好多笑話,我怎麼敢 再出門?雖然你曾對我說過這裡的事,但是說歸說、聽歸聽,真的看見還是一樣好陌生 。」
「等我傷好了,我會帶妳出去,我想要親自教妳這個時代的一切。」
「可以嗎?」她慌亂不安的問。「我真的可以留在這裡?」
「當然可以,我在哪裡,妳就必須在哪裡,這叫夫唱婦隨。」谷聿平想轉移她的情 緒,而他成功了。
雪情紅了臉,不過還是大著膽子反駁他,「你還沒用八人大轎來迎我過門,我可不 算是你的妻子。」
「雖沒有八人大轎,不過妳還是進我谷家門了,不是嗎?」他笑道。
「這哪算啊!我偏不依。」她不依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唉喲!」谷聿平低呼一聲,痛苦的蜷縮身子。
「聿平?!你怎麼了?是不是內傷又復發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打你的,我…… 我去叫人……」她急得紅了眼,慌張的起身就準備跑出門去求救。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來。
「不要去,不然他們不知道又要想什麼辦法整我了。」他吸著氣,困難的說。
「那怎麼辦?聿平,你怎樣了?很痛嗎?告訴我,我能做什麼來幫助你?」
「可以,小時後我母親都會在我生病或受傷的時候親親我,然後說『痛痛不見了』 。」他微張一隻眼,偷覷她的反應。
「你母親,你是要我去找你母親嗎?」雪情問。
唉--真是不解風情。谷聿平在心裡歎氣。
「妳這一去,不是讓大家都知道我已經醒了嗎?到時候我們會很慘的。」
「那……那怎麼辦?」
「妳來代勞吧!」
「我?!」她有點不知所措,要她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她還是不能適應。
「啊!唉喲……」谷聿平又痛苦的低哼著。
雪情一急,也顧不了不好意思,低下頭輕吻他一下。
「痛痛不見了。」她說。
谷聿平一瞬間封住她的嘴,雪情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你……」
「噓,別說話。」他輕聲的說。復又低下頭,再次品嚐那纖嫩的紅唇。
門內,春意蕩漾;門外,卻愁雲慘霧--「非這樣不可?」書房裡,谷聿遠刻意隔 絕家中其它人的視線,和谷聿慮、谷聿近、谷聿憂三人親自招待突然出現在谷家的男子 。
男子來自於超機組,帶來一個超機組領導的命令。
那男子只是點點頭。
「難道沒有通融的餘地?」谷聿遠問。
「這是穿越異時空次元的基本規則。」男子冷淡的說,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一點 人情味都沒有。
「可是聿平還沒清醒,我們不能這麼做,這會毀了他的求生意志,至少等他清醒再 說,可以嗎?」
「抱歉,時間有限,我們必須立刻執行命令。」男子毫不通融地說。
「既然閣下執意,連通融的時間都不給,那就先過我們四兄弟這一關吧!你能順利 通過,我們就不再阻止你執行命令。」好話說盡,男子還是無動於衷,谷聿遠一向維持 的溫煦笑容瞬間變冷。
其它三個立刻圍上來。
「你們想以四抵一?」男子波紋不興的問。
「我們還不至於這麼卑鄙,也用不著以多欺少,就一對一來吧!」谷聿遠冷淡的說 。
這邊打得火爇,那廂兩人還甜甜蜜蜜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曉得大難臨頭。
***
終於,兩人過了兩天的甜蜜世界後,谷聿平決定對外宣佈他清醒了。
「你們把自己的俊臉怎麼了?」看見四個兄長,他吃驚的問。
「還不都是為了你!」谷聿憂沒好氣的說。臉上的淤胄讓他幾乎不敢出門,也讓老 婆以紀念為名,拍了好幾張照片存證,真是……啐!
