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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成神仙]截教小徒(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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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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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7:5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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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成神仙]截教小徒(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我是分身 於 2015-2-1 23:28 編輯
截教小徒
作者:睡成神仙
現代大學生穿越到洪荒的故事,沒有即刻成聖,沒有美女如雲,只是主角在洪荒求生享受生活的故事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17:55:45
正文 第一章 「倒霉」的穿越
李基醒來的時候還帶著昏睡前那一絲迷茫,明明只是在商店裡陪宿舍的哥們給他女朋友選生日禮物,不過是對著一座看起來挺富貴華麗的塔型裝飾物感歎兩句,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昏過去了。
想要睜眼,卻像植物人似的沒什麼反應,李基大駭,只感覺自己周圍氣流湧動,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待仔細感受之下才發現,自身不過是比周圍氣流稍顯濃密的氣流團而已,感覺往外延伸,極限不過在周圍一米左右,不由得心喪若死:這不是跟被幽禁差不多麼!一時間竟沒考慮自己何以變成這般模樣,也沒想到底此身何處。
李基本是一名大二的學生,平日沉默寡言,不善與人交往,上得大學半年之後自覺與同學並無共同所好,也就習慣一人在宿舍常常看些網絡小說,久而久之,同學之間竟忽略有此人存在,由此可見他習慣靜默。這次若非宿舍裡那位舍友跟他略微交好,他也不會到商店對那件裝飾品小發感慨而落到如此境地。
不知多久,儘管李基再怎麼習慣獨處,也不由為現在的處境發狂,心下暗想:該不會那塔是件傳說中的法寶,我被他吸進來了吧。
想到此處,李基也是心神一哆嗦,若這樣長久下去,自己非瘋了不可。當下努力想移動身子(就是那麼一團氣流),不想真就稍微移動了那麼一下,儘管成果微乎其微,李基仍是一陣興奮:總好過一直呆在原地吧。
就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挪動,不知過了多久,李基忽然發現身側竟然有顆珠子五彩光芒閃耀,習慣了灰濛濛的空間,發現一些別樣色彩,李基心下一陣興奮,奮力向珠子身邊挪了挪,
挪動到珠子旁邊,李基才感覺到珠子周圍的氣流竟比自己還要濃稠,越靠近就越覺得自己也變得濃密了不少,自己感知的範圍竟也大了不少,當下不再動作,只靜靜的呆在珠子旁邊,感受自己的變化。
終於有一天他清楚的感覺到在自己身側大約一里的範圍內不規則的排列著24顆同樣的珠子,五彩豪光若隱若現,李基生前(姑且這麼說)也是看過不少小說的,自己本身又不善交際,自然有些喜好神話傳說之類的超脫現實的故事,看到這些珠子,心下也不由猜想:這不會就是封神裡趙公明的定海珠吧!
進而有一絲明悟,自己該不會像小說裡主角一樣,穿越回混沌時期了吧。想到著,一直絕望的心不由興奮起來,那本小說裡穿越回去的主角不是好運連連,不想自己竟也有這般運氣。
當下心思活絡,回憶看過小說裡看過的法門,顯然這個氣流是個好東西,定海珠更是能大幅度凝聚氣流,如果把定海珠放在自己中心……
想到這,李基說做就做,費了不少氣力終於把定海珠全部收集完,頓時就覺得以24顆定海珠為中心,周圍的混沌氣流爭先恐後的向自己凝聚,漸漸的竟形成一個小氣漩,如此不知多久,李基感覺對周圍的感知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自己那團氣流更是面積擴大到先前的十幾倍,濃度也提高不少。
李基也沒停著,不斷的挪動自身,期望發現更多的先天靈寶,卻沒有先前好運,靈寶一件也沒找到,李基心下微微失望,同樣穿越,自己怎麼這般不爭氣,只尋得定海珠,別的靈寶一件也碰不到了。
找不到別的東西,李基只好回過頭來看定海珠,心想,既然找不到別的,就拿這件來研究,將心神浸入定海珠裡,慢慢探查。
先天靈寶之所以有別於後天的諸般法寶,就是因為先天靈寶自身含有大道的軌跡,李基一番探查,從中也明白不少修煉的法門,修行速度比之以前更是一日千里,心下不由後悔自己沒有早些探究定海珠的秘密。
這一日,李基正無聊的遊蕩於混沌空間,他尋求靈寶之心仍未死,自身的修行也差不多快能凝聚出實體,忽然感到前方混沌氣流一陣大幅度的躁動,李基神識探去,卻見一萬丈高下的巨人手揮一巨斧,在混沌空間之中站立。李基心下一陣驚駭:盤古!
李基心下驚駭過後就是一陣欣喜:哪個主角不是碰見盤古後好運連連,自己也得上去打個招呼啊。當下飛身前往,
不料身到半途,就見盤古一揮手中開天神斧,整個混沌空間一陣晃動,地火風水蜂擁而出,李基見狀大駭,已被波及,直覺身體像是被撕裂一般,神識也是一通震盪,似是將要潰散,卻見定海珠光芒閃耀守護住李基的神識,但盤古開天之威何其巨大,定海珠縱然神奇,又無大神通之人使用,怎抵得上開天威勢之萬一,李基辛辛苦苦凝聚的混沌身體高速潰散,只餘下些許,比之剛剛穿越而來時亦有不如,僅剩定海珠包裹的一小團。
李基只覺欲哭無淚:人比人氣死人,自己好處沒沾到,辛苦凝聚的身體卻被擊散,神識也是一陣恍惚,當下昏睡過去。
卻見盤古手中盤古斧七彩霞光閃過,一化為三,正是後世所傳的盤古幡,太極圖,混沌鐘。
盤古遠處看見李基的情況,不由一陣苦笑,揮手一團清光護住李基元神,不停抖動手中的盤古幡,破開混沌,太極圖化作一道金橋,橫亙於天地之間,蜂擁的地火風水漸漸沉寂,混沌鍾發出悠揚的鐘聲,輕清之氣上升為氤氳青天,重濁之氣沉澱下來成為洪荒大地。
大道有感於盤古開天,降下無量功德,盤古將功德之氣收入元神,卻見天地之間玄黃之氣漸漸凝聚成一座萬丈高下的玲瓏寶塔,盤古揮手將一道功德之氣注入其中,整個玄黃寶塔發出七彩聖光,正是那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若是李基現在看到,一定認出當初自己見的那座小塔正是眼前這玄黃寶塔的袖珍版。
盤古回頭望向李基的元神,輕聲自語到:這小友怕是要重新修煉來過了。當下將玄黃塔揮手隱於李基元神之中,算作彌補李基受創的代價。
反過身來看著新成的天地,盤古一陣欣喜,卻見這天地竟有漸漸相合之勢,盤古面色一變,將身軀一展,雙手撐天,兩足頓地,硬生生阻住天地。
不知過了多少年,天地終於穩固,盤古欣慰一笑,元神飛出三道,身體飛出12道精氣,嘴裡呼出的氣變成了春風和天空的雲霧;聲音變成了天空的雷霆;他的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頭髮和鬍鬚變成了夜空的星星;他的身體變成了東、西、南、北四極和雄偉的三山五嶽;血液變成了江河;筋脈變成了道路;肌肉變成了農田;牙齒、骨骼和骨髓變成了地下礦藏;皮膚和汗毛變成了大地上的草木,汗水變成了雨露。
而李基,則散落在不周山下,任由定海珠緩緩轉動,修補著受創的元神。洪荒不計年,這天地之間靈氣濃密,生靈奔走無數,更是出了不少大神通者,崑崙山的三清,妖族的女媧伏羲兩兄妹,巫族十二祖巫,天庭的帝俊太一,鎮元子,紅雲….而我們的主角,仍舊在不周山下,終於要醒來了.
李基終於醒了,週身查看之後,李基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活著,繼而一陣驚喜,「玄黃塔」,看過無數小說,李基自然知道玄黃塔的珍貴,立於頭頂先就不敗,萬法不沾,當真是個好東西。
身體沒了還能重新練過,這寶貝可是有數的,哪能說有就有,「老天待我總還不錯」,李基如是想道。
重複著之前凝聚身體的法子,李基心下倒也不急,前世散漫的個性仍持續主導,只是有了玄黃塔,凝聚速度比之先前快了不少,
約莫幾十年,李基周圍的靈氣漸漸飽和,眼見即將化形,李基心下也是激動不已,自定海珠中獲得的對大道的理解,李基運轉週身靈氣,按前世自己的樣貌緩緩凝聚,不過多久,只見原地站立這一身穿青布長袍,身材頎長略顯瘦削的青年男子,樣貌普通,雙目有神,
李基一陣大笑,終於化形成功了,
笑聲未畢,只見頭頂霎時間暗了下來,周圍烏雲集聚,雷聲隆隆,卻是那化形之時的天劫。
李基心下一陣發慌,儘管身有法力,又有定海珠甚至玄黃塔在手,這小小天劫自然輕而易舉,但在內心深處,他仍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凡少年,對這天地雷霆之威,自然懼怕。
不容他多想,第一道劫雷已經降下,李基隨手用靈氣幻化作一層靈盾,只覺週身一震,已然擋住天雷。
李基心下大定,這劫雷也不過如此,看來後世小說裡太誇大了,卻不知他自己在混沌之中凝煉身體,混沌之氣乃是世間最為珍貴的靈氣,儘管後來被擊散,剩餘的雖然不多卻最為精純,對付這化形的小天雷自然游刃有餘。
如是者三,化形天劫安然度過,連定海珠都沒有用到,更何況還有那後天第一功德至寶天地玄黃玲瓏塔,
李基讀過那麼多小說,自然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至理名言,這玄黃塔能不用就盡量不用,一個定海珠就引得身為闡教副掌教的燃燈搶奪,李基自然明白。
彎身做了幾下運動,李基踏雲而起,第一次享受這御氣乘雲的感受,只覺心胸為之一暢,前世的李基就羨慕那種朝游北海暮蒼梧的灑脫,現在自己能用,自然興奮。
雲遊幾日之後,李基開始考慮以後的打算,雖然自己沒有什麼目標,總得在這弱肉強食的洪荒足以自保才行,雖有靈寶在手,法力太低也不成啊,像自己現在不過剛剛化形,大神通者比比皆是,連紅雲那種強者都會隕落,更何況自己。
想想鴻鈞現在不知在何處,即使鴻鈞開講,憑自己這點微末道行也去不了紫霄宮聽道,不如先找個厲害師傅,論厲害,現在洪荒裡三清應該最牛吧,不過老子太上忘情,後世小說裡原始似乎也不咋的,就找通天吧,至於封神大劫還早,先保住現在再說。
考慮完畢,當下向崑崙山飛去。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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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7:55:58
第二章 紫霄宮鴻鈞講道 不周山李基得寶
「吾為鴻鈞,業已成就聖人道果,翌日於紫霄宮講道,有緣者皆可來」,
天地之間的靈氣就像投入石子的湖水,激起一層層的漣漪,無盡的威壓充斥於其間,萬物生靈皆向玉京山方向拜倒,李基也不例外。
「鴻鈞得道了!」
李基心中一陣歡喜一陣失落,歡喜的是歷史確如自己看過的小說所言,看來後世的小說也不完全是杜撰,失落的是自己無緣聽道,紫霄宮聽道的有誰啊,那可全是洪荒一方霸主級別的人物啊,能混個臉熟,日後也好見面嘛,
「不能去就不去,反正日後還有通天教主這麼一牛叉人物」,李基想到,當下也不急著去崑崙山,反正鴻鈞一講千年,自己現在這洪荒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幾件好東西,
想到這,李基放慢身形,想起不周山似乎有條葫蘆籐,當下飛身前往。
再看紫霄宮,高台之上坐一灰衣老者,正是那洪鈞老祖,高台之下第一排有七個蒲團,坐在上面的依次是老子,原始,通天,女媧,接引,准提和伏羲,第一排之後尚有百餘人站立,當真是不凡。
鴻鈞開口道:「老子,原始,通天,女媧與我有緣,當為我之弟子,爾等可願意?」
四人當即拜倒,口呼:「拜見老師」
「接引,准提可為我記名弟子。」
「見過老師」,兩人亦是拜倒,
「善」,鴻鈞也不多言,當下開始講述自己由造化玉牒所悟大道,聖人講道,端的不凡,天花亂墜,地湧金蓮,雲霞自生,天光四起,眾人時而撫掌大笑,時而捶胸頓足,時而臉色愁苦,時而神采飛揚,而有資質低下者,只得暗暗牢記鴻鈞所講,只待日後參悟。
卻說李基,圍繞不周山良久,終於找到那條先天葫蘆籐,卻看見上邊只有一個遠未成熟的青色小葫蘆,明顯還有三個被摘取葫蘆的痕跡,
「千年之內,大神通者都在紫霄宮,我且施些手段,等這小葫蘆一熟,摘了走人」,揮手取出定海珠,在葫蘆籐周圍布下一陣,卻是他從定海珠中參悟所得,定海珠本就能演化諸天,隔絕與真實世界的聯繫,雖然李基現在不過剛化形的天仙修為,未能做到演化諸天,但隱匿一下靈氣,又無大神通者推算,自然無事。
李基天天也就在旁邊修煉,閒了就繞不周山轉悠,這不周山乃是盤古脊樑所化,周圍靈氣比起洪荒大陸別處濃郁許多,正因如此,周圍也有不少奇珍異草,生靈也是靈智早開,李基沒事摘個果子,烤個熟肉,跟已開靈智的小妖聊個天,倒也自在。
烏走兔飛,千年易過,紫霄宮內眾人尚自沉醉於鴻鈞講道之妙,卻見鴻鈞忽然不言,眾人抬頭,只聽鴻鈞言道「本次講道已有千年,下次紫霄宮重開於百年之後,你等自可散去」,眾人躬身而退。
李基算來鴻鈞講道應該結束,眼見葫蘆距離成熟尚有許多時間,不由有些焦急,
「說不得,只好催熟一回了」,
李基運起法力,緩緩催動定海珠,四方靈氣像被龍捲風席捲,蜂擁而來,如此幾月,見那葫蘆差不許多,而定海珠形成的法陣再也難以遮蓋葫蘆的靈氣,李基甚至已經感覺到幾股強大的神念往自己身旁掃視,上前摘了葫蘆,踏雲即走。
飛行不過數里,尚未走出不周山範圍,卻聽身後一聲雷霆呼喝,
「小賊留下寶物」
李基回身望去,卻見一牛頭壯漢,手持一三股鋼叉,眼見那人身法尚在自己之上,也就停下身來。恭聲問道,
「未知前輩有何見教」,
「兀那小賊,你腰間葫蘆乃是我之物,留下葫蘆,我也不計較你偷竊之罪了。」
李基笑道:「前輩說笑了,此物乃我守護千年所得,怎是你之物了」,
「我說是便是了,我乃這不周山之主,此間物事,皆為我所有,如何不是你偷竊!」
李基心下暗笑,「不過一牛妖,也敢自稱不周山之主,當真是老太太喝砒霜——嫌命長了,要奪寶物,明說便是,一粗鄙小妖,還找什麼師出有名的借口」,
李基見那牛妖手上鋼叉也不過普通物事,料想這牛妖道行高不到哪去,雖然比自己為高,但自己定海珠在手,收拾他也不是什麼難事,當下也不與那蠻牛多言,直接道破他的目的,
牛妖大怒:「本想留你一條小命,奈何你不知好歹,莫怪牛爺爺不留情了」,話畢揮動手中鋼叉,攪動周圍靈氣一片晃動,直向李基刺來,
「靠,玩短兵相接的,不知我前世最討厭這種類型的打鬥麼」,左手掐一法訣,週身靈力化作一數丈左右的金龍,接上牛妖的鋼叉,
一陣爆破聲,四周像是被颶風掃過,不留痕跡,李基只覺週身一震,不由退後幾步,牛妖哈哈大笑,一揮鋼叉,緊步上前,
李基惱怒不已,來這兒的第一場架就這麼狼狽,以後還有得好麼,頭頂飛出24顆定海珠,五色豪光閃耀,牛妖只覺眼前一片光彩,尚未看清是什麼,只覺頭頂被接連擊中,想那定海珠乃先天靈寶中的佼佼者,這牛妖不過比李基早化形,苦修多時也不過天仙修為,比起李基稍高一線,怎禁得起定海珠的接連打擊,早已元神潰散。
李基也不多留,迅速離開,飛行大半日才停下身形,找了個景色優美的所在,把玩起腰間的葫蘆來,
原來那條葫蘆籐已經結果三個葫蘆,第一個就是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蘆,只要喚人姓名有人應承,便可收入葫蘆之中,一時三刻化為膿水。第二個就是紅雲手中的九九紅雲散魄葫蘆,從中噴出的紅沙可以污人元神,也可以傷人軀體使人肉身腐爛,端得是歹毒無比。第三個卻是被東皇太一摘去,也就是日後在封神之戰中大放異彩的斬仙飛刀。
而李基手中這個葫蘆因為後期是被李基以定海珠強行凝聚靈氣催熟,卻只能用來存放仙果異草,保其靈氣不失,更能溫養藥力,也是不可多得,只是於法力拚鬥卻無半分用處了,
李基發現也不懊喪,拚鬥之中我有玄黃塔和定海珠,定海珠已是頂尖的先天靈寶,玄黃塔更是功德至寶,自也不需要更多的法寶,看這葫蘆功效不凡,卻正好用來採集異寶,心下也是高興,雖說被強行催熟,到底是跟那三個葫蘆同源所生,自也不凡。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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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7:57:02
第三章 聖人
李基仰臥在一片碧綠草地上,抬頭看著漫天的星星,那濃郁的靈氣幾乎肉眼可辨,順著一道道星光從天上傾瀉而下,心中不由一陣恍惚,
他是幾個月前到了崑崙山,當時進山後就開始尋找三清所在,不料幾天下來並沒有尋見,直到遇見了她,那位現在自己稱作師姐的無當聖母。
那時候他正為拜師之事發愁,葫蘆裡裝滿了一路上搜刮的靈芝仙草,若是被後世人見了他的瘋狂勁頭,那「天高三尺」的稱呼送給他也不算埋沒了那外號,狠狠的將無數奇珍濃縮成的藥液塗在正熏烤的一隻野豬上,哭喪著臉哼著「師傅在哪裡呀師傅在哪裡,我就不告訴你,我就不告訴你」的兒童歌曲,卻聽一聲輕笑,李基抬頭望去,卻是一身著淡綠衣裙的女子,當下李基就漲紅了臉,吶吶地不再做聲。
在前世李基就不善於跟人打交道,尤其是跟女孩子,現在這麼尷尬的場景被這麼一位漂亮的女子看見,李基不由有些不知所措。
「道友好興致啊,不知怎麼稱呼」,那女子見李基尷尬,打破僵持局面問道,
「貧道李基,卻是聽說崑崙山有為大神通者,前來拜師」,李基結結巴巴的不知所言,一股腦把自己目的說了出來,
「不知道友欲尋訪哪位拜師呢?」
「是通天,哦,還沒請教道友法號」,李基一回神才想起還沒問對方稱呼,
「在下無當,你所言通天正是家師,不如在下引導道友前去拜見」,無當一聽李基是來找通天拜師,不由有些高興。
無當,不會是後來的無當聖母吧!李基心下一陣驚訝,隨即欣喜答道「有勞道友了」。
就這樣,李基順利拜入通天門下,其時通天座下也不過十來弟子,遠沒有後來萬仙來朝的氣勢,李基其上還有多寶,無當,金靈,龜靈,雲霄三姐妹,趙公明,烏雲仙,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定光仙幾位,俱都到了那太乙金仙的修為,多寶更是已窺大羅金仙的門徑,相比李基小小的天仙,自然威勢許多。
李基甩甩頭,讓頭腦清醒些,隨即盤膝而坐,緩緩將那一縷縷的星辰精華吸入體內,他仍記得初次見通天的情形,通天那微微透露的那種灑脫驕傲的氣質令他心折不已,幾個月的相處,已令他心悅誠服的拜在通天門下,若說當初還是為了找個靠山,現在他竟隱隱把這兒當成一個家。
化形以來,他很少接觸外人,拜師以後,同門相善,已經讓他那孤寂的心靈倍感溫馨,短短幾月他就從天仙一舉邁入了真仙後期,這不僅歸功於通天的教導,跟定海珠更是分不開關係,法力越高,他對定海珠的瞭解越多,定海珠內那一絲道的軌跡愈發清晰,對道的明悟越多,法力增加愈快,更何況他葫蘆裡還有搜刮的靈藥,道行不快才怪。
老子跟原始他也已經見過,老子白鬚飄揚,頗有出塵之態,原始面目威嚴,三清各有不同,其時原始座下也已經有廣成子,玉鼎,太乙,雲中子四個徒弟,老子仍未收徒,李基性格圓韌,與他相處倒也愉快,原始跟通天門下現時關係也遠沒有後來那麼緊張。
感受著體內定海珠圍繞玄黃塔緩緩轉動,李基長舒一口氣,躺在草地上睡去。儘管已經不需要睡眠,前世養成的習慣仍讓他對此沉迷不已。
洪荒歲月,百年已過,紫霄宮重開,這次鴻鈞講完道後,卻是說道:「不久之後我即將合道,從此天地之間不復有鴻鈞,爾等有何問題,可現在詢問。」
「敢問老師如何成道」老子問道,
「大道三千,條條可證混元,簡單說來卻有三條,一者以力證道,憑借力量打破天道束縛,非有大恆心,大毅力者不可;二者斬屍證道,斬卻善,惡,自我,知道真我,認清自己本來面目,然後才能脫出自己,非有大智慧者不可;三者功德證道,卻是非有大機緣者不可。」
「三者可有高下?」
「方式無甚高下,卻看自身對道的領悟。」
「不知我等能否成聖」准提連忙問道。
鴻鈞掃過座下一眾人等,曼聲說道:「我門下當有聖位七尊,三清身具盤古開天功德,可成就聖人。」
三清低頭拜過,「老師慈悲」。
「女媧日後有大功德,可成就聖人」。
女媧低頭謝過,俏臉之上一片欣喜,
鴻鈞目光看到准提接引身上,「你二人日後也有一番機緣,可成就聖人」。兩人亦是低頭謝過。
鴻鈞目光掃過剩餘眾人,半日方開口說道,「紅雲你心地仁善,乃福德之仙,為師賜你一道鴻蒙紫氣,成與不成,卻看日後機緣了」,揮手將一道鴻蒙紫氣送入紅雲體內。
眾人一驚,卻沒想到紅雲有此福緣,驚訝過後,也沒有多想。
「老子你為三清之首,為師現賜你太極圖,原始當掌盤古幡,通天你性格剛直,這誅仙四劍乃是混沌兇殺之氣所成,先賜予你,女媧得江山社稷圖與紅繡球,接引得十二品金蓮。」
「分寶巖上尚有先天靈寶,爾等憑機緣自取」,語音落罷,鴻鈞已是消失不見。
眾人得了法寶,且散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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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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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7:57:23
第四章 海底洞府
話說鴻鈞合道後,眾人皆收徒欲傳下道統,不想元始因見通天但凡來聽道者來者不拒,不免說了他一句「不論是非,不分好歹,縱羽毛禽獸亦不擇而教,一體同觀不擇是何根行一意收留」,想三清本來身份相若,而通天本就心性灑脫驕傲,如何禁得起元始這般說教,一怒之下搬出崑崙,在東海之外見那金鰲島上仙雲繚繞,煙霞凝聚,靈芝仙根無數,遂居於金鰲島,日日講那鴻鈞大道。
而老子見兩人紛爭,亦覺心灰意懶,搬去了首陽山,在那兒又收了一名弟子,賜號玄都,建了兜率宮,日日閒暇以煉丹悟道,元始見兩人離去,便以大法力建成玉虛宮,門下弟子雖比得不通天萬仙來朝之勢,卻也不似老子門下般荒涼,日後聲名大噪的十二金仙亦已完全。
李基這日卻是忽來興致,想見識那海上風光,因前世見那海難電影裡波浪滔天的壯闊,此刻自身身具大法力,卻也不怕,當下興致勃勃的伐木編筏,行那單身乘木筏游東海之事。李基日日隨風向漂流,平日也不忘在木筏之上修煉法力,閒暇以垂釣為樂,有所收穫便以法術催生真火燒烤。雖然前世李基對燒烤烹飪並不熟知,來洪荒之後卻也是熟練燒烤之道,自己嘴又刁鑽,長久下來,居然成為其中專家,日日如此,倒也逍遙自在。
這天李基正在木筏之上垂下吊鉤等待獵物,忽然天空之上陰雲密佈,霎時間天清氣朗的美景消失不再,雷霆震耳,閃電橫空,像是一條桀驁的金龍狂舞於九天之上,大海之上亦是波浪翻騰,水波如山,海面上波浪形成的凹陷就像一隻制巨獸張開的大嘴,木筏在那風浪之間似乎隨時要被吞沒。
李基見狀大喜,心想自己期盼多時的盛景終於出現,腳下催動靈力,竹筏像安裝了推進器一般飛向浪尖之處,又順波峰而下,落下之後竹筏卻以絕高速度旋轉,漸漸在四周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李基正興奮的高聲長嘯,卻有一隻巨大的觸手從身側水幕之中伸出捲向自己。
李基一個不察被觸手纏住,迅速拽入海水之中,李基運功看去,卻見海面之下百里處一隻方圓百丈的巨大章魚,八隻巨大的觸手在海水之中不住的搜捕生靈填入體內。
「原來這畜生竟然借助天地之威為禍這一方水域」,李基見狀,左手恰了道法訣,李基四周的海水像是被劈開一般直通向章魚,一道乳白色的光芒順著這一絲縫隙刺入章魚體內,章魚吃痛,週身八條觸手一陣亂舞,激得周圍海水震盪,海面之上又是一陣滔天巨浪。
章魚八條觸手全部向李基席捲而來,觸手未至,李基周圍的海水已經被擠壓的像是鐵塊般堅固,李基右手一陣光芒閃爍,一把巨大的水刀出現,身似陀螺急轉,帶動海水一陣震盪,在週身形成一個小型的真空地帶,水刀閃耀這藍色光芒,迎向章魚的觸手。一聲巨震,章魚怪嘶聲怒吼,八條觸手都被李基的水刀割去了十之一二,張口吐出一顆亮白色的珠子,李基望去,原來是章魚怪的內丹。
原來這章魚在海下已修煉了幾百年,以吞噬其他生物的精血為法,不想這天碰見李基。
李基左手微動,憑空幻化出一顆光球,對著章魚怪的內丹碰上,海水震盪,聲侔鬼神,內丹上光華暗淡,飛回章魚怪體內,章魚八隻觸手一伸一縮,如離弦之箭向遠處遁去。李基興致盎然,展開身形向章魚追去。
沒走多遠,李基就看見那只章魚怪,章魚雖然本體為海生生物,畢竟比不得李基身懷上清仙法,李基加速身形,轉眼間已到了章魚身後,正欲出手攻擊,章魚怪猛然下沉百餘丈,鑽入一處洞穴之內,再也不出來了。
李基展開神識,發現此處靈氣濃郁,竟不下於金鰲島。循著靈氣探去,竟然發現一處深海靈脈,而那章魚怪的洞穴正在那靈脈之上。李基心下大喜,心想當真好運,自己正打算找一處仙山洞府,不想竟在這發現一處靈脈,正所謂「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如此大好機會怎能錯過。怪不得這小小章魚也能無師自通,在這仙靈福地,不通才怪。
李基閃身進入那洞穴之內,想那區區一隻章魚怪也掀不起大的風浪,順手除去,正好佔了這洞府,只不過也太過寒磣,這洞穴也不過天然形成,妙則妙矣,卻未盡善。
沒進入多遠就發現了那章魚怪,李基也不多言,隨手定海珠飛出,將章魚怪除去,運起法力,在這靈脈之上開闢出方圓百里左右的真空,將左右的海底山脈稍改分佈,借助天地自然之形,佈置下二十四諸天大陣,隨手從腰間葫蘆裡取出不少仙草靈根,揮手栽種在真空帶的中央。
自覺仙府用材甚巨,李基自己平時又沒有什麼上好材料,反身回金鰲島向同門師兄姐弟們一通搜刮,耗時七七四十九天以真火煉化形成一巨大仙府,,李基把煉製的仙府放置在靈脈之上,又借助定海珠將靈脈跟仙府連接在一起,源源不斷的靈氣在仙府之內氤氳,饒是李基現在一身修為不低,仍舊感到疲勞。
李基尚覺未為完美,又在洞府周圍不下不少幻陣,幻陣之上又夾雜不少隱秘的禁制,密密麻麻,地火風水,風雷電罡,若有觸及,少不得就是形神俱滅之禍。
李基這才長舒一口氣,看看自己的作為,頗覺滿意。雖然洞府之內尚不夠華美,別的奇珍異寶只待以後再找,裝於洞府之內了。
在浩渺無邊的海域之內,李基又隨手點化一隻烏龜,喚作玄靈,算作看家小童,平日李基就在洞府之內打坐修煉,偶爾出府在海中尋找過,卻也沒發現別的仙府,不免有些遺憾。
這日李基正自閒散,教那玄靈修身法力,大道虛無之術,卻感覺天地之間一陣漣漪,與那鴻鈞成聖之時相仿,「有人成聖,難道是女媧」,李基心下一陣震驚。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17:57:40
第五章 遇紅雲 訪鎮元
李基猜想不錯,正是那鴻鈞弟子女媧成就混元道果。
原來女媧有感於洪荒之上巫,妖橫行,好勇鬥狠,又暴虐兇殺,深覺洪荒缺乏一絲平和安穩的生氣,遂以息壤為基,以盤古為模,造就一批生靈,取名為人。天道有感,降下無量功德,女媧借助這功德聖氣,冥冥中明悟大道,將自身寄托於虛空,從此虛空不破,天道不毀,聖人也就萬劫不滅。
不知為何,感受到此,李基不由有些意興闌珊,揮手屏退玄靈,呆呆的坐在蒲團上發愣。
自從來到洪荒,李基一直沒仔細為自己未來想過,即使明知將來封神一戰,截教將落個滅教的下場,李基也沒有因此屈從而投身元始或是旁人門下。前世李基不過是一所三流大學中的學生,既不出色也沒什麼特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他逆來順受的性格。來到洪荒,李基也想過,即使將來上了封神榜,也不過如此,並無甚憂慮。現在女媧成聖,李基不免想到以後,自覺無趣,心情煩悶。
不說洪荒之上不少人前往媧皇宮表示祝賀,李基在洞府之內靜靜呆了幾日,心結難開,不免靜極思動,吩咐玄靈好生看守洞府,自己出了洞府,往那洪荒大陸而來。
不知遊蕩了多長時候,這一日李基乘雲在那九天之上俯瞰大陸,感受到那天風浩蕩,想起自己前世哪有這般風範,一時間頹喪之氣一掃而空,逸興剬飛,出聲吟道:「萬里不足步,輕舉凌太虛。飛騰逾景雲,高風吹我軀。天清地曠浩茫茫,萬象回薄化無方」,
「道友好逸興,正是我輩寫照啊」,
卻聽身後一陣爽朗笑聲,李基回身望去,是一個身著紅袍的道人,這道人頭上髮髻盤繞,雙目之中清輝閃耀,腰間一個大紅葫蘆,面目平和,李基躬身作揖問訊:
「在下李基,未知道友如何稱呼,在下一時興起失態,倒讓道友見笑了」。
「貧道紅雲,道友有禮」,紅雲見李基作揖,連忙回身還禮,口中回道。
原來是他,李基心下一驚,他早就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又聽通天提起過此人,不想竟在此處遇見。
「不知道友欲往何處」李基出聲問道,
「卻是到處走走,並無甚去處,我見道友亦不像趕路之人,定是出行遊歷了?」
這紅雲平時不愛修行,直好交友遊歷,本來就性格跳脫不拘小節,倒是與李基頗為相似。
「在下亦是無甚去處,只在這洪荒之上隨意遊走,稍解苦悶而已」,李基心下暗自嘀咕,要是有後世的小說可以打發時間,我也不願天天奔走。
兩人交談良久,直覺興趣相投,當下結伴而行。李基先前煩悶之氣一除,立刻想起自己洞府之內尚缺少各種裝飾物品,在洪荒之上走過,見到那各種異寶珍蔡,統統收集,全部裝進葫蘆裡,紅雲不僅為之側目。
這一日兩人卻是來到了那萬壽山處,但見高山峻極,大勢崢嶸,紅霧纏繞,彩雲齊飛,龍吟虎嘯,鶴舞猿啼。李基不禁出聲歎道:「真乃仙山福地」。
紅雲笑問:「道友可知此處何名」,李基連忙相詢,紅雲告知此處就是那萬壽山,李基頓時一驚。
「莫非就是那鎮元大仙的洞府?」
「正是。」
「聽聞鎮元道友處有一天地靈根,乃是混沌初分,鴻蒙始判,天地未開之際所出,喚名草還丹,又名人參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只結得三十個果子。果子的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鹹備。當真確有此事?」
「原來道友也知,既然到了,咱們進去討幾個果子吃」,紅雲說罷停住腳下祥雲,拉著李基一起到了五莊觀外,
卻有兩個小童在門口,正是那清風明月,清風見兩人來到,正欲進去通報,卻聽一陣大笑聲傳來。
「紅雲,怎有空來我五莊觀了,你身邊這位道友是誰啊」,原來是鎮元子親自迎了出來,只見那鎮元子頭戴紫金冠,身穿鶴氅,腳著草履,面似美人,頜下三縷長鬚,真個神仙面貌。
紅雲將兩人相互介紹,同進了五莊觀內,鎮元子吩咐明月取了金擊子敲了六枚人參果,鎮元子笑道「我這五莊觀也無甚好東西,只這人參果尚可出手待客」,嘴裡雖如此說,卻有一股自得之氣。
不多時,那人參果便取了來,李基定眼望去,用錦帕墊襯的盤子上,六顆人參果晶瑩剔透,相距甚遠,已感覺一股濃郁的乙木靈氣,當下以清水化開,慢慢食用,默運功法煉化其中的靈力,直覺那股靈力竟似無窮盡般浩大,竟花了多半日的功夫方將一顆人參果吸收煉化,心下不禁駭然。
當下也不再吃另外一個,而是將其放進腰間葫蘆裡,鎮元子和紅雲兩人卻是將兩顆果子吃完煉化,功力明顯高出李基甚多。
「見識過這人參果,在下倒是對那人參果樹頗為好奇,未知道友可否帶領一觀」李基出聲問道,
「有何不可,且隨我來。」
當下鎮元子在前面帶路,李基跟紅雲緊隨其後,經過一處花園跟菜園,通過一道門後便見那人參果樹,只見它百丈高下,樹身上下霞光閃爍,碧葉流光,龐大的樹冠籠罩這個後院,陽光透過葉隙照下來,在地上形成一塊塊光斑,微風過處,樹影婆娑,尚有十來顆果子隨風擺動,煞是可愛。
李基不禁出聲感歎:「聽聞道友尚有那大地胎膜『地書』在手,配合這人參果樹,僅就單一防禦而論,也只在那有數幾件法寶之下了。若能以地書調動整個洪荒的地氣,怕是聖人也破不開這防禦了」。
鎮元子漫聲一笑:「以貧道的法力,現在也不過能調動方圓千里的地氣,出了這萬壽山,貧道也無可奈何了。」
三人一陣大笑,當下回到前廳把盞言歡,鎮元子一再挽留,紅雲跟李基兩人便在五莊觀停留下來,三人整日不是下棋、喝酒、講道,就是談起那洪荒的逸聞趣事,日子倒也有滋有味,比起自己整日獨自待在海底的洞府倒是開心不少。
不知不覺過了幾年,李基自覺手中尚無攻擊類的法寶,法力亦已到了太乙金仙的境界,雖比不上那些大神通者,自問有天地玄黃塔在手,自保已是有餘,當下辭別兩人,隻身往那洪荒而去。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17:58:09
第六章 后土身化輪迴 冥河相阻李基
卻說當日盤古開天身隕,元神化為三清,全身精血卻化為十二祖巫,分別是那:
帝江:人面鳥身,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面目,善速度,四翅一扇二十八萬里,全身紅鱗,空間速度之祖巫
共工:蟒頭人身,腳踏兩條黑龍,手纏青色大蟒,全身黑色鱗片,善操縱洪荒水勢,北方水之祖巫
祝融:獸頭人身,雙耳穿兩條火蛇,腳踏兩條火龍,全身火紅鱗片,南方火之祖巫
句芒:全身青木顏色,鳥面人身,腳踏兩條青龍,東方木之祖巫
蓐收:全身金色鱗片,左耳穿一條金蛇,腳踏兩條金龍,人面虎身,肩胛處生羽翼,西方金之祖巫
玄冥:全身骨刺,巨獸,雨之祖巫
后土:人身蛇尾,背後有七隻手,前面也有兩手,握兩條騰蛇,中央土之祖巫`
強良:虎首人身,拿兩條黃蛇,雷之祖巫
燭九陰: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掌管日月運轉,時間之祖巫
天吳:八首人面,虎身十尾,風之祖巫
翕茲:人面鳥身,耳掛兩條青蛇,手拿兩條紅蛇,電之祖巫
奢比屍:人面、犬耳、獸身,珥兩青蛇,掌管天氣
這巫族天生就能溝通天地元氣,不休元神,肉身強橫無匹,吞噬天地,操縱風水雷電,移山填海,而后土卻是盤古一點至善精血所化,天生不像其他祖巫般好勇鬥狠,少了一絲戾氣,又為土之祖巫,更是秉持了大地寬厚仁慈的性格,實是心性慈悲之人。
話說這后土因見那洪荒生靈死後魂魄無所歸依,在洪荒之中遊蕩,又見那些魂魄慢慢向一個地方聚集,便隨在其後看個究竟,不想竟來到幽冥血海。
卻說這幽冥血海也是大有來頭,當日盤古身死,氣成風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嶽,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裡,肌肉為田土,鬚髮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汗流為雨澤。而肚臍卻化成了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圓幾萬里,裡面血浪滾滾,魚蝦不興、鳥蟲不至,天地戾氣全都聚在了此處,洪荒眾人便將此處喚做幽冥血海。
在這血海之中也有一位大神通者,名喚冥河。這冥河乃是在幽冥血海內孕育,身裹那先天五旗中的玄元控水旗出世,為人不好張揚,平日不涉足洪荒,整日在血海之內參悟大道,這血海又是鳥獸罕至,日子倒也愜意。
不知多久之前冥河老祖發現血海中多了許多生靈魂魄,便以幽冥血海海底之水為形,再注入生靈魂魄,造就一種新的物種,冥河把那物種喚作阿修羅眾。那阿修羅人男的面目猙獰,高大兇猛,女的卻容貌艷麗,妖冶淫蕩,卻不能像洪荒各族那樣生育。好在洪荒裡天天有人廝殺打鬥,死的魂魄不計其數。冥河老祖也不以為意,遂以阿修羅眾為班底建立了幽冥教,自任教主,好不逍遙。
后土見血海之內血浪翻滾,生靈不生,又見冥河肆意收集生靈魂魄,不由心生厭煩。那后土正是那天道所選要身化六道以全盤古開天之功的人,見此情景,心下似有明悟,待要細想,卻又不甚明瞭,不由坐在血海之前呆呆苦思。
又說李基不停在洪荒之上到處遊蕩,見到稍好的仙草靈珍,也不做多想,全部收起,一路走來,卻是到了那幽冥血海。
遠遠便望見一身著淡黃裙裾的女子做在血海邊上,李基不由有些奇怪,心下暗暗想到,只聽說在那血海之中有位冥河老祖,哪來的姑娘?當下上前行禮,那后土在血海旁苦思十餘年,終於構想出一個大致的輪廓,見有人來,當下兩人見過禮。
李基一聽眼前這人竟是十二祖巫中的后土,心下大驚,莫非這后土竟已要身化六道。心下驚疑不定,出聲相詢,
「不知娘娘在此何事?」
后土見李基詢問,自想一人計短,便把自己所想告知,李基長歎一口氣,出聲言道「娘娘慈悲,只是人死輪迴,當顯現天理昭昭,因果報應之理,還須消除前世業力,若非如此,糾纏於前世因果,恐引發天道混亂」。
后土聞言低頭細想片刻,抬頭時已是一臉堅毅,
「今得道友明示,事盡善矣,謝過道友。」
「我予捨身,化六道輪迴,引無邊弱水;」
「我予捨身,受無盡之苦,除萬靈怨念;」
「我予捨身,行輪迴生死之責,造福域內」
后土發完宏願,天道有感,降下無量功德,李基卻也得了十分之一,李基忙用葫蘆收了功德,便見天外飛出一物,落入后土手中,正是那生死簿與判官筆。而后土得了天降功德,週身放射萬丈光芒,漸漸的身影隱沒,待光芒散去,李基眼前出現了輪迴地獄。
眼前這輪迴地獄隱約可見六道之孔,分為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上三道為三善道,下三道為三惡道,自此天地一切眾生輪迴的途徑,不出六道。
李基心下慨歎,對這六道遙遙一拜,正欲轉身離開,卻見血海之內一片滾浪咆哮,一穿血紅道袍的道人站立在那血海之上,頂上現出血雲,血雲之上端坐一尊血神,四萬八千隻手臂顯現在背後,捏成古怪模樣,正是那冥河教祖。
原來冥河老祖見那后土身化輪迴,自身也是大神通者,推算天機之下自也曉得這乃大道之勢,絕無更改,若自己阻攔,只怕天道相感,縱然自己號稱「血海不枯,冥河不死」,也難逃身殞。但終究心下不甘,后土身化輪迴,雖然仍會有一部分魂魄輪迴轉世成為阿修羅眾,但終究比不得先時聲勢。當下把怒氣全部遷怒到李基身上,見后土身化輪迴完畢,李基正欲離去,現身阻攔。
李基眼見那冥河滿臉怒氣,料想來意不善,心下卻也不懼,自己不惹事卻也不代表怕事,雖然冥河法力比自己高出許多,自恃法寶在手,逃命不是難事。當下上前見禮。
那冥河見李基行禮,心下怒氣並無稍減半分,開口喝道「汝何方小道,到我血海滋事,吾便代你老師教訓過你,讓你知曉禮儀」。
也不待李基回言,手持兩把寶劍,正是那先天凶劍:元屠,阿鼻。兩件本就是那先天靈寶,經過近萬年在血海之中被冥河熏染,實是那誅仙四劍下第一凶器。
李基心下怡然不懼,頂上現出大片慶雲,慶雲之上現出三朵青蓮,青蓮之上尚有天地玄黃塔,玄黃塔萬丈高下,絲絲玄黃之氣垂了下來,將李基護在其中,頭頂之上二十四顆定海珠高懸在高空,五色毫光翻騰,觀之不明。李基自知與冥河法力相去甚遠,也不再保留,將自身法寶全部祭出。
此處兩人一動手,整個洪荒之上所有大神通者幾乎全部感覺到,見那天地玄黃塔竟然在李基手中,都不由吃驚,冥河見狀卻是驚喜交集,便欲殺人奪寶,卻也未曾詢問李基師門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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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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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7:59:09
第七章 李基慘逃 結因陸壓
上回說到后土身化輪迴,冥河不忿生靈魂魄可轉世輪迴造成他勢力降低,又不得相阻后土,把一通怨氣全發在李基身上,兩人俱現了神通,眼見就是一場拚鬥。
李基眼見事情不能善了,現出玄黃塔與定海珠後也不多言,揮手就是一記上清神雷,一道碗口粗細的雷光自九天之上奔騰而下,撞擊在冥河老祖的血雲之上,遮天的血光頓時淡化不少,但瞬間又濃郁起來。
冥河大怒,本是自己來找麻煩,不想對方竟然敢先行動手。何況對方不過一太乙金仙,傳出去自己面目上卻不好看。手中一白一綠兩道劍光如弩箭穿雲,電破長空,晃眼就來到李基身前,兩把凶器帶著無匹的血雲撞擊在李基身外的玄黃之氣上,玄黃之氣一陣沸騰,李基只覺全身一震,一道污穢暴戾之氣透過玄黃塔的防禦鑽進自己體內,李基心下驚駭,自知與那冥河老祖法力實在相去甚遠,即便有那玄黃塔在手,恐怕也是有死無生之局。
頭頂之上定海珠毫光萬丈,隱隱有那演化諸天之勢,李基催動全身真元,以上清仙法催動,在身前形成一隻五彩大手,拿捏住元屠,阿鼻兩劍,定海珠更是帶著萬丈光芒狠狠的撞擊在冥河週身的血雲之上,在此時,李基身前的洪荒陸地攜帶大地之力在冥河週身形成一道黃色光幕,其勢竟不下於冥河的血雲。李基心知是后土帶動中央戊土之力助自己脫身,當下也不管不顧,催動全身精血,一口噴在定海珠上,定海珠光芒更熾,照耀的遮天血雲亦是一陣退卻。
自元屠、阿鼻兩劍被李基以上清仙法擒拿到手,李基又以定海珠屏退血雲,也不過剎那時光,李基抽身欲走,元屠、阿鼻兩劍已掙脫束縛,直直往李基削來,劍身未至,劍上攜帶的凶煞之氣已攪動李基週身玄黃之氣一陣稀薄,李基又是一口精血噴在玄黃塔上,週身玄黃之氣由淡轉濃,堪堪抵擋住兩口先天凶器,李基展開身形,縱身向遠處逃去。
冥河頭頂之上的血神自定海珠以強勢撞開漫天血雲,發出一聲咆哮。血海之內又是一陣滔天巨浪,捲動大片血氣層層疊疊阻擋李基向外飛出的身形,卻見一陣土黃色大霧遮天蓋地,阻擋住血雲的去勢,被血雲包圍的定海珠高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周圍百丈之內的血氣吸收一空,不待冥河反應過來,定海珠穿過黃霧,跟隨李基的身形而去。
冥河心下一陣大怒,指揮元屠,阿鼻兩劍攜帶滔天血雲,向遠處李基的身影遙遙劈去,一道長達萬餘丈的血芒似乎將那空間都劈開一般,隱隱可見那空間在劍勢之下被絞成一團漿糊,彷彿盤古幡破碎空間一般,一道長達丈餘的血芒攜帶兩口凶劍上的凶煞之氣破開玄黃塔的防禦鑽入李基體內,與先前的污穢之氣一起在李基體內肆虐,李基身形一個踉蹌,不敢稍有停頓,強自催動全身精血,遙遙遁去。
見李基身形消失不見,血海之上的土黃色霧氣亦是消失不見。
冥河三屍神暴跳,大聲咆哮:「后土賤婢,吾定不與你干休」。
李基拚命飛馳了大半天,回頭見並無血芒追來,心下微鬆一口氣,停下身形,找了處隱秘的所在,展開神識內察自己週身,卻見那一縷污穢之氣跟後來那一絲暴戾劍氣融合後在自己體內不斷的侵蝕週身筋脈,而今卻是已霸佔了自己大半個身體。
李基心知若任由那股血氣在自己體內肆虐,怕是不過幾天自己元神就要被侵蝕,最終難逃形神俱滅之局。當下立刻運起上清仙法,以自身靈元跟那股血氣對抗。
不料那血氣雖然不是很強勁,卻甚為頑固,饒是李基自化形幾千年來勤奮苦修的強大靈元,仍抵抗不住那血氣的侵蝕。眼見那絲血氣在自己體內不住的同化自己本身的靈元,逐漸龐大,李基無奈之下從葫蘆內取出那枚上次在五莊觀餘下的人參果,一口放進嘴裡,一股龐大的靈氣迅速跟自己的真元合為一體,跟血氣硬生生的形成僵持不下之勢。雖然沒辦法驅除,那血氣卻也不能再前進半分,雙方一時形成僵持之局。
但李基心下卻明瞭,若長時間持續下去,最終自己仍難逃覆滅。心下暗暗焦急,卻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強自維持。
不說李基正自勉力支撐,卻說在那東海之外,甘水之間有羲和之國,中有一女子名曰羲和。一天羲和在甘淵浴日,恰妖帝帝俊經過此處,兩人一見鍾情,生有十子,卻是那三足金烏之形。十金烏居於湯谷,而那湯谷之中卻有那先天火性靈根扶桑巨木,十隻金烏依帝俊之命日夜在那扶桑巨樹之旁修煉。十金烏中最小的名曰陸壓,這日偷偷的背著九位兄長離開那湯谷,來到那洪荒大陸之上。
陸壓也知巫妖兩族宿怨已久,一路上隱匿身形,只是暗自遊歷,這日卻來到黑風山下,感覺一股凶煞之氣瀰漫,陸壓雖然明曉藏身保命之道,但仍舊只是少年心理,長久以來身為妖族太子,不免心高氣傲。見那凶煞之氣並不是不可抵擋,就尋源探去。
終於,他發現了正在療傷的李基,陸壓見李基半邊身子仙光繚繞,另外半邊卻血光蒸騰,知曉李基正在抵抗那血氣的侵蝕。陸壓卻是繼承了其母羲和的祥和慈悲之性,當下將自己苦修多年的一縷本命太陽真火送入李基體內助他抵擋血氣。
想那陸壓本就是三足金烏之軀,更兼在那扶桑火木之旁修行多年,那股本命太陽真火實是世間諸火中的頂級真火,李基得那絲真火相助,結合自身真元跟人參果龐大的靈氣,一舉將那血氣迫處體外。
李基起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經過這次生死玄關,人參果那龐大的靈氣跟陸壓的那縷太陽真火完美的跟自己本身的靈元結合在一起,一舉突破太乙金仙的境界,步入大羅金仙的行列。
李基深深的對陸壓躬身作了一揖,出聲相謝:「此番卻是多虧太子幫助,否則貧道難逃形神俱滅。」
陸壓此時才好好的探察李基,發覺自己竟然看不透李基,不禁心下驚歎,因為李基也算是妖族一員,陸壓坦然受其一禮,亦不多言,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李基心下一陣感歎,「此番得這妖族太子相助,卻是結下因果,少不得日後要有所了結,但不知這位是不是那十金烏中的陸壓,否則硬要從后羿箭下救出,不免有違天道」,甩甩頭,李基也不做多想,既然結下因果,也由不得自己了,日後相救便是了。
經過此番與冥河一戰,未經幾個回合,自己便慘敗,若不得后土跟陸壓相助,自己難逃形神俱滅,縱然有至寶玄黃塔在手,仍不得自保,深覺修為道行才是那修行根本,不然總有至寶在手仍無濟於事,當下回身向東海飛去,欲閉關修煉,參悟大道,提高自身修為,以便在日後有那保命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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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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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7:59:20
第八章 通天出手 冥河失寶
不說李基跟冥河一戰,差點丟了性命,何況天地玄黃塔在自己手上,雖然那些大神通者不至於拉下面皮親自跟自己搶奪,卻難保不會派出門下跑來殺人奪寶,自己不過剛剛踏入大羅金仙的境界,怕是守不住法寶,性命也唯恐不保。像那天庭之上除了兩大妖皇不說,殿下群臣掌管周天星斗,日月輪迴,日夜吸收星斗之力修煉,哪個不是准聖級別的存在,隨便來兩個就不弱於先前的冥河教祖,管教自己吃不消。當下也不敢繼續在洪荒待下去,駕雲回了金鰲島,連自己的洞府都不回去了,日夜在金鰲島上修煉不提。
卻說通天教主自然知曉自己的徒弟被冥河所傷,若非巫族后土相助,怕是連命都要丟了。通天平時就護短,對李基這個弟子很是喜愛,哪裡還有不替他出氣之理。在李基回來之後就飛身出了金鰲島,往那幽冥血海而去。
通天一到,冥河就知道了,上次李基揮手使出上清神雷時,冥河就知道李基乃是三清之中通天門下,卻也未放在心上。心想大家同在紫霄宮聽教祖講道,你總不好因為一個徒弟就找上門來;雖說你是道祖欽定的聖人,畢竟未證混元,即便找上門來,自恃又有玄元控水旗跟元屠、阿鼻兩劍,未必就輸給通天。今日見那通天果真前來,心下亦是不懼,飛身出了血海,上前跟通天見禮。
「通天道友,當日紫霄宮一別,許久未見,風采更勝往昔啊,怎有空來我這血海啊?」
通天冷笑道:「冥河,你也不必裝蒜,我為何而來,你心下也自明白,想你也是堂堂一方教祖之尊,竟欺負我座下小小弟子,不顧面皮,當真以為我通天好欺負不成!」
冥河大怒,未料通天說話竟如此不留情面,怒氣上湧,雖自知理虧,卻也不甘示弱,大聲喝道:
「那你便待如何?」
「哼哼,交出傷我弟子的凶器,我也不與你計較。」
冥河一聽怒火更熾,不再言語,頂上現出一尊血神,正是冥河斬去四億八千萬無上血魔斬出的惡屍,祭出玄元控水旗護住自身,元屠,阿鼻兩劍在週身呼嘯盤旋,漫天血雲遮天蔽日,冥河頂上血神一陣模糊,卻是化為漫天血影,密密麻麻,直直向通天撲了過來。元屠,阿鼻兩劍亦是帶動漫天血氣,一道慘白,一道慘綠,兩道光華宛如神蛟化龍,騰空亂舞,照通天絞來。
通天冷聲一笑,將青萍劍祭起,化成青龍雲光,罩住了全身,清幽幽的劍光彷彿雲氣飄蕩,若隱若現。頂上現出一畝慶雲,慶雲之上三朵青蓮,拖著四柄寶劍,正是那誅仙四劍。四把凶器一出,漫天血雲被那凶煞之氣所逼,竟漸漸淡化成霧,隱隱便有陽光直射下來。青萍劍氣宛如游龍,在週身遊蕩,那元屠,阿鼻哪裡又近得了身來。
通天揮手一道上清神雷,直直落在冥河身上,冥河護身的玄元控水旗泛起層層黑蓮,至似無窮無盡,阻住雷光。雷光落在黑蓮之上,卻如炸彈般接連爆開,只震得虛空破碎,化為暴亂的地火風水四大本源力量,重重的撞擊在冥河身上,縱有玄元控水旗護身,冥河仍是口中鮮血連噴,被擊飛了百餘丈。
同樣一記神雷,李基跟通天差距如此之大!李基的神雷連漫天血雲都未曾破開,通天卻是連帶血雲跟玄元控水旗的防禦一併破開,重重地擊傷了冥河。
以通天現在的修為,卻是已經無限接近於聖人的實力,所相差者,不過是那一絲對大道的明悟跟把握,而冥河卻僅只斬卻一屍,縱有至寶在手,又如何擋得住通天的神雷轟擊。今日的冥河,便似昨日的李基。更何況,通天手上的誅仙四劍,威力更在冥河法寶之上。
通天頂上誅仙四劍緩緩轉動,發出無匹的劍氣,將週身的血影紛紛絞碎,冥河的血影分身遠遠退開,又凝聚成那一尊血神模樣,只是週身血光不似先前濃郁,淡淡的血光上下反覆不定。
冥河此時心中宛似身下的血海般掀起了滔天巨浪,同為準聖級別,不想自己竟然如此迅速的就落敗了,而且是敗的如此直接。
冥河目光驚疑不定的望著遠處的通天,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打是打不贏了,但若讓自己拱手讓出元屠,阿鼻兩劍,心下卻是百般不情願。當下進退不得,不由暗自懊悔先前對李基出手,心底更是怨憤通天如此護短。
通天卻是爽朗一笑:「冥河道友,我看你還是把元屠,阿鼻交付與我,了結這段因果,不然定然難逃天道恢恢。」
「通天,你莫要欺人太甚,為了一個弟子你如此大動干戈,未免太過護短,你也妄談天道,日後定然不予你好過。」
冥河言罷反身就要鑽入血海之中,血海不枯,法力不滅,只要在血海之內,只要不是聖人,料難滅我冥河。
不料身到半途,先時還在通天身旁的青萍劍宛如破空閃電,化為一片清幽幽的光雲,阻擋住冥河的身形,一隻百丈大小的巨手憑空攝去元屠,阿鼻,緊接著又是一道方圓里許的上清神雷劈向冥河,冥河勉力將玄元控水旗擋在身前,雷光攜帶著開天闢地之威將玄元控水旗發出的黑蓮淹沒,宛如投入水中的石子,黑蓮泛起一陣漣漪,轉瞬間消失不見,冥河又是一口鮮血突出,週身血雲一時濃郁無比,勉力避開青萍劍的阻擋,鑽進血海之中。
通天卻不再阻止,捲起剛剛搶奪的元屠,阿鼻,飛身而去。
但凡洪荒上的大神通者都「看見」了此戰,未料通天竟強勢如此,將同為準聖的冥河重傷,還奪去了先天靈寶元屠,阿鼻,一時震驚不已。
回到金鰲島,通天命座下童子將李基喚來,不多時,李基進入碧游宮內,見到通天就是躬身行禮,通天一擺手,
「我觀你已有天地玄黃塔跟定海珠在手,攻擊卻缺乏趁手法寶。為師日前經過血海,那冥河卻是識趣得很,言道上次交手,與你惺惺相惜,便托為師將這元屠,阿鼻兩件靈寶轉交與你作為防身利器。」
順手將兩劍內冥河的元神印記抹去,遠在血海的冥河馬上一口鮮血噴出,心知自己在元屠阿鼻內的神識被滅,自己又是受創不小,心裡對通天跟李基是罵了個天翻地覆。
李基滿臉驚愕的抬起頭,目光呆呆的看著通天,只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一時竟忘了接過兩把劍來。
通天卻是嘿聲一笑,心下大樂,對李基這個反應非常滿意。見他仍舊傻愣愣的,便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李基聞聲,立刻清醒過來,但仍像大夢初醒般接過元屠、阿鼻。
通天揮揮手讓他退下,出了大殿李基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個耳光,火辣辣的感覺從臉上傳來,李基自知不是在做夢,不由興奮的脫口而出,
「我靠,這也行啊!」
一時之間竟忘了斂聲,連碧游宮大殿之內都清晰可聞,通天聞聲一愣,卻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子一向溫文爾雅,竟也口出粗話。心裡又是一樂,嘴裡卻帶著威嚴出聲:
「還不回去煉化,在此喧嘩作甚!」
李基聞言,吐著舌頭一溜小跑回平日在金鰲島上的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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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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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7:59:37
第九章 李基收坐騎
洪荒之中,修行者最不缺的便是時間,自李基得了元屠、阿鼻兩劍,千年歲月一晃而過,李基的日子也是悠閒散淡,不是聽通天講道,就是以靈氣滋養元神,煉化元屠、阿鼻。千年時光經過,李基現在的法力道行較之以前,精進不可計量,兩劍在頂上盤旋飛舞,已然被李基運用的靈通如意,卻已沒有了在冥河手中之時那般血光繚繞,戾氣沖天,但到底是先天凶器,仍舊可見一絲絲的凶煞之氣透出。
李基緩緩收功,自思千年以來不斷打坐,磨合元神,調陰陽坎離,築金丹鉛汞,元神早已強大無比,神識展開,方圓十餘萬里的境況莫不瞭然於心,雖沒有上窺青雲下探九幽的威勢,卻已是非同小可。只要再進一步,就可斬去一屍,到時就可真正的窺得天道變化,自身禍福,趨吉避凶,等閒之人,卻是難傷自家性命。李基卻是不急,知曉這一步卻是難得機緣,三清門下,尚無人進入這等領域。就是整個洪荒之上,怕是只有那一批先天之人或是先天得道的靈禽異物方有此修為。
走出洞府,是一條光滑圓潤的青石平路,李基順路而下,到了那金鰲島上的一方湖泊之前,這湖泊方圓百里,接通東海泉脈,靈氣濃郁,湖水清澈,可見那魚蝦穿梭,水藻茂密,又有那龜魚吐氣,青蓮搖擺,當真是仙境福地,生機勃勃。
看著眼前境況,李基只覺心下欣喜,全身活潑潑地,可以感覺到金鰲島上濃郁的靈氣緩緩鑽入自己筋脈之中,溫養著自身。長舒一口氣,想起已千年沒有回過自己的海底洞府,記起自己洞府之中的玄靈,不由有些掛懷,當下走向碧游宮大殿,欲向通天稟明。
來到大殿門口,卻見一童子站在門口,李基上前開口說道:「水月,你進去通報一下,就說我想見老師」。
水月卻道:「李基師兄,老師卻是已經吩咐過了,說見到你來,無需通報,自行離去便是。」
李基聞言躬身行禮退下,出了金鰲島,逕直向自己洞府所在飛去。
李基現在身法何其之快,自己洞府距離那金鰲島又不是很遠,不多時便到了那片海域之上。李基捏了避水訣分開海水,逕直來到自己洞府之前。正待進去,卻聽身後不遠處一陣喧嘩,聲音嘈雜,隱約竟有十數人之多,李基心下微動,卻不進洞府,潛行躲在一旁,細細觀看。
來者卻是十四個年輕模樣的修士,李基神識探查之下,卻是蛟龍化形而成。李基心下暗暗驚奇,自己當初有心探查過,方圓十萬里之內卻並無任何水府仙居,不過千年時光,卻是從哪鑽出這麼一批人來,而且看樣子還是朝著自己的洞府而來,面色立刻難看起來,心想:莫不是玄靈那小子給我惹了什麼麻煩。
李基心下猜測,那一行人卻已來到洞府之前,其中一個看起來明顯比其他來者更年輕的人開聲喊道,
「小畜生,快快出來受死,否則今天小爺們拆了你的王八窩。」
裡面的玄靈沒看到什麼反應,藏在一旁的李基卻是怒火熊熊,王八窩,老子辛辛苦苦才建成的洞府竟然被叫做王八窩,一幫沒品味的瞎蛟。
卻見洞府水幕自中間裂開,一眉清目秀的少年手握一柄長槍,氣宇軒昂的站定在一群人之前,正是玄靈,單論賣相卻是絕佳。
只聽玄靈淡淡的開口言道,「又是你這條臭爬蟲,上次被小爺打的還不夠慘麼,這次找幫手來,小爺照樣不懼」。
那說話的蛟龍又是一陣怒氣,反身對身邊的人言道,「眾位哥哥,就是這小子打傷了我,這次還這麼囂張,一定要給他好看。」
玄靈聽到此處,出言喝道,「兀那爬蟲,卻是你要搶奪我身後這洞府,若非如此,吾怎會傷你,今日若還如此,吾定要你後悔。」
對面一眾人見玄靈如此竟毫不示弱,紛紛掣出兵器,一擁而上,玄靈怡然不懼,一桿長槍在週身帶起一陣水紋,絞散眾人攻勢。緊接又混戰在一起。
一群人翻翻滾滾大戰,攪得海底混濁,玄靈到底修行日淺,儘管得了李基傳授上清道法,但對方人多勢眾,又是蛟龍得道,漸漸就抵擋不住對方的攻勢,身上有了傷口,鮮血隨著身形飛濺,長槍揮動之間也不如先前那般靈通如意,現出幾分滯澀來,形式愈發緊張。
李基不再觀看,現出身形,施展「袖裡乾坤」的神通,長袖一揮,就將那十幾人捲入長袖之中。十幾人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天仙後期,以李基現在的法力神通,收這幾條小蛟還不是手到擒來。玄靈看清眼前人影,心下大喜,當下拜倒,口稱老爺。
李基擺擺手,從葫蘆之中取出不少靈藥,送入玄靈口中,玄靈只覺藥甫入口,化為一股龐大的靈元,瞬間就將自己耗損的真元填補,連身上的傷口都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癒合,體內受損的筋脈經那股濃郁的靈氣流過,疼痛感減輕不少,甚至感覺到陣陣清涼。
玄靈正欲拜謝,就聽李基出聲斥道,「明知敵不過,怎的不回洞府之中,有護府大陣在,這幾個小妖又怎進得去,實在蠢笨之極。」
玄靈口中唯唯諾諾,連聲稱是。
兩人進入洞府,李基才問玄靈到底怎麼回事。原來前些時候那條打頭的蛟龍經過此處發現洞府,便欲搶奪,被玄靈打退,今天又帶了一群人前來尋仇。
李基聽罷,心下瞭然,揮袖將那幾人摔出,幾人一得自由,揮舞手中法寶便攻向李基,李基彈了彈指,幾道光華閃過,一眾人立刻癱倒在地動彈不得。李基方才開口言道:「我問什麼,你們便答什麼,若要反抗,貧道自有法子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幾人無法,只得點頭。
一番詢問,李基方才明白。原來這幾條蛟龍是從南海海域而來,雖然身為蛟龍,但真正的龍族對此等龍族旁支卻甚為不屑,而蛟龍自矜身份,對別的海域生物也是瞧不起,故兩相不歡,無奈之下,輾轉來到這東海,欲尋找一安身之地,而其中一條蛟龍發現此地洞府,又沒有什麼大神通者在其中,只有烏龜化形的玄靈在此守護,便起強搶之心,一番拚鬥之下卻是不敵,今日遂召集幾個兄弟來此,一為報仇,二則搶奪洞府。
李基心下暗暗欣喜,心想自己還無坐騎,今日正好這幾條蛟龍不知死活撞上門來,當下對著其中那只天仙後期的蛟龍言道,「我乃上清通天真人門下弟子,現下正缺一坐騎,你可願意?」
那蛟龍心知對方法力高深,遠非自己所能及,況對方又是鴻鈞親定的未來聖人門下,只得答應。
李基對另外十幾條蛟龍說到,「你等便留在這洞府之中,看守此處。」揮手十餘道清光飛進這群蛟龍身內,「此乃我師門之中修煉之法,你等法力不足,照此修行。這洞府之內地域甚廣,自行尋覓地方居下。」
李基又轉頭看向玄靈,笑吟吟的言道,「從今你也不必整日守在此處了,我門下尚無弟子,你便為我那大弟子,你可願意啊?」玄靈大喜,忙躬身下拜,叩過拜師之禮,口呼老師。
李基心下甚喜,自己苦修千年,法力較以往不可同日而語,當下又施展神通,將洞府周圍的大陣重新煉過,洞府方圓千里之內的水域全部囊括在大陣之中,說不清的水火風雷元氣夾雜其上,當真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如此李基又在自己洞府之中住了些時日,又從別處移植了不少的靈根異草,使得整塊水域仙氣繚繞,生機勃勃。
其間李基宣向玄靈及那十幾條蛟龍講過一次上清大道,更有說不清的龜魚蟹鰲也來聽講,場面倒也宏大。李基一講卻也百年有餘,整片水域內的生靈平日哪有此等福緣聽那大道,此番之下均是獲益良多。
講道結束,李基心想:在此待了也有些時日,是時候去那洪荒之上看看了。隨即出了洞府,架起雲光,只往那洪荒大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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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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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7:59:49
第十章 眾人成聖 李基斬屍
李基一路行來,見到洪荒大地之上儘是那奇形怪狀的巫人,或牛首人身,或人面獸身,有獨足人,四臂三頭怪人,不一而足,便有那生靈所化的妖怪,卻是遠遠離開巫族的範圍,隱身在深山大澤之中,一直到了當初女媧造人的不周山附近才看到人類的蹤影。
自女媧造人至今已千餘年,人族卻是沒有多大發展,數量反而愈見稀少。蓋因那人族生來弱小,當前洪荒又是巫妖橫行,猛獸出沒,人族自保能力不足,不是被野獸吞沒,就是饑寒而死,因此千年發展不僅沒有擴大,反而愈發的羸弱。
李基心下淒淒有感,不禁暗自腹誹,女媧憑此成聖,卻置身事外,不管人族死活,未免太過無情。當下搖身化作常人模樣,隱進人族群體之中,於日常起居之間身體力行教會了眾人圍獸而捕,結網而魚之法,又傳授有巢氏構木為巢,以避野獸之法,自是得了不少功德,李基也都用葫蘆收了。
經過李基這番暗暗教化,人族群體日益壯大,百餘年過後,數量增加了將近百倍,隱隱有了大興之勢,但此時的人仍舊是吮露精,食草木實,山居則食鳥獸,衣其羽皮,近水則食魚鱉蚌蛤,未經火燒,不通熟食,物生食腥臊多,害腸胃,不免疾病衍生。
卻說在那不周山下有一種樹木名喚燧木,又叫火樹,這一日李基來到此處,仰望這顆大樹,屈盤萬頃,枝葉繁茂,雲霧出於其間,心下正自感歎,見自遠處來了一人,行到這燧木之下靠著大樹休息。李基見此情景,念及當前人族的火源問題,靈感一動想起後世看到的關於燧人氏鑽木取火的傳說。當下彈指在空中幻化出一隻尖喙大鳥,落於燧木之上以喙啄樹,發出火光。
這燧人氏也是聰明之人,平日又憂心族群大事,見到這般情形有感於心,不由大喜,站起身來狂奔回部落之中,藉此發明那鑽木取火之術,從此人族通曉熟煮而食,養人利性,避臭去毒。天道感應自是降下功德,一分為三,大部分落到燧人氏身上,剩餘兩份李基得其一,那燧木卻也得了一份。
得了功德,那燧木愈發顯得生機勃勃,殊不知,那湯谷之上的扶桑巨木為那先天火靈之精,而這燧木因助燧人氏發明鑽木取火成為那後天火靈之精。李基見這燧木參天,其勢竟隱隱不下於當日所見的人參果樹,心下歡喜,當下那股搜刮天材地寶之心氾濫,取出腰間葫蘆將偌大的巨木收了,尋思日後在洪荒大陸上開闢一洞府將其移栽過去,更是從樹上選了一截枝椏作為手杖使用,配合一身青色道袍,倒也顯得仙風道骨,頗具道家出塵之氣。
那李基取了那後天火靈之精的燧木離去,而人族的繁榮一時卻都落在那大神通者的眼裡,不由暗暗驚異。八景宮中的老子想起女媧憑借造人成就聖人之位,又見當下人族發展繁衍漸漸昌盛,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一張古井不波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微笑。當下手持扁拐,飄身出了八景宮。
卻說李基這日回到人族部落,卻見部落中心圍了一大群人,當下湊上前去觀看,中間卻有一道人手持扁拐,腰掛葫蘆,正是那三清之首的太清真人老子,不說那飄逸出塵之氣,單論這賣相,倒與李基此時手持樹杖,腰掛葫蘆的樣子相似。
只見那老子在人群之中一派仙家風骨,口吐大道真言,真個是霞光萬道,瑞氣千條,眾人聽得如癡如醉,李基亦是感覺到一陣舒爽。老子就這般不眠不休講了三個月,眾人心下震撼,知是有道之士,盡皆跪倒在地。只見老子手中光華一展,手中飛出一道圖卷,正是那先天至寶太極圖,太極圖化為一道白玉金橋,五色毫光閃耀,橫亙於天地之間,老子飛身站立在金橋之上,開口吐聲,聲音傳遍整個洪荒世界,
「我為鴻鈞首徒,掌教化之功。今立一教,曰:人。以教化眾生,傳道祖大道。」
聲音甫畢,天現異象,一道七彩功德聖光自天外落在老子身上,引發老子體內積累的開天功德,頓時週身光芒大盛,天地元氣一陣混亂,靈氣波動像潮水一般,以老子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傳遞,洪荒生靈莫不頂禮膜拜,正是老子證得了那混元道果。
李基在一旁看了那老子成聖的境況,不由心下歎服,晃身現了真身,上前拜見。聖人乃萬劫不滅之軀,即便無量量劫亦不會身殞,所重的不過是面皮。以老子之能,自然知曉李基就在側近。李基可不想讓老子心生芥蒂,以後給自己小鞋穿。
老子一臉淡然寫意,難得開口讚道:「通天師弟卻是收了好弟子啊。」,李基連稱不敢,「弟子不過老師座下最不成氣的一位,眾位師兄弟姐妹遠在弟子之上,弟子不過秉老師平日所教,不敢懈怠。」老子滿面微笑,卻不再言語,轉身回了八景宮。
老子此番成聖,卻是給了其他欲成聖之人一絲提示,眾人忽然心下通明澄悟,不多時就聽天地之間相繼響起聲音,
「我今亦立一教,名曰:闡!闡者,明也。應天順人,闡發大道,教化眾生。」
「我今亦立一教,名曰:截!截者,斷也。以教化終生,傳大道之法。三界之中,芸芸眾生,皆可入我門下」
「我若證得無上菩提,成正覺已,所居佛剎,具足無量不可思議功德莊嚴。無有地獄、餓鬼、禽獸、蜎飛蠕動之類。所有一切眾生,以及焰摩羅界,三惡道中,來生我剎,受我法化,悉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復更墮惡趣。得是願,乃作佛。不得是願,不取無上正覺。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唯除五逆、譭謗正法。設我得佛,十方眾生發菩提心、修諸功德,至心發願欲生我國。臨壽終時,假令不與大眾圍繞現其人前者,不取正覺。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聞我名號,系念我國,植眾德本,至心回向,欲生我國,不果遂者,不取正覺。……。
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
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
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
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
一時之間,元始、通天立闡、截二教,接引、准提發下大宏願,立西方教義,盡皆成就混元無極太上道果。洪荒生靈感受到那陣陣威壓,莫不匍匐顫抖。
李基心下感歎,又為通天教主成就聖人之位興奮不已,展開身形,離開這人族聚集之地,回金鰲島去了。
