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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貓子]風流情債【風流債之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29:30     標題: [貓子]風流情債【風流債之四】[全文完]

風流情債(風流債之四)作者:貓子

哼!去他的爛男人,竟敢把她當成衣服一樣穿過就丟!
為了報復姓齊的,她開始展開一場「女性復仇」計畫~~
不但特地混入齊氏企業成為他的手下,硬是破壞他每次約會
還無所不用其極地侵入他的家,他的生活……也入侵他的心
讓姓齊的愛她愛到整個轉了性,「從良」、「守身如玉」了起來
就不信他不跳進她設計完美的獵殺花心大蘿蔔圈套裡
敢甩了她!?定要讓他悔不當初!
只是這場感情遊戲,怎地好像開始有點「玩火自焚」?……

饒了他吧!到底是誰在全面「癱瘓」他花心大少的感情生活?
不但老對他的約會搞破壞,還害他被栽贓上「性向不明」的不白之冤
孟安琦?好樣的!這個在分手名冊裡過去第N號女友
不但莫名其妙的跟他上了床,還使計讓他收留了她
成了他的全職管家──一個愛管、愛唸、愛作對超級煩的管家婆
只是第一次終於想認真的當個「癡情漢」的他
怎地才剛上情場,就被她三振出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29:49

  楔子

  風流債

  俗話說:「人不風流枉少年」。

  只不過,夜路走多會碰到鬼,風流過度也會留下後遺症!

  此話怎講?往下看你就了了——

  位於台北的某間高級名流俱樂部每到週末總是聚集形形色色、各行各業的女人,這些女人會選在此刻湧入這間俱樂部可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聚會交際只是個幌子,釣男人才是最終目的!

  究竟是誰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讓各方女人在這天排除萬難前來「堵」他們?

  瞧!說著說著,四個固定時間會在此出沒的主角便分秒不差的現身,而且依照慣例會先在大廳引起一陣騷動。

  說起這四個「搶手貨」可是大有來頭,奉命接掌家族企業的他們稱得上是商界奇葩.上任短短幾個月便將事業打理得有聲有色,還經常上週刊的封面人物,人氣指數直逼當紅偶像巨星。

  不過,這四個公子除了卓越的成就在伯仲之間,就連花邊新聞都難分軒輊,他們最大的特色就是——處處用情!

  風流倜儻的他們仗著自己俊帥多金,女伴一個換過一個,女人對他們而言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消遣品,從不費心記女伴的姓名或長相。一律以甜心、寶貝來統稱,最大優點是對女伴幾乎「有求必應」——只要不是太離譜的要求。

  所以羅,雖然他們「花心惡名滿天下,風流壞事傳千里」,還是有不少女人費盡心機想在他們的風流史上留下一筆。她們暗暗思忖:能鉤上個慷慨金主不但能大撈一筆,幸運的話,還可能成為「壞男人終結者」呢!

  就因為有太多異想天開的女人「助紂為虐」,所以這四位公子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不過,這四個「情場常勝軍」最近卻非常不順,「突發狀況」不斷惹得身旁女伴抱怨連連,令他們不禁懷疑自己究竟得罪了誰……

  雖然四公子的獵艷守則是「願者上鉤」,而且一開始便定下遊戲規則:合則聚,不合則散。不過……偶爾也會有吃癟的時候:

  在背後搞鬼、影響他們約會心情的正是莫名其妙被判「出局」的前任女伴,她們搞破壞的原因有三:

  一、甫學成歸國的她們並不清楚「前男友」的底細,更沒料到他是個風流種。

  二、她們不過出外一個禮拜,就被人「篡位」,由現在進行式變成過去式。

  三、當初言明「不合則散」,但其間並設有任何跡象構成「不合」的條件。

  嗅!雖然嚴格說來,還談不上「失戀」的她們並沒有身心受創之痛,不過,四位公子不遵守遊戲規則,「犯規」的行為太過囂漲.讓她們決定採取行動報復他們用情不專,讓他們認清「女人不是弱者」——

  水蒼靈決定成為「前男友」的秘書,故意把他和女伴的約會時間記錯,把他指名要給某位女伴的禮物送錯,讓他為了安撫眾情婦疲於奔命。

  孟安琪請一名相貌清秀的男人到」前男友」的公司上演一出「始亂終棄」的戲碼,散播花名在外的他是同性戀的謠言。

  刑諱晰廣發「前男友」和一名女子的合成結婚照,讓貴為黃金單身漢的他從此身價狂跌,還被冠上「情場騙子」的罪名。

  黎水蓮每隔三、五天就安排一名女子抱小孩上門認親爹,再以「純屬誤會」收場,以擾亂他的生活為最終目的。

  正所謂」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四公子在外頭欠下一拖拉庫的風流債,可他們卻以為自己把身邊的女人哄得服服帖帖。

  此刻,他們完全沒料到有「被害者」正有計劃的來向他們「討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0:11

  第一章

  去他的爛男人——豈有此理!

  他以為她孟安琪是那種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嗎?她在外國喝了十幾年的洋回水,好不容易學成歸國、可不是為了回台灣讓他糟蹋的。以為可以像換衣服一樣,不喜歡就隨手甩掉地,將是他犯下的最大措誤。

  孟安琪藏身角落,望著不遠處那個還笑得出來的男人。

  想起待會兒即將上場的好戲,一抹得意之色不由得浮上她邪惡的嘴角。

  為了報複姓齊的,她做了萬全的計劃和準備,並特地混人齊氏企業工作,搜集所有跟他相關的情報,掌握他每天的動向,想盡辦法接近他週遭的人——甚至是他在甩掉她之後所交往的女朋友,處心積慮的部署一切、為的便是要破壞他每一次的約會。

  截至目前為止,從他最近總吃癟的臉色看來,她相信自己做得很好。

  以為甩了她可以過好日子,是那根花心蘿蔔在癡心妄想。

  現在,要給他一次重擊,就差接下來的那臨門一腳了。

  「去吧,讓好戲正式上場,可別讓我失望。」眼睛緊盯著獵物不放,孟安琪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男人,生怕他錯過了攔下齊嘉郡的時機。

  被推了一下的孟偉倫卻杵在原地不動,神情顯得相當躊躇不安。

  「你幹嘛不動?再慢,人就要不見了!」發現他並不照談好的計劃行動,淨是一個勁兒的杵著不肯動,孟安琪不禁奇怪的將目光從齊嘉郡的身上移到身旁的他。

  「安琪……你不再考慮一下嗎?這麼做不好吧?」孟偉倫忍不住勸道。

  「付你錢你就做事,哪來這麼多廢話!」她輕斥著。

  不管在別人眼中,報復齊嘉郡是多麼孩子氣和小心眼,甚至是不夠氣度的作法,受到莫大刺激的她義無反目的就是要這麼做。讓那根花心蘿蔔逍遙自在,永遠在女人堆裡如魚得水,就是讓她覺得心有不甘,非要讓他嘗嘗栽跟頭的滋味不可。

  在獲得報復的快感之前,她是絕對不會輕易結手。

  「那是因為你說要給我打工機會.可也沒說是像這樣……不倫不類的工作用。」此刻,孟偉倫不禁開始有種後悔莫及、被騙上賊船的感覺。

  然而上了賊船,再想全身而退,是談何容易的事!

  「什麼不倫不類?有錢賺就叫打工!你是不想要你的新電腦了嗎?」孟安琪耐著性子對堂弟曉以大義,見他一臉不受教的臉色,忍不住敲了他一記爆栗,「喂,你戲劇科讀假的啊!讓你有錢賺又可以練習演技,這樣一舉兩得的事,還有什麼好不滿的?」若不是因為這個堂弟剛好念戲劇,她也不會找上他幫忙。

  「可是,這又不是一舉兩得的問題……」

  到了現場才被告知任務的孟偉倫.面時有著武則天氣勢的堂祖,只能摸摸自己被敲疼的腦袋,還是忍不住做垂死掙扎。也不知道那平傢伙是怎麼甩掉堂姐的,竟然讓本來溫柔可人的堂姐變了性子,一副此仇不報非君子的凶狠模樣,活像從地獄來的復仇女使者。

  各人造孽各人擔,他同情的是被拖下水的自己。

  早上他明明依慣例看過黃歷,黃歷上又沒說他今天不宜出門,然而為什麼還會這麼倒霉?一定是他遺漏了幾行字,回去非得再好好查查不可。

  人倒霉,總要有個道理,起碼給他一個理由。

  當他正自艾自憐時,孟安琪竟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的直接用雙手把他在前一推,並不忘最後警告。

  「別可是了,搞砸了我可不會饒你!」

  去吧!她的報復工具。

  ** *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心,我究竟是哪裡做錯了?」

  一聲彷彿驚天地泣鬼神、無比可憐埋怨負心漢的長調,就這麼在齊氏企業總公司大樓一樓的正廳響起,只見一個面貌清秀的年輕男於,在眾人鑽愕的目光中,直接衝進齊氏大老闆齊嘉郡的懷裡,撞得齊嘉郡整個人一愣一愣的。

  發、發生了什麼事?

  齊嘉郡尚來不及反應。就見那年輕男子整個人埋在他的胸口,用男生根本不該有的嬌柔語調哭訴;「小郡郡、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有的可不只是僅僅一夜。你怎麼可以這麼久不和我聯絡,對我完全不聞不問,當我不曾存在過?明明是你讓我知道我愛的是男人,難道你現在膩了,就想把我甩在一邊,當作是你穿舊的皮鞋扔掉嗎?」

  一陣驚呼頓時響起,眾人不禁開始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齊嘉郡原本就花名在外,如果是女人冒出來上演這場戲,恐怕沒有半個人會大驚小怪,甚至連觀看的興致都沒有,但是現在可是個學生模樣的清秀男生啊!眾人萬萬沒想到.齊嘉郡竟會把色爪伸向個大男孩,還對人家始亂終棄。

  真可憐……那麼清秀的大男孩,就這麼被總經理給染指了。

  小郡郡?齊嘉郡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一身的雞皮疙瘩掉滿地.頓時彷彿聽見眾多圍觀者相當一致的心聲,他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誰來殺了他!殺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噁心傢伙!

  「喂.我很忙,別……別和他開這種惡劣的玩笑了!一把扯開賴在他胸膛的大男生,齊嘉郡快速的在腦海裡搜尋著人名,猜測到底會是誰派人來對他做這種惡作劇,無聊透了,若被他查出是誰做的好事,他一定要那個人吃不完兜著走!

  他忍不住開始猜測這件事,一定跟他最近的約會老是被人搞破壞有所關聯。

  不給齊嘉郡任何把話說完的機會,孟偉倫即又表現出一出受到莫大傷害的模樣,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怯怯地退了一大步,先聲在人委屈地道:

  「小郡郡,我知這你剛接手公司沒多久,一定是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我一直忍耐,要自己不要增加你的麻煩,深信著等你一忙完公司的事.一定會馬上出現在我的眼前,所以才乖乖地為你等待,可是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你的人,連書也沒心情繼續念下去,你要我怎麼辦才好?」

  「你在胡……」

  當場同情聲和噓聲此起彼落,惹得齊嘉郡心頭更為煩躁。

  如果他尚有分心處理的餘力,一定會把那些嗓音全都轟出這棟大樓。

  「我知道你不要我了,所以才會用那麼不耐煩、充滿鄙視的目光看我,好像我是什麼礙眼的垃圾一樣,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喊我小親親,今天跑來找你原以為你會念著舊情回到我身邊,想不到是我自己太采、太一廂情願……」

  像是逼著自己忍下眼眶、不該掉落的眼淚,孟偉倫強忍淒楚地笑了起來,「不用擔心,我並不想變成你的困擾,我走……我走就是了。」

  在眾人幾乎要為哽咽的他掬一把同情淚時,他突地以一副壯士斷腕的神情把話說完,並在下一秒立即轉身跑走。」

  看那傷心遠去的清瘦身影,顯得多麼無辜、令人生憐啊!

  「喂!你別走!」

  齊嘉郡當下幾乎傻住,一回神後立即想喊住落跑的年輕人。

  丟下這麼大的一個原子彈,還說什麼不想造成他的困擾,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他意識到,若不把人攔下揪出幕後主謀,週遭這些竊竊私語,指責、當他是同性戀、懷疑他跟女人交往只是煙幕彈的聲浪,恐怕從此將要沒完沒了。

  可他卻沒注意到,他緊張的模樣反而讓人誤會。

  「呢,嘉郡,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改天再一起吃飯吧!」

  齊嘉郡身旁本來正準備跟他一起去享受一頓浪漫晚餐,卻目睹眼前這一慕荒唐劇的女伴,此刻正一步步地往後退,隨便找了個借口便不客氣地丟下他,倉惶的踩著她的紅色高跟鞋走人。再怎麼出色的男人,不管是同性戀或是雙性戀,她都不想招惹。

  瞧,多少人正用同情的目光望著她啊!

  想想她是什麼身份,怎麼可以忍受別人這種同情的目光。

  「可茵……唉……」齊嘉郡無力回天,就這麼看著剛交往的女友又沒了,本想向她解釋,不過他在歎了口氣後還是放棄.強留女人不是他的作風。

  最近,他是招惹了哪尊邪神惡煞,怎麼老是踢到鐵板!

  一個月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交往三天以上,未免太莫名其妙了,他明明還是那個不管從哪裡看都是一表人才——不只帥氣連身份背景都一流,女人應該搶著要的黃金單身漢啊!可是近來交往的女人,竟一個一個跑得那麼快,豈不是太侮辱他了嗎?

  可惡!到底是誰在搞鬼?

  ***

  「好樣,真有你的!」

  欣賞了一場好戲,將齊嘉郡難看的臉色從頭欣賞到尾。孟安琪不禁樂得一把將剛回來的堂弟抱個滿懷,只差沒力氣把他抱起來轉圈圈而已,她對他的表現可說是滿意得不得了。

  這小子的演技可真是一點都不遜色。要不別說齊嘉郡和那些人了,要不是這場戲是她自編自導,否則就連身為幕後黑手的她都要信以為真,以為兩個男人之間真有什麼噯昧關係。

  「好啦,任務完成了,我的獎賞呢?」

  孟偉倫皺了皺眉峰,推開堂姐過於熱情黏膩的擁抱,直接向她攤手要錢。

  「不就在這兒。」把五萬元的支票交給他後,孟安琪還是忍不住佩服起來。「我可愛的偉倫小堂弟,你不是不想做嗎?怎麼做起來比我要求的還賣力,讓我都要以為你真是被情人甩掉的男同性戀了。」

  這小子太令她刮目相看了!

  「不想做是一回事,要做就要做好卻是我的原則,總不能毀了口碑。瞥了堂姐一眼,孟偉倫彈了彈手中的支稟,完全沒一絲剛剛用來唬人的娘娘腔口氣,「何況,既然都已經下海了,為了我可愛的新電腦經費,自然得全力以赴。」

  「聰明,這麼做就對了。」她同意地點點頭,還拍拍他的肩膀嘉許。

  「對不對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後悔是來不及了。」打算忘了無濟於事的爭辯,盂偉倫突地認真的看著眼前美麗的堂姐,一字一句地提醒:「下次還有這麼『好康』的打工機會,就請你『忘了』你有個可愛』的小堂弟吧!」

  一想到受害者那受驚的眼神,他就覺得做這種事很不道德,內心十分內疚。

  當然,內疚是一回事,酬勞還是要好好的收進口袋啦。

  ***

  昏暗的燈光下,PUB「醉夜」裡熱鬧非凡。

  一抹十分陰鬱、仿用烏雲罩頂的身影,實在無法融人這熱鬧的氣氛裡。吧檯的酒保邊調著酒邊瞥了一眼趴在吧檯上,一副要死不活鳥樣的客人。

  「酒,再來一杯!」頭抬也沒括的客人,直接把空杯在桌上一放,不客氣的要起酒。

  顯然,這個人並不是來享受熱鬧氣氛。而是來喝悶酒的。

  忍無可忍的,灑保靜靜放下手中的調酒器具,突地前傾扯住趴在吧檯上那個醉鬼的領子,將他的頭拉過去附在他耳邊,皮笑肉不笑地細語:「老大,別仗著你是幕後出資的大老闆,就賴在這裡裝死不肯走,浪費我的進貨成本。」。

  沒錯,如果這酒鬼不是幕後老闆,他老早就把他丟出去了。

  沒有多少人知道,由於眼前的齊嘉郡所出的資金,他才能把PUB開起來;就好像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這酒保就是這家PUB的管理人一樣。由於沒辦法向幕後金主追討酒錢,所以他每回所喝的每一杯酒,自然都變成進貨成本。

  雖然齊嘉郡是出資協助他開店的金主,可這家PUb的盈虧他可是得自行承擔。

  再這樣任由人白吃白喝下去,只怕這家店出關門大吉的日子也不遠了。

  「老弟,我付賬總行了吧!」齊嘉郡突然抬起臉.故意對著眼前這個明明開GAYBAR卻吸引不少女客的酒保的俊臉,近距離的吐出滿口酒氣,頗為抱怨又沒好氣地道。

  反正,親兄弟明算賬也不是從今天才開始流行。

  「行。」酒保二話不說的放開他的領子,很乾脆地接受了交易。

  花錢的是大爺,肯付賬就什麼話都好說。

  「勢利鬼,你就不會關心我一下嗎?」齊嘉郡看著酒保替他把酒調好,完全一副肯付賬就好商量的態度,忍不住抱怨起來。

  這個勢利鬼,真以為他投資這家店只是為了想賺錢嗎?

  投資這家店的錢,可夠他喝酒喝到死了。

  「怎麼關心?」聳了聳肩、酒保有些勉為其難地問。

  對於「勢利鬼」三個字的責難,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譬如說,問問我為什麼借酒消愁啊?」他又不是天天都賴在Pub裡當酒鬼!齊嘉郡翻了個白眼,一口仰盡剛倒滿的酒。

  關心他幾句,又不會要了這勢利小子的命!

  「那你為什麼借酒澆愁?」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單子,酒保開始調起其他客人的酒,以十足公式化的口吻問著,彷彿齊嘉郡要他問他就問,一切好商且似的。

  反正一句話——出錢、付錢的人就是老大。

  「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問得一點誠意也沒有!」齊嘉郡指著酒保的鼻子指控到。

  明知這只地獄來的討債勢利鬼、說話本來羹是這副欠人扁的冷漠態度,他還是奢望著奇跡能出現在這勢利鬼身上,因此每回都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眉頭微皺了一下,酒保像是看到了齊嘉郡那有所期待的眼神。

  稍後,他卻只是說:「誠意是很難裝出來的。」

  「去你的,齊世炔!」齊嘉郡沒好氣的怒道,接著又做手勢要了一杯酒。

  誰要他裝出誠意來!他只是要他懂得去關心他的感覺,表現出真正關心的誠意罷了!他對那些撿回來的貓貓狗狗都可以付出關心,為什麼對他這個親兄弟就不行?若不是為了這唯一的弟弟,他怎麼可能會投資開設GAY BAR。

  由於被誤會是同性戀,因此目前最令他不想去的地方就是都是同性戀的地方。可偏偏,只有在勢利鬼的面前,他才能全然放鬆自己的情緒,因而也只能到此來買醉。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酒保在被罵之後,神情雖仍顯得無動於衷,然而眼前這個在自己因為同性戀身份爆光而被逐出齊家後,唯一還肯跟他聯絡、甚至出錢讓他開店的兄弟,其實是他少數會關心的人之一。

  對現在的他來說,如果要說齊嘉郡是他唯一的親人其實也沒錯。

  」我要你認真聽我說話,可是你根本沒有……」齊嘉郡委屈不已地埋怨。

  齊世炔看著他,仍然只有一句話:」你醉了。」

  每次心情不好就跑來他這裡發神經,讓他不得不懷疑老哥投資他開店的主要原因,該不會是想找一個可以盡情發洩、卻又完全隱密的秘密基地!

  ***

  「如果你想找人聽你說話,我來聽如何?」

  當齊世炔正暗自感慨不已時,一個女子突然挨到了齊嘉郡身旁。

  「是誰?」齊嘉郡雖已微醺,理智卻仍有三分在。

  兩兄弟交換一眼,同時看著前來搭訕並自動坐在齊嘉郡身旁的女人——在這個GAY BAR根本不該存在會向男人搭訕的女人。

  除非,她不知道自己走錯門,或是——她有心跟蹤齊嘉郡。

  就是不想受人打擾才跑來這家店,齊嘉郡自然不希望有認識他的人冒出來。

  「嘉郡,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安琪啊。」好一個齊嘉郡,竟敢甩了她後就把她給忘了!暫時忍住心頭的憤怒,盂安琪傷感似地道:「我跟朋友來這家店見識見識,你也知道是見識什麼……沒想到竟會遇到你,所以才特地過來跟你打招呼。」

  那委屈且令人不捨的嬌柔嗓音,包準讓任何對異性感興趣的男人全身酥軟。

  「安琪?孟……孟安琪?」

  齊嘉郡努力睜大醉眼,將身旁打扮妖嬌的女人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這才突然想起她是誰——他分手名冊裡,過去第N號的女友。

  至於跟她分手的原因……頭好痛,他想不太起來了。

  反正,一定是兩個人達成不合則散的共識,因此分手的理由也就不重要。

  「是呀,你連認都不想認我,難道當不成情人便做不成朋友了嗎?」孟安琪使出渾身解數使勁撒嬌,一對晶瑩透澈的美眸滿是委屈波光。

  她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不斷地對齊嘉郡送著性感秋波。

  那雙眼睛雖然電死人不償命,不過跟他無關,也跟這家店其他男性無關。見兩人認識,齊世炔於是轉頭繼續做他的事,很乾脆地把燙手山芋丟給別人。

  有人願意當齊嘉郡的垃圾桶,他自然是再高興也不過,這無疑讓他鬆了口氣。

  要他把「關心一個人」表現出來,實在是很痛苦的事。

  近幾年,的確有不少圈外人喜歡到GAY BAR裡「見識」一番.這實在是沒什麼好見識的,因為大家同樣是人類,只不過他們喜歡的是同性。齊世炔對於外人見識同性戀的心態不予置評,不過倒也不會拒絕打算開開眼界的圈外人前來光臨。

  有錢賺就賺,他並不在乎客人喜歡的是同性還是異性。

  開店,本來就是為了賺錢,而不是為了捍衛什麼。

  「當然不是……我只是有點醉了,一時沒認出你來。」』齊嘉郡對她抱歉地微笑。雖有些醉意,但以他這個情場老將,怎麼可能錯過美女。

  而且,他最近的女人緣極差,正需要這樣的大美女來為他重振信心。

  只要女方不糾纏,他本來就同意當不成情人仍可以當朋友。

  「只要你不是沒良心的把我給忘了,我自然不介意。」對他甜甜一笑後。孟安琪便輕輕地將他的手握進她軟軟的小手裡,突地像想起什麼似的又柔聲問到「對了,你不是心情不好嗎?我有沒有榮幸聽聽讓你喝悶酒的理由,為你解解悶呢?」

  他心情不好的理由,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

  陶醉在美人溫柔的撫觸裡,齊嘉郡忽而皺起了眉頭問道:「安琪,你該不會以為我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我是同性戀吧?」

  所以……她才用那麼同情的聲音安慰他。

  「當然不會,我們有過那麼美好恩愛的回憶,你怎麼可能會是同性戀呢?」說完,孟安琪突地狀似受驚地放開他的手,接著又帶著不確定的口氣問道:「你是嗎?」

  由於仔細調查過,她當然知道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吧檯裡的那酒保是他親弟弟。

  「不是,永遠都不許懷疑我是!」齊嘉郡急忙抓回她驚逃的小手。

  自從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孩指控為負心漢後,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用懷疑的眼神偷偷朝他打量,連家族裡的大老也開始對他投以「關愛眼神,頻頻暗示他最好盡快」迷途知返」,別跟世炔一樣自毀前程,讓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的他已經快要受不了。

  瞥了一眼看似快要崩潰的哥哥,齊世炔搖了搖頭後又把目光移開。

  怕人誤會,就不該來這種店自尋煩惱。

  「別那麼激動,我相信你就是了,我不是同性戀可也進來這裡玩不是嗎?」孟安琪回握他的手,溫柔地要他儘管放心。「那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不開心呢?」

  齊嘉郡鬆了口氣,對於她無條件的信任覺得有些感動。

  最近有相信他的人真的不多了……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今晚對我說的話說出去,我一定會把你說的活全當作秘密般的守口如瓶。」幾乎像要看穿他一般,孟安琪整個人完全貼到他身上去,逕自點了瓶高酒精濃度的酒,邊為他倒酒邊嬌聲誘哄:「來,我們就邊喝邊聊吧!」

  整個軟軟的女體一貼上去,齊嘉郡馬上就聞到陣陣撲鼻誘人的女人香。

  不知她是噴了什麼的香水,不過味道倒是很好聞也很醉人。

  春心蕩漾的齊嘉郡,一受到她風情萬種的嫵媚眼神蠱惑,不禁乖乖的喝下他送到嘴邊的酒,隨後長手一下就攀到她纖細的腰上去,頓時,生理反應全衝動了起來。

  縱使認為她不該再灌他喝酒,齊世炔依然把她點的酒倒上。

  賺錢第一,手足之情……再看看吧!