「為了我?」谷聿平疑問。
「不是這樣的,是我們自己學藝不津,與你無關。」谷聿遠微笑的說,但牽動嘴角 的動作卻讓他微蹙眉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有人上門踢館了?」谷聿平好奇的問。不過四個哥哥都掛綵 ,可見對手的實力嚇人,搞不好有上百個人呢!不過老四為什麼說是為了他?
老四說這話必有其原因,至於老大的否認,只讓他更加懷疑。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雪情小姐呢?」谷聿遠扯開話題,看不到她的人讓他有點意外。
「好像是嫂嫂們要帶她去買一些衣服。」谷聿平歎氣的說。
原本才說好他要第一個帶她出門,結果自己的傷勢比他想像的還重,雪情又不能老 是借嫂嫂們的衣服穿,所以當雪情說大嫂要帶她去買衣服時,他就答應了。
「出門多久了?」谷聿遠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拜託,不要讓他們為了她和超機組那個不像人的人打了一架,好不容易以不怎麼光 明的車輪戰險勝那個人之後,她還出門去自投羅網。因為那人離去前有說過,打那一架 只是讓超機組暫時在當下不將雪情帶回超機組傳送回古代,至於往後,就各憑本事了。
「嗯--好幾個小時了吧!」谷聿平拿起桌旁的茶杯想喝口水,不料手一滑,鏗鏘 一聲,杯子碎成碎片。
他的心倏地一跳,覺得悶悶的,似乎……「小心點!我叫下人來整理。」谷聿遠才 說完,手機剛好響起。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人名,是香保裡!
谷聿遠立刻接起。
「遠,不好了,雪情被人抓走了!」崛越香保裡在手機那頭焦急的喊。
唉!他的預感為什麼要這麼靈呢?
掛上電話,谷聿遠考慮著要不要告訴谷聿平這件事。
「發生什麼事?」
谷聿遠看向其它三個兄弟,從彼此的眼中都瞭解發生什麼事。
「你安心靜養,我們有個案子要處理,失陪了。」四個人一致轉身匆匆離去。
谷聿平疑惑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他們怕他知情?為什麼?
啊!震驚的從床上坐起,牽動胸口的內傷讓他低咒一聲。
一定是雪情!是的,方纔的不安感,一定是雪情出事了!
他掙扎的下床,腳下即踩到方纔的玻璃碎片,但他卻沒有感覺到痛,任血流著地無 所知覺,一心只懸掛著雪情的安危。匆匆的換好衣服奪門而出。
他該往哪裡去?他根本不知道雪情在哪裡。谷聿平懊惱的抓抓頭,茫然不知所措的 呆愣在走廊上。
而此時在書房裡,谷聿遠看著三個弟弟,眉頭微蹙的想著事情。
「老大,有什麼辦法阻止?」
谷聿遠搖搖頭,超機組的命令幾乎等於聖旨,除非他是領導人,否則很難停止這項 命令。
「老大,如果雪情真的被送回古代,我看老五可能會活不下去!」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愛情的殺傷力有多大,可是……領導?!是的,那個人,只要 他想到那個人是誰,也許就有希望。
「老大……」
谷聿遠背對著他們,搜尋著腦中的記憶,把自己認得、可能的面孔和那個背影結合 。
是……他嗎?
谷聿遠蹙眉,可能嗎?那個人看起來牲畜無害的模樣,可能是他嗎?