一眾聖人成就聖業,皆召集了門下弟子,講那虛無大道。李基在碧游宮大殿之上,聽那通天教主講述,感受那造化玄妙,大道無形,只聽得如癡如醉。如此百年,通天方停止了講道,揮手讓眾弟子退下,仍舊閉關參悟去了。成聖之後尚需不停的感悟大道,需知大道奧妙,無窮無盡,對大道的掌握越多,自身道行越高,才能保證不丟面皮。
李基回了自己的海底洞府,略略傳授了玄靈和那幾條蛟龍一些神通法術,便閉關消化這次通天所講大道。
洞府之內,李基端坐在蒲團之上,頂上現出自身所修神通,一畝大小的慶雲之上有三朵蓮花,蓮花之上二十四顆定海珠光芒閃耀,旋轉不定。在頭頂三丈高處,卻是李基原本繫在腰間的葫蘆,葫蘆口朝下,倒洩處龐大的功德金光,宛如天河倒懸,將李基全身籠罩。定海珠所發的五彩毫光遇到那股金光,翻騰不休,愈發耀眼。卻是李基以定海珠寄托善念,借助平日積累的功德,欲要斬出三屍化身。
斬三屍修成了化身,卻與任何功法修煉的身外化身或是第二元神有本質的區別,身外化身不過是對敵之時增加戰鬥力而已。第二元神雖然精妙,但卻離不了本體,本體如果被人斬殺,那第二元神的靈識也就消散。
惟有斬去三屍,修成化身,才是真正的無窮精妙,奪取天地造化之功績,每一尊化身,就是一個全新的自己,全無分別,既能獨立存在,又能相互聯繫,可以自在遨遊天地間。最後知道真我,認清自己本來面目,然後才能脫出自己,證得那不生不滅的混元道果,就算力量再強大,不斬三屍,明白自我,脫去自我,悟得虛空,終究還是天命的玩物。只有悟得虛空,證得那混元道果,才算真正脫去天命掌控,不生不滅。
只見李基頭頂之上的定海珠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所發光芒也是越來越強,照耀的整個洞府都是五彩毫光,定海珠在一片光芒中若隱若現,浮沉不定。葫蘆內所有的功德金光似乎宣洩完畢,緩緩落下,仍舊掛在李基腰間。籠罩全身的功德金光一陣緊縮,化為一道七彩的功德金輪懸於李基腦後,與那定海珠交相呼應,宛如實質的功德金輪與那五彩毫光一經接觸,卻像起了震雷般,帶動整片海域都震動起來。
兩片光芒碰撞過後卻是如水般交融在一起,直至再也分不清,李基的面目的一片光芒之中忽然清晰起來,頭上定海珠宛如黑洞般將所有光芒斂入其中消失不見,化為二十四個道人模樣的人環繞在李基周圍,對李基一拜:「見過道友。」
李基哈哈一笑:「你我一體,何必多禮」,卻並不起身,那定海珠修成的化身一陣閃爍,仍舊化為定海珠懸於李基頭上,隨李基頂上的雲光一起隱入體內。李基站起身來,整個人上下透露出一種玄之又玄的氣息,隨即晃身出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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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0:02
第十一章 紅雲劫難(上)
上回說到李基以定海珠寄托善念,借助以往所積累功德一舉斬出善屍,演化諸天,心中通明澄澈,天道運轉的軌跡隱隱可見,細心推算,過去未來也大致現出輪廓。出得洞府,見那一方水域水草搖曳,魚蝦往來穿梭,龜蟹鰲蛟吞吐靈氣,靈根仙草異香裊裊,只覺元神之中一陣舒爽,滿臉笑意。
忽然想起自己葫蘆裡還有上次搜集的那根燧木,當下用手一指葫蘆口,火紅光華一閃,一株參天巨樹便樹立在水域之中,盤根錯節,萬丈高下,樹身火紅晶亮。此樹方甫落下,周圍的靈氣一陣劇烈波動,燧木愈發明亮起來。
此番舉動,早已驚動了尚在洞府之內精修的玄靈和幾條蛟龍,幾人從洞府中奔跑出來,見到眼前巨樹,不由歎為觀止。眾人明顯感到不僅是自己這方仙府水域,方圓萬里海域內的靈氣都嘩嘩嘩地朝這跟巨樹擁聚而來。李基心下也是暗暗稱奇,這燧木比起先前明顯神奇了不少。
那是自然,這燧木先前也不過是普通的靈根,經燧人氏取火功德淬煉,又在李基的葫蘆之中呆了不少時日,早已不下於那扶桑巨木,簡直可以媲美鎮元子的人參果樹,只不過不開花結果,未見神異。
李基心下微動,卻是轉頭向玄靈言道:「為師見你上次比拚時用的是一柄長槍,拿來給為師瞧瞧。」
玄靈躬身將長槍遞過,李基仔細看去,原來只是玄靈採集海底玄鐵自己煉製,不過是普通兵器,心下瞭然,笑道:「你為我弟子,卻不能太過寒酸,待為師給你重新煉過。」
言畢,輕放雙手,長槍虛浮在李基身前,揮手就是一團太陽真火,正是上次陸壓助他驅出血氣的那團真火,經李基自身精氣溫養,也是日益壯大。瞬間那長槍便化為一灘鐵水,李基又取出幾塊青玉、紫金,全部煉化融進那一灘鐵水之中,又從燧木上取下丈餘長的一截枝椏,隨手打入鐵水之中。那截枝椏竟不曾燃燒,只是濃縮了不少,變成三尺餘長短。就看見鐵水緩緩凝固,最後形成一柄丈餘長槍,那尺餘的椏枝被包裹在槍柄之內。槍頭泛著清幽幽的冷光,槍身卻是紅光流轉,璀璨奪目。
李基又在槍身之上刻畫幾道陣法,那陣法緩緩隱入槍身之中,槍身璀璨絢麗的紅光漸漸淡去,終於不見。現出青紅的槍身來。隨手又送入一道功德聖氣,整柄槍登時透露出一股蒼涼靈動之意,比之先前不可同日而語。
「這槍經為師重新祭煉,又有這燧木為槍身,為師又注入一道功德聖氣,依然堪比先天靈寶,你且拿去。」
玄靈滿心歡喜接過長槍,上下摩挲,顯然喜愛之極,隨即拜倒謝過李基,一干蛟龍明顯露出羨慕的神色。李基看的分明,口中說道,「你等也不必羨慕,既然依附於我,自然也不會讓你等吃虧。」又取了無數的天材地寶,說不盡的墨晶紫金,依個人手中的兵器模樣煉製出十餘把兵器,又加持了數不清的法陣,一一賜予眾人,皆大歡喜。
「你等隨我日久,可在這洞府旁邊建自己的起居洞府」此刻李基大陣所包圍的海域方圓萬里,與這東海比起來雖不過滄海一粟,九牛一毛,卻已經甚為寬廣,建立幾座洞府不過牛毛小事,有現成的苦力,李基也樂得清閒。眾人領命退下,自去搜集材料建築洞府不提。
東海之內,奇珍異寶無數,眾人沒過多久就搜刮了不少礦晶青玉,海域之內也有不少剛剛化性的小妖,全被眾人以法力收復,當做苦力修建宮殿,不多日就有十幾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附近海底的山頭之上圍繞原來的洞府落地而成,一眾仙居將那棵高大的燧木巨樹圍繞在中間,燧木吸收的靈氣在整個建築群中流轉,端的是仙境福地。
李基自覺甚為滿意,又開始整日打熬元神,淬煉肉身的日子,閒遐時就開壇講述那天道造化妙理,不然就出府往來於截教門下眾仙所居的仙山洞府,日子倒也清閒自在。
只是這般逍遙日子過慣了卻也平常,待過了百餘年的時光,李基吩咐玄靈好生修煉,便離了洞府再次踏足於洪荒大陸之上。這次李基卻是棄了乘雲御氣,只是單憑腳力行走,經過那巫族部落便遠遠避開,但看日昇月落,觀雲霞明滅,感受那天地造化之妙,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李基原是隨意遊走,這一日,看了看左右景致,發現距離那萬壽山卻是不遠,心下暗想,不如到鎮元子那打打秋風也不錯,那人參果可是極品啊,當下朝那萬壽山行去。
走了兩天,李基忽然感應到前方天地元氣劇烈波動,動念一算,心下暗叫一聲不好:「紅雲遭劫。」也不再慢吞吞的步行,一片雲光閃過就來到那拚鬥現場。卻見遮天蓋地的妖雲籠罩了近萬里的範圍,一隻龐大無匹的大鵬在其間若隱若現,正是妖族鯤鵬真身之一。妖雲之內,無數的水火風雷肆虐其中,隱隱可見一團團紅砂流動,卻顯得無能為力,被巨大的鯤鵬真身搖頭甩尾就散落開去。
原來是鯤鵬見鴻鈞欽點的眾人盡皆成聖,獨獨紅雲沒有。想起當日紫霄宮中鴻鈞對紅雲所說,成與不成,卻看機緣。不由貪念大熾。這鯤鵬為天庭妖師,一身法力也是通天徹地,在天庭也僅次於帝俊跟東皇太一。既然有心算計紅雲,自然無有不成。他暗中跟蹤紅雲許久,這日見紅雲離了萬壽山,鯤鵬見他仍在萬壽山附近遊走,原本怕驚動鎮元子不敢下手,直到距離那萬壽山足夠距離,再也忍耐不住,施展天妖神通偷襲重傷了紅雲,紅雲放出葫蘆中的紅砂組成九九紅雲大陣護住了自身,鯤鵬卻也不怕,放出自己以鯤鵬真身斬出的惡念化身,眼見便可將其擊殺。
李基現了神通,晃身就進入那漫天妖雲之中。玄黃寶塔懸於頭頂,諸天化身隨於身後,元屠、阿鼻兩劍帶動漫天煞氣朝鯤鵬本體攻去,定海珠斬出的諸天化身卻是攔下了那只巨大的鯤鵬妖身。
眼見奪取鴻蒙紫氣即將功成,不料竟有人插足,鯤鵬登時大怒,無數的天妖神雷轉而轟向李基,打得李基身形搖擺不定,還好有玄黃塔護身才沒有受傷。
要知道鯤鵬身為天庭妖師,早已修行了幾萬年,又借助了漫天星辰精華修煉,一身修為要遠遠高於紅雲或是李基,即便李基有了後天功德至寶,也不過能勉強接下鯤鵬憤怒的攻擊。
元屠、阿鼻的劍光在漫天妖氣之中仿若波濤之中的小舟,隨時都像要被淹沒。李基心下暗暗驚駭於鯤鵬的強勢,沒想到自己借助定海珠斬了善念,卻與這些修行了幾萬年的妖怪相比,差距還是如此之大。
勉強在妖雲範圍內找到了紅雲,李基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紅雲現在肉身盡毀,連元神都是暗淡無光,若是自己晚來片刻,怕是就要被鯤鵬連帶元神一起轟殺。李基連忙把紅雲納入玄黃塔的防禦之內,全力運轉法力,諸天化身結成諸天陣勢圍在週身,周圍的天地靈氣化為一隻青光巨手,閃爍著晶瑩亮光擊向鯤鵬的化身。
青光凝結的巨手被一轟而散,鯤鵬和他的化身捲動漫天妖雲滾滾而來,帶動周圍空間一陣漣漪,而後化為混沌散去。隨即說不清的天雷地火狠很撞擊在諸天大陣之上,連番震動似乎帶動天地都搖擺起來。
紅雲勉強催動紅砂,紅砂在空中化為一條條紅色巨龍向著鯤鵬的化身纏繞上來,此砂歹毒無比,專門污人元神,威力極大。若非紅雲被鯤鵬偷襲重傷,憑借此寶卻也不懼鯤鵬。李基指揮元屠、阿鼻兩劍化為兩道電光,圍繞鯤鵬週身上下翻飛,諸天化身渾身五彩閃耀,引動天地元氣形成的烈焰,風刃,青光,濁流全數轟向鯤鵬。李基自身跟紅雲的元神被籠罩在玄黃之氣中,拼盡法力攻擊鯤鵬,而鯤鵬的攻擊落到玄黃塔,只見玄黃之氣一陣波動卻是全數接了下來,一時倒是鯤鵬落於下風。
就聽鯤鵬怒吼一聲,漫天妖雲盡數收入體內,兩道身影如電般破空而來,正是妖神陸吾跟鯤鵬座下的開明獸被鯤鵬召喚而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18:00:15
第十二章 紅雲劫難(下)
李基遠遠望見,心下微驚,激戰中與紅雲的元神交流得知,此次紅雲受創極重,恐怕是要重新輪迴轉世,再行修過方行。正打算破開鯤鵬的阻攔,送紅雲前往六道輪迴,不想鯤鵬竟然召喚了幫手前來。
兩道身形瞬間來到現場,與鯤鵬分立三方結成三才陣型,那巨大的鯤鵬真身在上空搖頭擺尾,作勢欲一衝而下,巨大的威勢攪動周圍空間破碎,帶起一陣陣的漣漪。
李基收了諸天化身,化為定海珠依舊懸於頭上,元屠、阿鼻兩劍在身週上下飛舞,宛如一白一綠兩條神龍,冷冷的看著眼前三人,不發一語。
鯤鵬開口道:「李基道友,這乃是我們天庭跟紅雲之間的恩怨,你是聖人門下,逍遙清修,不沾紅塵,又何必插手此事。」聲音如嬰兒般細長尖銳,聽來讓人心中一緊,元神都是一陣緊縮,頗不舒服。
李基卻是哈哈一笑:「你不必如此冠冕堂皇,事實不過是你覬覦紅雲道友身上的鴻蒙紫氣,又何必牽扯天庭。即便你以天庭勢力來壓我,我也不懼。是非公道,大家心中自然明瞭,縱然是你舌燦蓮花,也難顛倒曲直黑白。」
鯤鵬冷聲嘿笑:「既然你決意自求死路,本師就成全與你。」滔天妖雲再次湧動,黑雲滾滾將李基包圍起來。那陸吾跟開明獸也不說話,全力催動真元,配合鯤鵬的攻勢,妖雲更見濃密,直欲遮天蔽日,煞氣翻騰上下,電火雷罡在黑雲之中縱橫往來,撕裂了層層空間,狠狠的撞擊在李基週身的玄黃之氣上,彷彿炸雷般隆隆作響,暴亂的天地元氣被凝聚成無數的刀叉勾刺向著李基跟紅雲衝撞而來。
只見定海珠旋轉不定,連接成一條璀璨奪目的五彩光帶環繞在外面,玄黃寶塔垂下道道玄黃之氣,將數不清的攻擊盡數擋在外邊,任憑雷鳴風吼,夷然不懼。紅雲以元神催動大紅葫蘆,紅砂好似一條長河在漫天妖雲之中流淌,李基元屠、阿鼻兩道匹練般的劍光削向鯤鵬。饒是鯤鵬妖力通天也不敢當面擋其鋒銳,數道混沌之氣凝結成兩把長刀抵住兩道劍光。
李基心下暗暗叫苦,且不說鯤鵬妖法精深,那陸吾妖身九條巨大長尾好似九條巨龍般不斷抽打在身外防禦光圈之上,好似一座座巍峨大山落在身上,若非有玄黃塔相護,自己早已重傷吐血。如此下去,慘敗卻是遲早的事,看著眼前定海珠的光芒漸漸收縮,不由心下焦急。
正在胡思亂想,卻見紅雲突然衝出了玄黃塔的防護,立身在虛空之中,口中唸唸有詞,原本暗淡的元神忽然想吃了靈丹妙藥般鼓脹,光彩繽紛。在妖雲之中湧動的紅砂如長鯨吸水般悉數湧進紅雲元神之中,一時元神霞光萬丈,照耀的整個天地都明亮起來。
「紅雲道友不可。」李基心下大驚,卻是明白了紅雲要做什麼。原來紅雲也是明瞭當前形勢,對方三人無一不是法力驚人,若是再持續下去,怕是自己跟李基都難逃一死,狠下心來欲自爆元神,闖開血路出去。
話音未落,但見那萬丈霞光漸漸收縮,一聲震天爆響,宛似混沌初開時的那一聲爆裂,方圓千里的空間盡皆塌陷,被這巨大的力量波及,重歸混沌狀態,演變成無盡的地火風水,翻騰不休,好似被煮沸了的熱水一般。
漫天的妖雲好似輕霧被狂風吹散,鯤鵬連同他的化身被暴亂的地火風水撞擊,飛出百里之外,口中鮮血淋漓,鯤鵬真身也發出一陣哀鳴,陸吾跟開明獸更是不堪,陸吾的九條長尾被炸散,只剩三條垂在身後,開明獸渾身鱗甲破開,血肉飛濺,好似下了一場血雨。
早在發現紅雲要自爆,李基就把玄黃塔立於頭頂,無盡的玄黃之氣宛如一個巨大的繭子把他包裹其中,定海珠形成一條五彩奪目的巨大光環環繞在紅雲周圍,保下了他一絲真靈。見敵方三人敗退,李基飛身上前取了定海珠,其間一道血光閃過,卻是冥河的血影分身,捲起紅雲的九九散魄紅雲葫蘆,破開空間逃遁。
原來冥河自從上次被通天重傷,羞怒之下便打起紅雲身上鴻蒙紫氣的主意,他也是暗暗跟蹤紅雲,這次見紅雲出了萬壽山被鯤鵬伏擊,本想觀那鷸蚌相爭,最後坐收漁翁之利。不想半路殺出個李基,最後紅雲更是自爆元神,自己也被那龐大的元力波及,無奈之下,只好搶了紅雲的散魄葫蘆,遠遠遁去。
李基心下大怒,現下卻也顧不上冥河,只見紅雲殘餘的真靈之中一道紫氣破開定海珠飛去,卻是不知散落在何處。李基一怔,隨即坦然。
收了定海珠,李基展開那縱地金光法,倏忽不見。卻是到了那六道輪迴之處,取出紅雲的一絲真靈,李基緩緩開口,
「道友你且轉世重新修過,我們定會有再見之日。」
紅雲作揖謝過,轉身進入那輪迴盤內轉世去了。
李基仰天長歎了一口氣,不想自己終究沒有幫助紅雲渡過此劫,使好友難逃隕落,不免心下淒淒,暗想不知日後的封神一戰截教是否仍舊難逃覆滅。
想了半天卻是沒有任何辦法,不由甩甩頭,心想日後自己盡力便是,若仍然如此,那就是天數,天道運轉,就是聖人也不能隨意更改,何況自己,何必太過憂心,到時候保住幾個同門就是幾個,一切但看天意了。
想到此處,李基不由有些意興蕭索,不過多時,心思復又強硬起來,「哼哼,人善被人欺,紅雲道友為人以善,卻難逃輪迴之苦。老師性格剛強,只因不及元始跟准提無恥日後才有滅教之禍,由此看來,我卻是不能如後世般碌碌無為。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不去拼搏、爭鬥,難道那一線生機會自行送上門來不成!以後卻是休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轉身出了九幽黃泉,路過幽冥血海時,李基冷笑兩聲,駕雲朝那萬壽山而來。
進了萬壽山的範圍,依舊是那參天松柏林立,鳥語花香,走獸無數。李基心下一陣清爽,先前的激憤稍減,直奔五莊觀而去。
不多時來到五莊觀門前,門前童子認得是李基,慌忙進去通傳,不出片刻,就見那鎮元子右手撚三縷長鬚,左手持拂塵出迎。李基上前躬身問訊,道了聲「道友有禮。」
那鎮元子爽朗一笑,卻見李基臉色不甚喜悅,不由暗自掐指算過,大驚失色,慌聲言道,「那紅雲道友……」
李基長歎一口氣,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了明白,鎮元子滿臉沉痛,啞聲說到:「平日我就與他說過,得了那鴻蒙紫氣便加緊潛修,他偏不聽我言,只是一味的在洪荒之上遊蕩,不想這次竟遭人算計,幾萬年苦修今朝喪盡,唉...」
「鎮元子道兄也不要太過傷感,畢竟紅雲道友真靈幸得轉世輪迴,只待後世降生,我等再前去接引,等他靈智全開也無妨,不過費些工夫罷了。」
兩人邊說邊走,進了觀中大殿,「只是紅雲道友的散魄葫蘆落入冥河手中,日後卻是不好拿回。」李基坐定,接著說到。
鎮元子命清風去後院取了四枚人參果,兩人談了半日有了結論,李基便在這五莊觀中住了下來,那鎮元子自鴻蒙初辟就開始修行,又曾在紫霄宮聽鴻鈞叫道,一身修為不下於天庭之上兩位妖皇,李基卻是聽那通天教主的上清大道,兩人各自講述修行心得,均是獲益良多。
許多時日之後,李基提出告辭,鎮元子雖一再挽留,見他心意堅定,也就不再多言。李基就這樣出了五莊觀,依舊在那洪荒大陸上遊走不停。
卻說那巫妖兩族,盡皆好勇鬥狠之輩,又是勢力龐大,彼此難免發生衝突。長久下來,卻是無一日沒有戰鬥發生,只是兩方都像有默契般,只是些小打小鬧,並沒有太大規模的戰役發生。那居於湯谷之上的妖族十位太子,本是那三足金烏,得天獨厚,都有那金仙修為。這天卻是一時興起,跑到那洪荒之上,見那高山巍峨,湖泊散佈,十隻金烏都是興奮異常。
只是十隻金烏經過之處,草木盡皆燃燒,河流枯竭,生靈盡滅。要知道這三足金烏本就身具太陽真火,十個人又不加以控制,天上便如多了十個太陽,洪荒之上的生靈那禁得起這般烘烤,都是形神俱滅,連再入輪迴都不可得了。
李基心中感應,淡淡一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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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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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0:27
第十三章 金烏
卻說在洪荒大陸北部有山名為成都載天,山中住著一個巫人部落,乃是祖巫后土的族人,其中有一大巫名曰誇父,其人耳掛兩黃蛇,手把兩黃蛇,善於奔跑,迅如雷電。
十隻金烏出了湯谷便一路北飛,造成大地災殃,這一日終於來到這誇父部落所在。三足金烏秉太陽真火而生,天生便能控火。而十位妖族的金烏太子卻不稍稍收斂,平日裡便聽天庭內的妖族成員說那巫族天生神通,力量強橫無比,與妖族大戰幾萬年不分勝負。心下不忿,來到這裡,見到下方是巫族的部落,十隻金烏就全力扇動翅膀,說不清數量的太陽真火宛如隕石般從天而降,將那下方炙烤的水流乾枯,土地龜裂。無數巫人被燒烤成燼,其他殘存的巫人不但不逃反而聚集起來,悉數飛身而起,欲與金烏展開戰鬥,卻仍是抵不住太陽真火的烘烤,一一被燒死,最後只剩下了誇父一人。
誇父一聲怒吼,現出了大巫真身,身體化作萬丈高下,手中兩條黃蛇盤旋吐信,發出陣陣腥臭,雙手大展,霎時間天昏地暗,隨即握拳轟向金烏。金烏也不示弱,道道太陽真火拖著宛如流行似的尾巴,帶著漫天火光撞向誇父。
誇父身上的黃蛇吐出大團的腥臭黑氣,宛如盾牌般阻住真火行徑,那真火撞擊到黑氣上,發出滋滋的響聲,黑霧漸漸單薄,那威猛的真火也越來越弱,直至熄滅。太陽真火傷不了誇父,誇父的拳頭卻盡數轟擊在金烏的身上,金烏的身體也是強橫無比,卻也被扯去不少羽毛,片片飄落下來。那隱藏在一旁的李基慌忙用葫蘆將金烏的羽毛收了,這可是三足金烏的羽毛啊,好東西啊,以後拿來煉器,算得上獨一無二了。
十隻金烏心知不敵,漸漸拔高身形,向那極北之地飛去,一路上口中還不住的吐出熊熊火焰,強大的真火將空中的水汽盡數烘乾,隱隱可見因為空氣收縮而扭曲的空間,誇父大怒追去。
不知奔跑了多久,那誇父的身形漸漸緩慢下來,不似先時那般輕鬆,金烏也不再逃跑,將誇父圍在中間,巨大的爪子不住的撕扯誇父身軀,誇父卻不似先前神勇,身上的黃蛇也抵不住兇猛的真火,盡數化為焦炭飄散在空中。
就聽誇父一聲憤怒的嘶吼,隨手將手中桃木杖扔在空中,桃木杖一化二,二化四,最後遮天蓋地的都是桃木杖的影子,帶著無盡的力量轟向金烏。金烏發出的熊熊火焰則在空中翻騰不休,一時間,所有的木杖都燃燒起來,方圓千里的天空一片赤紅,不能見物。
誇父週身一片焦黑,搖搖欲墜,終於被十金烏中最小的陸壓瞅準破綻,一聲長鳴飛身而下,利爪直接撕開了誇父的頭蓋骨,誇父龐大的身形轟然倒下,十隻金烏亦是感覺精疲力竭,週身的火光也暗淡了不少。
此時只聽遠處一聲怒吼,「畜生,把命留下!」手中一把金光流轉的長弓,背後插著九隻瑩白如玉的長箭,弓上搭著一隻,正是后羿。
這后羿卻是帝江部落的大巫,與誇父素來交好。這天來到那成都載天山誇父的部落,只見一片焦土,一眾巫人全然不見了蹤影,一路尋著那戰鬥的痕跡跟來,卻看見誇父轟然倒下的身影,心中的怒火直似將整個人燃燒起來。
「嗖」地一聲,十金烏中的老大尚自沉浸在擊殺誇父的喜悅之中,卻被長箭透體而過。一陣身體撕裂的劇痛傳來,金烏不由發出痛苦的尖銳長鳴,從高空中栽了下來。
其餘九隻金烏呆呆的看著兄長落向地面,心中好似剛從睡夢中醒過來,懵懵懂懂,又聽得三聲弓響,又有三隻金烏被弓箭透體而過,從高空落下。其餘幾隻金烏才彷彿大夢初醒,知道眼前這巫人遠不是自己所能抵擋,強忍兄弟死亡的悲痛,展翅便欲逃離。此時,一張巨大的漆黑網子將幾隻金烏罩住,任憑他們怎樣的扇動翅膀,噴吐真火,仍舊被緊緊的束縛在漆黑大網之中。
后羿卻不留情,弓弦震動的聲音次第傳來,剩餘的六隻金烏又有五隻被射死,只剩下最小的陸壓滿面驚恐,雙翅無力的扇動著,九位兄長的慘死讓他心中充滿悲憤卻是無能為力,遠處后羿的箭頭閃爍著晶瑩白光,璀璨奪目,只是在此時陸的壓看來,那流轉不定的光華卻好像是幽冥地獄的惡鬼夜叉,帶著壓抑沉悶的死亡氣息。
「嗖」最後一隻白玉長箭射出,仿若閃電般瞬間就來到陸壓跟前,眼見就要死在這長箭之下,一道慘白的劍光突然破開陸壓身前的空間,重重的劈在飛來的箭頭上,巨大的聲響震天動地,仿若憑空響起了一聲霹靂。那慘白的劍光被磕了開去,而瑩白的長矢來勢不減,仍舊氣勢洶洶的向陸壓飛來,陸壓身前卻是多了一個人,青袍覆體,正是李基。
李基祭起定海珠成輪,首尾貫穿,在空中幻化成一隻五彩巨手,狠狠的拍在飛來的箭矢上,箭矢在空中似乎微微停頓,仍舊直直飛來。李基臉色一變,頂上衝出一股清流,在身前幻化出無數的青色蓮葉,密密麻麻,箭矢破開層層蓮葉,但那蓮葉直似無窮無盡,那箭矢也越來越緩慢,終於停了下來,不甘心地落向地面。李基隨手一抓,那箭矢已被抓在手裡,收了起來。
就在此時,只聽得一聲悠揚的鐘聲,聲音雖然不大,卻好似響徹了整個洪荒。一道黃色的波紋從遠處瀰漫過來,經過之處空間層層塌陷,直直撞在后羿身上。后羿一口鮮血吐出,身體連連倒退,然後又是一聲鐘響,持鍾之人已來到眼前。
李基放眼打量過去,那人穿著一身金紋的黃袍,胸口繡著巨大的三足金烏呈展翅飛騰形狀,一雙眼睛半開半閉,紫色瞳孔中殺機凜然,神光外射,週身一股天上地下惟我獨尊的皇者霸氣充斥在天地之間,直似讓天地萬物都臣服在他的腳下,李基竟隱隱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手中擎著一口古樸金黃的大鐘,鍾身透出一種蒼涼的混沌氣息,正是跟盤古幡,太極圖相提並論的混沌鐘,來人正是那億萬妖眾中的不世皇者東皇太一。
原來這日東皇太一修煉之時忽然感覺心神不寧,只覺得出了什麼事情,推算之下卻感覺天機一片混亂,知曉有人施法蒙蔽,他不像李基一樣知道十隻金烏會出事,而一直關注著他們的情況。直到后羿射下第一隻金烏,太一才算出幾個侄兒出了事,飛身前來。
鐘聲兩響,后羿卻是承受不住,整個人炸裂開來,渾身精血凌空亂撒。
東皇太一拿出一個黃皮葫蘆,正是跟李基腰間同源所出的另外三個葫蘆其中一個,恨恨地說道:「害我侄兒,還想重歸天地!」就用那黃皮葫蘆將誇父跟后羿瀰散在天地之間的大巫精氣全部吸入。
東皇太一向李基行了一禮,「多謝道友。」李基連忙還禮。陸壓戰戰兢兢的來到太一身前,叫了聲「叔父」,雙眼卻以滿是淚水。太一收了九隻金烏的屍體,轉身對李基言道,
「今日多謝道友,他日天庭必有回報。」說罷帶著陸壓回了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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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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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0:39
第十四章 大戰 (上)
巫妖兩族之間數萬年僵持的局勢似乎一下子沸騰了,九隻金烏跟兩個大巫的死好似一點火星,在巫妖兩族心中引起了熊熊怒火,暴怒好戰的十一祖巫隨即整軍,帶領一干巫人殺上了天庭。
方進入天界範圍,周天的星斗好似螢火蟲般盡數動了起來,極遠處星辰交織成河,無數條亮晶晶虹光貫穿天際,靈氣濃厚異常,凝結成大片絢爛星雲。粘稠的近乎液化的星光湧動,充塞天地之間,部分巫人被星光一碰,週身都是燃起了金黃的火焰。正是妖族周天星斗大陣發威。
漫無邊際的星空裡,妖族的喋喋怪笑,巫族的憤怒咆哮,粘稠的星光,無盡的煞氣,使整片星空充滿了無窮無盡的肅殺之氣。
十一位祖巫盡皆現了真身,在星空之中縱橫衝突,咆哮震天,數不清的星體被震碎,化成點點塵埃飄落,隱伏在星體之中的妖神要麼連同星體一塊被轟成齏粉,要麼憑借大陣迅速遠遁,在虛空之中幻化出新生的星辰。
只聽一聲悠揚清脆的鐘聲,滿天星斗光華大漲,運轉起來更見急速,仿若一條星河奔騰不休,越來越多的巫人被捲入其中,瞬間被淹沒。
祖巫的咆哮越來越大,整個天地都被帶得晃動起來,無量的天地元氣源源不斷與星光碰撞,爆出無數的光暈。四散的能量將周圍星辰盡數粉碎,那鐘聲越來越急,祖巫的咆哮也越來越大,兩者都好似拼盡了全力般,東皇太一以混沌鍾操控周天星斗,又有無數的妖神輔助,與十一位祖巫拼了個不相上下。
不知距離巫人多遠的星空之中,帝俊與太一兩位妖族皇者站立在虛空之中,東皇太一頭頂之上一畝雲光清亮如水,星星點點,煞是好看,雲光之上托著那口古樸金黃的混沌鐘,此時的混沌鍾卻是不停的晃動,一波一波的鐘聲向四周擴散。帝俊頭上湧出兩道混沌氣流,一道凝聚成一頭龍馬,龍馬背上背著河圖,另一道聚成一頭神龜,背著洛書,正是那先天靈寶河圖洛書。
卻見那河圖之上無數圖影變幻不定,蘊涵無數奧妙玄機,洛書之上卻是五彩繽紛的妖族文字,密密麻麻。兩道混沌氣流霎那間交匯,結成混元河洛之勢,無盡的圖形文字瀰漫整個星空,將巫族的億萬族眾包裹其間。
這圖形文字之中有大千世界,諸般幻象,一念一起,如泡影幻滅,一生千萬,一剎那的生滅消長,讓人沉迷其中。巫族眾人被幻想所惑,週身精血翻騰不休,不過片刻功夫,便有幾十萬巫人精血暴亂,在星空中炸裂開來,連同身邊的巫人一同波及。
祖巫的咆哮更甚,十一位祖巫分向站定,卻見從身後巫眾之中站出一人,站立在祖巫身側,卻是在后土身化輪後迴,十一位祖巫另以秘法創造出的第十三位祖巫。十二位祖巫身上湧起無邊的黑氣,使整片星空中都瀰散著黑雲。
十二位祖巫在黑雲之中浮沉不定,咆哮之聲仍舊震驚天地,黑雲滾滾,煞氣翻騰,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在其中流轉,化成遮天蓋地的無邊魔火,翻騰不休。那十二位祖巫緩緩聚集卻是要使出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成就那盤古真身。
可是第十三位祖巫終究只是被十一祖巫造就,此時臉色一片煞白,似乎是勉力維持,其餘十一位祖巫又是一陣咆哮,身後的巫人仿若飛蛾撲火一般撞入無盡黑雲之中,全身精血當空亂舞,那些大巫精血在黑雲之中凝聚成一條長長的血河,第十三位祖巫張開大口,仿似一個黑洞,血河宛如長鯨吸水盡數被他吸入體內,瞬間週身血光大盛,繼而化為無盡的黑雲繚繞,身軀暴漲,與祖巫卻是不相上下。
所有的事情說來麻煩,卻不過在一個呼吸之間完成,滾滾翻騰的黑雲在虛空之中形成億萬丈高下的盤古真身,那盤古真身手上還擎著一把巨大黑斧,黑斧之上卻是隱隱有血光纏繞,煞是詭異。
盤古真身舉起巨大的斧頭,重重的朝虛空中斬落,撞擊在混元河洛大陣跟周天星斗大陣上,不可計量的龐大力量撞擊,整片虛空好似煮熟的水一般翻騰起來,虛空破碎,重歸混沌,化為暴亂的地火風水上下翻騰,數不清的星斗化為齏粉,數不清的巫人妖神盡被轟殺。整片洪荒都仿若重新開天闢地,四海之內波浪滾滾,億萬噸的海水湧向高空,不待落下便消失不見,洪荒大陸不斷的裂開,無數兆億里地面,生生被打掉,無窮量數碎片大有億萬里方圓,小也有幾公里直徑,輕飄飄逸出,散落進星空之中,而後被巨大的力量絞碎,依舊化為地火風水,在虛空之中湧動。隱藏在山川大澤間的散修一流也遭到波及,洞府毀滅,往往還沒施法遁出,就遭到那暴亂的力量擊中,肉身潰散,元神灰飛湮滅,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這世間一般。
一道道斧光不斷的斬落,周天星斗的光華也越來越暗,混沌鍾在東皇頭頂之上急速旋轉,聲音越來越急,帝俊頭頂之上的河圖洛書也是不停的抖動,整個人好似受到影響,也不停的顫抖起來。那盤古真身好似也受不了這巨大的反震力量,氣喘吁吁,手中的斧頭揮舞也愈來愈慢。
但見虛空之中一個億萬丈高下的身形奮力的揮動手中巨斧,一次次的斬破虛空,儘管星光愈來愈暗淡,可遠處虛空中混沌鍾的方圓百萬里仍是發出無量黃色光暈,黃光之中,仍舊有那星辰運轉,二十四節氣流轉,隱隱近乎於道。東皇自身放射處萬重氤氳霞光,跟頂上黃光融為一體,日月星辰運轉更見明顯。
盤古真身周圍的黑雲越來越稀薄,巫人不斷爆開自身精血,在密密麻麻的巫人跟真身之間架起了一道血色長河,源源不斷的供應力量,血河流到那巨大的身影身後,便化為滾滾黑雲,巨大身形的煞氣也隨之增長。
無數山脈巨峰被捲起,洪水巨流,滔天魔火,紛紛湧入星空之中,跟漫天星光撞擊,粉碎了無數星辰,自身也被巨大的力量絞成混沌,演變成無止休翻騰的地火風水。
洪荒之上也是巨浪滾滾,山峰崩塌,無數的黑白氣團,翻湧的地火風水也從大陣之中逸出,落在大陸之上,使無數的生靈受到波及,形神俱滅,不得重入輪迴。
隱伏在星辰之中的妖神也知道戰鬥進入到了不死不休的時候,紛紛催動自身苦修的法力,跟那盤古真身的巨大力量抗衡。
終於,隨著最後一道斧影重重斬落,無窮無盡的星空不再如先前般密不透風,一絲絲星光外洩,縫隙越來越大,轟地一聲,周天星斗大陣破了,遠處的東皇受到影響,混沌鍾一陣顫抖,一口鮮血噴出,身旁的帝俊更是淒慘,鮮血狂噴,頂上的河圖洛書再也支持不住,跌落在手裡。十二祖巫組成的盤古真身也瞬間潰散,第十三巫終究經受不住源源不斷的大巫精血力量,爆炸成絲絲精氣,消散於天地之間。
周天星斗大陣一破,東皇跟帝俊的身影便顯露出來,身後還站著剩餘不到一半的妖眾。十一位祖巫巨大的真身也是鱗甲破開,黑血不斷的滴落,曾經縱橫洪荒的巫族也剩下了不到半成。顯然雙方都不好受,兩敗俱傷。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18:00:50
第十五章 大戰 (下)
此時在媧皇宮中卻是熱鬧非常,老子、元始、通天、接引、准提,天地間的聖人竟都集中在此,只是那妖族至聖娘娘女媧臉色卻是相當不好看。
本來巫妖兩族一開戰,女媧便欲出那媧皇宮前往無盡星空之中的戰場制止,卻被五位聖人堵上門來,女媧心下一聲長歎,自己也知道那巫妖兩族覆滅,人族興盛乃是天數。但終究不甘心,妄想以一己之力挽回妖族滅亡之局,卻被其餘五聖堵在宮中。
女媧只是冷冷的不開口,五位聖人也是閉目默坐,各自養神。媧皇宮內的童子也是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遠在億萬里之外的虛空之中,星斗大陣一破,巫族的盤古真身也因為第十三巫的死亡告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也只能解除。兩族剩餘的族眾稍稍對峙又廝殺起來。此番卻又與先前不同,先前兩族憑借最強的陣法攻擊,巫族除了祖巫,其餘巫眾只能以自身精血供應億萬丈盤古真身的力量,雖然凶險卻展不開手腳,而妖族一眾妖神也是催動億萬年苦修的法力依附於星辰,自身神通也是受制於大陣,此時兩方大陣俱都告破,各自苦修的法力神通便都顯現出來。
虛空之中,數不清的怪異巫人與妖族的本身法相往來衝突,不可計量的天雷電火,颶風冰劍,黑雲滾滾,魔火滔天,天地元力跟星辰靈氣相互撞擊,爆開成璀璨的光華,遠遠望去卻是艷麗異常,仿若煙火。
只見在廝殺的人群之中,大巫刑天全身暗紅,一手提一面漆黑大斧,一手提一面獸紋青色古盾,在群妖之中往來衝突,手中大斧在虛空之中斬開一道道漆黑的裂紋,殺了不知多少的天妖,死去的天妖元神都不得逃脫,盡數被吸進那大斧之中,漆黑的斧身之中隱隱有一絲血光,一點星光,遊走不定。撞向刑天的龐大的地火風水元氣都被那一面古盾抵住,少數雷火刀刃透過盾牌撞在刑天身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
又有那共工部落的的相柳,九個巨大的頭顱搖擺不定,長蛇之身好似一條巨大的山脈,不斷的噴灑毒液,腥臭無比,專門污穢法寶,傷人元神,歹毒無比。玄冥部落的九鳳,展開碩大的翅膀,九隻鳥頭喋喋怪叫,說不清的幽冥地煞之氣在虛空之中凝結成一座巨大的骨山,骨山之上一尊巨大的白霧幻化而成的白骨巨人揮舞,說不清的骨刺仿若流星射向一眾妖神。
妖族這邊更是氣勢宏大,無盡的雷光地火,數不清的法寶被祭起在空中,光華璀璨,七彩繽紛,龐大的靈力波動,發出道道星辰元力,撞擊在巫族的身上。其中英招、計蒙背向而戰,招搖鉞,滄陽刀仿若長虹,在人群之中穿插,每每停頓,便又有一個巫人爆裂開來。饕餮、窮奇、塗山、鹿蜀、猾褢都勢不可擋。
最激烈的戰鬥卻是發生在十一位祖巫跟兩位妖皇之間,十一位祖巫龐大的祖巫真身直似遮天蔽日,籠罩了整個虛空之中。不停的跟東皇和帝俊發出的攻擊撞擊在一起,巨大的力量直接絞碎了虛空,一塊一塊的星域彷彿就像泡沫一樣消失了,都化為一片模糊的混沌,又被慘烈的廝殺中四散翻滾的力量攪碎,混沌破碎演化成的地火水風如星火燎原似的散發開來,水銀瀉地般的朝整個宇宙太虛延伸了出去。
虛空不住的坍塌,無窮無盡的空間、靈力、天地元氣,連同被祖巫召喚而來的巨大山峰、洪水、魔火、骨山。兩位妖皇發出的真火,全都歸附了最原始的本源,化成混沌,演變成地火風水翻騰不休,無數洪荒的修士、仙人來不急躲避,被從天而降的力量波及,肉身粉碎,連同元神都化為齏粉,無邊無際的洪荒大陸被龐大到不可計量的力量絞散成一塊一塊,飛昇到虛空之中,又被巫妖兩族以法力催動,撞擊在對方身上,接著爆散成混沌,週而復始。
東皇頂上的混沌鍾也失去了平日的恬淡,不停的震動,發出急促的鐘聲,所有撞擊在上邊的力量被混沌鍾絞散,成為兩儀黑白二氣,不分陰陽,全數轟擊回去。帝俊頂上的河圖洛書不住的散發出萬般幻想,千種妖文,逸出本體漂浮的虛空中恍若黑洞稀釋了無窮無盡的元力,發出幽幽混沌之氣,覆蓋了整片虛空。兩人週身太陽真火纏繞,灼灼的真火烘烤的週身的空間不斷的扭曲變形,東皇一身金龍黃袍鼓蕩不休,帝俊的亮金色長袍獵獵作響,妖皇絕世風采,此刻盡皆展露無遺。
六足四翼的帝江週身赤紅,不住喋喋怪笑,展動雙翅在虛空之中上下翻飛,爪爪不離太一面門。全身骨刺的玄冥仰天咆哮,無盡的煞氣透體而出,瀰漫了整個虛空,週身骨刺尖銳猙獰,無窮無盡的骨刺盡皆射向東皇太一和帝俊。蟒頭人身,腳踏兩條黑龍的共工手中卻仿似握住了整片銀河,渾水化成的大戟攜帶天地之威轟向太一和帝俊。
十一位祖巫使出渾身解數,繞著東皇太一跟帝俊兩人,或拳打腳踢,或張嘴撕咬,粉碎虛空的法力,一波接一波朝八方飆射,距離這片星空稍微近些的巫妖族人,被十三人拚鬥的法力波及,通通化為齏粉。東皇太一憑借手中至寶混沌鍾一人接下了七位祖巫的攻擊,帝俊擋下了四位。
論及法力,東皇太一或是帝俊跟任何一位祖巫也不過不相上下,即便憑借手中的先天靈寶也只能抵擋得住兩位或是三位祖巫,此時卻是不得不拼勁全力抵住一眾祖巫的攻擊。只是形式越來越不利,帝俊頂上的一輪紅日光華漸漸暗淡,顯然已是抵不住四位祖巫的強勢攻擊,而東皇的混沌鍾雖是氤氳霞光繚繞,卻是如陀螺般在雲光之上旋轉不定,要將七位祖巫的攻擊盡數攔下,東皇臉色卻愈發蒼白,顯然也不好過。
兩人都知道繼續下去只怕會難逃形神俱滅,卻只能勉力支撐。帝江仍舊只是喋喋怪笑,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好似漫天都是他的影子,玄冥的咆哮,共工祝融橫衝直撞…
帝俊心下一橫,催動全身精血注入頂上那一輪紅日之中,那紅日之中一隻三足金烏好似吃了大補丸一般仰天一聲長鳴,濃烈的紅光照耀了整個虛空,河圖洛書瞬間變大了十倍,發出的玄奧奇妙的圖形、文字好似一個巨大的繭將四位祖巫跟帝俊包裹其中,那紅光越發的熾烈,一舉遮蓋了祖巫的黑雲血光,那龐大的金烏元神隨即猛烈爆裂開來,河圖洛書發出的圖形跟文字死死的裹住魔神不讓其掙脫開去。一聲驚天動地的劇烈爆炸,龐大的無可計量的元氣終於衝破了巨繭的包裹,沿著虛空噴散而去,待周圍奔騰不休的地火風水靜止,那四位祖巫跟帝俊卻是一起不見了蹤影,顯然是同歸於盡了。
失了帝俊的法力支持,河圖洛書光華一黯,化為一塊龍形的玉石跟一塊龜板落了下來,卻見一道慘綠的光華一閃收了河圖洛書,再眨眼已在萬里之外,卻是鯤鵬趁帝俊身死,奪了河圖洛書飛身遠遁。這鯤鵬自巫妖開戰便一直關注祖巫跟東皇和帝俊的爭鬥,此刻見帝俊身死,東皇也不佔上風,趁機奪得靈寶,逃命去了。
東皇見此發出一聲慘烈的長嘯,混沌鍾黃光轉濃,圍繞在混沌鍾上的晶芒猶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道火光,向四周延伸開去,又將全身精血聚成一點,盡數讓混沌鍾吸納進去,混沌中的黃光仿似潑了汽油的火堆,暴漲了十倍不止,東皇太一的元神也盡數附在混沌鍾內,混沌鍾口噴灑出鋪天蓋地的清亮雲光,鍾口化作萬里方圓,不顧七位祖巫的憤怒咆哮,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七位祖巫盡數籠罩起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18:01:06
第十六章 不周山
巨大的鍾口仿若黑洞一般將七位魔神籠罩,七位祖巫撐天巨柱一樣的法身盡數被吸入其中,震天的咆哮聲透過混沌中傳出,好似悶雷滾滾,混沌鍾不住的旋轉,時大時小,以混沌鍾為中心萬里之內的虛空好似沸騰了的滾水,激盪的地火風水翻騰不休,最為本源的力量喧囂奔騰。無盡的天地元力如飛蛾撲火一般,在虛空中形成一條條的光帶向混沌鍾聚集吸納,撞擊在鍾身之上爆裂炸開,無比璀璨的光華在虛空之中閃耀,甚為壯麗奇觀。
混沌鍾之內星光流轉,燦爛的星光好似條條小河流動,不住的跟七位祖巫周圍繚繞的黑雲撞擊,衝出鍾身便化作奔騰咆哮的大河,翻滾不休的星光接觸到鍾外的地火風水又蛻變為湧動的怒波,遮天蓋地的全是星光,霎時間便淹沒了祖巫的黑雲血光。
混沌鍾漆黑的洞口攜帶吞天納地之勢一舉將翻湧的星海吸入,鍾內好似起了火山一般,血光黑雲也在同時大盛,跟星海一經接觸便是死死的糾纏在一塊,兩方相持,竟是不相上下。
猛然星海之內一輪紅日升起,紅光怒卷,黑雲血光被照耀,瞬間便被沖淡,儘管轉眼便又濃郁起來,卻被璀璨的星海一舉侵入。點點的星光如明珠在黑雲之內若隱若現,跟黑雲之外的星海遙相呼應,紅日之內一隻巨大的三足金烏尖銳長鳴,混沌鍾發出一聲悠長的鐘聲,清脆綿長,鍾內的滾滾黑雲,巨大的血光同時一陣滯澀,星光卻是霎那間大盛,鍾內恐怖的雲光清氣彌天蓋地,籠罩蒼穹,一聲巨大的雷霆怒吼,混沌鍾內好似起了一聲炸雷,宛如盤古開天,逸散的雲光血海絞碎了大陸、星空,虛空坍塌,方圓千萬億里空間,一片模糊。
混沌鍾周圍奔騰不休的地火風水卻是漸漸靜止下來,仍舊化為混沌。巨大的混沌鍾此時消失不見,化為一個精巧的鈴鐺一般的小鍾懸立在虛空之中。滾滾黑雲,遮天星海盡皆消失,只剩餘一位蟒頭人身的祖巫站立在距離混沌鍾不遠處,卻是那共工祖巫。
此時的共工全身黑色鱗甲破開,無數的黑色鮮血淋漓而下,手上的青色大蟒蟒頭碎裂,腳下的黑龍消失不見。共工仰天一聲怒吼,似悲鳴,又似怒吼。混沌鍾上紅光搖曳,好似一陣風便能吹滅,凝聚成一三尺高下的人形,墨鱗紫瞳,正是東皇太一。
原來剛才兩方殊死拚鬥,七位祖巫盡皆被混沌鐘的鐘聲定住,時間雖然不長,卻被混沌鍾內的巨大雲光星海只在萬分之一個剎那間侵入體內,東皇太一在瞬間爆裂了元神,借助鍾內的星辰元力,一舉轟殺了六位祖巫,只剩餘一絲真靈得存,共工祖巫幸得不死,卻也是身受重創。
共工仰天一聲大叫,無盡的天地元力在手上凝聚成一把千餘丈長的大戟,便欲轟殺了東皇太一殘餘的一點真靈。
遠處的妖族一陣大駭,救援卻是不及。方才七位祖巫跟東皇太一的拚鬥太過慘烈,四散的法力餘波毀滅了不少附近的巫妖,兩方都下意識的遠遠避開,而一場大戰下來,巫妖兩族早已死傷慘重,十成中剩餘不到一成,卻都是不死不休,絲毫沒有停戰的意思。即便有來得及救援的妖族,也被身旁的巫人死死纏住,不得脫身。
就在此時,兩道驚天劍光宛如兩條神龍,矯矢翻騰,一白一綠,撕裂了漆黑的夜空,重重斬落在祖巫共工的身上,儘管祖巫的身體強悍無匹,仍舊被兩道劍光砍進身體兩寸。卻是元屠、阿鼻兩把先天殺器。
李基自巫妖開戰以來便隱匿一旁,來自後世的他自然知曉巫妖大戰的發生,但兩族廝殺太過激烈,即便以李基現在的法力仍不敢過分靠近。直到兩族大陣告破,李基便發起了死人財,偷偷收了不少死傷的巫妖的靈寶法器。此時見那共工跟東皇太一兩敗俱傷,共工又欲出手滅殺東皇,忍不住出手相救。
這事對李基來說卻是百害而無一利,平白與巫族結下因果不說,儘管共工身遭重創,但畢竟是盤古精血所化,乃是無限接近與聖人的存在,李基雖斬卻一屍,卻依舊不能對付。說到底李基仍舊是穿越而來的人,後世的思想對他的影響不可謂不大,過去的他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最為普通的平凡人而已。平日混日子讀小說,對這位遠古洪荒中的絕代妖皇怎麼會不崇拜。相比後世的玉皇大帝,這位妖皇才是真正的天庭王者。
此時見那東皇勢危,李基卻是再也不管不顧,穿越而來後便一直掙扎求生,難得此時要任性一次,顧不得什麼因果業力,意隨心動,出手偷襲了共工。
共工仰天一聲嘶吼,手中大戟轉身橫掃,所經之處的虛空盡皆塌陷,撞擊在李基身上的護身玄黃之氣之上,玄黃之氣一陣沸騰。
李基只覺身體像被雷擊過,全身一陣麻木,好似僵化了一般不受控制。揮手一指頭頂的玄黃寶塔,玄黃塔離開李基的頭頂,懸掛在共工頂上的虛空,化作萬丈高下。無窮無盡的玄黃之氣將共工盡數包裹在其中,好似一個巨大的繭子,死死的絞住共工,讓其動彈不得。
李基頭頂又是一陣五彩豪光閃耀,二十四個道裝打扮的修士湧出頭頂,化為二十四顆拳頭大小的明珠,首尾貫穿,宛如一條五彩光帶,衝進玄黃氣之中,好似一條拱橋,接通了元屠、阿鼻。
李基又一指,腰間的葫蘆滴溜溜打了個轉,葫蘆口對準暴露玄黃氣之外的一顆定海珠,好似陀螺急速旋轉,無窮無盡的吸力以定海珠為橋樑,貫通共工身上被元屠、阿鼻斬開的傷口,源源不斷的吸納祖巫的精血、元氣。
浩浩蕩蕩的玄黃之氣宛如實質般裹住共工,旋轉的葫蘆口好似一個小小的黑洞,不住的吞噬共工週身的祖巫精氣,共工手臂之上依稀可見的血管一陣乾癟。
被裹住的共工一陣驚天的咆哮,全身好似起了波浪一般急速抖動,天地之間的水之元力一陣震盪,整個洪荒世界都泛起了一陣漣漪,共工全身黑雲翻滾,兩條巨大的手臂重重一揮,週身精血元力瞬間鼓動,葫蘆一時間吞噬了更多精氣入內,原本青色的瓶身此時竟泛起一陣白光。
共工重重的一揮,直接震開了急速旋轉的葫蘆,定海珠化為二十四個人影盡皆一個跟頭翻出百里之外,跌坐在虛空之中,一時竟站不起身。玄黃塔放射出的玄黃之氣也是一陣稀薄,卻仍舊牢牢的困住共工那龐大的祖巫真身。
共工彷彿脫力般急速的喘氣,隨著他的氣息急速吞吐,周圍的天地元力一陣劇烈波動,似乎是勉力提起一口氣,全身精血急速的湧動,隱隱可見圍繞在共工周圍的黑雲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頭像,張開血盆大口,不住的吞噬著什麼。共工雙足一頓,巨大的頭顱好似流星撞擊在玄黃塔上,玄黃寶塔被巨大的撞擊力碰撞,好似一道閃電,劃過虛空,共工的身軀仍舊被死死的絞在玄黃塔下。
玄黃塔連同共工一起飛出億萬餘里,瞬間就來到了一根橫貫天地的山梁跟前,正是那盤古脊樑所化的不周山。一聲撼天動地的撞擊聲,整個洪荒之上的生靈都被這一聲巨響震動,意識恍惚,李基元神更是一陣模糊,全身的鮮血好似沸騰的滾水噴開體表,鮮血淋漓。
再定眼看去,那支撐天地的不周山從半截之處斷開,天柱斷折,大地震動,天缺西北,地陷東南。原本不周山所在額天空之上一個大洞,滾滾不休的九天渾水源源不斷的奔騰而下,數不盡的生靈被淹沒其中。
這一撞卻是共工拼盡祖全身巫精血所為,力量何其浩大。共工卻是腦漿迸裂而死,玄黃塔萬丈高下,懸於高空之中,萬丈玄黃之氣照耀天地,向四面八方鋪散開去。李基在塔內的真靈也被一舉震散,這後天第一功德至寶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頓時成了無主之物,佇立在天地之間。遠處的李基真靈被碎,本命元神也是遭受重創,全身鮮血不要命的噴湧而出,連意識都是恍惚朦朧,似乎便要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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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18:01:24
第十七章 得失
那九天渾水最是歹毒無比,不但會融化筋骨,更能侵蝕元神。此刻不周山斷裂,支撐天地的巨柱消失,一個碩大的窟窿出現在原本不周山所在的天宇之上。無窮無盡的九天渾水從九天之外傾瀉而下,在洪荒大陸之上縱橫肆虐,所經之處生靈不存,一片狼藉。
原本巫妖兩族一番奮力廝殺,所餘者不足十分之一,倖存下來的也是身遭重創,如何抵擋得住奔騰喧囂的渾水沖擊,轉眼間便有數不清的巫妖兩族被淹沒在滾滾怒濤之中。大陸之上的生靈奔走相逐,以求生存。豺狼虎豹,毒蛇猛獸紛紛逃竄,卻被身後的巨大浪頭捲入渾水之中,頃刻便被消融。
萬丈高下的玄黃塔懸立在高空之中,光芒萬丈。李基勉力展開身形來到不周山下,望著滾滾而下的九天渾水,心下也是滿懷焦慮擔憂。又轉頭看向浩大無比的玄黃寶塔,飛身便欲迎上。
六道光影忽地一閃,出現在玄黃塔周圍,正是那三清聖人,西方兩位教主跟人族聖母女媧娘娘。六人手中都拋出一道光華,老子扔出了乾坤圖,原始拋出三寶玉如意,通天的誅仙陣圖,阿彌陀佛的十二品蓮台,准提的七寶妙樹杖,女媧的山河社稷圖,盡皆化作千丈大小,堵在天上那巨大的洞口之上,隔絕了渾水繼續傾瀉的勢頭。六位聖人合力,卻是暫時將破損的天宇彌補上。
六位聖人都不再有繼續的動作,靜靜的站在玄黃塔之旁,卻也沒有多想補天之事,盡皆關注著浩大的玄黃寶塔。儘管心下各有打算,卻誰都不好開口。
如此過了許久,准提卻是開口了,「通天道友,你門下擅自插手巫妖兩族之事,還跟共工撞斷了不周山,此事恐怕要有個交代才是,」
通天冷眼覷著准提,一臉的蔑視,「此事無論怎樣,都是我東方之事,准提道友卻是無論如何也插不上手啊。」
此言一出,准提面色微變,一旁的原始卻是附和道,「通天師弟此言甚是,兩位西方道友還是不要隨便插手東方之事。」
接引滿面疾苦之色,慢慢開口道,「天道之下,盡皆洪荒,何來東方西方,兩位道兄卻是著相了。」
通天心下也是擔憂不已,眼見這不周山倒跟李基脫不開干係,這玄黃塔任憑他如何舌燦蓮花,恐怕也不能歸於李基了,只是眾人覬覦,通天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就在幾人說話之時,天宇之上一陣動盪,眾聖有感,紛紛抬頭望去,卻見一輪似八卦狀道輪在天空中顯現出來,不停的轉動。道輪中央是一副太極圖,一對陰陽魚相生相成,不斷游動,隱隱含有大道額軌跡在其中湧動。陰陽魚越轉越急,陰陽魚眼中心位置,似是隨時都會射出來什麼東西一樣!
眾聖抬頭看著這巨大的道輪,心下暗暗驚異,此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竟不在任何先天後天之列。
那巨大的上的陰陽魚轉動越來越急,最後竟似沒有轉動一般,一道淡紫色的光華自之上緩緩逸出,脫離後見風即長,漲大到萬里長短,在那一線光華周圍隱隱有一副巨大的太極圖案,那道光華竟是太極圖中那道魚線,矯矢蜿蜒,落在光芒萬丈的玄黃塔上。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波動,那道光華一閃即沒,萬丈高下的玄黃寶塔瞬間散裂,竟返本還原成最原始的玄黃,化為無窮無盡的天地玄黃之氣,。
無盡的玄黃之氣四散浮沉,被巫妖大戰破碎的洪荒大陸宛如一塊塊的布料,被玄黃之氣穿插其間,牢牢的貼近在一起。散落在宇宙深處的大陸也被玄黃之氣拉攏回來,聚合在一起,牢不可破。
眾聖目瞪口呆,不想這開天功德之寶竟然輕易的被毀掉,還被用來鎮守洪荒大陸,只怕以後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破碎這大陸了。
不過片刻,那無窮量的玄黃之氣百不餘其一,破碎散落各處的大陸也盡皆聚攏,只有被強大法力攪碎成原始混沌的不可再現了。
望著空中剩餘的一小團玄黃之氣,眾聖相互看了一眼,老子,原始,接引,准提同時出手,四道光華閃耀,不分先後的迎向空中的玄黃之氣,儘管餘量不多,若能重新凝練,配合別的材料,只怕也不下於任何的先天靈寶。
通天一聲怒喝,四口寶劍各自帶起一道兇殺滅絕的氣息,劃過虛空斬向四人,「連晚輩的東西都來搶奪,真個不知羞恥。」
卻聽准提一笑,「道友此言差矣,此物既已為無主之物,只怕與你弟子緣分已盡,天下寶物自是有德者居之,何來羞恥只說。」
卻見紅光閃耀,卻是女媧心下感激李基出手救助東皇太一,不忍見這殘餘的玄黃之氣落於旁人之手,更何況這幾人還將自己堵在媧皇宮內,讓自己丟了面皮,心下憤恨,卻是出手相助通天,同時傳音李基,讓他收了剩餘的玄黃之氣。
原始幾人本就各懷心思,不想通天跟女媧站立一線,頓時被逼退,卻見一個青皮葫蘆泛著白光,一舉將空中那團玄黃氣收起,四聖見狀,也不再動手,准提只是不住的搖頭冷笑。
眼見那玄黃塔之事完畢,眾人不經意間,依附在混沌鍾之上的東皇真靈一陣冷笑,在空中搖曳幾下,頓時熄滅。混沌鍾如鈴鐺大小,叮鈴幾聲脆響,跌落在李基的懷裡。卻是靈寶感念李基援手,東皇真靈一滅,自行落在李基懷裡。
眾聖此時回過神來,心下不免感歎,須知聖人最重面皮,心下雖然羨慕,但此時的混沌鍾卻不比先前的天地玄黃塔乃無主之物,既然混沌鍾自行擇主,當著眾聖的面,自己卻是不好出手硬奪。
眾聖不說什麼,表情卻是各異。通天歡喜之色溢於言表,原始冷哼一聲,老子卻是面無表情。准提滿眼嫉恨,接引仍舊一臉愁苦,女媧不做理會。
通天教主滿面歡喜,開口言道,「李基,先下你身負重傷,卻是先回洞府休養。」李基點頭稱是,此時他確是勉力支撐,共工瀕死一擊何其巨大,只怕沒有百年是恢復不過來了。
定海珠隱入李基體內,躬身拜過幾位聖人,李基飛身向自己洞府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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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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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1:30
第十八章 補天
眾聖眼見李基飛身離開,准提開口笑道,「通天道兄,你門下這位弟子倒是好福緣啊!」嘴上雖說福緣,卻是帶著一股諷刺的意味。
通天也是笑意吟吟,「那也無可奈何啊,雖說這不周山斷折有他的緣故,但老師合道,監管天道,最是公平不過,既然以玄黃塔抵過,自然已經無事。准提道友如此念念不忘,莫非質疑老師的決斷。」
准提一時語塞,臉色仍舊不變,話鋒一轉:「這不周山倒塌,天柱折,如今這天上的窟窿卻是如何是好?」就此將話題轉移開了去,開玩笑,質疑老師,那是何等大的帽子,通天談笑之間就將這麼大的罪名給自己冠上,准提當然不再繼續進行這個話題。
通天也不追究,眼見准提吃癟,心下自是樂意。望著頭頂天宇上的那個大洞,即便是聖人,也是束手無策,總不能用法寶長久的補下去。
正當幾人束手無策,不知怎麼辦才好時,卻見一道人影閃現在空中,正是鴻鈞身旁的童子昊天。
昊天躬身行過禮,「見過幾位師兄師姐,老爺命我前來,卻是要女媧師姐將天補過。待補天完畢還請幾位師兄師姐前往紫霄宮一行。」言罷拿出一古樸小鼎,正是那先天靈寶乾坤鼎。待女媧接過乾坤鼎,昊天躬身退下。
女媧接過乾坤鼎,出聲言道:「謝過老師。」當下祭起乾坤鼎,那鼎在空中漲大到百丈大小,取出當日自分寶巖上得來的五彩石投入乾坤鼎之中。
乾坤鼎中燃起熊熊烈焰,渾厚的鴻蒙混沌氣息自鼎中透出。幾百顆五彩石在鼎中急速轉動,五彩光芒大盛。如此七七四十九日那五彩石終於全部融化,成為一團淡藍清氣。女媧招呼幾人撤開法寶,揮手將那團清氣送入巨大的窟窿之中。
那窟窿上的清氣漸漸瀰漫,堵住了整片缺口,天空又恢復了往日的蔚藍。女媧見鼎中仍舊剩餘了一小團清氣,當下取出。那清氣離了乾坤鼎仍舊化為一顆晶瑩剔透的五彩神石,女媧隨手扔了下去,卻落在了那東勝神州。
女媧又去了那北俱蘆洲斬殺了一隻碩大的巨龜,卻是那開天闢地後的第一隻靈龜。靈龜被殺,巨大的死氣瀰漫了整個北俱蘆洲,生靈一旦靠近,便被那死氣侵蝕,全身腐爛見骨,久而久之,那北俱瀘州竟成了整個洪荒生靈不敢靠近的死寂之地。
女媧以巨龜的四肢重立四極,代替不周山成為那撐天的柱子。女媧還收集了大量蘆草,把它們燒成灰,埋塞向四處鋪開的洪流。只是這場災禍畢竟留下了痕跡,從此天有些向西北傾斜,因此太陽、月亮和眾星辰都很自然地歸向西方,又因為地向東南傾斜,所以一切江河都往那裡匯流。
又因為巫妖兩族大戰,毀壞了洪荒大陸之上的絕大多數山脈,導致地底靈脈逸出,從此洪荒大陸靈氣卻是不復先時濃密。無數的遠古星辰被崩碎,只剩餘星辰殘骸依舊掛在宇宙之中,也不復先時璀璨。
女媧以五彩石補蒼天,又斬殺巨龜立四極。天降功德,其餘眾聖因阻斷渾水肆虐,也各自分得一份。
女媧來到殘存的妖族成員跟前,長歎一口氣,「如今你們且去那北俱蘆洲安身吧,天庭卻是不能再待下去了。」眾妖拜過女媧,自去了那北俱蘆洲,殘餘的巫族在刑天相柳剩餘幾個大巫的帶領下,也退守蠻荒之地的祖巫殿。從此天地間最強盛的兩族卻是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眾聖見事情完畢,都是會心一笑,動身前往紫霄宮而去。原始回頭心中一動,卻是揮手將那半截不周山收了起來。
眾聖一到紫霄宮,便有那昊天、瑤池二位童子把幾人迎進大堂。
「拜見老師!」眾聖進了紫霄宮內殿,逕直跪下拜倒說道。
道台蒲團之上一陣閃動,鴻鈞現出身形,擺手讓幾人坐下,
「此番巫妖兩敗俱傷,卻是需要重立天庭,恢復天地秩序,教化生靈。」眾聖點頭稱是,鴻鈞喚進昊天跟瑤池,抬手一指,兩個童子模樣的人便化作一對妙齡男女,
「此次重立天庭,卻是你們的機緣。昊天,你為天庭天帝,瑤池,你為天庭王母。這幾件物什賜你們鎮壓氣運。」
當下取出幾件東西,卻是一面鏡子,一面旗子跟一株三尺高下的桃樹。
「此乃昊天鏡,可以上觀九天,下照九幽,為你照管三界所用。這旗子乃是天地五方旗之中的素色雲界旗,乃召集監管天界仙人所用,防禦極強。這蟠桃樹乃是天地靈根,爾等拿去。」
昊天跟瑤池兩人面露喜色,躬身接過幾件東西,「多謝老爺。」
「此間已無事,爾等都退下吧。」鴻鈞身形依舊隱去。
眾聖上前恭喜昊天跟瑤池,兩人謝過,
「以後還望幾位師兄師姐多多照拂。」昊天開口言道,滿臉喜色。
眾聖口中稱是,心下雖然不在意,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一眾人等盡皆退下,准提接引回了西方,老子回了八景宮,原始回了玉虛宮,通天回了金鰲島碧游宮,女媧回了媧皇宮,昊天跟瑤池卻是往天庭行去。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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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1:42
第十九章 手杖
洪荒歲月,百年易過。轉眼間距離巫妖大戰已是百餘年時間過去,巫妖兩族衰落,各自退出舞台。天道之下,人族當興,少了這掣肘的兩大強族,人類卻是少了許多威脅,發展漸漸昌盛。
而昊天跟瑤池執掌天庭,又是道祖鴻鈞欽定,登時洪荒大陸上的不少散修紛紛歸附。其中倒也有許多出名的人物,如那太白金星,巨靈神等盡皆先天所生之物化形或是先天之人。這些先天之人乃是順承天意,先天而生,生來便懂得吸取靈氣,生命悠長。只是當初的洪荒殺伐不斷,這些先天之人法力不高,不懂得趨吉避害保存自身,因此在巫妖大戰之中隕落不少所餘不多。如今有靠山可以依附,自然是紛紛前來歸附。
幾大聖人回了各自洞府,也是閒時講解大道,教化眾生,忙時閉關參悟天道,要知聖人也有高下,雖然都是萬劫不滅之身,但對大道感悟有深有淺,自然也有高下之別。
而李基自得了混沌鍾便回自己在東海之中的洞府,閉關養傷,參悟上清大道。不足百年,便傷勢盡復,而且通過祭煉混沌鍾也明白了不少大道之妙。
此時李基正盤膝坐在蒲團之上,身前浮著那根自燧木上折下來的做手杖的枝椏。李基心頭卻是轉著千般念頭,自重生以來,尚未給自己煉製任何法寶。元屠、阿鼻兩劍雖然是頂級的先天靈寶,怎奈是老師從冥河手中奪得,而且殺戮之氣太重,不合自己脾氣。定海珠被用來寄托善念,斬出化身。混沌鐘威力太過巨大,此時得要自己煉製一件。好歹這樹杖以後跟自己形影不離,不能太過普通。
李基若有所思,當下併指如劍,腰間的葫蘆打了個轉兒輕飄飄的飛到身前。葫蘆口中射出一團玄黃之氣,正是那玄黃塔殘餘下來不到百分之一的玄黃之氣。儘管不到百分之一,但原來的玄黃塔何其巨大,只這一些便是不少。
李基緩緩的將那團玄黃之氣打入樹杖之內,原本有些青紅的杖身泛起一股玄黃之色,李基輕輕一笑,心念微動,葫蘆之中又逸出一大團白色精芒,飄到空中化作三尺長的白練,上下透露出一股兇殺暴戾的氣息,正是當日李基用葫蘆收來的共工祖巫精氣。
這白色精氣之中隱隱透出一股巨大的威壓,顯然其中的力量不可估量,李基心下暗暗歡喜,不愧是盤古精血所化的祖巫精氣,其中蘊含的力量果然驚人。當下仍舊將這些精氣送入樹杖內。
只是那團精氣實在巨大,樹杖竟似包容不下,漸漸的樹杖本身白芒閃耀,任憑李基如何施法,那精氣也透不進去。
李基嘿然一笑,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李基頭頂現出一口形狀古樸,色呈混沌的大鐘,鍾身隱隱有星光流轉,正是那混沌鐘。
混沌鐘變做三尺方圓,將樹杖整個籠罩起來,李基催動法力,鍾身搖晃,又是幾聲鐘響,清脆悠揚,餘音不絕。
被混沌鍾籠罩的樹杖似乎被吹氣的氣球,漸漸漲大,李基身前的葫蘆又是一陣轉動,冒出幾顆星光閃爍的晶石,卻是李基當日偷偷收集的破碎星辰碎片。
那碎片落在樹杖之上,被混沌鍾鐘聲激盪,星光一熾,滲入樹杖內部。樹杖杖身上隱約可見幾點螢光,剩餘的一縷精氣如長鯨吸水被樹杖吸入。原來是李基憑借混沌鍾跟幾顆星辰殘片強行開拓樹杖空間,以須彌芥子之術將樹杖的容量擴大,一舉將那團祖巫精氣吸收。
李基心下滿意,收了葫蘆跟混沌鐘,雙手拿著那根樹杖把玩不已,頗為喜愛。可是那樹杖週身紅,黃,白各色流轉不定,太過耀眼。李基十指抖動,數不清的玄妙圖案在指尖流轉,落在樹杖上便滲入杖身。隨著李基十指翻飛,越來越多的圖案文字被刻入樹杖,樹杖之上的光華越來越淡,最終只剩下青翠之色,杖身晶瑩圓潤,一絲一毫的氣息都透露不出,不仔細探查,幾乎以為這就是一截樹枝。
李基心下甚為高興,起身出了密室,來到大堂之上。神念微動,便知曉玄靈跟那幾條蛟龍正在修煉,也不打擾,逕直出了洞府,前往那金鰲島而去。
李基自巫妖大戰受創,得了混沌鐘,就回到洞府閉關養傷修煉。一直也沒有去拜見通天教主,今日煉製樹杖完畢,忽然想起此事,便動身往金鰲島行去。
出了海面,直覺一股海風吹來,李基精神一爽,但見天風海濤,魚龍出沒,心下歡喜,卻也不急著趕路,只是緩步慢行,身形距離海面也不過三尺之高,如此蹈海而行,巨浪紛紛從腳下滾過,偶爾有浪頭掀起水花撲面而來,到得身前尺許,好似撞在山峰之上,爆散成水珠,如天女散花一般紛紛落下,經陽光照射,輝映出七彩光華。
看著眼前景象,李基忽然覺得自己在海底開闢洞府妙則妙矣,只是缺少了這日出月落的自然風韻,難免有些不足。海底自然是勝景無邊,海上卻也是風光無限。李基那從後世帶來的搜刮癖好又起,心中大動,想著:天下那麼多山脈島嶼,我收一座也不為過吧。
想到這裡,李基心思也活泛起來,行走之間展開神念,四處探查。
如此這般在海上走了幾日,李基既不著急,腳程自也不快,幾日下來,卻也沒走多遠,一路上也見過幾處島嶼,盡皆平平無奇,不過是普通海島,既無靈脈,也無靈獸,李基自然是看不上。心下正自慨歎,忽然海面風浪大作,天空之上霎時間烏雲滾滾,雷電共作,傾盆大雨好似連通天地的珠簾,傾斜而下。海面之上亦是滔天巨浪,一個個小山似的浪頭鋪天蓋地而來,原來晴空萬里陽光明媚,頃刻之間好似天塌地陷,方圓千里都暗了下來,如天黑一般,伸手不見五指。
浪頭如山,接連撲向李基,在身前三尺處碎裂開來,李基心下暗暗驚異,掐指一算,卻是眉開眼笑,「原來是你這畜生,送上門來的東西,不收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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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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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1:55
第二十章 流波山
李基身形展開,宛如一道閃電穿過海上的波浪,所過之處,如山的海水紛紛避開,開闢出一條水中通道,行不過百里,李基停下身形,微微一笑,不再動作,似是等待什麼。
不過片刻,卻見一股滔天水浪湧起千米高的浪花,撞擊在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支撐,久久不息。只見一身影從海底分水而出,跳出海面之上。形狀如牛,蒼身,無角,只有一足,銅鈴大小的兩隻眼睛精光閃爍,耀如日月。
此獸方甫出水,天空之上便是悶雷滾滾,風雨比先時更疾,直似水簾懸掛在天地間,狂風吹動,擊打在海面上,噼啪之聲大作。
李基卻是想起後世自書中看到的:「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獸,其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
心下暗暗驚喜,果然是這東西,倒也不負靈獸之名,頗有幾分威勢。
那夔牛出得水來,仰天一聲長鳴怪吼,不住的搖首頓足,偌大的一根長腿撞擊在海水之上,直濺的水花四溢,波浪亂湧。碩大的頭顱擺動之下,兩眼精芒放射,瞥見遠遠佇立在海面虛空之中的李基,又是一聲怪吼,分開水浪,直逼過來。
李基連連稱讚,「好畜生,好畜生,我還不曾出手,你倒先來招惹我,卻須怨不得我了。」
那夔牛靈獸一陣抖動,漫天電光雷罡好似受了牽引一般,俱往李基身上落下,狂風亂吼,夾雜巨浪翻湧,一併欺近李基身旁。
李基頂上現出慶雲,漫天的雷火霹靂盡皆落進李基頂上雲光之中不見蹤影,慶雲之上又現了二十四顆定海神珠,五色毫光掩映天地,霎時間連天的波濤盡數平復,海面之上又是風平浪靜。天空中也是雲開霧散,雨霽雷消,一輪金烏紅日照耀當空,微風拂動,海水微瀾,一片祥和安靜。
夔牛一聲怒吼,拔起身形,單足直往李基頭頂踏下,李基臉帶微笑,手中木杖輕揮,將夔牛驚人的威勢擊退。那夔牛跌落水中,自知不敵,轉身踏波欲走,李基疾走幾步,趕上前去,幾道青光自左手指尖流瀉而出,當空凝聚成一條玉帶,一個盤旋緊緊束住夔牛的脖子。夔牛怒吼連連,身形連連掙扎,卻脫不開李基的束縛。
李基飛身落在夔牛背上,木杖抵在夔牛的頭顱之上,開聲言道,「孽畜,你可服了!」
夔牛只覺那一截四尺長短的木杖似有千鈞之重,直壓的渾身骨酥筋軟,魂魄亂顫,當即低首臣服,口中低吼,鼻中喘息。
李基滿面歡笑,抬眼望去,十餘里之外一座方圓幾百里的小島聳立,心下思忖,這應該就是流波山了,當下催動夔牛,直奔流波山而去。
那夔牛雖然單足,行走起來卻甚是平穩,不過須臾片刻就到了島嶼之上。李基查探之下,好一座仙家福地。但見島上突起一山,山上青郁蔥蘢,松柏林立,奇花布錦,瑤草生香,山林之中白鹿奔走,猿猴攀援,仙鶴長鳴,鸞鳳迴翔。島周海浪拍岸,山頂雲霞自生。
李基心下暗暗稱奇,一拍夔牛的頭顱,開口笑道,「不想你這蠻牛所居之地竟這般風光。」夔牛搖首擺尾,似是頗為自得。
進了流波山,中央還有一湖泊,不過里許,卻是清澈見底,湖中魚蝦往來,龜鰲伏蟄,竟是頗為齊全。島嶼之上還有一條清溪蜿蜒環繞,清流瀉於山頂,沿途所經山壁也有水流自山隙之中洩出,最終注入島心湖中。李基心下喜愛,在湖旁搭了座茅屋,就此居下。
李基端坐在蒲團之上,施展神通,霎時間一縷神念觀九天,察幽泉,任逍遙,游八極。不過片刻就知道在這流波山方圓萬里之內只幾處島嶼,其中最近的一處之上紅光沖天,黑雲漠漠,隱隱有火龍盤旋之中,心知此處也有煉氣士修行,別處幾座倒也平凡普通,不過是一般海島。
李基心下通明,卻也懶得仔細探察那島中究竟何種樣人,只是收了神通,斂目默坐,暗思索,比起後世封神時代的一些修真煉氣之人動輒就是幾人同居一山,不過是佔據山中一府者而言,自己現在好歹也算是家大業大,有兩處別墅了。
想到這,李基不由有些好笑,有代步坐騎,有自己洞府,按後世說法,也算是有車有房,中產階級以上的人了,就算娶個媳婦兒也能挺直腰桿,理直氣壯了吧。
自嘲般的嘿笑幾聲,李基卻是心中一片通明,他自己卻不知,儘管在洪荒生存了萬年之久,但心性仍舊如後世般隨意悠然,說白了,仍舊是嚮往小資生活的準備小資階段,骨子裡有一種固執與狂熱,憂鬱並含蓄,鍾情於藝術,追求華麗輕盈,嚮往或狂放或灑脫的生活。而且隱含一種躲進小樓成一統的模糊,然而紅雲一死攪亂了他平靜的心態,不免偏執激進,被心中執念左右,可謂是心魔頓生,真靈蒙昧。
此時巫妖一戰,洪荒上數不清的准教主級別的高手紛紛隕落,李基得了混沌鐘,在深海洞府之中潛修百年,得混沌鍾扶持,自身道行根基也是渾厚,終於漸漸驅散心魔,恢復本性,直到此時,方才清醒如往。
李基心下卻是不知,只是想到自己門下就只有一個弟子,外帶十幾條蛟龍做苦力,雖然是苦力,待遇卻不下於弟子。現在又收了一頭上古靈獸,到底是淺薄了一些,自己平日不在,難保這流波山不被人覬覦,雖然自己不怕,但到底麻煩。
當下取出當日巫妖大戰時收集的隕落的妖神大巫的法器來,為數不少,竟有幾百件,想那巫妖兩族掌控天地,橫行洪荒,數量何其龐大,自盤古開天,生靈得道者不可勝數,大部分都歸於天庭妖族麾下,巫族繁衍生息雖慢,但時間久了,豈能沒有家底,兩方加起來,怕不是有億萬之眾。只不過不少法器在兩族交戰中大都隨主人死亡而散落各處,李基又不敢過分靠近,有心之下也不過收了幾百件。
李基低頭沉思,眼見這幾百件法器之中也有不少毀損,到底不都是先天,難免毀損。自得了混沌鐘,李基參悟凝煉,自是從中得到不少鴻蒙信息,何況先天三大靈寶各有神異,盤古幡開天闢地,太極圖定地火風水,混沌鍾鎮壓鴻蒙大千。東皇太一掌了混沌鐘,以此參悟出的周天星斗大陣李基自然也窺見端倪,只不過日月星辰為天庭掌控,自己目下卻是無法借助星辰之力煉製星斗大陣,但自己目下知曉的陣法威力大的卻也沒有幾個,諸天大陣守護深海的洞府,總不能這流波山也依樣畫瓢!