  說到底,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所以羅,不關他的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0:39

  第二章

  他的身邊躺了個女人。

  以正常的情況來說,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對柏拉用式的純愛不感興趣的齊嘉郡,身邊的女伴總是一個換過一個,因此三不五時的,他起床時常會見到身旁躺了個女人;不過,在正常的情況下,身旁躺的女人是怎麼來的,他都會有個心理準備。

  只是,今天身旁躺的這一個……他卻不知是怎麼來的……

  揉著因宿醉而隱隱發疼的太陽穴,齊嘉郡努力回想著怎麼會有個女人躺在身邊.記的昨天因為心情差勁透了、所以就跑去找世炔那小子解悶,然後……然後?

  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心知再怎麼想都沒用,齊嘉郡於是悄悄摸下床,打了某人的行動電話。

  「喂!勢利鬼,為什麼會有個女人躺在我床上?」電話一接通,齊嘉郡就直接衝著齊世炔問。

  (有個女人躺在你床上。你來問我為什麼?這就是你在中午特地吵醒我的理由?)電話那頭冷厲、因困意而沙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想揍人,大哥明知他是夜貓子,通常工作到早上才回家,勉強在七點上床,不睡到下午三點不會起床的,他還在這時候打電話來。

  「除了你,又沒有人能告訴我答案。」齊嘉郡正頭痛不已,一時之間也管不了時間問題。

  (昨夜你喝醉了,那女人就問我。可不可以把你帶走,我說了『請便』,加上你一點抗拒的意思也沒有,然後她就把你帶走了,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那用要問問你們倆了。)

  聽完胞弟毫無感情的陳述,齊嘉郡正講著的手機差點從手中滑掉。

  「齊世炔!你就這樣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當著你的面把你喝醉的老哥帶走?萬一她對我圖謀不軌怎麼辦?」齊嘉郡幾乎不敢置信地對著電話低吼。

  (我覺得她認識你,而且你當時顯然也很『樂意』跟她走。)

  齊世炔頻頻打著呵欠,不是很熱中,卻絕對沒有半點歉意地解釋。

  雖然當時早就有點酒意而微醺的齊嘉郡,後來被那女子灌得七葷人素,似乎是沒有「拒絕」的能力。不過,那也要怪他自己被女色所迷,自願喝下她所灌下的每一口酒。

  一切既然都是你仍我願,那又與他何干?

  酒保是負責調酒,而不是負責替客人處理搭訕者。

  何況,齊嘉郡本來就是個到處採花播種的花心大少,因此偶爾讓女人佔佔便宜又有啥關係。女人上了他齊嘉郡的床,難道還會是他吃虧嗎?最起碼,他相信齊嘉郡不會懷孕,更不可能由著女人以懷孕為由逼婚。

  但如果那女人身染愛滋並存心害他……那就只好算他倒霉了。

  「樂意?我連她怎麼上了我、爬上我的床都不清楚,你說我很樂意?」齊嘉郡低聲怒道,並忍不住偷偷瞥向床上還在沉睡的女人,怕搞不清楚狀況就把她給吵醒。

  此時,電話那頭,突地出現幾秒詭異的沉默。

  只見齊世炔很和善地問,(你在生我的氣嗎?)

  「是又怎樣?」面對這個毫無兄弟道義的手足,他會生氣是正常的。

  可惡,頭不只痛,還快裂開了似的。

  (很好。)這聲音聽得出來有那麼一點開心。

  「什麼?」齊嘉郡不禁有些錯愕。

  (略感安慰。)簡單丟出四個字後.電話那頭還沒睡飽就被吵醒的齊世炔,不僅二話不說的就掛了電話,還直接關機,倒頭睡回籠覺去。

  齊嘉郡瞪著手中被掛斷的電話、好一會兒不能回神。

  死小子,報復他擾人清夢也不是這樣報復的吧!

  * **

  「嘉郡,你一起床就打電話給誰啊?」

  慵懶的嬌柔嗓音突地響起,讓背對著床的齊嘉郡不禁打了個冷顫。

  該死,說醒就醒。閉了閉眼,他硬著頭皮回頭面對昨晚一夜風流的對象……雖然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看對方喊得那麼親熱,應該不可能什麼都沒和她做吧!不管她要的是錢還是其他東西,他遲早都得去面對、解決。

  基本上,他並不相信陌生女子搭上他會毫無所求。

  「親愛的,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看醫生?」見到齊嘉郡像是抱著必死決心般地回頭,一副打算從容就義的難看臉色,孟安琪不禁咯咯笑了起來,忍不住調侃:「坯是我昨晚讓你太累了,害你的精神還沒恢復過來,所以才會這樣?」

  聽她這麼說,肯定是該做的都做了。

  唉,一點印象都沒有,卻要為小老弟的風流韻事付出代價,實在讓人太不甘心了!頓覺更加絕望的齊嘉郡,卻在看到那張笑吟吟的美貌臉龐後頓時愣住。

  這張臉……

  「怎麼,你又要像昨晚一樣,說不記得我是誰了嗎?」察覺他一臉疑惑的神色,她慢條斯理的拉起雪白被單裡起全裸身軀,下了床款擺腰肢地朝他走去,伸手碰著他錯愕的臉,微微笑道「昨晚你說你喝醉了,那現在你醒了,理由又是什麼?」

  該死的男人,大腦是擺來好看的嗎?連交往過的女人都記不住!

  孟安琪心底簡直快要氣炸了,卻也對他更極盡挑逗之能事。

  他愈是該死,她更要他爬得愈高、摔得愈重。

  經她提醒後,齊嘉郡慢慢想起昨晚與她相逢的點點滴滴。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齊嘉郡的視線跟著落在她修長的手指和線條優美的裸肩上,他忍不住嚥下一口水,相信大概沒有幾個正常的易人,能抗拒這麼一個性感的尤物如此挑逗自己。

  奇怪的是,如果他沒記錯這張臉的話,她的個性應該不是這樣……

  是不是他根本就沒機會發現,她是個這麼迷人的小東西,就過於草率的跟她分手?齊嘉郡受不了她一再的碰觸,倏地直接握住她蔥白纖細卻不安分的手指。

  再讓她繼續碰下去,他會把她再次推回床上去的。

  「記得我是誰了嗎?』抽回手的她朝他嫣然一笑後,突然扯掉身上的白色被單,毫不在乎在他面前裸身似的,自顧自的穿回自己脫在椅子上的衣服。

  心跳頓覺慢了一拍,齊嘉郡無法相信,自己竟像個大男生一樣的臉紅起來。

  臉紅透了的他,瞪大的雙眼始終離不開她美麗的身體曲線。

  然而,打從懂得男女交合之事以來,在他身上不曾有過的怪事卻發生了——他的身體竟開始完全地不聽使喚,小老弟都已升旗了,他卻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杵著。

  此刻,他理應二話不說的就像只色狼般撲過去,以彌補昨晚沒印象的份才對。

  反正昨晚都做了,今天再做一次有什麼關係!

  偏偏,除了眼睛會眨、眼珠子會轉外,此時他身體的其他部分卻僵硬的動不了。於是他就這樣,看著她從光溜溜到內褲、內農直往身上套,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錯失了把她抓回床上好好纏綿的時機,只能張大著合不上的嘴望人興歎。

  笨,他是超級大笨蛋!

  「你不穿件衣服嗎?小心感冒。」穿好衣服後,孟安琪一雙曖昧的眼,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嘴角牽起一抹淺笑,很好心地提醒著。在外國待了不少年,斂起中國女性的羞怯天性,她學會從另一角度來欣賞男人光裸的身體。

  以一個忙著到處招蜂引蝶的男人來說,他的體格還算保養的不錯。

  有張那麼帥氣的臉,再加上這樣結實的身材.難怪那麼多女人會對他趨之若騖。想當初她就是沒把眼睛擦亮,才會被他的外表迷惑.沒發現他惡質的本性。

  說不定,這色狼把身材保持得這麼好。就是為了要勾引女人呢!

  聽她一說,齊嘉郡這才發現自己也是從頭光到腳。

  她都全身上下穿戴整齊了,他實在沒道理還讓地免費欣賞自己的「風景」,隨後在她取笑的眼神中,他連忙找著衣服穿上,忘了自己原本的衝動。

  唉,光看別人,連自己重要部位都被看光了也不曉得。

  話說回來,她恐怕在昨晚早就把他看光了,他現在才這樣遮遮掩掩的也很沒意思。

  一想起失憶的昨晚,齊嘉郡突然覺得有些郁卒,想不到自己對那麼美好的事竟然沒有任何印象,怎麼想就怎麼覺得浪費,心裡實在很想問她可不可以重來一次,最近心情煩躁,他已經有一陣於沒交女友了,生理上的需求自然也沒法解決。

  就算解決了,可沒有記憶也是很惱人的事,感覺多像被人迷姦。

  誰知道她昨晚在他身上究竟使了什麼怪招數。

  「安琪.你、我們……昨晚……」。

  「昨晚?昨晚怎麼了嗎?」她明知故問地甜甜一笑。

  事實上,昨晚把一個醉鬼丟到床上之後,她和他就各睡各的覺,自然是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過,然而,她卻存心要讓他誤會他們昨晚有過一夜情,瞧他那一副像是被女人侵犯、連過程都搞不清楚的懊惱表情,她就覺得甚為大快人心。

  敢用了她,她定要讓他悔不當初!

  「我們是不是……」

  「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任,也不想佔你什麼便宜。」孟安琪故意把話說得很曖昧,她大方地對他揮了揮手後,拿起自己的東西便往大門走,「昨晚我們說好,這不過是一夜情。結束了便分道揚鑣,你也忘了嗎?」

  「一夜情?齊嘉郡的臉色驟然有些難看。

  換女朋友是常有的事,可是他卻從來沒有一夜情的經驗,對這三個字也很反感。

  像是被女人用過後就隨手丟了,感覺頗差耶。

  「是啊,我們不是在聊過之後,發現彼此昨晚的心情都湊巧不好,於是決定當個互相安慰的天涯淪落人嗎?」她撿起散在床角下的高跟鞋,聊天般的邊說邊穿著鞋子,穿好便直接走到門口,並在準備離去前回眸一笑。

  「你要走了?」見她的手擺在門把上,齊嘉郡急忙問道。

  昨晚,對她說過什麼話沒啥記憶,更別說她對他說過的話了,但是,對於昨晚發生的事他卻是耿耿於懷,很想深入瞭解兩人之間的狀況,但她就這樣走了,對他一點留戀也沒有,彷彿他昨夜的「表現」很不好似的。

  如果昨夜讓她「失望」了,那肯定是喝醉的緣故。

  「當然羅,我還有很多正事要做,可沒時間一直陪你喝酒和在床上打滾,昨晚可是唯一一次特例幄。」她看了一眼手錶,一副已仁至義盡的口吻。

  「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很閒?」他歎氣。

  一個女人這麼急著在早上離開他,這還不曾在他身上發生過呢。

  就算對方是已分手的舊女友,他還是無法釋懷……這顯示在分手以後,這女人對他一點懷念都沒有,那感覺實在不是多麼愉快。

  他總以為,分手的女人都會對他念念不忘才是。

  「沒啦,你想太多了。」孟安琪笑著對他揮了揮手,接著又看了一眼手錶,「真的得走了,有機會在路上碰到,是朋友就別忘了請我去喝杯咖啡喔。」

  朋友?她打算就這樣走了?

  沒有任何要求與威脅,跟他上床之後……她只想跟他當朋友?吃乾抹淨卻不用負責任,對普通男人來說.或許這就是艷福不淺,不過,齊嘉郡卻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似是看得出他的想法.孟安琪對於能夠達成初步目標可是滿意極了。

  「拜了」對他拋了個飛吻後.她旋即消失在門外。

  「等等……」

  還來不急阻止,那張笑靨的主人已留下一室空寂。

  整個人傻掉的齊嘉郡,呆愣地望著同個方向少說有幾分鐘。

  突地,他又想起,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跟他約定下次再見面的時間,顯然是不想再見到他了.或者對於能不能再見到他都覺得無所謂,思及此,齊嘉郡的心底不禁有那麼一絲悵然。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像他交往過的安琪。

  好像真有哪裡不對勁!

  * * *

  每個星期,齊氏家族都會召開家族會議,討論齊氏企業的營運狀況和未來走向。

  目前,由於齊嘉郡身為齊氏企業新一代的接班人,所以由他主持家族會議。以往,他並不覺得主持家族會議有多辛苦,然而最近兩次的會議卻讓他非常的心煩,只因為——耳邊充斥的並不是任何對公司有建樹的議題,而是圍繞在對他性向的質疑。

  「嘉郡,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娶個妻子吧。」

  老大不小?那以前怎麼都沒人對他已老大不小卻整日為公司賣命有任何關心?

  「雖然你剛接手公司,肯定是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但至少也抽出點時間來,讓我們介紹一些門當戶對的小姐給你認識認識。」

  門當戶對?什麼年代了還跟他提這四個字!

  況且他若想要個女人,還用得著他們來介紹嗎?別侮辱人了!

  「是呀,與其找個連胸部都沒有的……還不如找個軟玉溫香來抱舒服多了,有個老婆等你回家吃飯的感覺其實也不錯噢。」

  想講就講,說得那麼含糊於嘛,其實還不是在暗示他別對男人有意思。

  這些老渾球,簡直是搞不清楚狀況!

  「等有了老婆以後,就趕緊生個孩子,有個幸福的家庭多美滿。」

  莫名其妙,他連老婆都沒說要娶,就扯到孩子去了。

  那麼想要孩子,不會叫你們的小老婆生去!

  一堆愚蠢的老頭子!

  「嗯,現在娶個老婆,明年就有孩子了,也可及早栽培。」

  當他是種馬啊?光會叫他生孩子!

  這些老傢伙顯而易見的心思,他還會看不出來嗎?恐怕是因為怕他真是同性戀,便索性要他生個孩子來接班,企圖未免也太過明顯了。

  要他順著他們打的如意算盤來做?想得美哩!

  如果真認為他是同性戀,那他們當他娶過門的女人是什麼?生小孩的母豬嗎?若他真的是同性戀,那嫁給他的女人有多可憐?缺德,一點也不替對方想想。

  「那就這麼決定了。」

  「不用麻煩,想娶老婆的時侯,我自然會告訴你們!」在聽了一堆莫名其妙、毫無建設性的笑話之後,齊嘉郡終於忍無可忍地拍桌而起,一臉忿然的離開會議室。

  別開玩笑了,也不想想他的身價,竟然叫他去相親。

  也不去打聽打聽,他可是每個單身女子夢寐以求、搶著想嫁的黃金單身漢耶!

  就算他最近深受性向流言的困擾,女人緣比起以往是差了一點,但他也只是因為心情不好,因此最近才沒再交女朋友,其實不計較他性向嗜好的女性仍是大有人在。

  沒事叫他去相親,豈不是存心讓外人笑掉大牙。

  那就這麼決定了——決定個屁啊!

  若不是他敬老尊賢,那些老傢伙肯定被他修理一頓。

  進了電梯,齊嘉郡依舊生著悶氣,板著一張原本俊秀的臉龐,讓乘做電梯的員工頓時覺得氧氣驟減、氣壓升高,不由得一個個自動提早出了電梯,把電梯留給老闆自己用;而電梯外等著搭電梯的人,一看見大老闆的臉色,也無不自動選擇搭成下一班電梯。

  看見一座活火山在電梯裡,想活命的都會自動走避。

  齊嘉郡兀自生著悶氣,倒沒注意到不知何時開始,電梯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啊」。

  電梯門再次打開,他朝門外的低呼聲望去。

  是她?齊嘉郡從電梯裡不經意的瞥見一臉驚訝、旋即轉身走掉的孟安琪,他連忙在電梯關門之前伸手擋住電梯門。在電梯重開之後倉促走出電梯,想也沒想的便朝著像在逃他而去的窈窕身影追去。

  「安琪!」只見她回頭一瞥,隨即又轉身拔腿要跑,齊嘉郡忍不住當場大叫她的名字。

  雖然沒想到會再見面,但他也沒想過她竟會見了他就跑。

  在眾人注目下,孟安琪只有停下腳步,有些不自在地回過頭。當看似有些不悅的齊嘉郡走到她面前時,她隨即露出個相當職業的笑容。

  「總經理,你找我有事?」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他最大的疑惑。

  「總經理,我在這裡工作,上班時間當然在這裡,有什麼不對嗎?」孟安琪若無其事的對著他微笑,以公式化加上尊敬的口吻反問。

  對於這件遲早會被發現的事,她早有心理準備。

  「孟安琪,你是不是……」話才剛開了頭,齊嘉郡就突然有種被設計的感覺,於是他二話不說的便拉起她的手臂,拖著她走進一間不受打擾的會議室。由於曾經交往過,他對她的身份,自然是瞭如指掌,但他可不記得她幾時是自己公司裡的員工。

  一連串的聯想下來,使他很難不去懷疑地是否有所圖謀。

  「嘉郡,放開我的手,很痛耶。」門一關,她隨即不悅地抱怨。

  既然沒有旁觀者,她也就不再拘泥於所謂的上下關係。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一回頭,他便不客氣的怒斥質問起來。

  「喂,你這樣的說話態度很傷人,你知不知道?」瞥了他一眼,盂安琪委屈不已的說:「一副好像我想在你身上撈什麼好處的態度,你以為我喜歡在你的公司上班啊?要不是最近外面不景氣,令人滿意的工作不是那麼好找,誰喜歡在前男友的公司上班,讓人誤會甚至還以為我對你依依不會似的。你瞧,我不是已經盡量在避開你了嗎?那天不小心有了一夜情後,也不敢讓你知道我在這裡上班,都已經這樣了還是會跟你碰上,我有什麼辦法?」

  「你……

  「如果你覺得看到我不舒服,那我待會就跟主管遞辭呈總行了吧?」

  「我不是……」

  「放心,我也有我的自尊心,就算現在能發揮所長的工作不好找,我也不想讓前男友以為我存心不良,以一副傷人的態度問我有何目的的。」

  「這……

  「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啊,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噢,好像應該說,就算過去的一切已不復記憶,我也不想做到惹人嫌的地步對不?」

  「安琪……」

  「我本來是想,你以前說過情人當不成還可以當朋友嘛,既然這樣,那在你的公司上班應該沒什麼關係吧!雖然還是覺得不太好,可是我實在沒想到在這裡上班,真的會讓你懷疑我另有居心,既然如此,我會識相一點,再也不會讓你在這裡見到我了……」

  「安琪!你讓我說句話好不好?」

  不等她把話說完,齊嘉郡便驟然打斷她一連串的話。

  「當然好啊,反正我還沒有辭職,你再怎麼說也是我的頂頭上司,你想說話,我還有不准的權利嗎?」她眨著可憐兮兮的眼睛,一副受他欺負的委屈模樣。

  不管怎麼說,她就是存心要讓他內疚到底就是了。

  「我想說的是,我知道是我誤會你了。」自責的歎了口氣後,齊嘉郡立即向她道歉:「我很抱歉,你別生我的氣,也別辭職好嗎?」

  聽了她一連串的指控,他頓時覺得是自己多心,對她的行為有所誤會。

  他並非器量狹小的人,也不喜歡接受這樣的指控。

  「你真的不介意我在這裡上班?」她小心翼翼地確定。

  「當然,過去的關係,本來就不應該影響你選擇工作的權利。」望一著她美麗的臉蛋,腦中不由得浮現那包裹在套裝底下的性感軀體,齊嘉郡不禁覺得有些可惜,交往的時候沒有好好品味她的誘人之處,但他仍舊表現出一臉正經、非常有度量的樣子。

  不知為何,在弄明白她沒有不良企圖之後,他反而開始有些高興能再跟她見面。

  這女人那天說走就走,可留給他不少疑惑呢。

  「既然這樣的話,那這份工作,我就放心繼續做下去暉?」賊光一閃,眸底的委屈一掃而盡,孟安琪馬上又是一臉笑瞇瞇的模樣。

  「那當然,我說了就算數。」他一副很大方的態度。

  只要她能認清他們的關係已經是過去式,想必便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出現了什麼閒言閒語,也不會比傳言他是同性戀更嘔人吧!