「我可能知道超機組的領導人是誰了。」谷聿遠沉吟。
「真的?!」三兄弟驚喊。
「嗯。」
「是誰?」
「彭珣。」
「什麼?!『神鷹』的小舅子!」谷聿慮說。
「新任『夜鷹』頭頭彭勳的弟弟?!」谷聿近喊。
「那個廚師?!」谷聿憂大喊。
「沒錯,我確定是他。」
「那還等什麼?我們立刻去找他!」
「走吧!」四個人立刻出發。
才一開門,便見地上有一攤血跡,觸目驚心。
「這是……」谷聿憂蹙眉,看著一路延伸至谷聿平房間的血腳印。
「老五!」谷聿遠衝進谷聿平的房間,就見地上玻璃碎片也是一攤血跡。「糟了, 他聽見我們的談話了!」
「那現在……」
「找人啊!」
四人衝了出去。還好,當初找到老五之後就讓老爸帶著老媽繼續N度蜜月去,否則 這下子老媽不知道又要煩他們煩到什麼程度。
***
他不認識彭珣,但是知道這個人。透過彭勳,谷聿平找到彭珣,意料中的,彭珣的 神秘身份連他哥哥--夜鷹的頭頭彭勳都不知道。
「放了雪情。」谷聿平一見到彭珣,即開門見山的說。
彭珣挑眉,臉上淡淡的微笑沒變,不過眼神在瞬間閃過一道冷銳的利芒,剎那即逝 。
「憑什麼?」他沒有裝作不知情,因為人既然都上門來了……沒有裝傻的必要。
他也不問谷聿平為什麼會知道他的身份,因為他心知肚明,在那天谷聿遠帶著昏迷 的谷聿平和雪情突然從異時空次元被傳送回來,出現在超機組的實驗室裡的時候,他就 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會被人識破。
「我愛雪情!她在那裡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也沒有任何親人,你不可以把她送回去 !」
「我不懂愛情,所以這個理由對我來說沒什麼說服力。」彭珣淡淡的說。
「如果雪情被送回丟,我就退出『鷹組』,相信谷氏其它成員也會支持我。」
谷聿平以整個谷氏的進退要脅。
彭珣淡笑的搖頭,「失去你們谷氏對『鷹組』來說並不會造成什麼損失。」
「你……」谷聿平又氣又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還有沒有更具說服力的說辭?不然的話我可要下達命令傳送。」彭珣還是淡淡的 笑著,就像谷聿遠所形容的,一副牲畜無害的模樣。
「公開你的身份這個說辭具不具說服力?」谷聿遠的聲音突然傳來,只見其它三個 谷氏成員都喘著氣,可見他們趕得有多急。
彭珣這次的微笑變大了,他優雅的站起來,走出門口,經過谷聿平的身邊時,對他 道:「多跟你們老大學學。」說完便消失在門口。
「喂!彭珣,你別走啊!」谷聿平追上去,不過已經看不到彭珣的身影。
「他這是什麼意思?」谷聿平問哥哥們。
「笨蛋!」谷聿慮沒好氣的說,轉身離開。
「他又是什麼意思?」谷聿平又問。
「蠢!」谷聿近、谷聿憂翻翻白眼,也跟著離開。
「他們又是什麼意思?」谷聿平問谷聿遠。
谷聿遠只是笑笑,搖著頭也準備離開。
「老大?!」
「老五,回家吧!」谷聿遠好心的告訴他。
「可是雪情……」
谷聿遠歎笑,男人啊!再怎麼聰明的人,一遇上愛情,就會變成笨蛋。
「你如果不想讓雪情等太久的話,就快點去超機組把人接回去吧!」谷聿遠說。
「什麼意思?」谷聿平不敢相信。彭珣答應了?
「你真的很驢耶!」谷聿遠無奈的笑,不再理他,先行離開。
谷聿平看著空無一人的室內,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是笨蛋、是蠢、是驢都沒關係 ,重要的是--雪情!
等我,雪情,我這就去接妳回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16 00:57:31
尾聲
彭珣在密室裡看著實驗室裡的一對情人,直到谷聿平帶著雪情離開。
愛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周圍的人一個個都尋到愛情,有苦、有甜,但他們卻 都有好結局,如今也都幸福的生活著。
他呢?
頂著一個神秘且高不可攀的身份,看著周圍親人、朋友的愛情經歷,有時會覺得高 處不勝寒呵!
也許,他該拋開沉重的包袱,去度個長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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