思忖良久,李基終於豁然開朗,以這些法器頂替周天星斗,雖然遠遠比不上以太古星辰布下的周天星斗大陣,卻不下於以星辰之力煉製星辰幡的威力。儘管沒有星辰之力,但法器借助天地靈氣,卻也可以過關了,只是不能叫做星斗大陣了。
李基哈哈一笑,自歎自己真乃天才,仔細檢閱搜刮來的法器,其中竟然還有不少先天之屬的寶貝,當下收起一些,開玩笑,先天寶貝用上幾件就足夠,剩下的照顧一下後輩,也顯得自己當前輩的大方。
其他的雖然是後天煉製,但大巫妖神的法寶豈同一般,妖神以太古妖法借助星辰之精,大巫有巫族秘法,兩下都非弱者,用的法器自然也不是等閒。若讓旁人看見李基用這些寶貝來佈陣,當真氣也氣死了。
耗費了百日時光,李基挑選的三百六十五件法器終於全部被隱入護島大陣之中,其中十幾件也是先天法寶,半數是巫族煉製的巫族法器。巫妖嗜殺,所用的法器自然也是嗜血之流,動輒就能取人性命,壞人元神,此陣也是頂級殺陣了。
李基卻是不管不顧,你若來惹我,將你轟殺也不為過。心下想著,卻也覺得未免太過狠毒,在大陣之外又布下一層幻陣,當下雲霧四起,將流波山籠罩在其中,模糊朦朧,但卻隱約可辨。
收起剩餘的法器,喚過夔牛,授了他上清修煉之法以及進出大陣的秘法,又以秘法將玄靈跟十幾條蛟龍喚了過來,依舊授了他們進出大陣的法門,吩咐道,「我出島尚且有事,不在之時你們自取了材料在山腰處與我建一大殿,建完之後若喜歡在此就在此開闢洞府,若偏愛海底依舊回海底洞府便是,平日無人,夔牛且與我看守此處。」
眾人齊聲應諾領了命令,李基擺擺手出了流波山,逕往金鰲島而去。餘下一眾蛟龍面面相覷,最小的那只開口出聲,「老爺這是要開個別苑麼。」自古而今,尚無人如李基一般開了兩處洞府,概因修道之人開闢洞府只是為了修煉,選一仙靈福地也就是了,自然沒有後世穿越而來之人心中那點地域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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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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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2:07
第二十一章 北冥深海
卻說李基到了金鰲島,見了碧游宮外的水火童子,那童兒見了李基,躬身作揖,口稱師兄。
李基笑著擺擺手,開聲問道,「老師可在?」
那童兒起身應道,「老爺剛剛講過玉文,吩咐若是師兄前來,不需通報,直接進去便是。」李基口中道了聲「哦」,隨著水火童子進了大殿。
進得殿中,通天教主正高坐雲床之上,旁邊侍立著無當,龜靈聖母兩人,餘眾早已散去。李基當下走上前去倒身下拜,「弟子見過老師,老師萬壽。」
通天教主擺手,開口言道,「起來吧。」兩眼掃視李基上下,笑道「你來的卻是正好,有件事,你也去湊湊熱鬧。」
李基忙問何事,通天教主漫聲說道,「方今巫妖兩滅,人族當興。你大師伯為人教教主,前日與我等商議共立三皇,教化眾聖。因你女媧師叔為人族聖母,恰恰其兄長伏羲至今未得正果,有意讓其轉生輪迴,證那天皇聖位。」
講到此處,通天教主頓了一頓,李基心念電轉,天皇伏羲,莫不是要那河圖洛書。通天面露微笑,似是知曉李基心中所想,卻是接著言道,「然則那伏羲證道,那河圖洛書卻是關鍵。只因巫妖大戰時帝俊身殞,這兩件靈寶卻是落入那鯤鵬之手。自然要借來一用,可吾等聖人卻是不好出手,故三教門下都派出一人往那北冥汪洋勸說鯤鵬,成就這場功德,若那鯤鵬不識天數,卻要出手強借了。」李基默然,心想以鯤鵬之傲,河圖洛書怕是要動手強搶了。
「只是那鯤鵬身為億萬妖眾之師,精修太古妖道,神通詭異,我等三教門下,也不過幾人勉強斬卻一屍,我跟你幾位師伯也不好正大光明賜下法寶,擺明算計那妖師手中的河圖洛書。你大師伯門下的玄都,二師伯門下的燃燈,還有你師兄多寶,都是剛剛進入准聖,三人同去,也展示我三教同心,共興天道。」
「即便如此,畢竟那鯤鵬修行日久,為師恐怕以他三人之力,也難討得好處,你既來了,不妨也走上一遭,見機行事。」
「那三人也不過剛剛動身,你此刻便去那天界北冥吧。」
李基躬身領命,緩緩退出,長歎一口氣。展開身形往那北冥汪洋而去。
天界一條銀河,橫貫南北,寬有數千萬里,長更是不可度量,也不知道多遠之處,天界極北之地,是為北冥,汪洋冰海,無邊無際,乃是銀河發源之地。不過銀河一路北去,氣候漸寒,天仙都不能抵擋,加上路途遙遠,一般天仙要探索銀河盡頭,到達北冥汪洋之中,就是駕駛遁光,日夜不停。也要幾年時間不能到達,所以是仙人罕至。
此時李基神通法力,早已不可思議,繞是如此,也耗費了十餘日的光景方才到達。整個北冥,風光卻與別處不同。冰山林立,汪洋恣肆,出沒其間的盡皆洪荒巨獸,深海奇怪。若是一般海獸,落在此處,不被冰凍而死,也要被出沒其中的巨怪吞食,難以生存。
展眼看去,前方不過百餘里出便是三千冰島的邊緣,那鯤鵬就在冰島中心的妖師宮中,李基卻是不急,眼見多寶三人尚未到此,當下隱匿身形,潛入深海之內。
一路掐著避水訣,李基越潛越深,途中也遇到幾隻不識相的深水海怪上來欲吞食他,李基也不客氣,從懷中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三寸見方的玉牌,卻是巫妖大戰時一名大巫的法寶,專門收取太古妖靈,煞是詭異,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滿巫族蝌蚪般的符畫咒文,頗為精緻。當時李基還曾感歎,一個滿身肌肉疙瘩的巫族壯漢居然能煉製如此小巧奧妙的法寶,歎息良久,只感慨造物神奇。凡是前來相犯的水獸巨怪,盡皆被他用玉牌收了真靈,成為玉牌中的奴役。
約莫半日之久,游離在鯤鵬妖師宮周圍冰島範圍之外的無數奇異瑤草,深海精礦,凡是被李基發現的,都被毫不客氣的雁過拔毛,一點不剩。
李基心中也是頗為憂慮,要知道鯤鵬進入准聖早有近萬年的時間,一身妖力神通遠遠不是己方幾人所能比的,更何況時要搶奪對方手中的靈寶。即便鯤鵬敵不過,拍拍屁股走人,怕是誰也攔不住。
正當他憂慮滿腹之際,忽然感到前方法力波動,李基心下好奇,前世湊熱鬧的心思又活泛起來。悄悄隱匿身形,往元力波動中心處行去。
距離中心並不遠,不過幾個呼吸,李基就到了現場,定眼瞧去,原來是一個碧發碧服的古冠道人,形象瘦削,面目猥瑣,正跟兩個少女拚鬥。那兩名少女一著白裝,一著紅服,明眸皓齒,秀髮飄揚,一人手中執一柄長劍,跟那猥瑣道人手中的一柄長棍爭鬥不休。
李基展開神念,那兩名女子不過玄仙修為,那名道人修為卻也僅僅比兩人高出一線,爭鬥許久,終究不比兩人,卻是漸漸處於下風。
那白裝女子忽然開口言道,「碧雲子,你若肯自行離去,我等姐妹卻也不為難於你,只是你須得保證以後再也不來相擾。」
那被稱作碧雲子的道人卻是陰陰一笑,急舞手中的長棍迫得兩人稍稍退開,伸手自懷中取出一面三角小旗,四寸高下,黑霧繚繞,隱隱又煞氣透出,碧雲子念動咒語,一股黑氣從旗子上飄起,升在空中瀰散開來,籠罩了近百里的水域。
幸而水域中的魚龜生靈早就被三人爭鬥所驚,遠遠躲了開去,只見被黑氣籠罩的海中藻類植株好似被抽取了水分,紛紛乾枯,否則也難逃厄運。
那黑霧將兩名女子籠罩,滾滾黑氣席捲而入,向兩人侵來。黑氣尚未到跟前,兩人就覺一陣頭暈目眩,元神一陣悸動,似乎要離體而去。兩人心下一陣驚駭,催動全身真元,一陣青濛濛的護體雲光繚繞,將黑雲阻擋在外。只是這般運用神通頗為吃力,不過一盞茶時間,兩人額上已是香汗津津,氣息也不如先前悠長綿密。
碧雲子在旁喋喋怪笑,「兩名賤婢,道爺好心邀你們同修天妖大法,共參無上大道,你們竟不識抬舉,此番道爺特意從師兄那借來此煉魂旗,你等若再不從,可休要怪我辣手摧花,到時你們淪為這旗中之靈,性命不保,可是追悔莫及。」
那紅服女子柳眉倒豎,開口喝道,「你這妖道,自恃為妖師宮弟子,恃強凌弱,我等卻是誓死難從,縱是身死,靈魂也將日日詛咒,讓你不得安生。」
碧雲子一聲狂笑。「待你等身死,魂靈元魄為旗中主魂所役,如何報復我,不過是淪為黑霧煞雲而已!」
那女子卻是不再說話,顯然這黑霧頗為強勢,兩人卻是抵擋不住,護身的光芒漸漸暗淡,黑霧滾滾翻騰,氣勢愈盛。
一來二去,李基卻是漸漸聽明白了其中緣由,原來是這碧雲子見色起意,自恃為鯤鵬門下,動手強搶「民女」。
李基自思跟那鯤鵬頗不對盤,又因紅雲之事結下仇怨,此時見兩名女子已支持不住,當下將手中木杖拋出,木杖破開黑霧,橫立在兩女頭頂之上,盤旋飛舞,清光大放,清光之中隱隱可見玄黃光芒跟一縷白練。
清光遭遇黑氣,也不見如何作勢,只是如火星燎原般不可遏止,黑霧全被融進清光之中,消失不見。
碧雲子心下大驚,此旗是他從他師兄玄陰老道那千般相求才借來的,自然知道這旗子乃是玄陰老道收集北冥玄煞之氣煉製,又屠殺了不少深海巨獸,將近萬魂靈吸納其中,更有一隻玄仙修為的龍鯨元魄為旗中主魂,威力非同小可。此時見旗中黑霧被破,碧雲子心下驚怒交加,全力催動法訣,手中的旗子一陣顫抖,又是一股黑霧放出,黑霧中還可見一隻龍鯨模樣的元靈搖首擺尾,似乎頗為憤怒。
李基心下嘿然一笑,木杖清光更盛,那清光中的一匹白練如長蛇一般,閃電般破空而至擊向龍鯨元靈,那龍鯨一陣哀鳴,隨即煙消雲散。碧雲子手中的旗子響起「啪」的一聲爆裂,破碎開來。
碧雲子心中驚駭無以復加,顫聲問道,「不知那位前輩駕臨,小道乃鯤鵬妖師門下,前輩可否現身一見?」
李基嘿嘿一笑,現出身形,伸手接過木杖,出聲歎道,「真是殺雞用牛刀,浪費啊。」回頭瞥了一眼碧雲子,笑意盈盈,「拿鯤鵬的名頭來嚇唬我麼,真是不巧,這鯤鵬跟我仇怨頗深,難為你了。」
那碧雲子心下更是驚懼,「前輩高人,自不會跟我等小輩一般見識了。」語音顫抖,全身發顫,額上汗珠滾滾而下。
李基臉上笑意更是燦爛,「可惜啊,我縱有心化解,你師父怕是不肯與我干休,奈何奈何。」心下暗樂,自出道以來,還沒有這麼恣意爽快的欺負過人,對方又是仇人門下,李基心中愉悅難耐,出聲言道。
那碧雲子臉上汗珠更密,「家師素來仁厚,與前輩的誤會定能消除。」自己心下卻也不相信,鯤鵬素來刻薄,對待門下更是如此,現在碧雲子為保性命,只得違心說話。
李基只是搖頭歎息,一臉的不以為然,碧雲子眼見如此,一股血光自身上冒出,炸裂開來,血霧瀰漫,身形如電般往外激射。
這鯤鵬門下有許多以精血法力催動的歹毒神通,碧雲子適才施展的便是其中的血遁之術,身形較之以往,快了不知一倍。
李基身後兩女大驚,若被這碧雲子逃去,回宮告訴鯤鵬,怕是自己兩人難逃一死,心中焦急,不由齊聲叫道,「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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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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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2:19
第二十二章 收徒
李基微微擺手,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碧雲子已經身在百里之外,眼見便要逃脫,卻見李基懷中飄起一個淡紫色的扁平砂壺,上面隱隱可見星光流轉,精巧雅致。
紫砂壺飛在李基身前,壺口對準碧雲子飛遁的身形,一捧星光流瀉而出,方甫出壺不過淡淡一縷,霎時間便化為一條滾滾星河,百里之遙,不過瞬息,星河奔騰,將碧雲子包裹其中,星芒一陣璀璨,仿似一朵浪花,淹沒了碧雲子的身形。
李基動手一指,那滾滾星河依舊化為幾點星光流回壺內,一時間星辰光華俱消,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兩人目瞪口呆,呆呆的注視著李基手中的紫砂壺,一個玄仙修為的修士,轉眼之間就消失了,事情的發生對兩人來說好似天方夜譚一般,令人怔怔不敢相信。
李基好似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本來就微不足道),俐落的拍拍手,透過手中那紫砂壺那透明的壺壁,可以看見被星河席捲而回的碧雲子在壺內被耀眼的星光煉化,真靈精血化為點點星光充盈壺中,成為流轉不定的星光中的一部分。
輕而易舉的殺滅碧雲子,儘管兩人道行法力相差甚遠,如此難免勝之不武,李基心下仍舊歡喜,這是出道以來,第一次欺負人欺負的這麼大義凜然,欺負得這麼酣暢淋漓。
抬起頭來,見兩女仍舊是出神模樣,李基微微咳了一聲,兩人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雙雙跪倒在地,
「白瑤(赤雪)謝過前輩相救。」
李基扶起兩人,幾經問答,方才知曉,原來那名喚白瑤的白裝女子乃是海底一隻鰩魚化形得道,著紅服的赤雪卻是一株赤紅珊瑚得道。化形之前那鰩魚就常常圍繞珊瑚而居,千年之前兩人得道化形結為姊妹,便在這北冥汪洋住了下來。
雖然沒有名師指點,但兩人天資聰穎,憑借一點先天道性千年苦修,也堪破玄仙境界。不想幾日之前,那碧雲子出妖師宮遭遇兩人,見色起意,自恃鯤鵬門下,開口便要與兩人行雙修之法,兩人自然不從,一番拚鬥,碧雲子不敵退走,今日不想又來。
「幸虧得遇前輩,不然我等姐妹難逃一死。」赤雪開口再次稱謝。
李基微微頷首,「貧道也只是偶然路過,如此賊子,必不為天道所容。」
白瑤,赤雪兩人對視一眼,雙雙拜倒,
「前輩法力通玄,我等欲拜在前輩門下,還望前輩成全。」
李基微微一愣,眼見白瑤清秀,赤雪灑脫,且兩人根骨俱佳,資質上乘,不然也不會憑借自身苦修千年就玄仙修為,暗想玄靈那小子得我傳授上清大法,聽我講道不知幾多時候,此時也不過太乙玄仙修為,心下暗暗罵那小子不爭氣。
李基心下對兩人也頗為讚賞,登時同意收兩女為徒,揮手一股力道扶起兩人。
「你二人既入我門下,也好叫你倆知曉,為師乃是截教上清聖人通天教主門下,入我門下,便是截教一脈,你二人之上尚有一位師兄,此後白瑤為我二弟子,赤雪為三弟子。入我門來,須同門友愛,不得叛師,可曾記住。」
「謹尊老師教誨,我等此後必刻苦修行,相親友愛。」
李基微微點頭,心下甚是高興,伸手自懷中取出一塊玉牌,正是先時李基用來收納生靈元魄所用的那塊。
「此物乃是巫族大巫以玄玉,白晶石,混合大巫精血以巫族秘法煉製,收納萬靈為己用,其中魂魄元靈不過萬餘,卻都是天庭妖族的不滅真靈,其中更有不少大神通者,白瑤,此物且與你防身。」
白瑤躬身接過,「多謝老師。」
接著李基又取出一方錦盒,五寸見方,色彩明亮,光分五彩,隱隱可見金龍游動,白虎匍匐,
「此物卻是妖族法寶,以天河星砂,墨金,血石,採集星辰精華煉製,盒中分兩儀,可收人,凡被收入,催動秘法須臾化為膿血。」
李基微微一頓,微笑出聲,「盒中卻有那錦盒原主人以鮮血豢養的蠱蟲,此後更得巫族之精血,放出傷人,威力無窮。此蠱食血越多,威力越大,與那阿修羅的血影分身倒有異曲同工之妙。赤雪,此物且與你。」
赤雪眉開眼笑,「謝過老師。」
不等李基開口,那赤雪卻是又開口道,「老師,你先時用來收那碧雲子的砂壺卻是何物?」
李基聞言,又取出那砂壺,在手中把玩,開口言道,
「此物卻也不凡,為師觀之,乃是以紫金,星砂,摻雜五行精金,其中還有日月星辰的碎片,以無上妖法煉製,在為師收集的法寶中,此寶也屬前列,能採集星辰碎片的妖神,想來在天庭中地位不低。」
看著白瑤赤雪微微驚愕的神情,李基燦然一笑,「若非為師非常喜愛,賜予你們倒也無妨。只是你倆手中那兩件雖是後天煉製,威力卻也不在一般先天法寶之下,莫要貪心不足。須知法寶終究為外物,強化自身修為才是正途。」
兩人肅然一驚,「謝老師教誨。」
李基見兩人片刻之間就能醒悟,心下也是高興。摩挲著手中的紫砂壺,心思又蔓延開去。
想那巫妖兩族大神通者不計其數,其時洪荒之上奇珍異材無數,巫族有盤古血脈,妖族有日月星辰,煉製的法寶威力自然不小,其中有多少堪比先天。只是巫妖兩族一場大戰,大部分都毀棄,自己在流波山上布下的大陣所用,不少就是自己勉強重新練過,威力早已不比從前。所遺留下來的,絕大多數都是一般法寶。自己身上還有數十件,可堪一用的也不過十餘件。不過若是都流傳下來,天下豈不打亂。可見天道循環,陰陽消長,早有注定啊!
李基正自沉思,卻聽一聲清朗的聲音傳遍北冥,
「三清門下,燃燈,玄都,多寶,有事拜見妖師大人,望妖師不吝賜見!」
其音清越爽朗,餘音迴盪於北冥之內,經久不絕,顯見發聲之人道行深厚,語氣謙和,顯然是有德之士。
李基心下暗道,終於來了,瞅見微微有些驚訝的白瑤跟赤雪,李基微微一笑,
「為師帶你們去瞧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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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2:28
第二十三章 借寶
李基帶著白瑤跟赤雪隱匿起身形躲在一旁,就見那三千冰島之中浮起一座巨大的宮殿,萬丈台階,寒氣深深,青光耀目,渾然一體,在汪洋浮冰之中浮沉上下。
鯤鵬妖力通天,佔據天界北冥汪洋多年,這妖師宮乃是鎮壓北冥的一整塊玄煞之氣所化的寒玉,被就鯤鵬祖師鏤空,用妖法祭煉,其中更包容了幾件先天靈寶,幾萬餘年被鯤鵬祭煉,本欲作為寄托執念化身所用。百餘年前卻逢帝俊隕落,鯤鵬得了河圖洛書,便放棄了這般想法,依舊作為宮殿居住。只是這宮殿宏偉華麗,不下於天庭的凌霄寶殿。
只聽一聲玉磬,妖師宮宮門大開,兩排各色道人分立左右,恭恭敬敬,中間空出一條冰路。宮門憑空升起一朵冰青蓮花,其上端坐一高冠碧服的長髯道人,相貌奇古,目光清冷,正是洪荒億萬妖眾之師,太古鯤鵬得道的鯤鵬祖師。
那鯤鵬微微睜開雙眼,神光湛然,開口吐聲,聲音尖銳,刺人耳膜。
「原來是聖人門下,本師還道何人來我這北冥汪洋!不知三位道友此來,所為何事。本師若能相助,定當盡力。」
李基在一旁暗自腹誹,看這打扮樣貌,語氣平和,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位有道全真呢。就是這鯤鵬覬覦紅雲的鴻蒙紫氣,害紅雲轉世重修。而後又趁巫妖大戰帝俊身殞,奪取河圖洛書,不顧同袍,自行逃命。此時還以妖師自居,委實不知羞恥。
就見一道人身著黑袍,相貌稀奇,形容古怪,後世有詩描述:
「一天瑞彩光搖曳,五色祥雲飛不徹。
鹿鳴空內九皋聲,紫芝色秀千層葉。
中間現出真人相,古怪容顏原自別。
神舞虹霓透漢霄,腰懸寶錄無生滅。
靈鷲山下號燃燈,時赴蟠桃添壽域。」
正是那闡教副掌教,靈鷲山圓覺洞的燃燈道人。
燃燈開口言道,「妖師慈悲,正是有事要勞煩妖師大人。」語音清朗,跟先前的聲音別無二致,顯然先前也是燃燈開口。
三人之中,燃燈卻是輩分最高,跟原始、通天同聽道紫霄宮,後拜入闡教門下,原始因其同輩,不曾收為弟子,委以副掌教之職,故闡教門下見了燃燈,也要稱呼一聲老師。
那鯤鵬見燃燈語氣恭敬,心下也頗為歡喜。卻是不由得想起李基,心下恨恨,若非此人,那鴻蒙紫氣焉能無故失蹤。同為聖人門下,面前這三人卻是順眼多了。
一念至此,鯤鵬也不似先前冷清,開聲問道,「哦,不知是何事,燃燈道友不妨道來。本師卻也樂意相助。」
那燃燈滿面歡喜,「妖師如此通情達理,卻是再好不過。眼下有一場功德,須由妖師成全。」燃燈微微一頓,見鯤鵬神情專注,不似先時冷漠,心下也是一鬆,接著說了下去。
「妖師同袍伏羲前輩將要入世重修,證那天皇聖位。然此場功德卻要河圖洛書相助,故來此相請妖師,煩借手中河圖洛書百年,完此功果。事後定及時歸還。」
燃燈仿似沒有看見鯤鵬那張越來越青的臉,將事情緣由道來。話音剛落,就聽鯤鵬尖銳的聲音傳來,
「原來如此,這河圖洛書乃是我妖族大帝帝俊所留,卻是不好外借。三位道友請回,恕不遠送。」語氣冰冷,空氣似乎都要凝出冰來。
「妖師怎可如此說,那伏羲前輩也是妖族一員,更是女媧娘娘的兄長,如此關係也不外借嗎?」燃燈見鯤鵬轉身欲走,一推旁邊的多寶,多寶當下出口言道。
「若是妖族,巫妖大戰怎不見他出手。不必多說,本師此物斷不外借!」
鯤鵬臉上直似凝固一般,面無表情。略微揮揮手,分立兩旁的弟子便緩緩退入妖師大殿。
燃燈三人對視一眼,齊聲言道,「妖師切莫就走!」
鯤鵬回轉身來,「三位道友還有話說?」
燃燈硬著頭皮說道,「還望妖師大人見諒,這河圖洛書是無論如何也要借得的。」
鯤鵬怒極反笑,仰天打了個哈哈,「本師見爾等乃聖人門下才稱一聲道友。不想爾等不識好歹,如此強欺。莫非以為本師好惹不成。」
語意不善,鯤鵬週身氣流鼓蕩,彷彿感應到鯤鵬的怒氣,北冥汪洋之上一片巨浪翻滾,寒風呼嘯,發出刺耳尖銳的長嚎。一時巨浪、寒風盡皆向三人湧來。
燃燈三人見得鯤鵬怒勢洶洶,語意不善,三人在門中俱是翹楚,平日也是傲骨崢嶸,見那鯤鵬不相借,來時也得了各自老師吩咐,定要將河圖洛書取到。當下也不客氣,現了本門神通將逼近身來的巨浪跟寒風抵禦在外。
鯤鵬一聲怪笑,圍繞妖師宮的三千冰島急速旋轉起來,霎時間霹靂之聲大作,仿似帶動整個北冥汪洋都晃動起來。寒水鼓蕩沖天而起,北冥玄煞之氣充塞虛空,衝起的寒水遇到玄煞之氣,立時化為冰煞,化作冰龍,冰鳥,冰刀,冰劍等各式凶獸殺器,向三人衝來。
燃燈手中一晃,多了一把碧綠小尺,五寸長短,其上光華流轉,晶瑩剔透,正是那先天靈寶乾坤尺。
乾坤尺毫光四射,燃燈頂上現了半畝慶雲,慶雲之上有千盞金燈,猶如瓔珞垂珠,絡繹不絕,跟乾坤尺的毫光一觸,結成一道清涼光罩,任他陰風堅冰,都進不得身來。
玄都頂上的慶雲托了三條白浪,三條白浪翻滾不休,紫光湛然,手中擎一把玄都紫府寶劍。多寶頂上現了慶雲,慶雲之上卻是三朵青花,手中也是執了一柄仙劍,清光瑩亮。
鯤鵬大笑之聲不絕,伸手取出河圖洛書,混沌古樸,祭起在空中。
鯤鵬得了這河圖洛書有百多年,奈何其中有帝俊設下的禁制,以鯤鵬之能,仍舊沒能全部破開,只是天天在北冥妖師宮中借助北冥玄煞之氣轟擊禁制。百年下來,雖遠不能完全發揮靈寶的威力,倒也能運用自如。饒是如此,河圖洛書畢竟為頂級先天靈寶,威力已是不凡。
河圖洛書飛在空中,兩相一絞,結成混元河洛陣勢,仙音大作,河圖之上,一幅幅包藏玄機奧秘的圖譜,變幻不定,鋪天蓋地向三人籠罩下來。
洛書之上卻是浮現幾十個太古妖文,蒼蘊古樸,烏光閃耀,配合河圖中的幻象,緩緩落下。
河圖洛書,包藏萬物,一念生滅,便是幻象萬千,墮入其中的人,一旦沉迷,便為對方所制,到時候生滅輪迴,皆由對方控制。
三人知曉其中厲害,俱都升起苦修的仙光,玉清,太清,上清三道仙光升騰。河圖發出的圖譜跟三道雲光一相接觸,霎那間天旋地轉,幻象一生千萬,遮天蔽日,密密麻麻。
被圍住的三人直覺元神一陣顫動,意識恍惚,萬千幻象紛至沓來,斗大的妖文好似蝕骨吸髓的毒蟲,流竄於幻象中不斷攻擊三人的護身仙光,只打得仙光一陣暗淡。
三人猛一凝神,暗道一聲厲害,存氣定神。手中法器急速舞動,乾坤尺化作千丈大小,當空一衝,玄都跟多寶的寶劍化作兩條游龍,一紫一青,配合碧綠的乾坤尺,衝出幻象的包圍。三下一絞,破碎開飛舞的妖文,三人各自化作一道流光,脫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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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2:55
第二十四章 爭奪
燃燈,玄都,多寶破開河圖洛書幻象的包圍封鎖,各自持了本身法寶,分三才方位站立,隱隱把鯤鵬包圍其中。
鯤鵬一聲冷笑,河圖洛書仍舊在空中飛舞旋轉,三千冰島在身外轉成一線白圈,暴亂的汪洋海水波浪滾滾,寒風呼號,風生水起。一時間浪翻白練,波滾雷鳴。天空之中陰雲密佈,陰霾四合,籠罩了整片汪洋。
燃燈三人微微變色,未料到這鯤鵬法力如此高深。儘管執行任務之前師尊告知那鯤鵬一身妖力通天,神通廣大。三人心下卻有些不以為然,同為準教主級別的修為,即便那鯤鵬修行億萬載,如何禁得住三人聯手,河圖洛書還不是手到擒來!此時方甫交手,才知先前想法大繆不然。鯤鵬不愧為萬妖之師,一身法力通天徹地,雖然是借助河圖洛書,仍舊遠非自己能比。
三人俱是一樣的心思,一念至此,紛紛運起本門神通,掐訣唸咒,三道里許方圓的神雷從天而降,落向鯤鵬頭頂。
鯤鵬陰嘯不絕,頂上騰起一股墨綠妖雲,妖雲之上可見一隻鯤鵬形狀的化身,隨雲光浮沉。鯤鵬伸出右手,五指修長,皮膚光潔,一團碧綠光華迅速凝聚,抬手迎上三道神雷。
一聲轟鳴,如天雷破空,震人耳膜。無數聳立在汪洋之中的冰山紛紛破碎,被激起的北冥寒水捲入高空,遭到法力波及,化為沸水落入汪洋,隨即冷卻。
三人接連催動法力,無盡的雷火電罡從天上落下,交織成密密麻麻的雷網。如墨色濃郁的烏雲籠罩的天地之間一片漆黑,雷火在其間劃出絲絲光亮,艷麗璀璨。
鯤鵬不為所動,只是頂上的墨綠妖雲愈來愈盛,愈來愈亮,直到一畝妖雲放射出漫天碧綠妖光。河圖洛書在漫天妖光之中上下盤旋,死死抵住不斷向鯤鵬轟擊的雷火。
河圖洛書縱然神異,畢竟鯤鵬得之不久,其中又有許多禁法尚未破開,諸多妙用都無法使用,無法破開三人的攻勢,只是拼勁全力抵擋。
鯤鵬自冰青蓮花之上站起身來,反手掣出一把長劍,唸唸有詞,長劍沖巨大的妖師宮一指,吐氣開聲,「疾」,龐大的妖師宮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凌空飛起,宮殿周圍纏繞了億萬碧綠雷光,攜萬鈞之勢向燃燈頭頂落下。
遠遠就感覺到這宮殿上無數奔雷的巨大力量,燃燈心下驚駭,晃手飛出紫金缽盂,頂上千盞金燈毫光大放,如簷前滴水,絡繹不絕,金燈托住紫金缽盂,一蓬蓬玉清仙光死死抵住重逾萬鈞的妖師宮。
妖師宮上纏繞的碧綠雷光一接觸燃燈的玉清仙光,接連炸裂開來,狂暴的力量四散飛舞,攪動的周圍虛空一片糨糊,整片汪洋之上風生浪起,浪頭捲起千丈來高,數不清的魚蝦龜蟹化為齏粉。
燃燈臉色一陣潮紅,勉力擋住妖師宮的攻擊,臉上汗珠滾滾而下,顯然並不好受。
遠處的玄都,多寶一聲怒喝,玄都手中的紫府劍紫光湛然,化為一條紫色長龍破過彌天的玄煞之氣斬向鯤鵬,其中隱藏的龐大力量帶動的所觸空間都是一陣蕩漾,破碎開去。多寶手上的劍卻是化為漫天清光灑落,跟鯤鵬發出的綠光接觸,暴亂成一片混沌。
鯤鵬只覺壓力大增,週身妖元運轉,雙手微微一搓,一隻墨綠大手抓向空中的紫光巨劍,週身爆出一股氤氳綠光,霎那間融進漫天的妖雲綠光之中,跟多寶長劍所化的清光爭鬥不休。
鯤鵬這一分神,妖師宮上的壓力驟減,燃燈即刻感知,微微定神,乾坤尺化作一道丈餘綠光,連連轟擊在巨大的妖師宮上。
乾坤尺所化的綠光比起龐大的妖師宮直似一根細針,妖師宮卻是微微一抖,燃燈揮手又是幾道雷火,妖師宮終於抵受不住,高高飛起。
燃燈長舒一口氣,存氣定神,週身真元流轉,紫金缽盂化作百丈方圓,巨大的吸力源源不斷,直直向鯤鵬頂上的河圖洛書席捲而去。
這鯤鵬一身妖力實在詭異宏大,還是取了東西立刻遁去方是上策。
鯤鵬一聲怒吼,周圍的冰島一沉一浮,已經將燃燈三人包裹在其中。整個北冥汪洋的玄煞之氣全部被調動,盡皆聚集在三千冰島包圍的範圍之內。滾滾玄煞宛如實質,便似要液化一般,粘稠流動,刺骨蝕魂。
燃燈三人心下大驚,未料鯤鵬竟有此招,濃郁的玄煞之氣直欲破體而入,不似先前容易抵擋。三人紛紛運轉本門神通,分出心神來抵擋,護身雲光轉盛,對鯤鵬的攻擊卻難免衰弱。
鯤鵬喋喋怪笑,墨綠妖雲復又搶得上風,滾滾翻騰。幻化出的大手打得紫府巨劍一陣黯淡,多寶長劍所化的清光不得不轉為守勢,化為一團丈大小的清光雲團,抵擋妖雲的侵襲。三人所發的漫天雷火電網也不似先前遮天蔽日,河圖洛書上浮現出抵擋雷火的圖像妖文在妖雲雷光中漸漸明顯,紫金缽盂所發的淡淡紫金光輝也被覆蓋,巨大無匹的吸力也被遏制。
三人苦苦支撐,勉力維持,心下自知今日之事不可為,心念電轉之間,燃燈在漫天雷火之中向玄都多寶傳音,
「兩位道友,今日事不可為,速速退去為上,否則只怕要陷身在這裡!」
玄都多寶兩人聞言,思量一番,知曉燃燈所言屬實,多寶卻是開口言道,
「只是這河圖洛書……」
「來日再說了,這鯤鵬一身妖法通天,不是我三人能對付,再不走生死難說!」
週身的玄煞之氣越來越盛,鼓蕩不休,萬頃海水被激盪而起,被玄煞之氣一沖,化為各種猛獸兵器,圍繞三人撕咬撞擊,三人的護身雲光一陣蕩漾,逼得近的凶獸全被三人以雷火返本還原,依舊化作海水落下。被玄煞之氣幻化的各式猛獸越來越多,殺不勝殺,落下的海水又鼓蕩而起,週而復始,三人雖然法力高深,也覺心下無力。
多寶無奈點點頭,三人就要收回法寶,卻見一隻清光大手,掌中星辰點點,光華奪目,無視遮天妖雲,漫天雷火,從遠處急電般閃來,就向那河圖洛書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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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3:07
第二十五章 河圖洛書 (上)
那清光大手趁鯤鵬不備,輕而易舉的就破開河圖洛書的防禦,把這兩件靈寶抓在手裡,鯤鵬正全力對付燃燈三人,哪能料到半路橫空殺出一隻大手,一個不察,河圖洛書俱被抓住。
鯤鵬怒喝連連,顧不得繼續攻擊三人,全力催動河圖洛書,兩件靈寶在那大手之中連連抖動,便要掙脫出來。
燃燈三人本欲就走,忽然見此情景,顧不得許多,乾坤尺,紫府劍光芒重又暴漲,多寶仙劍所化的清光也是趁機逼開妖雲,雷火更熾,圍繞鯤鵬轟擊不斷,寒風呼嘯,烏雲瀰漫,鯤鵬頂上墨綠妖雲一陣搖晃不定,鋪天蓋地的妖雲也被逼至身周百丈範圍。
那清光大手正是李基見三人不敵,運用神通,左手清光閃爍,憑空幻化一隻大手,拿了河圖洛書。
媧皇宮內,女媧先前一直緊皺的眉頭卻是舒展開來,似乎是長舒一口氣。
碧游宮中,通天教主微微一笑。
八景宮內,老子依舊閉目端坐,好似一直都未關心,太上忘情。
玉虛宮中,原始面無表情,神遊八極。
不說四位聖人面目各異。現場中鯤鵬無奈,只得分出精神來抵擋三人的雷火,妖雲幻化的大手跟紫府劍鬥了個不亦樂乎,乾坤尺在頂上不斷轟砸,被鯤鵬拋出長劍抵住,滾滾翻騰的妖雲復又遮蓋了那團清光。
只是少了河圖洛書協助,鯤鵬也未如先前揮灑自如。河圖洛書在那大手之中連連掙扎,碧光流轉,連連掙扎,那大手只是死死拿住,清光更盛。
鯤鵬愈發惱怒,頂上墨綠妖雲之中的化身一個搖擺,當空化為千里大小的鯤鵬真身,照那大手狠狠砸下。
一隻古樸大鐘立時籠罩了那巨大的鯤鵬真身,漆黑的鍾口裡隱隱可見日月星光,十二元辰,二十四氣,毫不客氣的將千里大小的鯤鵬真身蓋在鍾下。
「混沌鍾!」場中四人都是一陣驚訝。當日巫妖大戰,三教弟子都是遵從師命,關閉洞府,默誦《黃庭》,鯤鵬半途趁帝俊身殞,奪了河圖洛書落荒而逃,以致李基得混沌鍾之事,除了幾大聖人,並無外人知曉。此時見混沌鍾出現,都是暗自猜測是何人來到。
鯤鵬真身在鍾內橫衝直撞,李基卻是晃身來到現場上空,發動禁法,鍾內日月星辰急速流轉,電蛇狂舞,烈火熊熊,電閃雷鳴,如長江大河,層層高漲不休,鯤鵬真身在鍾內一陣哀鳴,化為一個陰測測的黑衣道人,週身一蓬黑霧上下盤旋,護住自身。
「李基!」鯤鵬看到李基的身形,不禁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撕碎了他。「小輩屢屢壞我大事,待本師緩過神通,定將你神魂貶入九幽!」
鯤鵬神通廣大,上次紅雲跟李基聯手才勉強迫退,最後紅雲更落得自爆元神的下場。此次卻是燃燈,玄都,多寶,李基四人聯手,雖然四人神通法力比不過鯤鵬、紅雲這些自混沌中就開始修行的大神通者,但四人師出聖人門下,李基一身法寶,卻是穩穩佔據上風。到底是四個准聖,神通雖有不如,勉強以人數抵過。
多寶三人心下一喜,全力催動法力,源源不斷的轟擊鯤鵬。
「妖師此言差矣,我等修道之人,當善念長隨。妖師不體上天慈悲,傷我好友,我自不能坐視。此次伏羲前輩轉世證道,正是人族大興,此乃定數。上天垂象,造化運轉,妖師豈可因一念貪嗔癡,罔顧天數!」
鯤鵬怒極反笑,「黃口小兒,你也敢妄談天數,本師曾於紫霄宮聽道,自混沌中修行,你不過仗手中法寶,也來欺侮本師!」
李基笑口不言,微微搖頭,一聲歎息。接連催動法力,河圖洛書掙扎的勁力越來越小,發出的碧光漸漸收縮,眼見不過片刻就被收服。
遠處虛空中白瑤、赤雪兩人何曾見過這般高手爭鬥,直看得目瞪口呆。先前鯤鵬一人惡鬥燃燈三人,憑借一身詭異神通,無盡妖法,更是有地利之勢,以三千冰島布下大陣,調動整片北冥汪洋的玄煞之氣禦敵。儘管燃燈三人都進窺準聖境界,仍舊不敵。此時見自己師尊出手,拿河圖洛書,鎮鯤鵬真身,心中對李基的敬佩油然而生。
兩人自得道就在北冥之中修行,一直以來鯤鵬妖威震懾北冥,兩人以為鯤鵬就是那天下間的頂級神通者。不想此時先見燃燈三人法力神通盡皆不可思議,卻仍舊不敵鯤鵬,自己師尊出手,立時盡佔上風。雖然李基不免有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之嫌,但勢壓鯤鵬的光輝卻讓兩人忽略這點。
在兩人心中,怕是已經想像成是李基獨自大戰鯤鵬,佔盡上風了!
不說兩人驚喜,自鯤鵬燃燈開戰,鯤鵬的一眾弟子就遠遠避開,這些人師出名門,見識比白瑤赤雪可是高明許多,自知這種境界的拚鬥不是自己能插手的。即便是鯤鵬的大弟子三葉子也不過初窺金仙境界。
初時見鯤鵬佔盡上風,眾人心下暗喜,不想半路殺出程咬金,自己師尊連連失利,驚駭不已。
鯤鵬心中也是驚怒交加,也不顧燃燈、玄都、多寶三人,雙手連掐幾道法訣,在場中鼓蕩翻騰的玄煞之氣,化為一條滾滾玄碧煞龍,呼嘯之上,向李基身上捲來。
李基心下不慌,頂上現了慶雲,二十四顆定海珠毫光萬千,化為二十四諸天擋在身前,眾人可以清晰的看見其中日月星辰閃耀,山川河流密佈。玄煞之氣連綿不絕,呼嘯而來。李基踏斗步罡,引動諸天之力收納玄煞之氣。
玄煞之氣所化的巨龍連頭帶身,大半沒入定海珠所化的諸天世界中。鯤鵬一聲怒喝,三千冰島各自旋轉不定,暴露在諸天世界之外的玄煞之氣一起爆碎開來。霎時煞氣凌空,妖火瀰散,盡數轟撞在李基護身雲光上,好似平地起雷,霹靂交加。
玄煞之氣一撤,多寶三人壓力大減,玉清,上清,太清三色玄光復又大盛,從三個方向向鯤鵬席捲而來。紫府長劍衝開妖雲所化大手,直直斬向鯤鵬頭頂。多寶的長劍也恢復原身,三丈長的劍芒吞吐閃爍,橫腰斬向鯤鵬。乾坤尺依舊死死粘在妖雲之上。
鯤鵬怒吼不斷,聲音尖利細長,好似午夜猿啼,淒厲迴盪。鯤鵬猛吐一口精血。得了鯤鵬精血,漫天妖雲好似吃了大補,粘稠無比,無數上古妖魂自妖雲之中化出身來,猙獰可怖,斷肢殘軀,口中呼喝不斷,向燃燈三人紛紛撲來。
霎那間風雲變色,魔聲呼嘯,鬼音呻吟,漆黑的天空低低的壓在眾人頭頂,好似要落下來一般,看起來就讓人呼吸窒息。
李基一聲歎息,「妖師何苦如此。」左掌之上一股雷光慢慢聚積,龐大無匹的力量在其中流動,恐怖的壓力隱隱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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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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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18:03:18
第二十六章 河圖洛書 (下)
修道之人,運陰陽煉形,養水火凝胎,分四時採取,煉九轉成丹。
修成內丹,與道合真為根基,發之於外,便形成種種神通變化,玄妙法技。這便是通常所說的道體法用。內丹大成,則先天一氣充盈,一氣才動,風雷水火皆作。這就是所有煉氣士修練的法門。
而雷法便是依此而生。雷法是所有道術之中威力最大的一種。然而法門不同,威力也自不同。此時李基施展的便是五雷天罡。
五雷天罡乃是收集五行之氣而成。東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宮之土。以自身真元感應天地造化,以身內五行溝通天地五行。則雷霆運於掌上,天地包於身中,如自身御雷,雷即為我,我即為雷,千變萬化,悉由自身,妙莫盡焉。
李基攢簇五雷完畢,將那團雷光投入漫天妖雲之中。兩相一碰,雷光猛然炸裂開來,接著便是連珠般爆開,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五行天罡神雷,自身與天地為表裡,天地五行元力不絕,李基施法之念不歇,雷罡便是無窮無盡,永無止歇。
龐大的天地五行之力暴走,攪得漫天濃密的妖雲一陣稀薄。李基雙手朝混沌鍾一指,混沌鍾「鐺」一聲金鐵悠揚。被困在鍾內的鯤鵬化身只覺一聲轟鳴,宛如千萬炸雷響在耳邊。全身一陣抽搐,繚繞在身周的黑雲被鍾內的電蛇星光盡數轟開。
混沌鍾又是一聲清脆聲響,滴溜溜打了個轉,鍾內的化身被甩出千里之外,閉目暝坐,外事全然不知。下方的鯤鵬接連怪叫,卻掙不開三人的封鎖。
李基微微一笑,取出兩片兩尺長,三指寬的玉符,口中唸唸有詞,「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拿玉符,萬妖伏藏。敕!」
兩枚玉符化為兩道清光,迅速隱入李基幻化的清光大手之中,透過手掌,依舊是兩片玉符,貼在河圖洛書之上。河圖洛書一陣光華閃爍,放射的綠光一黯,接著消失。
李基一拍腰間的紫砂壺,星光流轉,宛如長河奔騰,幾個起落,帶起一片星光怒波,將河圖洛書拿入紫砂壺之中。
燃燈三人見狀,也自停手,飛身落在李基身側。
李基微微躬身,「李基見過兩位道兄,多寶師兄。」三人也自還過禮。
鯤鵬怪叫一聲,在妖雲之中沉浮不定的上古妖魂仍舊張牙舞爪,作勢欲沖。
二十四諸天依舊化為定海珠懸於李基頭上,毫光閃耀。李基歎息一聲,「妖師何必爭一時之氣,河圖洛書百年之後完成功果,仍舊還於妖師。此時如此,卻是不妥!」
鯤鵬哇哇怪叫,「幾個小輩聯手也來欺侮與我,莫非自恃聖人門下,本師便奈何不得你們!」
「妖師此言卻是差矣。人族大興,定過三皇,此乃天數。我等不過順天承命,何來欺侮之說!倒是妖師,一味逞強,自恃法力神通,不尊天時,落於下乘了!」卻是燃燈開口說道。
鯤鵬連掐法訣,欲要收回河圖洛書,卻見李基腰間的紫砂壺內星光大盛,河圖洛書懸於壺內,被星光鎮壓,更有兩道清光閃爍不定,死死附在兩件靈寶之上。卻是收不回了。
自知今日無論如何也收不回兩件靈寶了,鯤鵬狠狠哼一聲,收了漫天妖雲,頭也不回的回妖師宮去了。遠處鯤鵬的弟子眼見如此,也是一溜煙跑回妖師宮內。
三千冰島一陣浮沉,仍舊把妖師宮包裹其中,妖師宮一聲轟鳴,沉入汪洋海水之內,再也看不見了。
遠處白瑤赤雪兩人見狀,歡快的飛身過來,知曉燃燈三人同為聖人門下,躬身行過禮。
多寶呵呵一笑,發一聲讚歎,「李基師弟收的好徒弟啊!」
李基微微一笑,心下也是得意,卻不好說什麼,岔開話題,
「這河圖洛書既已『借』得,我們該回去覆命才是!」
眾人皆稱是,駕雲離開北冥。因那三清之首老子為人教之主,訂立三皇,老子可謂大權在握,全權負責,一行六人到了玄都天八景宮交過河圖洛書。
對這位人教教主,李基還是心存敬意的。雖然後來原始拉攏老子,勾結准提接引,封神一戰中偌大的截教差點被滅教。不過這老子卻是未傷截教一人,不過是拿乾坤圖收了雲霄。即便是廣成子前往相借離地焰光旗收殷郊,老子連門都未讓他進,可見老子對於原始的做法還是心懷不滿的。
這些都是李基自後世帶來的小小心思,且不多說。
幾人繳了河圖洛書,玄都依舊留在玄都天參玄悟道,修太清仙法。燃燈回了崑崙山。多寶跟李基帶著白瑤赤雪便往金鰲島而來。
半途李基卻是把白瑤赤雪送到了流波山,不過幾日的功夫,玄靈跟幾條蛟龍便在中央山峰半腰出建出一座豪華大殿,彩光流轉,靈氣氤氳。
誇讚過幾人,順帶給幾人做了介紹,一時師兄師妹相互見禮。一旁的多寶也是滿懷感歎,「李基師弟選了好一處仙山,雅致清幽,靈氣濃厚,倒是修行的好所在。」
李基呵呵一笑,「多寶師兄謬讚了,我等還是速回金鰲島向老師繳了法旨才是。」
多寶點頭稱是,兩人駕雲御氣,不過一盞茶時間,便到了金鰲島。
遠遠便可望見碧游宮大殿滿滿的人群,連大殿之外都是烏壓壓的人,通天教主清涼玄奇的語音透過大殿而出,在整個金鰲島上迴盪不息,島內無數的生靈,鸞鳳白鶴,虎豹蟲蛇,盡皆閉目端坐,抬首聆聽,沉浸在玄深奇妙的大道之中。
招呼過守門的童子,兩人在人群之後輕輕坐在兩個蒲團之上,靜靜聆聽盤古大道。
聖人講道,自然不凡。一片氤氳香氣,祥光繚繞,瑞靄紛紜,煙嵐四起。眾人聽得如癡如醉,沉迷其中。李基也是盤膝端坐,感悟那大道之妙,天地造化。
如此約五六日,通天教主停了講道,眾人從那玄妙意境中悠悠醒來,好奇為何此刻停了講道。島上聆聽大道的走獸飛禽,鱗蟲魚龜一陣低低的咆哮沉吟,各自散去。
通天教主仍舊坐在雲床之上,喚過多寶跟李基,兩人上前跪拜行禮,
「多寶(李基)見過老師,老師聖壽!河圖洛書已然借得,現已交與大師伯,特來回復。」
通天點點頭,開聲言道,
「你等也不必散去,尚有一事,需你等共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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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22:22:23
第二十七章 紫微大帝
李基滿臉愕然,還能有何事驚動聖人,據自己記憶,此時巫妖兩滅,人族大興,而後便是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中間似乎沒有什麼大事能夠驚動聖人啊。
除了李基,別人都是滿臉平靜,靜靜等待通天教主發言。別人哪如李基般知曉接下來的事情,反正凡是都有老師,自然不需自己費心。
通天似乎也驚訝於李基的愕然,不知為何如此,但隨即便不在意,卻是就這說了下去,
「巫妖大戰,兩族衰滅,此是定數。現今昊天執掌天庭,雖是道祖欽定,終究威信不足。且天庭舊神大都隕滅於大戰,天庭空缺。昊天雖四處召集,卻也收效甚微。但到底是道祖欽定的天帝,我等聖人也不好袖手旁觀,以免落我道門門面。你等大師伯,二師伯皆有動作,以示支持。我教也不好置身事外,你等可有願入天庭者?」
原來天庭新立,老子便分出一化身,號太上老君,在天庭開一兜率宮,整日煉丹。原始也不好冷漠,派出大弟子南極仙翁進天庭,聽玉帝王母法令。兩位師兄為表率,通天也不好獨善其身,自然也要有所動作。畢竟是鴻鈞童子,道祖欽定,也算同門。
李基心下暗暗思量,原來是此事,難怪,難怪。回身一望,卻見一眾人等皆是不以為然。此時為聖人門下,不入天庭,逍遙自在,閒時與友論道參玄,詩酒談元,雲遊山河大川,何等愜意。若入了天庭,卻要聽命天帝,有事來朝,難免束手束腳,不得自由。
通天見狀,一聲歎息,自然知曉眾人心中所想,入駐天庭,確實不為修道之人所取。
李基心下卻是一動,但見眾人反應,心下又是一聲歎息,當下出口言道,
「弟子願為老師分憂。」
眾人見有人出頭,自然樂的清閒,一旁的多寶卻是出聲言道,
「師弟…….」
通天擺擺手,止住多寶,
「難得你如此,便去天庭與那昊天分說。眾人也都散了吧。」
眾人領命而退,李基也自退出身形,尚未出島,便聽身後一聲呼喊,當下止住腳步,回頭看時,卻是多寶、無當幾人。
「師弟緣何要入那天庭,可知從今而後,卻不再是無拘束之身,難得逍遙。」開口的是無當。
這一眾人皆是通天座下最早的幾個弟子,感情與別人卻又不同,此時見李基要去天庭,自然心下甚急。
「在外圍之中隨便挑幾個弟子前去也就是了,師弟何必親身前往。」一旁雲霄也是急急出聲。
李基卻是一笑,心下感動,出聲說道,
「眾位師兄師姐不必擔憂。大師伯跟二師伯派出的乃是分身,大弟子,若我截教只送出幾個外圍弟子,卻是顯得怠慢了。眾位師兄師姐不好此道,自然由師弟出馬了。」
李基呵呵幾聲笑,以示無妨,
「更何況天庭掌星辰之力,靈氣也自濃厚,與修行大有利處,卻是不怎麼吃虧呢!」
李基心下卻是一聲歎息,總不能告訴他們以後封神的故事吧,想到眼前幾位師兄師姐中也有大多要上榜,李基心下不免傷感。隨即又想到,後世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鑽呢,怎麼到這兒就跟生離死別似的。
自嘲的笑了笑,李基擺擺手告別幾位師兄師姐,逕直往天庭而來。
不多時就來到南天門外,李基抬頭一看,果然氣勢非凡。整個南天門都是以琉璃造就,瑞氣千條,虹霓紫霧籠罩。兩旁四根大柱,雕刻的卻是九爪金龍,興雲步霞。正中兩座玉橋,幾隻綵鳳在其上來回踱步。明霞燦爛,天光閃爍,端的景色非凡。幾個天兵守衛在南天門前,金甲銳戈,在天光之下亮麗非常,折射出璀璨明光。
遠遠望見李基,一個衛兵越眾而出,遙遙喝問,「來者何人,此乃天庭重地,閒者止步!」
李基微微欠身,「貧道乃是通天教主門下弟子李基,有事參見天庭大帝,還望通報。」
衛兵見李基一身青布長袍,腰束絲絛,長髮輕飄,足登麻鞋,手中執一根四尺長短木杖,木杖上掛了一個三寸大小的銅鈴,腰間懸了一個青色葫蘆,葫蘆旁還有一精緻的扁平砂壺,週身清光流轉,仙氣飄搖,走動之間木杖上的鈴鐺叮噹不絕,清脆悅耳,知曉來者不凡。當下一個衛兵快步入內通稟。
不過片刻,那衛兵快步跑出,來到李基跟前,躬身言道:「大帝有請仙長。」
李基隨那衛兵進了南天門,但見天庭一派仙光,仙鶴白鹿隱於兩旁,廊下池中金魚游動,蝦蟹抬頭,果然福地。
轉過幾個迴廊,便到了凌霄殿前,金童執幡幢,玉女捧如意分立兩旁。金爐瑞靄,銀燭輝煌。此時卻不是上朝時候,偌大的凌霄殿除了幾個侍女金童,再無旁人。
侍衛帶著李基徑直進了凌霄殿,昊天瑤池早已坐立上頭,李基躬身行禮,「李基見過玉帝王母。」
那昊天瑤池見李基行禮,也自歡喜,派人賜座,又有侍女送上茶茗,垂手侍立一旁。
「不知道友何事來此?」昊天發問道。他與王母卻是通過昊天鏡觀了北冥一戰,知道李基出手取得了河圖洛書,法力精深,兩人也不敢怠慢。
李基微微一笑,「玉帝王母秉道祖旨意執掌天庭,教化眾生。我師卻是派遣我來天庭供職,候玉帝差遣,稍盡綿薄之力。」
玉帝聞言大喜,早有老子原始派人供職,無奈那太上老君只顧閉門煉丹,南極仙翁也自恃聖人門下,倨傲怠慢。此時見這李基謙恭,對己有禮,更兼法力高深,兩人自然甚喜。
太上老君乃是一分身,法力神通不說,輩分不低,兩人差遣不得,南極仙翁雖然傲慢,論及法力,也不過大羅金仙初期,兩人也由得他去,不值得為了一人惡了原始。更何況兩人也自明瞭,老子、原始不過是做了表面功夫,大都是給天下看的。本來對通天也不抱希望的,不想來的竟然是李基,法力神通高深不說,更是謙恭有禮,上來就說供自己差遣,固然是禮貌之言,卻仍舊高興。
昊天撫掌一笑,「道友有心了,明日朝堂之上,寡人就諭令各路,分封道友為中天北極紫薇大帝,掌天經地緯,日、月、星、辰、四時氣候,即日便在北極天修建宮宇。」
李基心下愕然,未料昊天竟給出如此優厚的待遇。隨即釋然,畢竟巫妖兩衰,准聖高手已然不多,而自己又是截教門下,更有先天法寶在手,昊天明白怠慢不得,便給了這尊位。中天北極紫薇大帝,嗯,不是伯邑考的尊位麼。當下一笑,起身行禮,
「多謝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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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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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22:22:38
第二十八章 伏羲神農
第二日朝堂之上,昊天當眾神之面欽封李基為中天北極紫薇大帝,又派黃巾力士在北極天修建紫薇宮。不過月餘,一座浩大的宮殿便在北極天建成,又分派了黃巾力士,值日功曹歸於紫微宮,自此李基堂而皇之的搬進了紫微宮。
天庭之上,無盡的天星之力照耀,此處的星光卻是最為純粹的星辰元力。不比照耀在洪荒之上的星光,不需經自身真元煉化便可直接吸收。天地間任何靈氣元力都比不得這純粹的日月星辰精華。如此修煉,卻是遠遠高於任何仙山古洞了。
後世的周天大神若非只剩真靈,又受制於封神榜,據此修煉的話,好處那可是難以計算的。怪不得自古天庭便為三界之首,遠古天庭的妖神更是個個修為驚人。
當下李基日日在紫微宮中吸取星辰元力修煉,偶爾也把手中木杖跟紫砂壺以星光淬煉,威力更勝從前。
卻說人族之中有一女子,名喚華胥氏,此人樣貌清秀,心地善良。一日在雷澤玩耍之時踏入一個巨大的腳印之中,感覺被蛇纏身,便有了身孕。
此胎孕育三百六十五日方出生墜地,出生之時漫天紅霞,有鸞鳳在屋頂盤旋良久,清澈鳳鳴響徹天地。眾人奇之以為非常。華胥氏為其取名伏羲氏。
這伏羲生來就聰穎,凡事過目不忘。眾人以其出生異象,皆以為神靈轉世。加之從小聰慧,伏羲十八歲時便被推舉為部落共主。
接任部落以來,伏羲潛心觀察人民生活,更兼他本就是天定三皇之首,卻是做出不少有利民生的創舉。教民馴養野獸,變革婚姻習俗,倡導男聘女嫁的婚俗禮節,使血緣婚改為族外婚,結束了長期以來,子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原始群婚狀態。造書契用於記事,取代了以往結繩記事的落後形式。發明陶塤、琴瑟等樂器,創作樂曲歌謠,將音樂帶入人們的生活,幫助人們「修身理性,返其天真」。將其統治地域分而治之,而且任命官員進行社會管理,為後代治理社會提供借鑒。
此等舉措一經實施,不過數年,部落實力大增,人民生活安穩富足,當時人們對於大自然一無所知。當下雨颳風、電閃雷鳴時,人們既害怕又困惑。伏羲想把這一切都搞清楚,於是他經常站在卦台山上,仰觀天上的日月星辰,俯察周圍的地形方位,有時還研究飛禽走獸的腳印和身上的花紋。
一日正當他在孟河邊上苦苦思索時,只聽一聲低吟,響徹天地,回頭看時,卻是一龍頭馬身的怪物自孟河鑽出,蹈水不沒,背負一塊龍形的玉石,正是龍馬。
龍馬乃是天地之精,方此聖人當出之時,負河圖出於孟河。那龍馬奔走至伏羲跟前,屈膝而跪,奉上河圖後又隱沒於孟河之中。
不過兩日,又有一靈龜背負一塊龜板出於黃河。仍舊獻於伏羲。
伏羲得了河圖洛書,潛心研究上面玄奧的圖形文字,終於創出先天八卦。將先天大道隱於小小一張太極八卦圖中。太極為低,中分兩儀,八卦於其上,分乾、兌、離、震、巽、坎、艮、坤。雖然簡單,卻包羅萬象,天地造化,盡在其中運轉。更有妙處,此物不需大法力,凡人只要明瞭其中奧妙,亦可推算禍福,自能趨吉避害。
伏羲功成,自有人教教主老子賜下法旨封伏羲為人族天皇,隱於火雲洞,自此也為萬劫不滅,不沾紅塵因果,雖於聖人之外,卻也得了大道。
伏羲成道,自然知曉前生後世,心中明悟。當下伸手向河圖洛書一指,兩件靈寶自然向北冥飛去。聖人有訓,言道相借百年,自然信守承諾。
又有烈山神農氏,生來奇異,肚皮透明,五臟六腑都能看見。周圍族人甚是奇異,這神農也自不凡,少而能言,聰穎慧敏。
一天他看見一隻週身通紅的鳥兒,銜著一棵五彩九穗穀,飛在天空,掠過他的頭頂時,九穗穀掉在地上,神農氏見了,拾起來埋在了土壤裡,後來竟長成一片。他把穀穗在手裡揉搓後放在嘴裡,感到很好吃。於是他教人鋸倒樹木,割掉野草,用斧頭、鋤頭、耒耜等生產工具,開墾土地,種起了穀子。
他還教民打井汲水,對農作物進行灌溉。從此部落不再為糧食的事情發愁,還能跟其他部落之間交換物品,繁榮昌盛之勢一時無兩。
神農在人族之中的聲名大增,漸漸傳到伏羲耳朵裡,於是伏羲在離去之前將神農立為人族共主。
那時候五穀和雜草長在一起,藥物和百花開在一起,哪些糧食可以吃,哪些草藥可以治病,誰也分不清。往往有人誤食毒草而死,神農見到也頗為憂心。苦思良久,他終於決定以身試百草,辨別種類。
他跋山涉水,行遍三湘大地,嘗遍百草,瞭解百草之平毒寒溫之藥性。為民找尋治病解毒良藥,他幾乎嚼嘗過所有植物,「一日遇七十毒」。神農在嘗百草的過程中,識別了百草,發現了具有攻毒祛病、養生保健作用的中藥。
最後,他終於辨別了後世的五穀,教民種植。又嘗出了三百六十五種草藥,編成《神農本草經》,傳於民間為療毒治病之用,同樣對人族有莫大貢獻!
********************
崑崙山上玉虛宮,這一日元始天尊端坐八寶雲光座上,命白鶴童子,
「請你師兄廣成子來,吾有話吩咐。」
白鶴童子來到九仙山桃園洞前,稟過看門童子,逕直入洞而來。正見廣成子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閉目暝坐。聽到白鶴童子進來,微微睜眼,
白鶴童子躬身見過禮,開聲言道,
「廣成子師兄,老爺請你前去,有事要說。」
廣成子連忙在蒲團之上站起身來,跟白鶴童子齊齊駕雲往崑崙山而來。一路無話,不過片刻,便到了玉虛宮前,兩人徑直入內,來到寶殿座前行禮,
「弟子廣成子拜見老師。」
元始天尊睜開眼來,出聲言道,
「廣成子,如今三皇已定其二,因吾師兄有言,此人皇軒轅氏有刀兵之禍,吾今遣你下山,如紅塵且為那人皇之師,悉心教導。」
言罷命白鶴童子,去寶庫之中將番天印取來。
白鶴童子領了法旨,往後院庫房之中去了一方三寸大小的仙印,底部刻了兩個篆文,正是「番天」二字。方印週身各色符印流轉,光華閃爍。
「此物乃是吾取半截不周山以法力煉製,威力極大。今日便將此物賜予你防身。」說罷又傳了廣成子運用之法。
廣成子喜不自勝,慌忙拜倒,「多謝老師。」
元始天尊擺了擺手,「你且下山去吧。」
廣成子躬身退出玉虛大殿,隨即往洪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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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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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22:22:56
第二十九章 女娃
卻說北極天紫微宮中,李基忽覺心血來潮,當下喚過黃巾力士,問道,
「此時洪荒之上人族是什麼時候了?」
那黃巾力士似乎很是驚訝,仍舊恭敬的答道,
「此時那人族共主乃是神農,此人以凡人之身辨五穀,嘗百草,也委實了不起。」
李基微微點頭,揮揮手讓其退下,「原來如此,怪不得了。既然如此,那廣成子也該下山收軒轅為徒了吧,我也不跟他攪擾。且先救了她,結個善因再說。」
微微思量,李基略一行動,頂上衝出一片五彩毫光,卻是二十四顆定海珠。那定海珠方出頭頂,便化為二十四條人影,又一晃,二十四個人卻融合在一起,化為一個跟李基模樣一般的道人,那道人單掌豎立胸前,微微頷首,口稱「道友」。
李基站起身來,還了一禮,開口言道,
「貧道有事要下界走一遭,此處卻要勞煩道友了。」
那道人一笑,
「我既是你,你既是我,何來勞煩,自當如此。」
李基也是一笑,當下取出一件物事,卻是一對雙股寶劍。灰黑色的劍鞘,上面可見無數篆文符印,正是那元屠阿鼻兩劍。在紫薇宮無事,李基便以金砂混合烏石以星辰元力煉製了一把劍鞘。
因那定海珠是善念斬出,自然缺少殺伐之氣,自身又無甚法寶,李基自得了混沌鐘,這元屠阿鼻也未曾用過,便一併留給他了。
「我雖為紫薇大帝,到底不比昊天大帝乃道祖欽定,卻還需雷霆手段震懾,此物便交由道友了。到此時我還未知道友該如何稱呼,到底失禮了。」李基心下一動,卻是問道。
那化身一笑,「既然如此,稱呼我為定海道人便是。」
李基一愣,這稱呼倒也直接。一聲長笑,持了木杖,轉身出了大殿,揚長而去。那定海道人晃身坐在九龍紫金椅上,閉目而坐,運轉元神,入定去了。
卻說神農為人族共主,風調雨順,民生安樂,倒也安定。
神農氏有一幼女名喚女娃。女娃每日仰望日出,自覺神異。而神農事務繁忙,無暇分身照顧於她。女娃便自顧離了部落,一路往東而來。沿路人們見她活潑可愛,又為神農之女,也留她住宿,送她飯食。
這女娃一直來到東海之上,恰見紅日出於東海,只見霞光萬道,紅芒四射,壯麗非常。女娃心下喜愛,縱身跳入東海之中,便欲往日出之處游去。
卻說天地初分,鱗蟲走獸禽羽無數,有那神龍為鱗蟲之長,麒麟為走獸之尊,鳳凰為飛禽之首。神龍一族便居於四海之中,東海族長也是那九爪金龍真身,名曰敖廣。這敖廣有一幼子名喚敖丙,這日也在東海之上泛波游弋。
龍族天生御水通雷,更何況是九爪金龍。雖然那敖丙不過是在海中現了真身,微微搖頭擺尾,那東海之上早已捲起滔天巨浪,層層怒泛。
女娃正自玩耍,那料突然間就是驚濤駭浪,縱使知道,女娃也不過是個孩童,又能怎樣。一個浪頭閃過,女娃就被捲入海水之中,
忽逢大變的女娃大驚失色,連連掙扎。但在這層層如山巨浪中,縱使是身強力壯的大漢也不能倖免,不過片刻,女娃就沒了力氣,被洶湧澎湃的海水淹沒,手足盡皆軟了下來,往海底沉去。
就在此刻,一道青色光華微微一閃,女娃身上已經被一層薄如蟬翼的清光包裹。那清光好似一道屏障,將海水跟女娃隔離開來。人影一閃,一個青布長袍打扮的瘦削人影出現在女娃身旁,正是李基。
李基輕微的搖了搖頭,似乎苦笑,伸手自腰間的葫蘆裡取了一粒藥丸,塞進女娃微微張開的嘴裡。不過片刻,那女娃便醒轉過來。看見李基似乎很驚訝,忽然出聲,
「這是地府麼?」聲音清脆,宛如黃鶯。
李基不禁起了童心,做了個恐怖的姿勢,悶聲說道,
「是啊,此處便是地府幽冥,我便是此間的老大。你這小孩子無端在海中戲耍,被海浪吞噬,枉自送了性命。可後悔了。」
女娃眨了眨眼,突然出聲,好似發現了什麼新鮮事物,
「好大的一條魚啊!」
李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一條深海虎鯊,搖頭擺尾,在深海中橫衝直撞,正自追逐食物。李基有些哭笑不得,本想嚇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誰知人家根本一點都不在乎。李基不禁伸手摸了摸下巴,難道是我長的太人畜無害了,怎麼連個小孩都嚇不倒。唉,以後得多多鍛煉啊,誰讓上天給我一張這麼溫和慈祥的臉面。
正當李基沉浸在自戀當中,那女娃又是一聲驚呼,
「這裡是海底啊,我還沒死。哥哥,是不是你救了我啊?」
李基又是一陣鬱悶,怎麼救人這麼沒有水平啊,這麼輕易就讓人看出來了。後世小說中不都寫小女孩被救後醒來都是一副傻傻的模樣,怎麼到這成這般橋段了。唉,小說害人啊。想歸想,李基卻是露出一臉笑意,
「小姑娘還是挺聰明的嘛!告訴哥哥,怎麼自己跑到這海裡來了,不知道危險麼?」
女娃一臉委屈:「我只是想看看太陽升起的地方,父王天天忙,沒時間陪我。我哪知道這海上會突然起風浪啊。哥哥你帶我去看看太陽升起的地方好不好?」
一雙小手輕輕搖晃著李基的衣袖,雙目之中滿是祈求的神色。
李基心下微微一動,對這女娃滿懷喜愛。自他穿越而來,還沒跟這般大小的孩子相處過,一時身為大哥哥的慈愛氾濫,點頭應道,
「好啊,你想怎麼去啊?」
女娃高興的拍拍手,繼而指著遠處不斷游動的虎鯊,
「我要騎著那條大魚去看!」
那虎鯊似乎感覺到兩人的注視,擺過頭來,發現了兩人,不顧前方競相奔逃的魚群,調頭向兩人衝來。在虎鯊眼心裡,眼前這兩人可比那奔逃的魚群可口多了。
李基微微一笑:好畜生,自己送上門來了!
陽光燦爛,萬里無波,被風輕撫的海水泛著細微的波浪,偶爾捲起的海水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繽紛的色彩,煞是好看。海面之上,一隻長有二十米的虎鯊劈波斬浪,疾馳而來。隱約可以看見虎鯊背上還有兩個人影,一大一小,正是李基跟女娃。
以李基現在的修為,制伏一隻虎鯊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稍稍施了些手段,那虎鯊便乖乖的聽話,一路往東行來。
女娃第一次騎乘如此巨大的動物,又是在東海之中,歡呼雀躍,若非李基在身後扶持,恐怕早就掉往海水之中了。
望著身前女娃在陽光下泛著光輝的頭髮,李基忽然心下一動,伸手摘下一根,女娃略微吃痛,回過頭來,
「哥哥,你拽我頭髮做什麼?」
李基一笑,
「看哥哥與你變個戲法。」
伸手輕彈,一絲清光閃過,那縷頭髮輕輕飄起,越來越高,升到頭上七八丈處,一陣毫光閃耀,一隻文首,白喙,赤足,狀如烏鴉的小鳥現出身形。一聲尖鳴,沖天而起,往遠處飛去。
女娃連連拍手,
「我也要學,我也要學。」伸手拉著李基的衣襟,「哥哥,快教我嘛!」
李基伸出手指敲了她幾下,
「以後哥哥教你啊!」
不過半日,兩人便可窺見遠處一處島嶼,遠遠的可以看見島上一株大樹聳立,火紅的光華照耀,令人不可逼視。
單憑那虎鯊,要想到這湯谷沒有幾個月怕是辦不到。李基略施縮地成寸的法術,又給那虎鯊餵了幾顆靈丹,不過半日,就到了昔日十金烏曾居住的湯谷。
拍了拍那虎鯊的巨大的頭顱,李基帶著女娃輕輕縱身,百丈遠的距離瞬息而至,落在湯谷上那巨大的扶桑樹前。
那虎鯊一個擺尾,掉轉過頭,潛進水中不見了,似乎是怕兩人再騎著自己回去。李基見狀,心裡歎了口氣,不知機緣的傢伙。本想此事過後點化了你,誰知你自己跑了。不過服了我兩粒靈丹,好處也不小了。
不管那虎鯊,女娃繞著那扶桑樹轉了兩圈,她身上有李基施下的護體清光,自然不怕扶桑樹散發出來的炎熱。
「好大的樹啊,我從來沒有見過。」女娃連連感歎。
李基心下也是感慨不已。昔日金烏十太子在此修煉,今日安在。巫妖兩族何等強勢,今日又安在。自己截教今日萬仙來朝,何等的氣勢,日後封神一戰能剩幾何!李基不僅有些憂心。
轉眼便被女娃活潑的姿態感染,李基放下心中憂慮。陪女娃在湯谷待了一日。便帶她回了洪荒大陸,往神農所居的宮殿處而去。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22:23:14
第三十章 廣成子
且說李基帶了女娃從湯谷返回,往神農所居的宮殿行來,早有侍衛看見女娃,慌忙進去通報。兩人行至門口,便看見神農迎了出來。看到女兒,神農一把抱起,淚眼婆娑。
自女娃出門,發覺女娃不見的神農忙命人尋找,四處詢問,方知女娃一路向東而行,神農想起平日女娃纏著他要看日出之所,大驚失色,率人往東海行來。行至東海,在四處打聽方知。有人遠遠望見一個幼齡女童跳入海中被巨浪淹沒。沉入海底不見,卻有一隻小鳥自海中飛起,常銜西山之木石,填塞東海。還帶神農看了那精衛神鳥。
神農一見,心中大慟,從那精衛鳥的身上他感覺到了女娃的氣息,痛哭出聲,邊哭邊歌,後人記載神農所歌,
「精衛鳴兮,天地動容!
山木翠兮,人為魚蟲!
嬌女不能言兮,父至悲痛!
海何以不平兮,波濤洶湧!
願子孫後代兮,勿入海中!