  「幸好你的度量大,否則我就要傷腦筋了。」孟安琪感激似地釋懷一笑。

  確定他不再懷疑她在這裡上班的居心後,她開始為下一步的計劃鋪路。

  「怎麼了?」聽出她聲音裡些許的不對勁,他不禁以朋友的身份關心起來。

  「沒什麼啦,只是最近跟家裡鬧翻了,所以搬出來住在飯店裡,生活所需都得自己打點。找新工作總是要一點時間,別說吃飯、坐車都要用錢,起碼也得付住旅館的錢吧!要是辭職了,我當然會很傷腦筋的。」她走到窗邊,一副沒啥大不了似地聳聳肩。

  就不信他不跳進她的圈套裡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0:58

  第三章

  「你現在住在酒店裡?」

  一如孟安琪所思,齊嘉郡顯得意外不已。

  「是啊,在跟家裡和好之前,除了飯店我還能住哪?」孟安琪狀似無錸奈的搖了搖頭,苦笑解釋著:「我是很想跟家裡和好啦,可是我爸媽是很頑固的人,所以恐怕我還得在飯店住一陣子,等他們氣消了看看能不能回家,不然就得考慮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你是怎麼惹他們生氣的?」他很難相信會有父母不讓兒女回家的。

  親子間老鬧這樣,必定有很嚴重的原因。

  「咦,我那晚不是跟你說了,你真的全忘了?」她睇著他,笑謔的道。所謂那晚,指的自然是因為同命相憐,所以有一夜情的那晚。

  「你知道,我喝醉了……所以沒什麼記憶。」齊嘉郡尷尬地笑了笑。

  如果對那晚發生的事能有所印象,隔天早上當發現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時,他的心中也不會有那麼多疑問,甚至懊惱自己的沒用。

  孟安琪理解的點點頭,決定重新解釋一遍。

  「你也知道的,我在外國待了好一陣子,認識你的時候才剛回來沒多久是不是?」見他點頭,她雲淡風輕半地繼續道:「在我們分手之後,有天我以前在外國的男朋友突然跑來台灣找我,甚至當著我爸媽的面跟我求婚,但我爸媽卻始終不能接受這麼一個外國女婿,不管我怎麼勸說都沒有用,所以就跟我鬧翻,氣得把我趕出家門。」

  「你要嫁人了?」齊嘉郡驚訝的問道。

  不知為何,他的心裡似乎有些不是滋昧。

  交往的時候,她提也沒提過曾有個那麼要好的男友,而且,一跟他分手,就準備跟別的男人結婚,未兔也太……嗯,他好像想太多了。

  分手就是分手,她多快跟別人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再說,雖未跟人論及婚嫁,可他自己也總是在和女人分手後沒過多久就交了新的女友。

  「沒啦,其實都早就分手了,是他自己不幹不脆放不下,才跑來台灣跟我求婚,我才不想吃回頭草呢!」她甩了甩手,不甚在乎地道:「我只是不喜歡我爸媽只因他是外國人,就毫無理由的反對、威脅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所以才據理力爭嘛!老實說,誰知道我以後會不會又認識一個外國的男朋友,所以除非我爸媽能不再為反對而反對,否則我也不想再回家去。」

  「原來是這樣。」齊嘉郡沒理由地鬆了口氣。

  也不知是因為她說不喜歡吃回頭草,還是因為她說沒要嫁人。

  眸子輕輕一溜,孟安琪歎了好大一口氣。很不好意思地道:「噢,你現在是我的老闆,其實我實在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你別忘了,除了工作上的關係,我們也是朋友。」齊嘉郡失笑提醒。

  「在你的公司上班,還能當你的朋友嗎?」她語氣不是很確定的問道。隨後她又想了一會兒,完全以替他著想的口吻道:「既然平常不需要接觸,我看我們還是盡量保持距離,別讓人知道我們過去曾交往過的關係比較好。」

  「沒有必要。」他一口否決。

  聽她這麼說,他更確定她對自己並無企圖。

  「可是……」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齊嘉郡異常堅持,清清楚楚的對她道:「沒有必要特意讓人知道我們曾經交往,但也沒有必要故意保持距離。」

  回想起來,似乎從未聽過任何關於他們的流言,想必她一直保密者著。

  通常,只要是任何有關他的緋聞,他的秘書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向他報告,若以公司目前最新的傳聞來說,顯然就是正被上上下下的員工熱切討論,關於他雙性戀身份的問題。

  由於無從澄清,他只好等著謠言自動消失。

  「好吧,不需要刻意避開,也不需要刻意見面,保持現在原有的關係,這樣可以吧?」朝他甜甜一笑,孟安琪做出結論來。

  「哦……就這樣做吧。」齊嘉郡像是很勉強地同意。

  他還是覺得,她似乎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觸。

  這讓他的自尊心有些受損。

  ***

  雨天,浙瀝嘩啦的雨聲讓人有些心煩。

  齊嘉郡心情煩躁的凝望著車窗外,突然瞥見一抹熟悉的無助身影,竟一身濕透地站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徘徊,他不由得趕緊踩下剎車。

  「安琪?」他搖下車窗喊道。

  本來還以為有可能看錯了,沒想到那個站在雨中淋雨的傻子真的是她。

  瞧她的模樣,彷彿即使一身濕透了仍不知道天在下雨。

  「嘉郡……」孟安琪一臉茫然地望著車內那雙關心的眼睛。

  噢,時間抓得剛剛好,她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啊!雖派了眼線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但要抓准他的行程仍不是那麼容易,做白工也是常有的事。

  接著,就看她怎麼表演了。

  「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眼見雨勢愈來愈大,齊嘉郡急忙下車。雖無濟於事卻仍脫下西裝外套,試圖替她遮擋從天上不斷落下的雨。

  「我……」剛要開口,她便一副難過得像是快哭出來的可憐模樣。

  「好、好,先進車子裡再說,你看你衣服都濕透了,要是感冒怎麼辦?」見哽咽不已的她話說不太出來,他急忙先將她往車子裡塞,一點也不在意會弄濕車內。

  只見她直打哆嗦,也不知淋了多久的雨。

  一坐進車裡,孟安琪卻只是低著頭,狀似不安的絞著十隻手指頭。

  「安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孟安琪有些手忙腳亂,一邊抽著面紙替她擦乾,一邊急切的想知道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街上淋雨的理由。

  對他來說,一個彷徨不知所措的女人絕對比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還難以處理安撫。

  簡單的說,他就是不太習慣去安慰女人啦。

  「我……我的……」孟安琪吸了吸鼻子,任由他拿著面紙胡亂的在自己身上東擦西擦,眼睛依舊緊盯著自己的手,彷彿一時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發生的事。

  不過,她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關心倒是真的。

  「別急,慢慢說沒關係。」他很有耐心地勸慰著。

  在等待她解釋的時間裡,只見他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替她把濕漉漉的頭髮擰乾,然孟安琪見他細心的替她整理著被雨打亂的髮絲,反倒錯愕的說不出話來。雖然跟他交往的時候,他本來就是個很溫柔的情人,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分手了啊。

  不過,溫柔並不代表他不花心,她清楚記得分手時他連說分手的權利都沒給的狠心樣。

  對已分手的舊情人如此溫柔,他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什麼嗎?

  暗自一歎牙,孟安琪隨即將一雙迷濛的大眼緩緩瞅向他,使勁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嘉郡,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霉……」

  「怎麼了?」他以充滿磁性的溫柔嗓音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睨著他,孟安琪看似有些猶豫,「這件事我實在不該向你訴苦的……」

  「你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跟我客氣什麼?」孟安琪突然握起她的手,一臉認真,「雖然分手了,但我們的關係仍比普通朋友親密些是吧?」

  昔日情人,今日的朋友嘛。

  由於交過太多女朋友,別說每個都去關心,有些人的臉他甚至都記不起來了,怎麼可能有時間—一去關心過去的女友;可是在感情上他也並不是一個過河拆橋,一旦分手就不顧過去情面的人,舊情人若是前來求助,只要幫得上忙,他通常不會完全置之不理。

  何況,他現在對變得陌生的她……很好奇。

  重新認識一個人後,那個人便不再是過去你所認識的那個人。

  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孟安琪苦笑起來,「嘉郡,我搞砸了不該搞砸的工作,恐怕不用你趕就得辭職了。」

  「你就為了這點小事失魂落魄?」他啞然失笑。

  「什麼叫做『就為了這點小事』?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大少爺一樣含著金湯匙出生,打小就不用為吃喝拉撒住煩惱啊?」睨了他一眼,孟安琪的口氣變得有點差,嘟起嘴埋怨:「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現在是有家歸不得,工作丟了,又沒現成的男人養我,我馬上就會從飯店被趕出去睡馬路,你知不知道?」

  哼,早就知道他會覺得這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過,不小題大做怎麼叫演戲。

  「別那麼激動,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我商量,我可以幫你保住工作。」他不禁苦笑,怕她是忘了誰才是這家公司最位高權重的決策者。

  要換作別人,有他這層關係可搭,早跑來向他求救了。

  「不要!靠你的話,那我不就變成走後門了,我才不要用這種方式來保住工作呢!」早猜到他會怎麼說,於是她表現出早就準備好的應對方式,一臉堅決、很有骨氣的搖頭,「你別多事,我不希望公司的人知道我們曾經交往過,也不想製造新的緋聞!」

  「好,我不插手,但你可以來找我商量,總有方法可以解決的。」他歎了口氣。

  難道,她也跟公司上上下下的人一樣,暗中懷疑他是同性戀不成?

  「我不光是為了工作出錯的事心情不好啦。」說著說著,她又一臉傷心委屈,像是被誰欺負似的埋怨:「搞砸工作,被上頭賞了一頓排頭吃也就算了,偏偏才剛回家時,也許正因為想著這件事可能有點恍惚,竟然不知道把皮包掉在哪裡了……真是禍不單行,你說,我今天倒不倒霉?」

  「你皮包掉了?」

  「是啊,裡頭有一堆證件和信用卡,一想到要一一掛失我就頭痛。」說著,她的一雙眼睛再度泛起水光,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

  此時的她就像個無助的小女人,哭好像是她唯一能解決事情的方式。

  見她哭喪著一張臉,齊嘉郡終於理解了情況,不禁歎了口氣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你才像只溺水的小狗,下雨了還站在馬路上發呆?」

  孟安琪像個小孩般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只見齊嘉郡微皺眉頭,兀自想著該怎麼做、怎麼幫她最好。

  「罷了,不管怎麼樣,先回到我家再看看該怎麼做吧。」無論如何,」一直待在這裡傷腦筋也不是辦法,他決定把混亂的思緒丟在一旁,當機立斷的替她下了決定。既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只能站在馬路上發呆,孟安琪也只好乖乖地由他替她作主了。

  重新啟動引擎,齊嘉郡並沒瞧見她偷笑上揚的嘴角。

  依照眼前的情況看來,可比她想像中順利多了。

  * * *

  回到家後,齊嘉郡立即找了乾淨的衣服讓她換上。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此刻的孟安琪正穿著過大的襯衫,手中端著一杯暖暖的熱茶坐在沙發裡,蒼白的臉色看在男人的眼裡仍是楚楚可憐。

  她眨著一雙大眼,似乎正等著齊嘉郡像個勇士般的為她解決一切困難。

  這種強烈被需要的感覺,的確使齊嘉郡血液裡的優越感被刺邀出來。

  「別擔心,你先把你有哪些卡、掉了哪些要報遺失的東西告訴我,我來替你聯絡警局和信用卡公司。」他拿了紙和筆,很熱心地想幫忙。

  他喜歡她把他當英雄般看待的眸光。

  「皮包裡有身份證、駕照、幾千元現金,還有信用卡是……」她伸出手指頭數著。一邊回想卻一邊哽咽起來,「怎麼辦……」

  被他甩了也沒這般哭過,她真要佩服自己能說哭就哭的本事。

  或許,她應該去當個演員,好一展所長才是。呃,浪費天賦就是可借,改天應該去問問偉倫那小子,他參加的那個劇團還缺不缺人。

  演戲簡直比她想像中有趣多了。

  「別哭啊,告訴我又怎麼了?」齊嘉郡急忙問道。

  就算她哭泣的模樣很惹人憐,可是他還是喜歡女孩子多笑一些。

  女人只要在他面前一哭,就跟拿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沒兩樣。

  「你看,現金、信用卡及提款卡都掉光了,別說住飯店,我連吃飯的錢都沒了,豈不是真的要去喝西北風……」她愈說愈難過,彷彿人生已走到窮途末路了般。正常情況下,騙人會讓她覺得不安,可騙他這個花心大蘿蔔,她卻一點內疚感都沒有。

  哼.被他欺騙的感情,她要連本帶利—一的討回來。

  他雖不是壞人,可他是個花心大少就該死!

  「你別擔心這些,會有辦法的。」發現她原來是為了這種小事憂心,齊嘉郡當場鬆了一大口氣,對她多餘的憂心感到既無奈又好笑。

  有他在,怎麼可能會讓她去街上喝西北風。

  倘若是感情上的事,他或許幫不了忙.但金錢方面卻絕對沒問題。

  她竟然在擔心錢的事情,簡直是侮辱他的身份嘛!

  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就是錢最多了。

  「能有什麼辦法?」突地,她愁容一褪,像是想起某人似地自言自語:「對了,我怎麼忘了,強尼在台灣,我可以找他幫我!」

  「強尼?」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名字。

  「就是我那個從美國追來台灣向我求婚的前任男友嘛!」孟安琪像是尋獲救星般,對眼前的齊嘉郡興奮不已的解釋。「他一定會幫我的!」

  「喂,我已經在幫你了不是嗎?」

  齊嘉郡突然捧住她的臉蛋.不悅地提醒著眼前這個竟沒將他列人求助名單的女人。

  有個現成的救星在眼前,她竟然去考慮別人?瞧不起他嗎?原來她會擔心這擔心那的,根本就是認定他幫不上忙,對她而言一點用處也沒有。

  態度有夠侮辱人的!

  「什麼?」孟安琪露出一愣一愣的表情,勉強才忍住想噴笑的衝動。

  呵呵,傻子中圈套了,她的激將法果然用得恰到好處呢!

  本來還擔心他怕麻煩,一聽到她可以找別人幫忙,索性就把她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別人,讓自己落得輕鬆悠閒。還好,她還是猜對了,男人永遠放不下愚蠢的自尊。

  正常來說,沒有幾個男人會吞得下這口鳥氣吧!

  「我會幫你的!」齊嘉郡無比確定地告訴她。

  不過是一些錢的問題,他怎麼可以讓別的男人搶他威風。

  「你?」盂安琪不甚確定的反問。

  瞧他那認真的眼神,看起來真有幾分可笑呢!

  「對,就是我!」他賭氣低吼。

  為了賭一口氣,所以只有他能幫她,那個強尼想都別想插手管閒事。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就暫時住在我這裡,什麼都不用煩惱,乖乖等我替你把所有的事都辦妥就是了。」想都沒想,他豪氣於雲地道。

  一點小事而已,幹嘛讓外國人有獻慇勤的機會。

  「這樣好嗎?」她還在猶豫。

  「當然好,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他威脅的口氣,簡直是在強迫她同意。反正,他就是無法忍受她把他瞧扁,認為他派不上用處。

  「雖然我們是朋友,可是這麼麻煩你總是不太好……她繼續委婉的堅持。

  「是朋友就別怕麻煩我,除非你跟那個強尼的交情更好。」

  「那……我就厚臉皮先住下來羅!」眸光一閃,孟安琪仍保持不甚確定的神情。嘿嘿,是他自己堅持要她住進屋子裡的,將來後悔可不關她的事。

  她可是一再的要他確定過了。

  「當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齊嘉郡點了點頭,怕她後悔似的再次保證。

  屋子大、房間多,他還怕收留不了一個女人嗎?別說一個女人,他想養十個、百個情婦又有什麼問題,問題只在於他想不想而已。

  對他感激地一笑,孟安琪低頭啜起熱茶,兀自偷笑在心底。

  嘿嘿,誘他自己引狼人室了。

  作戰成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1:21

  第四章

  順利進駐賊窩了,接下來該做什麼?

  暗自佩服自己之餘,自然還是得扮演好一個寄人籬下的完美角色羅!

  想扮好寄人籬下的角色,就等於得學習如何當個賢妻良母。然而對她而盲,「賢妻良母」四個字幾乎同義於「苦命媳婦」,將是她演技上最大的挑戰。

  什麼都好演,這個可難了。

  開玩笑,都什麼年代了,誰還有興趣當個苦命媳婦啊!舊思想的那套,她只打算讓它存在八點檔的電視劇裡頭,想都沒想過要去體驗。

  罷了,為達目的就必須不擇手段,犧牲是在所難免。

  「嘉郡,你起床了沒有,可以吃早飯。」孟安琪早早起了床,做好早餐便直接來到齊嘉郡的房門前,像個溫柔小媳婦般的站在門外喊道。

  「我不吃早餐的……」

  聽見他只是咕囔幾聲,並沒有馬上起床的意思,她遂直接開門走到他的床邊,輕輕搖著他的身體。」不行啦,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你起來吃一點嘛。」

  「你做了早餐?」他總算睜開惺忪雙眼。

  「對啊,我煮了稀飯和幾樣小菜,如果你不喜歡中式早餐,我可以馬上去幫你準備牛奶及三明治,你梳洗一下馬上就可以吃了哦。」她慇勤地笑。

  不吃?敢不吃,看她不把他踢進廁所跪馬桶才怪!

  為了扮演好計劃中的角色,打小沒下過廚,甚至連煮開水的經驗都少得可憐的她,可是一個月前就上烹飪教室惡補去了,因此這會兒哪能允許他不識相。

  就算沒吃早餐的習慣,也非把他拐到餐桌上受她感動一番不可。

  不然她上烹任教室的辛苦豈不是都白費了。

  「你一早起來做的嗎?」齊嘉郡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看起來雖然溫柔,但也不算是那種勤快的類型,她該不會認為住下來後,就應該為他做些事以作為報答吧?

  傻女人,他幫她的忙,並不是奢望她的回報。

  「嗯,我特地起個大早做的,你要吃才行哦。」她甜甜地要求。

  「安琪,今天的早餐我會吃,可是你並不需要為我做這種事,以後不用再特地為我早起做早餐知道嗎?」齊嘉郡邊下床邊別她說道。

  「可是吃早餐對身體好啊。」她搖頭,莫名地堅持。

  去,她可不是為了這麼一天的表現而辛苦一個月的。

  「我是要你別那麼辛苦。」見她不明白自己的好意,齊嘉郡不由得失笑。

  如果他想吃早餐,大可以請個傭人來做。

  「我不辛苦啊,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不吃早餐對身體真的不好。吃飽了才有精神開始工作嘛!」她仍然堅持自己的論點,像個老媽子般柔柔叨絮著,「你可別告訴我,你的早餐用一杯咖啡就可以解決了哦。早上光喝咖啡不僅傷胃,對身體也是很大的負擔呢。」

  她動之以情,勸之以理。

  「我是只喝咖啡沒錯。」他搔著頭苦笑。

  長到這麼大,已經很久沒有人管他吃不吃早餐了。

  「所以啦,難怪你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原來就是沒好好吃早餐的關係,才會一大早就像只熊貓似的,帥氣都給減了不少,這樣會愈來愈交不到漂亮的女朋友哦。」不等他刷牙洗臉,她直接拉著他便往餐桌走。

  吃完早餐再刷牙洗臉也是一樣嘛。

  「我的氣色不好?」睨著她認真的小臉,他不禁覺得好氣又好笑。

  最重要的是,他怎麼可能會交不到漂亮的女朋友?她忘了他是何等人物?如果不在乎對方的企圖,就算他的外表其貌不揚,想倒貼他的美女還得排隊呢!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她會替他擔心這種問題。

  「我是不太想說,可是你的眼白混濁無神,一看就像常熬夜又沒好好吃早餐的人,再這樣糟蹋身體下去,你這身體遲早會對你抗議,到時候你就知道難過了。」說完,她便將他龐大的身軀用雙手壓坐進餐桌前的椅子裡,像個醫生般近距離地審視著他的眼睛。

  還真是有模有樣,唬超人來一把罩。

  哈,只是隨口胡說八道,信不信便由他羅。

  「看你說的,好像我的身體快報廢似的!」齊嘉郡自嘲的一笑。

  滿桌豐盛的早餐,似乎真有讓人精神一振的功效。

  不過,要是他每天都把這樣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吃進肚子裡,可能不用多久就會變成名副其實的「大塊頭.美女看見他不自動退避三舍才怪。

  到時,他可就真的得靠錢去誘惑女人,才有女人願意投懷送抱了。

  然而基本上,他還是跟他交往的女人,並不是為了他的錢或身份背景才跟他在一起。否地,交往起來的感覺實在很沒意思,而生為男人的會尊心會很受傷。

  「不好好保養,報廢也是遲早的事,所以你以後要乖乖吃早餐才行。」她像訓斥小孩的母親般義正辭嚴,口氣卻始終很溫柔,「很多人都是直到把身體給搞壞了,才懂得要去照顧身體,平日都不知道預防重於治療的道理。」

  「你只是要我吃早餐而已,對吧?」他猛然拉著她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就算她的聲音好聽,可老是叨叨唸唸的聽久了也很煩人。

  真是沒事自找麻煩,他像是替自已收留了個老媽子似的。

  「嗯。」雖然被他嚇了一跳,她仍點點頭。

  沒把他煩死、念到他耳朵長繭,真是不怎麼甘心。

  「我吃就是,別繼續恐嚇我了,OK?」齊嘉郡舉起雙手投降。

  逞強不是大丈夫,算他敗在她手上就是了。

  吃早餐是為了你自己好,我只是就事論事,哪有恐嚇你……」不甘於被歸類為愛叨念的老媽子,她立即嬌滴滴的抗議,為自己抱不平

  哈、頭痛吧。愈痛愈好。

  沒錯,她就是打著煩死他的主意,要讓他往耳根清淨的日子過。

  「好,我知道,我知道了!」以行動證明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齊嘉郡再次投降,立即開始動手把桌上的早餐一一掃進嘴巴裡。

  他實在受不了女人的叨念不休。

  原本對她的好奇與新看法,此刻全毀在管家婆的個性裡。

  都這麼大了,他最需要的是完全自主的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吃飯就吃飯,不想吃東西也可以自己做主,而最不需要的就是個喋喋不休的老媽子。他不禁有些後悔,昨天沒讓她決定去投靠她那個前任男朋友。

  那個叫強尼的傢伙,說不定會喜歡受到她的「關心」。

  盂安琪坐在一旁,看著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吃著她做的早餐,不但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嘴角還浮現一抹勝利的微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折磨?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一步一步來。

  ***

  不知何時起,有個女人開給佔據了他的生活。

  齊嘉郡記得自己沒請過家傭,孟安琪卻自動自發的替他整理起屋子,連洗衣煮飯打掃也全包了,就像個精明利落的管家,替他做好大大小小的家務,每天還忙的不亦樂乎。

  然而,愛做事也就罷了,最令他頭痛的是——她的囉嗦。

  在收留她之前,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是個這麼愛碎碎念的女人,舉凡他的用餐習慣到他的起居作息,只要是關於他的大大小小的生活瑣事她都要管,就算他只是接了一通電話,她也可以問個半天,雖然沒有惡意卻讓人幾乎快要抓狂。

  一個活生生的雞婆小姐,就這麼侵入他原本安逸愉快的居家生活裡。

  早知道她隱藏在溫柔可人表相下的本性,其實是個愛管、愛念、愛跟路的管家婆,他怎麼也不會自掘墳墓,請她暫時住下來。

  偏偏,他卻清清楚楚記得自己說過,她想住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真是一點也沒錯。

  像是住的很高興,她一點自動離開的意思也沒有,恐怕是發現了他家是個落腳的好地方,在跟父母結束冷戰之前都不會走人了。

  齊嘉郡很確定,她當為他做的事是報酬,因此住得心安理得。

  天曉得那個掉了皮包,在雨中茫然失措,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東西跑哪去了?受不了她無止境的嘮叨,他乾脆連跟她爭辯的力氣都省了,免得他說一句話,她可以冠冕堂皇的回個千句,而且還句句有理。

  奇怪了,住進他家之前,她好像不是個那麼難搞的女人嘛!