願吾民族兮,永以大陸為榮!」
帶了侍衛滿懷悲痛而返。此時見了女娃,神農猶恐是夢中,緊緊抱住女娃,真情流露。
女娃拍拍神農的後背,顯然不知為何神農忽然落淚,脆聲說道,
「父王,這位哥哥帶我去看了太陽升起的地方,那地方長著一棵好高好大的樹呢。」
李基早在打量神農。他自後世而來,後世之人皆以炎黃子孫為榮。知曉眼前這人便是那炎帝,即便李基修為早已高深,更是斬卻一屍,心中仍不免微微激動。
神農這才發現旁邊的李基,見李基一身道家打扮,又聽女娃說李基帶她去了湯谷,知道李基不是平常之人,起身行了一禮,
「敢問道長法號?」
李基自然知曉神農乃是天定三皇中的地皇,哪敢怠慢,忙躬身還了一禮,
「貧道李基,見過人主。」
當下神農請了李基入內,分賓主坐定,早有侍女端上茶來,
「在下方才失禮,卻讓道長見笑了。」
李基輕輕啜了一口清茶,聽神農言道。
「人主父女情深,倒是貧道好生羨慕。是貧道考慮不周,當日就救起女娃就該早帶回來,卻是讓人主擔憂傷心了。」
當下兩人相談甚歡,李基知曉此時那人皇軒轅快要出世,對那位流傳萬古的黃帝,李基心下也是好奇的很。當下也不多待,向神農提出告辭。
「道長要走,可是在下有招呼不周之處?」見李基要走,神農忙出聲問道。一旁的女娃也跑上來拉著李基的衣袖,「哥哥不要走嘛。」
李基微微一笑,「貧道也是有事在身,不得不走。」伸手拍了拍女娃的頭,「以後哥哥還會來看你的。」對這位可愛的女孩,李基心下也滿是喜愛。
神農見李基如此說,也就不再阻攔,
「道長既然有事在身,在下也不再強留。待事情辦完,還請道長再來。」
李基出了大殿,向路人問明有熊部落所在,便一路行來。
卻說有熊氏部落首領,姓姬名少典。這少典有兩位夫人,一是任姒,二是附寶。兩人乃是姐妹。有一天晚上,附寶見一道電光環繞著北斗樞星。隨即,那顆樞星就掉落了下來,附寶由此感應而孕。
李基到了有熊部落的都城,在距離少典所居不遠處便搭了間茅屋,住了下來。不知不覺到了寒冬。這一日李基出得門來,卻見滿天鵝毛大雪,片片灑落。瀟瀟灑灑,密密層層。偶有冷風,空中的雪片好似梨花亂舞。展眼望去,整個世界好似銀裝素裹,乾坤猶如粉砌。
其時尚早,街道上尚無人跡。出的門來,李基一吸氣,只覺一股冰涼的感覺由鼻到肺,全身一陣輕微戰慄,通體舒泰。
李基正自沉浸在這雪景之中,卻見遠處一道人緩緩行來。李基定神看時,原來是廣成子。昔日三清同居崑崙,闡截兩教先入門的幾個弟子都彼此照過面。後來的十二金仙李基也只見過廣成子、太乙真人、玉鼎真人、南極仙翁、雲中子。此時看到廣成子,李基自然知道他為何而來。
且說這廣成子,奉元始之命,下山找尋天定人皇。奈何人皇未出世,即便以元始之能,也只隱隱算出人皇當生於有熊部落,其他的全憑廣成子自己了。
這廣成子在有熊部落也尋覓了一段時間,奈何人皇尚未降世,自然也尋不見。路上聽人言道部落首領少典之妻附寶有孕近兩年尚未生育,廣成子心知有異,可能便是自己要找的人皇,便往這都城處尋來。
遠遠而來的廣成子自然也看見李基了,心下微微一驚,不知李基為何在此。當下上前幾步與李基見過禮,口稱道友。
李基在後世好歹也研究過心理學,自然知曉他心中所想,心下暗笑,也不點破,依樣還了一禮。
「李道友怎的來到此處?」那廣成子出聲問道,
李基淡然應道,「我只是見這風景不錯,便在此處待上些許時日。廣成道友緣何來此啊?」
李基所說自然屬實,奈何廣成子心憂人皇之事,此時見李基出現在這有熊都城,難免心下起疑,卻是渾然不信。聽李基如此說,也即說道,
「道友好興致,我不能及也。在下卻是奉玉虛符詔,來此間尋找人皇。」廣成子自然以己度人,一位李基也是來找尋人皇,當下抬出元始來。
李基本只是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黃帝,自己善念已斬,本沒有打算爭什麼人皇之師的功德,此刻卻見廣成子抬出元始來擠兌自己,想起後來闡教一干人等都是拿這話來殘殺自己同門,不由怒從心起,李基惡念未斬,難免被其左右,當下也不客氣,口氣卻仍舊不慍不火,
「哦,原來如此。在下對此事不知。只是隱隱覺得此間有一人與我有緣,欲收為弟子,想來與道友無礙。」
廣成子聽李基如此說,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心中自以為弄明白事情緣由,加上對李基修為實力的認識仍舊停留在當初崑崙山時候的水平。自覺李基比自己要差了幾個檔次,而燃燈這次回崑崙,因是己方三打一也沒贏,最後還是李基出手,四個人才搞定鯤鵬,也不好對同門說道,廣成子仍舊以為李基差自己甚遠。
想到此處,廣成子心下大定,口氣也強硬起來,「既然如此,那是最好。我受老師之命,當為人皇之師,李道友自便,就此別過。」舉步便要走。
李基嘿嘿冷笑,稍稍拱手,「廣成道友好走,只是前方卻是不好。我算的此間部落首領少典將有子嗣出世,與我有緣。應該不是道友要找的人,還是往別處去為好。」
廣成子轉過身來,兩眼微瞇,神光湛然,「李道友這是要與我為難了。」語氣冷森,心中也是怒氣勃發。
李基暗暗叫好,正是要激怒你,要你先出手為好。嗯,順帶搶了這人皇之師的功德也好,免得日後封神之時不小心殺了你還惹得大麻煩。想到這裡心情大好,語氣也不似先前冷淡,「在下也只是奉勸道友,莫要耽誤尋找人皇的時辰,怎說是為難呢。莫非是廣成道友要與我為難,奪我弟子不成,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好,若真如此,道友未免太過欺人了。」
廣成子聽李基如此顛倒黑白,也不屑於爭辯,只是說道,「李道友莫非要挑起兩教紛爭?」
李基哈哈一笑,「兩教紛爭,好大的罪名,在下卻是承擔不起。廣成道友若是顧全兩教情意,便請別處去吧。」心中卻是狠狠罵道,你們闡教上下有個好東西沒,封神戰中殺我教弟子的時候嘴上說的好聽,下起手來可狠毒著呢。一念至此,心中殺機大作,卻明白不是時機,強自按捺下去。
廣成子見李基如此,心下也是冷笑連連,也不再繞彎子,浪費口舌,出聲說道,「那就做過一場,讓你知曉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事已至此,廣成子也不再留情面,說話也刻薄起來。
「正合我意!」李基一聲低笑。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22:23:25
第三十一章 三大金仙(上)
出了有熊部落都城,不遠處就是一片連綿的山脈,縱橫幾千里。李基跟廣成子很有默契的來到這片山脈之上,停下身形,遙遙相對。
「李道友若是肯退去,可免此禍。不然讓你難逃劫數。」廣成子右手持一把長劍,漂浮在虛空之中,週身一股近風呼嘯盤旋,大雪落下,被攪的四散飛揚。
李基只是冷笑,手中的木杖輕輕揮動,一道一道太極圖形層層疊疊,清光閃爍,
「廣成子,你若怕了,便自離去,哪來這許多聒噪。」
廣成子大怒,「今日我便代通天師叔教訓教訓你,讓你知曉天數有定,有些事不是你能染指的。」手中長劍好似一條白練,瞬間破開百丈的距離,攔腰向李基斬來。
李基微微一笑,木杖恰好在間不容髮之際擋在身前,將長劍磕開。木杖之上清光一閃,憑空一道龍卷颶風,帶動漫天雪片飛舞激盪,化為一條百丈長短的雪白巨龍,白雪覆蓋之下,清光湛然。
廣成子面露不屑,揚手發出一道神雷,迎面飛來的巨龍好似不堪一擊,當空炸裂,廣成子一聲長笑,「李基,你若只是這點本事,今日定然難逃。」
笑聲未落,卻見那被炸裂的巨龍腹內衝出一條十餘丈的巨蟒,不待廣成子反應過來,那巨蟒已經緊緊纏住了廣成子。廣成子心下大驚,催動真元,週身一股紫青光芒蒸騰,堪堪將那巨蟒迫開一尺。只是那巨蟒仍舊盤繞在周圍,張開血盆大口,似乎便要流出涎水來。
廣成子驚駭不定,身外穿的一件道袍早被兩相撞擊的力量粉碎,露出裡面的八卦紫綬衣來。那仙衣紫光流轉,死死的頂住纏繞的巨蟒。
李基朗聲一笑,一招得利,再不鬆手,掌中攢簇五雷。一團不過五寸大小的雷光在手中瞬間凝聚,抬手發雷。頓時漫天都是五雷罡火,從廣成子頭頂處轟落。
廣成子催動八卦紫綬衣抵住巨蟒的巨力,一推頭上的紫金冠,頂上現出半畝慶雲。現了修煉的護身神通,那雷火雖然浩大,畢竟落不下來,只是不斷的轟擊廣成子雲光。
李基哈哈大笑,「廣成子,教你今日無話可說。」李基心裡那個舒爽啊,終於找機會虐了一把闡教門下。
廣成子滿臉通紅,伸手自懷中取出一方三寸見方的印章,迎風一晃,化作千丈大小,重重的向李基頭頂落下。
「番天印!」李基心下微微一驚。對這枚番天印可是聞名久矣。封神一戰法寶湧現,層出不窮,各路神仙都有或是自己煉製或是師門賜下的法寶,這番天印在其中可是佼佼者,在封神大戰中大放異彩。
左手微抓,五道清氣從五指流出,當空化作一隻巨大手掌,就要來抓番天印。
清光大手跟番天印一經接觸,沒有想像中的轟隆巨響,那大手好似滾湯潑雪,直接消泯。番天印來勢不衰,直直砸向李基。
李基暗罵一聲變態,來不及任何動作,揮手將右手所持木杖擋在身前,「轟」的一聲,李基直覺全身巨震,一個跟頭翻出百里,被砸了個七葷八素,不知南北西東,雙眼迷離不定,似乎剛從夢中醒來,對那巨蟒的控制也減弱
廣成子趁此良機,八卦紫綬衣一收一縮,那巨蟒光形瞬間爆散,化作漫天清光白雪,飄揚灑落。
勉強存氣定神,儘管對番天印的威力有了估計,仍沒想到一至於斯。隨說最後自己一個不備,但那木杖到底是以玄黃之氣混合祖巫精氣煉製,又有先天太陽真火,更是陣法無數,仍舊被砸了個半死,太出乎意料了。
番天印化作三寸大小,仍舊飛回廣成子手裡。廣成子左手執劍,右手托印,當真是意氣風發。
李基一陣惱怒,一指腰間的紫砂壺,一股星光大作。初始只是一點斗大的星點,而後便是如長河闊海,星浪翻湧,泛著一個一個的水花,氣勢洶洶的向廣成子捲去。
廣成子運起護身神通,在遮天蓋地的星光中若隱若現,八卦紫綬衣紫青光芒大作,堪堪擋住捲過來的星光巨浪。左手微晃,番天印依舊化作千丈大小,砸向李基。
李基微微冷笑,吃虧一次,其錯在你,若再次吃虧,可就怨不得別人了。右手木杖早祭起在半空,化作百畝方圓的一片清光雲團,迎住落下的番天印。
這木杖有玄黃之氣,玄黃之氣本就是防禦至寶,只因當日玄黃塔崩散成的玄黃之氣大部分被鴻鈞固定洪荒大陸,只剩餘一小部分。李基無奈,只得以玄黃氣配合祖巫精氣煉製進木杖之中,儘管如此,仍是防禦至寶。只見番天印在空中翻翻滾滾,其上各色符篆流轉,光華閃爍不定,只是在木杖所化的雲團之上翻騰,哪裡落得下來。
廣成子大驚失色,未料番天印竟未奏功。自己身側的星河磅礡奔騰,龐大的星力擠壓自身,直似要把自己壓成肉餅一般,自己勉強以八卦紫綬衣護住自身。
就在李基以木杖抵住番天印時,崑崙玉虛宮中,正自閉目運神的元始天尊突然睜開眼來,發出一聲怒哼。
其時正有赤精子跟太乙真人侍立在旁,兩人耳聞自己師尊怒哼,不由往元始天尊望去,詫異何事竟讓他發怒。
元始天尊看向兩人,思索片刻,突然開口言道,
「你等師兄廣成子前些時日被我遣下山去尋訪人皇,今日卻被你等師叔門下弟子李基阻攔。你等前去援助與他。」
兩人一愣,似乎未料李基竟能對廣成子造成威脅。只是仍舊領了法旨,出了大殿,架起雲光,往有熊部落行來。
兩人雲光何其之快,不過盞茶時間,便到了有熊都城外千里處。遠遠的就感覺到前方天地元氣劇烈波動,陣陣轟鳴之聲如晴天炸雷,不絕於耳,聲傳千里。有熊族人早聞得雷聲,聚集在都城城門出遠遠眺望。
不過片刻,兩人的爭鬥又起變化。廣成子見李基擋住番天印,左手卻又取出一五寸高下的小鐘,正是那落魄鐘。
遠處李基觀望,自也看見,知曉這便是廣成子的落魄鐘,先前吃了虧,當下也不敢怠慢。頂上衝出五條清氣,結成一畝慶雲,慶雲之上托著三朵青色蓮花,旋轉不定,光華氤氳。
廣成子唸唸有詞,那落魄鍾瞬時化作幾尺高下,有力一搖。一陣蝕骨侵身的鐘聲滾滾而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震動虛空,襲向李基。
李基現了護身的神通,暗暗存氣,默凝元神。似他這金仙之體,早已元神穩固,又修上清大法,參悟大道,更兼有混沌鍾在手,已是萬法不沾,諸邪不入,分出精神來,那落魄鍾自然無功。
李基嘿嘿一笑,高聲叫道,「廣成子,你搖完鐘後,且聽我送你的鐘。」早有一口銅鐘浮在身前,李基雙手掐訣,口中念詞,那銅鐘一聲激盪,清脆悠揚,與廣成子那落魄鍾所發的蝕骨鐘聲又自不同。
盤古開天,盤古幡開天闢地,破開混沌。太極圖定地火風水,分清理濁。混沌鍾鎮壓鴻蒙世界,定九天星辰。
混沌鍾一響,廣成子只覺元神好似受了強大撞擊,渾渾噩噩,早不知人事,閉了六識,五官失感,整個人被定在那裡。
李基一聲長笑,漫天星光璀璨,連九天之上的星辰都好似受到感應,閃耀起來。被大雪遮蓋的白茫茫的乾坤一時星光大作,好似流星雨一般,奪人眼目。一個星浪捲來,淹沒了廣成子,李基又是一指,星光倒捲而回,正待收入壺中,猛然心中警覺,遠處一道白練光華射來,破開漫天星河,阻住倒捲的星光,只聽一人高聲呼叫,
「手下留人,休傷我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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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6 22:23:35
第三十二章 三大金仙 (下)
李基正待收了廣成子狠狠折辱一番,卻見一道白練光華截斷星河,攔住李基。正是赤精子見廣成子形勢危機,揮手祭出陰陽鏡,救下廣成子。
廣成子清醒過來,微一思索,便知方纔之事,心下羞怒交加,大喊一聲,「兩位師弟來的正好,與我一起教訓這狂徒。」失手差點被擒,而且是被李基擒拿,廣成子只覺一股怒火自心中燒起,霎時間便蔓延到全身,恨不得立刻拿住李基,以番天印砸死。當下運起玉虛仙法,漫天的雷火電罡,一股腦向李基砸落。
一個呼吸的功夫,赤精子跟太乙真人也來到跟前。兩人也是自恃闡教門下,對截教一干弟子本就瞧不起,雙方在崑崙山時便時常發生衝突。截教看不慣闡教的自命清高,闡教看不過截教的出身根性。此時見廣成子吃虧,對方又是一人,當下也不多言,只高呼一聲「狂徒」,紛紛發出道術法門,全部向李基招呼。
早在赤精子以陰陽鏡救下廣成子的時刻,金鰲島碧游宮內的通天教主正在宣講道德玉文,卻是忽然一聲冷哼,隨即冷笑連連。
下邊的一眾弟子從大道妙境中醒來,見通天突然如此。三霄中的瓊霄自恃平日通天寵愛,發聲問何事。
通天輕笑,「不過是你二師伯門下弟子以多欺少,廣成、赤精跟太乙正與你李基師弟為難。無礙,無礙,料你師弟還應付得來。」
此語一出,除多寶外殿內弟子都是一驚,多寶早見過李基的實力,知曉他既有先天法寶,本身神通法力也是強橫,自不必擔心,即便不敵,從容離開也是容易得很。其他人卻不知道李基如今實力如何,一干外圍弟子只是暗暗驚訝,尚不知與自己同門的李基究竟何人,竟能一人抵禦三位闡教金仙。
卻急了一旁的幾大弟子,早有無當說道,「老師,師弟他無礙麼,廣成子三人可不好對付。」幾個先入門的弟子早在崑崙山跟闡教門下對峙時明瞭對方實力,個個不凡,更兼有靈寶在手,以一敵三,怕是自己門中連多寶都不是對手。
通天搖頭輕笑,「無妨,無妨,只是有些麻煩。」當下不再多言,繼續講解道德玉文。
此時的李基處境卻是相當不妙。三人俱是闡教中的佼佼者,一身道術精妙非常,法力也自高深。三人聯手,漫天的雷火交織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大網,籠罩自身。廣成子不是祭起番天印來砸,赤精子手中的陰陽鏡也是不停的晃,自己早已疲於應付。
將混沌鍾祭起,立於頭頂,三花五氣翻騰,一口大鐘叮噹之聲不絕,雲光清涼,如簷前滴水,護住全身,任憑它風吼雷鳴,電罡霹靂。廣成子每每祭起番天印,李基便以木杖抵住,腰間的紫砂壺星光濃郁翻騰,死死的遮住赤精子的陰陽鏡。雖然狼狽,倒還撐得住。
三人各施手段,卻仍然奈何不了李基。心下也是惱怒非常,赤精子祭起水火神鋒,化作一道黑紅光芒護住自身,李基抽空發雷,俱被擋在身外,廣成子八卦紫綬衣紫青光芒大作,直是映照了半邊天。太乙真人足下踏了兩朵青蓮,頂上現了慶雲,李基偶爾反擊,也是近不得身。
久攻不下,太乙真人也不僅一陣急躁,反手取出一通體火紅的物事,隨手祭起,化作百丈方圓,內有九條火龍盤旋飛舞,正是那九龍神火罩。
太乙真人兩手一拍,只見罩內火龍噴煙吐焰,爪牙通紅,自外望去,只是一片騰騰烈焰,燦燦火光。漫天飛雪盡皆蒸騰,化作水汽,足下遠山,山石草木,俱成灰燼。
李基只覺頭頂一片灼熱,心下惱怒,也自奈何不得。只是死死守住自身,頂上的混沌鍾越發急促,週身清涼雲光守住週身三尺開外。心底暗暗叫苦,前些日才看了三人聯手鬥鯤鵬,今朝報應不爽,輪到自己了。只不過鯤鵬妖法通天,以一敵三仍是游刃有餘,大佔上風,換成自己,卻只是緊守自身,不致受損。
斬卻三屍,增加的是道行上的修為,斬出善惡,自身本心通明,知過去未來,算自身禍福,趨吉避害,自能保得自身無恙,神通法力卻不一定高深。
大羅金仙,混元大羅金仙,兩種境界間的准聖便是對斬出化身的層次說的。斬三屍與力量強橫,法力高深並無直接關係。即便是剛剛得道有成的地仙,天仙,也可斬出化身。只是困難許多,理論上行得通。因此更多的是修到大羅金仙,以大法力,大智慧,再有大機緣,斬出化身。
道家以靈寶寄托執念,佛門以神念舍利之法凝聚金身,作為寄托執念之用。斬出的化身法力高低,與用來寄托執念的法寶有著直接的關係。法寶越奇妙高深,斬出的換身法力神通越大。
是以此刻李基雖然斬出善念,本身仍舊只是金仙。單論法力,比之三人中任何一人都要高,此刻以一敵三,只是憑借了法寶,暫時不敗而已。
祭出九龍神火罩,李基雖然處境不妙,卻仍舊無恙,惱了一旁的太乙真人。當下有取出乾坤圈——此物日後將賜予哪吒,在封神之戰中也是大放異彩——乾坤圈當空打了個旋兒,呼嘯著落在李基肩膀處,縱使有混沌鍾護體,到底是面對三位強大的金仙,李基可謂是拼盡了全力,哪裡還防得住太乙真人的乾坤圈,當下一個踉蹌,只覺肩膀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楚,透骨而入。
被太乙真人打了個踉蹌,李基卻是陰惻惻一笑。三人見李基忽然面露微笑,不明所以,正值驚詫,太乙真人心下忽然沒來由的一陣警覺,橫身移出三丈。只見一道慘白的劍光落在剛剛站立的地方,太乙真人沒來得及思索此劍從何而來,正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又是一道慘綠的光華閃過,重重斬在太乙真人的左肩處。
太乙真人週身護體神光一陣蕩漾,一股波動自肩膀受創處蔓延全身,那劍光無視太乙真人的防禦,直接落在肩膀上,慘綠光芒瞬間大盛,照得太乙真人週身都是一片慘綠。
太乙真人一聲長嘯,只覺得肩膀上一股凶橫暴戾的死氣鑽入身體,在體內縱橫衝突,死氣蔓延,週身的真元都好似畏懼起來,流動也不再圓通如意,竟似要停頓凝固下來。
太乙真人心下驚駭不已,也不顧了李基,九龍神火罩化作常人大小,一舉將自身罩在其中,欲借助其中的純陽烈火,驅逐在體內蔓延的死氣。
片刻之間,驚變陡生。
李基自然知曉,剛才的兩道劍光正是自己的化身定海道人眼見形勢不妙,自九天之上投下元屠阿鼻兩道殺器,傷了太乙。
那定海道人本身就是定海珠所化,法力神通不在李基本體之下,前些時日與鯤鵬一戰,演化諸天世界收集了北冥小半的玄煞之氣,法力更見精神。元屠阿鼻本就自幽冥血海孕育,行征誅殺伐之事,裡面的血氣最是歹毒,侵蝕元神,壞人道體,更是無堅不摧,縱使祖巫不死之軀,被傷一劍,也自不妙。又被定海道人以玄煞氣煉過,太乙此次受創,可謂極深。一劍之下,已失去了戰力。
廣成子,赤精子尚未反應過來,李基跟定海道人一體,卻早有默契。混沌鍾鐘聲大作,星光流轉,紫砂壺放射出蓬蓬星光,懸在混沌鍾之下,光彩紛呈,星河咆哮怒吼,化作兩道怒波,捲住廣成子跟赤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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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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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22:23:48
第三十三章 帝師
廣成子一聲怒喝,「堂堂紫薇大帝,竟然施此偷襲手段,卑鄙!」廣成子推算之下,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基受紫微大帝之位,早被昊天下了符詔,曉諭三界。
李基哈哈一笑,「兵者詭道。我還沒說你們以多欺少,你倒先惡人先告狀!」在中央位置的李基又是一聲長嘯,在漫天火光,悶雷滾滾中尤為清晰,
「廣成子,今日你闡教以多欺少,還是無用。看我木杖擊你,以後你有甚面目身做人師,教化門下!」
此話卻是李基故意以真元之力呼喝,要讓遠處有熊都城的少典聽道,心中先看低了廣成子,就不怕廣成子以後搗亂。
遠處觀望的人群早已驚呆,漫天雷火,霹靂交加,更有法寶璀璨,五光十色,此時聽見李基呼喝,自然如李基所願,對闡教看低了幾分。
廣成子羞怒憤慨,不想收徒不成,還墮了闡教的名頭,心中後悔不迭,不該招惹李基,卻是自身難保。周圍星力澎湃洶湧,直似無窮無盡。龐大的力量壓得自己元神都是一陣陣的顫抖,八卦紫綬衣的光華越來越暗淡,再過片刻便要被攻破。
那邊赤精子形式也是不妙,水火神鋒僅能護住身前一尺,周圍星光浩大,宛如大河瀑布,隱隱有萬馬奔騰的轟鳴之聲,被星浪捲住,四下裡都是刺目的光華,潛勁磅礡浩大,好似整個須彌山壓將下來,整個人好似被膠住,氣短胸悶。
李基好整以暇,暗暗催動砂壺,龐大無匹的星力流轉,暗暗得意。定海道人拋下元屠阿鼻,重創了太乙真人,自己又趁廣成子赤精子不察,反手之間佔盡上風。如非偷襲,縱使定海道人真身至此,要想取勝,怕也是五五之數,哪有這麼便宜。
眼見兩人苦苦掙扎,李基也自為難。這三人不比旁人,到底是元始門下,不好做的太絕。思量片刻,心中已有了計較,縱使殺不得,也讓你不好看。
雙手連掐印訣,腳下山脈碎石如雨,紛紛衝起,不住的撞向廣成子跟赤精子。經過一番大戰,腳下山脈早已崩塌破碎,山體破碎而成的碎石無數,此刻被李基催動,接連飛起。
廣成子跟赤精子早已疲於應付恢弘巨大的星力,哪還有餘力應付飛來的碎石。經李基法力催動,這碎石堅硬無比,清光隱約,重重撞在兩人週身。
李基猶覺不足,既然撕破臉,做什麼也不過分,反正日後沒什麼可能和解了。手中木杖輕揮,化作一到流光,一個起落將廣成子拍下雲端,又依法炮製,將赤精子也打落。
李基心中舒暢,大笑之聲不絕,「廣成子,帶著你的師弟滾回去吧!」
廣成子一張臉早已鐵青,「李基,你莫要得意,今日結下因果,他日必定了結。你自恃法力高強,定有大神通之人制你。」
李基見廣成子猶自嘴硬,心下也是著惱,「因果,哼,出來混的就別怕結因果。若是如此,趁早別出來,躲在你洞裡縮頭吧。我自恃法力,若是今日我法力不夠,敗於你手,你又該怎麼說!收起你那虛偽面皮,滾吧!」
廣成子跟赤精子滿面鐵青,心下恨極,卻知今日討不得好處,只能帶起太乙真人飛身走了。
李基微微定神,那元屠阿鼻兩劍又化作兩道流光,依舊回天庭去了。今日一戰,李基必將聞名於三界。李基不禁有些懊惱,出了名,卻招惹了元始,恐怕是要被他惦記上了。日後封神一戰,自己必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趕走了廣成子,這姬軒轅怎麼辦。自己來當人皇帝師?自己沒那麼好的耐性,更何況也不需要那功德,想來想去,算了,去找趙公明師兄吧,讓他來做這帝師。打定了主意,當下李基往峨眉山趕去。
駕了雲光,李基不敢怠慢,匆匆而行。不過半日便到了峨眉山下。既到了地頭,李基反而不疾不徐,緩步走上山去。四下看去,山中清幽僻靜,依依翠竹,古木喬松,巨樹參天,遮下儘是蔭涼。猿猴攀援,白鶴仙鹿奔走,李基暗暗歡喜。
上得山來,行到一洞門前,門前掛著籐蘿,幽幽古洞,感覺心中澄淨,雜念不起,李基高聲問道,「有人麼?」
少時一童子出得門來,見到李基,出聲問道,「請問老爺哪裡來的,有何事至此?」
李基說道,「我是截教門下李基,跟你家老爺同門,今日來找他有事,你家老爺可在?」
那童子一搖頭,「老爺去金鰲島聽道去了,不在洞中。既是老爺同門,還請進來一坐。」
李基微一思索,當下舉步入內,做了下來,那童子早捧了茶茗鮮果送上,李基見他知禮,也是跟他慢慢聊著。
卻說在碧游宮內,通天教主停下講道,漫聲說道,「此次便講到此處,你們各自散去吧。」眾人依次退出,通天叫住趙公明言道,「你師弟李基卻是到了你洞中,速速回去吧。」
趙公明微微驚訝,依舊躬身退出大殿。一旁的瓊霄早聽見了,上前躬身問道,「老師,李基師弟到師兄那去作甚?難道他真的打敗了廣成子三人?」
通天對這位弟子甚是疼愛,當下言道,「手段雖然不夠正大光明,卻是著實教訓了三人。尤其是那太乙,縱使有你二師伯相助,沒有百年怕是難以恢復了。」說道這,通天暗暗想到,這孩子還代為師出了口氣,落了元始的面皮,當真是好弟子啊。想到這,不禁面露微笑。
「那找師兄做什麼?」瓊霄依舊不依不饒,
「回頭問問你師兄不就知道了。」通天卻是不再多言,轉身下了雲床,往後行去。
趙公明出了金鰲島,駕雲乘霧急急趕回峨眉山去。自己這位小師弟,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今天竟然一舉打敗三位金仙,一鳴驚人啊。趙公明心中也是一陣爽快,過去跟一干闡教弟子在崑崙山爭鬥不休,今天那些傢伙被自己師弟一口氣放倒三個,實在解氣的很。
趙公明此時也是金仙之體,法力高深,全力展開身形,一個時辰不到,便到了洞門前。童子迎了出來,躬身見禮,「老爺,裡面有您一位師弟要見您。」
趙公明微微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急步進入洞內。李基自然知道趙公明已經回來,也是連忙起身,躬身作揖,「師兄有禮。」
趙公明爽朗一笑,拉住李基,「為兄現在可不敢受你的禮,一人挑了三位金仙,風頭正緊啊。」言罷又是一陣大笑。
李基聽此語一愣,未料這麼快就傳遍了,這才多久而已。趙公明似乎看出李基的疑問,當下說道,「老師自然知曉。」
李基恍然大悟,聖人嘛,自然知曉了。開口說道,「師兄卻是取笑了。」
趙公明連連擺手,「怎敢,怎敢啊。師弟這次來卻是何事啊?」
李基微微一笑,「有場功德要送與師兄,不得不來啊。」
趙公明微微一愣,李基將與廣成子的爭執緩緩道來,說道最後方言,「驅走了廣成子,這人皇帝師一時沒了人選,只好來勞煩師兄了。」
趙公明心下感動,卻是說道,「師弟比我精明百倍,法力又自精深,自己去做這帝師豈不是好!」
李基仍舊滿面笑容,「師兄也知道,對這人皇帝師我並無心要奪,只不過看不慣廣成子自命清高又仗勢欺人,才驅走了他。我現下要這功德也自無用,索性讓與師兄。」心下卻是暗暗說道,二代弟子中,要想奪我命的,不少。有能力殺我的,沒有。縱使不敵,要走還是輕而易舉的。聖人若要殺我,功德再多也是白費。
趙公明也不再推辭,朗聲笑道,「既然如此,為兄就卻之不恭了。」當下兩人坐定,談笑風生,說玄論道,究古談今,也自快活。
李基在趙公明處待了幾日,便告辭而去。趙公明挽留不住,只得送出洞來。李基離去之後,趙公明也不敢怠慢,逕自起了雲光,往有熊部落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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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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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22:24:05
第三十四章 孫悟空
趙公明去到有熊部落,見了首領姬少典,恰逢人皇姬軒轅出世。一問趙公明乃是截教門下,姬少典又問與前些時日大戰的那位截教高徒什麼關係。趙公明言道那是自己師弟。姬少典大喜,遂拜趙公明為軒轅之師,兩下甚歡。
李基出了峨眉山,見大事已定,當下不知何往。思索片刻,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是天庭紫薇大帝,雖身受其職,仍未習慣這差事,此時無聊才猛然想起。
一念至此,忽然豁然開朗。紫薇大帝,助昊天大帝經天緯地,控日月星辰,閒來無事,便可煉製日月星辰幡,到時可布下周天星斗大陣,這可是守護遠古天庭的大陣之一,威力不凡。自己得了混沌鐘,已參悟大陣精妙,奈何先前沒有星辰元力供自己煉陣,只得以一些殘破靈寶稍稍煉過頂替,此時卻是無妨。
想到這裡,李基不由高興萬分,只是煉製星辰幡,不僅耗時費力,單憑自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回了天庭,將這般想法告知定海道人,定海道人也贊同。當下喚過玄靈、白瑤、赤雪三位弟子上天,並將那十四條蛟龍一併喚來。人數雖然仍舊稀少,卻聊勝於無。
「待我再去尋找幾位同門相助,大事可成。只是這般事情,最好告知玉帝,免得他心生芥蒂,將來麻煩。」李基對那定海道人說道。
「自當如此!」
當下李基出了紫薇宮,來到凌霄大殿前,差人通稟,片刻便有人傳話,帶李基進入大殿。
李基在下首坐定,開口言道,「今日來卻是有一事,因我參悟混沌鍾得出周天星斗奧秘,欲煉製星辰幡以布大陣,特來稟知大帝。」
昊天一笑,「帝君奉我法旨掌日月星辰,自行處理便是,何勞問我。」
李基也是一笑,「不敢不來。我觀天庭新立,防禦未免不足。大帝不妨以周天星辰設立大陣,也好守護天庭,以振威嚴。這大陣之妙,我已盡知,正可送上。」李基也深知不好白佔便宜,索性把這大陣之妙一併告知昊天,反正自己也居於天庭,正好守護。
昊天大喜,「道友有心了,寡人正憂慮天庭實力薄弱,正好道友來此,便請協助布陣。」李基躬身領命而去。
且說李基取了自己幾萬年來收集的材料,開始煉製周天大陣所需的法器,一眾弟子依自己吩咐分方位立定,中央立定一竿大旗,上面繡了日月星辰,也按周天之數。一道粗亮的星光照射下來,全部被中間的那桿主旗吸收,再由兩邊旗面上地各點星芒射了出來,分成三百六十五道,彷彿天女穿梭,分別投射到旁邊的幡上。李基與門人一同坐定方位,面前俱有一桿長幡。雙手連掐法訣,星光璀璨,在面前的幡桿上聚集,平鋪開來,隱隱形成幡面,隨著星光越聚越多,幡面漸漸透明可見。
李基心下暗喜,化出定海道人接過自己工作,轉身出了北極天,往下界東海而去,準備邀請同門協助煉製作業。李基平日在門內甚為低調,若非此次大戰三大金仙,怕是還有不少人不知道有這麼一位同門的存在。與之交好的更是鳳毛麟角。李基有些無奈,心想跟自己熟悉的也只有先入門的那幾位師兄姐弟了。
當下請了三霄姐妹,無當聖母,金靈聖母,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這幾人又各自邀請了幾位同門,總共二十餘人。李基只說是要煉製幾件法器需要相助,眾人聽了,無不應允。一行人直接上了北極天,來到煉製周天大陣處。
來到此處,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濃稠的近乎實質的星光直直照射下來,以中央的日月星辰旗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折射,龐大的力量在其中流轉,即便以幾人修為,仍感覺到極大的壓力。
當下金光仙卻是出口讚道,「師弟好大的手筆,這是什麼法寶?」
李基輕輕微笑,「這便是上古天庭兩大守護大陣之中的周天星斗大陣,師弟我可是把幾萬年來收集的材料全耗進去了猶自不夠,還向昊天大帝借了不少才勉強湊齊。」
眾人又是一陣驚歎,也不多言,各自選了一面長幡,李基傳了他們煉製的法訣竅門,各自盤膝坐下,運功煉製身前的幡面。
此間星力甚為精純,眾人以此煉器,亦可借此鍛煉肉身,滋養元神,遠超任何天地元力,五行靈氣。待煉製完三百六十五面長幡,眾人實力怕是也要上一個台階。
李基看著磅礡流轉的星力,心下忽然又是一動,臉上露出陰陰的笑容。反身又下了天界,卻是往東勝神州方向而去。
一路走來,李基卻是到了花果山前,只見山中麒麟奔走,蛟龍出沒,丹崖怪石,奇峰林立,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遠處海浪翻湧,撞在山石上激起雪白的浪花。李基也不僅一聲讚歎,好一處仙山福地。
此山乃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判後而成。山上靈氣濃厚,煙霞絢爛,山間林中水霧氤氳,隱隱聽見走獸奔走呼號之聲。
李基來到,心下歡喜,又動起了心思。
爬上山頂,正有一塊有一塊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圍圓,上有九竅八孔,四面全無樹木,倒有幾棵靈芝蘭草。
李基摩挲了一下這塊怪石,心裡暗暗嘀咕,聖人也不能盡知天下事吧。這猴子要出世也得等到三千年後了,根據記載,怕是在西漢那年頭出來的。要不是我穿越過來,哪能比聖人還牛。
自我陶醉了一番,當下喚過黃巾力士,「你上天與定海道人說一聲,在此處開闢一條通道,嗯,不需要太大,覆蓋這塊仙石就可以了。」
那黃巾力士慌忙上了天庭,不過片刻,便見一道星光直接照射下來,完整的覆蓋了整塊仙石,那仙石好似有靈,上面的九竅八孔一時全都活動起來,盡數吸納濃厚的星力,透過幾個孔竅,星光好似流水一般,全部流進仙石之內,沒有一絲外洩。
李基暗叫一聲變態,果然不愧是乾坤鼎煉就,怕是任何先天道體都比不上。這麼龐大的星力都能盡數吸收,怪不得,怪不得,幾年就能被准提那老道調教成絕世高手。嘿嘿,現在先絕了准提老道的根,看你以後再爭。對這位四處打秋風,最後更是害得截教滅門的西方聖人,李基也沒有好感,討厭程度只在元始之下。
既然如此,乾脆再助你一臂之力。取下腰間的青皮葫蘆,李基倒出兩滴血紅的圓珠般的血滴,晶瑩通透,更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其中翻騰。
李基有些心疼,當日拼了老命,也不過吸了幾點祖巫的精血,今日一下送出兩滴,算是下血本了。
緩緩將那兩滴精血滴在石頭上,那石頭好似一陣抖動,李基拍拍手,這樣子來淬煉肉身,就算在老君八卦爐裡重新煉過的肉身都趕不上吧。就算入了我門下,也不吃虧,還沾了不少好處。
當下李基也不離開,取了一個蒲團,直接盤膝坐下,面對那仙石,暗自運功吐納,調氣凝神。花果山本就靈氣濃厚,李基輕輕又布下陣法,方圓百里的靈氣盡數席捲而來,供自己跟那石頭吸收煉化,李基便在這花果山上住了下來。
李基偶爾也在那石頭旁邊開講上清大道,每逢此時,滿山遍野的野獸也都來聽講,其中大半都是猴子。見其中有一些根骨不錯,李基暗暗留意,日積月累下來,也收了幾個門人,卻並不收為弟子,只是讓其跟隨自己修行。
如此便過二十多年,人族之中神農退位,受老子符詔,位踐三皇之地皇,亦居於火雲洞。有熊氏軒轅聲名聞於四方,被推舉為下屆人族共主。
那軒轅氏天資不凡,聰慧非常,更拜截教通天教主門下趙公明為師,後娶西陵部落嫘祖為妻。播百穀草木,大力發展生產,始製衣冠,建造舟車,定算數,制音律,創醫學,成就非凡。其妻嫘祖栽桑養蠶,教民紡織,更有倉頡創造文字,人族興盛,一時無兩。群族部落漸漸擴大,風調雨順,萬民樂業,唯有南方九黎部落常起刀兵征伐,禍亂天下。軒轅與之征戰,互有勝敗。
這一日李基正自打坐運功,元神遨遊,忽然心中一動,暗暗高興,乖乖,在乾坤鼎中得返先天,本身靈光通透,在這花果山待了近千年,又得無窮無盡的星辰之力,更得祖巫精血,還天天聽我講上清大道,這傢伙終於要出世了,再不出世,也太沒天理了。
睜眼看時,那一方怪石正自抖動不停,自九天照射下來的星辰之力盡數被吸納,中間竟然出現斷層,連這樣龐大的星力都供應不足。方圓千里的靈氣好似受到召集,急速湧來,天地元力奔湧激盪,在空中形成一個個的巨大漩渦,這些漩渦接連貫通,遠遠望去,便是無數條光帶長龍,紛紛向那仙石聚攏。
李基暗叫一聲好傢伙,晃身來到仙石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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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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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22:24:15
第三十五章 周天星斗大陣
那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星辰精華、五行元力盡數聚集,一條條的光帶七彩繽紛,沒入那仙石之中。
那仙石仍舊抖動不休,整個花果山都好似被帶得顫動起來,山石紛紛滾落,天地靈氣席捲,空中偶爾可見一個個微笑的黑洞,卻是被抽乾了靈力,虛空破碎而成。五行元力奔湧,遠處的大海波浪翻滾,如小山般的巨浪滔天而起,整片水域好似沸騰了一般。山中樹木拔地而起,被巨大的力量一攪,紛紛破碎,變作粉末飄灑飛揚。
「靠,這麼大動靜。書上好像沒這麼寫啊!」卻不知那怪石得了李基所授大道,早不比原來,此時出世,便是驚天動地。
李基罵罵咧咧,「待我再來助你。」當下連噴幾道本命元氣,那石頭好似一個無底的黑洞,將噴湧而來的本命元氣混合靈氣一併吸納。饒是李基修為高深,連噴幾口元氣也是氣喘吁吁。忽然暗罵自己一聲笨蛋,一指腰間的葫蘆,那葫蘆升騰而起,葫蘆口倒轉,其中傾瀉而出一股清香的氤氳靈液,儘是奇花瑤草,靈芝仙葩所凝練而成。
那石頭得了靈液的滋養,一聲驚天動地的炸裂,整個乾坤都是一陣抖動,仙石迸裂,其中一點光華見風而化,變作一個渾身金毛,毛臉雷公嘴的猴子。猴子眼中神光湛然,上衝斗府,下觀幽冥。
那猴子看見李基,倒頭就拜,口稱師父。
李基微微一笑,心下暗噓一口氣,扶起猴子,「你乃是女媧娘娘所煉補天石所化,當向其叩拜。」
猴子依言往女媧宮方向跪拜,李基開聲問道,「你可有名字?」
那猴子搖頭,「弟子剛剛出世,並無名字。還請老師賜名。」
李基抬頭想了想,算了,起名字太麻煩,反正只是個稱謂,「你便叫孫悟空吧。」心裡暗叫准提道人也算有幾分本事,這名字起的挺空靈上口。
孫悟空大笑,「好,好,就叫孫悟空。多謝老師!」
靈明石猴出世,天地震驚。
媧皇宮內,女媧娘娘面露微笑,這孫悟空乃是她親手所煉補天石所化,便如自己子嗣一般,此刻見他出世,心內自然歡喜。
三十三天外,一片混沌,近乎虛無。就在這一片漫無邊際的虛空內,有一座仙山,山上一洞府,旁邊立一石碑,上面書有十個大字,乃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洞內深閣瓊樓林立,雕欄碧殿重疊,更有無邊無盡的菩提樹林。
就在這洞天中央處,准提道人面皮鐵青,已經是氣得七竅生煙,先前不知靈名石猴的存在,此刻出世,在道機牽引之下,哪裡還會算不出此猴與日後西方大興有莫大關聯,如今卻被李基收去。只能心下恨恨,「以後再做計較。」
且說李基對那孫悟空言道,「你既入我門下,當知你之上還有一位師兄,兩位師姐,自此便須尊師重道,同門友愛。」
孫悟空笑道,「自當如此。」
李基暗暗思量,孫悟空後世修煉的乃是西方教的八九玄功,靈通變化,玄功詭異。楊戩修煉的卻是闡教的九轉玄功,功法精妙。兩般功法都是肉身修煉成聖的無上法門,正是兩教的護教功法。只是兩樣功法都頗為不易,是以連楊戩的師父玉鼎都不曾練過。
「哼哼,難道只有你們兩教才有麼。我截教卻也有一門『九九歸元』的功法,不在兩般功法之下呢!」李基心裡暗暗思量。當下伸手一指,一道清涼的眩光射出,沒入孫悟空的腦海之中。
「此乃我截教護教玄功,名為『九九歸元』,講究肉身成聖,與你卻是相合。那西方跟闡教門下也就與此相似的功法。皆是奪天地造化,靈通詭異,你且盡心修持。此法對修煉之人要求極高,若非你天資不凡,道體天成,也不可能修煉。」李基將此種玄妙緩緩道來,猴子聽罷,直喜得抓耳撓腮,雀躍不已。
「此刻便隨為師上天庭去吧,那周天星斗大陣也快要煉製完畢了。」當下攜了孫悟空,身後跟了李基在花果山收的幾個門人,一併上天往紫薇宮來。
進得紫微宮,李基讓那幾個門人在殿前侍候,自帶著孫悟空轉過大殿,便來到殿後眾人修煉星幡之處。一見之下,那孫悟空早為這般宏大的場面震懾,失了顏色。
龐大無匹的極為純正的星辰精華照耀折射,三百六十五面星幡只剩下一面尚未煉製完成。修煉星幡的眾人顯然也在煉製星幡的過程中得了不少好處,順便借此元力淬煉肉身,滋養元神,法力神通進步飛速,比之先前不可同日而語。
又耗了不少時間,最後一面幡幢終於煉製成功,才見到李基帶了一隻猴子進來。當下眾人走上前來,玄靈三人拜過李基,滿面好奇的盯著李基身後的那隻猴子。
李基當下說過緣由,孫悟空上前拜過幾位師伯師兄,一干截教門下眼界不凡,自看出孫悟空道體天成,根骨不凡,盡皆稱讚。李基自是高興,嘴上卻謙虛一番。
早有金光仙上前,「師弟,我觀這大陣威力驚人,卻須許多人手,師弟如何計較。」這二十幾人協助煉製星幡,對這大陣也知曉一二。其中威力,可謂絕大。以所煉法器結合龐大的星力,再與其他星幡會合運轉,生生不息,可演化洪荒宇宙,運轉宇宙玄機,端的玄妙非常。
李基卻是一笑,「師兄不必憂心,我早有計較。」當下與那定海道人一笑,「卻須道友助我。」
定海道人也是一笑,「自當如此。」
李基微微運神,頂上衝出五道清氣,接成一畝慶雲,慶雲上三朵青蓮緩緩轉動,正是那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狀。定海道人一晃即沒,依舊化為二十四顆定海珠,李基用手一指,那定海珠貫通一氣,化為一片五彩光幕,穿插在三百六十五面星幡上方,交織成網,托住照射下來的星光。
那許多星幡在光幕下方獵獵招展,幡面上的各種奇形異獸光芒大作,透過光幕而上。那龐大精純的星光在光幕之上如流水般滑動。遇到星幡上的光芒便自停頓。漸漸凝聚成形,化作各種上古異獸。
不過半日,那星光形成的異獸各自成形,有那尾虎巨猿,金烏玉兔,走馬仙狐,不一而足。正合周天之數,下應幡幢上的形狀。
鴻蒙初判,東皇太一執掌天庭,座下三百六十五位妖聖控遠古星辰,這星辰便是以這些妖聖之形命名。此刻這些異獸以星辰之力凝聚,在那五彩光幕上方奔走咆哮,威嚴宏大。旁觀眾人遠遠望去,就能感覺到一股上古天庭妖聖的巨大威壓,令人窒息。
李基微微掐訣,頂上衝出一口巨大銅鐘,那銅鐘滴溜溜打了個轉,隱約可見其中星光流轉。李基用手一指,銅鐘發出一聲悠揚深遠的聲響,餘韻不絕,萬籟俱寂。
鐘聲一起,那周天神獸卻是不再咆哮,靜靜佇立。混沌鍾本就是東皇太一所掌,這些星光所聚的神獸原形都為東皇座下部屬,自然懾服。
李基微微一笑,一道清光在手上凝聚成線,纏繞住那太陽精華凝聚的金烏,那金烏兀自撲稜稜的拍著翅膀,卻被李基連連召喚,突破那層五彩光幕,落將下來。
李基伸手迫出一滴鮮血,滴在金烏頭頂,那金烏週身爆射出一團晶光,璀璨奪目。晶光過了一陣才消失,在看時,那金烏卻不再是虛像,好似星光凝聚,又好似血肉之軀,盤旋在李基頭頂。李基依樣收了太陰月華凝聚的玉兔。
太陽太陰乃是周天諸星斗中之至尊,金烏玉兔一經降伏,光幕之上的各種神獸也是面露寧靜,不似先前猙獰。
李基依法炮製,將周天神獸盡皆收服,各種神獸尋準自己所在的星幡,依附上去,三百六十五面星幡一陣絢爛的光華閃耀,照徹了整片虛空。那一層五彩光幕收縮,依舊化為定海道人,站立一旁。
李基長聲一笑,混沌鍾仍舊懸於頭頂,照下一片雲光,翻翻滾滾,跟李基頂上的慶雲混合升騰,化作畝餘大小的星雲,李基泥丸宮中衝出一道清光,星雲中央出現了一個三尺高下的小人,面目與李基一般無二,正是李基的元神。
李基一身青布長袍翻飛,雙手連掐法訣,那三百六十五面長幡齊齊衝起,投入李基頂上那片星雲之中。長幡方甫進入,那一片星雲滾滾不休,眾人再看時,好似有億萬顆星辰流轉交織,好似長河。每顆星辰又各自如螺旋轉動,其中玄機,妙不可言。
李基的元神居於億萬星辰中央,場上剩下的最後一桿日月星辰大旗也沖天而起,投入那片星雲之中,李基元神執了星辰大旗,閉目暝坐,給人一眾悠遠寧靜之感。
「成了!」李基一聲呼喝,語氣中帶著濃烈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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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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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6 22:29:39
第三十六章 破陣
卻說李基終於煉成周天星斗大陣,一旁的眾人早看呆了,聽得李基喝聲,才如夢初醒,眾人一起上前恭賀,俱都稱讚,意欲再看看這大陣還有何玄易。
李基的元神微微搖動日月星辰旗,立時那三百六十五面長幡顯露出來,之前以星辰凝聚,又被李基以精血化形的元神各執了一面長幡,霎時間化作三百六十五顆巨大的球體。李基頭頂上的一畝雲光疾湧過來,明滅閃爍不定。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恢弘的大殿消失不見,依然身處一片星空之中。腳下巨大的星球轉動,頭上繁星密佈。億萬里的星空無邊無際,滿目都是點點星光,除此之外,再無他物。身處如此空曠的虛空,只覺得一陣窒息。
李基元神又是一陣搖晃日月星辰旗,那洪荒星空頓時消失不見,大殿仍舊顯現出來。
「周天星斗大陣,果然不凡。」李基連連稱讚,稍稍一試,便察覺其中玄妙。
李基將用周天星辰之力凝聚的神獸煉成星斗元神,自身元神掌日月星辰旗,操控整個大陣,當真是如臂使指,圓通如意。更兼那星斗元神並無意識,乃是最為純正浩大的星力凝聚,與自身相合,李基實力比之先前暴漲數倍。這星斗元神更能凝聚天地星辰精華,全力催動的話,即便李基本體單獨遇上三大金仙,不需借助定海珠化身也能輕易得勝了。
收了頂上雲光,那混沌鍾化作三寸大小的鈴鐺落在李基手上木杖上,那木杖立時吞吐一股玄黃之氣,牢牢抓住銅鐘頂上的環扣,便如渾然一體。
「卻是煩勞各位師兄師姐了。」李基出言謝道。
「無妨,無妨,同門互助,理所應當,何況我等也得了不少好處。師弟卻是客氣了。」
當下李基請了眾人至前廳大堂坐定,吩咐童子奉上茶茗仙果,談些玄機奧妙,洪荒趣事,自在非常。
那十幾條蛟龍原本垂手侍立一旁,李基喚過幾人,吩咐他們依舊回深海看守洞府,幾人自去不提。
正自洽談,李基心下忽然一動,臉露微笑,「趙師兄卻是到了。」當下起身,眾人道行不及李基,掐算不到,依舊隨著李基出了宮門,轉過幾處閣樓,曲折迴廊,不過盞茶時間,便到了南天門前。
遠遠正見趙公明與南天門守衛分說,那守衛正待入紫微宮通稟,趙公明早見一眾人等,止住侍衛,高聲喊道,「幾位卻是自在,勞我一番好找。」
原來此時下界人族爭鬥已經進入到關鍵階段,蚩尤大巫之體,更有風伯,雨師兩位大巫相助,煉製了八十一桿鬼幡,收集無數生魂,布下玄陰大陣。此陣脫胎自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蚩尤也是巫族不世出的奇才,竟依此煉製了玄陰大陣。威力雖遠不及神煞大陣,但變化玄妙,威力也是無匹。
此陣一出,軒轅所率大軍潰敗如山倒。幸而有應龍、旱魃,又有趙公明相助,牢牢守住關口,儘管不能取勝,卻守得固若金湯。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趙公明便到了金鰲島邀請幾位師兄弟相助,守門童子說都被李基邀至天庭煉製法寶,趙公明便上了天庭,正與守衛分說,便看見李基眾人來迎至此。
說明其中事由,眾人大笑相應,「原該相助,何況助人皇平亂,更是功德一件。」當下眾人隨趙公明下了天庭,來到軒轅安營處。
仙人降臨,當真不凡。一陣異香裊裊,氤氳滿地,祥光藹藹,瑞氣騰騰。早驚了營內眾人,軒轅忙率人出迎,焚香靜室以候。
卻見天上無當聖母,金靈聖母,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趙公明,三霄,李基十人降下雲光,其他截教門人卻各自回了洞府,只這幾人前來破陣。
軒轅上前行禮,眾人知曉軒轅乃是日後人皇,不敢怠慢,側身受了半禮。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破這玄陰大陣。」趙公明說道。軒轅命人收拾出幾處靜室,接待幾人居住,當下無話。
第二日幾人出得營房,來到陣前。舉目望去,只見前方一團百里方圓的黑霧,阻斷了兩方陣營。黑霧之內。隱隱可見鬼影飄飛,磷火點點。黑霧上下翻騰滾滾,陰風慘號。
陣前一個七尺高下的大漢,手中拿了一把五尺長短的巨大魔刀,刀身通體烏黑,血光繚繞。見軒轅帶著李基等人出得營來,蚩尤高聲呼喝,
「軒轅小兒,今日又請了何人來破我大陣。哈哈,任你請下大羅散仙,也是無用!」
軒轅漫步上前,「蚩尤,你妄動刀兵,導致生靈塗炭,天地不容。今日便破了你的陣法,讓你心服口服。你若此時退去,還可免遭劫難。」
蚩尤狂笑之聲不絕,「休要賣弄嘴上功夫,有能耐,便進得陣來,看我陣法厲害!」
李基越眾而出,「道如淵海,不在口舌。巫族興盛不再,人族興起乃是天數。你卻不甘寂寞,喧賓奪主,今日便破了你的陣法,讓你也無話!」
蚩尤一聲怒喝,「小兒無禮,小小人族也想立足洪荒,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本事,敢如此大話。」轉身入了大陣。
當下李基、趙公明十人也隨之入了大陣。進得陣來,與外邊又自不同。鬼音哭號,魔聲呼嘯,陰風習習,慘霧瀰漫。八十一尊巨大的魔神頭像在黑霧之中若隱若現。相貌猙獰可怖。龐大無匹的壓力從陣中流轉,潛勁如山,從四面八方湧來。
幾人相顧微微變色,巫族秘法,果然非同小可!
只聽蚩尤狂傲的聲音在陣中響起,「無知小兒,也敢妄入我大陣,哈哈,便讓你等有進無出,有死無生!」
卻見八十一個巫人各執了一桿長幡,一經晃動,大陣生門緊閉,死戶開啟。霎時間風雲變色,大陣玄妙盡顯。
陣內眾仙對於大陣的變化也自感知,紛紛現了神通,三花翻湧,五氣蒸騰,祥光瑞靄照耀遠近,驅散了身前的黑霧。只是那黑霧濃密異常,一經驅散,立時又圍攏上來。清光黑霧一接觸,滋滋之聲不絕於耳。
眾仙見狀,不由臉色有些凝重。
不論是闡教、截教,抑或是西方教,在上古巫妖兩族爭霸天地時都是緊守山門,苦修道法,從未與巫妖兩族照過面。只有李基見識過巫妖大戰的慘烈,也見過巫族秘法的兇惡霸道,未曾心存小視。餘人儘管被告誡過巫族的厲害,但自恃聖人門下,到底沒有放在心上,此時方才領會到,巫妖兩族過去能爭霸天地,確非偶然。
玄陰大陣脫胎自都天神煞大陣,威力雖遠遠不如,但到底不凡。蚩尤又是大巫之身,一身修為直追刑天,另闢蹊徑,煉製八十一桿魔幡,更有八十一名巫人掌控,一時凶焰滔天,氣勢洶湧。
此刻大陣一經催動,黑霧瀰漫,充塞於天地之間,乾坤黯淡,日月無光。軒轅一干人在陣外望去,只是漆黑的一片,再無別物。
李基眾人在陣內又是不同,滔天的魔火滾滾而來,不斷煉燒眾仙。黑霧翻騰不休,無數鬼哭魔嘯,似乎要穿進元神之內,全身真元好似粘稠氾濫受大陣所制,未能圓通如意。
李基輕輕一笑,回顧眾人,「這大陣倒也精妙。」眾人皆含笑而應。
趙公明高聲說道,「破了他的陣法便是,如何讓他繼續逞兇!」說罷頂上三花五氣一陣劇烈翻騰,十二顆拳丸大小的明珠浮現在慶雲之上。
「定海珠!」李基心下暗呼一聲,定海珠不是落到自己手上了麼,怎麼趙公明手裡還有。
趙公明朗聲一笑,似乎感覺到李基的驚訝,「為兄這倒也有這法寶,只是比不得師弟,早已寄托執念,斬卻化身,我這當師兄的確實慚愧啊。」
原來混沌之時便孕育了三十六顆定海珠,正合大道之數,只是現世的只有二十四顆,合該被西方所得,演化諸天,以全西方圓滿。李基穿越而來,卻是變數。大道有感,另十二顆便也顯現,為鴻鈞所得,擱置在分寶巖上,後被通天取得,賜予趙公明。
李基笑稱不敢。運起神通,木杖上的混沌鍾叮咚不絕,懸於頂上,散發出幽幽混沌古樸的氣息,令人感之心靜,那嘶啞慘烈的鬼哭之聲帶給眾人的不適感頓時消泯不少。
餘人也祭起各自的法寶,一時各色寶光繽紛閃耀,在無盡的黑霧之中絢麗瑰異,奪人眼目。那滔天魔火也盡數被阻擋在外,絲毫近不得身來。
一聲冷哼傳遍大陣,卻是蚩尤眼見眾人各出法寶,心下憤怒。八十一桿長幡又是一陣變動,大陣之中閃過一道亮紅色的血光,霎時間黑霧好似煮沸一般,一陣沸騰。黑霧之中漸漸露出幾個巨大的魔影,全身煞氣沖天,一股暴戾之氣撲面而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5:47:52
第三十七章 以陣破陣
天庭之上,進入南天門便是一道玉階,寬有數十萬丈,長不知有多少,隱沒於雲山霧海之中,便是這道玉階,將三十三層天宮連接,直通最上方的玉闕金天,凌霄寶殿。
這玉階之旁,立了兩排天兵神將,鎧甲精良,手中長槍劍戟晶芒閃耀,星星點點,連成一線,耀眼奪目。
此時天庭新立不過幾百年,神將天兵規模未有後世般齊整規劃,僅是昊天、瑤池召集洪荒各處散修所成。
就在李基一干截教眾仙進入蚩尤所佈的九九玄陰大陣,昊天跟瑤池正在那昊天鏡前察看。昊天鏡乃是鴻鈞賜予昊天遍察三界周天的靈寶,更是包羅萬象,其中幻境萬千,等閒金仙一旦迷失其中,也難逃形神俱滅。
「你看這截教之人能否破開此陣。」卻是瑤池開口問道,
昊天思忖片刻,「那蚩尤大巫之體,佈陣的八十一名巫人也是神通不可小視,只怕也接近大巫之境。此陣玄妙,暴戾凶煞之氣瀰漫天地,不可等閒視之。這一眾人等要破陣,怕是不少麻煩!」
瑤池輕輕捻起一枚仙杏,輕靈空明,不帶一絲煙火之氣,「巫族好戰,暴戾凶狠,若要勝了此仗,卻是不好。」
昊天微微一笑,「你何必如此弄此玄虛,我與你在一起億萬年之久,豈能不知。此戰早有定數,只是日後還有許多麻煩。人皇軒轅,我等也不好坐視。」
瑤池仍舊不在意,只是淡淡說道,「此事好說。」當下喚過身旁的侍婢,吩咐道,「傳九天玄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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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影一現,陣內翻滾的黑霧好似更加濃密,夾雜這無數的魔火陰雷,不斷的轟擊眾仙的護體神光。
金靈聖母一聲冷哼,雙手掐訣微動,頂上的四象塔滴溜溜打了個轉,霎時間變作萬丈高下,口中念誦有詞,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塔中透出,威嚴無匹。金靈聖母寶相莊嚴,衣袂裙裾微微飄動,全身清光繚繞盤旋,忽然急喝一聲,四象塔上一陣混沌氣流湧動,瞬間圍繞金靈聖母的魔火黑霧被逼開三丈。
那混沌氣流滾滾不休,好似長河東流,周圍的空間好似煮沸了一般,呼吸之間盡數歸附於混沌,演化成地火風水,奔騰湧動,無窮無盡,往四面八方鋪散開來,所經之處的濃密黑霧,烈烈的玄陰魔火,盡數粉碎,歸附於混沌,然後演化為地火風水翻騰奔湧。
無當聖母輕輕一笑,頂上懸著的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灰色珠子毫光大放,毫光照耀之處,黑霧紛紛潰散消失,魔火熄滅,偏生還不帶絲毫龐大氣勢,好似輕彈灰塵一般。
金光仙、虯首仙、靈牙仙各自飛出一柄長劍,三把長劍的劍尖在空中抵在一起,三股清光匯合成一道粗有里許的混沌氣流,無數的雷火從其中分散出來,四散轟炸。
三霄姐妹三人面前卻浮著那先天靈寶混元金斗,金斗之上豪光大放,氣勢磅礡凌厲,金光所至,黑霧魔火盡數被吸附其中,而後金斗一轉,消泯無形。
趙公明頂上的十二顆定海珠如陀螺般旋轉不定,五色毫光匯合眾人所發的神通,漫天慘霧陰風,鬼哭魔笑被定海珠納入其中,化作其中世界的一部分。
眾人紛紛展露法寶,大陣內呼號的陰風,盤旋的黑霧頓時消減不少,竟然有一線天光投射進來。
蚩尤大怒,手中長刀一揮,帶起漫天煞雲,那八十一名巫人各自噴吐一口精血在手中長幡上,那長幡黑芒血霧復轉大盛,方圓萬里之內天地元氣滾滾而來,投入大陣之內,化作翻騰的血霧。
幡面上各自衝起一道血亮的絲線,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血網,無數蝌蚪似的符文在空中游離,附在血網上。得了那符文,那血網血光更亮,濃密粘稠。那黑霧好似受了感召,形成九尾粗壯的巨龍,連通了長幡。
瞬間九道魔影一聲咆哮,通過那黑霧自幡上脫出身形,站立在滾滾黑霧中,全身上下血光纏繞,煞氣逼人。
眾人睜眼看時,那九尊魔神各自不同正是昔日巫族祖巫形象,只是全身上下都是鱗甲附體,身形有千丈高下,咆哮聲出,地動天驚,渾身的煞氣上通碧落,下徹九幽。
那魔神在黑霧之中橫衝直撞,向十人攻來。每每爪影過處,虛空塌陷,眾人接了,只覺重逾泰山,震得全身真元波動,連元神都有些不穩。當下不敢怠慢,運起神通,凝神對敵。
魔神雖然高大,行動卻是靈敏詭異,戰鬥技巧更是秉持了巫族一貫的神通,高超無比。那濃濃黑霧血雲在魔神手中形成各式各樣的兵器,狠狠地跟截教眾仙拚鬥,眾人一時應接不暇,頗為狼狽。
魔火熊熊,黑霧滾滾,更有九尊巨大的魔神,眾仙一時處境不妙。不僅得分神應對侵體而來的魔火,黑霧血雲更是由百萬生魂所化,怨氣沖天,黑霧不時化作各種鬼影,猙獰可怖,斷肢殘軀,鮮血淋漓,而且不懼眾仙的護體金光,紛紛湧上,眾仙無奈只得發雷震散,但不過片刻便又凝聚起來,如此反覆,永無休止。
李基心下也暗暗著急,眼見各位師兄師姐各自接下一尊魔神,拚鬥的尤為辛苦,那滾滾黑霧血雲還偏生擾人,亂人心神。
李基用手一指,腰間紫砂壺星光流轉,星河滾滾,霎那間就瀰漫了整個大陣。只見整個大陣內黑霧之中夾著星光,星光之內又有血雲,三色光芒爭鬥不休,那無窮盡的黑霧升騰不休,來不及化作夜叉惡鬼侵擾其餘眾仙,只是應付李基放射出的星光。
李基嘿嘿一笑,正待上前相助幾位同門,一併降服幾尊魔像。突然感到身後一股兇殺血氣侵體而來,來不及做別的反應,身形一個旋轉,好似一道旋風脫離原地,定神看時,卻是蚩尤不甘黑霧被壓制,手持長刀劈向李基。
當下兩人杖來刀往。翻翻滾滾戰得幾十個回合,蚩尤武藝戰技高超,手中魔刀更是嗜血凶器,李基法術高明,木杖也是出身不凡,更有祖巫精氣,凝練天地玄黃,可謂奪天地造化,時不時發出雷火電罡騷擾,倒也不分勝敗。
蚩尤乃大巫之體,已是不死魔身,那五雷電火擊在身上,雖然有些疼痛,卻造不成傷害,李基頭頂混沌鐘,每每蚩尤魔刀逞威,混沌鍾便一聲驚天巨響,也傷不了分毫。當下兩人卻是耗上了。李基意態悠閒,雖然可以憑借混沌鍾一舉傷了蚩尤,但難保蚩尤不會趁機不顧一切發動更驚人的手段,不如就像這樣僵持著,因為離了混沌鐘防禦,自己到底比不得大巫之身,萬一受點傷就不好了。
李基心下不急,蚩尤卻是焦躁萬分,大陣被星光干擾少了助力,自己又被這道人拖住無法專心主持,其餘幾人憑借法寶大佔上風,九尊魔影漸漸抵擋不住,節節敗退。
蚩尤一聲怒喝,吼聲激盪,直是穿雲裂石。陣外眾人早見原本漆黑的大陣突然現出星光,黑、紅各色流轉,宛如樹籐虯結,此刻聽得蚩尤怒吼,九黎部落的風伯、雨師兩位大巫早已按捺不住,飛身進了大陣。軒轅這邊的應龍、旱魃相視一眼也進了陣中。
風伯、雨師一進陣來,見得李基,當下會同蚩尤三人圍攻,李基頂上混沌鍾急速旋轉,將幾人的攻擊盡數接下,手中木杖揮灑,偶爾擊出,落到幾人身上,各人便是一個踉蹌,雖然傷不了大巫身軀,卻是穩佔上風,游刃有餘。
應龍、旱魃進得陣來,見李基並不吃緊,便不再上前,在外不過百里的大陣,陣內好似無邊無際,魔火血雲盡數被李基以星光制住,當下兩人相助其餘人等轟擊魔影。
旱魃週身上下紅光纏繞,略略舞動,無數的天火四散,落到魔神高大的鱗甲上,滋滋作響。應龍卻是現了真身,一條千丈長龍,背生雙翼,腹下龍爪好似精金,每每舞動,便撕下魔影身上一片鱗甲,魔影痛苦嚎叫,卻被眼前截教眾仙纏住,分不出身來,被應龍旱魃盡情攻擊。
一旁李基見此情形,卻是一聲冷哼。對那位應龍的真身頗為反感——好好的一條龍,偏生長了兩條翅膀——左手微抓,一團清光氣流凝聚,當空幻化成兩條青色長龍,只十餘丈長短,卻緊緊纏住風伯雨師,任憑兩人掙扎,那青色長龍只是破了又聚,聚了又破,反反覆覆,抵住了兩人。
蚩尤怪吼之聲不絕,卻奈何不得李基,當下便要分出身來攻擊另外眾人。李基覷得一個破綻,趁蚩尤微微分神,木杖揮舞,重重落在蚩尤肩膀上,打得蚩尤一個趔趄,歪身倒地。李基一聲長笑,頂上三花五氣一陣沸騰,衝出三百六十五道星光,落地化為星辰長幡林立,那日月星辰旗卻執在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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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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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48:24
第三十八章 弟子
李基輕輕搖動手中日月星辰旗,一陣璀璨的星光從旗上湧現,四下林立的星辰幡遙相呼應,各自光芒盛放,原本蚩尤、風伯、雨師站立的地方立刻出現了一片洪荒星域,在玄陰大陣中顯得格格不入,但那星域卻逐漸往四下蔓延擴張,不過眨眼的功夫,就佔據了大半玄陰陣空間。
陣中原本與星光纏鬥不休的魔火血雲,好似癟了的氣球,聲勢漸漸弱小,遠沒有起初那般宏大,逼人的壓力也消減大半。與幾尊魔影爭鬥的幾人只覺壓力一輕,神通大展,手中法寶七彩紛呈,原本幾人就是截教中的佼佼者,道法精妙,法寶無雙,當下就扭轉戰局,取得上風。
以陣破陣,才是絕佳的破陣之法。憑借自身純粹的力量破陣,需得自身實力比佈陣之人高明十倍方行。
李基瞬間布下周天星斗大陣,困住蚩尤、風伯、雨師三名大巫,更是牽制住玄陰大陣,陣中的陰魂戾魄,鬼聲魔哭,一時俱被壓制,就連那九尊巨大的魔神,少了大陣生魂的供應,魔影不如先前真實,週身上下纏繞的血霧都淡薄了幾分,實力大減。
玄陰大陣雖然精妙,到底比不得守護遠古天庭的周天星斗大陣。不過片刻,玄陰大陣就岌岌可危。
天庭之上,昊天喜形於色,「這周天大陣果然精妙,威力非凡。有此大陣,誰敢輕犯天庭威嚴。」一旁的瑤池也是臉露喜色。
李基卻是轉身出了星斗大陣,見玄陰鬼氣果然不如先時濃烈,翻騰的血雲也稀薄不少。那星斗大陣仍舊不斷延伸,直似要把整個玄陰陣的空間佔據。
星斗陣內的蚩尤一個不穩,被李基打了個趔趄,隨即站起,只覺肩膀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顧不得傷口,蚩尤怒氣勃發,便要尋李基報仇,卻見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洪荒星空,浩瀚無涯。轉身看時,不僅李基不見了蹤影,陣中大戰的魔影,眾仙俱都不見,就連在自己身旁的風伯、雨師也是杳然無蹤。
風伯、雨師趁李基分神佈陣,渾身巫法運轉,龐大的力量終於將纏繞身上的青色長龍一舉震散,化作點點青氣,飄灑散落。卻發現自己也被困在一片星域之中。
周天大陣,運轉宇宙玄機,演化洪荒星空,若不知曉大陣精妙,終其一生怕是要被困在其中。只見陣中億萬星辰遠轉,星光絢麗,隕石呼嘯撞擊,偶爾有巨大的隕石碰撞,龐大的力量將周圍的空間粉碎,演化成翻湧的地火風水激盪,而後地火風水漸漸沉澱,化為清濁二氣,清者上升,化為虛空,濁者下降,化為一顆顆的星球,各自運轉。
三名大巫在陣中兀自咆哮,憤怒的天地元力急速暴走,炸碎了一顆顆的星辰,卻又有新的星辰形成,偶爾有呼嘯盤旋的隕石撞擊過來,都被三人各自身前的龐大力量炸碎,化作點點塵埃飄散。
李基知曉這三人氣數未盡,不該命喪自己手中,也不發動大陣的全部威能,只是牢牢的困住三人。而無邊的星空兀自延伸,玄陰大陣眼見便要被衝破。
執幡的八十一名巫人眼見形勢危機,顧不得許多,現出巫人真身,個個高有百丈,鱗甲覆體,身上或纏蟒蛇,或踏巨龍,全身血脈鼓蕩,轟然爆開,一蓬蓬精血噴灑在面前的幡面上。那幡得了精血滋潤,霎時間烈烈作響,濃墨一般的黑霧滾滾不休,黑霧之中無窮盡的夜叉鬼卒,刀槍鉤刺,翻騰滾滾,又往那幾尊魔影聚集。
李基似是早有預料,腰間紫砂壺一捧星光爆散,化為八十一縷星線,在遮天蓋地的黑霧之中好似一座座的星橋,貫通宇宙。往四面八方激射。
那星光被李基催動,在激盪不休的黑霧血雲之中各自覓得一點巫人的真靈,席捲而回,落入壺中。李基嘿然一笑,拍拍紫砂壺,「好好在裡邊享受壺中日月吧!」
原來方才星斗大陣運轉,卻已溝通玄陰大陣內外星辰,讓李基窺見玄陰大陣的佈陣長幡所在,此時見那些巫人自爆精血,以秘法催動大陣,當下便生生掠奪八十一名巫人殘餘的一點真靈,收於壺中。
「看我破你的大陣。」李基一聲呼喝,頂上的混沌鍾急轉,用手一指,便聽叮鐺之聲,悠遠深邃,一道肉眼可見的聲波在虛空中向四面八方鋪散,聲波過處,滾滾黑煙消散,那幾尊魔神巨像好似受了重擊,幾個翻滾跌了出去。
混沌鍾又是幾聲巨響,地動天驚,黑白二氣在鍾上旋轉,忽然爆散開來,兩氣好似巨蟒般纏繞扭曲,絞住幾尊魔影,李基高喝一聲,「爆」,那黑白二氣憑空炸裂,整個大陣都好似晃動,巨大的聲響衝破黑霧,直上九霄,碧落黃泉都是一陣顫抖。
那魔影齊齊哀吼,各自分成九股黑氣,消泯四散。空中翻騰的黑霧,繚繞的血雲,熊熊魔火,俱都不見,化作八十一桿長幡落將下來,李基長袖輕揮,將幾桿長幡收起。
一時陣外諸人之間那一片漆黑突然消失,漫天的鬼哭也立時停頓。原本那滾滾黑霧遮掩的百里大陣處,露出幾個人影,陽光普照,清風微拂,一片風和日麗。只是場中仍有一小片空間,目光穿透不過,只是隱約可見有星辰遠轉,極其玄妙。
軒轅大喜,上前幾步,口中喊道,「恭喜師父,各位仙長破得這大陣,只是那……」軒轅指著那一小片空間,口中遲疑。
李基微微一笑,「無妨,此乃我布之陣,只是困住了蚩尤幾人。」說罷衣袖輕揮,三百六十五道光華閃過,落入袖中。現出了陣中的蚩尤三人。
三人只覺眼前星空消失,一片陽光照將下來,哪裡還有什麼星球隕石,就連自己那煞雲黑霧也都不見,抬頭看時,李基一眾人等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心裡明白自己陣法被破,心下惱怒,怒哼一聲,反身回了營房。
軒轅出聲問道,「仙長既然困住他,為何不將其制服,也好四海生平,民生安樂。」
李基微微搖頭,「此人氣數未盡,而且命不該絕於我手,這尚有許多玄機,不便多言,你日後自知。此陣既破,我等不便多留,就此告辭。」餘人稱是。軒轅不敢挽留,當下幾人各自回府,不在話下。
卻說李基回了紫薇宮,什麼話都沒說,逕直閉關去了。這一閉關便是幾年。幾年之內,洪荒大陸上風起雲湧,軒轅、蚩尤數場大戰,最後在雙方決戰於涿鹿,幾場拚殺。黃帝軒轅得九天玄女之助,造出指南神車,大破九黎苗軍。
風伯、雨師被殺,蚩尤被擒,經九天玄女指點,被軒轅以五龍馬分屍,四肢被封印於四極,頭顱化為楓血林。一時天下盡皆俯首,歸於黃帝麾下,天下太平。
這一日,李基卻是忽然出得關來,喚過玄靈跟孫悟空,那白瑤跟赤雪兩人也是閉關苦修,李基便也未驚擾。
玄靈跟孫悟空上前拜過李基,躬身行禮,「師父喚我倆來有何事?」那玄靈開口問道。
「無事,無事,只是閉關的時候煉了幾件物事,分給你倆防身罷了。」當下伸手取出九桿小幡,「玄靈,為師看你身上只有一桿長槍,攻擊手段卻是單一,這九桿幡乃是為師將那玄陰大陣的佈陣長幡重新煉過,威力非凡,你好生祭煉。」
玄靈大喜,伸手接過,「多謝師父!」
李基又取出一根鐵棒,「此乃我以某位大巫的法器煉製,混合巫道兩家法術,再經過大巫心血加持,為師又加了許多精金、星砂,還有那太古金烏的羽毛,重有一萬八千斤,悟空,此物與你。」
孫悟空只喜得抓耳撓腮,伸手接過仔細端詳,只見這棒子長有丈二長短,兩頭烏黑,中間卻是星芒點點,上面刻有無數的巫咒符文,似蝌蚪般蜿蜒流轉,以手掂量,當真是長短重量,無不趁手,微微一晃,棒影閃爍,猴子只覺心中歡喜。
李基又伸手招了招孫悟空,那猴子走近身是,李基伸手一點孫悟空的頂門,一滴青色圓珠般的光點沒入其中。孫悟空只覺一股清涼,那光點隱入元神,交融匯合,化為元神一分。再細看時,腦中卻多了一點東西,細細探查,當真是狂喜不已。當下行禮謝師。
原來李基閉關期間,探查了所收大巫真靈,知曉了玄陰大陣的秘法,又以上清法術重新煉過,將八十一桿煉成九桿,威力更勝從前。取出從前收的巫族大巫重錘,煉成那根鐵棒。又想起後世孫悟空賴以成名的觔斗雲,心中一動,想起自己還有一根名為咫尺杖的法器,原本是那祖巫帝江所有。
咫尺杖,顧名思義,天涯萬里只在咫尺之間。那帝江乃是天地間飛行最快的生靈,四翅一扇,便是二十八萬里,遠超任何法術。李基將那咫尺杖煉化,借助混沌鍾之力,定住其上流轉的巫咒,不使其流失,耗時月餘,才煉成一點清光,融入元神,便可來去自如,瞬間便可破開十八萬里的空間,當真急速,帝江一死,怕是任何生靈、法術都比不上這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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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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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0:01
第三十九章 刑天舞干戚
猴子一番探查,便知其中玄妙,微微動念,只見大殿之內儘是猴子的身影,破開空間瞬間移動,一個翻身,身影已在十八萬里之外,又是一個觔斗回來現場,自在如意。
「你不比你玄靈師兄穩重,也不如你兩位師姐安靜,為師怕你出去惹事,便教你此番本事,萬一惹上比你厲害之人,也好保命。」李基說道,心下卻是暗自腹誹,你師父我都沒有這本事,還好,還好,是給自己徒弟。
那猴子只喜得不知所以,連連試用法寶,哪裡顧得上李基說些什麼。李基微微苦笑,「悟空,你那九九歸元玄功煉的如何了?」
孫悟空聽得李基發問,才停下不斷閃動的身影,「弟子現在一身功夫了得,連師兄跟師姐都不是我對手了。」言罷甚是得意。
李基當下賞了他一個爆頭,「你得天獨厚,先天五彩石所孕育,要是再讓你師兄打敗,為師都替你害臊了。」孫悟空撫著被敲疼的腦門,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說。
李基一看,那孫悟空確然已經踏入金仙之列,再得了那鐵棒跟身法,怕是遠超一般金仙,法力神通不在自己幾位師兄師姐之下。
「行了,你修為也是不低,以後也不必緊守在這天庭之內,想去哪便去哪耍去吧。只是切記不可隨便惹事,日後還有一場大劫,免得平白惹上因果。」忽然心念一轉,想起這猴子跟女媧關係匪淺,怕是其餘聖人也不會冒著得罪女媧娘娘的風險跟這猴子為難,心下釋然。猴子聽了大喜,他在這天庭待了幾年,早已乏味,此時聽李基如此說,心裡樂翻了天。
李基心下也是暗暗歎氣,這猴子出世才幾年就得了偌大的神通,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揮揮手,便讓兩人退下,自己坐在大殿之上,默默運神。
孫悟空翻下天庭,逕往花果山來。那花果山乃是他出世之地,感情匪淺。到了花果山,早見那滿山遍野的猴子上躥下跳,好不熱鬧。孫悟空心下歡喜,降下雲頭,手中鐵棒微微一晃,往山頭一戳,頓時地動山搖,碎石滾滾而下。
偌大的動靜早驚動了一幫猴子,山中無數的豺狼虎豹,毒蟒大蛇,盡皆駭然。早有猴子認出,指著孫悟空叫道,「那不是仙長帶走的石猴麼!」
此語一出,漫山野獸飛禽都猛然大悟,有些新增生靈不識,那些老資格的便一一告知。當年李基在此講道,不少生靈得聞,受益匪淺,而今見其弟子來此,神通廣大,理所當然地尊孫悟空為這山中大王,萬千生靈盡皆俯首。
孫悟空平日曾聽李基有言,在那瀑布水濂之後別有洞天,當下依言尋去,見那水濂之後果有一道橋樑,橋下之水,沖貫於石竅之間,倒掛流出去,激盪有聲。過了鐵板橋,正中有一石碑,上書幾個大篆,「花果山福地,水濂洞洞天」,孫悟空只喜得抓耳撓腮。又繞過石碑,只見洞內百丈方圓,幾竿修竹,數點梅花,虛窗靜室,地生煙霞,更有石床石椅,各色器具。當下出了水濂洞,喚過眾猴入住,做了那一方妖王。
猴子神通廣大,一時花果山周圍有七十二洞妖王,俱來參拜。每年獻貢,四時點卯,日日操練,把那花果山建的好似鐵桶金城。孫悟空日日騰雲駕霧,遨遊四海,行樂千山,遍訪英豪,廣交賢友,整日悠閒,快活無比。
孫悟空之事暫且按下。這一日李基正在紫微宮內運元神,守離龍,納坎虎,頂上三花五氣翻騰滾滾,紫微宮內星光閃耀,如飛蛾撲火一般盡皆被吸納到李基身周,一片星光璀璨,沒入體內,化作真元運行,凝固元神,淬煉金丹。
忽聽整個天界金鐘長鳴,玉磬之聲大作,聲音急促,正是天庭召集群臣的標誌。此聲一出,頓時驚擾了漫天神靈,李基從入定中醒來,微微驚訝,掐指算時,心下卻是一驚。當下從紫薇星椅上起身,喚過童子,命他取了寶劍,往凌霄寶殿行去。
來到凌霄殿裡,群臣已然在列,見得李基進來,都微微躬身,李基點頭示禮。一路走到大殿中央,躬身對高坐其上的昊天上帝,瑤池金母行禮,「見過天尊,王母。」
昊天,瑤池亦是未曾怠慢,都是微微欠身,李基走到大殿左列群臣之首,一面星椅赫然在列,李基毫不客氣,坐了下來。
「帝君想必已經知曉何事了,此番卻還要煩勞帝君相助。」昊天一臉嚴肅,言語之間卻頗為輕鬆。
旁人不知,李基卻是明白這昊天、瑤池兩人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尚在自己之上。自己算得出是何事,兩人更有昊天鏡在手,自無不知之理。當下也不虛言,開聲說道,
「天尊此言客氣,何況這事本就有我的因果在內,何來煩勞一說,自當出力退敵。」
原來九黎敗亡,有歸逃的巫人跑回祖巫殿將其中情況告知刑天,言說昊天派下九天玄女相助軒轅,大破九黎苗軍,蚩尤亦死在軒轅手上。刑天、相柳一干大巫聽了大驚,那蚩尤乃是巫族中的強者,一身修為精湛,神通廣大,直追刑天這些遠古洪荒的大巫。此時竟然被軒轅所殺,不由得幾人不驚。
當下幾名大巫出言詳詢之下才知,原來那蚩尤所布玄陰大陣被天庭紫微大帝領人破去,九黎一族失了最強的憑借,而後軒轅麾下又有許多洪荒金仙相助。這些金仙之中有許多實力雄厚,法力精深。其中更有一位太陰金仙,法力通天徹地,儘管被蚩尤毀滅肉身,被迫兵解,卻憑借滅絕神球重創了蚩尤,蚩尤才被軒轅擒下,以五龍馬分屍,葬於四極。
巫族脾氣本就狂暴易怒,刑天更是好戰好殺,聽得此言,哪裡還禁得住滿腔怒火,提起盾牌巨斧直接往天庭殺來。那相柳與刑天交好,深恐刑天有失,一併往天庭而來。
兩名大巫一路上天,行到南天門,便見一干天兵守衛阻住去路,兩人心下正自惱火,哪裡留情,直接打殺進來,轉迴廊,踏玉階,上了玉闋金天,衝進了凌霄寶殿。
大殿之上武將文官站立兩旁,威嚴恢弘,昊天上帝,瑤池金母正端坐高處,居高臨下,一派肅然,殿下左首處李基默坐,閉目養神,背後一名童子捧了一對雙股寶劍。見得兩人進殿,殿內眾人都回頭看來,目光湛然。
兩名大巫怡然不懼,經歷過巫妖大戰的慘烈,此等小場面自然嚇不住兩人。刑天高擎干戚巨斧,厲聲喝道,
「昊天,你罔顧天人之分,派下人來與我巫族為難,致使我族損失慘重,今日便要你給個交代!」
昊天好整以暇,微微歎氣,「刑天大巫,你也是洪荒有名,自當明白,人族大興,此乃定數。巫族已不再當初縱橫洪荒的強勢。即便當初十二祖巫在時,也是難以抗拒天數,落了個身殞的下場,巫妖兩族俱是慘淡收場,何況今日!」
昊天此言,卻是惱了一旁的相柳,那相柳一聲怒喝,好似晴天一個炸雷,全身一陣鼓蕩,右手微抓,天地元力急速湧來凝聚,相柳吐氣開聲,右手掄起,往昊天揮來。
那拳頭揮出時也不過常人大小,及至行過半米的距離,便漲大了百倍不知,整個凌霄寶殿再也看不見別的任何東西,只有一個碩大的拳頭,充塞乾坤,彌天蓋地。
昊天不敢怠慢,昔日巫族的神通他也聽說過,十二祖巫個個強橫無比,一身法力幾乎不輸當時還未證道的幾個聖人,改天換地,破碎洪荒也不在話下。眼前這刑天相柳為巫族中頂尖大巫,能從巫妖一戰存活下來,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象徵。當下也是右手抓拿,星光靈力也幻化為一隻大手,跟相柳的巨手碰撞在一起。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凌霄寶殿都晃動起來,相柳倒退幾步,隨即站定,昊天仍舊端坐龍椅,臉上卻是一陣潮紅,喉結一陣上下湧動。
被一招打退,相柳凶威更熾,一聲怪吼,好似憤怒,又好似興奮,舉步便又要上前重新拼過。卻見旁邊一名神將怒喝一聲,「大膽狂徒!」手中架一柄長斧,竟似不下於刑天手中的那把,卻是巨靈神將。
巨靈神舉步便要上前擋下相柳,昊天大喝一聲,「巨靈神退下!」自龍椅上起身,微微揮手,長笑一聲,「無知莽夫,你以為這凌霄寶殿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嗎!」衣袖輕揮,一捧清濛濛的光華飛出,流轉蜿蜒,化為一把長劍握在手中。
刑天見相柳找上了昊天,舉目看時,瞥見上邊做的瑤池似乎弱不禁風,目光四下掃射,早看見坐在一旁的李基,想起就是此人壞了玄陰大陣,導致九黎一族失了憑借,心中怒火湧起,戰意勃發,干戚巨斧一撞左手上拿的青色盾牌,一聲巨響,刑天同時一聲大喝,隨即揮動干戚巨斧,好似一道閃電撕裂夜空,直閃的寶殿上一眾神靈有目難睜,干戚巨斧夾帶萬鈞之勢往李基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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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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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1:30
第四十章 猛志常在
面對這足以撕裂虛空的萬鈞一擊,李基灑然一笑,一捧濛濛清光破體而出,在身前三尺處形成一面清光幽幽的光盾,隨後手中木杖化作一層黃色流光,附入那一層光盾中,那面光盾越發顯得清蒙古樸,整個動作揮灑自如,瀟灑從容,完全是一派優雅氣度。
那一道閃電般的巨斧,斬落在那層光盾上,清光閃爍,隱隱有一層太極圖樣的青黃二色流轉,卸掉了所有力道。
刑天一聲長叫,收回干戚,右手緊握,猛將身形跳起,半空之中顯出了大巫真身,千丈高下,威嚴高闊的凌霄寶殿都被頂出一個碩大的窟窿。刑天手擎巨斧,又自半空重重斬下。比先前那一擊,又自威猛百倍。巨大的黝黑斧身上,一道血紅的光點若隱若現,無數巫文符咒盡皆顯露出來,更增添許多神秘玄奧。
李基見來勢洶洶,不敢怠慢,站起身來,全身真元湧動,一身紫薇帝服一鼓一蕩,頂上三花五氣衝出,一口古樸的大鐘隨之現出,旋轉不休,射出黑白兩色氣流,也是依附進那光盾之中。光盾得了黑白兩道氣流,憑空漲大了幾倍,自下飛起,迎向自空中斬落的干戚巨斧。
嗤喇,一聲宛如裂帛的聲音驟起,殿中眾人自四人相鬥,就紛紛顯出自身平日苦修的功夫護住自身,聽得此聲,仍覺泥丸宮中元神一陣劇烈跳動,好似要衝出體外,都是慌忙收神,凝氣存身。
李基的那道光盾消泯無蹤,一根木杖自半空落下,李基伸手接住,臉色也有些發白,刑天卻是直接被剛剛撞出的那個窟窿中給震了出去,在空中翻滾不休,直跌出百里之外的虛空中。
李基微微冷哼,左手微招,身後童子手裡捧的寶劍飛出兩道光華,一道慘白,一道碧綠,隨著李基的身形飛出殿外,自空中迎住刑天。
當下兩人翻翻滾滾大戰,劍去盾擋,斧來杖接,一路打出天界,到了洪荒大陸之上。此番大戰,毫不遮掩,一個要替族人討公道,一個要為天庭立威嚴,龐大的法力波動也不刻意收斂,暴走的元力驚天動地,早驚動洪荒上無數的修行者,個個暗匿行藏,出府觀看。
一路打鬥,卻來到那常羊之山。山脈蜿蜒綿長,不知幾十萬里。兩人就在此山之上翻滾大戰,一個武藝嫻熟又具不死之身,一個法力精微更兼神通廣大,打鬥了半天,竟是不分勝負。
此時昊天跟相柳也是打出了天界,昊天跟李基卻是一樣的心思,生怕劇烈的打鬥毀壞了天庭,引誘逼迫相柳出了天界。昊天卻是一身九龍帝服隨風翻飛,遠沒有李基跟刑天兩人的打鬥驚人。手中長劍揮舞之間,霓光流轉,絢爛瑰麗,死死壓制住相柳,不讓其脫身。相柳在一片劍影光幕之中怒吼連連,卻無可奈何。
舞動元屠、阿鼻兩把殺器,漫天的劍氣割裂虛空,煞氣湧動,李基全力催起,當真是酣暢淋漓,直如兩條神龍在空中亂舞,劍光繚繞,一道慘白,一道碧綠,殺氣充塞天地,宇宙變色,風雲頓起。偶爾刑天干戚破開劍光劈來,似是一抹電光,耀人眼目。
李基接連催動法力,不可計量的天罡雷火自空中落下,撞擊在刑天手中巨大的盾牌上,有未及防禦的雷火轟將在刑天身上,儘管是不死大巫之身,也是一道道的黑跡白印,痛得刑天怒吼連連。
「須得讓元屠、阿鼻繞過盾牌,才好下手。」李基暗暗思忖,只是那刑天似也感覺到李基手中兩把神劍的威力,不敢疏忽,每每雷火劍光轟來,總是以盾牌擋住劍光,反正自恃大巫之體,雷火落在身上,只是一陣疼痛,卻傷不了自己。
當下李基唸動真言,一座山峰拔地而起,衝在半空之中,微微一指,只見山峰砸落下來,繞是刑天千丈高下的大巫真身,在這巨大的山峰面前也是相形見絀。
刑天爆喝一聲,干戚化作一點烏黑閃電飛向李基,右手攥拳,迎著落下的山峰就是驚天一擊。
李基晃動木杖,層層清光流轉,宛如太極,擋回干戚。只聽一聲震耳的巨響,那山峰被刑天撞散開來,體積都縮小一半,碎石如雨,紛紛而下。
李基毫不在意,雙手連動,又是幾座山峰飛來,繞著刑天盤旋撞擊,攪得刑天焦頭爛額。山峰體積宏大,個個重有萬鈞,一起壓來,縱是大巫也不好受。何況山峰上還有李基的法力加持,弄得不好就要被壓在山下。
刑天接回巨斧,口中連連狂吼,龐大的天地元力迅速圍攏,化作一個碩大的拳頭,不斷的轟擊落下的山峰。手上干戚巨斧巫文符咒流轉,詭異之極,配合那天地元力凝聚的拳頭,便要破開這數座山峰。
李基嘿然冷笑,一頭長髮迎風亂舞,口中不斷唸誦,雙手掐訣,踏斗步罡,一層星光形成的光網當頭便向刑天籠罩下來。刑天再顧不了別的,只能用干戚抵住山峰,飛出盾牌迎向光網。
盾牌方甫離手,青色光芒閃耀,無數蝌蚪般的咒文浮出盾牌,一番打鬥下來,刑天深知眼前這人身上法寶層出不窮,而且件件威力不凡,對於這星辰光網,他也不敢怠慢,全力催動巫法,一身巫力狂湧。
「你上當了!」李基一聲驚天長笑,元屠、阿鼻兩把殺器宛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勢不可擋,破開百丈虛空,左右殺來。
那盾牌一觸光網,光網應力而散,刑天再聽李基呼喝,心知不妙,欲御使盾牌回防,哪裡還來得及。李基微微催動星力,迷惑刑天,大半心神全部放在元屠、阿鼻兩把殺器上。真元急速流轉,兩把殺器微微往刑天頸項一絞,號稱大巫不死之體的刑天,頭顱一個骨碌滾落下來,跌落在綿延無際的山脈之中。
元屠、阿鼻乃是僅次於誅仙四劍的殺伐之器,其中蘊涵的暴戾凶煞之氣,連祖巫之體都能傷害,何況是次一級的大巫中人。
刑天頭顱一聲長叫,慘烈異常,漫天流雲俱被衝散,漂浮在空中的幾座山峰,一時間盡數被雜亂狂湧的天地元力爆碎,化作石屑紛紛落下。
李基再次發力,混沌鍾呼嘯而出,落進腳下山脈之中,一聲長鳴,只見山脈之中裂開一道長有百丈,寬數十丈的裂縫,直透地底。從上面望去,可以清晰看見地底的岩漿肺火。一點清光在手上凝聚成線,纏住刑天的頭顱,化作一片清光玉符,隱入其中,丟進裂縫之中,混沌鍾再響,裂縫依然無蹤,絲毫看不出剛才的痕跡。
斬首,埋頭,都在瞬息之間。待刑天身軀破開山峰包圍,欲召喚頭顱之時,才知已被封印,哪裡還召喚得來。
登時刑天憤怒、悲涼之氣充塞胸腹,身子一振,霎時間天地變色,烏雲聚攏,乾坤宇宙都陰暗下來。一聲裂帛響聲,上衣化作碎布亂飛,露出肌肉虯結的上身。一時光芒漫天閃耀,待光芒散去,只見刑天身上精芒微閃,竟是以兩乳代眼,肚臍為口,呼喝連連。一身戰意不見削弱,卻是更加昂揚。
「這就是刑天舞干戚麼?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竟然在我手中實現。」望著眼前的刑天,李基忽然想起後世看到的。「當初老師為我出氣,跟刑天不也是同樣的想法麼。只是老師贏了,這刑天卻是輸了。」
李基心思翻湧,忽然就有些意興蕭索,對眼前這位巫族強者,心下湧起一股敬意,當下出口說道,「刑天大巫,巫族勢微難同以往,你也知曉。現今天庭之中也不乏高手,那天尊、王母兩人一身法力神通更在我之上,你們也是難討便宜。若你們兩位大巫再死在此處,巫族就徹底失去支撐了。不如留下性命,說不得日後還有一番機緣。」
聽得李基如此說,刑天也是默然下來,久久未曾發言。
李基又開口說道,「而今三皇乃是人教教主所立,更是天數所定,不可阻擋,蚩尤妄自動兵,即便我不出手,也會有別人出手,違逆不得。」
刑天默然半晌,終於開口:「那相柳呢?」卻是被李基說動,開聲問道。
李基回應,「此事我自與大天尊分說,你可放心。」
刑天不再多言,轉身走了。
李基長吁一口氣,心念推算之間,駕起雲光往西方行去。去不過幾萬里,便看見昊天、相柳兩人爭鬥。
那相柳現出一條長有千丈的蛇身,九顆頭顱不斷晃動,隨著九張血池大小的巨口吞吐,無數的腥臭毒液嘩啦啦作響,傾瀉而出,往昊天席捲而去。
這毒水污穢無比,不僅污人法寶,而且侵蝕肉身元神,任是佛家無量金身,道家玉肌仙骨,被此毒一沾都會被化去,稍有懈怠,元神都難逃。
以昊天的法力,亦是不敢輕涉鋒芒。手中精光湛湛的長劍泛起一朵朵的紫青火花,烘烤近身來的毒水,滋滋作響。昊天鏡微微一晃,便是萬道仙光瑞氣奔湧,罩住相柳,相柳千丈長短的真身在金光之內左右衝撞,只是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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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1:37
第四十一章 八九玄功
李基停下雲光,來到昊天身旁,昊天見他來此,微微一笑,「帝君卻是高明,那刑天如何?」
李基一聲歎息,「那刑天被我斬了頭顱,我見他氣勢不減,戰意昂揚,便以好言勸退,今日天庭立威,三界盡知,大天尊便放這相柳去吧!」
昊天似乎有些驚訝,隨即釋然一笑,「既然帝君如此說,便放了他也無關緊要。」手中昊天鏡光華一斂,祥光瑞氣盡皆不見,那相柳脫了金光,怪吼一聲,龐大的身軀扭動,一條長尾橫掃過來。
李基怒喝一聲,「不識好歹的畜生!」一捧璀璨星光從腰間升騰,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抓住橫掃來的巨尾,在空中掄了幾圈,驟然一甩,那相柳被昊天鏡困住多時,早已疲累不堪。那還禁得住這一掄,就這樣一路翻滾,凌空飛出百里之遙,最後撞擊在一座沖天而起的山峰上。山峰攔腰而斷,相柳也被撞得頭暈腦脹,毒水亂噴,怪吼之聲不絕於耳,尖銳非常。
李基跨上幾步,厲聲喝道,「兀那相柳,莫要不識天數,而今刑天已然歸去,你還不走,莫非想要喪命於此不成!」聲音宛如炸雷,滾滾蕩蕩,漫天皆響。
相柳好不容易停住不斷翻滾的身軀,化作七尺高的常人,依舊喘息不停問道:「此言當真?」
「吾堂堂天庭紫薇大帝,焉能騙你!何況你身處劣勢,大天尊憐憫你修行不易,才饒你生路,還不速速退去!」
相柳聞言,不敢再停留,帶起滾滾濃霧,往遠處去了。
當下昊天、李基回了天庭,進入凌霄寶殿,群臣赫然全在,見兩人歸來,瑤池金母忙上前相詢,兩人略略說了打鬥經過,直言那大巫氣數未盡,放了他們歸去。
滿殿神將盡皆俯首稱賀。巫族之威,但凡年紀長的都知曉其中厲害,兩位天帝能以大法力制伏巫族兩位盛名大巫,都是心下佩服。
當下昊天派人修補大殿,群臣退去,李基依舊返回北極天紫微宮靜修不提。
卻說那昊天上帝有一胞妹,名喚雲華仙子,當日九天玄女下凡援助人皇軒轅氏時,這雲華仙子也偷偷溜出天庭,降臨凡間,在人間遊蕩許久,並結識了一個叫楊天祐的凡人,那楊天祐骨骼清俊,樣貌堂堂,更兼才氣逼人,雲華仙女凡心熾熱,遂與之結為夫妻。
約過了五六年,兩人產下一男一女。生活愈見幸福,一家無憂無慮遠勝旁人。夫妻恩愛,更有兒女承歡膝下,雲華仙女就這樣滯留凡塵,忘卻時光。
不料好事多磨,此事終於被昊天發現,自己胞妹私自下凡已是觸犯天規,更與凡人結為夫婦,產下後嗣,更是罪上加罪。昊天震怒,派下天兵神將,要將雲華仙女捉拿回天庭。
雲華仙女先就有知,帶領一家逃脫,但終究難逃追捕,最後在一處山嶺被天兵圍困,苦戰一番之後,雲華仙女還是被擒。楊天祐則將兒子楊妙君藏匿在山洞之內,自己與女兒被一併捉回天庭。
天兵神將拿了雲華仙女、楊天祐跟那女童,立時駕起祥雲往天庭行去。天兵方甫離開,一個頭挽雙髻,面色微黃,頷下幾縷黑鬚的道人現出身形,手中拿一株四尺長短的樹枝,青翠欲滴,好似剛剛摘下一般,來人正是那西方教主之一准提道人。
准提見天兵遠去,歎氣一聲,微微念誦一聲佛號,舉步轉過一棵綠籐纏繞的參天巨樹,一處洞穴赫然在眼前,正是楊天祐先前藏匿孩兒之處。
准提進得洞來,見那幼童正自酣睡,渾然不知變故。准提又是一聲歎息,光華閃動間,手上已然多了一卷書冊,輕輕放在那孩童身側。隨即喚出黃巾力士,命他每日照顧楊妙君,黃巾力士領了法旨,垂手侍立一旁。准提思忖片刻,又取出一壺丹藥,吩咐道,
「待他長大到能夠修煉的年紀,便將這壺丹藥與他,每日吞服一顆,到時你便無事,自可離去。」
黃巾力士俯首稱是,准提擺擺手,身形微微一晃便消失不見。那黃巾力士也自隱到一旁,當起保母的工作。
那准提離了洞穴,隻身在洪荒大陸上四處遊蕩。西方貧瘠,物產不豐,無論靈寶、人才俱是稀少,為光大西方教義,准提無奈之下只能在這東方繁華富庶之地一步一腳印地找尋有緣者渡入門下,期間不敢擅動大規模的法術,以免被東方的聖人察覺,可縱是如此低調,還是常常遭受三清聖人排擠,心下也是憋悶不已。
准提離了洞穴,只是緩緩縱著雲光一路西行,行不過幾日,忽見一座山峰插天而上,孤立於群山環繞中,好似一柄寶劍鋒芒向天。半山腰處,桃林密佈,繁花錦簇。
准提微微動念,便知此山名為刑殤山,當下停住身形,降下雲光落進那一片桃林中去。桃林廣闊,宛似海洋,常人入內,卻是連方向也辨別不清。那准提乃是混元金仙,憑一點感知,信步走著。
走有數十里距離,七轉八拐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處平地。平地中央一座數百丈高下的山包突兀出現。山包上卻有一處窟窿,不過兩丈高下,深不過數丈。見得那洞穴,准提微微一笑,信步而入,洞穴內正有一盞二尺來高的碧玉金燈。
准提神識探察,便知其中原委。這燈盞名為「翠光兩儀燈」,乃是上古妖皇東皇太一寢宮之寶。巫妖大戰時失落於三界,最後掉在此處。
「此番卻是一場緣法。」准提暗暗心喜,伸手便要取走燈盞。卻聽身後一聲怒喝,
「兀那道人,如何進我洞府!」
准提轉身看去,原來是一個渾身金毛的瘦弱猴子,卻生具有六耳,形象甚是怪異。那猴子原在那桃林之中玩耍,此刻歸來,正見得准提進入自己洞穴,竟似對那盞碧玉金燈頗為覬覦,遂出口喝道。
准提暗歎一聲「造化」,這生有六耳的猴子正是那混沌四猴中的六耳獼猴。卻說周天之內有五仙:天地人神鬼,有五蟲:贏鱗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類之種。
第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斗。第二是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孫悟空便是那靈明石猴,眼前這不起眼的猴子便是那六耳獼猴。
准提微微一笑,「你這猴頭卻不識聖人。」手中七寶妙樹杖輕輕刷動,隨即漫天祥雲湧動、瑞氣千條、金光萬道,更顯得准提道人翩翩絕世。
那六耳獼猴號稱能察理,知前後,六隻耳朵微微閃動,卻絲毫聽不出眼前道人的來歷,見准提微微施法,便有如此聲勢,心知眼前此人乃大神通之人。
六耳獼猴乃屬四大靈猴之一,自然是眼界不凡,識得厲害,當即拜倒,
「道長高法,弟子誠心向道,輾轉百載不遇,萬望道長垂憐,收容門下。」
准提心下亦是歡喜不盡,面上卻仍舊沒有變化,只是輕聲問道,
「你乃何方人氏,姓甚名誰,一一道來便是。」
六耳獼猴抬起頭來,目光閃動,靈異非常,
「弟子便是這刑殤山中孕育所出,尚未有名,山中同類見我有六耳,便喚我做『六耳』」。
准提說道,「既是如此,我便與你起一名字。你有六耳,便以劉作姓,我乃西方教准提教主。我教以寂滅入法,便喚做『明寂』。」
六耳笑道,「好,好,自今便叫做劉明寂。」笑罷又磕了幾個響頭,只喜得忘乎所以,抓耳撓腮。
准提伸出右手,食指上卻又一點金光閃耀,微微作勢,那金光便沒入六耳獼猴頂心泥丸宮內,一閃即逝。
「此乃我西方護教玄功,乃是運轉肉身的無上法門,有八九七十二變化,常人莫測。今日便留與你好好參煉。」
語音一頓,見那猴子歡喜,卻是接著說下去,
「另外有一門騰雲之術喚作觔斗雲。運用之時,只需捻訣,唸動真言,攥緊了拳頭,一個觔斗便是十萬八千里。」
當下傳了六耳獼猴口訣,劉明寂歡喜的不知所謂,只是連連磕頭,口稱「多謝老師」。
「我今便要回轉西方,你卻不必與我同去,在此處修行便是。洞中那燈盞也是一件先天靈寶,你好好運用,其中玄妙,日後自知。」
言罷回身駕起雲光,瑞氣湧動,已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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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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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1:52
第四十二章 劈山救母
准提收了六耳獼猴做弟子,為其起名喚作劉明寂,又傳了他八九玄功跟觔斗雲的法門,卻是命那劉明寂在那刑殤山潛修,自己回轉了西方。那劉明寂得了玄功,勤修不已,又有翠光兩儀燈那等先天法器,便做了那刑殤山一方妖王,威名遠播,方圓幾十萬里的精怪妖邪,盡都慕名而來,拜在麾下,此是後話不提。
卻說有一通臂猿猴,也是那四大靈猴之中一類,生於梅山,名喚袁洪。似四大靈猴這等神物,自有靈性,不願幾百年之後重入輪迴,化作枯骨,自幼便四處尋訪名師,企慕長生道法。只是那修道之人盡皆躲在深山潛修,或是不喜旁人打擾,或是不願與人打交道。每每洞府之前都有幻陣迷法,幾十年下來,竟是一無所獲,仍舊四處遊蕩。
這一日卻來到那楊妙君所在石洞的山中。多年遊歷天下,遍訪名山大川依舊無獲,饒是袁洪心智堅定,一意求道,仍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在山中四處轉悠了幾轉,依然跟之前一樣,絲毫沒有見識到仙人的蹤跡。袁洪心下煩悶,又見暮雲四合,天色昏暗,立時便要黑將下來,只得先找一處洞穴安身,明日再做計較。無巧不巧,便走到楊妙君棲身的地方。
進得洞來,見洞中潔淨整齊,還有火堆的灰燼,竟是有人居住。袁洪心下略略驚訝,抬頭看時,卻只有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兒,睡得正熟,身旁有一卷金光燦燦的書冊。袁洪早已通靈,智慧不在人類之下,見狀心下暗暗思量,「這是誰家孩子,把他放在此處,難道不怕豺狼虎豹過來,若然一個性起,將這嬰兒吃了,豈不後悔?」
原來此刻受准提所命照顧楊妙君的黃巾力士不在,正去與那楊妙君找尋奶食,卻不忘在那楊妙君身上施了禁法,若有野獸來犯,立時便死,是以放心離去,而此時無人在此守護,也正是袁洪的一場造化。
袁洪心下暗自腹誹,走上前去,見那嬰兒眉目清秀,皮膚白皙,沉睡之中,小胸脯一起一伏,鼻中兩氣輪換,袁洪歡喜,忍不住便要摸摸楊妙君,卻覺一股電火乍起,只擊得袁洪一陣麻痺。
袁洪強自按捺心中的震驚,曉得是有人在那嬰兒身上施了禁法,一念明瞭,再不敢上前。眼光卻撇到旁邊那一卷金光瑩瑩的書冊之上。
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那書冊,並無反應,袁洪放下心來,拿起書冊翻看,略略瀏覽,登時心下狂喜,那書中所載盡是運轉肉身,玄功變化的無上法門,修到最後也可肉身成聖。袁洪心中激動,雙手顫抖,便要將那玄功書冊拿走。轉念一想,卻又不可。這書冊也不知是誰留於此處,能傳下如此功法,定然修為法力不可思議,若是知曉我拿走了他留與這嬰孩的功法,豈不惱怒,若來尋我,恐怕死傷難逃。
當下謄錄了書中所記玄功,急匆匆抽身離去,選了一出僻靜的山區,尋了一處洞穴,日夜苦修不提。
卻說那楊妙君,乃是仙凡結合所出,果然神異,不過三年,便能獨立覓食,不需那黃巾力士照看,那黃巾力士便將准提留下的金丹給了楊妙君,自行離去。楊妙君自小力大無比,又勤修功法,借金丹妙用,短短幾十年,就將那八九玄功修煉得頭頭是道,一身法力已是不凡。
功法即成,楊妙君便出了山區,來到人族群落密集之地,他為人赤誠,樣貌不俗,豐神俊朗,是以所過之處都是聲名漸隆。
在人間經歷時久,楊妙君卻是疑竇日生,因為出身來歷,生身父母,自己俱都茫然不曉。他一身法力雖然高強,畢竟修煉未久,僅一味修習功法,不知守己修身,是以道行不高,自己出身卻是推算不出。
一念既起,楊妙君再不得安心,四處尋訪高賢,希冀有人能告訴自己。然在此之前天庭與兩大巫一戰,威名遠播三界,無數修行之士懼怕昊天威嚴,並不敢明言直告,只是含糊其辭,推說不知。楊妙君也不逼迫強求,只是四處尋訪,希望有大能之人能告訴自己出身來歷為何,生身父母何在。
這一日卻來到玉泉山附近,這玉泉山內有位大能,乃是闡教門下,元始弟子,道號玉鼎真人,居於此山的金霞洞中。這玉鼎真人乃是先天一塊玉石修成人形,根骨奇佳,拜入元始門下後勤修玉清大法,修為猛進,著實不凡。
那玉鼎真人正自遠轉元神,遨遊八極,運陰陽,養水火,心念忽動,微微推敲,便知緣由。當下命門前童子,「山中有一人,與我有緣,你可去接引。」
童子領了命,出得洞來,行不過里許,便見楊妙君正在山中亂轉,心下暗暗計較,「老爺說得大概就是此人了。」當下出聲喊道,
「那青年,你在此作甚?」
楊妙君聞言抬頭看時,見那童子頭挽道髻,寬袍兩袖,一塵不染,心相俱生。知得不凡,當下應道,「仙童,你是此間山中常住麼,可知這山中有甚大能之人?」
那童子笑道,「你這青年好不知事,我家老爺乃是玉清聖人元始天尊門下,可是大能?」
楊戩聞得是聖人門下,心下歡喜,高聲問道,「仙童可願與我引見,感激不盡。」
童子卻道,「你且隨我來,老爺知曉你在此,特命我來見你。」
楊妙君心下大喜,疾走兩步,跟上那童子,走過幾處林蔭,儘是古木喬松,路徑幽深,偶有白鹿仙猿,身影一現即沒。
到得金霞洞前,兩人先後入內,見了坐在蒲團之上的玉鼎真人,童子躬身說道,「老爺,人帶了。」
楊妙君慌忙拜倒,「道長在上,弟子楊妙君拜見。」
玉鼎真人輕揮道袍,「起來吧。」
楊妙君又連磕幾個響頭,「萬望道長垂憫,告知弟子出身為何,父母何在。弟子誠心遊歷四處,卻無人相告,道長道行精深,望能告知弟子。」
玉鼎真人長歎一口氣,輕聲說道,「你出身卻是不凡,母親乃是那天庭昊天上帝之女雲華仙女,父親乃是人間凡人。因你母親私自下凡,觸犯天條,昊天大帝得知其與凡人相合,天顏震怒,派下天兵神將將你母親捉拿回天庭,壓在桃山之下,受萬年鎮壓之苦。你父親卻是因家庭離散,心哀體弱,已然病故。你尚有一胞妹,仍在天庭,得瑤池金母求情,留在天庭,授封為三聖母娘娘。」
楊妙君聽得玉鼎真人如此說,心下哀傷,忍不住淚流滿面,「多謝道長告知,弟子這便要救出娘親。」
玉鼎真人輕聲歎氣,「那桃山之上有那昊天上帝親手下的封印,莫說是你,便是我也破不開。何況你若強破封印,惹昊天上帝震怒,怕是此身難保,難逃殞落厄運。」
楊妙君橫下心來,將眼淚一抹,「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救得娘親出來。」
玉鼎真人連連點頭,道:「你有此心也是難得。但那封印著實厲害,三界之內,能破開之人卻是不多。以你法力,差之遠矣。」
「還請道長不吝賜教。」
「楊妙君,你可願入我門下,傳我道統?」玉鼎真人卻是忽然轉開話題。
楊妙君明顯一愣,隨即答道,「道長垂憐,我自願意,只是卻怕惹怒天庭,連累道長。」
玉鼎真人見他孝心可嘉,根骨不凡,此時聽他如此說道,心中更是喜愛,微微搖頭,「無妨,無妨,吾只問你的想法。」
楊妙君心中也是願意,當下拜倒,「老師在上,弟子拜見。」
玉鼎真人撚鬚微笑,「起來吧。你既入我門來,為師便助你一臂之力。那封印除卻以法力破開,還需以開山斧劈開桃山。這開山斧就在為師手中,乃是掌教老師賜下,我一直不知何故,原來是要應在你身上。」
楊妙君聞得母親有救,心中的歡喜無以復加,只是磕頭不止。玉鼎真人命那童子去洞後取了開山斧交與楊妙君。楊妙君領了開山斧,辭別師父,駕起雲光,就往桃山行來。
楊妙君心下急躁,一路上風馳電掣,幾日功夫,便到了那桃山之下。觀那桃山不過千里綿延,比之那些動輒幾十萬里的山脈,只是一座小山包而已。
楊妙君停下雲光,落在山腳之下,元神默察,早覺那封印所在,一路上山,逕直來到封印雲華仙女之處。
楊妙君正待前行,早有守護此間的山神、土地現出身來,阻住楊妙君,「那漢子,前方卻是行走不得,你且退去吧。」
楊妙君冷笑連連,「如何去不得,我今日便要劈開這桃山,誰能阻我!」言語之間,意態凜然。
那山神、土地一陣驚愕,楊妙君哪有閒心與他們計較,使出法術,玄功詭譎,驅走了山神土地,取出開山斧,抖擻神威,搖身一變,瞬間高有萬丈,眼似星辰,發如硃砂,口似血盆,牙如利劍,雙手似遮天的蒲扇,擎一把巨斧,使開神通,往那桃山狠狠劈下。
轟然一聲,好似天降炸雷,那桃山從中裂開,千百道瑞氣湧動四散,煙塵瀰漫,待得滿目煙塵散去,卻見一道人影現出身來,裊裊娜娜,風姿卓絕,俏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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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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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4:50
第四十三章 輪迴
楊妙君收了神通,化作常人身形,見那人影出現,上前跪倒,「娘親……」千言萬語,俱都哽咽。
那宮裝婦人聽得叫喚,轉頭看時,卻是一俊朗清秀的青年,面目酷似自己的夫君,聽得他如此稱呼,心下明瞭,顫聲問道,「你是妙君?」
楊妙君含著眼淚,用力的點頭。得了肯定,雲華仙女也是悲喜交集,扶起楊妙君,母子抱頭痛哭。
卻說那楊妙君劈開桃山,封印被破,昊天自然感知,心下震怒,取昊天鏡看時,卻是那雲華仙女已然出得封印,更是惱恨,當下擊鍾敲磬,喚得諸方神將,命人拿回楊妙君母子。那神將得了旨意,率一眾仙兵,駕起滾滾雲霧,下得界來。
楊妙君母子正敘別後情景,忽見天上雲海翻騰,點點金光投射,大風忽起,呼嘯不絕,風聲尖利,播土揚塵,飛沙走石。
雲華仙女從對往事的沉思中醒來,見得天地異象陡生,忽然想到什麼,顫聲說道,「妙君,你破了你舅舅的封印,如今惹怒了他,他遣下天兵天將來捉拿我母子,如何是好?」
楊妙君卻是絲毫沒有驚慌,灑然一笑,「母親何必憂慮,任他來得便是,吾有何懼!」話語之間,一身玄功運轉,靈力澎湃。
只見雲頭之上,密密麻麻的天兵身穿甲冑,手持長戈兵戟,列隊森嚴有度,當先一員天將更是神武非凡,眉心中有一道豎立的神眼,全身上下火紅的光華閃耀,豆大的火焰跳躍不定,一股恐怖的力量從火焰隱見流轉,正是天庭出名的神將華光。
華光聲如悶雷,在天地間滾滾蕩蕩,四方雲海為之翻騰不休,巨大的聲波震得方圓萬里之內的山峰之上碎石如雨,「雲華仙女,當初大天尊有言,要將你鎮壓萬年,受那束縛之劫。而今楊妙君私自破壞上帝封印,罪不容赦。你等速隨我回天庭,接受昊天上帝懲處,若有反抗,上帝有言,無須留情!」
雲華仙女默然不言,卻惱了一旁的楊妙君,「兀那神將,如何這般大言不慚。我今日便看你有甚本事如何阻我!」說罷不顧雲華仙女的阻擋,祭起開山斧,一道金色光華疾如閃電,劈向華光。
華光面色不變,雙眼之中兩道神光吞吐閃爍,那一點金色閃電似乎是破開空間一般,一閃之下,已經來到面前,大如山嶽。
華光雙手一振,方天畫戟出現在身前,一捧濛濛火光湧出,畫戟輕撩,那開山斧急電般的衝擊就被磕開了去。華光本身神通廣大法力精深,修一點太古離火,結合太陽真火之精,簡直就是火中大聖,而後被昊天招攬,入駐天庭之後,直接吸取星辰元力,更得太陽星的精華,一身修為不可度量。
楊妙君哪識得華光厲害,到底是年輕,修煉日短,一個不敵,頓時惱將起來,運轉玄功,手持開山斧,飛身迎上華光,兩下拚鬥。
兩人爭鬥,端的不凡,一個是身具西方無上玄功,一個是火中離精大聖,斧往戟來,翻翻滾滾拚鬥有幾十個會合。
久戰不下,楊妙君有些焦急,那華光身後尚有無數天兵,不可計量,單單一員神將就將自己拖住,若然那天兵動手,自己娘親剛剛脫困,元氣未復,哪裡抵擋得了。心下暗暗計較,急舞開山斧,稍稍逼開華光,搖身一晃,使出那法相天地的神通,化作萬丈高下,伸手就要來拿華光。
華光身後天兵見狀,心下驚駭,唯恐華光抵擋不住,便要上前,華光微微冷笑,阻住天兵,左手微微掐訣,一道晶亮的火光熊熊,當空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迎向楊妙君的大手。兩相一觸,烈焰翻滾,滋滋作響,楊妙君一聲痛呼,饒是有玄變功夫,肉身強悍,近乎不滅,雙手也被烘烤的焦黑,一股焦臭瀰漫虛空。
華光再不留手,方天畫戟一搖,無數火鴉飛出,無可計量,只耀的漫天火紅,方圓萬里,好似火燒雲一般,圍住楊妙君萬丈身軀,上下翻飛,時而可聽見楊妙君的痛呼,待要掙扎,哪裡能夠脫身。雖然煉就玄功,到底時日尚淺,不比華光。
那雲華仙女心下痛楚,上前行禮,「神將且手下留情,我願終生不出桃山,還請放過我孩兒。」言辭懇切,說道最後,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華光見雲華仙女行禮,慌忙還過禮,面露為難,「我也不願,只是上帝有命,說要將那青年擒回天庭,靜候處置。」
兩人正待分說,卻見遠處一道清光閃過,配合火焰中那點金光,兩相一合,破開火焰的封鎖,楊妙君化作一點金光穿越出火光,依舊化為常人大小,身上衣服破爛,裸露在外的皮膚盡皆焦黑。那清光一閃即沒,卻是一道人出現在楊妙君身前,正是那闡教玉鼎真人。
華光見狀,也不敢過分緊逼,收了漫天火雲。見得玉鼎真人,開口說道,「道長乃闡教清修,不當沾染紅塵,何必插手天庭之事。」
玉鼎真人卻是爽朗一笑,「這楊妙君乃是我玉泉山門下,不得不來。」
華光聽得如此,有些驚訝,便即應道,「既是如此便好辦多了。道長一併隨我上凌霄寶殿與昊天上帝分說,上帝看在道長金面,這楊妙君或可免責。」
玉鼎真人道,「正要如此。」
當下三人隨漫天神將上得天庭,朝見玉皇大帝。
來到凌霄寶殿,卻見殿上群臣分列,昊天滿臉怒色,端坐九龍金椅上,目光灼灼,臉色不善。
華光進得殿來,拜過昊天,「稟上帝天尊,那楊妙君母子帶到,有楊妙君師門玉鼎真人一併上殿。」
雲華仙女拉倒楊妙君,兩人跪在殿下,玉鼎真人只是微微作勢,道了一聲「貧道稽首。」便不再多言。
昊天心下不快,只是不理那玉鼎真人,開口轉向跪在一旁的楊妙君,
「楊妙君,你擅自破開本帝封印,斧劈桃山,罪不容赦,本帝念你一片孝心,免你形神俱滅之禍,貶入輪迴,不得復入仙道,你可服氣!」
楊妙君抬頭問道,「敢問上帝如何處置我母親?」
昊天面色一黯,「雲華仙女私配凡人,自當身受萬年鎮壓之苦,今日便不追究她擅出桃山之責,依舊如前。」
楊妙君聞言面色一變,待要起身份說,玉鼎真人忽然開口,「上帝如此,卻是有失公允,不當天時。」
昊天眼光一轉,面色微變,雙眼微微瞇縫,神光暴漲,「真人此來何事,不在你洞中清修,妄自沾染紅塵,與修行不利,當速速退去,方是上策。」
玉鼎真人未料昊天如此分說,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隨即恢復,開聲說道,「雲華仙女既然破印而出,當是天數,楊妙君乃我闡教門下,氣運悠長,不當如此。」
昊天臉色鐵青,那玉鼎真人抬出元始,昊天也自不好分說,正自思索,坐在左首的李基卻是忽然發言,
「玉鼎道友此言卻是不然,昊天大帝乃是道祖鴻鈞欽定,掌管三界眾生,楊妙君為闡教門下,更當奉道祖之旨,申道祖意願,豈可逃脫。而雲華仙女既然脫困,想必是天數為之,可免於罪責。」
說罷起身,轉向昊天,微微躬身,
「大天尊以為如何?」
那昊天本就不願過分懲罰雲華仙女,畢竟雲華為自己胞妹,然天規乃是自己制定,不好違背,天庭新立,自己也是不好縱容私情,此時聽得李基如此分說,心下歡喜,出聲答道,
「紫薇帝君既如此說,雲華仙女可免罪責,吾今封你為巫山之母,即日便去吧。」
玉鼎真人聽得李基如此說,心下不快,李基重傷太乙真人,兩下早有芥蒂,此時卻一併發作出來,出聲笑道,
「李基,你乃截教修士,方今竟入天庭為官,失了檢點,貪戀富貴權勢,哪有一絲道家風範,卻是憑白壞了道家全真的臉面。」
玉鼎真人含憤如此說,卻是得罪了殿上大半人員,俱是怒目而視,玉鼎真人心下微微後悔,一時失言犯了眾怒。昊天更是震怒,此言卻是含沙射影辱及天帝。
李基朗聲笑道,「可笑你為闡教弟子,如此不通。道祖既定天帝,便是正道。大師伯也有分身在此,你師門大弟子南極仙翁更是入得天庭,而今你如此說,卻是要質疑道祖跟兩位師伯所為,自以為更得大道玄妙,識得天數麼?」
玉鼎真人聽得此言,額上卻是沁出汗珠,心下惶恐,如此大的帽子扣將上來,哪裡敢再多分說,只是叫道,
「李基,你休得胡說,平白來污我。」
昊天見得玉鼎真人失了臉面,心中高興,當下問道,
「以紫薇帝君之見,這楊妙君卻該如何處置?」
李基應道,「此事原該由天尊做主,既是天尊垂問,我也就此一說。這楊妙君雖然觸犯天規,擅破天尊封印,理應當誅。姑念其一片孝心可嘉,又是初犯,貶入六道,輪迴十世,以示懲戒,也就罷了。到底如何,卻須天尊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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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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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5:03
本帖最後由 我是分身 於 2015-1-27 15:56 編輯
第四十四章 妖神畢方 (上)
李基卻也不敢過多得罪元始,更何況還有准提的因素在內,也不好過重處置,當下出言,不如就將楊妙君貶入六道輪迴受十世凡塵之苦。
昊天聽得李基如此說,心中也是亮如明鏡,知曉其中玄機,也就順口應道,「紫薇帝君言之有理,便是如此。」
立時便吩咐天兵將楊妙君壓入輪迴,玉鼎真人先前被李基一番搶白,失了計較,此時也不好多說,只是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接下來便是雲華仙女取了楊妙君的開山斧鎮守巫山,楊妙君被神將貶入輪迴,玉鼎真人心中不快,卻奈何不得,只得回了玉泉山。
經此一番變故,昊天對闡教門下自恃清高,心生怨怒,天道感應,自然結出因果,道祖鴻鈞才設封神榜,闡教門下身犯殺劫,是以才有爾後的封神之戰。
不說幾人各自心思,那楊妙君輪迴十世,卻是仍舊投生到楊姓人家,起名喚作楊戩,玉鼎真人親身渡之,開其三光,明前世今生,修九轉玄功,仍舊法力無邊,此乃後話。
卻說人皇軒轅平定蚩尤叛亂後,大地偶有兵戈,但不成氣候,百年過後,人教教主老子傳下法旨敕封為人皇,隱於火雲洞,享萬世清淨,成無上正果。
黃帝歸隱後,帝位由昌意之子顓頊即位。其時九黎之亂雖定,但部落之中仍舊以巫人為主。更有強良、玄冥兩大部落同歸於九鳳掌控,勢力極大。部落中巫人無數,與凡人婚配生育,後代之中也有巫族血脈習得神通,部落範圍逐漸擴大,與顓頊的人族分庭抗禮。
顓頊幾次出兵討伐,奈何對方巫法玄妙,九鳳更是箇中翹楚,均討不得好處。九鳳也不斷攻城略地,可是顓頊這方也有截教修士坐鎮,亦是占不得便宜,雙方局勢就此僵持下來。
天庭之內,李基坐鎮北極天日久,法力越發精深,神通廣大,在天庭之中威信漸長,這日卻是靜極思動,提了木杖,下了天庭,往洪荒大陸行來。
洪荒大陸分四大部洲。東勝神洲,全是連綿的原始森林,群山環伺,狼蟲虎豹出沒其間,平原狹小,人族所居甚少,大部分的地域被精怪佔據為一方妖王。西牛賀洲,地理貧瘠,人煙稀少,只些許神通者佔據,西方二聖於此間行教,倒也偏安。南贍部洲,物產豐富,風景秀麗,人族多居此地。北俱蘆洲,卻是死氣瀰漫、妖獸橫行的荒蕪之地,無一點人煙。
李基一路行來,竟到了那北俱蘆洲。滿目儘是煙霧瀰漫,遮蓋虛空,偶有陽光照射下來,卻更顯得荒蕪,感覺起來,竟是一點溫和也無,只是刺眼而已。
沿路儘是無窮量的山脈連綿,數十萬里的山脈在此間甚是常見。野獸往來奔馳,全無避諱。各種毒蟲,巨蟒,太古奇獸,在別處罕見的怪異種類,此處竟是隨處可見。
李基心下暗暗驚歎,一路北去。那極北之地卻是大雪覆蓋的深遠巨山,有幾十億里之遙,積雪終年不化,微弱的陽光,寒風呼嘯不絕於耳。
自重生以來,李基從未有此刻般寧靜,以往纏繞於心的煩惱困惑,盡皆不見。自己一直憂慮的後世封神,此刻也全然放下。無論如何,若然天數早定,自己奮力一搏便是,成敗與否卻不再強求,無愧於心即可。即便身殞,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自己後世而來,原本不過凡塵俗子,百年過後既是一堆枯骨黃土,哪裡想過會有今日風光,何必強求呢!
長吸一口氣,遠古洪荒的那種蒼涼之意,北俱蘆洲那片純淨冰涼的清新空氣,讓心肺之間一陣舒爽,勘破困惑,李基只覺道行又有增長。
微微一笑,李基乾脆放身坐倒,平躺在一片積雪之上,幾尺深厚的冰雪一陣咯吱作響,在寂靜的天地間顯得如此突兀,卻平添幾分安詳。望著頭頂之上的一片陰霾,李基輕舞木杖,一股清氣沖天而起,攪得漫天烏雲四散,露出蔚藍的天空,潔淨清明。偶有幾隻常有數十丈的巨禽飛過,或三足巨鳥,或雙頭鸞鳳,振翅翱翔,說不出的自在。
李基滿意的閉上眼睛,神思有些恍惚,似乎便要睡去。突然心生警兆,卻不起身,只是暗暗凝聚真元,精神處在高度緊張狀態,意態仍舊悠閒,似乎並不知曉。
遠處雪山一顆冰雪覆蓋的山石後邊,正有一赤髮的青年模樣的道人,樣貌奇古,一身大紅道袍,手中拿一把鳩頭枴杖,枴杖上鳩頭猙獰,其大如拳,便似一團火焰,跳躍燃燒,鳥嘴之內獠牙可怖,正緊緊盯著李基。
這人卻是上古天庭周天妖神中的畢方,靜修天火,又是木精所化畢方神鳥得道,一身妖力通天徹地,便是比之鯤鵬,也差不了多少。當年卻是在巫妖大戰中受創頗深,後奉女媧娘娘之命到北俱蘆洲安身;世間萬物正是陽極陰生,陰極陽生,北俱蘆洲的這處極北苦寒之地有座大雪山,雪山之下有一處天然火熔岩洞,被他尋得,索性就在這熔岩火漿中修煉養復,借地火之氣恢復元氣,幾百年過去,傷勢雖未痊癒,卻已無大礙。
這畢方深通天時,知曉天庭易主乃是定數,妖族沒落不可挽回。是以不曾出得北俱蘆洲,只在其中修煉,今日卻是感覺到一股修道之人的氣息,悄悄潛藏身形,遠遠觀望。
遠處李基似乎依然熟睡,畢方一番探察,識得李基法力不低,真元渾厚,心下暗暗計較,若得此人元神,不但傷勢盡復,法力更能更進一步。尋思片刻,忍不住就要動手。
也是巧合,以畢方法力神通確有驕傲的本錢,換做旁人,在不經意之下,肯定被偷襲得手,奈何李基早有準備。
畢方凝聚妖力,點點火光在鳩頭枴杖上閃現,通紅的光華閃耀,卻未曾透露半點氣息,只在枴杖一尺之內流轉,洶湧澎湃,只如滾滾長河,無窮無盡。
畢方陰陰一笑,身形一個恍惚,百里的距離瞬間即至,枴杖之上,鳩頭猙獰,一張火紅燦然,寬有百丈的大網當頭罩下。大網之內,霓光四湧,明霞璀璨,竟是要兜住李基。
沒有任何掙扎,李基被罩在其中,畢方心中大喜便要收網,忽聽背後一聲輕笑,登時轉過頭去,就見得星光耀眼,不可逼視,一股宛如巨山壓頂的力道自上而下,當頭傾瀉而來。
一陣驚駭,畢方不愧是上古妖神,全身騰起火紅的火焰,強大的熱氣鼓蕩,卻只在三尺之內,絲毫不外洩,那星光宛如巨繭裹住了畢方,卻被那火焰逼開近不得身。
李基一聲輕笑,「果然有幾分本事,怪不得敢打我的主意。」語氣頗為輕鬆,渾不在意。右手一指,腰間的紫砂壺星光流轉,騰空而起,在那巨繭之上升騰飛舞,無窮量的星光宛如怒海揚波,層層巨浪翻滾,牢牢地包住畢方。
畢方連用法術脫不得身,心下微慌,仍是行動不亂,枴杖之上的鳩頭愈發猙獰可怖,鳥嘴之內一點渾圓紅色珠子滾動,每每一轉,畢方週身的火焰就愈發灼熱,烘烤得近身的星光盡化作虛無。
李基聲音洪亮,透過星光火焰,直接破入畢方元神之中,「你這道人,好不曉事,如何便要暗害於我,看你一身修為也不是無名之輩,到底何方神聖,且報名上來。」
畢方怪笑一聲,「無知小兒,你家道爺乃是上古妖神畢方,今日被你暗算,卻是時運不濟,但你也休想奈何我!」
李基長聲朗笑,「是麼?」語氣一片輕鬆,聽得畢方心下也是一陣狐疑,忽然湧起一股不安。
「既然撞得我手,便沒有什麼好去處了。」
李基雙足一頓,手中掐印,方圓幾十萬里的冰寒冷凝之氣咆哮奔騰,宛如萬川歸海,紛紛往此間凝聚,一層白濛濛的白霧,冷氣森森,方圓幾十畝大小,被李基用法力凝聚,透入星光之內,跟那火紅紫炎兩相攻伐。
如此,那畢方卻是吃大虧了。暗算不成,反被對方所制,星力磅礡封鎖了周圍空間,畢方運起太古炎火,只能守得三尺空間。對方身處寰宇虛空,自可憑借法力調動天地元力,自己卻只能依靠自身真元,時間一長卻是必輸無疑。
畢方心下果斷,頂上紅光翻滾,泥丸宮中微動,現出一隻三寸大小的獨腳怪鳥,形狀似鶴,白喙青身,紅色條紋相見,正是那畢方的本名元神,畢方神鳥。
那神鳥一陣撲騰,一縷青光,一縷紅光,兩相接觸,以木生火,畢方本就是木精所化,甲木之氣濃郁,火紅光芒大漲,簡直驚天動地,卻不如先前收斂,猛烈的氣勁外洩衝開星光包圍,使之露出一點縫隙,再借得水火相交的龐大力道遁出身形,面色卻是微微發白。
畢方以本命元神催動法例,一舉衝開封鎖,怕是至少消耗了千年苦修。一得自由更不停留,身形如電便要逃離。
李基長笑不絕,「如何脫得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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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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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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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妖神畢方 (下)
畢方動作疾如閃電,化作一道火紅匹練長有丈餘,飛出不過里許,卻聽嗡嗡鐘鳴,畢方所化的匹練紅光一個迴旋,落將下來,依舊是道人模樣,卻是週身道袍破碎,狼狽不堪。
原來李基聽得對方乃是上古妖神,自知憑紫砂壺肯定困不住對方,施法將混沌鍾隱於虛空之中,蓋住方圓幾十丈的空間。畢方驚慌之下逃竄,卻是被混沌鍾阻住,哪裡逃得出去。
李基哈哈大笑,用手一指,星光倒捲,依舊滾滾蕩蕩,向畢方席捲而去。畢方雖慌不亂,枴杖揮舞,斗大蓮花模樣的火焰跳躍仿似精靈,結成一片火紅光幕,擋住席捲而來的星光。
李基左手五指射出五道瑩瑩清光,化作千萬道青色光針,其快如電,其堅似鐵,一起湧將上來,穿過星光火幕,飛刺畢方。
畢方手中枴杖連抖,舞得潑水不進,光針射來,都被磕飛,巨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周圍虛空顯現出絲絲裂縫,裂縫中漆黑無比,茫然不可見物。
李基也不在意,心下只是暗暗讚歎這畢方妖神神通廣大,微微挺身,頂上湧出一片星雲,星雲之內,三百六十五支星幡林立,李基的本命元神四尺高下,執定日月星辰旗。
用力一搖,頂上星雲蔓延,霎那間便是無邊星域,太古虛空,畢方只覺眼前一花,便置身於無邊宇宙之中。
「周天星斗大陣!」畢方驚呼出聲,他自身便是上古妖神,為東皇麾下,曾親身佈置過大陣,其中微妙精深,自是深知,當下不敢怠慢,凝神待敵。
李基在星空中隱去身形,神念動時,無數顆巨大的星辰紛紛向畢方撞來。畢方週身火光大盛,遠遠望去,一顆顆龐大的星球都朝一點些微紅光撞去,氣勢逼人,恨不得將那點紅光撞得粉碎。
那紅光雖然微小,其勢卻強,一蓬蓬火光燦然,照耀太古虛空,飛來的隕石流星盡皆粉碎,化作點點石屑粉塵,散落於虛空之中。
「這畢方果然厲害,一身修為通天徹地,不在鯤鵬之下,比之刑天,也不遑多讓。今日卻無元屠阿鼻這兩件殺伐之器在手,不得已要用這大陣,雖是以陣迫人,到底是一樣本事,也不算丟臉。」李基在一旁卻是尋思起來。
畢方威勢隨強,那星辰卻是無窮無盡,接連不斷,饒是畢方妖力雄渾,也不禁氣短。他曾參與過大陣佈置,知曉若要破陣,卻需尋出對方真身所在,那李基法力高強不在自己之下,借助大陣困住自己,哪裡還動得了身。
「道友,我今日卻是一時錯念才與道友為難,還望道友見諒,便就此罷手,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畢方的聲音鼓蕩而出,在虛空之中傳遞,蔓延到無窮遠處。
李基自然聽見卻不理會,這畢方法力神通不可思議,若然今天逃去,他日恐與自己為難,即使傷不得自己,自己同門弟子這麼多,哪裡抵得住這上古妖神。再說,只有千日做賊,卻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李基已然是下定決心,絕對不能放得此人離去。
就在這太古星空之中,鋪天蓋地的星辰,仿似暴風驟雨,爭先恐後的向畢方撞擊,即使被擊散成塵埃,沉積落定,不過片刻,依舊凝聚成星辰高懸。
大陣變幻不定,光怪陸離,先前只是靜寂不動的星辰忽然像是得了指令一般,急速遠轉起來,既有自轉,又有移動,卻是雜亂無比,玄之又玄。
星辰運轉,有生出無窮變化,無數星光暴漲,晶亮刺眼,卻不如那紫砂壺般溫和柔順只是困人。這大陣之內的星光流轉不定,層層交匯,而後更是疾湧,潮聲澎湃,仿似長河闊海,巨浪翻滾升騰,顆顆巨大的星辰在星光流轉成的河流之中沉浮不定,若隱若現,便如葉葉扁舟,隨時便要被淹沒。
那星光晶瑩刺眼,霸氣逼人。畢方身處其中,只覺星光湧動,往自己壓來,潛勁浩大無匹,重如山嶽,擠壓的自己氣血翻滾,好似五臟六腑都要嘔吐出來。那星光更是刺眼,縱使閉眼不看,仍舊無濟於事,週身被那星光一照,宛似被億萬鋼針扎入,疼痛的感覺透過肉身,直達元神。
自己百煉元神,雖是穩固異常,卻也受不得此種感覺,開始在泥丸宮中戰慄起來。畢方心下終於驚恐,深悔不該。而這大陣運轉威力漸增,再不出去就要在此葬身了。
一咬牙,畢方頂上火雲湧現,本命元神畢方神鳥撲騰上下,遁出體外,肉身瞬間爆碎,全身精血衝入元神之中,那元神得了畢方精血滋補,瞬間紅光大盛,運起玄功變化,施展極其厲害的法術,無數雷火交轟,只在十幾丈之內來回翻滾雷鳴。
畢方屍解了元神,放棄苦修打熬億萬年的肉身炸散開來,周圍十幾丈的虛空得了這肉身爆裂的龐雜力量,又有無數雷火轟擊,青紅兩色交雜,威力無匹。終於炸得大陣露出破綻,一線真實世界的光明透過那一點縫隙射進來。
那一點天光,對於畢方來說,不啻於光明康莊,元神一個起落,就順著那縫隙鑽出。畢方心下暗罵不已,卻慶幸元神還存,大不了日後重新凝聚一副軀體,雖不如先前那副苦熬多年,堅韌靈異,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如此。
畢方正自慶幸逃得性命,李基卻是暗暗高興,「正是要你元神,日後賜與門下修煉,或做第二元神,或修身外化身,太古妖神威力驚人,有無窮妙用,今日卻是正好得了便宜。」
畢方剛剛脫得大陣,不分方向,當頭亂竄,便似那凍蠅鑽窗,只求生路,哪計較許多。卻覺眼前星光一亮,畢方心叫不好,連忙收勢,只覺一股其大無比的吸納力道,便似置身漩渦一般,一個呼嘯,便被捲入其中。
李基伸手拎起紫砂壺,一道清光在手上凝聚,李基手指連動,疾走如龍蛇矯矢,清光蜿蜒流轉,更有幾點星光夾雜,在清光之中點點閃現排列,看似雜亂,又有規律在其中,瞬間化成一道符篆,一氣呵成。
李基歡喜不已,用手一指,那符篆沒入紫砂壺中,透過白璧晶瑩的壺壁,可以清晰的看見壺內無數星光交織成的網子將畢方元神凌空懸立,動彈不得。那符篆一入壺中,便落在畢方元神上,清光一閃即沒。
李基終於放下心來,舒一口氣,「這次你想自爆元神都不可得了,待我花上幾日功夫,用壺中星光將你元神真靈煉化,便可直接用來修煉身外化身,真是妙用無窮。」
舉起手中的紫砂壺,李基喃喃自語,今天收了個妖神元神,便給你起個威風的名字,以後就叫「煉妖壺」罷了。
當下催動法訣,煉妖壺中星光璀璨,幻化成點點火焰模樣,那只單足怪鳥畢方面露痛楚,連連掙扎,卻吃得身上清光湧動,更兼密密麻麻的星光交織,纏繞地痛苦不堪,無可奈何。
「不出三日就能將其中真靈煉化,倒是無憂了。」李基暗暗想著,復將煉妖壺掛在腰間,跟那青皮葫蘆放在一起,持了木杖,但覺天高氣爽,心情舒暢,一聲長嘯,清朗不絕,音波鼓鼓蕩蕩,傳出千萬里遠,驚得山中野獸四處奔走,落葉紛紛而下。當下哈哈一笑,舉步而去,卻是繼續徒步旅行。
北俱蘆洲地域廣袤,李基又是步行,偶爾施展些飛行之術,只是在那無路之地巡遊,一來二去,便是幾年過去。
對於修道之人,幾年時間的確不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李基渾不在意,長時間的獨自步行,也有些疲倦,當下出了北俱蘆洲,來到那南贍部洲人群聚集之地。
方入南贍部洲,便是巫族聚集之地,部落綿密,李基本欲避開不想沾惹是非,卻聽得前方鑼鼓喧天,人員往來甚多,而且滿面喜色,大紅瀰漫,李基心下微微詫異。當下好奇心起,舉步進得群落中。
輾轉打聽之下,李基才知曉其中原委,細細思量之下,才想起確實有這麼一件事情。
原來在這幾年之內,洪荒之上風起雲湧,顓頊得了無數修士之助,幾次出兵,與巫族之間連年征戰,生靈塗炭,到底誰也奈何不得誰。便有倉頡出計,以柔性手段平服禍亂。
要平大巫,難免又要起干戈硝煙,人族經蚩尤黃帝幾場大戰,連續十餘年,早就已經疲憊,正是修養生息時候。不如立九鳳為人族聖后,母儀天下。則水平波息,干戈化做玉帛,功德無量。
顓頊欣然同意,當下降下符詔,意欲迎娶九鳳,立為聖后。並派遣手下兵將將聘禮送到北極櫃山。九鳳統領強良、玄冥兩大部落,連年征戰,也是傷亡頗多,便應了顓頊的求婚,同意共同掌控洪荒大陸。
兩方百姓也都厭煩了征戰殺伐的朝不保夕的生活,消息傳出俱是喜從心起,此時正是那巫族之中在籌備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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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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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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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盤王老怪
李基自然知曉其中玄妙,乃至後來人巫兩族的結局,細微小處雖不甚明瞭,大勢所趨,卻是定數,輕輕搖頭一歎,「天地不仁以萬物芻狗」。
那巫族眾人見李基外來,也不怠慢,也是歡喜的迎接。
巫族正忙於籌備九鳳跟顓頊的大婚,卻說那上古妖皇帝俊十子陸壓當年在后羿射日箭下被李基所救,由東皇太一帶回天庭。東皇太一用當年在不周山下那條先天葫蘆籐上摘取的黃皮葫蘆,混合誇父后羿兩位頂尖大巫的精氣,煉製出一件上等靈寶名曰「斬仙飛刀」,送給陸壓自保作用。又從太陽宮內選出一件邪異禁寶「釘頭七箭書」一併交給他。陸壓得了法寶,自後便在北海魚鯪島潛修,避世不出。
那陸壓乃是三足金烏化形,先天靈物稟賦奇高,得了兩件奇寶後,收斂以往目中無人的個性,一番苦修,道行修為一日千里。即便後來巫妖發生大戰,陸壓自知跟父親、叔父比起來,自己可謂是小巫見大巫,遠沒有可比性,他又窺得天數運轉,抓住冥冥中那一縷天機,就這麼置身事外,保得自身。
只是如此一來,他心中對於巫族那種仇恨,卻是刻骨銘心,不死不休,再不能和緩了。
巫族人族,幾十年來征戰,雙方死傷無數,可謂怨恨頗深,此時竟然要聯姻,共同執掌洪荒。這消息一出,正是驚天動地,連陸壓這等在北海魚鯪島清修避世的人都知曉了這件事情。
得知此事,陸壓心中宛似一鍋滾油進了一點火星,熊熊怒火簡直要噴湧出來,恨意如浪不可遏止地在心海翻將上來,臉色時而鐵青,時而通紅,雙手都不禁顫抖起來。
「這等不識天數的畜生,也妄想再次掌控三界,如何能讓你得逞。」陸壓死死地壓制住徹骨的恨意,飄身出了魚鯪島,逕往顓頊所在的聖皇宮而來。
待到了聖皇宮,陸壓略略施展手段,顓頊便覷出此人不凡,他手下的修士也有許多識得陸壓的,其中更有許多原本就是帝俊、東皇部下,上古天帝威嚴,雖死猶存,眾仙也不敢怠慢,對陸壓禮敬有加;而以多寶道人這首徒率領的截教修士群,雖沒有見過陸壓,但見那他腰間的黃皮葫蘆,看似平凡普通,其中卻好似蘊含這絕大的靈氣力量,宛如一個絕世凶胎,觸發之下便能毀滅生機。當下也不敢怠慢陸壓,客氣對待。顓頊知道這等修道問仙之人,都是自命不凡,大都以實力為尊,見得眾人對陸壓恭敬,心下更是對其欽敬,當即封了陸壓一超然地位。
而此時在那崑崙山玉虛宮中,元始天尊忽命廣成子擊鍾召集門下弟子。自與李基一戰吃了大虧,廣成子也是不凡,未曾氣餒閉關苦修,如今實力比之以往,也不可同日而語,更進一步。
那鐘聲也是玄妙,聲浪翻滾,卻只有闡教門下才能聽得,闡教之外,任是多大法力,聖人之外,也休想聽得半點動靜。
不過片刻,各色雲光來到崑崙山中,後世的闡教十二金仙,燃燈,雲中子等一干傑出弟子,還有許多門人俱都來到,眾人卻是不敢再御空而行,只以步行上得山來,到玉虛宮前,齊稱「老師萬壽」。
「今日喚你等前來,卻是有事。」元始威嚴的眼神掃過眾人,眾弟子盡皆盤膝端坐,靜靜聆聽。
「洪荒之上,刀兵四起,生靈塗炭。今人巫兩族欲要聯姻,終止征討殺伐之禍,奈何巫族終究氣數已盡,人族當興,此乃天數,如何強求。其中尚有許多變故,我也不好盡數言之,你等暫且身入紅塵,輔佐那顓頊,日後劫數來時,自然盡知。」
眾人領命,元始天尊眼光灼灼,「太乙,那北極櫃山上有一粒靈珠與你有緣,日後趁機取之,切記勿忘。」
太乙真人一愣,隨即稱是。眾人離了崑崙玉虛宮,下得山來,便到那顓頊處,報了名號,顓頊聞知是闡教聖人門下,也是奉若上賓,禮遇有加。
********************
一位是巫族兩大部落首領,一位是人族聖皇,迎婚嫁娶,自然置辦得熱熱鬧鬧,不敢有絲毫輕忽,兩族百姓都是興高采烈地想,自此無戰亂,可安居,都是盡心出力,轉眼就到大婚之日。
顓頊派人迎了九鳳,一路鑼鼓,驚天動地,聲勢恢宏。迎親大隊浩浩蕩蕩往顓頊聖皇宮行來。不表那一路慢行,卻有陸壓暗生計謀,化出分身假傳聖意,命邊關守將出擊,不斷侵擾巫族其餘幾大部落。
本來巫族部落無數,部落之間也是嫌隙無數,對於九鳳嫁與顓頊,心內雖然頗為不滿,奈何民心所向,雖有微詞也不好表露。不料此時竟然遭到人族軍隊侵擾,尋得藉口哪裡還按捺得住,幾大部落一番密謀,背著九鳳統領的部落出兵,巫族大軍如長河滾滾,一路奔襲,殺得人族邊緣村落市鎮血流成河,無數百姓士兵盡遭屠戮。
逃得性命的官將一路風塵僕僕跑到顓頊面前,陳述其中變故。顓頊大怒,陸壓趁機進言,「此刻料那九鳳並不得知此事,巫族好戰嗜殺,此時即便聯姻,保得一時民安,難料日後巫族不會背信棄義。昔日巫族經人皇軒轅圍殺,元氣大傷,人族此時方能與之一較長短。若是巫族經休養生息,實力恢復,試想那巫族人人通曉秘法,則人族憂矣。未若此時趁機將九鳳圍殺,九鳳一死,巫族再無可以支撐大梁之能人,人族便可大興,再無阻礙。」
顓頊滿面憂色,「那九鳳乃是巫族中頂尖大巫具不死之身,前番幾場大戰,我軍中修仙問道者無數,高明之人亦是不缺,總是奈何不得此人。若然一擊不死,逃出生天,日後九鳳挾恨報復,領大軍來犯,又是曠日久戰,生靈塗炭,豈非不美。未若將其中原委一一告知,盡釋前嫌,讓那九鳳統一巫門,將擅自起兵反叛者誅殺,也就罷了。」
陸壓微微一笑,「聖皇心存仁慈,不忍百姓罹憂。若然事情果真如此,卻是好說。但那巫族生性暴虐,豈肯低頭認錯。此時一念之仁,恐遺後世萬年之禍。長痛不如短痛,此時若將巫族盡誅,可保人族不世基業,再無戰亂征伐,豈不是好!」
顓頊思索片刻,緩緩言道,「此舉卻是有違信義,勢將落得背信棄義的罪名。」
陸壓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哪裡還計較許多。我知曉在南贍部洲南方,離此八十萬里處有座高山,終年雲霧封鎖,常人不得輕易進入,其中有一位上古金仙乃是盤王老怪。此人一身神通不小,更精擅施降蠱毒,可謂是洪荒之上毒尊。若得其相助,圍殺九鳳也不是難事。」
顓頊從龍椅上站起,來回踱步,眉目緊縮,顯然心中猶豫不定。陸壓再三分說,顓頊衡量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依陸壓所言行事。
考慮到那盤王老怪行事乖張,不依常理,若言之不動,尚需別樣手段。顓頊思量片刻,便有計較。當下一面請多寶道人相助往那盤王處借取毒藥,一面暗中調動兵將,往邊關集結。
卻說多寶受了顓頊請求,逕起雲光,一路南來。幾十萬里路程,不過半個時辰,就來到盤王所在的山前。但見那山勢險峻,層巒疊嶂,數座山峰並起,好似幾把寶劍,直刺蒼穹。山峰之間,雲霧封鎖,其時正是朝陽初起,紅光映照,光霞璀璨,照得那片雲霧光彩紛呈,熠熠生輝。
多寶無心觀賞,停住身形,降下雲光,一路步行上得山來。此刻正是那初冬時節,木葉脫落,疏林扶風,颯颯作響,漫山紅葉飄飄,隨風來去飄搖。多寶一塵不染,心中澄澈通明,疾步上山,但見群峰無數,卻不知那盤王所在。
多寶暗暗提氣,開聲喊道,「截教門下多寶,受人族聖皇顓頊所托,有事請見盤王道友,還請一見。」聲浪翻滾,在山中迴盪,經久不息,傳出千里。
多寶聲音甫落,只聽一聲朗笑,自山中回應,清越悠揚,聽來心輕氣爽,在這冷冬天氣,如沐春風。多寶心中稱異,只見前方山路回折出走出一個七尺高下的白衣人,面貌疏朗,二十七八模樣,雙目有神,舉止不俗。
「我算得有異人來訪,原是聖人門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那盤王謙恭有禮,舉手投足之間,灑脫不羈,一片超然神態。
多寶輕笑回禮,「道友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真是相見恨晚。」兩人一番客套,言談笑語之間,轉過幾道山路,一處天然石洞豁然在眼前。盤王請了多寶入內,自有童子奉上茶果。
「此來卻是有事相求。」幾句客套之後,多寶直陳來意。
盤王也不驚訝,自己與截教門下並無往來,今番多寶無故上門自是有事,也不開口,只是以目光相詢。
「人族巫族兩相大戰,聖皇顓頊欲對付九鳳,只是那九鳳身兼兩大祖巫神通,法力神通,俱是不可思議,遠超一般大巫不易對付。顓頊有意圍殺,又恐其一旦逃脫,後患無窮,特請我來與道友分說,借一樣毒物,暗中下手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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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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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8:09
第四十七章 斬仙飛刀
盤王微微思索,站起身來走了幾個來回,心中決然不下,計較片刻,隨聲說道,「料想那大巫有何足道,有道友跟無數高人在側,豈能有甚變故。我這毒藥,卻是難有甚效,徒添變數,道友多心了。」言下卻是不欲捲入兩族紛爭,平白沾染紅塵結下因果。
多寶眼見那盤王語義雖緩和,意態甚是堅決,料想即便再三分說,也是無用,當下輕聲笑道,「道友所言,未免妄自菲薄。盤王施降蠱毒,三絕冠於三界,豈可小視。道友既如此說,我也不好勉強,承蒙接待,就此告辭。」
盤王一番虛留,多寶執意就去,也就送出了洞府,下得山來。多寶心中暗暗憂慮,「此番任務不成,如何向那顓頊交代。再者一個不慎,走了九鳳,顓頊大計不成,豈非不美。」
正自計較間,卻見遠處天空之上白雲幾朵,一點青光疾如閃電,瞬間就來到眼前。待定神看時,卻是那三清之首老子的坐騎青牛。
那青牛原本是上古東皇麾下,雖不及三百六十五員星斗妖神法力無邊,也是修為精深之輩。昔時曾統帥十億妖兵,監管下界大小巫族,震懾一方妖眾。後巫妖大戰前,被老子看中收為坐騎,自此又修太清大道,更是精進。
那青牛也看見多寶,三清門下俱都相識,尤其這門下幾大傑出弟子更是有聲名之輩。青牛降下雲光,現出身來,卻是一身青色軟甲,雖是聖人門下,更像一方妖王。
青牛顯得身來,高聲喊道,「多寶道友,哪裡去?」
多寶也看見青牛,知曉青牛雖是老君坐騎,但神通法力俱是不凡,也不敢怠慢,「原來是金兕道友,正是有事來見那盤王道友。」
那青牛昔日便喚作金兕,也是聲名遠播,交遊頗闊。昔日在天庭之時,便與多寶相識,是以多寶知曉。
「盤王老怪?」金兕似是有些驚異,「你找他作甚?」
多寶忽然想起,這金兕與那盤王老怪卻是熟識,相交莫逆,心念微轉,當即開口,「此事正需金兕道友相助。」
當下將其中緣由說來,「那盤王不欲沾染,卻是不妙。道友也是大師伯門人,人族之事也不好不出力。素聞道友跟盤王道友乃莫逆之交,還請相助。」
金兕聞得,哈哈一笑頗為快慰,「原來如此,不妨,不妨。我這便上那山去,那老怪不想結因果,逼開他便是。我引他出洞,你自去取一份毒藥便是。那後洞之內有一白綠相間的瓷瓶,其中放置的便是無影之毒,縱是不死大巫,要不得他命,也不讓他好受。」
多寶大喜,長身作揖,「此番卻是有勞道友,感激莫名。」
金兕渾不在意,當下兩人計較已定,金兕邀那盤王出得洞府,多寶匿起行藏,避開洞內童子,取了那金兕所說的無影之毒,返身回見顓頊。
盤王與金兕游得半日,回轉洞府,盤王忽覺有異,細心翻查之下,不見了一瓶毒藥,心叫不妙,掐算之下,便知其中微妙。頓足叫道,「你這老牛也來算計我!」
金兕卻是不在意,兩人交情匪淺,盤王呼喝一番也就罷了,金兕當下賠過罪,依舊如常。
多寶取了無影之毒,回轉聖皇宮,將其中情由一一道來,顓頊大喜,直呼「大事可成!」當下佈置妥當,無數法力高強之人盡皆準備,務求將那九鳳一擊必殺。
過得兩日,那迎親大隊終於來至城中。祭過天地,行過大禮,一番忙亂之中,顓頊趁九鳳不備,將那無影之毒下於酒中讓九鳳飲下。九鳳法力雖深,終究不修道行,算不得自身禍福吉凶,即使被顓頊算計,仍舊不知。
天色昏暗,兩人入得洞房,外面埋伏的一干修士卻將那九鳳所帶的侍婢,隨從盡皆秘密誅殺。眾人修為既高,法術又精,更是有心算無心,得手絲毫不費功夫,靜待房中顓頊暗算了九鳳,一舉殺入。
燭光搖影,映得滿屋之中火紅一片。顓頊揭去九鳳蓋頭,只見那九鳳面目嬌美,粉面桃腮,一雙丹鳳眼,柔美之中,英氣凜凜。頭戴火紅鳳冠,披一件大紅婚袍,哪裡是甚凶煞大巫,簡直就是九天仙女下臨凡界,只把那聖皇顓頊看得目瞪口呆,宛似夢中。
九鳳去了蓋頭,見得那聖皇顓頊,面目英挺,豐神俊朗,卻不在意,只是開口說道,「方今你我兩族聯姻,正是太平盛世,自此天下無憂,可謂眾生之幸。」
一番話將顓頊從驚愕中喚醒,想起當下任務,強定心神,便與九鳳虛與委蛇,假裝歡好。便是兩人挨挨擦擦,搭搭拈拈,攜著手,並著肩,顓頊虛情假意,相陪相笑,與九鳳相依相偎。九鳳低聲俯就,兩人入得鸞幛成就好事。
那顓頊 卻是心神不亂,趁兩人歡好之際,掣出先前藏在被蓋底的騰空寶劍,不偏不倚直直刺入九鳳心口。騰空劍氤氳紫氣吞吐閃爍,凝聚在劍身三寸周圍,金光扭曲,方甫入體,劍氣暴漲,從九鳳心口往全身急速湧動蔓延,宛似狂波爆浪,怒嘯奔騰。
九鳳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全身法力波動,便如海潮一般,一波一波不可阻擋,往四面八方飆射。
那顓頊雖有至寶騰空劍在手,奈何自身實力不高,不過是勉強踏入地仙門戶的修士,劍芒入體,來不及攪動,發動騰空劍滅絕生機的強大威力,便見九鳳怒嘯,心知不好,忙抽身後退,連帶騰空劍拔出,一捧鮮血凌空噴灑,從那三寸的傷口之內激射,好似血箭一般。
顓頊身形疾若飄風,撞開門板,饒是他見機得早,也是被九鳳龐大的力量狠很撞擊到身形,雖有騰空劍豎立身前,濛濛紫光蒸騰仿若霞霧,一丈方圓的氤氳抵擋了大半力量,顓頊仍是口中鮮血狂噴,跌出幾十丈開外。
「顓頊小兒,你枉為人族聖皇,卑鄙無恥,背信棄義!」九鳳狂暴憤怒,週身力量好似海波滾濤,一波一波的強橫無匹的法力激盪迴旋,周圍的宮殿閣樓,紛紛塌陷粉碎,化作齏粉。
方待起身追殺顓頊,便聽數聲呼喝,幾十個人影現出身形將九鳳團團圍住,面色凶狠,手中寶光閃耀,瑞彩紛紜,光華明亮,照得四方宛如白晝。領頭之人正是那妖族皇子陸壓,闡教、截教畢竟自持聖人門下不好出手圍攻,也就任那陸壓帶領一群散修金仙圍殺九鳳。
陸壓見得九鳳週身鮮血淋漓,放聲長笑,「憑你巫族也想爭奪天地正統,今日便叫你消散於天地之間!」雙手一搓,無窮量的太陽真火湧動而出,結成一丈巨大的金火巨網,欲兜住九鳳,不讓其逃走,熊熊火光如清風流雲,席捲呼嘯,往九鳳攻來。
見陸壓出手,旁人也自不甘寂寞,無數金雲火光,閃電雷罡,混合無數法器寶光,不要命地向九鳳轟去,遠遠望去,只是一個方圓幾十丈的光球,真火繚繞,烈焰飄搖,七彩瑞氣在其中湧動,電蛇奔走,絢麗奇詭。
好個九鳳,雖然受傷,仍運起全身法力,週身上下浮起一層慘白的光暈,心口中劍處,騰空劍氣宛如億萬鋼針往全身擴散,九鳳分出大半心神,以精深法力裹住那團劍氣。在空中怒喝連連,身上光暈慘白濃郁,相互交織,就聽到卡嚓卡嚓亂響,光暈凝聚成一根根白慘慘的骨刺,尖銳猙獰,無比淒厲。
一個剎那,那白骨就化作無窮量一片,好似一個巨大的白骨囚籠,將九鳳護在其中。陸壓連聲狂笑,「如此手段,今日也保不住性命,妳難逃身殞劫數。」
九鳳大怒,勉力壓制創傷,催動巫法,那無窮量白骨結成一個個巨大的白骨魔神,高有丈六,全身上下白骨嶙峋,猙獰可怖,手如鋼鉤,紅睛白髮,嘎嘎亂笑,如潮水一般向圍攻的眾人撲來。
眾人心下一驚,便要躲避,卻見九鳳臉色微變,只覺丹田中一股火辣辣的麻痺往全身散去,所過之處,巫力艱難晦澀,再難如先前圓通如意。情知是中了毒,心中怒火不可遏制,熊熊燃燒,卻明白眼前形勢,若然再不決絕,便要喪命在此處。
九鳳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灑,得了精血的滋助,漫天白骨愈發猙獰,籠罩了方圓虛空。陸壓冷冷一笑,「困獸之鬥,看你如何。」言下取出一個黃皮葫蘆,陸壓念誦咒語,葫蘆內衝起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毫光上托著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罩將下來,盯住九鳳的泥丸宮,饒是九鳳,也不覺昏昏沉沉,莫知左右。
陸壓在漫天白骨真火中,颯然站立,一身火紅道袍獵獵作響,面上卻帶了幾分得意,向那葫蘆微微躬身,道了一聲「請寶貝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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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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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8:31
第四十八章 靈珠
九鳳被那斬仙飛刀盯住泥丸宮,只覺得意識一陣恍惚,一陣心悸的感覺湧將上來,情知不妙,虧得她一身法力驚人,那斬仙飛刀又是以大巫精氣煉製,分屬同源畢竟相親,強自鎮定心神,恍惚冥緲的意識頓時清明。
便聽那陸壓道人一聲「請寶貝轉身」,九鳳化作原身,乃是一隻九頭巨鳥,有百餘丈大小,取了一根翎毛代替自己真身,便見那白光一旋轉,自己翎毛所化的化身頭顱被斬。九鳳心中一陣驚恐,雖是化身,到底是大巫之體,一個照面便被斬落,如此法寶,實在詭異。當下顧不得許多,扇動翅膀,沖天而去。
眾人見得陸壓斬了九鳳,正自欣喜,卻見一點黑光,夾雜鮮大量血滴落彷彿血雨,抬頭望去,看到九鳳原身一飛沖天而去。陸壓連連跺足,「卻被那九鳳逃了性命,如何是好!」
聞得陸壓如此說,眾人一驚,紛紛說道,「既是如此,道友緣何不追?」
陸壓連連歎息,「那九鳳真身乃是九首神鳥,飛行疾速,尚在那大鵬金翅雕之上,雖然受傷,也遠非我等能追上的。」言下甚是可惜。
眾人聞說,皆笑道,「那九鳳受傷極重,料難成事,當下之際,卻是要將那巫族盡滅,才是急事。」陸壓也明白其中輕重,只是一番籌謀仍未能斬殺九鳳,畢竟不快。
失了九鳳法力支持,那白骨凝聚的魔神不過是虛殼,幾個呼吸,便被眾人圍殺殆盡。當下面見顓頊,將情況一一詳細告知。
那聖皇宮連帶周圍無數殿堂亭宇,樓台房舍,被一眾人拚鬥法力餘波盡毀。此時那顓頊卻在距離那聖皇宮十餘里外的一處館閣內休養傷勢,聽得眾人來報,心內憂慮,面色上不禁表露出來,「那九鳳逃得性命,若然來報復,如何是好?」
陸壓從一列修士中站出身來,「陛下何必憂心,我有一計可保無虞。」
顓頊聽得陸壓如此說,轉愁為喜,「道長有何妙計,且說來。」
陸壓漫聲說道,「此時那九鳳雖然未死,到底重傷,肯定無顏面返回部落。我等不妨趁那巫族不知其中變故,以九鳳之名召那巫族之中大巫來朝。設下埋伏,定可一舉殺之。而後大軍入駐巫族所在,陛下不世功業,唾手可成。」
顓頊大喜,「便依道長所言。」
當下差人擬得詔命,以九鳳口吻命部落中大巫俱來朝見。待得人到,闡截兩教門下高手,陸壓,更有無數散修,趁諸大巫殊不防備,盡出道術法寶,大戰一日,諸大巫盡數伏誅。
隨之顓頊大軍揮動,直指九鳳部落。九鳳未歸,大巫盡皆被殺,部落之中再無人可擋人族大軍,人族兵馬便似虎入羊群,一番屠殺,部落之內縱然巫人無數,怎奈法力神通盡皆不高,抵不住一干如狼似虎的修士,運氣好逃得性命,轉投其餘部落的人不足原來十中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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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乙真人先前得了元始天尊誥命,要在此時取那靈珠子,日後尚有用處,當下便以當日元始所教,上那北極櫃山山頂處行去。
在那北極櫃山頂處,有一方碧綠平台,方圓有十幾畝大小,乃是一塊天然玉石,並無任何雕琢,晶亮光滑,天光照耀之下,晶光點點,碧色瑩瑩,煞是好看。
在那一方平台前方,有一突出的崖壁,只有幾丈方圓,正由一顆靈珠在那崖壁之上流轉,火紅一片,霞光氤氳。
此時,就在平台之上正站立一人,青袍鼓舞,滿面沉思,似在想些什麼。山腳下震天動地的廝殺聲傳上來,也並未影響他分毫,立者正是李基。
李基雙眼微瞇,盯著那一粒靈珠,心中念頭急轉,宛似起了驚濤駭浪,「這靈珠便是後世的哪吒麼,我若今日取了那靈珠,那又如何?」
李基心神如電,千般想法翻來覆去,只是拿捏不定。一番思索,「算了,即便今日拿了去,日後難免會有旁人插手,濟不得什麼事。縱然動了些許手腳,不使這靈珠輪迴之中三光不昧,那元始又是何等樣人,怎容得許多心思,想來也是一場無用苦工,平白浪費精力。不如以後再說了。」
想到這裡,心念微動,已然察覺太乙真人上得山來,距離卻是不遠。便要舉步離開,可反覆思量,到底不甘心,遂運功自食指指尖迫出一點鮮血,彈指過去滴落在那靈珠之上。靈珠光霞彩霧流轉繚繞,那鮮血一落便不見了蹤影。
「到底留點印記,有無用處,日後再說。」李基下定決心,微風動處,身形倏然不見了。
李基離去,那太乙真人卻上得山來,便見那崖壁之上萬道光暈的靈珠,心內思量,「師尊說的便是此物了,果然不凡,卻不知日後作甚。」心中驚疑不定,仍舊施法收了靈珠放於懷中,下山不提。
李基離開北極櫃山山頂,千丈山路只在一念間,來到山下。幾萬大軍手持兵矛槍戟,不斷的衝殺,在巫族部落中來回奔走,劍光閃耀,血影飛濺,便如那人間煉獄,好不淒慘。稍遠處,卻是那些法力不低的巫人與修士大戰,各色寶光,符篆流轉,映得一方虛空亮麗奇彩。
李基神念展開,只在場中縱橫,幾個修士也早看見他。截教門下俱是歡喜,卻分不出身來招呼,闡教卻都是一聲冷哼,面色鐵青,只是與巫人爭鬥拚殺,渾當看不見。
那陸壓卻看見李基,兩人也是相識,儘管兩次見面沒說過一句話。這陸壓在北海魚鯪島靜修多年,去了驕躁自矜之氣,本身天資又高,早不是當年那個趾高氣昂的妖族太子,深知做人之理。在顓頊麾下曾與那各教弟子交談,也知李基一身修為精深,神通廣大,也知曉李基已然是那天庭紫薇大帝,縱然修道之人不屑於此,到底是天庭大帝地位崇高,豈同一般。
當下陸壓分出身來,上前與李基打個稽首,「道友有禮,上次承蒙道友相救,尚未來得及相謝,此次見面,卻是正好。」
李基卻知道今日的陸壓已然不同往日,日後與自己同門為難,也是手下不留情,殺伐果斷,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上次從后羿手中救下他,也不過是了結一段因果,兩人又無甚交情可言,自然不怎麼親近,此刻見得陸壓稽首,當下也還了一禮,「道友有禮,許久未見,道友卻是風采更勝往昔。」
當下兩人盡說些客套話,便如那後世見面聊些天氣新聞什麼的,無關痛癢,沒什麼營養的亂談一氣,李基自後世而來,對此卻是頗為熟絡。
「聽聞道友現今已然貴為天庭大帝,怎有空到這遊走?」陸壓依舊是笑呵呵,滿面春風,任誰一看,都是人畜無害,倒有那彌勒佛幾分意境。
「無事無事,這虛名道友卻休要再提,不過是承大天尊看得起,我也不好推脫,既然受的,便要盡力。我只是看下界殺伐之氣濃重,過來看看而已。」李基也是談笑相應。
兩人交談之間,戰場上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人族大軍的將領上前來沖陸壓行過一禮,見那李基也是一身道袍,一絲煙火氣息也無,曉得也是得道高人,聖皇顓頊倚重修士也是人盡皆知,那將領也不敢輕慢了李基,照樣行過一禮。
當下與那陸壓稟過戰況,陸壓滿面笑意,「有勞將軍,回去陛下定有封賞。」陸壓本為妖族太子,當年東皇麾下大軍億萬之中,這場面功夫,陸壓耳濡目染自是心領神會,算得上道中高手。
接下來自然是得勝回師,李基與一眾同門師兄弟見過後,隨即辭別眾人,依舊離去。那許多修士則回到人族中心都城,入了聖皇宮。
原本聖皇宮經上次九鳳一戰早已損毀,此間卻是新建。人族幾代聲名,民強富裕,建一座宮殿,也是迅捷,不過幾月,便拔地而起,與原來相比也不輸分毫,萬千氣象,華貴非常。
闡教弟子完了師命,便向顓頊提出告辭,顓頊諸般挽留不住,只得作罷,任由他們去了。截教門人見得巫族衰落,再無與人族一爭高下之勢,也告辭而去,依舊回山潛修大道,參玄悟妙。
只有眾多散修高手依舊在顓頊座下積修外功,震懾人間妖魔,偶有反叛亂起,便隨大軍出征,若然對方有修士相助,少不得便是一場大戰。顓頊見巫族已平,心中長舒一口氣,只是九鳳未死,到底不安,每日惶恐。
那九鳳逃得性命,但傷勢太重又中劇毒。心下恨恨,遂找了一處隱秘的山區藏匿其中潛修鍛煉,心中將那製毒之人罵了個狗血噴頭,若非中毒,那顓頊只得一點神通,雖有神兵在手,又如何破得開大巫之體,重創於她。先前還想不通,後來才知自己中毒,大巫之不死魔軀失了妙用,才會被宵小所趁,落得重傷逃竄,實在是平生之恥。暗暗發誓,待傷勢痊癒,定要找那找顓頊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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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5:58:44
第四十九章 報復
且說九鳳當日變作原身,憑借真身的超絕速度,飛了大半時辰,來到距離那聖皇宮所在已有幾千萬里的所在,可逃了大半時辰,九鳳再也無力壓制劍氣跟劇毒,兩者都耗費大量心神、體力來鎮壓,兩者都是凶險無比,稍有不慎便要爆發,宛如凶胎。只得尋了一處靈氣還算濃郁的山坳,藉著此地的洞穴藏起身形,調息元氣,運轉神通。
那騰空劍的千道劍氣在心口處橫衝直撞,虧得九鳳以強大法力裹住,不使其爆散開,而丹田內一股股灼熱混合冰涼的氣息也是如水銀瀉地般往四肢百骸擴散,不斷侵蝕筋脈穴位,所過之處一片麻軟,一身強橫巫力,便如膠住的液體,運轉滯澀費力。
巫力為一切根本,只得先迫出劇毒再做打算,九鳳勉強吸收天地元力入體,緩緩催動巫法,即便一身法力玄通,也花了大半月的時間才逼出毒素,一身巫力流通之間活潑無拘、暢通自在。
「如此歹毒厲害的毒藥,洪荒之上也只有盤王那傢伙才能煉製了,不想連他也來與我為難,待我殺了顓頊,必定不叫你好過.」九鳳恨恨地思量,只是一時分不出身來,再則那盤王一身神通詭異,擅長降蠱毒,頗為難纏,只得心中記下,以後再做計較。
去了劇毒,剩餘的騰空劍氣縱然厲害,卻是無礙,九鳳只用幾日功夫,便將那滅絕劍氣逼出體外,這段時間內那人族大軍征討巫族,九鳳卻是不知了。
如此這般調勻氣息,實力恢復到全盛時期,已經是半月之後了。九鳳神通盡復,意氣風發,想起那顓頊麾下許多修士,不計其數,其中亦是不乏高明者,思量再三,決定先回部落,積巫族部落之力,討伐顓頊。
當日一路南走,與那北極櫃山方向卻是截然相反,縱然遙遠至近億萬里的距離,不過兩日,九鳳便回到了部落所在,尚未進入部落,便發現山下一片死寂,慘霧陰森,一點炊煙也無。九鳳心知不妙,身形急展,幾個呼吸便到了跟前。
一看之下,只覺一股熱辣辣的怒火從心底衝起,一路衝進泥丸宮內,又似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只把一個神通廣大的巫族首領,英氣勃勃的大巫九鳳看得心喪如死、渾身顫抖。
方圓千里的範圍內,再也沒有一點人煙,滿目的儘是殘肢斷臂,屍體無數,滿目瘡痍。腳下原本肥沃的黃土,透出一股血色,無數豺狼野獸縱橫其上,啃咬屍體;幾十丈高下的巨樹,有的從中間斷開,有的連根拔起。
九鳳一聲悲嘯,其音慘烈,直上九霄,穿雲裂石,漫天白雲翻滾,好似怒海翻波,滾滾蕩蕩。
「顓頊小兒,我定不與你干休!」九鳳咬牙切齒,雙目中直欲滴出血來,一口銀牙錯動,雙拳緊握,全身上下顫抖不已。
九鳳雙手一揮,那高有千丈,頂摩霄漢的北極櫃山,轟然斷裂,無數碎石滾滾落下,仿似急雨。
怒嘯穿雲,天地元力波動如潮,一波一波,無窮無盡,九鳳雙足連動,腳下大地便如那滾水一般劇烈波動起來,土黃色的波浪層層疊疊,上下翻滾,範圍波及千里方圓。
一時間土浪翻滾,山峰崩塌,兩下相合,將那無數巫人屍體掩埋其中,在這片土地上獵食的野獸也被落下的滾石壓成肉泥,偶有逃過滾石的蛇蟲,也被強大的土浪捲起,生生被活埋。
將同族屍體埋葬在山體之下,九鳳怒火熊熊,週身上下黑色火焰跳動,仿似精靈,巨大的能力炙烤的周圍空間扭曲變形,一片墨黑。
「如此深仇大恨怎能干休,顓頊小兒,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九鳳駕起了雲光,一路南去,上次一戰,她深知顓頊門下高手甚多,不敢冒險,此時身繫血海深仇,更加謹慎。
不過兩個時辰,便到了聖皇宮前,新建的宮殿依舊富麗堂皇,樓閣亭宇,林立無數。無數士兵穿插來回,刀槍精芒閃耀,守得一座聖皇宮固若金湯,一隻蚊子都難進。
可如此緊密的防守於九鳳看來,不過土雞瓦狗,然而卻不想驚動其中無數的修士、道人,只是匿起行藏,悄悄潛進宮去,將神念聚成一條條絲線,到處探查顓頊所在。
不過片刻,就查得那顓頊正在那聖皇宮中央大殿之上,九鳳身形如風,飄忽而去。來到殿外,就見顓頊正高坐殿中龍椅之上,下方官員、修士依序羅列,九鳳本欲忍耐片刻,到人去得少時再下手,務要那顓頊形神俱滅,真靈不存。未料此時那顓頊正與殿下群臣商議處置巫族之事,有的力主一鼓作氣,將巫族其他部落消滅殆盡,有的主張招安剩餘巫人,昭顯聖皇仁德。
此時那陸壓也赫然在列,九鳳也未曾理會,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部落盡滅,罪魁禍首並非那顓頊,而是這上古妖族太子,如今的陸壓散人。九鳳部落滅盡,其餘巫族人不成氣候,不少修士各自離去,潛修大道,唯有這陸壓因還未滅盡巫族,仍舊蠱惑顓頊。
只見那陸壓起身出列,恭聲說道,「陛下,那巫族眾人凶暴成性,不知進退,今日若放過他們,來日壯大,未必體諒陛下一番仁德,必然又起刀兵,今日其勢在我,我等尚能考慮巫族生死,來日若然他們掌控大局,我等必然難逃。」
九鳳此時才看見陸壓,識得此人便是那晚圍攻自己的修士中當頭之人,一身法力精深,法寶更是厲害,聽得他如此建議,竟要那顓頊盡滅巫族,心中只欲噴出火來,銀牙咬動,全身都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顯然心中怒極。
儘管如此,九鳳依舊沒有露出半分氣息,陸壓法力雖高,道行也不低,奈何三屍未斬,九鳳殺機又不在他身,天機運轉也只能隱隱感應自身禍福,旁人之事卻不甚了了。
兩下又討論片刻,依舊無果,眼見日已正午,一輪金烏,懸於高空,雖然春日即到,仍舊一片冷凜,陽光照下,也是有氣無力,顯得分外淒清。
顓頊見得時已正午,揮揮手便屏退眾人散了朝會,陸壓連日來百般分說,顓頊仍舊下不了決心,心下也是憋悶,此時見顓頊又沒有決議,心中只憋了一肚子火,拱拱手出了大殿。
顓頊也轉向大殿後側,出了門,前後簇擁,便要往別處,九鳳見得時機,一眾修士並不在身旁,嬌喝一聲,「顓頊小兒,拿命來吧!」,天地元力宛如煮粥般嘩然亂滾,骨刺已然在手殺向顓頊。
顓頊出了大殿,沒來由心中一驚,正自警覺,便聽得九鳳怒喝,便覺週身好似處在粘稠的膠水之中,難以動彈,又看見九鳳手持一把猙獰骨刺向自己惡狠狠撲來,身還未至,已帶起颶風宛如狂潮,洶湧澎湃,令人窒息。
顓頊心中驚駭,抓住身邊侍女往前一送,沒有任何懸念,侍女全身化作肉泥,鮮血四下飛散,紛亂如雨。
趁得片刻機會,顓頊奮力拔出騰空劍,劍光暴漲,破開九鳳封鎖,便要逃離。
奈何他跟九鳳法力相去太遠,只略略掙扎,便見無數白骨好似穿雲弩箭,電破長空,遮天蔽日地砸將下來。
顓頊週身突然泛起一股五色彩光,彩光之內真火熊熊,好像一個巨大的罩子,將顓頊護在其中。卻是那顓頊整日擔心九鳳來報復殺戮,一眾修士也不是盡日能跟在身邊,便向好幾個修士求了幾道護身玉符,此時情況危機,不假思索便使將出來。
一番爭鬥,天地元氣波動,早驚動了宮中無數修士,盡皆出了屋宇廟堂,飛身往打鬥現場湧來。
九鳳見顓頊週身泛起彩光真火,擋住了自己的骨刺,怒極反笑,「如此小術,也來賣弄,今日便是東皇太一來了,也護不得你!」叫囂之中,全身上下魔火熊熊,慘白的光暈泛著死寂的光輝,一堆巨大的崢嶸骨山,堆砌起來。
無數幾丈長的白森森巨大骨爪伸將出來,圍繞顓頊上下翻飛,一個剎那,便攻破了顓頊的護身彩光。
九鳳神威,即便是那些修士親至也抵擋不住,何況只是他們煉製的幾片護身玉符,如何能擋!