  總不至於性情大變,突地成了一隻兇惡的母夜叉吧!可她真的是超級「煩」呢!

  那晚一夜情之後,她都可以拍拍屁股的瀟灑走人,為什麼現在卻賴在他家?不用說,發現她一點也不乾脆、一點也不柔順後,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唯一慶幸的是,她已經不是他的女朋友了。

  身為朋友,他只需收留到她找到更好的去處,或者跟父母和好便成了。

  或許他該感謝老天爺,讓他得以提早認清這個事實,要是哪天不小心娶進門,才發現自己娶了個活生生的老媽子,那才真的是叫人後悔莫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吧!

  換個角度想,他的心情終於好了許多。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

  「嘉郡,你一個人在嘀嘀咕咕些什麼?」

  孟安琪拖著剛洗好晾乾的衣服,一屁股在齊嘉郡身邊坐了下來。

  「嘴巴做做運動不行嗎?」攤開桌上的報紙,他不是很起勁的回了她一句。據過去幾天的經驗,少說幾句少回幾句,選擇看報紙是最聰明的舉動。

  對於這個坐在身邊的女人,他早就完全不能理解,不怎麼認識了。

  「哦,你在預防老年癡呆,怕將來大舌頭啊。」不在意他的冷淡,她兀自做了結論,隨後邊折衣服邊聊起了新話題。「對了,是朋友我才跟你說真話,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假日還待在家裡生霉長菌,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說著,她狐疑的目光還似有意無意的掃過他跨下的重要部位。

  那眼神彷彿在暗示,他重要部位的功能是不是提早「衰竭」——那話兒不行了,所以對女人也不感興趣,假日才這般窩囊的杵在家裡。

  「你是嫌我礙眼?」瞥了她一眼,齊嘉郡沒好氣的說。

  說話不經大腦,傷了人也不知道。一想到她說不定是因為用過他的寶貝,對他的表現不滿意才會作出這種結論,他不禁又嘔又難堪。

  再者,他一直有個又羞又惱的念頭……

  雖然住在一起後,有機會瞭解她雞婆囉嗦的個性,並明白自己不可能再跟她有進一步的發展,可是她自住進他家後卻只是對他管東管西,而完全沒有跟他再續前緣的意思,說不定也是因為認定——他不能保證她「下半輩子的幸福」。

  傷人不用刀,她讓他體會了被無言羞辱的感覺。

  瞧,她正忙著想把他往外推,不正擺明了對他完全沒意思。

  當不成情人可以當朋友,這的確是他的原則沒有錯,不過跟她當朋友總有種受辱的感覺、實在有別於他以往跟女人從情人變成朋友的經驗。

  完全是自尊心作祟,跟他不想跟她再次交往完全沒有關係。

  她沒有滿足他男人喜歡被吹捧上天的優越感。

  「哎呀,我們是好朋友耶,你又幫了我許多忙,而且,再怎麼說這裡也是你的地方,我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食客,怎麼可能嫌你礙眼?我只是覺得,你又不像我一樣沒錢花又沒地方去。大好假日實在沒必要浪費在家裡嘛!」

  盂安琪面不改色;迸出一連串合情合理的話。

  「少來了,你分明想趕我出去。」齊嘉郡不以為然地輕呼鼻息,睨她一眼,又忍不住為自己辯駁:「我話說在前頭,我不想出門並不是因為我『哪裡有障礙』,也不是因為我的女人緣變差,而是因為累了一整個星期,我想好好休息,OK?」

  早知道會被她嘲弄,或許他應該隨便鉤個女人去約會才是。

  一起生活了整整一個星期,他因她說話的方式開始變得直來直去,兩個人被此都很不客氣,反正用她的說法,彼此之間別太客氣做作,才是真正的朋友。

  既然她沒要要他把她當女人看,他也就如其所願。

  只是現在他反倒是懷疑,當初所交往的那個女人,使是她做作出來的假象。

  不過,不管假象真相都好.只要她沒有跟他復合的打算就好了。表現出真實的「囉嗦」天性,也許正代表她沒將他當成交往目標,他也就大可放心。

  罷了,想想這也算是走運吧一一一認清一個女人,在你誤陷情網之前。

  更幸運的是—— 她擺明只想當他的朋友。

  就算那夜可能是因為喝醉,以致讓她誤會了他的「實力」。但在她展現藏於可人表相下的性格後,他已經完全不想再為自己翻供、重新證明那根寶貝的能力。

  要不然,若又讓她對他存有「非分之想」那還得了。

  既已做錯了一次選擇,他可不能再為了賭一口氣而又自惹麻煩。

  並非自吹自槽,過去曾經因為他的床上功夫,而不願意跟他分手的女人可不在少數。甚至,有些人還願意放棄當他的女朋友,只要求不結束肉體的關係。

  千真萬確的事實總不會假。

  「OK是OK,可是我沒說你『哪裡有障礙』呀。」孟安琪聳聳肩.用笑謔的眼神看著他認真的臉龐,一副他不打自招的口氣。

  沒用過,他的身體哪裡有障礙她自然不太知道。

  不過,花心大蘿蔔心理肯定有障礙倒是真的——情感無能!

  「孟安琪,你明明說我在家裡生霉長菌有問題。」齊嘉郡沒好氣的提醒,只差沒指著她的鼻子、搖晃她的腦袋,要她回想剛剛說過的話。

  早就認清她,裝蒜也沒用了!

  「我都解釋過了,你若要這樣曲解我的話,我也沒辦法。」她眨眨無辜的大眼。一副對一個任性小孩捺著性子的態度,「老實說,就算你交不到女朋友也不關我的事,你不用太在意我對你說的話。」

  呵呵,氣死他,活活氣死他最好。報復的滋味太甜美了!

  「你在說什麼?」這女人分明瞧不起他,真以為他是交不到女朋友,所以才待在家裡?齊嘉郡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她把他的魅力評比的這麼低。

  太——過——分——了!

  「我的意思是……」輕輕睇了他一眼,孟安琪用很真誠的神情對他道:「我很感謝你收留我,如果真的沒有女人肯跟你約會,我免費陪你聊天就是了,你不出去也無所謂。朋友嘛,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強,我不會笑話你的。」

  多憐憫的語氣!

  「你這女人……」氣死他了。

  齊嘉郡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簡直不敢相信向來對女人無往不利的自己,竟會被眼前的這個女人賞以如此可憐的眼神,以如此憐憫的語氣同情他。

  哼!根本是不必要的同情!

  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

  屋主氣沖沖的出門了,而孟安琪反倒是泡起咖啡,悠閒的看起電視。

  家事本來就是做給他「看」的,既然他人都不在了,她自然把家事全踢到一旁,當起她懶散的大小姐羅。

  別開玩笑了,又不是天生勞碌命,誰喜歡當個「賢妻良母」。

  做得來,不代表她喜歡做,甘願讓他享受被伺俟。不過很顯然,他並不是個遵循傳統的大男人,看到她做得那麼起勁,他恐怕還會覺得她的行為舉止很不正常吧!就好像他說的,她搶了他家鐘點傭人每週一次替他整理家務的工作。

  哼,他還真以為她喜歡替甩了自己的男人工作嗎?

  沒注意自己賴在沙發裡多久,直到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她立即動作迅速的將自己製造的髒亂收拾完畢,一改懶散的模樣等著這屋子的主人現身。

  只見一對熱吻的男女從門外吻進門內,頗有乾柴碰上烈火之勢。

  「嘉、嘉郡……有人。」呼吸困難的女主角,眼角餘光驚訝地瞥見屋內人影。

  身心俱熱的她沒料到這時候現場竟會有個不該存在且礙事的第三者。

  「不用管她,她只是來打掃屋子的,識相點的自己會避開。」齊嘉郡不斷吻著懷中女子的唇、臉、脖子,一副慾火難耐的模樣,暗示孟安琪的話充滿著挑釁——暗示著她該閃人,挑釁她曾把她看扁的話。

  無疑地,他是在對孟安琪證明自己的魅力。

  「是是是,難得老闆『性致』大發,小的我當然會很識相,馬上乖乖把客廳讓出來方便你們好辦事羅。劃意忽視心頭一閃而過的緊窒,孟安琪陪著笑臉,替他們把沙發整理好便自動走人廚房去。

  無視齊嘉郡因為她的諷刺,如何用力的瞪著她的背,她頭也不回地閃人。

  壓抑住心中不該有的酸澀滋味,她努力提醒著自己曾暗暗發過的誓——她不願意,也不會再為一顆花心大蘿蔔傷心,永遠都不。

  當然,也不再為他的新情史難過,不過……要以破壞為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1:42

  第五章

  「嘉郡,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啊?」

  依偎在齊嘉郡懷裡磨磨蹭蹭的琳達;見他一改原本溫柔深情的臉色,突然板起一張讓她感到陌生的冷然臉孔,直瞪著自動閃避的傭人,忍不住嬌滴滴地問道。如果是那沒大沒小、說話少根筋的女傭惹他不悅,她有自信能轉移他的不開心。

  一點小事部辦不到,那她PUB女王的封號豈不是白頂著。

  難得遇見像他這種外型幾乎滿分的男人,她對他不僅有著高度興趣,更想把他一口吞了,嘗嘗衣服底下的味道如何,瞧瞧是否表裡如一。

  反正這年頭,替人做事的人不怕丟工作,態度不好也是常有的。

  跟傭人生氣根本是自找晦氣,白白氣了傷身。

  「識相的人都走了,當然要繼續……」勉強將注意力拉回放在美麗的琳達身上,齊嘉郡朝她邪氣的擠眉弄眼,將她輕盈的嬌軀一把抱起,直接走向沙發。笑話,讓琳達走了,安琪那女人不馬上出來笑話他,懷疑他真的能力差才怪!

  閃進廚房裡,不代表孟安琪聽不見客廳的動靜。

  說不定,她正在廚房裡豎起雷達耳,等著聽他的表現如何。

  對於表現不好的可能結果,他瞭然於心。

  「呀……」琳達輕呼了一聲,被他的舉動惹紅了嬌艷臉龐,想起廚房裡有個陌生女子。仍不忘在他耳際羞澀低語:「別那麼猴急,咱們到你的房間去吧……」

  雖不介意讓人「監聽」,可她總得表現一下女人的矜持。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聊得十分投緣就跟他回家了,但她仍不想讓他認為,她已隨便到放浪形骸、完全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的程度。

  怕他一這麼認為,便只打算跟她隨便玩玩就閃人。

  她同意他對愛情的看法——合則聚,不合則散。

  不過,就算第一次見面就被他拐回家來,她也絕不想只和他玩玩一夜情,難得碰上了個各方面條件都這麼優秀的對象,她自然希望能跟他有多一點後續發展。

  好吃的冰淇淋,會讓人想多舔兩口是人之常情嘛。

  「不,我等不急了……」齊嘉郡倏地將她壓倒在沙發上,立即吻住她的唇。

  或許是太久沒碰女人了,本來只是氣不過男性魅力被看扁,打算對孟安琪證明一下個人能力的齊嘉郡,漸漸也被懷中熱情如火的佳人挑起情慾。

  何況,關起門辦事,並不能向孟安琪證明他的能力。

  既然要做就要徹底,他要讓她聽聽女人臣服在他身下,滿足不已的聲音。

  一股莫名的執著,讓齊嘉郡投注更多的熱情於身下的女人。

  ***

  縱情投入情慾的浪潮裡,齊嘉郡也逐漸忘了回孟安琪鬥氣的事,頓時,注意力幾乎已全放在身下溫熱多情的女體上,久違的需求和慾望再度被撩起。

  「嘉、嘉郡……」琳達突然有些緊張的拉拉他的衣服。

  「嗯?」正忙於吻著琳達的胴體,他心不在焉的問著。

  不用說,他自是認為琳達是受不了他的逗弄,所以忍不住向他求饒。

  女人在受慾望煎熬時,不會比男人好受多少、甚至更禁不起壞心的挑逗。沒被挑起慾望是一回事,然一旦被挑起,得不到滿足肯定會受不了是一定的。有些壞心眼,他就是喜歡逗得女人受不了時,才去滿足她們藏在矜持底下的慾望。

  「那個……」

  然而,琳達的聲音卻不如他以為的興奮,反而帶著點緊張和不確定,就在好事做到一半時,她突地沒來由的拉起衣服遮掩露出的胸部,甚至稍稍推開他燙熱的身體。

  「到底怎麼了?」聽出她的不對勁,他終於抬起臉來。

  琳達由於實在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神瞄了瞄旁邊。

  疑惑地轉過頭去,齊嘉郡差點沒直接從沙發上摔下,只見應該待在廚房裡的孟安琪,不知在何時竟已端著一盤水果、張著一雙興致勃勃的大眼蹲在沙發旁邊。

  很顯然,她對眼前的好戲正看得很起勁。

  他不禁懷疑她到底看了多久。

  「你在於嘛?」他沒好氣的瞪著不識相的人。

  像是當頭被燒了一盆冷水,他正熾熱的性慾頓時間都被澆退了。

  「怕你說我待客不周,所以我特地替你們削了一盤水果,想要好好招待客人嘛。」孟安琪眨著一雙無辜大眼,拿手中削好的一盤水果作借口。

  這麼做的目的還是一樣——打算氣死他。

  「你有沒有搞清楚我在幹嘛,現在是什麼狀況?」額際隱隱作痛,齊嘉郡咬牙切齒地嘲弄,肯定她絕對是故意在跟他作對。

  否則,哪有人會如此白目,在這種時候端水果請客人吃。

  他和琳達一點胃口都沒有,有的只是性慾。

  「衣服剛脫到一半,我想也不是太晚啊,先吃點東西才有體力『辦事』嘛。」孟安琪陪著討好的笑臉,一副好心的口吻道:「我怕老闆你又會做到一半就體力不濟,對這位美麗的小姐會交代不過去,所以才特地替你補充『能源』啊。」

  言下隱喻之———

  他有過無法持久的「前例」可循。

  言下隱喻之二——

  這不是他第一次帶女人回家、在她的面前做愛做的事。

  「你玩夠了沒有?」瞥見琳達狐疑的眼光、齊嘉郡終於惱羞成怒。他忍不住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在吃醋,所以才會有這些不合常理的舉動,只是,偏偏他一點也看不出來孟安琪在吃醋,只覺得她眼中充滿惡作劇的光芒。

  怕他「又」體力不繼?該死的女人,真該抓她來做愛以平反冤屈。

  真是一時瞎了眼,才會收留這麼一個大麻煩。

  「老闆,人家是真心為你想,你怎麼不領情呢?」孟安琪委屈地嘟起嘴巴。

  喊他老闆其實也沒啥不對,她本來就混進他公司工作了好一陣子。

  只是這個稱呼聽在齊嘉郡的耳朵裡,怎麼聽就怎麼覺得是個極為刺耳的諷刺,是她為了他跟琳達說她是女傭人的那句話,而故意發出的不平之聲。

  「多事。」齊嘉郡禁不住冷哼。

  若是真心為他想,才不會在他興奮時故意壞他的好事。

  倒不如說,她是存心侮辱他的能力,才會故意讓他還沒表現就遭琳達懷疑!瞧琳達那信了她幾分、對他上上下下打量的狐疑目光,還不夠侮辱人嗎?可惡!

  「好嘛,不想吃東西就算了,算我多事。」孟安琪端著水果站起來,一邊朝廚房走去一邊咕噥:「一口也不捧場,也不想想削水果很麻煩的耶,有時要吃、有時又不吃,我哪知道到底什麼時候該削啊!人家是老闆,供我吃又供我住,要我削就削,不吃就不吃,我還是別有太多怨言了,省得被趕出去流浪街頭。」不用說,她的咕噥其他兩人自然都聽得一清二楚。

  「別理她,我們繼續。」齊嘉郡啄了一下琳達的嘴唇,對他擠出僵硬的微笑,強迫自己別去理會孟安琪的鬧場,被她莫名其妙的舉動所影響。

  「還能繼續嗎?」琳達苦笑。

  她好像參與了一出八點檔的肥皂鬧劇般。

  身經百戰的她可沒無遇這麼好笑、完全無法理解的狀況。

  「當然,我這女傭一向怪怪的,別理她就好了。感覺雖很不是滋味,他仍笑笑的安撫著躺在身下的女人,假裝一派地瀟灑自若。

  「哦……」只要他有心,琳達仍是很願意投入。

  這男人的床上功夫行不行,她總要自己試過才能確定嘛。

  「琳達,你知過你有多美嗎?」齊嘉郡用迷惑女人的電眼朝琳達眉目傳情,正用以情話攻勢讓她恢復興奮狀態對,才出口的甜言蜜語卻突地消失在轉弱的語氣裡。

  老天,這什麼鬼嗓音!

  萬般無奈的與琳達失笑的對視一眼,齊嘉郡才不甘不願地轉身面對現實。

  瞪向噪音來源處,只見才剛端著水果走回廚房沒多久,現在又跑出來礙事的猛孟安琪——這會兒竟然拿著吸塵器在一旁打掃起來。

  「孟、安、琪!」他低沉的聲音充滿了亟欲殺人的厲氣。

  她那顆漂亮的腦袋裡,到底裝了啥沒用的漿糊?

  「老闆,叫我有事嗎?」一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孟安琪暫時關了吸塵器的電源,一副盡忠職守籌著吩咐的模樣。

  「你妨礙到我了。」怕她聽不懂,齊嘉郡索性直說。

  他握起拳頭,十指關節都弄得喀喀作響了。

  「我?有嗎?」

  孟安琪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剛完全沒進人狀況的樣於。

  「沒錯,就是你!你這麼吵,我怎麼辦事?」被她氣到沒話說,齊嘉郡的態度十分火大,也顧不了這些用詞聽在琳達耳裡有何感想。

  他剛才早就沒了做愛的興致,只是氣不過才賭氣做下去罷了。

  「我太吵了嗎?」她歪著頭,還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表情像是在說——我明明沒哼氣也沒說話,怎麼會吵到你呢?

  「廢話,你開著吸塵器嗡嗡的響個不停,當然吵死人了!」什麼時候不打掃,有必要選在他跟女人親熱的時侯打掃嗎?還懷疑哩!

  真應該把這個瘟神立即掃出門去才對!

  「喔,那我不用吸塵器,改用掃把好了。」像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盂安琪一臉不好意思地道歉,「我會安靜的掃地,不會再發出任何聲音了,你們儘管繼續加油,別讓我打擾中斷了你們的好事。」

  說了就做,她立刻放下吸塵器改拿起掃把。

  「你於嘛非現在掃地不可?齊嘉郡的悶氣終於—古腦兒的爆發出來。

  管她多安靜,只要她在一旁掃地看好戲,誰還有心情辦事?

  惡意壞他好事,還叫他們繼續加油哩!

  「我本來就是來打掃屋子的,不掃地要幹嘛?父母從小便教我無功不受祿,要我白吃白喝白住,我會不好意思呢。」孟安琪無比認真,一副不好意思佔人便宜不做事的樣態,完全沒考慮到做事該「合時合宜」的問題。

  齊嘉郡啞口無言,一時無法反駁。

  這女人是白癡,還是生來跟他有仇啊?

  「我認輸了。」不等他開口,琳達便無奈又好笑地歎了口氣,邊整理衣服邊站起來,朝他搖頭苦笑。「我看,等你解決了你家裡的小天兵,再到今晚去的PUB找我吧。」

  她雖然搞不清楚狀況,倒是很確定眼前的兩個人有問題就是了。

  八成……感情上有牽扯吧!

  想也是,哪有女傭長得如此年輕貌美,不去靠美色吃飯卻跑來當傭人,怎麼看也太大材小用了。在他們的問題還沒解決、關係還沒撇請之前,她並不想趟這渾水。

  抱持享樂主義的她的確滿討厭複雜的三角關係。

  一切等他解決了這女人再說吧。

  ***

  「嘉郡,到嘴的肥鵝跑了耶,你不去追回來嗎?」

  在琳達選擇自動離去之後,被齊嘉郡火力全開地用兩眼猛瞪,不痛不癢的孟安琪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還非常好心似地加以提醒。

  「你以為這是誰害的?」齊嘉郡沒好氣地嘲弄。

  明明是她說他不健康,一再懷疑他「哪裡有障礙」,才刺激他去外頭找女人回來,到頭來卻又在重要關頭鬧他的場,她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真的讓人一點也不明白。

  「又是我嗎?」她的眼神可無辜了。

  「不是你,難道見鬼了嗎?」瞪人不夠力,他好想掐她的脖子。

  還敢給他裝無辜,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眸光一轉,孟安琪立即換了口氣,擺低姿勢向他陪笑道歉:「好啦,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就大人大量.不要這麼生氣嘛,我也不是故意要害你到嘴的肥鵝飛了,如果你的寶貝兄弟真的慾火難消,我替你找個美女來就是了。」

  再繼續裝蒜,恐怕真要被他踢出這個家了,這當然不行羅。

  「不用,我沒興致了!」可惡!這女人又在說什麼見鬼的笑話!說得一副好像他要找女人很困難,琳達是他好不容易才勾上似的。

  笨女人,他才不是那種女人避之唯恐不及,路上沒人要的阿狗阿貓好不好!

  要她相信他想要個女人簡宜輕而易舉,真的是那麼困難的事嗎?嘔死人了!雖然他不明白自己於嘛這麼在乎她的想法,還是覺得嘔到了家。

  被她這麼一鬧,他終究還是無法洗刷所受的「冤屈」。

  「那等你『性致』來了,我再替你介紹一個絕對比那只肥鵝美,外貌、氣質絕不比地差的大美女給你。當作贖罪啦。」她扯出笑容乾笑。

  嘿嘿,快把他氣炸了,她這回的收穫似乎很不錯。

  「要女人我自己會找,不用你雞婆!」說來說去就是把他看扁了!這女人眼睛是長到哪兒去了?像他這樣氣質出眾的大帥哥,她以為街上隨手一伸就可以抓到兩三個嗎?齊嘉郡口氣不好,只想要她對剛才的行為給予解釋。「你只要告訴我,剛剛為什麼故意壞我好事?」

  這回,他非知道她找他麻煩的理由不可。

  說是朋友,她的表現卻像個損友,對他一點益處都沒有。

  「我……」盂安琪垂下眼睛,聲音小得可以。

  為什麼壞他好事?賴在他身邊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跟他作對、唱反調,看能不能早日把他氣進棺材裡出去,哪還需要什麼理由。

  如果他有大腦,早該懷疑地的動機才是。

  可借,也許他太相信自己是「生來被女人原諒」的類型,從來不曾懷疑她製造的種種巧合有何詭異之處,所以才放心地讓她住了下來。

  要換作是她,才不敢收留甩了的情人,省得後患無窮。

  好比她在做的事,對方的居心為何誰知道啊!

  「說啊,別浪費我的時間。」聽不見聲音,齊嘉郡不耐地催促。

  直接了當的說她閒的太無聊,他都可以接受的。

  「嘉郡,你真的不懂嗎?」孟安琪的態度實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緩緩的抬起眼,一雙充滿思慕之情的大眼瞅著他,小女人似地幽幽問道。

  哈哈,嚇死他!

  「啊?」齊矗郡像是見雷劈下,身體猛地倒退撞上沙發椅背。任何理由他都可以接受,只有她暗示的那個理由萬萬不能。

  若是不曾發現她的本性,或許他還能接受跟她復會.如今,他只怕復合了便再也甩不掉她。

  而當他的女朋友,得陪他出席各種大場面,自然不能是個歐巴桑型個性、帶出門一開口便會令他顏面無光的女人,他也受不了愛碎碎念的女人。天曉得,從她住進他家以來,簡直無時無刻不在磨練他的忍受度。

  發現了她的真面目.他哪還敢將她收回芳名冊裡。

  同她當朋友,他都覺得是自找麻煩了。

  「如果你肯用點心,應該知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別的女人做那種事,對我來說是多麼難受的事吧?我告訴自己別去在乎,可是我的心和手卻不聽話,硬是自作主張的壞了你的好事,其實我……」說著說著,孟安琪又低下頭,任由水氣模糊了眼睛,滴滴答答的沿著臉頰落了下來,完全真性情似的表白。

  耍他耍夠本了,接著她決定進行第二步作戰計劃。

  面對她多變的性格,齊嘉郡不由得當場傻眼,不知該怎麼說。

  一改強悍作風,孟安琪此刻又像個溫柔嬌弱的小女人了。

  「唉,你別哭嘛!我要女人隨便找也有,又不是真的怪你壞了我的好事。」搔搔腦袋,齊嘉郡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仍是不習慣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淚。

  不知為何,她的眼淚讓他格外的焦慮。

  摒除對她婆媽個性的成見,他無法否認,他不太喜歡看她掉眼淚。在第一次見她落淚時,他就發現了這個不爭的事實,感覺相當的無奈。

  拿她的眼淚沒轍、等於多了個弱點在她手中,怎能不無奈呢?

  被她這種朋友掐住了弱點,哪有好日子過?

  不過,現在他更頭痛的是,該如何拒絕她剛才表白的感情,卻不會在拒絕之後傷害她,還能繼續做朋友不會造成尷尬的氣氛。

  總不能因為她還喜歡他,就把她趕出去吧?

  唉,就說他是天生俊顏難自棄,哪個女人分手後不懷念他的呢!

  「你真的不怪我?」孟安琪抹了抹眼淚,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來。

  「呃,當然了。」他被她乍現的笑顏震了一下。

  笑得那麼可愛,一點也不符合她的本性。

  「那就好,我還真擔心你一生氣就不理我,會把我趕出去呢!」她不僅破涕為笑,整個人也都撲到他身旁,高興地抓住他的手。

  鉚足了全力去演,就不信不能讓他消火。

  「咿,你不會是怕流落街頭,才用這套方法拐我的吧?」齊嘉郡露出狐疑的目光盯著她,倒沒將大手從她那雙溫暖的小手裡抽回,只是一臉懷疑地笑著。

  除了個性,他對她沒有任何不滿之處,自然包括完美的外貌。

  如果不夠深入瞭解她的本性,相信要男人臣服在她的石招榴裙下絕對不是問題;好比他,明知她不適合當女朋友,還是喜歡她身體上的碰觸,不由得對她心軟。

  「哪有,你不相信我的真心嗎?」孟安琪委屈的抗議,抽回了手。

  呆頭鵝變聰明了,好危險!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不過你的反應倒是讓我覺得懷疑是必要的。」斜睨了她一眼,齊嘉郡的口氣可是充滿自信,怎麼可能懷疑自己與生俱來的魅力。沒有這點自信,抱持願者上鉤的心態.很少主動追求女人的他哪能女友不斷。

  他還是有點無法相信眼前這女人的話,總覺得自己被她耍得團團轉。

  「如果你不相信我,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去流浪街頭就是了……」話還沒說完,她明亮的黑眸裡又蓄起水氣。

  擺明就是認為自己受了他的欺負。

  吸口氣,她轉身就要朝門外走,以行動表明立場。

  「你別這樣,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多想的,齊嘉郡已經拉住她的手,而在意識到自己可能又做了無可挽回的錯事後,他不禁當場想給自己一巴掌。

  好不容易,她終於願意說要離開這個家了,他還留她於嘛?

  見她破涕為笑,他可是要繼續頭大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2:02

  第六章

  齊嘉郡一臉果相.在眾人的注目下連連倒退三大步。

  剛走進齊氏企業的辦公大樓,便看見那個讓他生活變成惡夢,讓公司上上下下都懷疑他是同性戀的男孩,他會產生拒絕接近對方反應並不為過。

  而走在他身後的孟安琪.硬是擋住齊嘉郡掉頭就走的龐大身軀。

  「總經理,你怎麼了?」她拉住他的手臂,完全不能理解似的問著。

  齊嘉郡要求在公司有別.所以她入公司便像其他員工一樣稱他作他總經理。

  孟偉倫正朝他們走近.逼迫小堂弟二度前來「表演」的孟安琪自然沒有認親的打算.完全當作不認識,只是裝模作樣的關心著臉色不對勁的齊嘉郡。

  他的反應真是太好笑了。

  「別過來,別再對著我發神經了。」D

  齊嘉郡在盂偉倫走近時.下意識地緊緊握住孟安琪的手,充滿防禦心的喝止孟偉倫繼續靠近。

  為了這個男孩.他已經遭受太多不白之怨,名譽完全受損。

  一直有種不祥預感.知道這個男孩肯定會再度出現,可他一點也不期待,更不明白對方這麼做有啥好處。

  他到底是受誰的指使而來?老是挑公眾場合出現,對方分明是要他當眾難堪。

  他突然懷疑.有可能是想打擊齊氏企業的對手,才會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不然就是他新官上任時,所裁減的冗員挾怨報復來了。

  可惡.想報復也該換個方法吧.這種人身攻擊未免太卑劣了。

  「小郡郡,雖然你那麼狠心,可我終究還是忘不了你。」孟偉倫可憐兮兮地道,演技已達爐火純青,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眼光駐留。

  姓齊的瞪他,誰知道他這惹人厭的角色也演得很無奈啊!

  唉,誰教他想替寶貝電腦升級,又缺錢了,只好接受堂姐的利誘羅!

  這是最後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接受這麼不道德的打工。

  「少胡說八道,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急於跟他撇清關係,齊嘉郡激動的神色顯得十分難看,把孟安琪的手都抓疼了也不知道。

  手中有隻手成為支持的力量,讓他生出了不少戰鬥的力氣。

  「你……為什麼總是如此絕情?一點也不顧念我們過去的情分?」孟偉倫咬著下唇,泫然欲泣的演技表現得絲絲入扣,再度引起不少同情的耳語。

  「夠了,我跟你根本就八竿子也打不著關係,哪來過去的情分?」

  「又撇清我們的過去,難道我們那段甜蜜的過去,真的讓你覺得不堪回首嗎?」無視齊嘉郡益加鐵青的臉色,孟偉倫就像個被拋棄、傷心欲絕的可憐人唱著獨角戲,每一字、每一句都惹起旁人由衷的同情憐憫。

  劇團公認,他的演技絕對沒話說。

  「你——」有理說不清!齊嘉郡簡直要氣得跳腳。

  「你的意思是,我的嘉郡愛男人嗎?」在齊嘉郡頭頂冒煙、手足無措之時,孟安琪皺起了秀眉,望了假裝不認識的堂弟一眼,便轉而抬頭朝身旁的人一臉單純、無法理解地同:「不可能的,你愛的是我對不對?我可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哦!」

  孟偉倫出現大受打擊的神情,突然瞅著眼前兩人交握的手。

  齊嘉郡愣了一下,在他的注視下才發現自己像攀著救生浮木般,一直緊抓著孟安琪的小手不放,也發現自己的力道過大而稍稍鬆了手。

  「你是愛我的吧?」孟安琪仰著臉蛋又問了一次,眸中全是信任。

  「親愛的,那是當然的,我一直都只愛著你一個人。」齊嘉郡墜入她的眸海裡,當著一堆員工的面前,像中蠱般愣愣地回答。

  知道她是打算幫他,所以才會為他說出這一番臨機應變的話來,他心底有種莫名的感動。

  不知何時,盂偉倫自動消失了。因為……任務達成了嘛!

  ***

  「謝謝你。」

  將孟安琪帶進個人辦公室,避開所有好奇的目光之後,齊嘉郡由衷地對她道謝,十分感激她替他解除原本會很尷尬的窘境。

  「不用謝了,我欠你的比較多呢。」孟安琪善良地搖頭,完全心口不一。

  解決她為他創造的同性戀傳聞,不過是為了她的下一步鋪路,沒啥好謝的;不過,他要那麼感動她的所作所為,她也就將他的感激照單全收。

  說真心話,她覺得他欠她的可多了。她要他還得很徹底!

  「那我們就互不相欠,往後繼續照顧彼此吧!」

  齊嘉郡失笑,突然覺得她的個性其實很真實,他不該用排拒的眼光看待她那囉嗦了點的本性。

  跟她在一起,至少身心輕鬆,沒有太大的負擔。

  好比希望能跟他復合這件事,她並沒有任何強迫他接受的意思,只是表現出對他仍是舊情難捨,讓他在她身上找回一些信心罷了。

  「你要照顧我,我就不客氣讓你照顧羅!」孟安琪朝他眨眨眼笑謔道。

  「是是,我會好好照顧你,你可別受不了我的『關照』就想撇開我。」齊嘉郡搖頭走到辦公桌前,開始以另一種角度欣賞她多變的面貌。

  說好的,在他對她拾回感情之前.他們依舊是朋友。

  「說這種話,小心我賴上你一輩哦!」孟安琪用玩笑的口吻提醒。

  「有什麼好怕的,不娶你,養你也不是問題。」齊嘉郡挑起邪氣的眉,在坐下之前,有意無意的留她拋了個噯昧的眼神。

  她不賴著他娶她,又不在乎面子問題,他養她的確不是問題。

  只怕她有骨氣,不願意妾身不明的讓他養呢!

  「嘿,不跟你說笑了。」孟安琪似笑非笑的搖頭,打算把話題扯回正題.「你還沒告訴我,剛剛發生的事是怎麼一回事呢!」

  別開玩笑,誰要讓一顆不想負責任的花心大蘿蔔養。

  想得美,她又不是他的情婦,於嘛讓自己那麼窩囊的委曲求全!他以為每個女人都希罕活在他保護的羽翼下嗎?至少,她就討厭這種見不得人的身份。

  「說來活長,我自己也莫名其妙。」怎麼樣都解釋不清,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怎麼沒想到?」

  倏地,他擊了下手掌,還沒拿出工作來做,立刻就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興奮不已衝到她的面前,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抓住她的臂膀。

  「Hey,親愛的,你中邪了嗎?」他讓人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教孟安琪一時傻了眼,回神之後僵笑的詢問。發神經了,這傢伙!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你幫幫我!」齊嘉郡高興地道。

  既然是朋友,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何況,如果她還喜歡著他,更會樂意幫他這個忙。

  ***

  「當你的假女友?」死男人,一點也不照她的計劃走!

  孟安琪裝出一臉訝異,露出為難的神色,終於明白他那麼興奮幹嘛,不由得暗自嘀咕他攪亂了她的步驟。

  「眼下你是最適合的人選。」齊嘉郡非常肯定地點頭。

  經過她在大廳挺他的壯舉,她是他新任女友的傳言,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傳遍整棟辦公大樓,由她出面替他護航最具說服力。這麼一來,洗刷同性戀冤名便指日可待,老頭子們也不會老打著捉他去相親的主意。

  「我才不要呢。」拍開他的手,孟安琪一口拒絕。

  「嗯,我們是朋友吧?」摸摸自己的手背,齊嘉郡索性施以人情壓力。好歹他也收留了她一段時日,不過是幫一點小忙,她怎麼可以毫不考慮地拒絕。

  一點知恩圖報都不會!

  「是又如何?」她斜眼看他。

  「既然是朋友,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他義正辭嚴地找出理由。

  「哦,我可沒見你掉進河裡,還是掛在懸崖邊兩腳亂晃。」撇了他一眼,孟安琪走到辦公室裡的沙發椅一屁股坐下,完全不給面子的露出愉快的微笑。

  她喜歡他有求於她的感覺。

  想當然耳,他不知道他會有求於她,全是她一手策劃的,一步一步都在她的計劃中,否則他肯定會錯手掐死她,從此與她勢不兩立。

  「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強迫不得,他歎了口氣。

  關係界線太模糊,她又太有個性了。

  「沒有。回眸他甜甜一笑,孟安琪卻是無比肯定的搖頭,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喜歡你,剛剛才會那樣幫你,要我一直騙人我可騙不來,作假遲早會穿幫;所以我不可能當別人的假女友,要玩就玩真的。」

  再度成為他的女友,才是她計劃中的下一步。

  否則,她花了大筆佣金請堂弟上陣,豈不是無法物有所值?

  「玩真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們恢復男女朋友的身份交往,我只願意當你真的女朋友。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還在,當朋友已是辛苦的事了,怎麼可能忍受當你的假女友,你又怎能對我如此殘忍對吧?不過,你別擔心,只要你喜歡別人或是想分手,我絕對不會繼續纏著你。」

  真心誠意的表白後,孟安琪更不忘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那保證彷彿只要能夠曾經擁有便滿足,她一點都不在乎天長地久——廢話,她是滿懷屈辱前來雪恥報仇的,誰會打算問個花心大少天長地久。

  雪恥之後,她絕對會自動自發的閃人。

  「你不是認真的吧?」縱使她的提議很符合他「合則聚,不合則散」的愛情觀,齊嘉郡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總覺得不該接受。

  好你哪裡有漏洞,可他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來。

  「我很認真。」孟安琪不只口氣認真,閃閃發亮的眼睛也很認真,隨後對他眨了眨眼,打趣地笑道:「如果我沒搞錯,老闆可以在上班時間偷懶,員工可不行。為免小女子人財兩失,我要回崗位上工作去,你就慢慢考慮吧!」

  所謂人財兩失,指的自然是沒了情人,也沒了工作。

  齊嘉郡聽得出來,就算喜歡他,她也沒有非當他女朋友不可的意思,肯定不會為了他而出賣自己、當他的假女友曾他解決問題就是了。

  目送俏麗的身影離開辦公室,他不由得陷人深思狀態。

  看來,他的選擇實在是少得可憐。

  ***

  孟安琪回到所屬的樓層,察覺每個同事面對她的態度都變得格外客氣又小心,她立即瞭解八卦緋聞在這種上百人的大公司裡,流傳的速度比她想像中快多了,但她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同事對她評頭論足的竊竊私語。

  回到初衷,她是來雪恥的,不是來搞人際關係的。

  這些同事對她的觀點,她一點也不在乎。反正,該搜集的情報已經搜集完了,她不需要再努力建立消息網,就算被排拒在圈子外也無所謂。

  解決齊嘉郡的事後,她本來就要離職。

  話說回來,走到眼前的計劃,或許跟同事保持距離才是明智之舉,不然不小心旁生枝節也是很麻煩的事。

  她可不想因為任何人而的功盡棄。

  」你跟我來。」

  無視職場的氣氛詭異,平常總跟她嘻嘻哈哈的女同享都不敢靠近她,盂安琪兀自做著自己的工作,直到直屬上司在她桌旁丟下一句話。

  她的視線從螢光幕抬起,只看見營業部主任往前直走的背影,真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主任剛剛有跟我說話嗎?」疑惑中,孟安琪轉頭問了鄰桌的女同事。

  「有啊,主任要你過去。」女同事急忙回答。

  「哦,謝謝。」孟安琪沒將女同事緊張的神態放在心上,道了謝便離開座位,起身跟上直屬上司的步伐,仍不明白他的口氣為何如此怪異。除了早上受齊嘉郡拖延,上班遲到了幾分鐘,她不記得自己犯了什麼過錯。

  上班遲到,扣她薪水就是了,不用擺臉色給她看吧!

  不過,這個上司對她一向不惜,似乎不可能因為她遲到就對她擺臉色。

  「主任,你要我跟你去哪裡?」見上司往搭電梯的地方走.知道她跟上也沒多說一句話,孟安琪忍不住的追問。

  不如平日溫和,今天的他真的很奇怪,神情也怪怪的。

  電梯就要停在這一樓,陳浩南卻沒等電梯的打算,完全沒理會孟安琪所受到的驚嚇,突然強拉著的走向旁邊的樓梯間,直勾勾的和她錯愕的目光對視。

  「主任?」孟安琪搞不懂他想幹嘛。

  一喊出會有人跑來,她知道他不可能在這裡對她怎麼樣。應該也不可能對她不利,所以受了驚嚇卻不是真的害怕,只不過懷疑他找她私下說話的理由。

  難道他也……聽見傳聞了?

  「因為總經理,你才不願意跟我約會嗎?」一到沒有人的地方,陳浩南就直接了當的質問她。

  幾乎從她進公司開始,他就對她一見鍾情開始追她,雖然她的態度總是暖昧不清,但他仍認為自己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他本來以為,她是好奇才一再地問他總經理的事。

  沒想到她也是那種處心積慮,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難怪她總是對他表示的好感不屑一顧,卻又利用他獲得有關總經理的情報。跟齊嘉郡相比,他的條件的確差多了,可他不甘受她利用,成為她接近總經理的踏板。

  好歹,一表人才的他在女人眼中也算是個金龜婿,哪受過如此的侮辱。

  「當然不是了,我是因為很忙……」孟安琪的話頓住。

  想想,說她是為了齊嘉郡,才沒答應過他要請吃飯的事也沒錯。正確來說,她是熱於報復齊嘉郡的計劃,才會忙到沒時間理會其他的男人才對。她的心思全放在她的計劃上,根本不曾好奇他常約她吃飯、特別關愛她這個下屬的理由。

  雖然他是她的消息網之一,她卻不認為自己給過他遐想的空間。一派斯文的他會突然如此激動,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忙?忙什麼?」誤解她心虛的神色,陳浩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認定她心機深沉,而十分鄙夷的嗤道:「忙著勾引我們的新老闆嗎?」

  裝作不認識齊嘉郡,卻突然勾搭上去,成了老闆名正言順的女友。

  曾以為她單純沒有心機,所以這結果令他非常傷心失望。

  枉費了他對她的一片真心真意。

  「什麼都不知道,你別胡說八道!」沒發現他的心意,孟安琪為自己的遲鈍感到內疚,可是她不認為他有責難她的權利。

  感情上,她並不欠他什麼,更沒欺騙過他。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否則也不會一廂情願的那麼傻。」陳浩南微微惱羞成怒。以為她不是矜持,只是故意在吊他胃口,全是他的錯想。

  然而他會錯想,全因為——她總是對他露出那麼甜美的笑!

  如果不是她的笑容,他也不會一頭栽進感情世界,成為她愛情的俘虜,無論她對齊嘉郡的事有多好奇,他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什麼忙都幫她。為了她的笑容.他可以用盡心力替她做牛做馬,她不可能不明白他的心意。

  現在,她終於如願成了齊嘉郡的女人,難怪她最近的態度突然改變了。

  她不再好奇跟齊嘉郡有關的事,也不再對他展露有所求時露出的笑容。

  以為她最近可能為了什麼事情而心情不好,所以態度才會有所不同。今天才知道,原來是她已經釣到了大老闆,所以他也就沒有利用價值。

  「放開我,你抓痛我的手了!」孟安琪又氣又無奈。

  早知道他會這樣,她就不找他幫忙了。

  「痛?有我這裡痛嗎?」將她的手扯在左胸上,陳浩南眼中滿是痛心的嘲弄。

  「唉,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直的不知道。」沒想到他會這麼喜歡她,毫無心理準備的她方寸大亂.不知該怎麼處理善後。

  現在唯有勸他,看能不能把他勸醒。

  「給我機會,不要沒上場就把我三振出局好嗎?」自嘲的眸光一轉,陳浩南激動的語氣驟變,心痛不已地放鬆她的手腕,低聲下氣的請求:「我保證我會好好對你.能比總經理付出更多的真心。只要你肯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我陳浩男這輩子 眼睛只有你孟安琪一個女人,永遠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

  無論她是怎麼樣的人,他終究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對她的愛。

  如果是為了想擁有優越的生活,他可以力爭上游,讓她過最好的日子。

  財力雖不比齊嘉郡的雄厚,但是他可以給她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最起碼,讓她吃好、穿好和揮霍,都沒任何問題。

  「我……」一瞬間,孟安琪還真有點感動。

  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在唱獨腳戲.本來就不關她的事;可是她莫名地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的承諾會說到做到,的確比花心的齊嘉郡更適合當男朋友。

  瞭解他平常的為人,她很肯定他是個好男人。唯一的問題是她的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2:24

  第七章

  「我可沒允許你橫刀奪愛。」

  不知何時離開頂樓的私人辦公室,出現在業務部的齊嘉郡冷不防的冒出來,倒下一桶冰冰涼涼的冷水,打斷了樓梯間裡有些高濕的氣氛。

  到業務部找人,兜了半天也沒看見孟安琪,他還以為她翹班去了。

  正準備借電梯回辦公室,卻聽見樓梯間有聲音傳來,她好奇一看,沒想到會發現他的好員工竟然在上班時間裡——用他付薪水的時間去拐他的女人。

  在他的印象裡,陳浩南的業績一直很好.是齊氏企業裡表現極為優秀的員工。

  表現優秀的員工,他本來以十分欣賞,不吝於嘉獎。

  然而,一發現陳浩南牽著孟安琪的手,齊嘉郡卻對眼前的優秀員工起了反感。而在兩人的錯愕中,他立即將孟安琪扯到身旁。

  他頗具敵意、冷冷的看著陳浩南。

  陳浩南沒有說話,不畏權勢、傲然的回視上司的雙眼。

  在情場上,他不會因為低人一階的身份而卻步。因此放棄所愛的女人。若是為此被開除.他也認了。

  面對陳浩南十分有骨氣的眼神,齊嘉郡突然笑了,緩緩揚眉問道:「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覺得你應該把時間花在公事上嗎?起碼看在薪水的份上為公司效力,想和老闆搶女人也該利用下班後的私人時間。」

  說實在的,他很欣賞他的骨氣。

  被老闆一調侃,陳浩南倏地紅了臉。若不是傳聞讓他醋意攻心,他從來不是個公私不分的人。

  見陳浩南朝自己望來,孟安琪突然覺得這是表現的好機會,便對他抱歉地道:「我很感謝你的厚愛,可是我是喜歡嘉郡才和他在一起,完全是順從自己的心意罷了;並不是因為他外在的條件,你不要再費心在我的身上了。」

  「你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無視情敵在場,陳浩南強忍住心痛的問。

  「那就不一定了。」眸子滴溜溜一轉,孟安琪朝他眨眨眼,拉著齊矗郡的手臂以輕快的口吻笑道:「如果哪天他不要我了,或者是我們的感情走到盡頭,若你到那時仍是孤家寡人,又不嫌棄我跟過他的話,未來是很難說的。」

  可以的話,她實在不想傷害這樣的一個好男人。

  聽見她的話,陳浩南終究只能苦笑,認命地退場。

  不屬於他的女人,強求又有何用!