九鳳雙手迴旋,無窮漆黑的魔火當頭罩下,顓頊大叫一聲,肉身盡毀,殘餘一點真靈飛出,便要遠遁。
九鳳伸手拿了騰空劍,見顓頊真靈欲走,怒喝一聲,「殺我族人,還想再入輪迴!」長劍揮舞,劍芒吞吐閃爍,劍氣割裂虛空,向顓頊那點真靈斬下。
一個剎那,一團火紅光華奪人眼目,其中真火滾滾,烈焰飛騰,結成幾畝大小的一團,接下了奔騰不休的劍光,正是陸壓來到。
那陸壓方出大殿,雖然與顓頊是反向而走,卻是與顓頊距離最近的修士,也是最早感應到九鳳殺氣騰騰地伏擊的,一旦感知,立刻飛身而來,奈何九鳳巫法深湛,神通驚天,一個照面便毀了顓頊的護身玉符,瞬間肉身崩潰,元神盡毀,只剩得一點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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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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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8:59
第五十章 激戰
九鳳一個照面就殺了顓頊,正要毀去顓頊一點真靈,便見一團火雲擋住自己萬千道劍氣,卻是陸壓到了。
九鳳被阻,心中震怒,定眼看時,正是那在大殿之上力主盡滅巫族部落的修士,心中殺氣奔騰,全身煞氣翻滾,無窮量的白骨如利劍一般,配合騰空劍宛若割裂虛空的劍氣,鋪天蓋地般朝陸壓殺將起來,口裡喝道:「正要你來,一併剪除!」
陸壓見顓頊只餘真靈,心中也是大怒,見九鳳發動巫法將自己圍困,更是驚怒,一推道冠,頂上衝出一輪巨大的紅日,紅日之內可見一隻三足金烏撲騰,紅日一出,豪光爆射,真火激盪,凡近身來的白骨巨刺、騰空劍氣,統統被煉化,消泯無形。
見陸壓頂上衝出紅日元神,九鳳大叫一聲,「原來是妖族餘孽!今日便送你去見東皇太一!」
陸壓原本從容的臉色,聽了此語,也是一片鐵青,「九鳳賤婢,今日你也休想留得性命!」
九鳳大怒,一堆白骨巨山卡嚓卡嚓亂響,突兀嶙峋的白骨猙獰可怖,九鳳催動巫法,那白骨結成一個個丈六高下的魔神,奮力爭鬥。
兩人方甫交手,遠處那隱隱可見的修士已經來到眼前,見得九鳳殺了顓頊,個個大怒,飛起手中法寶,往九鳳轟下,正是人多膽氣粗,也顧不得九鳳名聲,奮力出手。
九鳳眼光銳利,漫天真火中看見顓頊那一點真靈已然走脫,往六道輪迴方向去了,心中怒火盡數轉移在這些修士身上,只見得魔雲滾滾,漆黑一片,籠罩著晴日正午一片墨染,難見光景。
陸壓見九鳳分出心神對付飛身而來的修士,壓力一輕,頂上紅日光芒大盛,衝破白骨的封鎖,沖天而起,紅光耀目,照耀虛空,在一片墨黑中宛如一顆小小的太陽,沖得漫天魔雲一陣稀薄。
其餘修士地仙也是各出法寶,一時之間,空中各種樣式的法器,寶劍,長刀,金環,巨網,壺狀的,輪子形狀的,不一而足,俱是寶光紛呈,刺目難睜。
九鳳巫法展開,立身在高大的白骨巨山上,雖然對方人多勢眾,卻是衣袂飄揚,怡然不懼,雙手法訣不停掐動,與眾人爭持。
顓頊麾下的這些修士中,除陸壓之外,著實有不少高手。如赤松子、寧封子俱是神農時就跟隨聖皇的高明金仙,雖是散修,一身法力神通俱是不弱於陸壓這等高手。
那赤松子借漫天烏雲生電,雙手連抓,憑空在烏雲之中抓出數百道金蛇閃電,攢成一股股龍蛇般伸縮的巨型電劍,紫金銀芒拉伸吞吐,繞著九鳳上下翻飛,每每有跳將出來的白骨魔神遭受強大的電擊,就變得行動遲鈍,一番雷火寶光落下,散成白骨粉末飄揚。
那寧封子手中拖著一個香爐似的東西,五色光芒閃耀,一縷縷五彩輕煙從其中飄逸,氤氳成一團團的彩光圍著那香爐流轉不停。寧封子口中唸誦真言,那五彩輕煙陡然膨脹,從一小團化作百餘畝,從百餘畝化成遮天蓋地,在漫天魔雲中浮沉,所過之處,魔雲白火都被納入其中,煉化成五色雲煙。
九鳳嬌喝連連,足下的白骨層層飛舞盤旋,化作骨劍,骨刀,骨刺,骨牆,密密麻麻,急雨一般四下亂射,其速如電,其勁如山。
不少剛剛進階為地仙的修士,被這瀰漫虛空的骨雨刺中,全身上下泛起白森森的死寂之色,而後鮮血噴灑,不得已之下,只得兵解,飛出元神,遙遙避開戰場,免得被戰鬥法力波及化作飛灰。
在離此百餘里的高空上,依舊陰雲滾滾,雷電交錯,正有一人站立在其中,遙遙觀看,全身上下清光閃耀,只是薄薄的一層,偶有鼓蕩的雷火近身,只是被輕輕彈開,也無損傷,那雷電打個轉,依舊別去。
正是李基在觀看這場大戰,他卻是除了聖人之外唯一知曉此事即將發生的人,是以天天密切注視顓頊的動靜,只是那九鳳巫法精妙,隱匿行藏的本事竟然連李基也沒有覺察到,才讓九鳳出手殺了顓頊,不然李基出手救下顓頊也是功德無量。也是那顓頊氣數已盡,終究奈何不得。
「這九鳳雖然法力通玄,奈何那一眾修士金仙也不弱,又是群毆,早晚必敗!」李基看了半晌,卻是已經知道後果。
果不其然,那陸壓趁赤松子跟寧封子纏住九鳳,全力催動真元,頂上的紅日愈發奪目,好似太陽一般不可逼視。滾滾真火傾瀉而下,便如銀河瀉天,火雨流空。
太陽真火至剛至陽,恢弘正氣浩大無匹,能克制一切陰邪詭異,其效還在神雷天罡之上,豈同小可。
漫天太陽真火落下,九鳳以巫法操控的滾滾陰雲,奔湧雲雷,被紅日一照、真火炙烤,消失無蹤。
若論法力,陸壓尚不及九鳳,奈何九鳳被那赤松子跟寧封子牽制住大半心神,又有十幾個修為不低的地仙在身側不斷用法寶轟擊,縱然九鳳也分不出神來抵擋陸壓的真火。
破除陰雲,陸壓一聲長嘯,雙手微揚,又是一蓬真火,此火又不同於先前的太陽真火,想那陸壓乃是火中之珍,離地之精,三昧之靈,可謂是玩火的祖宗。便似那妖神畢方走炎火詭異之路,華光取離火宏大,皆是不及這陸壓。
三足金烏,天資根性遠超兩人,若說那後世的紅孩兒只煉三昧真火不及其餘兩人,與這陸壓相比,更是相去遠矣,不可計量。
陸壓破了陰雲天象,又是一蓬熊熊火光蹦出,集齊太陽真火、南明離火、三昧真火,混合為一遠超一切,可謂是集真火之大成,只這一手便令一切玩火弄焰的修士慚愧。
火雲奔騰鼓蕩,咆哮向九鳳而來。九鳳怒喝一聲,雙手一搓一揚,照樣飛出一蓬光華,卻是玄冥太火,擋住赤松子跟寧封子攻擊後,雙足微頓,一大片白骨飛起,結成百餘畝大小的一團骨牆迎空飛上,與陸壓的真火碰撞。
火光四射,白骨飛濺!
陸壓火華吃骨牆一阻,稍微慢了一下,骨牆則四散裂開,化作跟跟丈長白骨,經真火一燒,化作飛灰。剩餘火華凝結成一朵朵千葉火蓮,當空罩下。
九鳳大驚,未料陸壓如此強勢,待要使出別的法術已然不及,只得側身躲避,真火轟擊在腳下白骨如山的骨架上,滋滋作響。其中磷光點點,白骨猙獰。
待火光散去,陸壓的真火消泯無蹤,巨大的骨山也消去一半。
九鳳微微作勢又要上前,忽然身後一團電光閃耀,幾條百丈長短的紫電長龍圍繞上來,緊緊束縛住九鳳嬌軀。
劈啪電光,激起層層電火烘烤九鳳!
正是赤松子跟寧封子衝開玄冥太火,赤松子動念之下,幾十條電龍纏繞上來困住九鳳!
寧封子也不慢,手上香爐五色毫光暴起,彩煙生霧聚成白練,環繞九鳳全身,復從七竅鑽入。
電光彩煙將九鳳牢牢困住,縱然九鳳不死之軀被那電火烘烤,又有赤松子強大的真元附加其上,也是痛徹骨髓。寧封子的彩煙入體,四下攪動,體內滾滾長河般的巫元被其牽制,運轉起來頗見滯澀。彩煙跟真元撞擊,轟鳴大作,震得心神不寧,嬌軀亂顫。
陸壓見狀,心下暗暗歡喜,當下又祭起斬仙飛刀,作揖發聲,斬仙飛刀上一線白練倏然飛出,來斬九鳳。
九鳳見識過斬仙飛刀的威力,知曉自己大巫之軀在其威勢之下也難逃一死。銀牙咬動,噴吐一口精血,爆成自己模樣,擋住白練。
那白練一個迴旋殺死那替身,依舊飛回。
九鳳正要作勢,接連幾十道光華,連珠般撞擊在自己後背,九鳳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噴灑,纏繞自己身上的紫電光龍,察覺自己護身巫力一弱又勒緊幾分,原本欺霜賽雪的肌膚一片焦黑。
赤松子更不留手,雙手連抓又是幾十股閃電,唸誦法決,那幾十股電光聚成一條百丈長的軟鞭,當下奮起神力,真元湧動,週身泛起一股黑紅相間的光芒注入那軟鞭之內。軟鞭得了真元之助,更是凶狠,紫金光芒中夾雜著黑紅之色,撕裂虛空,呼嘯而下,在半空之中猶然銀芒閃動,劈啪之聲不絕,精芒耀紅一片虛空。
九鳳見來勢狠惡,自己週身遭困難以動彈,心中焦急,勉力側側身軀,以右肩承受了這驚天一擊。
赤松子全力一擊,果然不可小視,雖是大巫之體,不死魔軀,仍聽得九鳳右肩骨骼卡卡作響,顯然斷了。
寧封子也不示弱,右手上托著的香爐裊裊升起,彩煙更盛,雙手掐動法訣,腳下踏斗布罡,鑽入九鳳體內的彩煙立時變得銳利如刀劍,鋼針一般攢刺內臟,無窮無盡,比之當初騰空劍氣猶勝。
九鳳忍耐不住,一聲痛呼響徹雲霄,其餘修士的法寶仍舊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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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5:59:12
第五十一章 逃脫
儘管九鳳一身法術神通遠超在場修士金仙中任何一人,但此刻遭受群毆,諸人手上法寶也是不凡,卻是再也承受不住,經陸壓真火烘烤破去大半巫法,赤松子跟寧封子法力也是通玄,又重創了九鳳,再被其餘人法寶轟擊,當下慘呼出聲。
九鳳也不是只知戰鬥的狂人,此刻見顓頊被殺,一絲真靈已然逃脫,重回六道,目下圍攻自己的一眾修士也盡皆不俗,不敢戀戰,遂奮起餘威,騰空劍連連劃動,割裂周圍的一片虛空,億萬劍氣奔湧,金光閃耀,冷森森直侵肌膚。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九鳳拚力反擊迫退眾人,全身上下骨骼宛如炒黃豆般連珠爆響,纏繞在身上的紫電索光盡數被崩開,化成點點電光,被赤松子牽手一引,依舊是幾條奔騰伸縮的電蛇。
九鳳一聲怒喝,乾坤震盪,山嶽崩塌,江河倒流,剩餘的白骨又層層堆疊起來,幾十丈長短的白骨巨爪密密麻麻,從骨山之上四下亂抓,猛惡無比。
九鳳又催動巫元,滾滾烏雲起自天邊,如怒海狂濤奔湧不休,層層疊疊,直欲壓到眾人頭頂,讓人看了感到無匹的壓力,心中沉悶無比,撲通撲通亂跳。
轉眼之間,陰雲密佈,愁雲慘霧一起湧來,陰風呼嘯,宛如鬼哭,其中點點森白的火光只有針尖大小,卻是密密麻麻,瀰漫了整片虛空。
眾人大驚,紛紛運起日常苦修精煉的護身玄光,法寶圍繞自己上下翻飛,光芒璀璨,只是那陰雲濃霧甚是厲害,寶光只能照射出三丈開外。
這時九鳳強力催動巫法,噴吐本命精血欲要脫身出去,經此一番只怕法力要倒退許多,至少浪費了千年苦修。
一聲尖銳刺耳的鳴叫,宛如鋼針,接著便是一團團大小十餘畝的七彩光團浮現在漆黑的空間裡,那光團雖然七彩蒸騰,卻透出一股股毀滅的氣息,讓人心中緊迫,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赤松子跟寧封子自神農時起就輔佐各代人族聖皇,也見識過太陰金仙的滅絕神球,兩人心下都是一陣悚然,「這氣息雖比不上滅絕神球,卻也相差不遠!」
兩人不敢怠慢,赤松子借漫天陰雲生出無窮閃電,緊緊抓在手裡微微搓動,形成一個巨大的紫電巨繭,把他包裹起來,寧封子手上的香爐霞光爆射,照耀大千,無窮量的五彩雲煙湧出,在外看來,那寧封子就在雲煙中沉浮上下,難以看清。
餘人既是不知,也是無畏,擎著手中光華,一湧上前。
這巫法龐大的聲勢,連李基都微微好奇,混沌中懸於頭頂緩緩靠近,便欲看個分明。
那一團團的七彩光暈終於爆散,沒有預料中的驚天動地,只是無數的白色骨箭飛射,速度奇絕,往四面八方撞擊。
李基離得近了,也被那骨箭撞上,看似厲害的骨箭連李基的護身清光都沒撞開,接觸到那層薄薄的清光,骨箭便停頓下來,緩緩落下。
前後巨大的反差,讓李基都吃了一驚,心下重重罵了一聲,「難道是個bug?」
念頭未落,漫天陰雲黑霧一起滾動起來,好似煮沸了的熱水,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漩渦在其中湧動,紛紛往虛空中的白色骨箭聚集。
只在一個呼吸之間,那無窮量的骨箭齊齊爆炸,龐大的力量瞬間粉碎了虛空,重歸混沌,演化成地火風水翻騰鼓蕩。
剎那的變化令所有人都吃驚不已,有沒來得及防禦的,被咆哮的地火風水淹沒其中,連渣滓都沒留下,歸附了最原始的混沌。
「好厲害!」李基暗叫一聲,收斂起行跡,運起護體神光,觀看著陸壓等人行動。
卻見只有幾個修士被殺,其餘多少都有點狼狽,可憑借手中法寶到底無恙,只有赤松子、寧封子兩人事前防備,陸壓法力精深,心思靈動,方自無礙。
定眼看時,九鳳已經不見了,只有極遠處一點金光。
陸壓心下恨恨,便聽寧封子說道,「那九鳳被我的五彩煙華侵入體內,法力滯澀,未必逃得了,我們去追。」
被人從眼皮底下逃走,還是在被圍攻的情況下,加上顓頊被殺,眾人心中都是一肚子怒火。
陸壓聽了大喜,正自擔憂那九鳳速度快絕,貫於三界,自己等人追不上,難免後患無窮,聽了寧封子話語,自是高興。
「寧封子道友說的是,想那九鳳受了重創,怎能逃脫,更何況最後一擊必然消耗不少元力,我等追上!」陸壓應道。
眾人分別駕起雲光,色彩不同,速度有異,遙遙領先的正是陸壓、赤松子跟寧封子三人。其他人在三人身後連成一線,倒也沒有落下隊伍,勉強跟上。
李基卻沒有跟上去,此事結局他已然知曉,也不想出手橫插一手,攪了天地運轉,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一個時辰的起落,陸壓三個人距離九鳳已經不過百里之遙,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各自計較已定,心中打定同一主意。
陸壓手中已經多了一抹光華,三尺青鋒長劍,紅光湛然,抖動之間,金鐵之聲悠揚,清脆悅耳,仿若珠落玉盤,火焰蒸騰,劍光只在三尺之內流轉,隱而不發,顯然是件神兵利器。
赤松子手上卻多了一把水色白刀,只兩尺長短,刀氣縱橫,鋒芒畢露,卻不同於陸壓手上的長劍。
寧封子依舊托著那盞香爐,五彩光華大盛,照耀虛空。
三人齊齊喝呼一聲,三樣兵器已然凌空飛起,瞬間破開百里距離,白色、紅色、五彩光芒一時大漲,重重砸落在九鳳身上。
九鳳自逃離後一路飛馳,原本將追逐的一眾修士遠遠落在身後。奈何一刻鐘過後,便覺侵入體內的彩煙開始侵蝕自己巫元,而且那彩煙詭異之極,時而如煙般飄忽,時而如鋼針般攢刺,苦不堪言。而且方才為了脫身,強行催動本命精血,拼卻毀去千年苦修,已然遭受重創,再受此彩煙折磨,卻是漸漸慢下身形來,終被那陸壓等人趕上。
三人分別拋出法寶,可九鳳正自苦苦與體內那股煙華爭鬥,哪裡顧忌得到,三般兵器一起轟砸在身上。
三人全力一擊,縱是九鳳也承受不起,內外夾擊,身形支持不住,自半空中落下。
追逐的三人見狀卻是歡喜,百里距離對於三人簡直可以忽略,幾個起落便來到九鳳身前。
九鳳銀牙錯動,奮力起在半空,手中騰空劍全力一劃,虛空中裂開一道縫隙,裂縫之後,現出無窮無盡的太古洪荒星空,漆黑一片,星辰閃耀,密密麻麻的流星如急雨一般,唰唰滑落。極目看去,漫無邊際,只是無數星辰懸掛,雜亂無章,寧靜悠遠。
九鳳顧忌不了那麼多,飛身鑽進那一片星空之中。
陸壓三人站立在那條縫隙前,赤松子跟寧封子正待鑽進去繼續追逐九鳳,被陸壓攔住,兩人正自驚訝,卻見陸壓一臉嚴肅地說:「此乃洪荒星空,無邊無盡,若然迷失在其中,縱是法力再高,也是覓不得路徑逃不出來。我等不可莽撞,一旦陷入,想脫身怕就是難了。」
兩人聞言駭異,只是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其餘眾修士先後趕到,見三人怔怔的站立在虛空中,那條被九鳳劃出來的縫隙早已經合攏,當下圍攏上來,詢問究竟,聽得陸壓解說,也自驚訝駭異,許久無話。
顓頊既死,群臣推舉帝嚳為下代人皇。那帝嚳乃是黃帝之子玄囂的孫子,也是顓頊的侄子。
帝嚳生於窮桑,生而神靈,自言其名,自十五歲時便輔佐顓頊,有功於社稷,後被封於高辛,仁德之名傳於天下,顓頊既死,帝嚳順利繼位。是以又稱高辛氏。
那帝嚳也是一代賢君,繼位之後,建都於毫。聰以知遠,明以察微。順天之義,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大下服。在位七十餘年,天下大治,並無攪動四方的戰爭爆發,百姓安居樂業,四海昇平。帝嚳享年百歲,死後又有其子摯繼位。
摯卻並無突出政績,相反其弟放勳,十五歲時便封於唐地,與民同樂,將唐地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樂,各部落首領對其都是讚譽有加。帝摯九年,摯親帶官員到唐禪讓與放勳,是為堯帝,因封於唐,又稱唐堯。
堯帝即位,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富而不驕,貴而不舒。黃收純衣,彤車乘白馬。能明馴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萬國。為政勤慎儉樸,定曆法、施德政、抗天災、建國制、選賢能,政績卓著,流芳萬古,名垂青史。
至於唐堯時水患為災,引出鯀治水九年未成,其子大禹治水,那是後話,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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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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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5:59:24
第五十二章 金翅大鵬
卻說李基那日離了戰鬥現場,一路難來,不知不覺就來到當年軒轅與蚩尤最後決戰的涿鹿之野,涿鹿之野,是一方幾千里寬闊的曠野,樹林茂密,與無數狹短的平原相間,一覽無際。
在那涿鹿之野的中部,除卻一片原始樹林,都是高有幾十丈的血色楓林,方圓幾十里大小。傳言當日蚩尤被擒,被黃帝軒轅以五龍馬分屍,軒轅劍梟首,四肢分葬,封印於大荒四極之地,蚩尤的頭顱便化作這片血色楓林。
李基緩步踏入這楓林之內,微風搖動,楓葉婆娑,卻無一個生靈,寂靜非常。李基微微詫異,不知為何,當下神念微動,往四面八方延展開去,搜索這楓林中的奧秘。
一查之下,卻發現在楓林北端邊緣地帶,正有一人,而且明顯是個修士,身上的法力波動頗為熟悉,修的竟是自己截教的上清道法。
李基更是驚訝,悄悄匿起行藏,收斂氣息,慢慢靠攏過去。
走近便見那人一身大紅道袍,頭帶魚尾金冠,腰間束一條黑白絲絛,腳蹬麻鞋,面如藍靛,赤髮紅髯,闊口獠牙,正在罵罵咧咧,四下張望,全身上下法力波動入潮水一般,滾滾蕩蕩,籠罩了方圓一丈的地方,
那人雙眼銳利如電,神念交織成一張密網,只在身前三尺處來回探查,往地下卻延伸了千丈左右,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
李基神念聚成一條細細的絲線,緩緩地往外蔓延,片刻之間,便觸碰到那人放出的神念,幸而李基比對方法力高出甚多,那人並沒有發現李基。
李基也明白對方定然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也是好奇在這血楓林內會有什麼東西值得此人來尋,當下也是神念蔓延四散,比那人更細更密,不放過絲毫之地。
如此細細查探,只花了半晌功夫,才把一片只有幾十里大小的楓林尋找完畢,李基不禁有些洩氣,哪有什麼東西,自己神念何等巨大,又是細細查探,連一點生靈都沒有。
洩氣之下,抬眼往那人看去,那人還在尋找什麼,不禁壞壞的想到,「此人不會是個神經病,或者是練功走火把腦袋煉壞了吧!」
當下便想現出身形,好好的戲弄那人一番,卻見那人神色忽然一喜,李基也感覺到一股極為隱秘的波動,只是一瞬,卻極為浩大,帶著一股吞噬的力量,李基一個不察,全身精血都是一陣抖動。
李基面上驚訝之色更甚,只是那波動極為隱晦,一發即斂,根本不知從何處而起。卻見那道人臉色一喜,伸出右手,全身烏黑光芒一閃,一滴精血破體而出。
「大巫?!」李基心裡一聲驚呼。
眼前這修煉上清仙法的道人,竟然是個大巫!
對於這個頗為神秘的道人,李基心中更是好奇。雖然截教萬仙來朝,通天教主有教無類,突然冒出一個大巫,也是令人吃驚的事情。
很明顯,眼前這道人是個巫族跟人族的混血,雖然修煉成大巫之體,可較之九鳳、刑天等大巫,其間相去不可以道里計,只是他比那些天生大巫多了三魂七魄,修煉道法,便能修成元神,前途卻是光明。話雖如此,只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那道人運功逼出一點精血,那精血仿似有靈,雖然那怪異的法力波動只是一瞬,卻被他尋覓到,破空而去。
李基好奇之下,亦步亦趨跟上前去,觀看究竟。
那滴精血飛在空中,好似受到什麼吸引一般,飛到那血楓林中間,只是來回翻騰,上下反覆,本來只是指甲大小的一滴,卻突然紅芒排空,照耀周圍,跟那楓林巨樹相互感應,紅線如網,懸掛在中間。
李基不動聲色,那道人臉上透出一股狂喜,手中法訣掐動,強大的力量隨著那法訣的完成逐漸逸出,連綿幾十里的楓林紛紛拔地而起,化作千萬道血紅光輝交織,以那滴精血為引,纏繞聚集,片刻之間,滿地的楓林消失不見,在那不遠處的空中正漂浮這一把巨大的烏黑長刀,五尺長短,刀柄是一個雙頭狼,狼眼碧綠,幽深詭異。
「蚩尤的魔刀!」李基心下驚訝,卻見那道人上前捧起那巨大的魔刀,張揚狂笑,雙手不停的摩挲刀身,烏黑的刀身透出一絲絲血光,李基從遠處便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煞氣,滾滾蒸騰,侵人肌膚。
那道人拿了魔刀,神色有些瘋狂,喃喃自語,「蚩尤大巫的魔刀,都天神煞大陣,祖巫亡靈,」隨著聲音越來越低,臉色卻是越來越紅暈。
李基在一旁聽得有些頭大,「都天神煞,祖巫亡靈。我靠,這人怎麼這麼變態,到底誰啊,怎麼知曉其中許多秘密,當初蚩尤拿著這魔刀,也沒這麼多道道啊?」李基心中的好奇疑惑是越來越盛,對那神秘的大巫同門興趣也是劇增。
那人道袍一卷,清光閃耀,將蚩尤的魔刀收起,撮口長嘯,不過片刻,在東方天際便有一團金光,起初只是一個光點,須臾之間,便是滿目耀眼的金光,李基定神看去,金光之內是一隻巨大的駱駝模樣的神獸,兩眼金光湛然,四隻巨大的蹄子也是金光盤旋,罩住全身,如雲霓飄渺,速度也是快絕。
「這是什麼怪東西,我這幾萬年來在洪荒上只顧著保命修煉,這許多怪異的東西卻是不識。」
不說李基暗暗思索,那紅袍老道飛身上了那怪獸身上,一拍怪獸的頭顱,怪獸搖頭晃腦,四足金光升起,雲霞霓光排空,一路往東而去。
一路跨過山脈河湖,幾日的功夫,來到東海之上,汪洋恣肆,海鳥翱翔,魚龍出沒,那道人也不停留,一路東去。
李基心下不禁有些疲倦,「該死的道士,你騎著個該死的駱駝,我還得全靠走的,回頭得好好對付對付那幾條蛟龍,這樣出門太掉價了。」
又是一天多的功夫,越過無數海島,到了一處方圓有千里的島嶼,極目望去,各色奇花異草,觀之不盡。海水平波,山崖錦砌。蜃龍吐彩,化作人間奇觀,蛇蛟興風,幻化滄溟。麒麟悠遊,鸞鳳翱翔。一道水簾瀑布濺起飛雪無數,數處山崖拱出仿若群星布列,喬松帶雨,修竹留雲,真是仙境靈胎,不似俗境凡塵。
李基又是一陣嘀咕,「這地方倒是比我那流波山空靈奇幻許多,這面目兇惡的臭道士,住的不錯,坐騎也不錯,真是走了狗屎運才有這般造化。」
那道人轉過繚繞在山島周圍的雲霧,坐騎腳下生光,幻化彩蓮,逕直入內。
李基想了一想,也邁步穿過雲煙水霧,進了島內。
方甫入內,便見一塊巨大的石碑聳立,高下有十幾丈,寬有丈餘,上面龍飛鳳舞的刻著兩個巨大的古篆,「蓬萊」,蒼勁古樸,一股仙靈之氣撲面而來。
「原來這就是蓬萊仙島,後世說海外三大仙島,蓬萊、方丈、瀛洲,此處便是其中之一吧,」立即微微驚訝,腳下卻不停留,一路走上去。
轉過幾道山路,路旁都是參天古樹,幽深寂靜,鳥鳴蟲叫,盡顯仙家氣派。
李基稍一耽擱,那古怪道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李基也不著急,既然找到巢穴,早晚能發現其人。
又是幾道曲折,山路逼仄,狹窄難行,轉了幾下,眼前豁然開朗,前方不遠正有一處天然亭台模樣的山穴,其中恰有兩人對弈,一個道人,一個頭陀,皆是仙氣盎然,頗為奇妙。
李基疾走幾步,正欲上前,那兩人早見到李基慌忙站起,雙雙打了個稽首,「見過李師兄。」
李基微微一愣,未料對方竟認識自己,又口稱師兄,想來也是截教門下,那截教門下萬仙之眾,李基又未曾經常去得,自然不認識對方,見對方行禮,自己也即躬身作揖,「見過兩位道兄,不知道兄如何稱呼?」
那道人模樣得哈哈一笑,「李道兄威名赫赫,教中卻是無一不識,我兩人聲明不顯,道兄又不常與教中同門往來,自然不知曉我兩人。我倆也是通天老師門下,我名喚羽翼仙,這位道兄卻是喚作法戒。」
那羽翼仙報了名號,李基心中一驚,不禁脫口而出,「你是金翅大鵬!」方甫出口,心下後悔不迭,當場說出旁人真身,卻是不怎麼禮敬,當下連忙說道,「在下一時失言,道友莫怪!」
羽翼仙卻未露出絲毫不快,哈哈一笑,「原來道友也知曉在下,卻是倍感榮寵。」
原來那鴻蒙初判,天地初開之時,天地交合,萬物皆生。萬物之中有走獸飛禽鱗甲之屬,走獸以麒麟為長,鱗甲以神龍為尊,那飛禽中的王者便是鳳凰。鳳凰得了天地交合之氣,又生有孔雀和大鵬,皆是得天地造化而生,天資稟賦遠非其餘生靈可比。
李基卻是知曉,那鳳凰所生的孔雀,便是在封神之戰中大放異彩,一人之力抗衡闡教所有金仙的孔宣,五色神光之下,無物不刷,最後還是勞得准提聖人出手,方才收伏,可謂是聖人之下第一人。
眼前這聲名不顯喚作羽翼仙的道人,便是與那孔雀同出的大鵬,可想而知李基此時心中的驚訝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5:59:41
第五十三章 蚩尤魔刀
李基聽得對方名喚羽翼仙,心中浮想聯翩,驚訝之下喊出羽翼仙的原形真身,正後悔失了禮節,那羽翼仙卻是未露分毫不快,臉上顯出一股自得之意。
金翅大鵬雕,鳳凰之子,孔宣同母所出的胞弟,資質高絕,可變幻出原身,雙翅一振,便是九萬餘里,速度快絕。
李基猶然記得小時候讀西遊記的情節,連孫悟空的觔斗雲都未能逃脫,心中也是欽佩。
此時那人就站在眼前,心中宛似起了驚濤巨浪,由羽翼仙想到孔宣,後世的封神之戰,臉色變幻不定。
那羽翼仙見得李基臉色有些凝重,開口問道,「李師兄怎麼了?」
經得羽翼仙一問,李基從沉思中醒過來,連忙回道,「無事,無事。」當下又對旁邊的法戒道歉道,「適才聽聞羽翼仙道友的名號,一時想到別的事情上去,怠慢道友,望勿見怪。」
雖然李基在截教門中高於兩人,在李基潛意識裡,自己仍舊還是後世而來,對於封神大戰的奇人異士,從小建立的仰望之心仍舊主導,尚未熄滅。
法戒連忙還禮,連道怎敢。
李基與兩人相談甚久,三下相歡。過得片刻,李基耐不住心中好奇,開口向羽翼仙問道,「聽聞道友有位同胞兄長乃是天地開闢第一隻孔雀,而今何在?」
羽翼仙聽李基見問,當即答道,「當初我母鳳凰生有三人,兄長便是那孔雀名喚孔宣,我尚有一弟,也是大鵬,我三人彼此分散,我聞得老師立教,當即來投,我那兄長與兄弟卻不知何往了。」言下也是一陣唏噓,面露牽掛。
李基聽得羽翼仙如此說,心中又是一震,「竟然有兩隻大鵬。」終是有準備,臉上並未露出分毫異樣。
三人正自交談,卻見山路拐彎處走出一個小童來,面目清奇,骨骼不凡,頭上挽了雙股道髻,臉色紅潤,腳步輕快,看來也是久修道法之人。
那小童見得羽翼仙跟法戒兩人,連忙跑步上前,跑到近處才看到李基,心下有些詫異,當即口中喊道,「兩位師叔,家師有請一敘。」
李基見那小童生得不凡,就聽旁邊羽翼仙回道,「知曉了,你先回去告訴你師父有貴客臨門,讓他好生準備。」說罷呵呵一笑。
那小童聽了羽翼仙回話,作揖離去。
李基開口笑問道,「這小童卻是好資質,未知是那位道友門下。」
羽翼仙爽朗一笑,「這蓬萊島上,除卻我二人,尚有一位道友,也是同門名喚余元,人皆稱呼一氣仙,道法精深,修為不俗,余元道友入教也不過千年,李道友想來更是不知了。這個童兒,便是余道友門下,名喚余化。」
李基心下卻是活泛起來,「原來是他,難怪,想來先前那紅袍道人便是余元了。那蚩尤的魔刀...」心下忽然一驚,「莫非便是在封神之戰中名聞三界的化血刀!應該就是這樣,我還覺得奇怪,那余元法力並不高絕,如何能煉得出那般暴戾兇殺的絕殺之器,原來是蚩尤的東西。」
口中卻是應道,「哦,原來如此。」
羽翼仙接著說道,「既是余道友相邀,李道友又恰逢其會,正是機緣所在,莫若一同前往。」
李基正欲見識那余元,口中稱善,當下三人一同往余元的洞府而去。
山路曲折,時常有山猿白鹿在路上出沒也不畏人,一路上可見幾處危崖伸出山路,凌駕於虛空之上,有的竟有百丈遠近,盡頭隱沒在雲山霧海之中,為這蓬萊仙島增添幾處仙幻空靈。
那余元的洞府在蓬萊中部,是一處頗為寬敞的所在,洞前有一方平台,天然形成,未加任何後天雕琢,青石路面,十丈方圓,並無任何植被,只是洞府上方的幾棵參天巨樹,枝椏伸出,濃密的樹葉籠罩平台上空,形成一方蔭涼,偶有陽光從樹葉縫隙間投射下來,在地面落下點點光斑,有的只有星點大小,有的尺餘寬闊,平添幾分清幽僻靜。
那洞穴上方懸掛籐蘿彷如簾幕,遮將下來,三人來到洞前,那童兒余化正在洞前等候,見得三人來到,慌忙迎了進去。
羽翼仙笑聲問道,「余化,怎不見你師父親自出迎,敢是我等資格不夠,特意怠慢我等。」
顯然余化跟羽翼仙頗為熟稔,滿面微笑,「師叔卻是來打趣我了,家師也是聽得有貴客,特在準備,是故未曾親迎,怎敢有所怠慢。」
羽翼仙也只是與那余化開玩笑,聽得余化說話,點了點頭,也不接話,三人跟那余化徑直進了洞府。
進得洞來,是一處頗為寬敞的石洞,有幾十丈大小,在外看那洞門,絕然想不到會裡面別有洞天,石洞三面牆壁上各有一道門戶,顯然還通往別處。
三人方進得洞來,便見一個身穿大紅白鶴衣的道人自左邊石門內走出,歡喜異常,聲音清朗,「遠客到訪,未曾遠迎,恕罪恕罪。」卻是對李基說話。
李基早定眼看他,正是自己先前跟隨的道人,聽得余元如此說,回聲應道,「道友多禮了,原是我未經邀請,擅自前來,道友不怪已是萬幸。」
一旁法戒開口說道,「余老道,你可識得眼前這位道友?」
余元呵呵一笑,「幾百年前我有幸在金鰲島碧游宮內聽老師講道時見過,正是一人重創闡教金仙的李道友。」
李基微微一笑,心下有些訕訕,「闡教那幾個金仙,若不是被他們搶先出了法寶,我哪會那般吃力。打人不過先下手,此話卻是有理,後世封神大戰中,誰先用絕招誰就佔便宜,若非我當時修為比那三人高出不多,怎會勞動化身幫忙,早一個悶棍被我煉妖壺收了。」
心裡嘀咕,嘴上卻是一番謙遜說辭。
羽翼仙開聲問道,「余老道,今日讓你徒兒請我倆來,到底什麼事?」
余元微微一笑,擺擺手,「不急,不急。」早有童兒奉上香茗鮮果,四人分賓主坐下,微微食用了幾枚果子,品了香茗,余元才娓娓道來。
「羽翼仙跟法戒兩位道友知曉,我乃是人族巫族混血,憑借一點血脈,修成大巫之體,只是到底不純,遠不及純種巫人,是以千年之前拜入老師門下修習仙法。早年我也知道那巫族之中蚩尤大長老曾打造一柄魔刀。裡面嵌有巫族大陣『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欲收集十二祖巫散落於各界的意識,集齊收攏於己身,以重振巫族聲威,後來蚩尤大巫出兵九黎,想來就是為了收集生魂,喚出祖巫分身。」
說道這裡,余元微微一頓,羽翼仙跟法戒兩人只聽得目瞪口呆,就連李基心中也是震撼莫名,心思活泛起來,「原來如此,怪不得,當年那玄陰大陣厲害是厲害,倒也沒有那麼不可抵擋,蚩尤也是巫族有名的謀略之士,知曉人族乃是聖人扶持,怎會不自量力,妄動兵戈,原來玄陰大陣只是個幌子,只是收集生魂所用。想來定是那蚩尤未料到聖人之下還有我等能輕易就破了大陣,又未來得及煉製都天旗,便被太陰金仙重創,最後更被殺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道運轉,非人力可抗。」
不說李基胡思亂想,那余元一頓之後,繼續說下去,大致情況跟李基所想差不許多,那余元也是早投截教門下修行,僅知大概,細微之處也不甚明瞭。
「蚩尤大巫身死,關於那柄魔刀卻是去向不明,在我追查之下,終於在那血楓林被我尋到,今日才返回,特意請道友來瞻仰這魔刀的威力。」
說道這裡,羽翼仙跟法戒兩人滿臉震驚,紛紛說道,「道友有心,便請一觀。」
李基心下又是一陣嘀咕,「怎麼古人都這麼大方,動輒就請人來看,好像西遊記理那黑熊精得了唐和尚的袈裟也要開個什麼『佛衣會』,真是防人之心絲毫沒有,若是有人見寶起意,自己法力又不是天下無敵,這不自找麻煩嗎。」
李基從後世而來,幾千年的儒家思想薰陶,虛懷若谷,中庸做人,李基自己更是低調,先前打敗了三大金仙,出盡風頭,聲名大顯,李基就有些後悔,此時見這余元這般大方,卻是有些不理解了。
那余元見羽翼仙跟法戒兩人一臉渴盼,李基面色似是有些疑惑,也只當是因為魔刀之事,哪裡想得到李基心思早飛到別處去了。心下微微得意,反手一抓,虛空中便現出一把五尺長短的巨大魔刀來,只見得刀身漆黑無比,通體烏黑光芒流轉,煞氣蒸騰,然只在三尺之內,刀氣不洩,正是一柄絕世神兵。
羽翼仙跟法戒兩人嘖嘖稱奇,俱是讚譽有加。
余元心下得意,回頭轉向李基,「道友認為如何?」
李基盯著那魔刀,臉上露出一點疑惑,「這刀似乎不一樣了!」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5:59:53
第五十四章 身返流波
余元請羽翼仙跟法戒兩人賞玩魔刀,恰逢李基也在,三人見了殺氣滾滾的巨大魔刀,李基心下不禁疑惑,「這刀跟當初在玄陰大陣中蚩尤掌握時有些不同了,似乎…似乎煞氣更加濃烈,其中蘊含的力量也高出甚多。」
卻是當日蚩尤被軒轅以軒轅劍梟首,首級化作血楓林,當日余元取刀之時,楓林盡化精血全被吸納,魔刀得了蚩尤頭顱精血,凶威更熾,卻不是李基所知道的了。
聽得余元發問,李基也是嘖嘖稱讚,「果然是把凶兵,此刀在手,自身實力憑空增加許多,法力相若之人,絕然不是道友敵手。」
聽得李基稱讚,余元也是一臉自得。
當下四人交談許久,說些洪荒秘聞,時而談玄論道,究古談今,好不暢快。
不覺天色暗了下來,洞中卻依舊是光明如晝,正是余元懸掛的幾顆夜明珠,將洞中照的亮如白晝。
見得天色已晚,李基三人告辭,余元親自相送,出得洞來,李基也即辭別,逕自出了蓬萊。
送別貴客之後,余元隨即閉關參悟刀中玄密,只是余元一身法力神通遠不及蚩尤,那魔刀之內蚩尤親自布下的禁制法門,百般探查之下都未曾發現,以致於那至關重要的都天神煞之術,仍是不得一觀,只是憑借那魔刀一些外在的厲害法門,傷人化血,片刻之間即成膿血,刀身仍可收集亡魂戾魄,也是厲害之極,亦屬於不可多得的法寶。這九黎一族無數大巫心血加持,再經蚩尤大長老親煉,豈同小可,若然凶威盡展,幾乎不屬於元屠阿鼻這兩樣先天殺器。
都天神煞之術未得,余元大失所望,以後將這魔刀外形重新煉過,加了許多五行精金跟紫金血玉,巨大的刀身變得薄如蟬翼,通體黑紅相間,只有尺餘長短,便是後世流傳的化血神刀,那刀體之內刻錄的陣法,搜集的邪魂戾魄,倒是完好保存下來。
李基出了蓬萊,經此一事,也無意再繼續遊歷,被那羽翼仙勾起日後封神大戰的心思,雖然前些時日已得出「但求盡力,無愧於心」的結論,但畢竟殺劫臨頭,饒是李基今時今日的閒適通達,也有些新想法。
「後人說過,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這段時間卻是安樂夠了,該是時候做些事情了。」思量片刻,忽然想起流波山,不知現在如何了,覷準方向,雲光生於腳下,一路飛去。
李基此時修為何等高深,一個時辰便到了流波山外,極目看去,島上安靜異常,距離流波山不足千里處正有一處島嶼,仍舊如李基當初看到時情景相似,一片火紅光芒掩蓋島上虛空,李基微微詫異,心道這島上若不是天然神物,那修煉之人未免勤勉異常,比自己耐心多了。
進了流波山,島嶼周圍的大陣運轉如故,各色寶光閃耀,七彩交疊,氤氳光霧流轉不定,霓虹橫遍虛空,李基心下歡喜,在陣中拐了幾拐,就穿過陣法進入島內。
島上一片安靜,四下不見人煙,李基暗罵一聲,「這該死的夔牛獸跑哪去了?」當下神念展開,綿密如網,往四面八方鋪散。
那流波山不過方圓百里大小,跟那些動輒千萬里大小的海島一比精巧許多,再跟洪荒大陸上那些綿延幾十萬里的山脈相比,簡直就是芥子須彌的比較了。凝神探查之下,李基不禁爆笑出聲。
在流波山中央,乃是一處尖刺入雲的山峰,頂天摩雲,直刺蒼穹,峰頂隱沒與雲山霧海之中,看不到盡頭,當初建築的仙府大殿就在那山峰的半腰處,金碧輝煌,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金光,而此刻,一個身高丈六的大漢正在殿內呼喝不斷,大殿之外的平地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數不清的狼蟲虎豹,蛇蠍獅龍,周圍的古樹上也停滿了無數的飛禽怪鳥,都俯首聽那大漢指揮,操練隊形。
李基修為高深,神念強橫,早看出那大漢便是那夔牛所化,當初得了自己傳授的上清仙法,苦修多年,卻是脫去獸體,變化為人。
大抵越是靈異神奇的怪獸,本體越是強橫,要煉化形體,化成人形便越是艱難,這夔牛神異非常,乃是天下少有的強橫神獸,若非得了上乘的修習法門,要想脫去本體,那是千難萬難,不知要等多少年了。即便如此,還是當初李基見那夔牛化形艱難,留了許多自己平時煉製的丹藥,夔牛得此助力,才在幾百年的時間裡修成大道。
那夔牛一旦化形,李基等人又久不回來,心思不由活泛起來,便逕自坐了大殿,收攏島上許多鳥獸,每日操練,頗似那一方妖王,倒也快活。
李基見那夔牛調教手下,操練的倒也有模有樣,只是那一干鳥獸,修為高的也不過化神,距離仙位卻是遙遙無期,不知何年何月了。那蠻牛倒是修為不低,當初收服他時,便有那返虛修為,現在更是精進,已經突破仙位。
李基一路凌空步行,姿態從容,猶如閒庭信步,步履悠閒,不緊不慢,好似那虛空中有路一般,青袍鼓舞,大袖飄飄,意態出塵,瀟灑非常。
那正在操練的一眾生靈早看見這非同一般的一幕,震驚不已,不禁騷動起來。那夔牛見得陣形一亂,怒喝一聲,卻見許多鳥獸都往遠處張望,也凝神看去。
這一看,只把夔牛驚了個心膽俱裂,一股腦從殿內小跑出來,走到殿前平台上,躬身下拜,「恭迎老爺!」
那許多鳥獸生靈方知眼前這飄逸出塵的青衣少年卻是此間的真正主人,俱都下拜,口中呼喝,一陣獸吼鳥鳴。
李基揮揮手,一股沛然莫之能禦的力道一閃即沒,卻是輕柔灑落,一眾生靈只覺身下一輕,已經站立起來。
將那許多鳥獸驅散屏退,李基帶了夔牛進得大殿。
那大殿乃是當日李基命玄靈跟一眾蛟龍所建,自此而後,李基便忙於旁事。借河圖洛書、上天為官被冊封為紫微大帝,而後便居於北極天紫微宮、戰三大金仙、收孫悟空、煉星斗大陣、破蚩尤、遊歷洪荒,卻是一直沒有回來,連這宮殿到底何等模樣,都未曾仔細見過,今日卻是首次得觀。
一看之下,李基便覺滿意。
那宮殿建得頗為奢華,殿內寬有百丈大小,十幾根白玉雕琢的巨柱支撐整個大殿,上面雕琢的儘是天風海濤,山川河岳,恢宏壯觀,莫可言狀。
大殿正中,正有一把丈餘寬闊的雲光青椅,通體乃是一塊巨大的青玉雕琢而成,兩邊把手卻是猙獰的神獸頭顱,大小正適合用手把握,青椅上鋪一張斑斕虎皮,毛色煥發出柔軟的光澤,卻是那夔牛自行放上去。
青椅兩旁,卻是幾塊紫金雕成的華麗方台,其上托著幾盞香爐。香爐之內升起氤氳霧氣,異香滿堂,令人心靜氣平,百慮俱消。
大殿之中,欄桿儘是瑪瑙雕飾,頂梁卻是寶玉妝成,殿堂頂上,懸掛無數的夜明珠,大猶如海碗,小的好似細砂。另有無數的辟塵珠,避水珠,定風珠鑲嵌其中,整個大殿內被無數寶珠異物照射的永如白晝,光芒卻是柔和,毫不刺目。當真是萬道霞光映射,千條瑞氣飄揚。
大殿後尚有許多門戶,一眼望去,竟是沒有盡頭,仿似整座山都被掏空,無數的亭台朱閣,玉宇瓊樓,鱗次櫛比,層層疊疊。還有無數的果脯園地,種了許多靈芝瑤草,喬松翠竹,有許多山風從各處洞穴內吹來,搖曳生姿,竹影婆娑。
李基轉過後園,卻是幾處靜室,有的清幽簡樸,只一蒲團,牆壁上掛拂塵寶劍,造型奇古的石桌,上擺一饕餮紋飾的香爐,爐內生香,煙霧輕飄。有的則是瓔珞垂簾,珠玉叮噹,聲音清脆悅耳,室內擺碧玉大床,無數造型古樸幽奇的玉珮懸掛,從屋頂垂將下來,經穿堂進室的山風吹動,叮噹不絕。
「倒是難得,當初耗了你們不少心思吧!」李基發聲,對跟在身後的夔牛說道。
那夔牛原本戰戰兢兢跟在李基身後,心中各種想法亂轉,千般心思齊湧,突聽李基發問,一個激靈,忙恭聲回道,「都是玄靈師兄跟那許多蛟龍出力尋覓這許多寶玉琉璃。」
李基心下滿意,又轉身回了大殿,高坐在青玉雲光椅上,,夔牛垂手站在下方,滿面恭敬。
「那許多鳥獸生靈都是你弄出來的花樣吧?」
夔牛聽得發問,慌忙跪倒在地,「是小的閒來無事,憋悶憂煩,便招呼了許多島上野獸耍玩,老爺莫怪。」
李基被那夔牛一番動作,也激起心中想法,見那夔牛驚恐,微微笑道,「我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你就傳言下去,就說以後我就在此處開講大道,有願來聽講的,就在殿外候著聽講便是。」
此時洪荒之上只有闡截兩教聞名,並無旁門宗派,似那西方大教,雖然佛法精奇,奈何三清聖人已立道教一脈,佛法難已東傳,修行之人大多不知,此外便是無數散修,或是當初在紫霄宮內聽講的大道能人傳下的弟子,至多者也不過五六弟子,尚無門派形成。
李基想起後世無數的修真問道大派林立無數,此時卻是動起了心思,便欲傳下道統,廣收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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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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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00:07
第五十五章 門戶
在後世之中,廣成子傳下崆峒一脈,慈航創立淨齋,元始天尊自封神一戰後退出崑崙,隱於三十三天外彌羅天中不理俗務,卻有姜子牙享人間富貴至壽終,轉世之後依舊入了崑崙,執掌崑崙教化,老子門下有蜀山劍修,上洞八仙中呂洞賓傳純陽宗,後世的四大天師立天師教、茅山派。佛門有密宗、顯宗、禪宗,其餘如青城、五台、五行宗、陰陽門等等之類,道門佛門教派無數,此點李基也知道。
只是這時候尚未產生,李基心中活泛,經夔牛一番動作提醒頗為意動,不由起了心思。
那夔牛聞言大喜,躬身領命退去,將李基所說傳遍全島,更是將李基修為吹捧上天,一眾鳥禽走獸俱各歡喜。
李基見那夔牛退去,在那青玉椅上閉目稍息。
流波山不過方圓幾百里,在這廣袤無垠的洪荒之上,只是星點螢火般,如果眼光拔高到九天之上,若非心中知曉,決然看不到此地。李基心中微微遺憾,轉瞬便有了想法,「既然要弄,動靜就不妨大些。」
心中有了計較,起身出了大殿,神念如電,以流波山為中心,縱橫四方掃視。
方圓萬里的範圍,只有星點幾處小島,大小都不過十餘里,稱為稍大的礁石也不為過。唯有正東方向一處火紅赤霞圍繞的島嶼似有人居,李基也沒有窺探別人的癖好,略略一掃便轉向別處了。
翻來覆去的思量,還是先把海底那片洞府轉移出來,再考慮別的地方。當即把夔牛喚進,命他率領島上無數的化形精怪開採礦產,以備後需。
夔牛不解,卻不及多問,就被李基揮手屏退,抱著疑問回頭去召集有些法術的精怪,在流波山附近的海域內開發礦產不提。
吩咐完夔牛,李基逕自出了山門,分開水路,朝自己最早的海底洞府尋去。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就來到那片海域,一層水幕將海水跟中間虛空分割開來。透過水幕,可以看見其中連綿起伏的水底山嶺,無數的珊瑚礁石,水草海藻。在中間地帶,聳立著一座巨大的仙府,白光閃耀,周圍還坐落著幾間小的宮殿,都是以青石紅木堆砌而成,偶爾有些金銀明珠鑲嵌,也不顯華麗,晶光盈盈閃爍。
在虛空正中處,一株巨大的火紅燧木矗立下通海底靈脈,翻湧而上的靈氣大半被那遂木吸取,而後從樹葉枝椏間灑落,星星點點,白光瑩瑩,煞是奇觀。燧木上下卻是跳躍著無數細小的火焰,只有指甲大小,卻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樹枝之間紅光繚繞,仿如輕煙。
李基微微動念,整片海域好似起了地震一陣晃動,那十幾條蛟龍自下了天界就潛身在此間,此時感覺震盪,都飛身從自己所居的大殿內飛了出來,眼見是李基,唯唯諾諾躬身下拜。
李基說道,「我欲開立宗派,以流波山為基,在彼處講解大道、傳授玄術,此地未免荒廢,特來將仙府挪移至那裡,也不需太大地方,只將此處靈脈連同宮殿園圃一併挪走,你等做好準備,我便施法。」
蛟龍等人聞言俱都凝神,只見李基全身上下清光耀眼,星雲繚繞,無數道光華從身上湧出,立時化為千萬道青絲,交叉錯結,相互纏繞,往四面八方延展,封鎖了百里的虛空。
更有許多清光隱入地下,延展了數十里深,將那靈脈也盡數包裹其中,這許多光網青絲接觸到百里之外,如一個巨大的罩子反扣下來,直到接觸到海底實地,盡皆化作無數的清光大手,個個都有畝餘寬闊,千百隻手托著那片海域,無數的清光包裹靈脈,李基雙手搓動,右腳微微一頓,一塊百里大小的地域沖天而起,破開水浪。
那土地山脈剛剛飛起,便見地下深處無數的風火激盪,地肺真火轟然上湧,失了大陣護佑,周圍無窮量的海水,帶著巨大的水壓沸騰呼嘯,從四面八方一起湧來。
李基見狀,微微一歎,左手一指,周圍千百條山脈盡數破碎,碎石滾滾,仿似暴雨,如連珠密箭,將那百餘里的巨大窟窿填補,那地肺真火雖然猛烈,奈何那碎石上有李基加持的法力,哪裡沖燒的動,海水洇浸,碎石滾滾,漸漸的沉寂下來。
李基破開虛空,催動法力,百餘里大小的寬廣地域瞬間就來到流波山上,夔牛正引領無數的精怪在山中海下開採,忽見一塊巨大的黑影籠罩,天地昏暗,乾坤激盪,然後便是轟隆巨響,一塊陸地憑空落下,緊挨著流波山東緣邊際。
李基雙手連動,那百里方圓的陸地漸漸被拉伸變形,圍繞流波山一圈一圈,逐漸地再也不分彼此,渾然一體。連那地下靈泉氣脈都被李基挪移到流波山中央,與原有的山地靈脈交響衝撞,靈氣四下逸散,更見濃郁。
原本陸地上的園圃,其中種植的靈芝瑤草,李基卻沒有移動,令它在原地生長,反正都是自己的地盤,長在哪裡都無所謂。
那參天的火紅燧木也被李基移植到中央,依舊矗立在靈泉之上,乳白的靈霧被巨大的樹木分散,從枝葉間灑落,大樹頂天摩雲,上端隱沒與雲海之中,遙不可見。整個流波山也被籠上一層火紅的光華,與東邊那處島嶼一時瑜亮,競相爭輝。
法訣一引,原本在海底的那處宮殿霎時間離地而起,化做巴掌大小,白光金芒輝映。這宮殿卻是李基煉製,便如法寶一般,與那鯤鵬的妖師宮倒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氣勢上遠不及鯤鵬為億萬妖眾之師來得恢弘。
李基再施法力在半山處開闢一處空間,將手中宮殿放將進去,與原先的宮殿一個南面,一個東向,彼此依靠,倒也相映成趣。
夔牛一眾被先前氣勢所驚,及至見得李基,又看見那參天的火紅巨樹,盡皆嘖嘖稱奇,手下卻不敢怠慢,依舊趕工。那許多蛟龍也紛紛睜眼站起,為李基的手段驚呆不已。
「你們也隨那夔牛一起開挖礦藏,我自有用處。」蛟龍俱都領命退去,加入到熱火朝天的勞動中去。
李基展開身形,又從四面八方幾十萬里的海域之內挪移了幾十處海島,大的有千里方圓,小的只十幾里,依陰陽之道,生剋之理,分次安置在流波山週遭,這許多島嶼便以流波山為中心,分佈四周,遠的距離流波山有百里之遙,近的只有里許遠近,錯落有致,排列有序,顯見暗合陣法之道,甚是玄奧。
對如今的李基來說,移山轉岳、傾江倒海、撥弄星辰,不過易如反掌。
半月時間,夔牛跟那十幾條蛟龍帶著萬千精怪,又有後來挪移過來的海島上的許多精怪,不分晝夜開採島上的礦脈、海中的晶砂,各種的紫金、玄玉、神鐵、赤銅、海底晶砂,採集了無數,分類堆疊起來有幾座小山般大小,受太陽照射,晶芒閃耀,繽紛奪目。
李基分出幾股妖兵,在各處島嶼山頭架起爐鼎,引動九天罡火再摻雜地肺真火兩廂錘煉,又往那爐鼎裡投了無數的晶石玄玉,金銀銅鐵,催動真火烘烤煉成汁水。再施法術,凝練成大小不一,長短不定的各式拱橋,架在各海島之間,使之彼此暢通能直達中央流波山。
為防護門派駐地,李基煞費苦心,施法開通罡風雷火層,以此布下禁法,再引九天星力,造成粗有幾畝大小的粗亮星柱直接照耀下來在巨大的燧木頂層。
那燧木上通星力,下接靈泉,兩股精純的靈氣星光便從枝葉間灑落。在其周圍,李基立起十幾根巨大的水晶玉柱,鑿了許多孔竅,如水的星光,乳白的靈霧從燧木灑落後,衝向十幾根水晶大柱,又從這些孔竅之間流瀉而出,四散飛逸。
自此,原本守護流波山的大陣被李基重新佈置完成,大陣將這幾十座島嶼全都籠罩起來,除了防禦用途之外,亦為修煉提供了更便捷的法門,從水晶柱孔竅間流瀉的星光靈霧瀰漫至這連綿島嶼的周圍,盡數被懸浮在虛空中運轉的諸般法寶激盪迴旋,如此再三反覆,各處島嶼都被覆蓋,星光如水,或是金亮之色,或是青亮之色,或是晶亮如水,一絲一絲散落漂浮,如螢火蟲一般,有的在半空就被無數的野獸飛禽吸去,有的落進山石古樹,滲進泥土之中。
這些最為純淨的日月星辰之力,毫不駁雜,純淨無比,根本不用自身真火淬煉,直接被吸納,就能與自身真元相合,妙用無窮,李基身為天庭紫薇大帝掌日月星辰,有此特權不用,那就太浪費了。
各島之間距離不一,其間海水流動,波瀾不起,便如湖泊一般,又如小溪在各島之間穿插來回,波光粼粼。
李基最後取出一塊天然生成十幾丈高下,幾丈寬闊的青色玄玉,通體光滑,毫無瑕疵。像他這樣活得時間夠久的修道者,多少都有許多珍藏。洪荒之上礦藏資源豐富,許多靈山福地都空閒著,遠不是後來僧多粥少的時代可比,李基多年遊歷也收集了不少好東西,以他的眼光,一般的東西早已不看在眼裡。
取出玉石,李基右手如飛,在玉石上刻了兩個古樸蒼勁的大篆,「清流」,單手拋去,那玉石一陣光華閃爍立在進入這片島嶼的唯一入口處,十幾丈高下的玉石,大半沒入地下,矗立在沙石之上,泛著青亮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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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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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00:59
第五十六章 島上的日子
忙碌了幾個月,終於安定下來,期間李基每天黃昏時分就在山腰大殿內宣講上清大道,夾雜許多玄妙奇術,運神練身的法門,都是精奧非常。島群上無數生靈,每到此時都穿過拱橋來至殿前石板上,端坐聆聽。各島生靈無數,林林總總有幾十萬之多,化形成人的不過千百,李基也不嫌少,那些化形的便佔據了殿前一方幾十畝大小的平台,其餘的都在山崖之下,或席地而坐,或在水中浮沉,滿山遍野。另有許多虎豹狼蟲,巨虯雄獅,就在山下平地上聽講。
每逢此時,海潮漲落,數不盡的海中生物也都紛紛爬上岸來,久而久之也都在島中居住下來。
原本流波山上的那處不過里許的湖泊,早被許多怪魚打通,擴至幾十里大小,潺潺溪水注入,生機勃勃。
湖中漂浮了無數的蓮花,更是不乏各種鰲魚巨龜,蝦蟹蚌蛇,都在此安心聽李基講道。其餘時間,就各自浮出水面吸收星力修煉。
李基每日除了講道,其餘時間也是閉關修煉。玄靈跟白瑤、赤雪三人早得召喚,幾十天前也來到這流波山上,在山腰大殿後各自尋了一間靜室居住,同樣聽李基講道,其餘時間大都閉關不出,唯有那夔牛聽完大道,還要招呼各種精怪作業,忙得不亦樂乎。
這夔牛指揮許多精怪在各處山崖突出的地方,依次建了許多涼亭,島上樹木多有,數量最鉅的卻是松樹,都是古樸虯結,蜿蜒伸曲的型態。許多不願來回奔走的生靈,也在山腰往下的各處峭壁上依勢建屋,儘是青石紅木堆砌,鱗次櫛比。
李基平日修煉有暇,也煉了許多金丹法寶。金丹盡數裝進腰間的葫蘆裡,那葫蘆乃是先天靈寶,雖沒有任何攻擊力,卻善能滋養,許多仙果藥草放在其中,靈氣毫不流瀉,效果更是越來越大。李基早就發現,便在葫蘆中放了無數的金丹、黃精、人參、朱果,當初在五莊觀鎮元子送的人參果也還有一枚泡在其中,在天庭時瑤池金母遣人送的幾十枚蟠桃也都盡數放在其中。
燧木周圍的水晶柱折射的星光,有一道特別粗大的折射進大殿內,李基平日便將木杖跟葫蘆放在其下日日用星光淬煉。李基更會利用這些後天星光,煉製出許多星光凝成的寶劍賜給門下弟子。
那夔牛日日聽道,聽道結束便帶著許多精怪開發礦脈,島上化形的有千百之眾,奈何都不擅長煉製法寶,開採出來的晶石金玉、赤銅海砂都送到大殿上,或是李基煉製,或是玄靈跟白瑤、赤雪三人煉製,凝練成各種法寶,讓夔牛依次分派下去。
這夔牛竟也喜好管理,日日便如此行動。李基見那夔牛不凡也收入門下,賜了法號,因那夔牛聲吼如雷,常帶風雨,就喚作風雷子。夔牛拜入門下得意洋洋,愈發地興高采烈。
在考慮要賜給夔牛什麼法寶時,李基心中不禁這樣想著:「記得老師手中有件先天靈寶,名喚紫電錘,威力非凡,要是賜給這蠻牛,倒是蠻合適的」,不過他也知曉,那紫電錘乃是少有的上乘法寶,通天愛惜非常,一直也沒捨得賜給門下,就如同自己愛惜那煉妖壺一般。
「算了,還是我再替這蠻牛煉製一件罷了。」李基搖搖頭,取出幾塊神鐵,青紫色的光華流轉,顯見不凡。
「大衍神鐵啊,我逛了大半個洪荒都沒發現多少,今天卻是便宜這蠻牛了。」手上蓬地爆出一團真火,熊熊紫炎席捲而上,那大衍神鐵縱然神奇,不過片刻也化成一灘鐵水,在空中流轉不停。
李基又加進許多首山之銅,那首山之銅也是不凡,軒轅煉製的軒轅劍,顓頊的騰空劍,乃至後來大禹鑄就九鼎以安天下,都是採集這首山銅所煉。
那首山銅加進鐵水之後,瞬間融化跟那鐵水混合,李基雙手連掐法訣,流波山上霎時間烏雲密佈,無數團閃電雷火在天際湧動,李基雙手連抓,俱隱沒進大殿中去。
天象變化,引得群島上生靈一陣顫抖,那參天的燧木依舊火紅光芒閃耀,火焰跳躍不定,照得遠近皆明。眼見雷電大作,夔牛卻是一陣興奮,仰天就是一聲大吼,更引得無數雷電噴湧。轉眼間便是風雨撲面而下。
大殿內李基卻有些哭笑不得,「這蠻牛,倒是該去找那猴子玩耍去,在這倒是屈就人才啊」心內亂想,手上卻是不慢,那億萬道雷電盡數被他引入那鐵水之內,李基用手一指,鐵水漸漸成型,變成一個巨大的錘子,錘柄有四五尺長短,錘上面符咒斑斑,錘頭上紫電銀芒來回閃耀,拉扯不斷,噼啪作響。
李基在錘內刻了無數的陣法,使錘子能自行收集天地間雷電之力,李基又在其上書寫了千萬道符篆,無數的星光也被加持進去,紫電銀芒拉扯中,可見得許多如流螢般閃爍的星點,盈盈舞動,玄奧神妙。
「完工,這可是給自己的弟子煉製法寶,能多好就多好,只有更好,沒有最好。」李基心中不知怎的,忽然冒出這句話,哈哈爽朗一笑,命身旁的童子,「去喚你風雷子師兄進來。」
李基左右有兩個童兒,卻是他新近收的,分別是一棵松樹,一株翠竹化形所成,李基見他們根骨奇佳,便收在身邊做了童兒。一個取名叫松濤,一個名喚竹影。
那竹影童兒得了命令走出大殿,四下一望,便看見夔牛正在不遠處的一處鐵松上仰天張望,適才霎那間的天象變化,無窮量的雷光轟鳴,電蛇奔走,卻又在霎那間散去,夔牛正自納悶。
竹影飄搖凌空,便來到那鐵松之前,喚了一聲,「風雷子師兄,老師喚你前去呢。」
夔牛聽了慌忙起身,出聲問道,「我說竹影師弟,剛才又是打雷,又是電光,全都往大殿裡去了,怎麼回事啊。」
竹影性子恬淡雅潔,聽得夔牛發問,只是說道,「老師剛才煉了一樣東西,你去看看吧。」
夔牛跟著竹影一塊轉過山路,進了山腰大殿。
進得殿來,竹影回過李基便垂手侍立在側,夔牛躬身站在下方,稱過老師,開口說道,「不知老師召喚弟子有何吩咐?」
李基微微一笑,出聲說道,「並無甚事,只是閒來無事,煉了一樣東西與你挺合適的,拿去耍玩吧。」
夔牛抬頭一看,李基左側的青石平台上正擺著一件大錘,通體青色,錘頭卻是紫紅,無數的紫金銀芒扯動,噼裡啪啦的輕響,好似炒豆一般。站在一旁的松濤童子捧起大錘,走下來遞給夔牛。
夔牛當空舞了幾個花兒,只覺得心應手,大小重量無不稱心,更有絲絲雷電之力與自身真元貫通,如臂使指,好不快活。
夔牛歡喜無限,當頭拜倒,「多謝老師!」
李基揮手,「退下去吧。」
夔牛得了法寶,心中正想找個地方試演,當即退出。隨後便回了自己所居的殿堂,那是在李基所居的大殿之下幾丈處開闢的一處石穴,中間堆砌了不少的青石紫玉,雕琢成一間十幾丈高下的廳堂,裡面盤踞了幾顆鐵桿嶙嶙的古松,樹枝虯結,頂上亭亭如蓋,反遮下來,擋住了大半洞口。
夔牛也不去別處試用,進了洞府,便閉了洞門,將雷電錘沉在元神之中溫養祭煉,以求與元神相合,發揮法寶最大威力。
李基神念強橫,縱是無意也知曉夔牛反身回府,心下明瞭,也不禁感歎,「自己手中的混沌鍾乃是先天三大靈寶之一,論品質尚在老師手中誅仙四劍之上,奈何就是因為威力奇大,不能祭煉的與元神合一,發揮不出最大的力量,諸般妙用也難以利用,反倒不如煉妖壺用起來得心應手。」
心中思量,便吩咐左右童子,「為師閉關幾日,你們傳下話去,接下來一段時間就不講道了。」
松濤跟竹影躬身稱是,李基轉身走進殿後一方靜室,閉關不提。
李基閉關,島上諸般事務便由玄靈處理,玄靈乃是千年海龜成形,素來穩重,做事也井井有條,甚為得體。
這一日那夔牛突然進了大殿,轉過迴廊,來到玄靈修行所在的靜室門前。那靜室乃是一處頗為幽靜的所在,玄靈素不喜奢華,只挑了一間裝飾簡單的石室,裡面也只一方石桌,一盞銅燈,一張石床,床上橫向擺了兩個蒲團,頗為簡陋。
夔牛來到門前,正自猶疑,便聽玄靈的聲音透過石門傳將出來,低沉渾厚,「是風雷子師弟吧,進來說話吧。」那石門轟然大開。
夔牛聽得玄靈語音,便自走進,玄靈也在引動星力靈氣修煉,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頂上有半畝慶雲,托著三朵青色蓮花,正是道門上清大道,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境界,業已突破金仙,結成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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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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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01:13
第五十七章 修煉
大抵道門修煉未證仙位之前,都是每日凝練元神,一旦修成正果,突破返虛階段修成仙位,最顯著的變化便是元神化嬰,瞬息之間遨遊千里,上天入地,往來三界,自由自在,可以完全拋棄肉身,只是大抵修行者自己的肉身都是千錘百煉,整日打熬,堅韌無比,輕易捨不得放棄。
元神化嬰,再往上修,就是運玄九轉,調陰陽坎離,交會龍虎,運陰陽,養水火,年深日久,九轉丹成,便是大羅金仙之位。
金丹既成,則先天之氣充盈,可隨意調動天地巨力,正所謂一氣才動,風雷雨電皆作,禽獸山木俱生,這已經算是初窺混元的門檻了。
只是修練法門傳到後世大抵失了精義,後人修道都是先結龍虎金丹,丹碎成嬰,遠不如上古修行來的堅固綿密,真元渾厚,法力精深了。
李基初來時也是有些詫異,洪荒之上盛行的修煉之法與後世卻是有些不同,及至後來才明白其中奧妙。
無論何物修行,修到大羅金仙都需年深日久,非大毅力,大智慧不可,那玄靈乃是龜類得道,本身比不得孫悟空跟風雷子這樣的天生神物,但勝在心性堅忍,恬淡自適,不驕不躁,正是修道的最佳脾性,是以縱然資質不是絕佳,可千萬年下來也修成大羅金仙之體,不輸於任何驚才絕艷的稟賦深厚之人。
只見玄靈頭頂之上慶雲氤氳,青蓮旋轉,更有九桿漆黑的大旗在其中沉浮跌宕,若隱若現,旗面上各有寒煙黑氣繚繞盤旋,幾尊巨大的魔神像猙獰錯動跟玄靈渾身上下的輕靈仙氣配合,卻不衝突。
在九桿大旗中央,一個巨大的龜形元神蟄伏,吞吐呼吸一次就有無數的星光被其吸入,綿密如網,在慶雲之中交錯,又有許多靈氣從頭頂灌下,不斷的滋潤全身各處筋脈骨骼,白光灼灼,瑩白如玉,毫無瑕疵。
這玄靈身著紫黑的道袍,正面繡著陰陽八卦,背面卻是雲山霧海,天風海濤,雷電驚濤,相映成趣。
夔牛不禁心下佩服,這夔牛天生神物,稟賦資質俱是絕佳,絲毫不輸給孫悟空那五彩補天石孕養千年的靈明石猴,才一化形便有玄仙修為,將近千年的修煉時間,功法又是上乘,現在幾乎已是太乙金仙,即便對上大羅金仙,也有一拼之力。
玄靈睜開眼,緩聲說道,「師弟,你有何事?」
夔牛似乎有些為難,平日落拓粗豪的性子竟似有些變化,有些扭捏,「其實也沒什麼,老師現在閉關,島上眾人都是各自修煉,我在想……」
抬起頭,發現玄靈正笑意盈盈的盯著自己,差點接不下去,「我在想,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流波山百里的範圍,現在老師閉關,我能不能出去遊歷,見識一下洪荒上的風光。」
玄靈哈哈一笑,「我道是何事,原來如此,老師當初又沒說不准離島,只是讓你等好生修煉,你這性子倒是與你孫師兄頗為相似,你便自去,只是莫要隨便惹事。」
夔牛滿臉驚訝,「孫師兄,哪個孫師兄?」敢情他還不知道有位猴子師兄。
玄靈說道,「老師除了你我跟白瑤赤雪兩位師妹幾個弟子外,還有一個,排行第四,也是你的師兄,現就在花果山,你若無事,便去瞧瞧他也無妨,你孫師兄現在好生快活,卻是做了一方妖王,笑傲山林,廣邀良朋,自在的很!」
夔牛聽了心下大喜,告別了玄靈,出了靜室,在這靜室左邊十幾丈處,迴廊曲折蜿蜒,中間還隔了藥圃,乃是兩間精緻靈巧的房舍,卻是白瑤跟赤雪兩位師姐所在的地方。
那兩間房舍卻是兩人來後自行修建,用紫竹紅木配合青石壘砌,綴滿了無數的奇花碧草,夔牛也曾進去過,裡邊卻是有些女子所好的脂香,佈置的頗為華麗。
再往後便是李基閉關的靜室,室外掛了幾串叮噹作響的環珮,珠玉相擊,聲音清脆悅耳,室內,一道晶亮如水的清涼星光投射進去,無數乳白的靈霧氤氳繚繞,也沒進石室之內。
夔牛往李基所在的石室拜了幾拜,轉身出了大殿,駕起雲光一路西去,直奔洪荒大陸。
靜室之內的李基臉上微微笑容隱現,頂上慶雲星光流轉不休,混沌鍾懸浮在身前,尺餘大小,叮噹叮噹之聲不絕,金鐵交鳴,從石室上方透下來的星光濃郁,射進石室之內,便在室內奔湧流轉,隱隱發出海潮之聲。
李基元神遁出,無窮量的星光靈氣將肉身包裹,肉身好似被一個巨大的乳白巨繭包裹,星光點點,好似螢火,李基又連施符咒,不斷往肉身之上加持,以期肉身能夠凝練得強橫無比,可以承受混沌鍾蘊含的巨大力量,到時候將肉身依附在混沌鍾上,煉成第二元神,身外化身,就是不死不滅,萬法不沾。除非聖人出手,否則任是冥河鯤鵬,也休想討得好去。
只是那混沌鍾乃是盤古開天巨斧所化,蘊含的力量何其巨大,即便有九天至純的星力輔助,沒有幾百年時間,也休想達到目的。
李基也不著急,反正距離封神大戰尚早,也不急在一時。先凝煉另外一具肉身才是。
元神朝葫蘆一指,葫蘆中衝起一股馥郁清香,瀰漫滿室。被人參果跟蟠桃浸泡的許多甘露如一線白練湧出,又有數百顆丹丸一同,李基元神雙手搓動,丹丸紛紛破碎,化成粉末飄飛,散落在甘露之中。
那甘露被李基催動,在空氣中拉伸扭曲,漸漸形成一具人體模樣,面貌與李基原身無二,星光普降,從那如虛影一般的肉身上灑下,點點閃爍。乳白色的靈霧猶如實質,如萬川歸海紛紛湧入那肉身之中。
「給自己做,那更得精益求精了!」心中這樣想,李基元神連連動作,又取出收集的先天五行精氣,紅,黑,白,青,黃五色斑斕,如五條神龍,咆哮捲曲,眩光鼓舞,也紛紛沒進肉身之內。
李基就像在煉製法寶一般,掐訣使印,念動真言,那具新的肉身上下各色光芒閃耀,絢麗奇瑰,寶光繽紛,耀目奪神。
李基暗叫一聲,「這子身出門,也太招搖了。」元神右手上清光凝聚,分成千萬道,繞著那如法寶一般的肉身上下飛舞,不斷的在上面劃拉刻琢,隨著無數的圖畫符篆形成,那光輝漸漸隱去,露出真身。
但見那與李基模樣相同的身軀已經收斂起奪目的眩光,呈現出肉色與真人無異,活靈活現,眉目清楚,若非上下沒有一絲生命波動,倒頗像個真人了。
李基嘿嘿一笑,「這肉身雖然比不上自己原來那具幾萬年的精心打熬,也是不凡了。」當下元神一閃,隱進那具肉身之中。
李基盤膝坐上蒲團,兩道星光從頭頂直射下來,紛紛投進身軀之內,在靜室之內喧囂奔騰的靈氣元力也像受到召喚般往此處聚集。李基雙手掐訣,不斷的用星力靈氣改造新的肉身結構,使之更佳強橫精妙,那具原來的肉身上也佈滿了無數蝌蚪般蜿蜒曲折的符咒,不斷的被強化。
「等到那具原身足夠強橫,就把它附在混沌鍾上煉成第二元神,到時候就萬邪不近,諸法不侵,對封神大戰,就更有把握了。」
當下日日強化原來的肉身,並打熬新的肉身,勤跟元神磨合,只要完全融為一體,雖然不比原來,倒也有八九分的力量。
李基坐關之後,島上一眾精怪便各自修煉,由玄靈每日打理大小的事務,島上眾人有修煉疑難的都來詢問,玄靈脾性溫和,接人待物無不溫文爾雅,無論誰來都是悉心教授,在島上頗受眾人歡迎。
卻說夔牛離開流波山群島一路西去,流波山距離大陸也不過萬里,那夔牛腳下生風,如飛雲掣電,疾風驟雨,不過片刻工夫就到了大陸之上。
想那夔牛生活了萬年有餘,一直緊守流波山周圍,哪裡見過別處風光,一路上見得東海之上群島如蟻,海風輕送,心下已是驚訝歡喜,此時上了陸地,別有一番情趣。
夔牛化形的大漢高有丈六,全身肌肉虯結,一頭鋼針般的長髮,也不收束,只在空中迎風亂舞,全身穿了一件紫色的軟甲,光著臂膀,頗為彪悍勇猛。
初到大陸,夔牛心下也無甚計較,只是四處亂逛,大凡高明之士都是一心尋求大道,洞府長關,不在塵世凡俗中行走,那夔牛一身修為也算不低,又是天生神獸得道,是以閒逛之下,偶爾碰上幾個為非作歹的小妖,也是順手就收拾了,絲毫不見為難。
「老師曾經說過,這南贍部洲中央處是縱橫有七八千萬里的廣袤平原,人族大都聚集在那裡,其餘的巨大山脈,大都為妖怪邪魅佔據。西牛賀州人煙稀少,物貧靈少。東勝神州原始森林密佈,各種山嶺丘脈羅列,平原甚少,乃是妖怪的聚集之地,北俱蘆洲死氣瀰漫,大都是妖獸橫行,極雪堆積,也不是甚好去處。玄靈師兄說東勝神州上還有位孫師兄做那一方妖王,一身神通廣大尚在他之上,不如到那去看看!」
心中打定主意,便往那東勝神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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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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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01:26
第五十八章 棋盤山
夔牛從東海而來,最先到達的地方便是南贍部洲,其時尚是帝嚳在位,偃武修文,歸馬於華山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以示天下大服,萬民樂業,人物安阜,瑞草生,鳳凰現,醴泉溢,甘露降,景星慶雲,熙熙皞皞,真是太平景象。
夔牛一路觀之不盡,餓則打獵取食,渴則暢飲甘泉,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著往東勝神洲開進。
那南贍部洲綿延億萬里寬闊,夔牛又不急於趕路,只顧著貪戀風光,不知不覺到了南贍部洲一處已經是人跡荒蕪的地方,幾千里之內只兩座山頭,雲霧封鎖,煙霞淒迷,左邊一座有幾百里方圓,右邊那處山頭卻是極為狹小尚不足百里,卻有兩道金光衝起,盤旋交錯。
夔牛心下好奇,一路往右邊那座小山走來。
那山不足百里,卻甚為清幽,夔牛爬到半山腰,看見一處廟宇,青磚灰瓦,幡幢林立,在山風中獵獵招展,嘩啦啦的響個不停。
夔牛定神看去,正中匾額上刻了三個古樸的大字「軒轅廟」,鎦金之色,在落日的霞光下顯得光芒耀眼,熠熠生輝。
夔牛大步邁進,他也曾聽李基平日裡談說洪荒大事時說過,那軒轅乃是三皇之一,地位尊崇,乃是人教教主聖人欽定,功德無量,教化眾生,伐蚩尤,定叛亂,功成之後,歸隱在火雲洞。
夔牛雖然粗蠻,卻也通曉好歹進退,進得廟來,先是拜了幾拜,抬頭細看,正中那塑像雖是泥塑,卻充斥一股威武之氣,通體金黃,身穿帝服,面目威嚴有度,正是民間流傳的軒轅模樣。軒轅的塑像之旁還侍立兩個鬼使,一個眼睛晶亮,一個雙耳細長。
正自打量的時候,便聽得一聲呼喝,夔牛回頭看時,卻是兩個怪異打扮的修士。一個面如藍靛,眼如金燈,其中兩道金芒吞吐閃爍,神光竟破開身前三尺,巨口獠牙,身材偉岸。另一個面似瓜皮,口如血池,牙如短劍,發如硃砂,頭上頂了雙魚,好似兩個奇怪的尖角,又像支起的耳朵,詭異無比。
剛才那聲呼喝正是左邊那人所發,卻見他雙眸之中金光如利劍一般,伸縮吞吐,聲如洪鐘,「你這大漢是哪裡人士,到我棋盤山來作甚?」
夔牛哈哈一笑,聲浪鼓蕩,粗獷嘹亮,「你兩個是甚麼人,我乃東海清流一脈,偶來此地,並無甚意思。」
右邊那個怪異的漢子回應道:「我倆乃是此間棋盤山的主人,你無故上我山來,可是有甚圖謀,什麼清流濁流,來糊弄你家爺爺麼!」
夔牛聽罷大怒,「你是個什麼東西,敢拿老子的師門消遣混說,料你不過一個小小山頭的精怪,也敢自稱爺爺,今天老子就打得你連你爺爺都不認識你!」
左邊眼放金光的漢子一聲怒喝,「好漢子,今天爺爺兩個就取了你的真元,將你煉化。右手一晃,手上已經多了一柄方天畫戟,金光暴漲,疾如閃電,當空向夔牛胸前刺來!」
夔牛一聲怪笑,「老子好久沒打過架了,今天拿你兩個開葷。江魚河蝦,不知四海之大,讓你見見世面,免得日後讓人笑話。」
嘴上說話,手上也不慢,將李基賜下的法寶祭出,無盡電芒閃耀跳躍,好似無數的銀蛇竄動,磕開刺來的長戟。
當下夔牛揮舞手中大錘,一片紫金銀芒當空捲起,充塞虛空,如一片烏雲,爭先恐後的向兩人捲去。
兩個大漢見夔牛聲猛氣重,心下駭異。原來這兩人眼中金光閃耀的名喚高明,頂上生雙魚的名喚高覺。乃是此間棋盤山上一棵桃樹一株柳樹成精,這桃樹柳樹生長幾千年方才化形。本來植物化形就比動物艱難的多,這兩人又是普通的桃樹柳樹,自然更是艱澀無比。在棋盤山上成長幾千年,地下根莖綿延幾百里,日夜採集天地靈氣,吸取日月精華,未曾懈怠,直到百年前才成功化成人身。
原本這棋盤山周圍有許多人類群居,便在棋盤山上建立一座軒轅廟,日夜供奉,那軒轅廟內又有兩位鬼使,乃是上古真仙,因曾輔佐軒轅平亂,居功甚偉,人民感其恩德,也日夜供奉香火,那兩個樹精托其靈氣,高明修成神眼,上洞九天,下燭幽泉,洪荒三界,都在其雙目之下。那高覺修成靈耳,遍查重霄幽冥,亦是無量神通。
兩人修成神通,心得意滿,驕矜之氣漸長,這一日高明神眼發覺有人上山,身上還透露一股寶光,心知此人身懷異寶,兩人商議一番,決議上前搭話惹怒夔牛,趁機動手殺人奪寶。只是未料這夔牛也有法力,鬧了個措手不及。
夔牛將李基賜下的神錘祭起,電芒金光閃耀排空,一股狂猛的氣浪崩暴,瞬間就將兩人逼出軒轅廟,來到廟外的空地上。
「聽老師說,這人皇軒轅乃是老師一位師兄的門下,雖然今日地位尊崇,好歹也算老子的師兄,別打壞了他的廟宇,日後卻是不好看,說我老牛不顧同門情誼!」
夔牛心中有計較,施展神通將高明高覺逼到門外,夔牛呼喝不斷,雙手連連抓拿,神錘被祭起在半空,無數的雷電金蛇竄動伸縮向高明高覺兩人圍攏。手上法訣連動,天地元氣迅速聚攏,凝成一個個的奇形怪獸,有三足的大牛,生黑翅的飛魚,鳥身魚頭的怪物,四頭八臂的猴子,鋪天蓋地,圍繞著兩人不住地亂打,還不時發出尖銳的吼叫嘶鳴,響徹雲霄,亂人心神。
被無數的雷鳴電火圍繞的高明高覺只是不斷揮舞手中的方天畫戟跟巨斧,將撲上前來的怪獸撕碎,重新歸附成天地元力,只是那怪獸殺不勝殺,便似無窮無盡一般,縱然兩人真元渾厚,也殺得心中煩悶,暴躁非常。
「大哥,今天踢到鐵板了,這個莽漢子倒有真本事,再不出絕招,怕是就要栽在這了!」卻是高覺忽然說道。
高明點點頭,運起真元,眼中金光霎時間吞吐閃爍,撕裂了身前無數的怪異鳥獸,直衝斗府,那被夔牛召喚的天地元力,原本滾滾翻騰,遭金光一照,也紛紛平息不再凝聚,便如海上風浪,突然偃旗息鼓,水浪不起,波瀾不生。
夔牛笑了兩聲,「果然有幾分本事,怪道敢來尋釁滋事。」自己聚集的天地元氣被破去,夔牛竟似不急,言下甚是輕鬆,甚至還帶著幾分高興。
只見夔牛仰天就是一聲怒吼,如鐘鼓齊鳴,穿雲裂石而上,響徹雲霄,聲浪翻滾便如水波,打著旋兒往四面八方鋪散,滾滾不休,直傳出萬里之遙,連腳下的棋盤山都晃動起來。
夔牛吼聲如雷,經久不息,高明尚無甚事,那高覺練就靈耳,原本聽覺就敏銳無比,聽得如此狂猛的聲音,腦中一陣暈眩,差點就跌坐在地,連忙聚氣凝神,運轉真元,才稍稍安定。
隨著夔牛的吼聲,原本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剎時烏雲滾滾,重重疊疊,直欲壓將下來,高明高覺兩人只覺心中煩悶,無匹的壓力從九天之上投下,自己心中沉悶無比,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在離棋盤山千里左右的一處山上,便是起先夔牛看到的左邊那處幾百里方圓的山頭,在山頂處有處大殿,通體青玉金鋼鑄成,有百丈大小,富麗堂皇,美輪美奐,此時那大殿之上卻坐了許多人。
高高坐在上面的乃是一個渾身白毛的猿猴,雙眼之中神光湛然,卻是那通臂猿猴袁洪,正舉著杯子跟幾個怪異模樣的人痛飲。
下首左側首席的也是一隻猴子,只是渾身毛色金亮,身材也不高大,卻顯得有些弱小,高坐上首的白猿對他卻頗為禮敬有加,眉目之間帶著幾分親切,正是那靈明石猴,花果山美猴王孫悟空。
其他座位上坐的另外六個漢子,或威猛,或弱小,或陰森,或冷面,神態各異。
許多身披輕紗羅衣,由樹木花草所化的女妖不斷的往席上送些瓜果酒菜,身姿曼妙,婀娜窈窕,眼中秋波流轉,顧盼生姿,明艷妖冶。
縱然這許多女子妖艷嫵媚,那袁洪跟孫悟空兩人卻是視而不見,只是喝酒談笑,其餘座上的幾個大漢卻是雙眼迷離,似是醉態,又似被那許多妖嬈的女子魅惑,迷失其中。
座上諸人正自談笑,袁洪見自己幾個兄弟露出這等情態,也不在意,他跟孫悟空都是修習的無上法門,一為道家,一為佛門,俱是修身養性的神妙玄功,自然清心寡慾,不為這些皮相外念所惑,自己在梅山收的幾個兄弟卻是正經的妖王,渾身上下妖氣沖天,自然免不了此種喜好。
忽聽一聲如驚雷一般的呼嘯,座上的杯盤亂跳,一片狼藉,袁洪跟孫悟空都是對視一眼,目光閃動,心中都是一陣驚歎,「好剛猛的吼聲,此人修為不低啊!」
兩人同為四大靈猴,自然有些默契,其餘諸人也是一陣驚動,當下八人齊齊出得大殿,極目望去,卻見遠處棋盤山上烏雲如墨,翻滾蒸騰,其中無數的雷光電蛇奔走,慘霧昏昏,狂風呼嘯,與此處遠隔千里,都能感覺到巨大的力量鼓蕩。在烏雲之中,正有兩道金光,兩道銀光,夭矯如龍,來回撕扯烏雲,卻掙脫不出,顯然是有人在拚鬥。
「那是高明高覺兩兄弟的山頭,出了什麼事,過去看看,在此間被外來的妖怪欺負了,我等也是不好看。」袁洪出聲說道。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6:01:43
第五十九章 盡釋前嫌
當下八人身形如電,縱起幾道金光妖雲,往棋盤山飛去,千里距離,在幾人看來也不過咫尺霎那,不過一個呼吸,就來到地頭。
那夔牛縱聲長嘯,聲如悶雷滾滾,經久不息,隨著吼聲震天,漫天烏雲湧來,電蛇奔走,雷鳴風吼,霎那間就籠罩了棋盤山。
嘯聲停,笑聲又起,夔牛祭起神錘,懸浮在虛空中,通體紫金光芒閃耀,無數的符咒流轉不定,統統飄出錘外,繞著錘子旋轉,錘子上也浮起無數的太極陰陽圖形,漫天雷電瞬間都被拉了下來,射進錘子裡,那錘子更見神異,化作一團不住升騰的雷球,在幾乎壓下來的漫天烏雲中跌宕隱現,仿如一個凶胎,隨時要爆裂開來。
夔牛乃是上古神獸,召喚雷電本來就是拿手的看家本領,又有李基賜下的錘子,不啻錦上添花,畫龍點睛,瞬間就佔盡上風。
高明身上衝起兩道金光,高覺身上衝起兩道銀光,四道神光,在滾滾烏雲漫天雷電中,便如四條神龍,扭曲咆哮,夭矯騰挪,極盡變幻,不斷的將瀰漫的烏雲撕開,可烏雲直似無窮盡一般,被撕裂後又翻騰上來,一重一重,牢牢的將四道神光困在其中。
夔牛聲如驚雷,在漆黑如墨的烏雲中尤為清晰,「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惹到老子頭上來了,今天讓你留點印記,日後也知道收斂一些。」
那錘子本體只五寸大小,只是聚集了億萬道雷電,翻翻滾滾竟有畝餘方圓,一團清光在中心處升騰上下,絲絲成線,牽引著許多電蛇雷光,聲勢無比。
這法器本就是李基倣傚通天的紫電錘煉製,威力上雖比不上紫電錘那樣的頂級先天靈寶,但與夔牛本能力量相合,以一生萬的效用卻是甚好。因那夔牛身材魁偉,李基唯恐他不喜歡這些小巧的法器,是以也能漲到四五尺大小當作兵器來用,其中玄奧,妙不可言。
夔牛聲如驚濤炸湧,鼓蕩不休,雙手不斷變幻法訣,在烏雲中滾動的錘子忽然漲大,宛如鋪開的一張巨網,萬道紫金電芒交織錯落,往高明高覺兩人當頭罩下。那五寸大小的錘子的中心處滴溜溜的亂轉,便如趴在蛛網上的蜘蛛,等待獵物。
高明高覺兩人但覺一股恐怖的氣息撲面而來,心中驚駭欲死,奮起餘力,兩道金光兩道銀光急速反衝,落在兩人身前三丈處,交融在一起,結成一塊幾十丈大小的光幕,迎向呼嘯而來的電芒。
那億萬道電芒聲勢巨大,攜帶萬鈞之勢,在漫天烏雲閃電中更見威能,道道如尖針般銳利,一起衝來,撞在光幕上,稍稍停頓,就如洪水般不可阻擋,幾個呼吸就衝破兩人的防禦。
高明高覺兩人面色慘白,閉目待死,卻見一道金光瞬間破開虛空,捲起兩人,那奔湧而來的億萬道電蛇般遊走的電芒也倒捲而回。
卻是袁洪眼見不妙,施展玄功,一道金光比電還疾,捲起高明高覺兩人,而那夔牛顯然也意不在傷人,快要接觸到兩人時便趁機收勢,否則縱然有袁洪相助,兩人也不免吃些苦頭。
夔牛眼光銳利,自然看見那道捲住兩人的金光,知道來了高手也自凝神戒備,免得吃了大虧,丟了師門臉面。
便聽「嘎嘎」幾聲怪笑,一根烏金鐵棒宛如黑夜中的閃電,撕開夔牛身前滾動的烏雲,瞬間就來到眼前,直直搗來。
夔牛心下大驚,身如飄風,一個迴旋起落,避開鋒芒,右手一招,那光華閃爍的錘子攜帶億萬雷電擋在身前,左手微微一晃,雷電奔湧,結成粗有幾十丈的一道巨大雷電,作神龍之形,昂首怒吼,鑽入烏雲中,順著那鐵棒向來人轟去。
來人一聲長嘯,鐵棒改搗為掃,同時身上一蓬清光湧動,遠近照耀,虛空皆亮,清光宛如實質,也化作一條巨大的真龍,捲曲奔騰,跟那雷電凝聚的龍身撞擊在一起。
夔牛右手握住了錘子,那錘子瞬間變作五尺大小,仰天一聲大喝,神錘上泛起清濛濛的光華,無數符篆湧動,銀芒扯動,跟攔腰而來的鐵棒撞在一起。
「轟轟」兩聲巨響,一條紫金巨龍,一條素青神龍,一個對撞盡皆消泯,只有龐大的力量往四面八方喧囂,連虛空都被撕開,混沌一片,遠處觀看的幾個人被龐大的力量波及,頭髮長鬚盡皆後飛,衣袂翻飛,袖袍鼓蕩。
錘棒相交,夔牛只覺虎口一陣酸疼,一股絕大的力量透過手中長錘傳遞過來,長錘之上符篆流轉,仿如太極,那驚怖的力量被卸去大半,可仍有小半轟在夔牛身上,夔牛一路翻滾,直直跌出百丈開外,右臂酸軟麻痺,簡直就握不住手中的錘子。
卻是孫悟空見獵心喜,忍不住出手跟夔牛對轟一記,心中歡娛痛快,尖聲長嘯,如驚濤駭浪,穿雲裂石而上,聲浪如潮,漫天烏雲重開一線,陽光投射下來,明媚天光。
夔牛心下驚駭,來人竟如此凶悍,全憑純粹的力量一招之間就打退自己,自己乃天生神獸,化形後,不僅能御雷使電,而且力大無窮,肉身強悍,竟然吃此大虧。抬頭看時,已經看清楚來人的面貌,竟然只是個身材瘦小,全身金色毛髮的猴子,完全不似身具強橫力量的高手。
袁洪救人,孫悟空出手,夔牛防禦,全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夔牛已經跌落在百丈之外,兀自喘息。
高明高覺兩人對孫悟空更是佩服,他兩人方才與夔牛交手,深知夔牛的厲害,孫悟空看起來身材瘦弱,卻僅憑自身力量擊潰夔牛,顯然要高出一個境界。
夔牛心中驚怒,面色卻是不改,他為人粗豪心下卻是細膩,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單憑對方一人就將自己壓得死死的,還有一個全身白毛的猿猴,身上的氣息也是強橫無比竟似不下於那身材瘦弱的猴子,遠處站著的六個人,雖然遠不及這兩人,比自己也要差上一線,卻也不容小覷,今天無論如何也討不了好,說不定,說不定還得栽在這了。
心中正自驚疑不定,目光閃動,思量著該怎麼辦,遠處觀戰的六個人已經圍攏上來,堵住自己所有退路,那白毛猿猴也躍躍欲試,臉上流露出一股戰意。
卻見孫悟空嘿嘿一笑,突然說道,「你跟隨老師多久了?」
孫悟空突然蹦出這麼一句,不僅旁人一頭霧水,夔牛心中也是一陣迷茫,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你是孫師兄!」
孫悟空哈哈一笑,「正是正是,老師近來可好?」提到李基,孫悟空也是滿臉尊敬,不像平時那般萬事不在意的模樣。旁人這才明白,原來兩人竟是師兄弟。
孫悟空法力高深,力量強橫,又是天生石猴,通變化,識天時,天資高絕,當初一眼就看出夔牛修習的乃是截教上清大法,本來還以為只是截教門下,後來見到那錘子,煉製的風格正是老師所用,就明白眼前這人八成是自己的師弟。
那夔牛滿臉喜色,「老師近來在閉關,原本老師許久之前就收了我,只是近幾十年才我收作徒弟,日前玄靈師兄還告訴我,我還有位孫師兄,神通廣大,我正想去花果山找你,不想在這兒碰上。」
一旁的袁洪哈哈一笑,「大水沖了龍王廟,原來是一家人。」當下上前為夔牛介紹諸人。
此六人乃是梅山羊豬牛狗蛇蜈蚣得道,一個面如傅粉,頷下長鬚飄揚,頭戴束髮觀,卻不帶一絲凶狠霸道之氣,名喚楊顯;一個面如黑漆,長唇大耳,眼露凶光,身材臃腫,名喚朱子真;一個頂上生雙角,猙獰如劍,卷嘴尖耳,甚是威武,名喚金大升;一人尖嘴大耳,相貌凶狠,名喚戴禮;一個尖臉紅眼,面目陰毒,名喚常昊;一個頭戴金冠,面冷如霜,名喚吳龍;與袁洪七人,合稱「梅山七聖」。那孫悟空整日遊蕩,廣結良朋,某天行到這梅山上,偶遇袁洪,兩人一番爭鬥,俱各了得,都是擅長玄功變化,又同為四大靈猴,遂結交為友,感情更勝旁人。
袁洪又將高明高覺兩人介紹與夔牛,三人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又見各有良友師兄交好,自然無事,當下一行十一人齊齊前往梅山,喝酒尋歡。
那夔牛在流波山上本就煩悶,玄靈不好動,兩位師姐男女有別,其餘的一些精怪又是排不上號,資格遠遠不夠跟他相提並論,此時眼前諸人都是有法力之人,又無尊卑之別,自然快活,酒肉芝果上來,幾人又談些趣事,當真是勝過仙佛,極樂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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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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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01:58
第六十章 孔宣!