  「捨不得到嘴的肉,想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見她似有歉意的目送陳浩南離去,齊嘉郡心底有些吃味,嘴上卻不正經地取笑。

  聽到陳浩南對她的告白,他同時看見她眼中藏不住的感動。

  「你又不喜歡我,那麼在乎幹嘛?」她回眸淡淡一笑。

  那不是到嘴的肉,而是一顆因她的遲鈍而受傷的心。

  地球上的好男人不多,大部分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成為別人的老公,再不然就是像他一樣的花心大蘿蔔;隨意放棄了個好男人,還傷了對方的心,感覺好像會遭天譴呢!

  「誰說我不喜歡你?」齊嘉郡發出不平之冤。

  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會因為別的男人碰她而吃醋,心底亂不是滋味,所有不能喜歡她的無聊顧慮,立即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他會為女人吃酯,那可是超過喜歡的感覺太多太多。

  趁她的心還在他身上,他可不能讓其他男人捷足先登。發現情敵存在,他不願承認的情愫全被—一激發,戰鬥力十足旺盛。

  「嘎?」孟安琪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

  計劃裡,是要他愛上她沒錯,她卻不認為有那麼容易。

  在他的辦公室裡,他還要她當他的假女友,要他玩真的他還猶豫不決哩。男人真是天性犯賤不成?特別喜歡搶奪別人想要的東西,連女人都是。

  不過想搶,不代表他真心渴望就是了。

  ***

  將孟安琪帶回自己的辦公室.確定沒有被任何人竊聽的危險,齊嘉郡才開口對她說:「就照你說的.我們重新交往看看吧!」

  正視自己的心,他發現自己已無法容忍她屬於別人的念頭。

  既然她也還喜歡他,他們可以再試一次。

  「為什麼突然下定決心?是因為陳浩南?」孟安琪狐疑的問。

  「不是,我本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才特地下來業務部找你。」齊嘉郡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在她耳邊柔柔的低喃:「不過,那小子加強了我的決心,讓我有點害怕手腳慢了.心上人就會被拐走倒是真的。」

  情感上,他向來不吝於表達自己的真心。及時行樂.愛就要大聲的說出來,本來就不是可恥的事。

  「我是你的心上人?」孟安琪擺明不信他的話,卻受他的挑逗酡紅了雙頰。

  一個人的心情,不可能在短時間急遽改變吧!

  「老實說,我已經想不起來當初怎麼會讓你從我手中溜走,不過現在積極一點也不算太晚吧。」齊嘉郡吻著她嬌嫩的脖子,心不在焉的說話。

  孟安琪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臉上的紅潮亦緩緩退去。

  哈,他是趁她出外就甩了她跟別的女人交往。

  他不記得,她可記得一清二楚!

  ***

  齊嘉郡發現,跟孟安琪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開心。

  交往之後,她反倒不像剛住進他家時,任何事都可以拿來碎碎念,甚至給他極大的個人空間與自由,是個很大方且識大體的女友;反倒是他愈來愈喜歡黏著她,甚至把她從業務部調上頂樓當私人助理,想要隨時可以看見她的倩影。

  當然,怕把她留在業務部,讓陳浩南有機可趁也是原因之一。

  交往沒多久,發現她走到哪裡都會有一堆男人想要和她親近、企圖跟她搭訕之後,他就像母雞守護小雞一樣,幾乎與她寸步不離,去哪裡都要帶著她。

  他的轉變不可謂不大,連慶幸計劃進行順利的孟安琪都開始有些吃不消。

  眾人親眼目睹,他一天比一天專情,陷人熱戀、不可自拔。

  他彷彿突然開竅了一般.以前談戀愛的規矩全被他拋到腦後,放縱自己第一次那麼珍惜、寵愛、眷戀一個女人,想永遠牢牢的牽著她的手不放.

  別說所有人都跌破眼鏡,就連他自己也沒談過這種戀愛。

  「老實說,你對我下蠱了,對不對?」

  面對齊嘉郡突如其來的指控,正在替他打文件的孟安琪雙手頓住,幾秒後才緩緩轉頭望向正一眼也不眨地盯著自己、不務正業的老闆兼男友。她不禁懷疑,他是真的看她看上癮了,還是覺得好玩逗著她玩。

  到現在,她還不明白他「迷戀」她的用心何在。

  他愛她愛得簡直有些莫名其妙,愛得好像真有那麼癡心一般。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但她仍以同樣的熱情回應,配合著他打這場感情仗。總之,在確定他愛得死心塌地、沒有她很痛苦之前,她不會輕易撤離。

  「瞧,你又用兩隻水汪汪的大眼對我下蠱。」齊嘉郡捧著心,狀似痛苦萬分。

  沒這樣投人的談過戀愛,除了真情誠意之外,他的確覺得新鮮有趣。

  「嘿嘿,我這兩隻眼睛若有下蠱的神力,我就上街拐可愛的弟弟去了,哪還在這裡跟你大眼瞪小眼的?」她眨眨眼睛,露出正幻想著該怎麼用眼睛勾男人的神情。

  哼,若是眼睛能下蠱,她肯定把他的心拿來當螞蟻握。

  那不就任何拐騙的力氣都可以省下了。

  「你敢?」齊嘉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辦公桌後頭跳起來衝到她面前,生怕她跑掉似地將她緊緊抱住.溫柔卻十分有力地警告:「除了我,哪個哥哥、弟弟都不准你泡,你只要看著我一個人,千萬別讓我跑了不好。」

  「嘖,你那麼愛我啊?」孟安琪揚起匪夷所思的笑容。

  花心蘿蔔準是唬她,信他才是笨蛋,她已經當過一次笨蛋了;何況,他若是想跑,她攔得住嗎?笑話說得這麼好聽。

  一想起當初從外國回來,發現他這男友沒通知一聲就移情別戀時,她至今仍覺得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虧她當初對他付出毫不保留的真心,還以為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她不會重問覆轍,再次受他花言巧語所騙。

  「當然羅,我這輩子沒有你不行了,你這次要對我負責到底。」趁她不備時咬了一下她的唇瓣,齊嘉郡在得逞之後朝她壞壞地笑。

  對她吻不膩的感覺,讓他再也沒有心思放在別的女人身上。他甚至很享受這種前所未有愛著一個文女人的滋味。

  「我會考慮看看。」無法對他的吻免疫.她只能一再強自鎮定地笑著。

  基本上,她是覺得自己很不中用,明明不該再對他的言行舉止產生任何反應,可是她的心仍不由自主的會怦圩亂跳,對親暱些的行為還是無法抗拒。

  然,縱使賠了自己的一顆心,她也不會終止計劃。

  如同深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同樣相信他的劣根性不會改變,所以絕不能為了他的甜言蜜語,而忘了自己費盡心機回到他身邊的初衷。至今,從沒有一任女友的離去會讓他難受與不甘,她絕對遼要他嘗嘗她當初被甩的羞憤與痛苦。

  「不光是考慮,你要慎重去實踐。」他捏了捏她的鼻尖笑著。

  「那你呢?光是恐嚇我,你會不會對我負責到底呢?」眸光轉了一回,孟安琪露出甜膩的笑容反問:「你不會是單方面要求「永遠』的存在吧?」

  片面之詞不可信,不過她當初跟他交往時,也沒聽過他的海誓山盟。

  他說的名言」合用聚,不合則散」,彼此都別在感情上強求。

  那時要他承諾永遠,彷彿跟要他老兄的命沒兩樣。

  在這一方面,他還算老實,對自己的花心有自知之明。唉!她果真遲鈍,才會沒察覺他是個無藥可救的花心大少。

  要不是遲鈍,也不會浪費了她那麼單純愛著一個人的心情。

  花心大蘿蔔一點也不適合當作初戀對象。

  「我那麼愛你,還用說嗎?」出乎意料之外的,齊嘉郡竟以受辱的姿態反駁,「我們當然要相親相愛在一起,直到變成老公公、老婆婆,嫌棄對方滿臉皺紋都還要牽著對方的手,讓年輕小伙子羨慕得噓聲不斷羅。」

  「你……」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孟安琪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剛在心底否認他,怎料得到他會如此輕易承諾,神情更是無比認真。

  「我怎麼了?」

  「你好像不太對勁,是不是發燒了?」一懷疑便覺得有這個可能,她立刻伸手去測量他額頭的溫度。量了半天,她失望地放下手,一臉狐疑地盯著他毫無異樣的俊臉,忍不住嘀咕:「還很正常嘛,怎麼說話怪裡怪氣、吃了滿嘴的蜜似的?」

  亂沒道理,怎麼看都不正常啊!

  啥?對她剖心挖肺,她卻懷疑他發燒,說他怪裡怪氣?

  「一定是慾求不滿的緣故。」想抓她打屁股,懲罰她破壞情調的齊嘉郡,賊賊的眼珠子突然一溜,像可憐的小男人一樣埋怨道:「誰教你都不讓我做。」

  沒錯,復合以來,她推拒了他所有的求歡,頂多只肯讓他抱著她睡覺。

  記得跟她重逢那天早上起來,她裹在被子底下的嬌軀可是光溜溜一絲不掛;而現在跟他睡在一起卻總是包得密不通鳳,生怕引誘出他的個人慾望,強迫她接受似的。為了當個君子,他尊重她的個人意願,不想勉強她,不代表他對她的渴望稍減過半分。

  老實說,她的防備讓他的確很嘔。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君子,他每晚可都忍得有夠辛苦的呢!最近連大白天看著她,滿腦子都想著要把她的衣服剝光,一口把她吞了。這不是慾求不滿是什麼?想他齊嘉郡,竟然會落得對一個女人如此慾求不滿的地步,他一定是遭受詛咒了。

  他這種男人.不可能滿足每個女人,會遭受怨恨也很正常。

  總不能誰愛上他.他都來者不拒吧?不論品味問題,他沒有腳踩兩條船的習慣,總是結束了一段感情,才會展開一段新的羅曼史。

  不曾愛得太深.正是他過去能在愛情國度裡瀟灑來去的原因。

  這回栽下去,讓他改變了對愛情的看法,整個人如同渙然一新。

  他不但打破沒吃過回頭草的記錄,孟安琪也讓他在嘗過各種嬌艷花朵之後.第一次考慮把感情安定下來,成為只對一個女人專情的癡情漢。

  愛上她以後,他發現自己已經玩膩了劇情不變的愛情遊戲。

  他縱橫情海的心,開始渴望著與她共譜未來。

  ***

  「喂?」

  面對像個大孩子般要的的齊嘉郡,孟安琪幾乎不知手腳該往哪裡擺、該怎麼迎視他眼中赤裸裸的慾望,整個人顯得焦慮不安極了。

  她怕把自己給了他.這場仗會輸的更徹底。

  心情已經無法掌控自如了、萬一連身體都背叛主人,她豈不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跟親手把自己推入火坑根本沒啥兩樣。

  不,他的愛情不牢靠,她絕對不能這麼愚蠢!

  「不管,我等不急,現在就要把你給吃了。」說做就做,齊嘉郡倏的將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抱起,朝辦公室裡隔間的休息室走去。

  「這裡是辦公室耶.你想做什麼?」一顆心快要從喉嚨衝出來,孟安琪卻只能急急的拍著他的胸口。腳不在地面上,她連跳腳抗議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不是在辦公室,你也不讓我做什麼。」睨她一眼,他仍一腳踢開隔間的門。

  並不認為地天性保守.所以他不明白她拒絕他的理由,他要搞清楚她的心結是什麼。

  「我跟你說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你也答應過我要給我時間的啊!」害怕落地,盂安琪緊緊攀住他的脖子,心情卻跟落了地沒兩樣。

  雖一心報復,可是她無法騙自己對他已經完全沒有感覺。

  「達令,我已經給你很多時間.想要你想得都快瘋了》」齊嘉郡溫柔地將她放在休息的大沙發椅上。伸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龐、語氣裡頗為哀怨的道:「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受煎熬?我從來不曾像渴望你一樣,渴望著能完全擁有一個女人,還極力的壓抑自己呢!」

  毫無疑問的,他想誘出她的心結。

  盂安琪輕咬下唇,緩緩垂下眼睛,就是不說話。

  她要他愛上她,卻不想弄丟自己的一顆心,真是難如登天呵!舉刀騎虎難下,她不知道該殺了老虎,還是乾脆認命的把自己獻給虎噬。

  烈士成功之前,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對吧?

  「你怕我嗎?」見她神色為難,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前思後想,似乎也沒有別的理由了。

  可她怕他幹嘛呢?

  「不……」眸裡閃過一抹猶豫,孟安琪緩緩的搖了搖頭。

  齊嘉郡棒住她的臉,以充滿磁性的嗓音低低誘問:「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你總不能永遠拒絕我的生理需求。告訴我,你追求的是柏拉圖式的心靈戀愛嗎?」

  他無法再忍耐下去.今天絕對要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

  他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男生、小女生了,也不是不曾有過親暱的肌膚之親,而且對彼此的心意亦如此確定,他們實在找不出「守身如玉」的理由。

  噴,要他做柳下惠,不如要他剃了光頭去吃齋念佛。

  靈光一閃,孟安琪突然露出憂鬱的神憎,以怨懟的目光瞅著他,「老實說,我忘不了你那天帶了女人回家,在我眼前跟那女人做的事。」

  「啊?」不會吧!

  齊嘉郡閉上眼,不敢相信要面對這種事。真是現世報。

  「雖然你們沒有做到最後,可是我只要一想起你是怎樣吻她、親她,如何脫她胸衣吻她的乳房,如何把手伸進她的裙子裡——」

  「別說了。」伸手摀住她的嘴鷹,齊嘉郡倏地覺得頭痛。

  孟安琪不再繼續說下去,委屈的神色仍讓他內疚又心虛。

  「那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不能當作沒這回事嗎?要不是你一再的刺激我,我也不會賭氣帶女人回家。」頭痛不已想著最適當的用詞,齊嘉郡的無奈可不比她少。何況,我那天被你鬧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可沒真正享受到。」

  搞了半天,她那天竟然從頭觀賞到尾,才會有他今日所食的惡果。

  他根本沒要她當觀眾,是她自己從廚房跑出來看戲的。現在怪他,不讓他跟她做愛,會不會太沒道理了。

  舊情復燃,不代表他要為了跟別人有過怎樣做交代吧!

  他並沒有腳踏兩隻船,絕對對得起任何人。

  早知有「後遺症」,他當初豈會做出拿石頭砸腳的事。

  「我是女人,我沒辦法不在意。」她嘟起嘴,耍起女人的小任性。

  好容易找到借口,她哪可能輕易放棄。

  「別這樣嘛,人活著就是要向前看,別讓過去絆住腳,以免錯過往後的幸福才對。」齊嘉郡輕聲細語的哄著,將她的雙手包在一雙大掌裡,柔柔勸道:「你不是個小心眼的女人,也不適合跟別人有樣學樣嘛。」

  為了往後的幸福著想,當務之急就是摸去她心中的疙瘩。

  她都記憶模糊了,虧她能描敘的鉅細靡遺,恐怕是對所見所聞印象深刻。唉,她在鬧彆扭,身為男人的他總不能跟著賭氣吧!

  顯然,他的幸福之路還很遙遠。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對這種事就是小心眼,就是不夠大方,如果你不能給我足夠的時間釋懷,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孟安琪甩開他的手,毅然決然的跳下沙發,一臉痛苦的對他說出決斷的話。

  不提就罷,提起那天的事,她的心還真酸起來了。

  「好、好,我給你時間就是了,不准你再提分手的事。」齊嘉郡被嚇著了,一把將她拉回懷裡緊緊抱著不放,讓兩具身軀緊緊貼合,在她說話之前又撫又哄的道:「噓,我不想從你嘴裡聽見這種慘絕人寰的噩耗,別再說這種恐怖的話嚇我了好不好?」

  他難看的臉色,的確像是受到嚴重驚嚇。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確定自己想守護一個女人一輩子,要是她跑了,教他該怎麼辦?問題出在他過去的女人賬,他根本無法做任何的改變。

  後悔莫及正是他此刻的心情寫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2:54

  第八章

  天生異象,必有怪事發生。

  為了解開孟安琪的心結,齊嘉郡對她加倍的好,對她的呵護已到密不通風,幾乎當她是初生嬰兒一樣保護,到了連她自己都咋舌的程度——好比,她故意沒告訴他翹了一會兒班,他就緊張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立即撇下所有的正事不做,只差沒把整座辦公大樓翻過來找。

  當她拎著一包零嘴走進辦公大樓時,頓時,只見所有人全像盯著怪物一樣的盯著她看,個個都是感激涕零的眼神。

  不是她亂蓋,當下她真要錯以為在他們眼中,自己是個救苦救難的菩薩了。

  可見在她消失的這段時間……有人發了不小的神經呢!

  如同連續劇的劇情,當齊嘉郡看見她的那一秒時就像尋回失而復得的寶物般,當眾抱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讓差點窒息的她根本一頭霧水。

  孟安琪幾乎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本事用念力把他下蠱了,他才會完全的變了個樣。

  這般死心塌地的愛個女人,實在跟他玩世不恭的外表極端不符。

  她是美麗,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她美麗的女子絕對大有人在,像是圍繞在他生活裡的美女可就不少。

  此外,不光別人懷疑她的魅力何在,就連孟安琪從鏡子裡將自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也不禁懷疑自己是哪一點與眾不同,可以將他迷得七葷八素。

  想當初,他可沒像現在一樣的瘋狂迷戀過她。

  該不會是一時神經錯亂吧?

  「嘉郡,你是不是很想跟我上床?」被他拉回辦公室後,由於前思後想仍沒有結論,她忍不住爆出可能性最大的疑問。

  除了這個,她想不到任何可以讓他對她如此積極的理由。

  得不到的東西,想久了會令人產生執著,為了達成目的、得到渴望的東西,人可能就會做出許多不合常理的舉動,想起來其實還算是正常。

  不然偏執狂和神經病哪來的!

  「以後要去哪裡,別忘了先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會懷疑你被綁架了,擔心得要死。」嚴肅地吩咐完正事後,齊嘉郡才回答:「我一直都是正常的男人,所以想當然是會想的,不過在你覺得可以之前,我答應不會勉強你的。只是,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不用說,她是在最奇怪的時機,提起八桿子打不著的事。

  替她擔心了半天,結果她竟只是嘴饞,溜出去買東西。

  不忍心苛責她,齊嘉郡只能把心底的鬱悶給吞下。

  孟安琪觀察著他的神色,猶豫且小心翼翼地道:「如果不是打算卸下我的心防,讓我早一日答應跟你上床,你不會對我那麼好吧?」

  與其懷疑不斷,她決定問出正確的答案。

  現在她不禁開始憂慮,他會不會在上床之後就膩了,根本不是真的愛上她,所以現在才對她百般寵愛,只是這一點,不跟他上床永遠無法得知。

  煩!她怎麼會陷自己於此處境?

  「你真的這麼想?」他的神情變得莫測高深。

  「實在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所以開始猜測所有的可能性而已用。」察覺他神色不對,孟安琪故意以輕鬆的語調,皺著鼻子自我消遣起來。「在我們復合之前,我一點也不覺得你有愛上我,像現在這般跟我論及永遠的意思嘛!」

  以前用來氣他的方式,現在一點都不管用了。

  故意對他囉唆,他還一副甘之如飴、傾心聆聽的樣子,說什麼喜歡聽她說話,覺得她說話的聲音像唱歌一樣好聽!

  說的人很認真,聽的人都要不好意思了。

  抖抖身子,她絕對可以抖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齊嘉郡凝望著她的臉良久,最後只是深情含笑,萬分詭異地對她道:「親愛的,人總會變的!而我,就是變得很愛你!」

  沒得挑,沒得選,她只能接受他的改變。

  曾 普 普

  熱鬧的氣氛與齊嘉郡此刻的心情極不對盤。

  一心掛念著說是跟老朋友有約的孟安琪,齊嘉郡就算是喝酒也沒任何沉醉酒鄉的興致,只是邊喝邊等著女友,等著那去喝咖啡聊是非的人在聚會結束後Call他。

  由於孟安琪堅持那是屬於女人的聚會,所以不讓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參加,否則他絕對會是最佳的護花使者。

  雖然很想把她緊緊綁在身旁,但他也沒傻到真擺出大男人姿態獨斷獨行。

  若不給她空間,而把她氣跑了,這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反正,等她結束女人的餐會,就可以去接她了。

  「嗨,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一隻妖嬈的藕白手臂從後繞上齊嘉郡的肩頭,伴隨著嬌媚招呼聲出現的是一個容貌絕艷的女人。

  齊嘉郡立即轉頭、沒說任何話,倒是先拉下她不規矩的手。

  「怎麼了?全身上下都讓你摸遍了,雖然最後好事沒成,現在要碰你一下都不行了?」

  琳達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抽了口銜在長指上的白色長煙,將曖昧的白色煙霧吐在他臉上,並用勾魂眼朝他笑謔的一瞟。

  都主動邀約了,他卻沒再去PUB找她,的確曾讓她有幾分失望。

  打從她混遍PUB以來,這麼不給她琳達面子的男人可不多。

  「跟那個無關。」

  齊嘉郡一本正經的搖頭,他只是不想再和其他女人有過多的牽扯,何況琳達還是安琪拒絕跟他燕好的主要原因,若再和琳達有所牽扯肯定後患無窮。

  他來錯了地方,竟忘了這家PUB是她的地盤。

  要不是這家PUB離孟安琪所在的咖啡館最近,他也不會走進來。

  懶洋洋的眸子一轉,琳達隨即整個人朝他依偎過去,語調不依地撒嬌。「別這麼冷漠嘛,我可是一直都很期待你來找我呢!」

  穿著清涼的她,故意讓他能清楚看見她雪白的乳溝。

  就不信這樣還喚不起他的「回憶」。

  「別這樣。」齊嘉郡微皺俊眉,態度冷淡地將投懷送抱的女人推開,陰陰鬱的黑眸裡有著幾許明顯的嫌惡,擺明一點也不喜歡她所獻的慇勤。

  感到有些受辱而不悅,琳達瞇了瞇眼,差點折斷手中的香煙。

  她在爆發前的最後一刻終究還是保住臉上迷人的笑容,熄了手中的煙屁股,鍥而不捨的朝他黏了過去,不死心地用甜絲絲的語氣誘惑他。

  「嘿,我們那天的事還沒做完呢,想不想到我的地方繼續呢?在我那裡,保證不會有人打擾,掃了我們的『性致』喔。」

  拒絕她,就跟羞辱她沒兩樣,教她如何能忍受這種刺激。

  對他有多少興趣是一回事,但他拒絕她的討好卻是另一回事。

  從沒遇過令她這麼難堪不已的挑戰,但她也不因此而輕易認輸。

  「我叫你別這樣。」

  再度扯開她八爪魚般動上來的手,齊嘉郡有些動怒了,口氣變得比原先惡劣許多,刺冷的目光也很凶悍。

  被拒絕就該自己走開,幹嘛一直朝他猛黏上來,煩死人了。

  他忘了當初怎麼會去招惹這麼麻煩的女人。

  「你是怎麼了,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閃過難堪的臉色,琳達還是僵硬地擠出笑,繼續唱著她的獨腳戲,完全拋棄羞恥心。「只是想和你玩玩,又沒要你給我天長地久.你幹嘛一副怕做了就得對我負責的樣子?你一個人在這兒喝酒有啥樂趣,來嘛,去我家玩玩,不會把你吃了還賴上你的,我家就在隔壁街區。」

  第一次如此自貶身價,她幾乎是捨棄了所有的自尊心。

  再不領情,她恐怕會打算一腳把他踩扁。

  真可惡,她大小姐可不是天天這樣委屈自己的。

  「我是變了,所以恕不奉陪。」

  齊嘉郡丟下話後便離開位子,直接付了帳離開,不願意再和她瞎攪和、糾纏下去。

  就這樣,他在琳達的怒視中,二話不說的走出PUB。

  在齊嘉郡的身影消失之後,一道嬌俏的身影才從暗處現身.嘖嘖有聲地遭:「你不是說一定能憑你的美色迷倒他,讓他露出好色的真面目嗎?」

  花花公子也會從良,世界真是變了。

  「還說呢,這筆交易一點也不划算!也不早告訴我他老兄性情全變,清心寡慾得可以去當和尚。」「瞪了害她丟了老臉的幕後元兇一眼,琳達更加怨忿的說:「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替你做這種事,給自己鬧了這麼大的一個笑話。」

  弄得整個PUB裡的人都在一旁看好戲,以後她根本不用在這裡混下去了。

  齊嘉郡坐懷不亂的反應,不但讓她失了面子,裡子也沒剩多少。

  淡淡瞥了她一眼,孟安琪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因為你覺得他秀色可餐,而且我給的酬金可觀。」

  沒錯,琳達會如此賣命,全是為了一場交易。

  在一次巧遇琳達之後,靈光一閃的孟安琪便認定,嫵媚的琳達就是替自己測試齊嘉郡的最佳人選,因此才會費心安排了這一出局。

  琳達使出揮身解數色誘無效,總算讓孟安琪信了他的真心幾分。

  她先是跟琳達談好交易,不會像上回一樣破壞他們的後續發展,只要琳達能把他拐回家,要做什麼都隨他們的便,這次絕對不會於涉。

  誰知齊嘉郡「守身如玉」的表現,竟讓她莫名的鬆了口氣。

  「那倒也是啦。」

  至少有酬金拿,琳達也就認了。

  白花花的鈔票,的確稍稍撫慰了她受創的心。

  有時候,錢可比男人可愛多了。

  哼!至少不會給她冷眼看。

  ***

  如果不是能力有限,齊嘉郡絕對會把地球翻過來再翻回去。

  孟安琪又消失了!

  齊嘉郡本來以為,她一定是跟上回一樣,懶得通報就翹班去,不久後應該就會回到公司;可是這一回,她不僅到了天黑都還沒回到公司,甚至過了午夜十二點也沒回家。

  至今,她巳經消失了近整整一個月。

  不管他怎麼打探,都沒有半點她的消息。

  她留在公司的人事資料根本不齊全,因而無法找上她的父母,而跟她有過交情的同事也沒一個知道她住在哪裡,唯一能跟她聯絡的方式只有手機,手機卻從她消失的那天起就關機,怎麼打都不通,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她的瞭解真是少得可憐。

  由於心情不好,他開始每晚泡在弟弟的PUB裡。

  遍尋不著她的蹤影,他除了借酒澆愁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算中了愛情的毒,你也不要每天晚上賴在店裡演給我看.我對同樣戲碼每日重複觀賞的興致真的缺缺。」

  直到接近打烊時間,齊世炔才忍無可忍的走出吧檯,面無表情地朝性情大變的老哥進行每天差不多內容的抗議。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古腦兒的喝下解悶。

  誰都可以不理,坦齊嘉郡是他的親兄弟,跟他家裡收容的流浪貓狗一樣讓他放不下心,莫可奈何下只好負起照顧的責任。

  動物不會喝得爛醉,比較好照顧倒是真心話。

  「你吃抱太撐啊,別理我不就得了?」

  齊嘉郡盯著酒杯裡的金黃色液體,渙散的眼神難以集中,像醉了又像沒醉,其實骨子裡早已醉得一塌糊塗。不是每個人喝醉了都會發酒瘋,他喝醉了只會不斷說話,看似正常卻根本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齊世炔歎了口氣,當然知道他的酒品如何。

  「你不是總說『合則聚,不合則散』,女人跟衣服沒兩樣,該換就換嗎?現在於嘛為了一個女人搞得這樣失魂落魄,不去從你永遠砍不完的森林裡再找一棵樹來愛?女人跑了跟死了個娘一樣,這一點都不像你。」

  安慰雖不像是安慰,他卻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每個人都說我不像我……那我到底該是什麼樣子?」齊嘉郡不由得吃吃的笑了起來。

  安琪失蹤了,萬一是發生意外、在哪兒出了事怎麼辦?至今,他仍然不願意相信,她是不吭一聲甩了自己,棄他另築愛巢去了。

  事發之前,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和徵兆啊!

  難道她還介意他跟琳達的事?

  難過他對他還不夠好?

  「什麼樣子都好,反正不是現在的樣子就是了。」

  盯著眼前無可救藥想要麻醉自己的醉鬼,無能為力的齊世訣到最後只是搖搖頭,丟下話便走回吧檯裡。早知道那個女人會把他弄成這樣,當初就該顧念手足之情,不該讓她把他帶走。

  罷了,現在再怎麼想都為時已晚。

  雷 號 曾

  齊嘉郡瞇起銳利的眼,直盯著對街那抹熟悉的身影。

  無視車輛流量頗大的馬路,他直接竄過馬路跑了過去,想都沒想就擋在一群年輕人的面前,然而擋住以後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於嘛。

  「先生,有事嗎?」其中一個女生倒是先行開口詢問。

  眼前的帥哥雖然憔悴,不過還是個有型的帥哥,所以她保持友善的態度。

  齊嘉郡沒說話,定定的盯著站在最後頭的一個年輕人。

  幾個年輕人順著他的眼光裡去,發現他要找的人似乎是一臉慘白的孟偉倫,於是大夥兒全都自動的往後退了一大步,不顧友情道義的把同學供了出來,在一旁看戲。

  反正,光天化日之下,對方也不可能當著他們的面對孟偉倫怎麼樣。

  一眨也不旺的盯著不停左右張望、態度極為緊張卻很率性的大男生,齊嘉郡發現他一點也沒有前兩次所表現的娘娘腔,看上去跟普通的男生實在沒兩樣。

  同孟安琪交往期間,這小子便不曾再出現找他麻煩,他也就沒了追根究底的意念。

  不想和莫名其妙的他扯上關係,還攔他做什麼?不知道。

  只知道本能的衝過馬路後,他已經站在這裡和這群人杵著了。

  彷彿在暗示他,這男生知道安琪的下落。

  「你不要用這麼恐怖的目光看我,那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打零工賺錢。」以為東窗事發,孟偉倫潤了潤於澀的喉嚨,情急之下出賣堂姐了都不知道。

  齊嘉郡還是盯著他,目光變得更為犀利。

  「如果你想找人算賬、為你的名譽負責,還是找安琪姐吧!我阻止過她,可是她怎麼也聽不進我的勸,威脅我一定要配合的,我真的很無辜……」因他突然帶著凶狠的目光往前一步,孟偉倫被嚇得說漏嘴,當場供出幕後黑手。

  他還年輕,還有美好的未來等著他啊!

  齊嘉郡的身子頓住,無端震愕的恐怖神情像是被雷劈中一般。

  下一秒,孟偉倫還是被他一把揪住。

  哎哎慘叫也沒人救得了他。

  @ 雷 號

  見到齊嘉郡像拎小狗一樣,拎著堂弟出現在家門口,只見堂弟睜著一對圓圓的黑眸,像小狗一樣充滿無辜光芒的朝她眨了眨,雖然不曉得這蠢小子是怎麼被逮著的,但是開門見到如此滑稽的畫面後,孟安琪的模樣倒是十分鎮定,並無驚慌之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早為今日做好心理準備。

  「Hey,兩位登門造訪,是有何貴幹?」她微挑秀眉,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他竟能透過孟偉倫找到她。

  正準備出外透氣的她,本來打算等到回來再面對這筆爛賬,看來現在是不得不顛倒順序,先處理眼前找上門的麻煩再說。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齊嘉郡臉色難看地問。

  確定她真的設事,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旋即感到怒氣衝上腦門,無法相信她竟還能一臉若無其事的打招呼,把他當普通朋友,甚至是陌生人般看待。

  耍他也要有個最起碼的限度!

  「那個……唉……沒我的事了吧?」

  被揪住的衣領收緊,讓孟偉倫有點喘不過氣,忍不住在孟安琪開口之前插話,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可不可以先走一步?」

  孟安琪雖然在笑,但看著他的目光卻好恐怖。

  早知過這個堂姐絕非「善類」,真不知道他當初為何會接受她的威脅利誘,把自己弄成如此狼狽的模樣。

  長這麼大,他幾時像現在想保有一點自尊心都不能,像小狗一樣被一個男人拎著不放,還是當著一群損友面前被拎走。

  天吃得,他會因此被嘲笑、變成損友們的消遣有多久的時間。

  當然,要不是他對這個男人有些內疚,肯定反抗到底就是了。

  「沒你的事?」孟安琪的笑容緩緩擴大。

  渾小子,替她引狼人室,可不是一句「沒事」就可以脫身的,現在他倒想腳底抹油先溜走了,好狗膽,竟然把麻煩丟上門來,就想置身事外一邊涼快去。

  齊嘉郡倒是很於脆,一把放開孟偉倫的衣領。

  對他而言,孟偉倫已經沒有用處。

  「既然沒我的事,那我先走一步,改天再聯絡!不,忙的話就別聯絡,別浪費寶貴的時間跟我聯絡感情了。」

  一旦重獲自由,盂緯倫無視孟安琪充滿威脅性的審判眼神.自說自話、一臉僵笑地往後退.沒兩下就退的大老遠。

  退得夠遠了,他立即轉頭,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在最短的時間內,他為自己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這個暑假.與其提心吊膽的留在台灣.不如答應好友結伴到英國遊學的邀請,暫時避避風頭。

  誰知道孟安琪會怎麼「報恩」啊?

  「兔崽子,闖了禍.跑得比飛得還快……」沒攔人的打算,孟安琪卻似笑非笑的看著逃命的人,眼中竟是不以為然的譏誚。留下局外人也礙事,所以她讓盂偉倫暫時逍遙去。

  眼下,她要聚精會神地對付眼前的大問題。

  「孟安琪,你最好對我解釋一切。」

  齊嘉郡握緊十指,根本不在乎孟偉倫的去留,只要她說明他無法從盂偉倫口中得知的種種真相。

  見她不僅沒事,還一副夠氣人的態度,他真的覺得自己很愚蠢。

  為了找她,他吃不好、睡不好,差點沒讓自己變成活生生的酒鬼;結果,她不但沒事,活得好好的,彷彿要不是他找上門,甚至忘了他的存在似的。

  他希望她平安無事,卻不是希望她是如此的好法。

  複雜的心情被他無法理清。

  「解釋?你想聽些什麼呢?」目光從逃逸的背影移回,孟安琪完全不明白似地笑問。

  哈,當初被甩的時候,她可是沒有從他那裡得到任何解釋。

  現在,一棵花心蘿蔔,也會想來跟她要解釋了?

  太振奮人心了!她的確把他迷得很徹底,計劃果真沒有失敗。那麼,她心底始終無法釋懷的酸意,甚至實行計劃為自己引來的苦果,總算都是值得。在他的寶貝呵護之下決定完成報復計劃,的確讓她到現在都非常難受,如果計劃失敗就太不划算了。

  表面雖裝得平靜,但誰也不能明白她心底的掙扎。

  「不吭一聲就走了,你沒有任何話想對我說嗎?」忍住心中翻騰的怒氣,齊嘉郡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還有,你竟然要你堂弟誣陷我和一個大男生有著曖昧的關係,讓眾人懷疑我性向,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欠我一大堆的解釋?」

  天知道在她處心積慮的設計之下,她騙了他多少事。

  跟父母鬥氣是假的,支持他的性向是假的,想和他挽回感情是假的,假的、假的、什麼都是假的!沒一樣是真的……

  他心痛,更為對她付出的感情不值。

  曾幾何時,他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用情過?到頭來,滿腔的真心真意被踐踏不說,還發現自己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教他如何吞得下這口氣。無論如何,他要她解釋清楚。

  「這還需要解釋嗎?我發現我們個性不合,並不適合在一起;為了省去討論分手的尷尬,就自己走人羅!」孟安琪一臉無辜地聳肩,不忘補上他常掛在嘴邊的名言:「就好比你常說的,合則聚,不合則散,不是嗎?」拿他過去說的話當擋箭牌,她狠狠將了他一軍。

  齊嘉郡瞪著她,根本無法接受她的論調。

  「怎麼,莫名其妙被拋棄的滋味很難受?別忘了,你就曾經這麼對我,我們現在只是扯平了。」瞥了沉默的他一眼,孟安琪才又訕笑地說下去:「我很抱歉,因為被你甩了,一時心有不甘而開了你一些惡劣的玩笑。不管我做過什麼,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可歎,他難看的臉色,不如料想中令她覺得大快人心。

  在這場報復遊戲中,誰輸誰贏真的很難論定。

  她可是賠上了自己的一顆心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3:19

  第九章

  「我什麼時候甩過你?」

  沉吟許久之後,齊嘉郡憤怒的神色退去,反倒幽幽的問了句。

  簡單幾句話,孟安琪自認已解釋完畢,偏偏他仍是聽得一頭霧水,總覺得自己還在狀況外,抓不住她話中主要表達的涵義。

  唯一的稍稍確定的,似乎是他先對不起他,所以她才會對他如此惡劣。

  既然原因出在他身上。他更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趁我出外就另結新歡,你還問我你什麼時侯甩過我?」聽完他的問題,孟安琪瞇起寒厲的眼,牙齒摩得咯咯作響。

  難不成,他當她是他養的寵物,不見了就算了嗎?

  如果他敢說因為甩過太多女人,換女人跟換衣服沒多大的差別,所以從來沒把甩了她的事放在心上,覺得女人被他甩是天經地義的事,不該自討沒趣的跟他斤斤計較,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這個大混賬!

  她當初的氣憤難當,此刻幾乎化作怒火爆發出來。

  毫無心理準備、突兀的面對戀情成泡影的感黨、她想忘也忘不掉。

  「我哪有趁你出外時甩了你?是你自己突然不和我聯絡,我又不知道你出外了,電話聯絡不到你,又沒了你的消息,我還以為是我被你甩了呢!」勉強想起過去的事,齊嘉郡不由得歎了口氣,「我承認,我一直認為感情的事應該是你仍我願,合則聚不合則散,所以當時我並不是很在乎被你甩了,才會這麼的接受了你的離去。」

  誰能想到,她那時竟然完全沒跟他分手的打算。

  「是我甩了你?你說什麼笑話!?」他的話讓她一時無法消化,害她幾乎站不住腳,必須扶住門桿支撐身體。「我只是急著出外,來不急通知你,回來卻得面對你另結新歡的殘酷事實,你還敢狡辯!」

  就算他說的是真心話,他輕易變心的事實依舊存在。

  一個星期,她不過出外一個星期,不是去了整整一年啊!

  在短短一個星期之內,他聯絡不上她,不但不為她擔心,還直接認定是被她給甩了,立即又交了一個新女朋友;那她當時在他的心目中算是什麼啊?要不是心想馬上就會回來,事後再對他解釋出外的理由應無大礙,當時完全沉醉在愛情世界裡的她,甚至不會那麼快就發現,原來她這個女朋友在他心中的份量是如此淺薄。

  對他而言,她竟然是個不見了也沒關係的女朋友。

  交往時,還說什麼有多喜歡的,她是他心目中最可愛的小女人;多諷刺,他對的的「多麼」喜歡,連一個墾用的考驗都禁不起。那時,聽信他一天到晚掛在嘴上的甜言蜜語,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事。

  唯有愛情會讓人與敵人共枕,當時的她便是徹底的因愛情而盲目。

  她瞎了限,才會沒發現他換女人如換衣,根本不懂得愛情真諦,更不值得女人付出真心真情,跟他這個濫情的男人在一起簡直是浪費女人的青春。

  至少,他的確玷污了她寶貴的愛情與青春。

  「大小姐,我是想當初跟你說好『合則聚,不合則散』,既然你都不吭一聲不見了,我才會認為你有想分手的意思,不想為難你而放手的啊!」唉,真冤枉。

  竭盡所能的為自己辯駁,齊嘉郡還是滿心的無奈。

  在她聽來,每一句仍然都是狡辯吧!

  「我們什麼時候不合了?」猶豫了會兒,孟安琪驀地提出心底疑問。

  那些日子的甜蜜恩愛,難道是出自於她一個人的幻想不成?若不是為了車禍的妹妹,她也不會突然舍下熱戀中、還濃情蜜意的他出外處理妹妹的事故;而他,卻理所當然的當她那是提出「不合則散」的要求?

  對人過分也要有個基本限度吧!

  出外之前,她根本沒發現、也沒提過兩人的感情有任何問題。

  兩人個性合不合,難道全由他一廂情原認定不成?

  「總之,我沒有甩了你。」齊嘉郡微微皺眉,還是堅持己見。當她消失不見時,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不然還能如何自我安慰。

  「我說有就有!」孟安琪沒好氣的駁斥,跟他一樣堅持己見。

  若不是被甩了,她豈有那麼執著於報復的念頭?

  就算他不認為那時甩了她,可用事實看來,他依舊是個天殺、不負責任的男人。才會如此傷害一個女人而不自知。

  而她,竟然到現在還為了這種爛男人心痛,簡直可惡。

  定定望著心上人一對明眸燃著怒火,益見激動而生動的美麗臉龐,齊嘉郡反而格外沉著地間:「所以,你是為了報復我,才買通你堂弟當眾抹黑我的性向,用盡心機回到我身邊,為的就是要我嘗嘗被拋棄的滋味,是這樣嗎?」

  雖覺得冤枉,他卻開始反省自己從前對持女人的心態,是否過於輕佻隨便。

  若不是他對結束一段感情的認知太過草率,怎會讓她激動的眼裡,充滿莫名其妙被男朋友邀棄的悲傷,惹來她心有不甘的報復行動。

  總有像她一樣純情的女人,不瞭解他的個性卻栽在他手中。

  如果是這樣,認為每個女人應該都能接受他當時幾近遊戲人間的愛情觀,的確是他過於一廂情願的想法。所以說,現在的他是自食惡果,一點也不為過。

  「沒錯!」深吸口氣。孟安琪鄙夷地哼道。

  有兩秒的停頓,齊嘉郡不怒反笑,突然上前拽住她的手。

  「好,我承認過去大部分都是我不對,既然你也報復過我了.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過去的事實他無法改變,只好從現在開始重新表現。

  多虧有心報復.她才會回到他的生命中,他感謝她給的第二次機會都來不及了,哪會小心眼的記恨她過去騙了他多少事情。

  無愛不生恨嘛,他肯定是太愛他了對不?

  現在,他已經為了她而完全改變對愛情的看法,該做的便是化解她心中的恨,讓她承認還愛著他,重新回到他的懷抱讓他有補償的機會。甩過二次,他怎麼能放過第三次機會、天曉得這會不會是他最後一次的機會。

  恍如大夢初醒般,他決心把握眼前的真愛。

  號 冒 吾

  「嗯?」

  這……這厚臉皮的牛皮精打哪來的?

  大部分?哈哈哈,真好笑。她覺得全都是他不對呢!無法相信他不但沒有生氣,在弄清楚真相後還直接朝她黏了上來,孟安琪所受到的驚嚇可不小呢!

  這傢伙不生氣、不動怒,簡直就是個怪胎!

  隨口說說,要他原諒她的惡作劇,他就真的原諒她了嗎?她可從來都不曉得他是個心胸如此寬廣、完全不記私仇的人;沒錯,他肯定在心底暗自盤算著,如何讓她也嘗嘗被人設計的滋味才肯罷休。

  思及此,她對他充滿了戒心.冷不防的把手抽了回來。

  「態度別這麼冷談嘛,你瞧見了沒?這回我為了找你,可是茶不思,飯不想,瘦得連臉頰都凹下去,大街小巷瘋狂亂穿,只差沒報警了。」齊嘉郡可憐兮兮的展示著自己憔悴了許多的外貌,完全不顧身段的博取出的同情。

  要不是彼此的關係名不正、言不順,他早就真的報警去了。

  第一次,他或許是不曾在意;這一次,他是真的在乎她的去向啊。

  「少跟我來噁心肉麻兮兮這一套,我不會像個傻丫頭被你騙的。」防備地瞪著他詭異的舉動,孟安琪有些心疼,卻仍不得不小心求征:「齊嘉郡,你不甘心被我騙了這麼久,在心底盤算著怎麼讓我回到雲端,然後再跌進谷底對不對?」

  否則,日後怎麼徹底心碎、對愛情絕望的都不知道。

  心再痛,她決定了這回要明哲保身。

  只因,心痛可敕,心碎難補啊!

  「我沒有騙你,我對你是真心的。」齊嘉郡捺著性子辯駁。若無真心,他那麼委曲求全、縱客一個女人對他使壞幹嘛?

  「被你傷害的那一回,難道你對我的心就是假的?」孟安琪撇樂撇嘴角冷諷。

  一個女人,一輩子不可以盲目兩次。

  「當然不是……」齊嘉郡幾乎是啞口無言。

  在過去的情史上,他或許不是很專情,在當時都沒有欺騙對方的意思.一直都希望彼此快樂無怨就好,絕對不認為自己是虛情假意的。

  畢竟,像她這樣受到傷害的例子並不多。

  或許是惡名昭彰的緣故,以往跟他交往的女人大多已預設立場。女人總是認定,跟他交往的期限不可能太長,總認為有個日期叫「結束」,所以養成了他對愛情的漫不經心也不一定。

  回想起來,那時跟她交往了近三個月,已經算是比較長久的紀錄;難怪在聯絡不上她之後,他會認為她是主動離去。

  女人來來去去,從來沒有人在乎過他的想法和感受。

  他以為,她跟其他女人是一樣的——怕被甩總是先甩了他離去。

  當時,本以為她跟別的女人有些不同,才會跟她交往了近三個月,甚至曾不由自主的想過一些長遠關係,也不排斥跟她繼繡交往下去。錯以為的選擇分手時,一股曾因她離去的悵然,讓他硬生生地從心底抹去,當時亦不能否認他有過失望。

  是他強迫自己認定,她就同其他的女朋友一樣,該分手的時候就分手。

  殘留在他心底的遺憾,他本來是打算永遠不再想起。她當然不會知道,若不是他對她的感覺不同,重逢後才老拿她沒轍。

  復合之後,對於她的那份執著,不就為了彌補他當初的遺憾。

  繞了一大圈,他們走了太多的冤枉路。

  「你當時是真心的,結果卻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將別的女人擁在你的懷裡!現在,你仍然要我相信你的真心?」孟安琪無助的聲音裡,不僅是充滿怨懟和憤怒,更有太多藏不住的酸意。

  就是這樣,她受夠了他的真心,寧可不要他不專的愛情。

  「你明知道,當時和現在已經不同,我跟當時的我完全不一樣了!」齊嘉郡不死心的解釋,激動地說:「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把我的人格看作如此不值?每個人都應該有第二次機會的,你更應該給我第二次機會!」

  錯在,她不該—聲不響的出外,害他以為她要分手。

  那種感覺太難受了,他才會立即接受一個自己送上門的女人,刻意忽略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的離去而不好受,企圖麻痺自己也會受傷的心。

  錯在,她寧可挾怨報復,也不願當面和他對質說清楚。

  否則之後和他交往過的女人,不會沒有一個能撐過一個星期。

  兩人都有情,她怎能不給他第二次機會,就抹煞他跟情竇初開沒兩樣的心情。

  想想看,一個在情場上身經百戰的男人,從來不覺得自己被深深愛過,不得不懷疑每個接近他的女人都是另有目的;好不客易窺見愛情的原貌,她卻為了一次誤會,不肯給他任何挽救的機會,對他而言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怎麼說,身體雖歷經百戰,但他仍是情感上的處男呢!