夔牛一行在梅山之上逍遙快活,待了幾天後,夔牛跟著孫悟空回了花果山,做了那山中二大王,日日向猴子討教修煉法門,
卻說李基閉關,淬煉兩具肉身,日夜打磨,不可計量的星光靈力全都奔湧進靜室之內,圍繞兩具肉身,滲透進去,不斷的改造結構。
如此反覆十多年,李基感覺新造的肉身與元神已經完全融合,雖然還比不上原來那具幾十萬年費盡心力打熬的肉身,但已然不凡,當下分了一絲元神在靜室之內,繼續淬煉原來的肉身,務使改造得足夠強橫,混沌鍾也是漂浮在空中,緩慢的旋轉,叮噹作響。
元神融入新肉身,擎起木杖,掛了青皮葫蘆跟煉妖壺,一襲青袍飄飛,灑然出了靜室。
出得門來,但見晴空萬里如洗,島外碧波蕩漾,鸞鳳飛翔,錦鱗游泳,黃龍在海波之中浮沉跌宕,四下各處島上都是對天吞吐的走獸飛禽,許多山峰怪石上還纏繞了不少巨蟒蛟龍,口裡吐出一顆顆的內丹,大多是碧綠或是瑩白之色,靈氣湧動,映著日光,晶亮的太陽星力在丹氣中進出,煞是壯觀。
李基微微磕了磕木杖,目光轉動,神念如電,旁邊靜室內玄靈也在不斷的吸取周天星力修煉,頂上半畝大小的慶雲亮如清水,一個三寸大小的龜狀元神在其中,目光緊閉,兩道靈氣在鼻孔中進進出出,意態悠閒。
一旁的樓閣中鮮花爭吐芬芳,異香裊裊飄揚,將這一處山谷充斥的都是鮮花的清香,閣樓之內,白瑤頂上清光湧動,一尾鰩魚在其中沉浮隱現,赤雪頂上卻是紅光蒸騰,一株火紅的珊瑚搖曳生姿,滿室星光湧動如潮,都隱沒在兩人頂上。
滿山沒見夔牛,李基微微詫異,這好動的蠻牛跑哪去了。心中運神掐算,卻是忍俊不住笑出聲來,那夔牛進了花果山,卻是日日調教滿山野猴,習武操練,自在非常。
忽然,李基察覺到一股極為細微的波動,此等天地元力、五行靈氣不規則的動亂起伏,極其細微,幾不可查,若非李基正用心凝神查算夔牛的動向,也不會感覺到。
「不會吧,剛一出關就碰見有人打架,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差。」李基心中暗自腹誹,強橫的神念如絲線綿韌,順著那縷波動發生處探去。
越是查探李基心中越是驚訝,神念如電,瞬間就穿過開十萬餘里路程,只覺那波動越來越強烈,引得無數的罡風凜冽,呼嘯成一個個碩大的漩渦,無窮量的海水,龐大如海中的龍鯨虎鯊,細小的魚蝦浮游植物,都被捲入其中,強大的力量暴走,都在其中化作齏粉,就連海上無數島嶼上的山峰古樹夜不例外,連根被拔起,在空中盤旋亂舞,好似溺水的常人在其中掙扎,一些小的島嶼都被整個捲飛到空中,碎石如雨紛紛,轉眼就成碎末,迎空揮灑,好似下了一場大雨。
儘管如此,仍然探不到源頭,只是無數靈氣暴亂無比,龐雜混亂,李基心中驚訝愈來愈盛,到得最後,忍不住拔起身影,全力催動真元,化作一條丈餘長短的清光匹練,比電還疾,順著天地靈氣聚集的方向飛去。
那是在流波山以東的地方,一大片廣闊無邊的海域,碧波萬頃,極目無垠。四大部洲雖然廣闊,到底比不得海外,另有天地,別有乾坤。似那後世四海龍王名義上統領四海為四海之主,其實也不過佔據了偌大海域中一小部分而已,實在不值一提。海中數不清的生靈得道成形,法力強橫的都能做一方妖王佔一方水域。其中許多妖類的領地比四海龍王加起來都要廣闊,也是稀鬆平常之事。
李基身化清光,速度快絕,神念仍舊綿綿不斷,繼續延伸,數不清的海島山脈從腳下掠過,李基也沒時間觀賞,越往東去,空中飛舞的亂石巨樹,海水生靈越多,時不時就見那生物就被罡風絞成粉碎,鮮血滿空拋灑,一片血紅。
「後世有個傢伙說,莫以善小而不為,正所謂道心不缺,善念常隨,人有善願,天必從之,這許多生靈平遭橫禍,真是罪過啊,功德雖然不多,總比沒有的好。」李基身形放緩,全身清光大盛,如一石入水造出了水紋,盪開了海面,所過之處,風息波平,無數被捲在空中的海獸落進水中,重得自由的歡欣尚來不及回味,巨尾一擺分開水路,連忙往海下潛去,躲開這是非之地。
李基眼光如電,在半空落下的無數生靈中忽然發現一種巴掌大小的形狀如狼的怪異小獸,全身烏黑毛皮,光滑油亮,一雙眼睛呈血紅之色,兩隻尖尖的小小獠牙突露在外,甚是可愛。
「食蛇獸?」李基心中一怔,忽然想起這種怪異小獸的名字,右手凌空一抓,已經將那小獸托在手上。
食蛇獸,以海中巨蟒海蛇為食,專吃蛇膽,脾性卻是溫順無比。李基仔細看時,卻見那食蛇獸背上裂開一道深刻的傷口,顯然是被空中飛舞的碎石割傷,此時被李基托在手上,兀自哀鳴不已。
「算是你的造化了。」李基取出葫蘆,拔開塞子,頓時一股濃郁的清香瀰漫,那食蛇獸聞得這味道,似乎甚為受用,兩隻血紅的小眼微微瞇起,一時間連那傷口似乎都不那麼痛了。
那葫蘆裡盛放著人參果跟蟠桃跟許多丹藥奇草,更以葵水之精浸泡,當年李基行走洪荒,又是截教弟子,眼光極高,一路搜刮的奇珍異寶俱是上佳,數不清的甘泉神水,黃精人參,靈芝朱果都被收在葫蘆裡,葫蘆本身又是不可多得的先天靈寶,滋養效果極佳,就連李基平日煉製的丹藥也都會放在其中,李基煉出的丹藥自然也不是什麼垃圾貨,雖比不得老子的九轉金丹,到底是聖人門下,准聖道行,在葫蘆裡滋養了千萬年,又得蟠桃跟人參果這兩樣奇珍靈氣,當真是不同凡響。
李基取出一枚丹藥,那丹藥如龍眼大小,通體清瑩瑩的光華閃爍,異香撲鼻,李基左手微微用力,那丹藥化開,李基用手一指,那丹藥化成一縷如水的清流,塗抹在食蛇獸背部裂開的傷口上。
食蛇獸只覺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背上傳來,如甘露沁心,通體舒泰,不過轉眼的時間,背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癒合,完好如初,好似沒有受過傷一樣,皮毛烏黑油亮,光滑柔軟。
食蛇獸發出一聲歡快的嗚鳴,其聲清越,甚是歡快。
李基微微一笑,伸手撫摸著食蛇獸光滑的皮毛,出聲說道,「你可願跟著我?」食蛇獸輕點小頭,嗚鳴不覺。
李基甩手將它放在自己左肩,心中對這通靈的小獸也甚為歡喜,當下繼續跟隨那暴亂的元氣,仍舊東去。
一路上仍舊是漫天飛舞的巨石,還有許多翻騰不休的山峰亂轉,夾雜在其中的生靈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龐大,顯然隨著距離打鬥現場越近,在深海游弋的巨大生靈也被罡風捲入半空,嘶叫長鳴。
李基依舊以法力平復,只是速度卻慢了許多,李基也不心急,通過神念探察,靈力波動的源頭處有三股強大的力量,深邃綿長,顯然都有餘力,戰鬥一時半刻也停不下來。
又花了許多時間,直到遠離流波山幾十萬里遠的海上,才看見前方亂成一團的天地靈氣,五行元力好似被煮沸了的滾水熱湯,整個天地都是灰濛濛的一團,一股股的旋風盤旋呼嘯,圍繞中心亂轉,虛空中都被抽成一個個漆黑的空間,海面上如山的巨浪一波一波,綿綿無盡,驚濤炸湧,全都沖天而起,直似撐天的巨柱,打通天海,連成一線。
李基早早的隱藏起身形,全身上下清光氤氳流轉,將自己氣息脈動全都停止,那食蛇獸站在李基左肩上,四隻爪子牢牢的抓住李基的衣襟,生恐一不小心就被捲了去。
李基側眼見食蛇獸滿面的驚恐之色,心下一笑,右手木杖上衝起一線玄黃之氣,瞬間沒入食蛇獸體內,那玄黃之氣入體,瞬間就出現在食蛇獸四隻爪子上,氣轉如霧,跟李基渾身上下的清光扣合,密不可分,食蛇獸只覺自己身形穩定,牢不可破,颶風捲來,偶爾吹在身上,也好似微風拂面一般,當下輕輕跳起,仍舊吹之不倒,心下大定,兩隻血紅的眼珠轉動,紅光流轉,定定的往場中看去。
李基神目如電,早看清場中情況,乃是三個模樣各異的修士,中間那人一身素青道裝,頭上戴一頂紫金冠,豐神俊朗,身材頎長,眉目之間一股桀驁不遜的氣息。另外兩人卻是一夥,合力攻擊中間這道人,兩人一前一後,前邊這人面目堅挺,帶著幾分暴戾,卻不減自身風采,平添幾分霸氣;後邊那人面目英武,身材魁偉,神色卻是頗為惡毒。兩人一著大紅袍,一著黑色勁裝,俱都不凡。
三人都是空手,各施法術,指訣手印當空亂舞,數不清的靈氣元力洶湧而來,結成百般兵器,千樣法寶,三下對轟。那青袍修士雖然是以一敵二,神色卻頗為輕鬆,手上指訣亂舞,變幻千般法門,眉目之間帶著幾分戲謔,竟是大佔上風。
李基心下微微驚駭,眼見另兩人法力俱都不弱,比之自己也僅僅落後一兩籌而已,自己若祭出法寶,收拾空手的兩人當然不在話下,若僅憑自身法力,仰仗神通,卻是遠不如這道人來得輕鬆寫意。不由暗自猜測這道人的來歷。
那兩人久攻不下,甚而被壓在下風,心中羞怒交加,那紅袍的修士突然叫道,「孔宣,我三人在此爭執了十幾天,你也勝不得我兄弟兩人,枉你向來自詡甚高,也不過如此!」
場中孔宣尚未答話,卻驚呆了一旁的李基,「孔宣!那個敢單挑准提的孔宣麼,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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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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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02:34
第六十一章 龍生九子
不說李基心中驚訝,場中的孔宣臉上透出一絲笑意,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回應那紅袍修士的話,聲音低沉,沙磁渾厚,「你們兄弟九個我都見過,其中確實要屬你們倆修為最高,可惜啊,本來還想拿你倆練練手的,既然你這麼著急,那也由你。」
孔宣喃喃自語,手上指訣變幻不定,無數奇妙玄奧的圖形隱隱約約,五彩光華閃動,隨著他手上訣印閃動,全身上下也泛起紅,黃,黑,白,青五種光暈蕩漾,晦明隱現,好似淡淡輕煙,被風一吹就散。
瞬間一陣波動撼動天地,腳下海水怒嘯滾蕩,亂如煮粥,天地元力如被磁鐵吸引的鐵砂,當空爆舞,幻化做一隻巨大的五彩孔雀,背後有五色光華來回閃動,正合天地五行,直直遮蓋了天地,充斥滿整片虛空,一股絕強極大的力量在其中波動,隨時都要爆發。
孔宣輕輕一笑,指法又變,那孔雀一聲尖銳長鳴,清脆激昂,裂石穿雲而上,震動虛空,乾坤反覆,巨大的雙翅如垂天之雲,撲稜稜往兩人罩下。
那兩人神色微微動容,全身光華暴漲,剎那間一道黑光一道紅光,攪動漫天五彩,那黑氣中捲著一柄五寸長短的狀如彎刀法器,李基雙眼如電,清晰的看見那刀身被一隻狀如豺狼的神獸開口鉗住,那怪獸怒眼大睜,做刀柄的身軀血紅色澤,刀身卻是烏黑泛光,似是深紅。那紅光中卻捲著兩隻紅色鐵環,每隻環上都雕刻著一隻狀如猛虎的怪異凶獸,神威凜凜,栩栩如生。
兩道光華衝起,流光之中的法寶更是光芒爆舞,璀璨射目,只閃的千里的範圍都是幻彩流光,每股光華各自抵住一隻撲閃下來的巨翅,兩道轟鳴匯做一聲,驚天動地,崩塌河岳,乾坤震盪。
那靈氣幻化成的孔雀一聲長鳴,當空拋起千丈來高,兩隻翅膀上可見許多洞孔,透出被遮住的藍天,孔宣微微作勢,靈氣立時又匯聚起來,那翅膀依舊如真似幻,瀰漫整片虛空。
那兩人卻是臉上各自閃過一絲紅暈,那一柄彎刀飛舞旋轉,繞著那黑衣的修士上下翻飛,那兩隻鐵環卻是高懸在那紅袍修士頭頂上方,發出一層層森森紅光,前僕後繼,首尾貫通,一道一道極為粗大的紅光宛似一條條的巨龍,貫通四方,將那紅袍修士護在其中。
孔宣臉上透出一絲微笑,「狴犴,睚眥,果然不凡,但只是這般,仍舊是一場無用。」說話之間,身上光芒更熾,好似一個小小的太陽,各色光彩閃耀,漫天之上捲起無數的狂風,旋轉如羊角,扶搖直上,無數的青鸞,火鳳,孔雀,大鵬,白鶴各種禽鳥,一時俱都出現,全是被孔宣以巨大的法力溝通天地之力凝聚而成,仰天長鳴震動寰宇。
見得如此聲勢,底下那狴犴睚眥兩人都是神色大變,兩人仰天一聲怒吼,全身光芒如萬花筒般齊齊綻放,抵擋那自九天之上鋪天蓋地壓下來的龐大聲勢。
李基心中也為孔宣這般強大的力量震驚,眼見那狴犴睚眥兩人俱都不敵,心中正自感慨結局已定,卻聽一聲巨響,海上波浪翻湧,兩道水浪沖天而起,各有千丈高下,水浪上都托著一人。
左邊那人穿一身玄色道袍,面目堅忍,右邊水浪上托著的那人卻是身著青色道袍,雙目閃動,卻是三色瞳孔,煞是詭異。
兩人方甫出浪,各自祭出法寶,那玄色道袍的修士祭出的乃是一塊青玉石碑,符篆密密麻麻,異彩閃動,那石碑只七寸高下,通體青光繚繞,霞光瑞彩翻飛,氤氳成一團一團的輕霧,附進了狴犴跟睚眥那紅黑交織的光芒中。
右邊那道人卻是祭出一柄一尺光劍,精芒吞吐,劍光攪動,劍身兩側雕滿了似魚般的虯龍,噴吐波浪,波浪之上還有火焰跳動,那劍光如波浪,一層一層,席捲虛空,也附進漫天紅黑光芒中。
狴犴跟睚眥得了兩人之助,壓力大減,也降下身形各自施法,海上又衝起兩股千丈巨浪,托起兩人身形,跟後來那兩個道士模樣的人一併抵擋孔宣。
孔宣看見兩人,笑意更盛,「贔屭螭吻也來了,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另外五個呢,怎麼不一起來啊?」
那玄色道袍修士聲如悶雷,滾滾蕩蕩,「孔宣,今日便是我等四人,就能穩勝得你。」
孔宣哈哈一笑,「幾千年下來,我與你兄弟翻翻滾滾數場大戰,我瞭解你們的實力,你們也知曉我的力量,何必賣弄口舌。」
睚眥雙眼怒火噴湧,向那玄色道袍的修士說道,「大哥,與他囉嗦做甚,敗了他就是。」那穿玄色道袍的正是九龍子中的老大贔屭。
贔屭點頭示意,面目凝重,神情端莊,全身道袍洶湧鼓蕩,在呼嘯的狂風中獵獵作響,高站在水浪之上,仿似便要御風而去,青玉石碑眩光鼓舞,照耀四方。贔屭唸唸有詞,忽然之間頂上衝起一股玄色氣浪,翻騰不休,如海中波濤,一波一波的如浪濤般的玄氣上下蒸騰,在玄氣中一隻兩尺大小的如巨龜樣的元神蟄伏,背後卻拖著長長的尾巴,龍鱗密佈,金光閃耀,正是贔屭的本命元神,太古祖龍九子之首的贔屭真身。
贔屭雙眼微瞇,頂上那元神睜開雙眼,兩道青光射出,直直衝出三丈開外,一顆如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從那贔屭元神的嘴裡吐出,幻光流離四射,光霞氤氳流轉,其中還有一直九爪神龍的元神遊滾,夭矯飛騰。
「龍珠!」孔宣面色驟變,「原來是遠古祖龍的龍珠,難怪敢這麼說。」見得贔屭放出這龍珠,孔宣也不敢怠慢,臉上散漫戲謔的神色收斂,轉為凝重,背後忽然亮起五道光華,分黑白紅青黃,來回刷動,隨著那光華閃耀,周圍的虛空都紛紛碎裂。
「居然是一件不下於教主級別的法寶!」李基神念在那龍珠上稍稍一碰,就被吞噬在其中,驚得李基再也不敢隨便探察,收攏神念,真元運轉更加隱秘,將自己身影隱藏的更深。
贔屭凝神催動,那龍珠在空中旋轉不休,霞光瑞彩私下飛射,充塞虛空。睚眥狴犴跟螭吻放起自身法寶,各自化作深深光華護住自身,都遙出單掌,濛濛氣浪奔湧,紅黑紫三道眩芒如一道架海金梁,沒入贔屭體內,鼓蕩奔湧的龐大力量奔走,氣流湧動,下方的海水被衝開三道深達百丈的水槽。
得了三人之助,那贔屭明顯比先前輕鬆,臉上緊繃的神色也有所緩和,稍見安詳,龍珠轉動速度愈快,漸漸舞動成一團混沌色的雲霧,其中一條精巧的神龍夭矯。
孔宣臉色卻愈發的凝重,背後神光刷動越來越快,緊守一尺的範圍,贔屭舌綻春雷。出生怒喝,那一團模糊的雲霧當空一聲咆哮,化作一隻巨大的神龍,足足有萬丈長短,身上龍鱗光華璀璨奪目,金須飄飛,微微搖頭,所觸碰的空間瞬間塌陷,成為一團混沌,巨大的力量奔湧,聲勢不可一世。
在空中被孔宣凝聚成的億萬禽鳥哀鳴慘叫,紛紛破碎消泯,重新歸為天地元力。孔宣也不理會,頂上五色雲霞好似煮沸了一般,汩汩作響,其中一團瑞彩如瑪瑙一般滾來滾去,如霧裡看花,分不清楚,依稀是隻鳥的形狀,待運起神通凝神細看,卻連那瑪瑙般的光華也看不見了,只是一團光暈。
那萬丈巨身的神龍夭矯橫空,怒嘯連連,乾坤激盪,宇宙崩塌,聲浪翻滾,所過之處虛空紛紛塌陷,化作混沌,竟似那混沌鍾一般強勢。
李基心中驚訝駭異,肩膀上的食蛇獸被那嘯聲所激,微微哆嗦,神龍本就是鱗甲類之王,那食蛇獸生於海中,屬於鱗蟲之屬,對於神龍有著本能上的畏懼,更何況是這神威不可測度的龐大龍神。
李基垂下的左手微微變幻法訣,腰間的煉妖壺一蓬星光如潮水湧動,匹練般的一道星力升騰,繚繞在食蛇獸周圍,那神龍的怒嘯本就不是針對食蛇獸,又經李基護持,頓時耳不聞聲,那神龍嘯聲雖然狂暴,卻再也不能影響食蛇獸了。咆哮聲中,神龍巨大的身軀一伸一縮,長尾橫掃,一計神龍擺尾往孔宣狂掃。
相比於神龍龐大無邊的身軀,孔宣便如那一點光華螢火,似乎不堪一擊,見得橫掃而來的巨大龍尾,其上的龍鱗點點生輝,映著日光,耀目奪神。
孔宣一聲怒喝,背後五道神光沖天飛起,如五道粗大的長虹,貫通東西南北中五方,迎著橫掃而來的龍尾撞擊過去。
那五色神光,乃是一點先天混沌之氣分化五行時,孕育在孔宣身上,化作五根尾羽,饒是孔宣乃是飛禽之首鳳凰之子,又是秉天地交合之氣而生,天資絕佳,稟賦無雙,也花費了幾千的時間才將其煉化,蛻去形體,才得化形。五彩神光刷動起來,重如山嶽,仿如混沌,此時孔宣見事態緊急,齊齊祭出。
「轟」一聲巨響,李基身軀微微晃動,護體的玄光一陣波動,到底擋住了四下奔瀉的靈力餘波,也不禁變色,舉目往場中看去,心下更是驚駭。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6:02:49
第六十二章 亂鬥 (上)
李基抬頭看去,驚天動地的碰撞過後,場中氣流四下飆射,紛亂如雨,孔宣面目慘白,頭上的湧動的五彩雲霞都是暗淡無光,嘴角掛著一點血漬,漂浮在空中的身形有些不穩,颶風吹來,搖搖欲墜。
再看那贔屭螭吻狴犴睚眥四人,站立的水波早已崩潰四散,那龐大的神龍幻象也消泯無形,依舊返還成一顆精光流離的龍珠,滴溜溜在空中亂轉。四人禁不住強大的反擊力量,道髻散開,披頭散髮,臉色也是慘白,卻要依仗腳下翻湧的波濤才能立住站定,顯然受創比孔宣更加嚴重。
孔宣慘然一笑,聲音雖然微弱,依舊漫天可聞,「即便有絕世法寶在手,奈何修為不夠也是無用,依舊奈何不得我!」
就在此時,便聽一聲呼喝遠遠傳來,「孔宣,休得猖狂,看我兄弟五人再來會你。」初始聲音尚在萬里之外,瞬間就遙遙看見,不過百丈左右,依稀可以看見五道身影從遠處奔騰而來。
孔宣面色終於起了變化。
贔屭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勉力站在碧波之上,掐動指訣,在空中亂轉的龍珠光芒收斂,溫潤的氣息發散,往贔屭手中飛去。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一隻三尺大小的清光手掌當空出現,一把抓住那顆依舊在滴溜溜亂轉的龍珠,而後一隻紫色的小小砂壺當空懸立,壺口星光璀璨交織成一股細水綿綿的匹練,匹練一頭接著紫砂壺,一頭連接那只清光凝聚的手掌。
那大手抓住那顆幻彩紛呈的龍珠,更不停留,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縮成一線,依舊隱沒進那紫砂壺之中,透過砂壺晶瑩剔透的壺壁,可以清晰的看見龍珠在壺中被沉浸在一蓬一蓬的星光中,浮沉上下,隱現莫測。
贔屭臉色大變,一旁的睚眥狴犴跟螭吻臉色也是更加蒼白,當下四人貫通真元,贔屭全力感應龍珠,只見壺內龍珠光芒重又熾烈,似乎要撐破那紫砂壺,壺內四壁之上突然浮現出點點大小的星辰,如點點螢火,看起來微弱,卻是死死壓住翻騰的龍珠,不讓其脫身出去。
贔屭一番努力無功,當下飛起身形抓向那砂壺,卻見一個身穿青衣年輕的男子,手上正托著那星光流轉的砂壺,笑嘻嘻的站在虛空中。
卻是李基在眾人不察間突然出手,在其餘五人尚未來到達之前,奪了龍珠。
李基面色甚是歡愉,笑意盈盈,低頭望著在海波上沉浮的四人,也不說話,眉目中卻流轉著幾分變換不測的表情,似乎心中在計較些什麼。
所有變化也不過在轉眼之間發生,幾個起落,遠方那五人也來到跟前,一應都是道裝打扮,卻是顏色各異,或是戴束髮冠,或是戴魚尾冠,有的乾脆披散著長髮,迎風亂舞。全身上下都是眩光鼓蕩,眼見李基出手奪了龍珠,面目都是凶狠,四方站定,牢牢的將李基跟孔宣圍在中間。
李基兩眼微瞇,略略掃了幾人幾眼,卻是不再理會,轉身朝孔宣打了個稽首,「久仰道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照人,名不虛傳。」
孔宣看眼前這人雖然有些羸弱,面對幾人的合圍卻是渾不在意,當真是泰山崩於前面色不改,舉止灑落有度也合自己脾胃,當下也是回禮答道,「道友過獎了,尚不知道友怎麼稱呼,還請勿怪。」
此時在海波上踏浪而立的四人也飛身上來,臉色仍舊欠佳,卻也配合另外五人將李基跟孔宣團團圍住,見得兩人旁若無人的搭訕說話,不由得怒火更熾,護身的玄光隨著怒氣也是一陣跌宕起伏。
李基似乎沒有看到幾人吃人般的眼光,仍舊跟孔宣說著話,「說來也不是外人,在下名喚李基,跟羽翼仙道友乃是同門師兄弟,前些時日方才見過他,還特意詢問過道友,奈何羽翼仙也不知道友下落,今日才見,方遂生平之願。」
孔宣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原來是聖人門下,天庭紫薇大帝,如雷貫耳,今朝得見,也是感慰生平。」
李基正待搭話,卻聽一聲尖銳鳴吼,聲音清涼聽來悅耳,令人心曠神怡,只是這長鳴之中卻夾雜一股怒火,「你這奪人法寶的小賊,快快將龍珠交出,我等兄弟高興,還能留你轉世輪迴,否則,管叫你形神俱滅!」
李基微微皺眉,絲毫不理會,依舊對孔宣說道,「這幾人卻是甚麼人,與道友有何怨隙,在下也是感應到法力波動,才來一觀。」
孔宣一笑,隨即說道,「這九個人出身卻是不凡,乃是遠古萬獸朝蒼之時,祖龍與別獸所出,正是龍生九子,色相不同。」
當下向李基一一說明,「玄色道服的乃是九人中老大,名喚贔屭。」又指著先前與贔屭一同出現的青服道士,「這位乃是九中之二,名喚螭吻。」又見方才長鳴之人,一身藍裝,樣貌清奇,「此人名喚蒲牢,排行第三。」又指著先前紅袍的修士,「這位名喚狴犴,排行第四。」指著後來的一位面目猙獰的著紅白相間的道袍的人,「這位名喚饕餮,排行第五。」又面對後來的一位樣貌清秀的著白服的修士,「這位名喚霸下,排行第六。」先前那黑裝的面目陰狠之人,「這位名喚睚眥,排行第七。」又指著一位氣度軒昂的修士,著一身五彩華服,「這位名喚狻猊,排行第八。」指著最後一位眉目安靜的著灰色道袍的人,「這位就是排行第九的椒圖了。」
最後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無非是遠古時候三族大戰遺留的舊恨,這九人一直與我為難,我見其意堅也就奉陪,幾千年下來,大戰小戰無數,雙方也是知根知底,不想今日這贔屭突然拿出龍珠,這龍珠卻是遠古祖龍畢生所煉,威力極大,讓我吃了大虧。」談起受創,孔宣面上也無絲毫尷尬,仍舊神采飛揚。
「原來如此,不過是仰仗先人遺留,算不得數。」李基聽得孔宣如此分說,心下瞭然,卻是出聲說道。
那贔屭見孔宣介紹完畢,出聲說道,「既然道友乃是天庭大帝,怎好出手搶奪旁人之物,道友若然還回龍珠,我等兄弟也就既往不咎,如何?」
李基哈哈一笑,右手木杖遙指贔屭,「你卻是毫不曉事,此珠既是遠古祖龍所有,祖龍既死,當歸其正統子孫。今四海龍族皆歸天庭管束,受天庭冊封為那興雲布雨之正神,功在滋養萬物,為天庭統馭,你等不過是旁出,也敢竊據寶物,龍族既然歸順,其物當然也歸天庭,我今取之,正合天理人情,你怎的分說。」
李基面上侃侃而談,心下卻是嘀咕,「不過幾個私生子,我拿了也是理所當然。」
身後的孔宣聽得李基如此說,也不禁搖頭苦笑,心下腹誹,「這位道友,當真能說會道。」
那睚眥怒聲喝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輩,奪人法寶,還敢言辭狡辯。大言旦旦,大哥,還跟他囉嗦什麼,直接殺了就是。」最後卻是對贔屭說的。
贔屭尚未說話,一旁的饕餮神色猙獰可怖,也搭話說道,「七弟言之有禮,待我將他擒住,烤了來吃!」話音剛落,已然動手,頂上衝起一線毫光,隨即化成一團煙霧,其中擁著一桿長幡,幡面血紅,無數尖銳哭叫之聲從其中透出,那幡方才露出,饕餮微微搖動,剎那間天昏地暗,愁雲慘霧一起湧來,昏雲默默,萬道黑霧,千條黑氣一股腦的捲起,如一道颶風,向李基席捲呼嘯,夾雜著無數的陰雷,鬼哭魔笑,刺人耳膜。
「原來是個左道之士,殺了正是替天行道!」李基見那饕餮所用的法寶其上無數陰魂,更有許多法力高強的仙位高手的元神嬰兒被束縛在幡面上,被饕餮駕馭,齊齊衝將過來,心下頓時明白眼前這人也是收集生魂煉製法寶的主兒,當下喝道。
右手木杖之上神光暴漲,玄黃之氣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上,其中更夾雜早些年李基行走洪荒時修的功德金光,玄黃之氣配合功德金光結成一層光幕,迎向衝過來的黑煙寒氣。
「滋滋」的聲音不絕於耳,無數的陰魂戾魄衝撞在光幕之上,如春風化雨,被滾燙潑了的積雪,紛紛消散,經那功德金光一衝,其中被奴役的陰魂頓時覺得如沐春風,心中被饕餮奴役御使的怨憤消泯,通體舒泰。玄黃之氣射出百千道,沿著鋪天蓋地洶湧而來的寒氣如細蛇一般直接射向饕餮頂上旋轉不定的血色長幡。
被功德金光照耀的無數生靈的冤魂,或是飛禽走獸,或是人仙精怪,只覺束縛自己的力量瞬間消失,不由自主的從幡上脫離出來,沖李基遙遙一拜,重入輪迴去了。
饕餮眼見自己苦心收集的無數凶魂竟有大半被李基超度,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暴怒又是痛惜,慌忙催動真元,身上眩光鼓蕩,長幡又要旋轉,卻死死被李基木杖上射出的玄黃氣定住,掙脫不開,心下驚怒交加,暴跳如雷,依舊奈何不得。
一旁的霸下跟狻猊見饕餮處境不利,俱各一聲大喝,霸下雙手一晃,已經擎了一面鏡面如水的銅鏡在手,鏡面幽深,放射出萬道碧光,狻猊手上托著一個七寸高下的方鼎,煙霞蒸騰,瑞彩氤氳,跟那銅鏡射出的如水碧光一起湧將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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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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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03:03
第六十三章 亂鬥 (下)
李基見兩人來勢洶洶,長笑一聲,揮舞木杖,玄黃之氣收攏聚合,又有一股白氣噴湧,衝進玄黃氣中,兩廂一合,爆成清光流轉,升騰轉折,將纏繞上來的碧光煙霞一股腦圍住,木杖光芒大放跟那光霞接觸,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
霸下跟狻猊全力催動手中法寶,李基木杖翻飛,面上雖然輕鬆,心下著實不敢怠慢,指訣變幻莫測,一道道玄奧深微的圖形在身前明滅閃動,忽隱忽現,那木杖上湧出的黃氣白氣夭矯飛騰,清光大盛。
那木杖本身就是燧木枝椏,又被李基加進無數的珍材,更有天地玄黃氣跟祖巫精氣依附其中,經李基多年苦心煉製,花費近千年的時光加持了無數的符篆陣法,再以星光淬煉、元神磨合,早已是不輸於任何先天法寶的頂尖法器,霸下跟狻猊出身不凡,資質也是高絕,修煉時間比之李基更是長上許多,手中的銅鏡跟方鼎也俱是先天之流,三人全力拚鬥陷入僵持。
一旁的饕餮先前失了面子,此時見自己兄弟兩人聯手仍舊奈何不得李基,不由暴跳如雷,又想出手,又怕李基的功德金光毀了自己的魔幡,便將雙手一搓,無窮量的乾罡神雷,陰雷電火奔走,覆蓋方圓週遭,往李基頭頂不要命的轟來。
一旁的孔宣存心要見識一下李基的能耐,也不出手,只是笑吟吟的看著,李基也不著急,面目仍是輕鬆,只是微微一挺身子,頭上衝起五股白氣,翻滾如水,三朵青蓮在其中浮沉上下,那神雷電火密密麻麻,全被翻滾的雲光阻住,落不下來。
李基一人抵住三人,雖然吃力卻也穩如山嶽,任憑三人如何叫囂,只是緊守並不出手反擊。
那贔屭、螭吻、狴犴、睚眥四人都趁機會取了數枚丹丸塞在嘴裡,運功催化,孔宣也是服了一枚丹藥,邊運功療傷,目光仍灼灼的盯著場中。
場中只有蒲牢跟椒圖兀自悠閒。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點頭,卻不向李基出手,蒲牢祭出一件仿如鈴鐺的法器,微微搖晃,一道道音波怒嘯蔓延,穿過層層空間,捲向正療傷的孔宣,椒圖卻是取出一方石碑,與贔屭的青玉石碑大小相仿,只是通體烏黑,上面閃耀這無數的文字圖形,光霞璀璨,五光十色,刻在石碑上的文字圖形盤旋扭曲,仔細看時,好似正在慢慢蠕動,那石刻眩光迷離,無數的太古異獸,大千世界,幻彩耀目,也向孔宣湧來。
李基哈哈一笑,卻見一道五彩光芒自九天之上落將下來,站立當場,面目與李基無二,只是身穿五彩華服,其上雕飾著金龍盤旋,正是李基以二十四顆定海珠寄托執念,斬出的善屍定海道人。
早在方纔,李基見得幾人出手,法力神通俱是高強,便起了心念遙遙召喚定海道人,兩人本就是一體,定海道人便是李基,李基便是定海道人,李基心念一動,定海道人便自感知,只是此地在那東海之外百萬餘里處,定海道人又頂替李基在那天庭紫微宮中坐鎮,相距甚遠,那定海道人雖是法力通玄,也耗費了許多時間才趕到。
李基見到贔屭祭出龍珠時,便料想這幾人不凡,而後又見蒲牢、饕餮、霸下、狻猊跟椒圖五人來到,料定更難抵擋,是以與幾人耗了許多功夫拖延時間,便是等著定海道人到來。
那定海道人方甫站定,將雙手一揚,兩捧五色光華湧動如潮,洶湧澎湃的力量奔走,一股抵住了音波,一股擋住了炫色迷離的神光。
孔宣微微定神,見得定海道人,心下方驚。這孔宣跟那九龍子都是遠古祖龍跟鳳凰所生,一身法力神通俱是不可思議。那祖龍鳳凰跟麒麟都是生於混沌之中,憑借先天優勢修成無邊神通,一身法力之高,尚在後來的東皇之上。
只是三族橫行洪荒之時,巫妖兩族尚在崛起,光芒全被三族光彩遮掩,就連道祖鴻鈞都尚未證得混元,李基那時更是在不周山下沉睡,修復元神,對外界一無所知。
奈何三族到底不通造化驚異,一身強橫的本領大都源於先天,連功法與那證道之法也是天生領悟,不似盤古得了造化玉牒領悟大道,也不似鴻鈞得天獨厚,得了造化玉牒的殘篇,以自身高絕之才寂滅虛空,證得混元,是以對那斬三屍的法門並不知曉,此時見了李基現出的化身,心下震驚,似是略有所悟。
場中拚鬥的幾人俱是驚才絕艷之輩,一身神通不可思議遠超旁人,滾滾不休的法力波動縱橫衝撞,狂風帶著毀滅的氣息席捲橫掃,天地元力亂如煮粥,一片漿糊,腳下大海波濤炸湧,裂空而上,衝起足足千丈之高,無數的生靈夾雜其中,遭到強橫的力量衝擊被轟成渣滓,一點不留。
李基朗聲長笑不絕,一對三,絲毫不落下風,木杖橫在虛空之中,三氣縱橫,玄黃之色,白色,素色,仿如道道長虹,貫通東西南北,頂上三花五氣也是滾滾翻騰,數不清的雷火電罡被阻在身外。
定海道人滿面微笑,兩手之上眩光鼓舞不休,兩道粗大的五色氣浪如龍蛇捲曲伸縮,相互貫通,晶芒耀眼跳躍,頂上也現了神通,卻是一片世界,其中日月齊出,周天星辰羅列,山川河岳密佈,其小如蟻,蜿蜒流轉,更有無數的走獸飛禽,湖海江河,絕對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饕餮怒喝連連,狻猊、霸下暴跳如雷,蒲牢聲鳴震天,椒圖面目表情猙獰,銅鏡,方鼎,石刻,鈴鐺各色光芒鋪天蓋地,相互交錯,耀目奪神。
贔屭四人調息已定,紛紛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熱切,便要一擁而上,旁邊的孔宣呵呵一笑,上前攔下了四人。
贔屭也不搭話,直接祭出青玉石碑,青光鼓舞,七寸高下的石碑頃刻大如山嶽,如天柱一般朝孔宣壓下。旁邊的三人也不說話,面色也是一片鐵青,螭吻手上的光劍也是劍芒暴漲,劍氣縱橫,撕裂虛空,三色瞳孔中光彩迷離,惑人心神。睚眥更是暴怒,飛舞在身邊的彎刀一化千萬,刀氣熾烈,狴犴頂上的雙環紅光異彩也是奔瀉而下,粗大的紅色光環一道一道往孔宣頭上直直蓋下。
孔宣也不怠慢,出聲說道,「贔屭跟睚眥卻是糊塗了!」背後五彩神光刷動,那落下的石碑,飛舞的彎刀,盡數落進神光裡去了。孔宣雙手連動,一大團一大團的光彩湧動奔馳,將奔襲而來的劍氣光環阻住。
贔屭臉色一邊,心下大痛「卻是忘了這傢伙的五色神光無物不刷,奈何奈何!」急唸法訣召喚自己法寶,一旁的睚眥也是臉色大變,神情更是暴怒,忍不住跳將起來,大吼一聲,將雙手一揚,無數黑氣凝成鋼針往孔宣刺來。
贔屭掐動法訣卻感覺不到自己的石碑,不由痛惜,雙手鼓動,氣浪沖起,疾如奔馬,青光刺目,也不要命的向孔宣衝來。
螭吻手上光劍璀璨,無數的火焰從劍上湧出,或如豆大,或如蓮花,鋪天蓋地,腳下奔湧上來的海水都被炙烤,化為輕氣,無數的海中鹽分礦物被劍光一引,結成長龍,夭矯排空。狴犴雙環如日月,一波一波,永無停息,目光閃動,怒意橫生。
孔宣背後神光閃動阻住了奔湧而來的劍氣,仰天長嘯,其聲激越,右手上也是光芒吞吐,龍蛇般疾走,與空中的巨龍糾纏。頭上五色雲霞光彩幻滅晦明衝起百米來高,牢牢的頂住不斷壓下來的光環。
東海之外,天地廣闊,異類修行也是無數,靈氣又盛,得道化形的也不在少數,在這片廣闊的海域上就有許多證得天仙之位的修士,更有許多神通廣大的在此開闢洞府,遠離紅塵喧囂也是正常。
先前睚眥狴犴跟孔宣三人爭鬥,孔宣渾不在意,翻翻滾滾地鬥了十來天,天地靈氣波動混亂,而後更是激烈,龍珠、五彩神光迭出,都是驚天動地的絕世之物。祖龍九子齊聚,李基、孔宣與之大戰,又自非凡,比之先前三人小打小鬧不可同日而語,滾滾不休的法力衝撞,遠在海底的修士有露頭觀看的就被轟殺成渣,元神都來不及遁出,落個形神俱滅。有鑑於此,修士們紛紛關閉洞府,默誦《黃庭》。
遠處的許多水中精怪只敢遠遠眺望,也只看見空中千里大小的一團虛空迷迷濛濛,混亂不堪的靈氣宛如一層灰色的煙霧,將場中幾人奔走打鬥的情況全部遮掩,修為神通若無高於幾人,休想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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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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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0:36
第六十四章 解說
不說幾人爭鬥不休,在那遠隔百萬餘里的東海之上,一座方圓有幾千里大小的島嶼,全都遮掩在一層氤氳的煙霞中,似真似幻,偶爾煙霞散去,可以看見島嶼周邊的起伏的海波中,無數的黃龍隨波濤上下隱現,那許多黃龍口中俱都噴出一顆顆的元丹,大小各異,都自迎著日光,吞吐修煉,一道道水波一般的太陽精華隨著黃龍吞吐,在那元丹上進進出出,每一次的進出,那元丹都好似亮了幾分,又好似沒有變化,煞是奇觀。
在海水上方,又有許多青鸞鳳凰飛舞,鳴叫之聲清脆悅耳,宛如天籟,聽來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在島嶼邊上向裡望去,可以隱約看見麒麟奔走,猿猴跳躍,仙鶴白鹿穿插其間,各樣仙根林立,光明萬千,頂天摩雲,仙果清香遠傳,一片仙靈。
在島嶼外圍,稍稍往裡走幾步,便可以看見一塊巨大的石碑,金光燦燦,瑞氣藹藹,上刻幾個大字,「金鰲島」,由一隻巨大的烏龜托著,巍峨聳峙,旁邊還有一個看守烏龜的童子,身著青色道袍,頭上挽了雙髻,正斜靠在那石碑上,臉色端莊,雙眼緊閉。
整個金鰲島上仙音繚繞,毫光萬千,異香遍地,朵朵青色蓮花在空中翻飛,花雨繽紛,無數的珍奇異獸或是端坐,或是靜臥,都閉目靜靜聆聽。
在島正中處,一巨大的宮殿巍峨高古,金光萬道,光明普照,虛空為之清亮,當中正坐著截教教主上清聖人宣講大道,下首蒲團上坐滿了各色人等,密密麻麻,偌大的宮殿竟無餘隙,一溜排出,在殿外空地上也坐滿了各色修士。
通天教主忽然住講,高聲說道,「今次講道就到此處,無事的便退下吧。」
只見萬千修士各自起身,魚貫而出,井然有序,絲毫不亂,只餘得靠前的十幾個位子上,赫然就是截教最早入門的那幾位精英弟子。
通天目光微掃,淡淡一笑,雙手在虛空中一抹,一面如鏡子般的水波蕩漾現出一方場景,眾位弟子抬頭看時,只見幾人正在拚鬥,各種樣式的法寶,或銅鏡,或方鼎,或長劍,或巨碑;無數的霞光瑞氣湧動其中,天地元力波動洶湧,翻騰不休,夾帶無數的呼嘯風聲,煞是壯觀,正是李基、孔宣跟祖龍九子正在拚鬥的場面。
其時李基木杖橫空,千條玄黃之氣從木杖上射出,攢成一股一股,牢牢的將霸下跟狻猊的銅鏡跟方鼎定在空中,全身清光大放,頂上三花五氣翻滾蒸騰,抵住饕餮頂上長幡放出的寒煙黑氣。
一旁的孔宣五色光華來回刷動,奔湧而來的風火雷電,劍光紅環,盡數被擋在身外,近身不得。定海道人手上的兩道眩光死死的咬住蒲牢跟椒圖,幾人之中,卻是他最為輕鬆,滿臉的寫意,舉手投足輕描淡寫,佔盡上風。
看清狀況,李基的幾個師兄師姐儘是有些驚訝,無當聖母出聲問道,「老師,這幾人是什麼來頭,不僅法力高強,手上法寶也是先天之中的上品,尤其是那個穿青袍的修士,那五道光華真是厲害,自身法力也高,竟似還在李基師弟之上。」
通天微微一笑,「那人乃是鳳凰之子,他身上的五道神光乃是當初天地初開,混沌分化五行時所化,無物不刷,威力非凡。另外九人卻是那祖龍九子,手上的法器都是當初祖龍遺留下來的。」
「祖龍、鳳凰?」瓊霄微微一怔,「那四海龍王我也都曾見過,最高的也不過太乙玄仙,都未曾入得金仙之列,至於鳳凰……」瓊霄雙手朝外一指,「到處都是,也未見得有多厲害!」
通天緩緩說到,「那些不過是遺留下來的末流罷了。祖龍、鳳凰,另外還有一隻麒麟乃是跟我同在混沌中所生,修行不知多久,雖然不知造化精義,倒也別走蹊徑練就一身通天本領。後來鴻蒙開闢,天地交合產生萬物,那鳳凰得了交合之氣,生孔雀大鵬,那使五色神光的就是那孔雀了。」
「那祖龍在混沌中曾得了兩縷鴻蒙紫氣,一身修為尚在另兩人之上。天地初開,那鳳凰為飛禽之首,麒麟為走獸之尊,祖龍便是那鱗甲的王者。三族稱霸縱橫洪荒時,就連道祖都未曾證得混元。三人法力又是高絕,尚在那東皇祖巫之上,後三族大戰,十死其九,三族沒落,殘餘的三族生靈才投入帝俊太一麾下,為天庭妖族。」
「只因那祖龍得了鴻蒙紫氣,以畢生精力練就一顆龍珠,那龍珠威力驚人,祖龍與鳳凰麒麟一戰,真靈不存,到底比另兩人技高一籌,留下了強大的元神不滅也融進龍珠之內,卻不似那鳳凰麒麟形神俱泯,是以那龍珠雖不是先天,卻比任何先天法寶都要強橫,直追盤古幡,太極圖,混沌鍾三大靈寶,只是畢竟不為先天,不及三般靈寶有諸多妙用。不過到底不凡,是以那四海龍族法力雖然不高,此時仍能佔據四海氣運,大都起源於此。」
金靈聖母出聲應道,「原來如此,李基師弟倒是好福緣。」
通天教主笑道,「沒有因果便也缺乏機緣,大道之途,本就是陰陽相生,剛柔相濟,『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你大師伯此言卻是深得造化精妙,可笑你二師伯一直以你大師伯為長,其門下弟子卻是不明,縱然無禍也難有大成,到底只是苟延殘喘,勉力維繫而已!」
眾弟子本來就是資質高絕之輩,聽得通天如此分說,都是若有所悟,暗自點頭。
其中瓊霄卻是笑著說道,「李基師弟倒是不安分的很,天天都不得清靜,偏生機緣卻好,我這做師姐的卻落了下乘,定要好好效仿才是。」
通天聽得瓊霄如此說,嘴裡罵道,「效仿什麼,你這師弟,一味爭強,不知靜己修身,你做師姐的不知督導也就罷了,還助長氣焰,成何體統!」雖然如此說,語氣中卻無責備之意,反帶著幾分讚賞。
瓊霄吐了吐舌頭,笑笑不再言語。
通天笑意盈盈,臉色忽然一變,隨即默然。正所謂聖人發怒不上臉,通天臉色變化轉瞬即逝,眾弟子都在關注那場中戰鬥,俱都沒有在意。
就在金鰲島內通天與眾弟子分說之時,場上變化陡生。
李基見久戰不下,心中不由也有些煩躁。孔宣以一敵四,雖然兀自游刃有餘,到底先前被龍珠巨大的力量所創,傷勢極重,雖然有五色神光隨身,畢竟比不得祖龍采鴻蒙紫氣以畢生修為淬煉,方才服了丹藥,竭力壓制,卻也束手束腳,難以盡展身手。
贔屭四人仗龍珠神威重創孔宣,也是自身修為不夠,催動龍珠也是勉勉強強,而後孔宣奮力一擊,四人承受不住龐大的力量,遭龍珠反噬,雖然不如孔宣嚴重,也自傷勢不輕。一行五人翻翻滾滾,鬥了個不分上下。
李基早將木杖上加持的數萬道符篆全力運轉,清光好似大霧一樣,一蓬一蓬,永無止境,木杖上玄黃之氣配合祖巫精氣一起運出,保命護身,征誅殺伐。怎奈那饕餮三人不僅法力高深,法寶也自不凡,那饕餮除了煉製的陰魂幡,竟然還有一座塔形的先天法寶,塔分七層,光霧氤氳,卻是輕靈飄逸的仙家之氣,跟那陰魂煉製的長幡截然相反,偏生正邪相濟,配合的無比精妙。
李基暗自惱怒,心中惡念頓生,善念斬出,惡念未斬,仍舊是執念甚深,此時焦躁,定海道人與李基同體一人,自然也是知曉,手上兩道五彩的眩光鼓蕩奔湧,背上攜帶的烏黑劍鞘裡裝的兩口寶劍一聲尖銳長嘯,金鐵交鳴,仿似龍吟,與那蒲牢的吼鳴之聲相應,穿雲而上。
一道慘白,一道慘碧,正是那元屠、阿鼻兩劍。兩劍本就是混沌之中凶戾之氣孕育,殺氣極重,雖經李基用上清大法重新煉過,沾染的幽冥血海陰煞之氣褪去,可畢竟本來就主殺伐,仍舊殺氣洶湧。方才出鞘,場中諸人便覺冷氣侵肌,一股極為暴戾的殺氣破體衝來,泥丸宮內的元神都是一陣戰慄,齊齊一驚。
抬頭看時,卻是定海道人背後衝起兩把長劍,定海道人唸誦咒語,那道阿鼻劍化做的碧光宛如神龍,夭矯飛騰,做勁電狂舞,急劈椒圖跟蒲牢兩人。
李基右手一招,那元屠劍如長虹貫日,慘白的光華暴漲,繚繞在劍身上,若非先前知曉,決然看不出這是一把長劍。
元屠劍仿似電破長空,被李基催動,白森森的光華瀰漫,劍光一化為三,各自攢成一股三尺青鋒,斬向饕餮跟霸下、狻猊,劍光未至,無窮無盡的暴戾兇殺森冷劍氣撲面而來,三人意識裡忽然出現了無數的白骨散落,鮮血噴湧,斷肢殘軀的幻象,心底都湧起一股慌亂。
一旁的孔宣、贔屭五人心中都是一震,「這兩把劍好重的煞氣!」
跟李基和定海道人交戰的五人卻無心震驚感歎了,奮力遠轉真元,各自當空幻化出一柄長劍模樣的兵器,迎向疾斬而落的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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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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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0:51
第六十五章 伏龍
清脆幾聲響起,卻是五龍子凝聚的光劍被元屠阿鼻兩劍的劍氣撕裂粉碎,兩劍更不停頓,破開空間,來勢不衰,依舊重重斬落,椒圖幾人看來,那兩劍仿似兩條神龍正昂首怒吼,搖尾擺首,帶著強大的威勢,簡直不可抵擋。
饕餮三人各自收回法寶,饕餮頭頂的寶塔霞光萬道,瑞氣千條,仙音響起,層層光芒宛如實質,憑空抵住落下的劍氣。霸下的銅鏡,狻猊的方鼎也是神光湛然,億萬毫光閃耀,掙脫開玄黃氣的束縛,各自飛回頭頂,迎住元屠劍絕殺的劍氣。
元屠劍畢竟是一化為三,力量減弱,三人全力抵禦,劍氣被擋了下來。李基似乎早有預料,左手掐訣,木杖上的白氣當空一旋,流轉成灰黑之色便如混沌,體積卻小了許多,依舊化作三道重重的轟擊在三人胸膛之上。
這才是真正的祖巫之氣,因秉盤古血脈,故呈混沌之色。
三人如遭雷噬,痛吼一聲,正自惱怒,元屠劍依舊斬落,趁三人分神破開防禦,劍光如電,劈在三人肩上。
三人只覺一陣劇痛傳來,顧不得許多,運氣護身玄光,色彩紛呈,元屠劍一觸即收,並不與之久鬥,饕餮三兄弟各自長舒一口氣,正自寬慰,卻覺全身精氣自肩膀上的傷口處源源不斷的外洩,初始尚只是一絲半點,不過轉眼,越來越多,任憑三人如何服食丹藥,運轉玄功,都自無用。
定海道人那更是輕鬆,阿鼻劍劍芒吞吐,劍氣縱橫,卻只是斬向蒲牢一人,阿鼻劍芒凝而不散,更見威勢,連破蒲牢布下的層層防禦光罩,那鈴鐺幾個照面,也被劈成兩半,一絲透過鈴鐺玄光的劍氣如鋼針一般刺入蒲牢體內,任意遊走,肆意破壞,攪得蒲牢苦不堪言,大半心神被用來鎮壓在體內遊走的劍氣。
阿鼻劍專心對付蒲牢,定海道人全身五色毫光照耀大千,氣浪奔走如潮,左右雙臂上的神芒眩光宛如龍蛇般糾結纏繞,匯合成粗大的一道,尾端又分散開來,宛如一個碩大的光罩,磕住四面八方,將椒圖圍了個水洩不通。
被圍在其中的椒圖左衝右撞,擎在手上的石刻更是烏黑亮澤,玄奧的圖形,鏤刻的妖文都如蝌蚪一般游離蕩漾,牢牢的環繞在椒圖周圍,擋住如天河傾瀉般激盪的眩光。
定海道人分出心神御使阿鼻劍,左右兩手上相互糾纏的眩光宛如一條長鞭,尾端卻掛著一個巨大的圓球,不住的被定海道人甩來甩去,四下亂飛。
那五彩光球內,毫光千萬,層羅密佈,跟椒圖護身的眩光一接觸,立時天旋地轉,那大球好似陀螺般急速旋轉,定海道人乃是李基以定海珠演化諸天世界所化,本就自成乾坤,好似那佛門的掌中佛國,鎮元子的袖裡乾坤,只是憑借先天靈寶顯化卻是更高一籌,獨立於洪荒寰宇之外。
萬物興衰,人生百態,萬丈紅塵,滄海桑田,都只在定海道人一念之間,心中微動,立時便是大千世界,諸般生滅,如幻夢泡影,一生千萬,剎那間的輪迴生滅,盈虛消長,被罩在其中的椒圖只覺元神在泥丸宮內都在旋轉,乾坤顛倒,好似過了無量量劫的輪迴,意識都有些恍惚,受其感應,那方烏黑的石刻越來越暗淡無光,環繞在週身的護身眩光,游離的無數圖文,俱都消失不見。
若無高於定海道人的神通法力,怎能脫得開身!