  年紀不怎麼小了,才發現自已閱女無數卻跟沒談過戀愛沒兩樣,連怎麼付出、用心去愛女人都還得努力學習,本來就是件很可憐的事。情感上的無能者洗心革面,想努力給別人幸福也讓自己幸福,應該更值得擁有一些從錯誤中學習成長,不該是還沒上場就被他狠心判三振出局才對。

  總之,他是那麼的可憐,她不同情他也太說不過去了。

  曾 晉 富

  「喂!你要發神經也小聲一點,不要在我家門口大吼大叫的。」怕他激動的音量引來鄰居的注意,孟安琪著急地左右張望,沒好氣地壓低著聲音喝止。都怪偉倫那蠢小子,把她約出去不就行了,竟然把他帶到她家來。

  難不成偉倫那小於還以為他這算是送佛送到西天不成?

  自己丟臉也就罷了,她可不想丟了父母的臉,讓老人家受閒話困擾。

  「你答應我,我就不會發神經。」他只要一句話!

  「答應你什麼?」觀察著週遭,孟安琪有些不安,不是很專心的回應。

  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就算篤定不可能一笑泯恩仇,他們也應該快些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相見不如懷念,從此分道揚彪,再也別聯絡。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何還要頂著受流言困擾的可能性,跟他繼續囉唆下去。

  唉!感情這玩意兒,想快刀斬亂麻還真不容易。

  「答應我,回到我的身邊,讓我有機會證明我對你的感情有多真切!」齊嘉郡不願意讓她再次從自己的生命中溜走,牢牢握住她的手,神情認真地道:」如果你不答應,我看我這輩子不是打定光棍,就是出家當和尚了。」

  話是認真的,他的心意更是假不了。他再也受不了這些日於找尋她下落的不安與失落。

  心被剜空了一大塊,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他已經不能回到以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種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心如浮萍飄浮不定的日子。

  他只想跟她定下來。

  「你會打幾天光棍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很確定……」孟安琪不自覺有那麼大的魅力,不免瞟了他一眼,頓了口氣訕笑道:「你不可能去當和尚。」

  她是為他傻過,直到現在還無法完全脫身,但不代表她相信鬼話。

  說不定再讓他禁慾個幾天,眼前擺個衣著清涼的火辣女郎,他就猴急地撲了上去。

  她何德何能,怎麼可能讓一個喜好Sex、十分享受魚水之歡的男人去當和尚?就算他為了她而拒絕琳達主動獻身的誘惑,誰知道他是不是一時頭殼壞去而已?

  哪天他恢復正常,心碎的還是只有她。

  「不管怎麼說,你都不相信我。」

  齊嘉郡這麼說並非疑問,而是確定如此。

  說服一個受過傷的女人,比他想像中要來得困難許多,也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折感;他內疚的體會到,自己曾帶給她多大的打擊和傷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吶!

  他能懂得出的害怕,然悔不當初也無濟於事了。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就憑你的信口開河嗎?」

  用力將雙手一拍,孟安琪抗拒著從他一雙厚實大掌感受到的溫暖,不讓自己信服這是安心的感覺,就事實涼涼的反諷。

  「相信我真有那麼難嗎?」齊嘉郡不由得苦笑。

  以為她有心復合,對她付出了最真的感情,難道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在乎,感受不到他這一次真的完完全全不同,有多麼渴望永恆的愛情?

  只要她再給他一次機會一定能明白。

  「對,我無法相信你,恐怕一輩於也不能。」掙扎從眸中閃過,孟安琪強忍住心酸,還是無比確定地說:「所以,這最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請你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別再來打攪我了!」

  言盡於此,她狠心地轉過頭去。

  良久,在孟安琪以為齊嘉郡走了的時侯,他卻從背後緊緊抱住她,在她想要抗拒之前,有些顫抖地在的耳邊低喃:「讓我抱最後一次吧,我必須牢牢記住你的體溫;在每次想念你的時候,才不會覺得寂寞和冷清。」

  她可以不要他,他接受;既然那是她的選擇,他決定尊重。

  聽見他的活,孟安琪整顆心驀的緊揪起來。

  察覺脖間有些微熱的濕意,她咬著下唇,不敢猜測那可能是他的淚……會嗎?他一個大男人,會為了她不要他而落淚嗎?怎麼可能?不可能吧!

  可那濕濕熱熱的絕望溫度,感覺為何那麼真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21 00:34:03

  第十章

  每年放暑假.在外國唸書的孟心芸都會返台探親,讓想念她的爸爸、媽媽這邊捏捏、那邊摸摸,確定她整個人都完好無缺,沒有因為隻身在外國而瘦了原本就苗條的身材,也算是她盡孝道的一種方式。

  幾個月前出了一點小車禍,她可把父母嚇得差點心臟病發。

  父母年近四十歲才生下一對雙胞胎姐妹,她倒不奇怪爸媽怎麼會疼她和姐姐到了幾乎任她們無法無天、只希望她們兩姐妹能健康快樂的地步;除了偶爾出點小意外,她可是一直都很健康快樂,多孝順吶!

  說起來,安琪可沒她孝順。

  「嘿,小心!」

  剛走進一家店的孟心芸,猛地被同行的朋友拉了一把,才發現自己一時失神,自顧自的猛往前頭走,差點撞上一個迎面而來的男人。

  「不好意思,沒撞到你吧?」孟心芸本能的對對方道歉。

  一正視對方的臉,她差點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眼前頂著一個大光頭的男人,不光是有非常漂亮的頭型,而且光頭造型反而讓人難以忽視他俊爾不凡的輪廓,更加凸現他極為有型的五官,如同神祇般漂亮,比較起來他的穿著好樸素,跟人一點都不搭。

  耶,等等,他這一身灰灰的……好像是和尚裝呢!

  難不成……他老兄是和尚?不會吧!

  如果帥哥不是同性戀,就都跑去當和尚,那她們這些等著釣帥哥的女人怎麼辦?注定只能在一旁乾瞪眼,看著謠不可及的帥哥流口水啊?

  在她懊惱惋惜之時,身旁的朋友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身體。

  被朋友一推,孟心芸才發現光頭帥哥一直用一種極為深沉、且極為複雜的目光望著自己,好像認識她一樣。

  她可不認識他啊!否則,在帥哥出家之前,她一定苦口婆心勸他打消出家的念頭,讓他知道紅塵俗世該是怎麼個玩法。

  哈,他該不會是對她一見鍾情,後悔剃了光頭吧?

  就說嘛,在跟她相逢之前跑去出家,本來就是不智之舉。

  相見恨晚哪,現在說什麼好像都太遲,不知道他可不可以還俗就是了。

  「你不是她。」對方突然冒出一句話。

  「什麼?」孟心芸有聽沒有懂。

  人是長得帥,不過個性好像怪怪的那,真糟糕。

  搖搖頭,對方只是兀自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安琪現在好不好?」

  如果是她的話,不可能用這麼毫無防備的目光看著他,更難像眼前這女子眼中對他有著明顯的好感,更是一臉好奇地將他從頭打量到腳。

  除非失憶了,否則絕無可能。

  如果是失憶,或許就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吧!

  「你說我姐啊?」原來他是認識安琪,難怪這樣看著她。

  孟心芸恍然大悟,也不管朋友怎麼催促,找到苦主吐苦水一般,一個勁兒的埋怨道:「說到她我就氣了,以前我們寒暑假回來都會結伴到處去玩,誰知道她比我早畢業兩年,回來沒多久就用變了個人沒兩樣,不管怎麼拉她出門都沒用,簡直像個拖不動的死人一樣。才多大年紀就活像個老女人,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浪費生命和毫無自覺,我可不覺得她有哪裡好。」

  只要有長眼睛、視力沒問題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她和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安琪絕對是毫無疑問的雙胞胎姐妹,想否認都不行。

  說到不滿處,孟心芸也不在乎對方有沒有在聽,仍是不斷的抱怨。

  「我想,一定是男人害的啦!不然,上回來美國看我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講到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一臉甜蜜不知道有多惹人嫌,也不怕刺激到孤家寡人還受了傷的我。誰知道我這次回來,她竟絕口不提男朋友的事,我看八成……啊,原來是這樣!」

  終於,她為自己歸結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若是知道哪個男人敢傷害安琪,她絕對第一個去找人算賬。

  唉,若不是因為愛玩,被迫留在學校多修兩年學分,她就可以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哪個混帳,敢趁她不在欺負安琪。

  安琪在家裡也是強顏歡笑,讓她和爸媽看了頂難受的。

  偏偏,安琪什麼都不說,她和爸媽也使不上力。

  孟心芸說得起勁,朋友催促的更起勁,不過她還是不怎麼甩他們,因為眼前的男人聽的很專注,彷彿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讓她也覺得很重要。既然他是安琪的朋友,或許能提供她什麼情報也不一定。

  她可不想整個暑假,都在家裡對著安琪了無生趣的鬼樣子。

  能有個頭緒,她絕對會馬上付諸行動。

  ***

  「好熱啊,什麼鬼天氣嘛!」

  一回家,熱得受不了的孟心芸就癱坐在沙發上呻吟。

  家裡有冷氣,可是她在外頭熱出了一身汗,無法立即覺得涼快。

  「夏天本來就熱,不熱你哪來得暑假放?明知道天氣熱,你還不是出去鬼混,熱有什麼好抱怨的?」

  孟安琪送上一杯冰涼的礦泉水,懶洋洋的神態並不起勁。

  其實她很羨慕妹妹,永遠像個活力十足的年輕人。

  「什麼話,好像是我自己愛玩,就算熱死在外頭也是活該一樣,你這麼說太缺乏姐妹情了吧?」

  接過水杯,孟心芸先是咕嚕嚕的喝了兩大口,不以為然地過: 「嘖,像你怕熱就躲在家裡吹冷氣,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無法及時行樂的人生,光想像就快把她憋死了。

  「是是,我不想你去曬太陽是我不對.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OK?」 知道妹妹又要長篇大論的拐她出門,孟安琪搶先一步舉起白旗。

  她沒心情出門,出了門也不會心情比較好。

  「好啦,你不想走出我們家的大門,我能拿著槍逼你跨出去嗎?」 無奈的一歎,孟心芸想起另一件事,「對了,我今天遇到你的朋友喔!」

  「朋友?」

  「是呀,他的特徵很明顯,長得非常好看。頂著一個帥氣的和尚頭,你應該知道那男人是誰吧?他馬上就知道我不是你.很厲害呢!」因為她們常被彼此的朋友認錯,所以孟心芸對這點是格外的噴噴稱奇。

  雖然從對方口裡探不出太多有用的情報,但她對他的印象還是頗為深刻。

  頂著一個光頭,又長得帥氣的朋友,應該不會太多吧?孟安琪想了下,微皺眉頭,疑惑地搖了搖頭。

  「我沒那樣的朋友。」

  應該說,她沒有任何剃了光頭的朋友。

  「不會吧?我還跟人家說了好多你的事耶。」

  「你在哪裡遇見的人?」

  「就一家叫作『醉夜』的GAYBAR嘛,我跟朋友去玩,就碰到了那個好像認識你的和尚,說來也奇怪,和尚也跑去PUB……」

  孟心芸這才感到不對勁的喃喃自語著。

  「醉夜?和尚?」

  「對啊,就在我們家附近,你應該知道吧?PUB的酒保好像認識那個光頭帥哥。在吧檯裡忙得要死仍一直朝我們投來關愛的眼神,似乎在擔心什麼呢。」見安琪似乎感興趣,孟心芸便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況。

  難得安琪被某件事喚起興趣嘛!

  酒保也是帥哥,不過那裡是GAYBAR,酒保再帥大概也沒她的份了。去CAYBAR玩,最令女人傷感的,不就是看見再帥的男人也不用妄想,因為GAYBAR裡的好男人,幾乎每個都是別的男人的,只可遠觀罷了。

  她實在沒興趣跟男人搶男人就是了。

  QOO

  走進醉夜,孟安琪有些不安地左右張望。

  聽完妹妹的描述之後,她心中有個非常可怕的想法,折騰了自己兩三天,她終究還是打破久未出門的紀錄,前來求證心中的疑惑。

  當然,她一點都不希自己的猜測成真。

  若是成真根本是個惡夢。

  當她一走進醉夜,齊世炔就發現她的存在,緩緩停下手邊的工作,直勾勾望著左右張望的她靠近吧檯,眼眸裡閃過一道寒光。

  察覺到他冷漠的視線,孟安琪還是走到吧檯前的位子坐下。

  「想喝些什麼嗎?」

  坐吧檯的客人向來由齊世炔直接招呼,所以他在她坐下之後一如往常開口詢問。冰冷的聲音卻令人豎起寒毛。

  沒有多少人見過態度雖不熱中的他竟會對人冷漠至此。

  齊世炔那張帶著微微冷漠、像是凡事不在乎的臉,從來就無法讓人透視他的內心,更別想從表情猜出他真正的想法。

  而他看孟安琪的目光如此冷漠,不就好像告訴驚訝的眾人,孟安琪跟他結了深仇大恨,他對她深感厭惡沒兩樣。

  能讓他們看見齊世炔變險,讓眾人不由得佩服起坐在吧檯前的女人。

  「水就好。」孟安琪勉強址出一抹僵笑。

  她總覺得整家店突然安靜下來,沒發現齊世炔的態度比起往常更加冷淡,眼中更藏不住些微的敵意。

  齊世炔點頭,送了一杯晶瑩剔透的水到她面前,然後望著她不動。

  孟安琪舉起杯子,吸了一口水潤了潤乾唇,無法忽視齊世炔冰冷的目光,尷尬地問道:「我臉上有什麼,還是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眼前的齊世炔,跟她印象中的可不大一樣。

  他們並不是第一天認識,算不上交情好,但總算是朋友吧!

  當初要不是齊世快的縱容,她怎麼可能輕易帶走齊嘉郡,想著進行一連串的計劃。

  「早知道你會毀了他,我不會由著你去做。」一個字、一個字都像是有角的冰塊,清脆的從他微慍的嘴裡吐出來,銳利且不可擋。

  「你是什麼意思?」孟安琪整個人僵住,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D

  斜睨她一眼,齊世炔變回沒有表情的臉色,重新回到調酒的崗位上,一邊調酒一邊冷冷地說:「拜你所賜,有人捨棄一切出家去了,這樣,你應該可以滿意了吧!」

  正因如此,最近齊氏家族的長老又派了人來煩他,想把他拐回家族企業裡效勞。

  顯然,找不到齊嘉郡的下落,他免為其難又重獲老頭子們的「青睞」。好不容易擁有的自由,眼看著就要被她給毀了;他雖覺得煩,但也不能出賣信任他的大哥。而近來完全無法過他原本清靜的日於,也難怪他看見她像是看見仇人一樣。

  孟安琪無比震驚,不小心碰倒桌上的水杯。

  無視水滴沿著吧檯流下,濕了她價值不菲的白色長裙,她只是一個勁兒的張大雙眼,像大白天見鬼一樣地看著齊世炔,希望他說的不是真的。

  想也知道他指的「有人」是指齊嘉郡,而齊嘉郡又是為了誰看破紅塵?

  天哪!他真的為了她跑去出家?

  QOQ

  廟宇建在半山腰上,青翠的山色一覽無邊。

  可是要上廟宇,沒有車、沒有任何代步工具,唯一能倚靠的只有一雙腿。一排長長階梯僅是無止境的延伸上去,少說也有幾百層必須征服。小小的廟並非香火鼎盛,自然沒有太多人為了上香而拚命往上爬。

  不過真正上了山的人,才能意外發現台灣也有這樣的世外桃源。

  小廟裡頭,除了路過拜訪的登山客,守廟的住持和幾個小和尚之外,有的便是圖深山裡清靜,前來借小廟暫住、想放鬆心情的修行之人。

  終於征服階梯到達目的地,孟安琪已經喘得無法說話。

  看見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小和尚在廟前掃地,多喘了兩口氣的她撫平胸口的急喘後,才上前禮貌地問:「小師父,你可以帶我進去找人嗎?」

  太少運動,她真的體力不濟,身體需要好好鍛煉一下。

  如果齊世炔騙她,她回去之後准跟他沒完沒了。

  「請問施主想找誰呢?」小和尚友善地問。

  廟裡提供茶水,他本來還以為她也是路過的登山客,應該只是想進廟裡上個香,順便休息喝口水,所以才沒有特別上前招呼。

  廟裡的人幾乎沒有訪客,沒想到她竟然會是來找人的。

  「他名宇原本叫作齊嘉郡,現在就不知道是不是還是一樣了。」孟安琪不由得苦笑,怕齊嘉郡真的出了家,現在只有法號可以稱呼。

  「女施主若是想找齊施主,請跟我來。」小和尚倒是很乾脆地回答。

  寄宿廟裡的人不多,他自然每一個都認識。

  孟安琪愣了一下,立即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急忙跟上小和尚的腳步走進廟裡,突然有些害怕將要面對的人和事實。

  但小廟裡的恬靜,倒是讓她浮躁的心情平穩了許多。

  菩薩,我知道我錯了,請保佑事情還有轉機好嗎?對廟裡的神祇虔誠膜拜,孟安琪閉上眼默默許下心願,才對一旁停步等她的小和尚感激一笑,隨著他走人側邊通道,朝小廟後頭的院落走去。

  進人另一番廟景,她才發現這個小廟的格局不如她想像中的狹小。

  整齊乾淨不說,古色古香的格局更是讓她印象深刻。

  好像電影裡拍戲的場景啊!

  小和尚突然停住雙腳,轉頭對她說:「施主,裡頭是修行之處,不便讓外人參觀,請施主在這裡稍侯,我去替你請人出來。」

  「好的,謝謝你。」孟安琪非常合作地道謝。

  小和尚一離開,她的一顆心又加快速度的跳了起來。

  就要見到齊嘉郡了,可是她突然懷疑,如果他真的出了家,頂著一個大光頭,自己見了他要說什麼,來這一趟究竟有何意義。

  老天,她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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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

  充滿意外的聲音,驟然喚回孟安琪茫然的神智。

  少說一分鐘,她就這麼盯著眼前真的剃了一個大光頭、跟小和尚穿著一樣淺灰色和尚裝的齊嘉郡,有股掉頭就走的衝動。

  難以置信的雙眸霎時湧上熱潮,讓她覺得快要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早知道、早知道他那麼認真,說要出家是真心的.她就不會嘲笑他了。教的如何能夠相信,一個情場的花花公於,竟會為她而看破紅塵?

  那一日,他的淚竟真的是一種訣別?

  「不要……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孟安琪突然抓住他的雙手,當場浙瀝嘩啦的哭了出來,恨不得從來沒對他說過狠話。「我不要你當和尚,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跑來當和尚,你這麼做對我太過分了!「

  「安琪……〞

  「你當和尚,我該怎麼辦?難道要我去當尼姑嗎?」

  「安琪,不是這……

  「齊嘉郡!你說過你愛我的,怎麼可以跑來廟裡當和尚,自己圖個六根清淨沒煩惱,那我這些日子為你心痛難過,一個人失魂落魄算什麼?」

  「安琪,我……」

  「你太過分、太過分、太自私了!」

  「安……

  「我不管,齊嘉郡!你給我去還俗,馬上給我去還俗,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孟安琪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從頭到尾都不給齊嘉郡開口的機會,到最後還生了氣,以非常任性卻絕望的口吻要求他。

  天曉得,要讓一個出家的和尚還俗有多難!

  「安——」

  「聽到我說的話沒有?你……」

  「安琪,讓我說話!」

  齊嘉郡突然強勢打斷她的話,一把將她緊緊擁人懷裡,讓愣住的她有些措手不及,倒是停下了怒氣和咆哮。

  老天,佛門是清修、清簿之地,實在不適合談判哪!

  孟安琪可伶兮兮地望著他,淚眼濛濛的跟將要被拋棄的小狗沒兩樣。

  不過,當了和尚,他還可以這樣抱女人嗎?

  「我沒有要當和尚。」瞧出她眼底的疑惑,齊嘉郡放開她後,摸了摸光溜溜的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實說,我過兩天就要下山了.而且決定再去追求你一次。」

  沒想到,在他下山之前,她竟然會把自己送上山來。

  「喂?」他說什麼?

  「這個嘛……我是自己剃了光頭,跑來跟廟裡的老師父說我想出家沒有錯,可是老師父看了我一眼便說我六根未淨、塵緣未了、所以佛門不能收我,只能讓我在這裡靜心修行,把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想清楚。」

  回想起來,他也為自己的衝動臉紅,態度倒是堅決起來。

  「經過這段日子,我終於想清楚,我要的還是你,當和尚也斷不了渴望你的情慾,只得下輩子再來看看跟佛門有沒有緣分了。」

  被她拒絕就放棄,根本不是他的個性嘛!

  而且,要他整天吃齋念佛敲木魚,還真讓他有些受不了。

  不只掛念著她,心底也掛念齊氏企業被他丟在一旁的工作.擔心好不客易上軌道的公司被下屬搞砸.這樣的他實在當不了清心寡慾的和尚。老師父臉上靜修時的恬靜自在,恐怕不只不適合、也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六根未淨嘛,的確只適合當個凡人。

  「啊?」怎麼會?可惡,她被齊世炔給耍了!

  「嗯,我本來是打算過兩天才回去的.不過看在你特地大老遠跑來接我,又對我說出一番那麼熱情的告白.我今天就隨你下山吧!」見她一臉被騙的神情,齊嘉郡的眼中卻閃過詭異的眸光,二話不說地拉起她的手,像是非常給她面子地道。

  說著,他便拉著她往廟外走,一點逗留的意思都沒有。

  他打擾清靜之地太久,也該走了。

  孟安琪好氣又好笑,懷疑自己怎麼會那麼笨.卻猛然想起自己剛剛在菩薩面前許的願。雖然方式跟她所想的不同,但菩薩也算是讓她願望成真了是不?

  怎能抱怨?如果她繼續鬧彆扭,說不定報應便是讓她永遠錯過自己的幸福,錯過深愛的男人呢!

  唉!罷了,他連頭髮都為她剃光了,就讓他佔一次上風又如何。

  談感情、幸福就好。太計較本來就沒好處。

  佛云:惜福知福方有福報。

  下山回家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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