旁邊幾人眼見光球內椒圖護身眩光漸漸消失,雖然著急,奈何自身都難保,分不開身,只是暴跳,心神一分,即刻就被對方察覺,強大的法力攻擊立時攻到,無奈之下,只得收斂心神,不聞外物,與各自的對手殊死拚搏。
定海道人微微一笑,雙手光芒暴漲幾分,氣浪奔走如潮水,嘩啦啦的響個不停,兩道如龍蛇般鼓蕩不休的眩芒漸漸消泯,縮成細細一線,連同尾端的那個碩大的光球,包裹著其中的椒圖,都收進體內去了。
拿了椒圖,本就苦苦掙扎的蒲牢更見危急,定海道人不欲傷人,阿鼻劍碧光慘然,照耀虛空的光芒倏然收斂,頂上幻化的世界急速延展,將蒲牢蓋在其中,本就被阿鼻劍氣鬧得心神不寧的蒲牢更是不堪,不過片刻,依樣被定海道人拿了,收進諸天世界之中。
李基見定海道人收了椒圖蒲牢,微微一笑,只是將右手袖袍一抖,一片金光鋪天蓋地,其中又有無數的日月星辰懸於其上,往饕餮,霸下跟狻猊頭頂罩下。
正是鎮元子的袖裡乾坤之術,當初在五莊觀住了許多時日,李基也曾向鎮元子詢問過其中的精妙,雖然不如鎮元子的袖裡乾坤之術精妙無雙,畢竟不凡。
三人本就受了混沌之氣重重的一擊,又被元屠劍芒傷了肩膀,精氣流失不斷,早已不如先前強勢,此時杖上玄黃之氣,祖巫之氣糾纏不休,元屠劍瀰漫兇殺的劍光虎視眈眈,哪裡還防備得了這袖裡乾坤之術,登時被收了進去。
李基袖袍一甩,將三人送進煉妖壺內,日後空閒時再作打算。他卻不似定海道人般有諸天世界之力鎮壓幾人,萬一幾人在袖內緩過精神作亂起來,自己怕是會消化不良,吃個悶虧。
一旁的孔宣見李基俐落的將幾人收服,也是拼了全力,全身光彩奔湧,背後五彩神光衝起,便來刷贔屭。
贔屭見狀大驚,身如急電,在空中轉折騰挪,不住的躲閃。睚眥狴犴跟螭吻見贔屭勢危,各自奮力,睚眥手中黑光攢簇,五寸大小,用力往孔宣撒來,那圓球黑光亮透,便如雷球一般,擲在空中連珠爆開,轟隆隆不絕。
狴犴的雙環紅光沸騰了一般,無數的大環小環,環環相扣,遮天蔽日,往孔宣頭上罩下。螭吻手中的光劍更是劍光億萬,劍氣縱橫。兩人手中也是光芒耀眼,各發雷火。
孔宣強行運功,將真元運至極致,只覺一股腥甜湧上口來,勉力壓下,兩手五行元力聚集,連連在虛空中抓拿,湧將上來的雷火被那急速收攏,化成三個黑色,玄色,紅色的雷球,被孔宣原樣送回,凝聚了三人功力的雷球,又被孔宣倉促之間凝練,頓時漫天雷火密集如雨,繞著三人亂轟。
螭吻三人卻沒孔宣這般本事,能肆意抓拿雷火,只能運起護身玄光,不斷抵擋。孔宣趁三人忙於應付,背後神光急速刷動,五行相生,連綿不絕,虛空中一道粗大的青色光芒如長虹貫日,一個起落,便將贔屭籠罩。
贔屭被那神光籠罩,只覺全身軟綿綿,輕飄飄,週身氣力一點也使不出來,睜眼看時,四面全是青濛濛的光華閃耀,漫無邊際,待要仔細看時,真靈又迷,昏昏默默,分不清東西南北,上下左右,如此沉沉便自昏迷。
孔宣收了贔屭,背後神光生生不息,相化相生,又來刷螭吻,螭吻見孔宣來勢洶洶,將手中光劍劍芒大盛往前一遞,仿如游龍刺向孔宣。
孔宣微微一笑,紅光一閃,已將那光劍收去,接著黃光閃動,赤火生黃土,耀眼生輝,螭吻只覺一股黃塵湧動,尚來不及反應,也被孔宣刷進黃光裡去了。
孔宣依樣畫葫蘆,納睚眥,收狴犴,不過轉眼,偌大的場中只剩李基,定海道人跟孔宣三人。被幾人打鬥激揚捲起的千丈海浪,滾滾不休的天地靈氣,亂作一團的烏雲狂風,隨著戰鬥的結束也漸漸沉澱,依舊是天朗氣清,晴空萬里,白雲悠遊,清風吹拂。
孔宣收了幾人,只不過是見李基瞬息拿下另外五人,心中起了好勝之心,強自按捺傷勢催動全身真元,一鼓作氣才將贔屭四人收服,此時勝局已定,只覺得一股股的鮮血似乎要從喉嚨裡竄出來,泥丸宮內的元神也是不斷的跳動,帶動全身的血管筋脈,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隱現,意識也是一陣陣的恍惚,立腳都有些不穩,清風吹來,衣袂翻飛,整個人似乎都要掉下去。
李基早發現孔宣處境不妙,忙飛身上前,拿起腰間的葫蘆,拔起塞子,隨即一股清香瀰漫,李基忙取出幾粒丹藥,金光燦燦,伸手遞給孔宣。
孔宣修為既高,見識也廣,早探知李基腰間的葫蘆便是一件上等的先天靈寶,甫開啟便是清馨四溢,藥香撲鼻,單只聞氣味,便覺元神安穩,氣神清爽,立知不凡,也不多話,接過李基遞過來的丹藥,隨即服下。
丹藥方入體便化作數道暖流,從全身筋脈間流淌,經丹田紫府,最後匯聚到元神處,與元神相合,孔宣元神得了那幾道暖流,又自燦燦生光。孔宣閉目運轉玄功,不過一會,蒼白的臉色終於稍見血色。抬起頭來,見李基正滿臉關切的望著自己,開口笑道,「有勞道友了。」
李基見他臉色和緩,也自心定,笑著說到,「道友毋須如此多說,此事既已平定,前方不遠處便是我之居處,道友若不嫌棄可來一坐。」
孔宣也不多做感謝,也是笑著說到,「如此正好,卻是叨擾道友了。」
李基哈哈一笑,那定海道人五彩光芒一閃,化作二十四顆拳丸大小的明珠,光華耀目,五色毫光照耀遠近,蒸騰翻滾,觀之不明,瞧之不見,裡面似乎有魚龍漫衍,大千世界,光怪陸離,便如蜃龍吐氣,幻化結綵,種種非凡奇觀,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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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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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1:01
第六十六章 搶奪
定海道人見戰事完畢也不回天庭,化作二十四顆定海珠,毫光翻騰,可以隱隱窺見每顆珠子裡都有一個小小的世界,演繹出種種變化,光芒一閃,落向李基頂門,隨即隱入身體。
孔宣先前見到定海道人便覺有所領悟,此時見定海道人身化定海珠,隨李基頭頂雲光隱進身軀,更是玄妙,正自低頭沉思,似乎明悟到什麼。
忽聽一聲嗚鳴,一道烏黑的光芒從李基懷中跳出,孔宣被這鳴叫所驚,抬起頭來,卻見一隻形狀似狗的巴掌大小的小獸正趴在李基右肩上,兩隻血紅的眼珠滴溜溜亂轉,也自上下打量孔宣。
孔宣微微驚異「食蛇獸?」孔宣驚訝,卻不是因為這食蛇獸多麼罕見,相反,正是因為這食蛇獸遍佈四海,見李基竟豢養一隻如此普通的走獸,才自驚訝。
李基微微一笑,「道友卻是出神了。」
孔宣也不避諱,「適才見道友身外化身的神通,有些驚訝。」
李基說道,「這事到我處咱們再慢慢細說。」當下李基將手一引,兩人正要舉步,忽然一道七彩光華直接破開虛空,趁兩人都沒注意,剎那間便捲起李基腰間的紫砂壺,那紫砂壺上星光只是微微一閃,便即消黯,那七彩光華結成一株菩提樹的模樣,也不見多大,只有一尺高下,琉璃光彩,根鬚虯結,枝葉繁盛茂密宛如華蓋,用無數的枝條樹葉將紫砂壺牢牢的蓋住,好似一個巨大的罩子捲起紫砂壺,便要往西方走去。
李基大驚,那紫砂壺乃是他巫妖大戰時得到的一件靈寶,本身就不下於任何先天靈寶,而後李基受封紫微大帝入住北極天紫微宮,操控周天星力,又重新將其煉製,威力更是不凡,何況現今紫砂壺裡還有前些時候李基所收妖神畢方的強大元神,今天又收了九龍子中的饕餮狻猊跟霸下,還有那不下於教主級別的龍珠,可謂是身價頗富,就算是許多自鴻蒙初判起就苦修的修士億萬年下來的積攢都沒有這麼一個砂壺珍貴,而今被那光華捲去,簡直是要李基的命了。
李基見識也不淺薄,以自己如今的實力能無聲無息一個照面就搶走自己東西的人,當今洪荒上除了聖人,不會有別人,就算是鎮元子,冥河,鯤鵬三人,也要付出些代價才能拿走,縱是當年的東皇帝俊,十二祖巫,也沒有這本事。而聖人之中幻化菩提的,就只有那位西方聖人之中的准提道人了。
諸聖人之中,老子無為瀟灑,元始威嚴有度,通天孤高絕傲,接引不爭清靜,只有這准提雖超脫於天地玄黃之外,卻在塵世中積極奔走為西方教之興盛憂勞。對這位向來不顧及身份的准提道人,李基心內也沒什麼特別的意見,易地而處,怕是自己未必能如准提般做得如此徹底,立場不同,看法自也不同,在西方看來,准提道人此舉怕不是有捨身渡人的慈悲心懷,換作東方來看,只是以大欺小,強作買賣而已。
對於諸位聖人,李基也是一直心懷敬意,即便是元始天尊跟准提道人,李基雖然有些不忿,但以兩人立場來說也並無過錯,是以也無甚大的感慨,只是如今這准提竟然搶到自己頭上來,李基心中那點設身處地考慮他人的理智即便崩潰。
強忍著心中罵娘的衝動,李基一聲怒笑,頭頂上瞬間就衝出翻滾不休的三朵蓮花,五道清氣,如滾沸的熱水,奔騰上衝,中間二十四顆定海珠閃現明滅,毫光萬千。
李基長嘯之聲不絕,兩道劍光割裂虛空,長達千丈,一道慘白,一道碧綠,如龍蛇般糾纏翻滾,卻涇渭分明,如龍虎相交,坎離相容,玄妙精深,自在圓通。頭頂上的定海珠也是首尾貫穿,次第相激,生生不息,化作一條千餘丈的五彩長虹,衝進那白綠交纏的光芒之中,那元屠阿鼻兩劍得了定海珠之力,光芒更是耀眼,如一條被拉伸成條的太陽,各色光華混雜上下,龐大的氣息在其中流轉,含而不發,氣勢強盛。
李基雙臂上更是清光怒卷如滾滾長河,浩蕩無匹,跟元屠阿鼻兩件殺器,定海珠演化的諸天一併融合,沖天狂捲,帶動的周圍萬里的靈氣波動如潮水,巨浪滔天,山奔海立,沙起雷行,也統統附進粗大的光芒中,攜帶著開天闢地之威,宛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澗,頂端氣芒吞吐伸縮,直直撞向那弱小的七彩菩提。
准提出手奪去李基的煉妖壺,李基察覺,孔宣也自察覺,心中也是湧起了驚濤駭浪,如此輕描淡寫,不帶絲毫聲勢,竟然在兩人眼皮底下奪走法寶,實在是駭人聽聞,縱有心相助,奈何先前收贔屭四人,因不顧自身傷勢強行運功,現在元神虛弱,提不上力,使不出神通也是莫可奈何,只能定眼看著李基出手。
李基心下惱怒憤恨,怒火熊熊,燃遍全身,自己費盡心力奪取的龍珠、收服的龍子要是如此這般被拿去,縱然對方是聖人,李基也不能忍受。
在他心裡,對於聖人那種上位者的尊重懼怕不是沒有,但決然不似旁人那般認定聖人之意就是天意,是完全不可抵擋,是必須完全服從的,後世中人人平等的觀念根深蒂固,縱然自己不覺,卻牢牢的主宰著他的意識。
那一尺高下七彩菩提樹在李基龐大的聲勢面前,顯得十分弱小,絲毫沒有抵擋之力。但不論是一旁的孔宣,還是出手的李基都深知,即使這力量再大上十倍,面對那虛幻般的菩提樹也是無奈,此舉不過是李基怒火攻心,不忿之下的一擊。
果然,那菩提樹上光華閃耀,分出一縷色彩宛如一根鋼針,李基凝聚的漫天靈氣,定海珠所化的五彩長虹,元屠阿鼻兩劍糾結的龍形靈光,一接觸那一抹淡淡的色彩,瞬間離散崩潰,元屠阿鼻,定海珠光華暗淡,依舊落回李基頭頂。
李基只覺全身一震,一股極為疼痛的感覺從手心傳來直達元神,饒是他幾萬年苦修的堅定心神,渾身都有些哆嗦顫抖。
那菩提樹枝葉輕搖,似乎嘲笑李基不自量力,接著光彩收斂,就要飛走。
李基心中的怒火不可遏止卻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菩提樹捲走煉妖壺,就在此時,異變陡生,一股清光破開空間,組成劍勢,趁那菩提樹毫無防備,一劍劈在樹頂宛如華蓋遮下的茂密枝葉上。
那清幽幽的劍氣仿似雲氣飄蕩,有形無質,卻極為鋒銳,無堅不摧,七彩光華凝聚成的菩提樹一個不察被劍光劈個正著,頂上如蛛網般黏住煉妖壺的菩提樹枝紛紛碎落,凌亂如雨。
李基見異變忽起,那後來的清光正是上清仙光,凝聚成的劍勢正是自己老師通天教主的青萍寶劍,而後菩提暗淡無光,露出煉妖壺來,心下大喜,按捺不斷在體內遊走的七彩金光,唸誦咒語,那煉妖壺受了召喚,在菩提樹的枝葉間蠢蠢欲動,便要破空飛來。
那菩提樹枝葉搖動,根鬚飄飛,覺察到包裹其中的煉妖壺的異動,根鬚七彩光芒大作,結成七寶蓮台,佛光照耀,邊緣上燃著九盞金燈,光明千萬,頂上被打散的枝葉瞬間又從斷口處生長出來,衝起九道金線,升騰一尺來高,反罩下來,在最頂處又有九朵金蓮緩緩運轉,一時普照寰宇。
那清光凝成的長劍似是有些不屑,微微一晃,便是無窮劍影,犀利無比,如瓊雪紛飛,變化之間,就是一化億萬,無數的劍影又隱隱排成陣勢將太極兩儀的變化盡數演繹,當真是兩儀四象口中生,混元大道掌中存,那准提顯然是想帶了煉妖壺就走,卻被那青萍劍阻住脫身不得,無奈之下,只得拋開心思,與那劍光糾纏。
劍氣光影跟那菩提金蓮都是一觸即收,然後又各自湧上來,相互纏繞,鬥得不可開交,雙方都討不得好處,誰也奈何不了誰。
李基見自己老師相助,心下大定,當下凝神端坐在虛空之中,全心感應被那菩提樹層層包裹的煉妖壺,手上指訣變換越來越急,嘴裡也是唸唸有詞,隨即一口精血噴出,凝在空中,也不散去,只是隨著李基手上的指訣越來越淡,漸漸隱沒在虛空之中,煞是詭異。
正跟青萍劍鬥得不可開交的准提只覺菩提樹枝椏間的那煉妖壺跳動越來越厲害,忙分神鎮壓,一個疏忽,被那劍氣削去無數的枝葉,連頂上盤旋的九朵金蓮都飄落下一朵,知曉厲害,忙自應付,當下那在樹中鎮壓的煉妖壺週身星光流轉如水,衝開盤根錯節的枝幹及七彩霞光的包圍,落在李基手上。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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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1:20
第六十七章 傾蓋如故
那准提見丟了煉妖壺十分惱怒,法力再催,菩提樹樹身光華跳躍仿如火焰,衝起老高,通天教主見菩提樹光華暴漲,也不敢怠慢,青萍劍一反節節進逼的情形,如一團青龍雲光閃爍明滅,隱現莫測。
准提道人畢竟是聖人,一招失手,自然不會再跟李基這等小輩為難,菩提樹金光蒸騰如沸向青萍劍衝去。通天也不懼怕,青萍劍只是緊守,偶爾反擊,也不十分過分。
糾纏片刻,兩人仍是誰也奈何不了誰,通天教主在碧游宮內見李基取了煉妖壺,不想與那准提道人過分糾纏,背後四道劍光衝起,隱入虛空。
青萍劍跟菩提樹鬥得正歡,便見頂上虛空裂開,四道比電還急的劍光從裂縫裡透出,一個正著,劈在菩提樹上,劍光瀰漫,電蛇疾走,那菩提樹頓時化作漫天金粉飄飛,隱去不見。
那四道劍光一閃即沒,那清光凝成的長劍繞著李基飛轉一圈,清光盈盈,李基只覺在體內遊走的那股如蛇般神出鬼沒的七彩金光如雲煙般飄渺消遁,渾身的顫抖立時消去,稍一運轉,體內法力奔騰如潮,圓通自在,頓時大喜,朝那青萍劍一拜,「多謝老師。」
青萍劍當下化作一團清光,晃了一晃,往外飛去。
便在那四道劍光擊碎菩提樹之時,待在自己洞府閉目參玄的准提道人忽然睜開雙眼,重重的哼了一聲,整個洞天都起了一陣輕微的晃動,在其中奔走的童子神將俱都一驚,不知出了何事,不過片刻,准提又重新閉上眼睛,默然不語,眾人依舊忙於各自手中的事,心中雖然詫異,也不敢多問一句。
且不提准提道人吃了虧,心中惱恨,卻說李基拿回煉妖壺後,心知准提聖人身份,一招失手,不好再二次相逼,心下暗自嘀咕,「無怪道是聖人門下好辦事,今天若換作是個尋常修士被准提道人搶去龍珠,卻去哪裡分說,若不是老師護佑,就虧大了。」
一旁的孔宣見了二聖相鬥,雖不知底細,也知曉二人法力神通不是自己可以忖度,心中驚駭,大抵聖人互不相鬥,此次卻是那開天闢地頭一次,眾聖神通旁人怎會知曉,也是李基略略明瞭聖人手段,才從那形質上辨別出來歷身份。
孔宣聽得李基口稱老師,心下恍然,暗自忖度,「原來是截教聖人,怪道神通廣大。」當下出口問道,「李道友,方纔那青色劍光莫非是上清聖人出手,那菩提樹卻是何人?」
李基微微一笑,開口說到,「那西方也有兩位混元無極太上教主,一人喚接引,一人喚准提,兩人雖與我師同出道祖門下,卻另立門戶行教西方,一現蓮花,一現菩提,方才出手之人便是其中的准提聖人了。」
兩人邊走邊說,李基自後世而來,又是聖人門下,見識廣博,立論也是精闢,聽得孔宣嘖嘖稱奇。孔宣也向李基說些遠古秘聞,鴻蒙初判時天地之事,自身也是驚才絕艷,學究天人,又加性情孤傲,許多見解跟那洪荒之上仙人不同,竟與李基這穿越而來的人的想法有些相仿,兩人都是相見恨晚,不知不覺便走過幾十萬里的距離,來到那清流群島外。
李基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笑著說道,「孔道友,此處便是蝸居,請來一觀。」
孔宣凝神細看,那群島錯落有致,看似凌亂,卻蘊含某種奇異的規律,依陰陽,合生剋,深得陣法之道精要,孔宣暗暗點頭,對李基的手段也是讚不絕口。再細看時,那群島外圍環繞著幾百道瑞氣霞光,只是隱約忽現,晦明閃滅,若非孔宣道法玄通,又是凝神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只當是洞天開放,毫無防禦。
孔宣目中神光跳躍,宛若實質,細細觀看那陣法,只見三百多件法寶在虛空中浮沉,或是祥光瑞氣蒸騰,或是黑霧寒煙籠罩,又各自演變,一化千萬,無窮無盡,只將那天地至理包容之中,演繹諸般變化,到最後,滿眼的都是法寶亂飛,寶光襲人,反倒看不出佈陣的諸樣法器所在,漫空飛舞的儘是由天地靈氣幻化的兵刃,湧動的風刀,呼嘯的海浪,割裂虛空的劍氣,震盪寰宇的雷火,不斷奔走宛如龍蛇的電光,閃耀的晶芒,如水流轉的霞光,還有厲鬼號哭,夜叉尖嘯,各種天妖元靈,大巫魂魄奔走其間,面目猙獰,鮮血淋漓,各色火焰跳動,或是紅色,或是黑色,又有毒水,蠱蟲亂飛,意欲擇人而噬。
孔宣出聲歎道,「道友果然功參造化,此陣玄妙,實在盡演天地玄妙,不可盡說。陣中仙氣魔光如太極陰陽,相生相剋,配合的完美無缺,絲毫沒有牴觸,更是境界玄奇,孔宣佩服!」
李基笑道,「此陣起初乃是我效仿上古天庭守護陣法周天大陣所煉,前不久又重新布置,將我幾萬年的苦修妙理盡數融合其中,在星斗大陣之外另闢蹊徑,兩陣相比,各有千秋,也還看得過去。」
「仙魔妖佛,本都是道祖所傳,正所謂大道三千,條條可通混元,同出而異名,殊途而同歸,本就是同源所出,只要知曉其中奧妙,自可生生相息。」
孔宣撫掌笑道,「道友果然高見,正所謂與君一席話,勝修十年功。孔宣茅塞頓開,受益匪淺。」
李基笑道,「孔道友多禮了,大道之途本就疑難重重,關隘阻隔,你我正好相互扶持,方有一線希望。」
兩人言笑晏晏,相談甚歡,在那清流群島入口處,正有一看守門戶的道童,見得是李基,慌忙跑出來迎上,目光澄澈,恭聲說道,「大老爺回來了啊。」
李基點點頭,跟孔宣兩人飄然進了島內,兩人也不駕雲,只是在那實地上行走,穿過一座又一座島嶼,經過一方又一方拱橋,海浪滾滾激盪,拍打在岩石上,碎裂成水花四濺,拱橋下方碧波浩蕩,時有鯨魚起伏吐氣,鯨背上衝起十來丈水柱,迎著日光,彩光繽紛。
一路上見那島內不住修煉吞吐的精怪,四面飄飛的靈氣星力,兩人指點煙嵐,觀看奇景,也是自在。
雖是步行,兩人也是不慢,左轉右轉,已經來到那中央處的流波山上,循著山路攀援而上,進了大殿,兩人坐定,在殿中侍候的松濤竹影送上仙果香茗,殿內香爐上煙霞煥彩,異香氤氳,令人神清氣爽,心境平和。
兩人隨便說些趣事秘聞,一旁侍立的童子也是受益匪淺,眉開眼笑。說了半晌,李基開口說到,
「我與道友一見投緣,當真是相見恨晚,若蒙道友不棄,不若日後便在此處留下,也好彼此印證修道上疑惑,如此可好?」
孔宣笑道,「此間風水絕佳,乃是上等的仙靈福地,我也沒甚去處,正有此意,卻不知如何開口,難得道友知心,孔宣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哈哈大笑。
李基笑著說道,「此間還有我三位徒兒,那洪荒大陸上還有兩個,今日便叫那三人來見你這位便宜師叔。」當下向一旁的松濤竹影吩咐道,「去喚你玄靈師兄跟兩位師姐來。」
當下兩童子轉過後殿,喚了三人往殿前去。不多時,三人來到,依次行過禮節,口稱「老師。」
李基向三人說道,「這位乃是孔宣道友,而後你等當以師叔之禮待之。你們這位師叔天縱資才,神通廣大,以後修行上有甚不明瞭處,可以相詢。」又向孔宣介紹道,「這便是我那三個弟子,大師兄名喚玄靈,依次是白瑤,赤雪,此外還有兩人,一喚孫悟空,一喚風雷子。」解說之間,順序指點。
孔宣笑著對三人說道,「別聽你家老師自謙,你老師修為既深,見識也廣,遠在我之上。初次見面,也無甚好東西,方巧剛才收了幾件東西,便給你三人拿去玩耍。」
談說之間背後光芒閃動流轉,一塊青玉石碑出現在手上,孔宣雙手連彈,一道道五色光華如水波般從手指上沒入石碑上,石碑青素光芒閃耀跳躍,灼灼耀目,隨著孔宣幾道玄光注入,在石碑上流轉數遭,石碑內贔屭的一點真靈便被抹去,石碑瞬間恢復本身面目,光霞燦燦,絢芒流轉,煞是壯觀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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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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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1:36
第六十八章 坐騎
「玄靈師侄,這石碑乃是遠古祖龍九子中贔屭所用,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先天之寶,你拿去護身攻敵,倒是不錯。」
玄靈以眼色相詢李基,李基笑著說道,「既是你師叔賜下便拿著,只是道友,以後收了弟子沒法寶可賜,可不要後悔!」最後一句卻是對孔宣所說。
孔宣哈哈一笑,「那也無妨,反正你那靈寶甚多,到時我便讓他向你討要幾件便是了。」兩人對視一眼,又是大笑。
玄靈謝過孔宣,伸手接過石碑,不過七寸大小的石碑卻如太古山嶽般沉重,入手頗有質感,石碑通體青色,光芒卻是絢麗奇瑰,玄靈微微用神念探查,其中蘊含的靈氣頗為龐大,簡直無窮無盡,而且還有先天靈寶那特有的混沌氣息,知道不凡,心裡喜歡,面上卻不表露。
眼見自己老師跟這位師叔關係頗好,玄靈也是高興,心想:「人間有句話叫做『白髮如新,傾蓋如故』,看來老師跟孔宣師叔便是如此,兩人顯然相識未久,大抵惺惺相惜,是以這般。」
孔宣手上光芒又閃,一柄一尺光劍,兩輪紅色鐵環現出,孔宣依樣散了法寶裡螭吻跟狴犴的真靈,光劍劍芒吞吐不定,劍氣縱橫四溢,遙遙遠觀,便能覺察到侵肌的劍氣,凌厲鋒銳,鋒芒畢露。那鐵環上也放射出漫天紅光,好似夕陽映照的晚霞,火紅一片,兩環相擊,聲音清脆悅耳,仿如珠落玉盤。
「這兩件雖不是先天,卻是遠古祖龍親自為兩子煉製,又經無數年月的打熬淬煉,威力驚人。這光劍便與白瑤,這鐵環與赤雪。」
兩女俱都歡喜,伸手接過,口稱師叔。
三人得了法寶,李基便吩咐道,「你三人且回靜室內好生祭煉,去吧。」三人依言而退,依舊靜修。
孔宣說道,「道友對那九龍子有甚打算,如此也不是辦法。」
李基笑著說道,「我見那狻猊體格頗為可觀,便收了來做代步之用,至於別人,再行計較了。」
孔宣一笑,「那狴犴也甚勇武,便做代步也是極好,其餘三人我也無用,便交與道友一併處理,我卻不費這心力了。」
李基掐動法訣,腰間煉妖壺星光流轉,便見狻猊從其中跌落出來,披頭散髮,身上的五彩華服有幾處都破裂開來,甚是狼狽。
狻猊一出煉妖壺,眼中怒火熊熊,定眼便看見孔宣跟李基坐在殿上,心中惱怒憤恨,卻是清楚知道,兄弟九人悉數被擒,現今自己一人更是難逃,沉聲問道,「你兩人要做什麼?」
李基眼光如電,笑著說道,「你弟兄九人該有此劫,吾今正需一代步之物,你可願意?」
聽罷李基所言,狻猊也是遠古龍子,桀傲不馴,哪能容忍此辱,怒吼一聲,「你這道人欺人太甚!」手上光芒閃動,氣浪崩湧,便向李基攻來。
李基微微一笑,心下暗道,「怎麼這麼不識趣,在小說裡不是說王霸之氣一放,小妖都誠心歸附的麼,合著到我這就不順!」心下嘀咕,手上卻不慢,木杖一晃,一蓬玄黃氣流轉,如網似線,兜住那一團朝自己奔襲而來的絢芒,左手一招,叮咚之聲從殿後傳來,悅耳動聽,便見一銅鐘從殿後飛來,做混沌之色,蒼涼古樸,無數氣流湧動,那鍾一轉,氣分兩儀,如一個巨大的罩子,將狻猊罩在其下,混沌鍾在狻猊頭頂上叮叮咚咚響個不停,氣罩內狻猊左衝右撞,宛如那凍蠅鑽窗,掙脫不出。
狻猊在鍾下怒吼連連,那一方七寸高下的方鼎依然祭出,也是絢光怒卷,氣浪奔湧,跟混沌鍾籠罩下來的混沌之氣不斷碰撞,轟隆之聲不絕,便如無數的天雷沉悶,聲音傳出,週遭島嶼上的眾人聞得聲浪,都抬頭向山腰處的大殿望去,只見殿內各種奇光異彩崩爆湧動,霞光四下紛飛,連帶流波山中央那高聳入雲直插蒼穹的巍峨高峰都晃動起來。
李基眉頭微皺,手中木杖光芒流轉,四五尺長的木杖宛如一隻夭矯神龍,破空而起,直上雲霄,飛上千尺高空,木杖上玄黃之氣宛如天河倒懸,傾瀉而下,牢牢護住整座山峰,任憑那如炸雷般的音波聲浪咆哮,光芒如利劍般撕裂,那山峰不晃不搖,巋然不動。
見狻猊在鍾下的混沌之氣裡掙扎衝突,李基笑道,「好不知趣的龍子!」右手一搓,一大片清光如雲霧飄渺,繞著混沌鍾旋轉一圈,而後那鍾像是收了撞擊一般,發出一聲悠遠的長鳴,一股如龍蛇般的混沌之氣盤旋而下,那絢光流轉的方鼎被那混沌之氣一撞,發出一聲巨響,震人耳膜,而後光華盡斂,「彭」的一聲落在地上。
那混沌之氣更不停留,盈縮捲舒,變幻不定,狻猊一個不慎,被那道氣流轟中,那混沌之氣如水銀一般流瀉,散佈滿狻猊全身,狻猊仿似受了什麼劇痛,仰天一聲嘶鳴吼叫,全身泛起一陣絢麗奪目的光彩,便如孔雀開屏,萬花筒爆開,絢爛瑰麗,等到光芒散去,狻猊已經化作獸身原型,高有七尺,形如獅子,全身紫色鱗甲耀目生輝,反射出片片光華,四隻粗壯的大腿便如山嶽般凝重,龍鬚飄揚飛灑,頭頂上還有兩支龍角,熠熠生輝,如兩隻白玉雕琢,晶瑩剔透。
狻猊現出真身,仍舊被那混沌鍾死死的鎮住,絲毫動彈不得,李基輕笑一聲,站起身來,手上法訣變幻,泥丸宮內元神分出一縷神念,再吐出一口精血,與那縷神念一併沒入狻猊元神之內。
李基雙手接連比劃,在空中演繹出一個個奇怪的圖形,最後化作一張三寸大小的符篆,沒入狻猊元神內,做完這許多功夫,李基長舒一口氣,指上變幻,混沌鍾旋轉飛舞,化作三寸大小,落在李基手上。
沒了混沌鐘的鎮壓,狻猊大吼一聲,身形變幻,便化作常人模樣,身形如電,也不顧地上的方鼎,便要遁去。
李基灑然一笑,心中默動,狻猊剛剛暴起的身形一陣扭曲,跌回地上,不斷的翻滾,全身也是各色光芒閃動,忽而血紅,忽而慘白,忽而青素,顯然全身真元氣血急速翻滾湧動造成。
李基漫聲說道,「狻猊道友,我方才分了一縷神念在你元神之內,又下了禁制,只要我心念一動,你立時便化作飛灰,連真靈也不能保全,即便是轉世輪迴都不能了。你雖為祖龍之子,奈何根行淺薄,因果也深,今日雖然風光,他日定難逃劫數,不若隨我修行,消除孽業,他日也可修成正果,三界逍遙,不然形神俱滅,往那無邊阿鼻地獄沉淪,卻是苦海無邊。」
李基滿臉嚴肅,正氣凜然,便如那後世菩薩佛陀一般,寶相莊嚴,一副救人苦海的救世主模樣,自己心下卻是禁不住的得意,「還得什麼正果,這傢伙現在擱洪荒上都是強者了,再修也是空間有限,現在我佔盡上風,當然得作一下高人模樣,不然直接說『你要不當我坐騎就毀了你元神,散了你真靈』,這可是恐嚇威逼啊,好歹自己現在也算是名教弟子,道德全真,怎麼能那麼露骨,該教育的還得教育啊!」
狻猊沉思片刻,出聲說到,「我那幾位兄弟你打算怎麼辦?」
李基應道,「若願意皈依的,我也不為難,仍是自由之身。若冥頑不靈,我也不是好殺之輩,開處靜室讓他們好生考慮便是。」
狻猊沉聲說道,「既是如此,我便皈依,只是你說話也要算話。」
李基笑道,「我堂堂截教門下,天庭大帝,怎會誆騙與你。」當下狻猊臣服甘當李基坐騎,李基依樣,又收了其餘八子中的椒圖做看守山門的力士,贔屭蒲牢螭吻霸下被李基遣上紫微宮,做了左右侍衛,看門神將,饕餮睚眥生性殘暴,不肯馴服歸順,被李基用玉符鎮住元神,不得化形,又用平日在天界銀河之底抽取的一元重水凝練成兩座十丈高下的小小山峰,鎮住兩人,不得自由。
那一元重水不是凡品,一滴便有數萬斤,李基在天庭時閒來無事取了許多,用上清仙法在鼎爐中煉製,將萬方一元重水煉成一方,更見神異,今見饕餮睚眥不肯歸順,便將兩人用此水鎮壓,饕餮睚眥只覺頂上水浪奔騰洶湧,壓力奇大,重如無數的太古山嶽,兩人被壓在山峰中央,氣喘噓噓,連透氣都甚為艱難,更別說是吸取天地靈氣修煉了。
李基雙手一指,那兩座山峰俱都化作一尺高下,被壓在中央的饕餮睚眥也只有指甲大小,連連掙扎,很是可愛。那一元重水凝成的山峰通體瑩白,好似白玉雕成,澄澈通明,只有山腰處被鎮壓的饕餮睚眥成為其中的一點異色,卻平添幾分生趣,便如兩件藝術品。
李基頗有些愛不釋手,「用來做裝飾品倒也不錯。」心下計較已定,便讓兩童子把兩座山峰擺在椅子旁邊的案幾上,晶光閃爍,煞是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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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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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1:48
第六十九章 五色神光
卻說那遠古祖龍九子,狻猊被李基收了當做坐騎,狴犴被孔宣收去當了坐騎,也是威風八面,頗有排饕餮睚眥被李基用一元重水鎮壓,贔屭、螭吻、蒲牢、霸下上紫微宮做了守將侍衛,椒圖被派去看守清流門戶。
李基側望著左右的兩座小山峰般的擺設,心中頗為喜歡,正自沉吟,便聽一旁的孔宣說道,「李道友,我觀你那定海珠修成的化身頗為神妙,比那第二元神似乎別有玄機,卻是何故?」
李基聽罷微微一笑,「此法是當年道祖傳下的斬屍證道之法,與道友修行之法卻是不同。」說著微一運神,頂上衝起五道清氣,結成一畝大小的清光慶雲,慶雲之上又湧出三條白浪,化作三朵青蓮緩緩旋轉,當下億萬毫光揮灑照耀,清光垂下,彷彿流泉碎玉,宛如簷前滴水,絡繹不絕。
在那億萬毫光中,突然出現二十四顆拳丸大小的珠子,五彩光芒閃耀,其中不斷有怪誕奇景,光華一閃,又化作二十四個面目各異的修士,身上五彩毫光連成一片,照耀遠近,恍惚之間,那二十四人聚成一人,面目與李基無二,只是華袞龍袍,清雅中帶幾分威嚴。
「這二十四顆定海珠乃是我機緣之下得到,而後被我用來寄托善念,演化出諸天世界,斬出了化身,又精修許多年,道行精進,方才達到人與諸天相合的地步,是以這化身便是我,我便是這化身,這化身喚作定海道人。」
孔宣若有所悟,低頭沉思,領悟其中玄妙,李基笑吟吟的看著他,也不相擾,那孔宣天縱之才,本身不論是法力修為,還是道行功法,俱都是上乘,只是苦於不知其中玄妙,此時得李基指點,一念之間,已經明瞭,背後神光閃動,紅色光芒瞬間暴漲,將其他四色全部壓了下去,而後紅光如水波一般蕩漾起伏,消失不見,化作一個身穿紅色華服的男子,面目與孔宣無二,一樣的豐神俊朗,面如冠玉。
卻是孔宣瞬間領悟其中玄奧,以背後五色神光為依托,寄托執念,其中的先天赤火之精已被修成化身。
孔宣乃是鳳凰之子,而飛禽之首的鳳凰性子孤傲,非梧桐不棲,非醴泉不飲,又能浴火重生,重生之後力量更為強大,那孔宣為鳳凰之子,是以也與那赤火之精頗為親和,率先斬出這具化身。
那赤火分身朝孔宣跟李基打了個稽首,笑著說道,「兩位道友有禮。」兩人也還了禮,孔宣將身軀一抖,那化身遁入背後,依舊不見。
李基笑呵呵的道。「道友果然天資超群,想來另外幾具化身不多時日也能斬出,到時五行俱全,天下之大,到處都可去得了。」
孔宣也是滿臉笑容,「可笑我平日心比天高,妄自尊大,實在是井底之蛙,今日多虧道友,使我得窺大道之門,他日有所成就,皆是道友今日教誨之功。」言說之間,便躬身下拜,慌得李基忙彎身攙起。
「道友休得如此說,你我一見投緣,正是相見恨晚,些許小事,何來如此多禮,何況天意如刀,要證混元,其路漫漫,你我正好相互扶持。」
兩人依舊談說,只食些仙果香茗,那孔宣尚有傷在身,不過多時,便各自閉關,孔宣也在殿後尋了間靜室,吸納天地靈氣,日月星辰之力休養生息,李基依舊閉關淬煉肉身,整日打熬,跟混沌鍾磨合。
兩人一閉關又是幾十年,孔宣傷勢早已痊癒,每日裡也是祭煉背後剩餘的四色神光,陸續斬出幾大化身,此時若然行功,五大化身便在頂上煙雲中浮沉隱現,各著白青黑紅黃五色華服,面目都與孔宣一樣,都放出本命玄光,五種光華連成一片,次第相激,不斷的暴漲。
孔宣背後的五色神光本就是混沌中孕育的一點先天五行靈根,不知怎的就長在孔宣身上,孔宣絕世資材,也花費了數萬年心力,千辛萬苦才脫去本體將其煉成,此時得了李基傳授大道,本身實力也夠,道行精深,依法凝練,不過數十年的時間,便斬出化身,自此五行相生,生生不息,遠轉如意,若遇強敵,五大化身不下五行大陣,便如那五方旗一般,當真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自斬出化身,孔宣只覺道行精進,遍觀三界,人間幽冥,萬事莫不瞭然於胸,通明澄澈,觀人看物,便如明鏡,細微之處都可分辨。只覺心中舒泰,仿似萬物都在手中,天地玄機,大道運轉,都自明瞭。
這一日,孔宣功行完畢,長嘯一聲,出了靜室,此時正是黃昏時分,夕陽晚照,映得漫天雲霞火紅一片,幻化出萬種離奇,千般玄奧,孔宣但眼看時,殿後花圃中有兩人正自澆水鋤草,正是白瑤跟赤雪。
兩人聽見嘯聲,抬眼看見孔宣自靜室內走出,忙上前作揖,口稱師叔,孔宣爽朗一笑,扶起二人,三人說說笑笑,白瑤跟赤雪趁機便向孔宣討教許多修煉中的疑難,孔宣一一答覆,各自歡喜。
赤雪忽然開口問道,「師叔,師父都閉關好長時間了,做什麼要這麼久?」一旁的白瑤也是滿臉好奇,妙目流轉,望著孔宣。
孔宣笑著說道,「你師父卻是在修煉第二元神,將肉身依附在混沌鍾上,若然成功,此化身當真是諸法不侵,不死不滅,到時聖人之下,當真是所向披靡,便是那號稱一方教祖的冥河,太古天庭的妖師鯤鵬,都不是其敵手。只是那混沌鍾乃是先天至寶,所蘊含的混沌之力何等強大,稍有不慎,便是肉身崩碎,連元神都有損傷,是以李道友花費數十年苦功凝聚星力靈氣,日夜淬煉,強化肉身,等到肉身足夠強橫,可以承受混沌鍾那龐大的力量,便可將肉身附上混沌鐘,修成第二元神。」
白瑤赤雪兩人微微點頭,明白其中奧妙,這時候靜室內李基的修煉卻是到了緊要關頭。
在遇到孔宣之前,李基就花費了數十年時間準備修煉混沌鐘,直到收服九龍子,諸事完畢,又已經數十年過去,前前後後有百年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李基抽取清流群島上絕大多數的靈脈及九天之上照射下來的星辰精華,若然進入李基的靜室內,便可看見奔騰澎湃的星光,氤氳成濃霧的靈氣,都被李基的印訣牽引,注入到端坐在蒲團上的肉身裡。
此時那肉身通體光華照耀,宛如巨大的人形水晶,瑩亮絢麗,李基喃喃自語,「想來已經足夠承受混沌鍾那龐大的法力,也虧得當日東皇太一將鍾內禁法全部自行破去,不然似那鯤鵬一般,不知又要耗費多少時日才能將河圖洛書中帝俊的禁制解開」
李基心念微動,掛在木杖頂端的只有三寸大小的混沌鍾叮咚作響,緩緩飄起在空中,鍾身混沌之氣四下亂溢,又有無數的星辰光華夾雜其中,十二元辰,二十四氣,顯現明滅,時隱時現。
李基法訣引動,那混沌鍾急速旋轉起來,飄在蒲團肉身的上方,越轉越快,緩緩下落,將肉身全部覆蓋起來,連帶肉身也一起旋轉起來,到得最後,已經分不清那鐘到底是停頓還是旋轉,極靜又極動,完全化作一團混沌,慢慢顯化成人的模樣。
許多星光透出那人形混沌,點點閃耀,便如螢火一般,密密麻麻,李基一聲大喝,流波山上從九天之上引流,奔瀉而下的粗亮星柱本有兩成分散在群島各處,此時全被引到靜室之內,清流群島內的靈氣也洶湧席捲,在空中形成一條又一條的靈氣光帶,也一頭扎進靜室中,泥土山石,草木碎屑都是漫空飛舞,凌亂無比,到得最後,連光線都被吸納,方圓幾千里的群島上一片漆黑,從外邊看去,就像偌大的地方剎那間消失不見了一般,只剩餘一個漆黑的空間。
島上眾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許多生靈發出恐懼的吼叫,禽鳥長鳴,夾雜在島嶼中間的海水驚濤駭浪沖天而起,直擊長空,空中烏雲翻滾,雷電狂湧,狂風呼嘯大作,無數的雷電仿如一條條的金蛇奔走蜿蜒,天海彷彿要連在一起,一股極為恐怖的壓力從其中透出,讓人感覺沉悶無比,呼吸都不順暢。
巨大的變化連正在閉關的玄靈都驚動,從靜室中跑了出來,黑暗中玄靈兩眼神光暴漲,宛如兩顆明珠熠熠生輝,將島上情形看了個明白清楚。
瞥見往李基所在的靜室凝望的孔宣跟白瑤、赤雪三人,玄靈疾走幾步上前見禮,出聲問道,「師叔,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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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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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2:07
第七十章 第二元神
孔宣微微苦笑,頂上衝起一線光華,隨即散作一畝大小,毫光照耀,遠近皆亮,又有五道光華衝出,運轉變化,生生不息,往四面八方鋪散,所過之處,飛騰亂舞的山石泥土都落回地面,呼嘯席捲一切的狂風也消泯無形。
那五道光華起初只是一線,眨眼間便如潮水一般,伴隨這嘩啦啦的流動之聲,如水浪一般四下奔湧,連成一大片,遮天蓋地,奔騰疾湧。
整片群島上光明重新亮起,神光過處,更有仙音繚繞,讓人耳目清明,心虛神寧,吼叫的禽獸,惶恐的精怪俱都安靜下來,不再亂動。
孔宣聽得玄靈發問,苦笑著說,「除了你那怪才師父,還有誰能搞出這麼大動靜,應該是他以混沌鍾修煉第二元神到了緊要關頭吧。」
靜室裡,李基雙手連連變化法訣,那混沌鍾包裹著肉身轉動也是越來越快,最後都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在轉動,從室外奔湧而來的星光靈氣盡數沒進那不斷翻騰滾動的人形混沌之中。
李基手上法訣變動也越來越迅速,臉色凝重,額頭上都滲出顆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李基也顧不上理會,只是急速的掐訣使印,一道道玄奧的圖形符咒都打入那團氣流之中。
隨著越來越多的印訣打進,那如沸水般翻滾的混沌之氣漸漸沉寂下來,室內星光璀璨,靈霧氤氳,李基長舒一口氣,便見對面那團人形的混沌已經化作人形,蜂腰猿臂,面目清修,背後一根絲線束住飛瀑般的長髮,臉色柔和,穿一身雪白長袍,與李基面目相差甚遠,卻是俊朗了許多,與那孔宣豐神俊朗的外表倒是相映生輝。
李基心中明瞭,眼前這面目乃是自己肉身附上混沌鍾煉成,是以面目與自己本體區別甚大,心中暗暗歎道,「沒想到如今還能遂了自己做帥哥的願望。」臉上似笑非笑,微一運神,對面的白衣李基化作一線黃光遁入泥丸宮內,李基站起身來,長吸一口氣,如此第二元神凝練完畢,心中大定,舉步出了靜室。
出得門來,便看見正在商談的孔宣四人,李基上前幾步,四人看見,孔宣微微躬身,打個稽首,玄靈三人反身下拜,口稱老師。
李基笑呵呵的扶起三人,沖孔宣還了一禮,雙眼空洞漆黑,又有幾點光華隱現,若仔細觀看,又好似萬千光明,億萬星辰運轉流動,玄奧深邃,便如那洪荒星空一般,讓人感覺寧靜悠遠。
李基上下打量了孔宣幾眼,笑著說道,「還要恭喜道友,斬卻化身,道行精進。」
聽得李基如此說,孔宣頭頂上五大化身齊齊睜開眼睛,沖李基含笑頷首,分別射出五行光彩,連成一片,黑白紅青黃,五種顏色時而交替出現,時而五彩繽紛,照得整片空間絢麗奇瑰,氣象萬千。
孔宣笑道,「這要多虧道兄指點,我才明白這大道精義,得斬化身。現今我觀道兄週身法力內斂,不露半點波動,顯然是法力大進,返璞歸真,定然是已經將那混沌鍾煉化成為第二元神了!」
李基笑語盈盈,與孔宣一邊說話,一邊往前邊大殿行去,玄靈跟白瑤和赤雪跟在身後,仔細聆聽兩人談話,「也不枉我百年苦功,終於煉化這混沌鐘。」
談說之間,已然上了大殿,侍立在大殿上的松濤竹影兩位童子見兩人坐定,慌忙下去準備果品香茗,李基擺擺手,玄靈三人也在下方尋了位子坐定。
李基展開神念,遍觀清流群島上情況,少了李基以星力淬煉肉身,自九天照射下來的星光盡數灑落在島嶼各處,空中星光如雨飄灑飛濺,絡繹不絕,島上的走獸飛禽,俱是張開大口,全力吞噬。這日月星光乃是最為純正的靈力,毫不駁雜,精純浩大,根本不需自身真火淬煉就能跟真元融合。修煉速速度跟外界相比,快了幾十倍有餘。
而稍微有些神通的精怪,都噴出自己修煉的元丹,或是碧綠,或是赤紅,或是玄黑,各色紛呈,在空中亂轉,隨著那旋轉,大量的星光被吸附在其上,自己的肉身上也是玄光衝起,吸納著星力循環運轉,淬煉肉身,沒入到肌肉骨骼內,更見晶瑩。
也有無數的星光直接滲透到地下,沒進水中,島上湖裡的各種蓮花隨風搖擺,金魚,巨龜,金鰲,蝦蟹,也都浮出水面,迎接著從半空灑落的星光,無數鐵松,修竹,瑤草,白蘭更見芬芳,清香濃郁,整片海域都顯得生機盎然。
李基臉露微笑,甚是滿意,忽然伸出左手,一縷絢光流舞,便有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出現在掌上,由李基左手虛托著,上下翻滾,晶光流離,霞光艷艷,裡面正有一條七彩神龍盤旋,生有九爪,飛騰繞舞,正是龍珠。
「此物是我從贔屭手上的得來,閉關期間,我也稍微探查過,發現這法器當真不凡,不下於任何的先天靈寶,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教主級別的靈物,道友以自身五色神光斬出一屍,手上也沒有旁物,不如便以此物寄托執念,也利日後精修。」
孔宣哈哈一笑,「道兄美意,我甚是感激,此珠不凡我早已聽說,也曾見識過,只是此物乃是遠古祖龍所煉,我是那鳳凰之子,焉能以此物作為證道之用!」
李基見孔宣意態堅決,料知他心中主意已定,不可動搖,也不多說,晃手將龍珠收入體內,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這龍珠威力甚大,其中更有兩縷鴻蒙紫氣,蘊含大道之基,更合大道之理,能行輪迴生滅,盈虛消長之事,我便花費些時間將其抽取,用作他用,也是機緣。」
幾人言談說笑一會,便自散去。李基第二元神化作一線黃光從頂上射出,逕直往洪荒去了,定海道人也早回紫微宮行紫微大帝之職,李基本體便留在流波山之中,每日召集那些精怪異類,演講大道精要,傳授修煉法門,神通法術,閒時便與孔宣各自講述對大道領悟,互補不足,或是煉丹,或是煉器。
在那流波山後山處有成堆的玉石鐵銅,金銀晶砂,俱是當初夔牛帶領島上精怪採挖置放,若有人需要,便自行取用,煉製法器,現今李基空閒,就常煉些擺設攻防的玩意,順手就賜了下去,也便宜了島上修煉的精怪。
九龍子中贔屭、螭吻、蒲牢、霸下去了天庭,那定海道人在無事時也傳授他們許多修煉精義,饕餮、睚眥兩人被李基以一元重水鎮服,擺在了殿中晶台上,日日聽李基宣講,雖然無法吸取靈氣星力修煉,但對大道感悟卻提升不少,道行憑空增長,連帶自身的暴虐戾氣都消減許多。其中收益最多的卻是狴犴、狻猊跟椒圖,其中兩人雖為坐騎,但孔宣、李基俱在島內,也無用武之地,兩人只是在元神內下了禁制,卻可自由修練,椒圖在群島入口處看守,也如兩人一般,長久下來,無論是道行還是法力,都有所增長。
那混沌鍾顯化的第二元神來到洪荒大陸之上,此時正是帝嚳已死,唐堯在位,政治清明,百姓安樂,堯帝治天下,應天順人,言聽於文官,計從於武將,一日一朝,共談安民治國之道。立孝慈仁愛,待民如子弟,為教化邊遠人民,親身往那絕國殊俗,僻遠幽閒之地,西教沃民,東至黑齒,北撫幽都,南道交趾。
期間曾有帝江部落的歡兜,蚩尤殘餘的三苗,妖獸窮奇作亂,堯帝出兵鎮壓,放歡兜於崇山,竄三苗於三危,流窮奇與幽州,天下大治,民安物阜。
李基一身白袍飄揚鼓蕩,隻身在洪荒之上遊蕩,不染塵埃,任意所之,眼見無事,心中便起了念頭,「便去那東勝神洲處看看,正好順便瞧瞧那猴子跟蠻牛。」心中有了計較,便一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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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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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2:21
第七十一章 治水
便在李基第二元神往花果山而去的時候,在洪荒之上,確切的說,是在南贍部洲上風雲突變,黃河水勢忽然暴漲衝破河堤,四處氾濫,更兼天陰連雨,風雨如晦,雷電共作,更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到得最後,連帶長江,淮河各處水域都氾濫成災,水勢連天,波濤怒湧,衝破城池,肆虐平原,無數的黎民百姓,生靈萬物都在這水患之下遭滅頂之災。
那黃河跟長江乃是橫越南贍部洲的兩條主要河道,其支流無數,經主要幹道上水浪一沖,那無數條縱橫交錯的河脈紛紛崩破堤壩,衝出的連天波浪好似有靈性一般,只是往那人群密集處衝撞,抑或是將無數肥沃的平原土地淹沒,成為沼澤。
正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水患一生,無數水中的妖獸也藉機而起,憑漫天水災,借風生浪,到處禍害,無數的群落被大水一沖便即潰散,逃得生命的百姓也被水中的妖獸精怪擒殺,一時民生疾苦,怨聲震天。
堯帝愛民如子,見得百姓正遭水患,水深火熱,便召集文武群官,商議此事,群臣共議,便推舉鯀出來治水。
那鯀乃是黃帝軒轅子孫,也是天縱奇才,只是有些自命不凡,恃才傲物,自以為是,在帝摯時代也是名動一方的人物,凶名頗著,曾與歡兜,三苗,窮奇並稱四凶。也正因為他性情凶戾,自以為是,與三者並不甚相容,是以為惡遠不及三者,後便歸隱,娶的乃是有辛氏的女兒名喚女嬉。堯帝見眾人對其頗為讚譽,便也欣然相從,派遣使官前去相請。
女嬉三十而未孕,在某日吞白帝月精而孕,是生大禹,胸口有黑子,點點如北斗之形;兩足心各有紋路,像個「己」字;耳有三漏;而且長頸、鳥喙、虎鼻、河目、大口,相貌不凡。
大禹從小聰明仁聖,智慧非常,鯀夫婦愛如珍寶,又因無事,便親自教導。鯀又博學多才,而大禹年齡雖幼,卻頗能領悟,尤其喜歡水利跟地理,和鯀平日擅長所專正好一致,於是鯀更加喜愛自己的這個孩子。
便在這日,鯀正在教導大禹,忽聽僕從從外進來,說是有人拜訪,鯀甚覺奇怪,大抵自他歸隱,便少有人來,遂起身來看。
鯀徑直來到前廳,便見有一人坐在紫籐椅上,一身貴官裝束,身後還站立著兩個隨從模樣的人,正在等候。鯀疾走幾步上前,出聲問道,「幾位何來?」
那貴官裝束的人站起身來,和聲應道,「我幾人乃是從帝都而至,奉堯帝之命,請大人共商方今水患,以求良策。」
鯀既然身懷治世之才,又豈是能在家久坐之人,聽得眼前一行人乃是奉堯帝詔命來請自己,先就歡喜,後聽是請自己治理水患,更是自己所長,當下欣然相從,便讓女嬉打點行裝,跟幾人回帝都覆命。
鯀跟隨幾人回帝都,見過堯帝,便著手治水,鯀依據五行相生相剋之理,自覺水災既生,正是以土克水,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焚香祈求,禱祝上蒼協助,昊天大帝便派人將天庭中的息壤賜下,授予鯀以平水患。
自此鯀率大量軍民,逢水便以息壤鑄就堤壩,那息壤能夠孳生無窮,每每水高一尺,堤壩便自行增高兩尺,當真是天地靈物,頗為神妙。
此法初始實施頗見神效,洪荒上席捲一切的洪水盡數被阻截在一道又一道的巨大堤壩內,只在其中翻滾咆哮,卻出不了息壤所圍的層層阻隔。那洪荒之上肆虐的洪水雖兇,經那息壤衍生無窮,也漸漸平定。人民也漸漸安頓下來,對堯帝跟鯀都是讚口不絕,感激涕零。
一日,那淮河範圍內的濁流好似惱怒了一般,掀起了驚天的巨浪,浪頭直接掀起千百丈高,淮河水域這麼一鬧,那黃河長江之水也是驚濤炸湧,波浪兼天,天空之上烏雲密佈,整整三日不見陽光,層層疊疊的陰雲直欲壓到地面,其中更有無數的雷火激盪,電蛇狂走,醞釀了數日,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跟那連天的波濤一連,洪水便如遮天蓋地般舉目皆是,上接九霄,下通黃泉。就連那黃河長江入海處的東海之水也瞬間激起千萬重波濤,倒灌入河,如此三下相沖,那息壤到底不如當初女媧造人時所用那樣靈妙,衍生至此已然是極致,便陸續被衝垮,河堤損毀,洪水重又氾濫,萬物生靈重陷水患之中。
眼見多年辛苦毀於一旦,自視甚高的鯀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沿災區走來,四處可見漂浮的屋瓦椽木,人獸浮屍,鯀自覺無言再見天下之民,修書一封交代了許多後事,自己便在羽山之上自殺身亡。
噩耗傳來,堯帝大驚,更兼年事已高,驚怒之下生了一場大病,不過數月便撒手人寰,臨死前便將其位傳於帝舜。
舜帝即位,首要任務便是治理如今肆虐的洪水,與群臣商議多次後,仍舊任用鯀的兒子大禹治水。大禹自幼接受其父教導,鯀臨死前留下的遺書裡也詳細述說了他多年治水的經驗,更有他多年勘測的洪荒河道分佈細圖也遺留給了大禹。
大禹接了此項重任,正在自己府邸裡憂愁,此時家奴稟告,說是外面來了一個穿白衣的年輕人,而且樣子頗為不俗,大禹正自苦惱,端著那張河道的詳圖看個不停,聽家奴說道,忙令請入來人。
不過片刻,便見一大約十七八歲,面目十分英俊的青年,身穿雪白的長袍,一路足不沾地,長袖飄搖,跟在家奴身後,穿過青石板路,走了進來。
大禹見人進來慌忙起身,那白衣青年沖大禹微微行禮,嘴裡說道,「貧道稽首了。」
大禹還了一禮,眉目之間的憂色盡數收斂,笑著說道,「原來是清修道長,失禮了。」卻是這白衣青年一身裝束,全然不似個道家之士,倒有幾分富家公子形象,是以大禹有此言。
白衣青年笑著應道,「道自在心中,不執著於皮相外物。」心裡對這大禹也是頗為欣賞。
大禹應聲而笑,「道長言之有理,卻不知道長如何稱呼,從何處而來啊?」
白衣青年笑著說道,「我乃截教上清聖人門下弟子李基,也是天庭紫薇大帝,聽聞大人如今領治水之責,不知可有計劃?」
這白衣青年正是李基以混沌鍾顯化的第二元神,正值他往花果山行去之時,那為禍洪荒的滔天洪水就爆發了,李基也無心去花果山,見得百姓疾苦,黎民倒懸,又有無數深水精怪藉機行事,殘害人群,李基心下不忍,便順手除去了許多作惡的精怪妖魔,救取了無數的百姓黎民,順便積累外功,增加功德。
大禹聽得眼前這白衣青年自稱是聖人門下,又是天庭大帝,不禁肅然,只是李基身受紫薇大帝尊位,昔日天庭曾通告三界,曉諭眾生,大禹肅然之餘,卻見眼前這人面貌跟流傳的紫微大帝相貌頗有出入,心底也泛起幾分疑惑。
李基似乎看穿大禹心中所想,笑著說道,「大人不必猶疑,此乃我元神顯化,因見洪水肆虐洪荒大陸,百姓身受其苦,不得安身,心中有感,特來相助一二。一則昭顯我師平日教誨,二則顯示天庭德範,行教化之事。」
大禹聽李基如此說心中大安,兩人坐定,有婢女奉上果茗,大禹歎了口氣說道,「計劃已然有了,只是行運起來有些難為。」
「大人便言說一二,正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正好我等商議。」
大禹便將其計劃一一道來,「依我之見,卻與我父親不同,不過是在下流者疏,在上流者鑿,總使百川會海。」
李基笑著說道,「大人計劃卻是完好,卻有一兩點疏漏。」大禹忙出聲問道,「帝君所言是何事?」
李基接著道,「原本令尊大人治水之法雖有偏差,但以息壤阻之,想那洪水雖巨,到底不過凡世濁物,怎禁息壤這等先天寶物制止,是有妖孽趁機作亂為那始作俑者,這滔天水災也正是其引發。妖孽不除,縱使方法精妙,也自無用,洪水肆虐十幾年,陰氣大盛,無數山精水魅川妖木怪潛滋暗長,遠非人力所能抵擋。二則便是你說疏浚之法,其理不差,但你想過沒有,要鑿開無數山脈,工程何其浩大,而且更有無數息壤所成的河壩,凡間哪有甚麼東西可以破開,豈不是癡人說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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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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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2:34
第七十二章 罪魁禍首
大禹聽得李基如此說,也是一臉憂慮,沉聲說道,「帝君可有良策?」;李基便讓大禹先行稟告舜帝有關妖孽作亂之事,至於息壤的問題,李基則上了天庭向昊天上帝分說,得了昊天同意,向巫山聖母借來開山斧交予大禹,又恐大禹凡身難以御使這當年一擊劈開桃山的靈寶,便渡了一股真氣給大禹,使他可發揮開山斧的部分威能來對付息壤所化的堅固堤壩。
舜帝得知洪災兇惡的原因,竟是無數水怪妖精興風作浪造成,遂頒下旨意廣求天下道德之士協助誅除妖魔使治水工作能順利推行,使黎民能早日遠離洪害,得以安居樂業。眾多修真之人聞得此詔,紛紛參與誅殺妖魔的行列。
這平亂的修真大隊之中有闡截兩教的高明修士,也有許多潛修靜養的道德真仙,那禍亂人間的妖邪中雖然也有妖法精深者,但大多都是些法力不怎麼高強的小妖,欺負些凡人還有看頭,但落在這些高明人士面前,卻都是送死的,不過年餘,水中的妖邪精怪便被斬殺、擒拿了大部分,剩餘的便都是些見機早遁或是法力高超的魔頭。
那聽舜帝所請的修士中也不盡然都是法力高強之士,在多場拚殺中也有不少天仙地仙被屠戮,便連元神都不曾逃脫,全被那些高強的魔頭妖邪攝去,或是祭煉魔幡,或是飼養精怪,到得最後雙方剩餘的可謂都是精英,一時兩下僵持,誰也奈何不得誰。
而那身為洪災幕後元兇的巫支祁父子四人也在許多被擒拿的妖怪口中浮出檯面,一時洪荒之上對猿猴之類的謾罵之聲響徹雲霄,甚囂塵上。洪荒尚受洪水大患之苦的生靈眾多,不獨人類,便是那走獸飛禽之中也是對猴類之屬甚不待見。
這一日,花果山水濂洞內,正中大座上正是美猴王孫悟空,下首坐了一個肌肉虯結的大漢,雙眼目光如電,四下亂掃,正是李基門下,孫悟空的師弟,夔牛化形的風雷子。兩人正自飲酒談笑,也說些修煉之法,順便討論大道精要。
便在此時,洞外一個渾身青色毛髮的猴子跑了進來,口中叫道,「大王,梅山袁大王來訪。」說完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奔波上來。
孫悟空跟風雷子慌忙站起身來走到洞門,便見袁洪由一隻猿猴領著,舉步進了水濂洞,一身白色長袍,衣袖飄揚,步履輕快,臉上神情卻有些急迫。
遠遠看見孫悟空跟夔牛出迎,袁洪疾走幾步,越過領路的猴子,趨近前來,躬身做了個揖,「兩位道友見禮。」
孫悟空跟夔牛都還了一禮,孫悟空說道,「袁道友看起來神情緊急,可是有什麼事?」說話之間,三人已經在洞裡坐下。
袁洪聽得孫悟空發問,苦笑一聲,「道友,你我在修行界聲明可是臭了。」
孫悟空天生便是五彩石孕育,先天道體,自出世便有無邊法力,而後又跟隨李基修習截教上清大道,修煉九九歸元玄功,無論是道行還是法力,比之同門幾位師兄姐弟俱要高出一籌,即便是同為混世四大靈猴中的袁洪,雖然天資出身都不低於孫悟空,修練也是西方教上乘的八九玄功,但缺乏名師指點,空有法力,未修道行,比之孫悟空,境界也要低上許多。
孫悟空見袁洪突發此言,微微詫異,心念運轉默默一算,神情一變,大聲怒喝道「這廝當真不為人子,自己造下無邊禍患,還牽連我等聲名受損,定不能與其干休!」
夔牛卻是推算不出,正自焦急,不知兩人打得什麼啞謎,就聽袁洪說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因那棋盤山高明高覺兄弟來訪梅山,說是有事告知。此二人有千里眼順風耳,遍查三界諸事,我才得知那造成生靈塗炭的洪荒水患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隻得道的太古水猿。雖與我兩人不是一類,到底同屬猴類。洪荒上無數生靈遭此厄難,當真是怨聲載道,將那巫支祁貶得什麼都不是,連帶天下猴類都遭了連累。」
孫悟空大怒道,「怎麼能嚥得下這口氣,平白壞了我等名聲。老師當日曾經明言,不准我等胡作非為,此事若然傳到老師耳朵裡,老師以為跟我有甚關係,那該如何是好。走走走,與那巫支祁去見個高低,擒了這不知好歹的東西,洗刷自身清白,也是功德無量。」
袁洪聞言大喜,撫掌大笑,「我正有此意,便請道友同去擒了這猴子,與天下人見個明白。」
夔牛叫道,「師兄,袁道兄,我也去見見那巫支祁到底何方神聖,有什麼本事也敢攪起天下大患!」
三人也不多說,孫悟空稍稍吩咐了幾個猴子顧守洞府,逕直駕起雲光,翻了幾個觔斗,心中怒極,瞬間便沒了蹤影,袁洪法力神通雖不低於孫悟空,奈何在這駕雲上不比孫悟空得了李基秘授,天上地下,只此一家,只得跟夔牛同駕祥雲,雖然也是快疾卻是比不上孫悟空了。
只半個時辰,孫悟空已然越過東勝神洲,過了南贍部洲大半個地域來至淮河下游,兩眼神光如電,就看見幾人正在爭鬥,其中一人全身上下黃光蒸騰繚繞,看不清面目,另外四人正與之拚鬥不休。
孫悟空頓住身形,就在九天之上細細探查。不幾時,袁洪跟夔牛也來到跟前,同樣踏著起伏的雲光,在天上觀看。
只見下方五人腳踏波濤,翻翻滾滾,四周奔湧的都是滔天洪水,覆蓋了萬里方圓,渺無人煙,中間那黃光繚繞之人手上持了一條烏黑銅棍,棍子上絢芒閃耀,頂上一片雲水飄蕩翻滾,瑞氣霞光上衝雲霄,充塞天地。
另外四人服色各異,一人手上托著三寸大小的一塊印章,身上八卦紫衣飄揚飛舞,泛起千般異彩,護住週身,一人手上握一把三尺長劍,光華灼灼,一人舞兩把長劍,光影紛飛,宛如兩條蛟龍,夭矯飛舞,另一人同樣執一柄長劍,頂上卻有一個羊脂般的白玉瓶子,光霞艷艷,瑞靄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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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2:47
第七十三章 三光神水
此四人正是闡教門下十二金仙中的四位,分別是廣成子,清虛道德真君,普賢真人跟慈航道人。
當日舜帝召集四方隱修高士,這四人也是養道修真之人,眼見是一場功德,正是積累外功的最佳去處,便相約一起下山來,年餘來,四人共同除妖,無數的妖邪都被四人廢了法力重新打入輪迴,許多修行高深,神通不小的精怪也難逃幾人之手。後來知曉這洪荒水災背後的罪魁禍首是淮河中的水猿,四人商議過後,深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除了首惡,縱然那許多精怪妖邪不是以巫支祁馬首是瞻,到時水患少了興風作浪的源頭,也相應好治理許多,便一起來到這淮河流域,幾十天下來,終於機緣巧合碰見巫支祁正在鼓動洪水浪濤,便有了孫悟空所見的一場打鬥。
巫支祁揮舞手中的烏黑銅棍,頂上的三光神水有半畝大小,翻騰攪動,形成一個個大小不同的漩渦,流動運轉,浮沉隱現,或升或降,大小不一,便如太虛中包裹的億萬星辰,玄妙深邃,深得大道精要。
隨著巫支祁不斷的揮舞,周圍的水波也是連番湧起,滔滔洪水,不斷激起千百丈高下的浪花,然後如山嶽一般重重的壓向四人,更化作無數的水中猛獸,或是細小的河蟹魚蝦,或是巨大的鯤魚海獸,嘶吼著撲向四人,以一敵四。絲毫不落下風。
廣成子手上長劍閃光,劍芒吞吐閃爍。長達幾十丈地劍芒就如一條蛟龍,不斷的攪起滾滾水浪,撕裂了無數撲面而來地猙獰怪獸,另外三人也是紛紛施展神通,攪動水流,聚集靈氣,或是防守,或是反擊。將周圍大片大片的虛空打得粉碎模糊,成為一團一團的混沌。
廣成子心中大是驚異駭怒,自己師兄弟四人,修成金仙都已有千年又是聖人門下,無論是道行,還是法力。在洪荒之上難有出其右者。未料四人聯手對付一個野修的猿猴都取勝不了,廣成子念力強橫,孫悟空三人也沒有可收斂自身氣息,是以廣成子也察覺到頭頂上那片天空有三個修士,有兩個法力強橫,一個雖然稍顯弱小,但也不容小覷,久戰不下,臉上不由有些掛不住。
廣成子遂祭起左手上托著的番天印。迎風一晃,唸唸有詞,左手上法訣掐動,三寸大小的印章立時大如山嶽,宛如半截天柱。靈氣龐雜濃厚。氤氳化霧,仙音大作。符篆凸顯出來,流轉不定,億萬霞光繽紛閃耀,映射虛空,底部兩個碩大的古篆,「番天」,攜帶著萬鈞之勢,如崩倒的華岳山巒,重重砸落下來。
印還未至,龐大力量暴走,激盪起萬頃水浪,將底下虛空盡數封鎖,百里內的水流紛紛塌陷,只有巫支祁站立的水波仍舊屹立,高出周圍百丈來高。
巫支祁只覺勁風撲面,氣流湧動如奔騰的海水,四周空氣都被抽乾了,絕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往自己一起湧來,心內也暗讚一句「好大的力量」,以自己實力也不敢硬接,銅棍一掃,將空間掃碎,身形跳躍,幾個騰挪就脫離了番天印的範圍。
看似簡單的幾個騰挪,饒是巫支祁法力高深,也不禁急喘幾口氣息,番天印乃是上古天柱半截不周山被元始天尊以絕大法力煉製,蘊含的靈力之龐大實在驚人,祭動起來,會先將周圍空間盡數鎖死,再行落下擊敵,廣成子祭煉多年才能運用自如,如今更與本身元神相合更見厲害。巫支祁先是破開被封鎖的空間,又頂著龐大的壓力跳躍空間,實在是不可估量的能耐。
在雲上觀戰的孫悟空、袁洪、夔牛都是暗讚一聲,孫悟空心裡嘀咕,「若換作是我,卻是不好抵擋,只有憑借老師賜予的神通,在番天印來不及封鎖空間之前跳躍出去,論法力確實不及這巫支祁。」
巫支祁一個喘氣,頂上三光神水翻騰急湧,分出幾縷,如穿雲利箭,疾如閃電,幾個閃爍就化作一條光華燦燦的夭矯神龍,昂首擺尾向廣成子衝去。
三光神水乃是天下水中至靈,能操洪荒諸水,一時眾人腳下的濁浪滔滔不絕,驚濤炸湧,一股連天通的巨大水流如高山絕壁穿雲而出,似颶風盤旋將廣成子包裹起來,巨大無匹的水壓從四面壓來,壓得廣成子氣血翻騰,真元湧動,無奈只能喚回番天印與自身元神合一,借助番天印中龐大的靈氣抵禦三光神水攪起的滔天水浪。
清虛道德真君舞動莫邪寶劍宛如盤旋的騰蛇護住自身,見廣成子吃緊,反手取出五火七禽扇,此扇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間火,五火合成此寶扇,有鳳凰翅,青鸞翅,大鵬翅,白鶴翅,鴻鵠翅,梟鳥翅。七禽翎上有符印秘訣,有詩贊此扇好處:「五火奇珍號七翎,燧人初出乘離熒。逢山怪石成灰燼,遇海煎乾少露冷。剋木剋金為第一,焚梁焚棟暫無停。縱是神仙玉肌體,遇扇扇時即滅形。」
道德真君取扇在手,以秘法催動照巫支祁一扇,五火萌生,照得四下皆紅,河水洪濤紛紛蒸騰為水汽,頃刻就烘乾了千萬頃濁流,火勢越來越大,直往九天竄去,遮天蓋地,直讓人覺得連天上那輪太陽星都未及這般炎熱。
巫支祁絲毫不見緊張,哈哈大笑,「扇是好扇,卻是用錯了對象。」雙手一搓一揚,三光神水連綿咆哮,從一絲一縷化作千頃萬頃,與五火接觸,滋啦響個不停。
五行之中,葵水克丙火,但也不是絕對,就如先前,道德真君五火一出,就把千萬頃洪水蒸乾,而此時巫支祁催動三光神水,那三光神水克盡天下諸般火焰,不過幾個呼吸,就將那漫天火焰盡數湮滅。
剩餘的神水勢頭不絕,依舊向情緒道德真君撲來,水流湧動,發出嘩啦啦地波濤之聲。道德真君臉色鐵青,祭起五火七禽扇,火光倒灌下來與自身玉清仙光連成一片,擋住了席捲過來的三光神水。那三光神水縱然神異,被莫邪劍氣,玉清玄光,五火七禽扇寶光接連抵禦,一時也奈何不得。
巫支祁又接連發出兩道神水,捲住了普賢的吳鉤雙劍,神劍神水都作龍蛇之形,上下翻騰,滾滾蕩蕩,氣浪四下逸散,鬥了個不亦樂乎。
慈航道人早將清淨琉璃瓶祭起,瓶中倒出黑白陰陽二氣,當空結成太極,太極旋轉,產生莫大的吸力,瓶口宛如一個的黑洞,源源不斷的吸納四周的洪濤濁水,就連那幾道三光神水都有些渙散不穩,便要有些崩潰。
巫支祁心下大驚,知道碰上了剋星,就如自己的三光神水能滅諸般真火,這羊脂般的琉璃瓶卻是能吸納世間萬水,慌忙凝神穩固幾道神水,依舊纏住廣成子、普賢真人和道德真君,自己一舞銅棍,萬千水勢頓時穩如山嶽,立地生根。手中銅棍又一拋,化作一條烏黑巨龍,黑鱗紅眼,刺目絢芒閃耀,盤旋上下,纏住了琉璃瓶。
巫支祁手中沒了兵器,大手連抓,一柄由巨大水流凝聚的長戟憑空出現在手中,洪流滾滾,都被巫支祁帶動,攜天地巨威,往慈航道人頂門轟下。
「乖乖,道友,這水猿果然厲害,怪不得能攪得天下不得安生。」袁洪見巫支祁如此強悍,遠非自己能及,出聲對孫悟空言道。
孫悟空也是一臉肅然,手中鐵棒星芒閃耀,咒文光輝遊走不定,兩眼中也是神光灼灼,熱切非常,「不錯,不錯,確實有遭天下唾罵的本事,要不是正被圍攻,老子就下去給他一棒子。」
就在此時,又有三道光華從遠方趕來,眨眼之間就到眼前,卻是龍頭猿身形象,來到場中,全身絢光一陣鼓蕩,幻彩迷離,化作三個年輕的男子,都是一身黃袍,頭戴金冠。
三人看了一眼場中,都是大喝一聲,「父親,孩兒來也!」卻是巫支祁的三個兒子,兩個居住在黃河,一個住在長江,此次水災,便是這父子四人率先攪起。三人或是持槍,或是用棍,往廣成子四人撲去。
廣成子四人心裡都是暗暗叫苦,本想剪除妖邪,積累功德,未料先是一個巫支祁,法力高強不說,還有三光神水在手,自己四人聯手,兀自落於下風,後來這三人法力也都不低,今日怕是難以善了了。
就在此時,就聽一聲「嘎嘎」怪笑,一個人影閃過,速度快絕,在場諸人無不是法力高深之輩,竟沒看清那人是怎麼出現的,接著就是一條星光燦燦的鐵棒橫掃虛空,將衝過來的三個人攔了下來。
接著又是兩聲長嘯,一人持鑌鐵棍,一人持大錘自九天落下,也往巫支祁的三個兒子砸去。
形式立轉。
就在此時,遠在千萬里之外的李基的第二元神忽然臉上露出一股微笑,「這事還有些麻煩,真不知道這巫支祁也沒有名師是怎麼修成這無邊神通的,竟連闡教四大金仙出手都討不了好。唉,無降魔之法力,還想降妖除怪。嗯!制服巫支祁,也是莫大功德啊,我且走上一遭。」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6:23:00
第七十四章 巫支祁
李基運起神通,以第二元神觀三界禍福,察造化運轉,天機變化,萬事瞭然於胸,對於巫支祁幾人戰況一目瞭然,喃喃自語兩句,隨即站起身來破開虛空,抬腿走了進去。
以混沌鍾修成第二元神,當真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似這破碎虛空,億萬里之遙也只在咫尺之間,簡直就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這已經是無限接近聖人的神通了,世間任何的生靈,便是金翅大鵬,或是妖師鯤鵬,即便是當初最擅飛行的祖巫帝江,也是遠遠不及了。
巫支祁的三個兒子俱都龍首猿身,全身上下也是青黃光芒繚繞,同孫悟空和袁洪,夔牛三人相鬥。那三人法力雖高也不過是與夔牛上下級數的高手,或者略強,但也有限,不過一會兒功夫,跟袁洪和孫悟空對陣的兩個就承受不住袁孫兩人龐大的力量、精妙的玄功,只能以一大團淡黃色的煙雲護住身子,全無還手之力了。
孫悟空身影飄忽如電,展開身形,只見一團清光在虛空中跳躍上下,輾轉騰挪,手中的鐵棒星光繚繞,飄渺虛無,無數蝌蚪般的古文符咒統統浮現出來,遊走移動,天地元力都被那咒文吸引,萬川歸海一般聚攏過來,再被孫悟空以法術催動,或龍或蛇,時而形成大片大片的蓮花形狀護住全身,抵擋衝撞而來的三光神水,時而化作條條匹練。做劍戟刀槍之狀。打壓對手。
袁洪全身則是金光閃爍,遠遠望去便似一大塊金山,手中鑌鐵棍也是重逾華岳。通臂猿猴。本就是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天生神力,又修八九玄功,通曉變化,簡直就是如虎添翼,於凝重厚實增加幾分通靈變化,威力無窮。也是死死地吃住對方。毫無反抗之能。
在混世四猴中。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斗。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各有所長,妙用無窮。
反倒是夔牛對敵有些懸念,兩人旗鼓相當,拚鬥的相當激烈。巫支祁也是自通靈起機緣巧合得了一件神物,以此為憑借,修成無邊神通,更是借助其靈妙,將當初自九天渾水中所含的三光之水錘煉取精,凝結出三光神水,他的三個兒子也是借助那神物之能,短短千年時間便修到金仙之境,只待結出金丹便是大羅金仙,成為真正的高手。
跟夔牛對陣的名喚元奇,巫支祁的三個兒子中反倒是這位法力最高,偏巧又是跟夔牛對陣,元奇只將三光神水祭起,日光神水生機無窮乃是陽性之水,月光神水乃是陰性之水,行侵蝕殺伐之事,星光神水乃是中性之水,弱人,強己,卻是最難修煉,一旦煉成,端的是奪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機,無窮妙用,玄奧無雙。
元奇以日光神水護住自身,全身上下發出淡淡的黃色雲光,日光神水在雲光中流轉浮沉,發出輕靈的紅金光芒,同時鼓動月光神水跟星光神水,隨著兩條胳膊揮舞,如蛟龍出澗,伸縮吞吐,絢光刺目,跟夔牛爭鬥。
夔牛祭起雷電錘,無數的咒文流轉,錘身上下仙光繚繞,紫色電光如龍蛇翻身,不斷扯動拉伸,銀芒閃爍,天上烏雲沉沉,呈現出濃墨之色,重重的壓下來,跟不斷奔湧的洪水連成一片,狂風大作,刮得水浪越來越高,墨雲中的閃電雷火更是驚天動地,連綿不斷,將黑夜一般的天地照得亮如白晝,閃耀的紫電銀蛇都被雷電錘吸引聚攏,形成無數龐大的雷球,在虛空中漂浮著,然後被夔牛以上清仙法催動,雷球相連,連珠密雨般砸向元奇。
孫悟空長嘯不絕,越來越興奮,只把鐵棒舞得密不透風,上清仙法展開,漫天雷火湧動,將對手包裹在其中,噼啪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跟孫悟空對陣的名喚元靈,跟袁洪對陣的名喚元聖,兩人也都有三光神水護住自身,雖然戰局不利,卻死死的守住防線,運起本命神通,玄光盡蓋身週三尺,任是孫悟空跟袁洪法力精深,一時也奈何不得兩人,只把兩隻猴子氣的哇哇大叫,怪叫連天。
廣成子四人跟巫支祁地拚鬥更是慘烈,縱是四人法力精深,也討不得任何好處,四人都是面皮發青,拼盡全力也只是剛剛護住自己,偶爾的反擊對巫支祁也造不成任何威脅。
巫支祁法力既高,三光神水又是他親自凝練,他的三個兒子發揮不出的妙用,他都是信手拈來,大片大片的盈盈水幕遮天蓋地,籠罩了百里虛空,就似一個大球隔絕外界,若非法力高於巫支祁,決然難以明瞭其中戰況。
廣成子四人心中憋悶驚駭,巫支祁也是惱怒驚訝,自他修成神通,占淮河,據黃河長江,無往不利,從無敗績。水域中的任何妖怪精靈都遠不是他對手,即便是三條河流中的幾條神龍,也沒費多少氣力就打發了。不想今日剛出水面興起風浪,便有四個道士叫囂著要斬妖除魔,開始巫支祁也沒放在眼裡,最近有許多修士來找麻煩反被他打殺,原以為對付這幾個也不會怎麼費力,豈料打鬥了這麼長時間,雖然自己穩佔上風,但對方顯然道法精妙,法力雖比不上自己也是不低,更有許多威力強大的法寶在手,任憑自己如何攻擊,也是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對方擊殺。本想自己三個兒子來到就便能合父子四人之力轉眼間轟殺對方,奈何又不知在哪蹦出三個奇怪的修士,法力也是不低,硬生生擋住元奇三兄弟,讓自己想法落空,心中照實惱火。
「若將那寶貝帶在身邊,哪用這麼苦耗心力,早就將這四個該死的道士轟殺了,看來以後得隨身攜帶,太大意了!」巫支祁心中忖度,手上卻是絲毫不弱,三光神水瑩光湛湛被巫支祁全力御使,更見厲害,圍繞四人拚鬥不休,到得最後,便如一個個碩大的繭子都有十丈高下,將廣成子、清虛道德真君,慈航道人和普賢真人裹了起來,巫支祁哈哈大笑,將黃色袖袍一揮,那四個神水圍攏而成的繭子迅速的縮小收了進去,漫天盈盈的神水光芒瞬間消散,縮回巫支祁體內去了。
巫支祁只覺得袖子裡光華閃爍,一鼓一鼓,勁力奇大,巫支祁心中驚訝與四人法力之高,抬頭看著不遠處自己兒子跟孫悟空人相鬥,便準備上前同樣收了三人,再回水府龍宮用自己那件神物將七人元神煉化,到時候法力又能增長一大截。
剛要抬腿,巫支祁忽然心中一驚,只見面前的虛空如水一般泛起一陣漣漪,然後裂開一道縫隙,一個白衣如雪的年輕人從虛空中踏了出來,目光灼灼正盯著巫支祁,正是李基來到。
巫支祁心中大驚,破碎虛空,但凡天仙位階的修士,也就是未證仙位的修道之人若借助法寶之力也能勉強做到,但只能在附近的虛空中進出,而自己神念強橫無匹,覆蓋了方圓萬里的空間,絲毫不覺任何波動,顯然這人是從遠處直接跨越空間而來。而且以自己之能,竟然發現不了此人身上有半點法力痕跡,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這等法力很明顯比自己高明許多。
「無量天尊,巫支祁,你造無邊罪孽,今日貧道特來渡你,消你罪愆,積累功德。」李基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道。
巫支祁聽罷大怒,怪叫一聲,尚未說話,李基眼光已瞥向遠處孫悟空幾人爭鬥場面,接著說道,「你的幾個兒子也是不知好歹,妄自造下無邊殺孽,正好一併渡化。」
巫支祁又是一聲怒吼,身上絢光暴漲,三光神水洶湧奔騰,發出嘩啦啦的潮水之音,被巫支祁以法力催動,一股腦的向李基湧來。
李基笑道,「原來是三光神水,難怪如此神通,連闡教四人都拿住了!」雙手袖袍揮舞,一片黃雲憑空湧出,放出萬道金光,衝將過來的三光神水遇到金光,滋啦之聲不絕,來勢大減。
巫支祁臉色一變,雙手連連揮舞變幻,散亂的三光神水結成一條一條的匹練光華,像錐子似的往前鑽,金光雖盛也攔不住兇猛的神水,被破開道道縫隙。
李基讚歎一聲「好法力」,卻也不著急,只見三光神水衝開了金光,接觸到黃雲,發出劈里啪啦連珠爆響,可無論怎麼衝擊,始終破不了黃雲包圍。
李基呵呵一笑,左手上黑白兩色流轉衝上高空,兩道光芒一絞,兩下相生,發出無窮量的氣流光芒,化作一隻巨大無比的手掌,當空向巫支祁抓來。氣勢威猛已極,直接籠蓋了半邊天,在漫天墨雲下顯得格外明亮,氣浪奔湧,龐大的壓力擠壓得腳下洪濤都低了下去,滾滾蕩蕩的連天波浪頓時散落,水平浪靜,波瀾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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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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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3:12
第七十五章 各方動靜
巫支祁見狀,手上指法又變,三光神水光華璀璨耀眼全部反衝回來,凝結成條條絲線,密密麻麻的交織成一張托天大網,往上一擋,接住從半天降落的大手。
巫支祁只覺壓力極大,若非三光神水神妙無方,竟擋不住這一抓之力,心驚膽戰,全身黃光耀眼,跟李基發出的黃雲兩下映照,竟是頗為壯觀。
李基輕笑兩聲,腦後又衝起兩道黃光,抖動旋轉。凝成兩條騰蛇,往前直撲巫支祁。巫支祁心中驚駭,顧不得分神鎮壓袖中的廣成子四仙,全身勁力勃發,兩股神水沖出,也絞成兩股龍形,跟撲面而來的黃色騰蛇交織在一起,翻滾上下,拚鬥不休。
一旁的孫悟空幾人也有些驚訝,先是巫支祁收了廣成子四人,孫悟空一方見巫支祁騰出手來欲要相助元奇三兄弟,不免有些著急。巫支祁法力之高三人親見,不是三人能夠抵擋的人物,不料半路上出個程咬金(註:這時候還沒有程咬金),一個白衣青年憑空出現,攔下了巫支祁,幾個回合下來便佔盡上風,實在是匪夷所思。
李基這第二元神乃是以肉身附上先天至寶所化,面貌與本體相差甚遠,若非知曉內情,全然看不出其中的聯繫。是以連孫悟空跟夔牛都不知這白衣的青年就是自己的師傅李基。
巫支祁面對李基的攻勢,不得不施展全部心神法力,被三光神水裹住的廣成子、清虛道德真君、慈航跟普賢四人只覺壓力一輕。紛紛運起全身真元,頂上三花五氣似滾水一般蒸騰而上,其中夾雜各自的法寶靈光。三光神水縱然神異,少了巫支祁法力加持,畢竟抵擋不住廣成子四位大羅金仙的超強法力,更何況幾人手上法寶也都不是凡品,巫支祁右手袖袍轟然爆成千萬碎片,散落翻飛。
廣成子四人方甫脫困。不知外邊事情發展到何種地步,不敢莽撞行事,身上玄光鼓舞,展開身形,神念已經分辨出附近天地元力波動狀況,往那最為安穩之處縱去,站穩身形,四人並肩而立,才細細打量眼前情況。
四人一看心中更是泛起了驚濤駭浪。那將自己四師兄弟打得全無還手之力的太古水猿巫支祁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一直打壓,就如自己四人先前一般,而遠處巫支祁三個兒子跟孫悟空三人的戰鬥也是落在下風,眼看不多久也要被擒殺。
四人不知這跟巫支祁爭鬥的白衣人是何方神聖,遠處孫悟空跟夔牛兩人使用的卻是地道的上清仙法,正是一直跟自己闡教不合的截教門下。而那袁洪全身金光燦燦,瑞氣湧動。顯然也是正道中人,雖不知是何人門下。但既然是跟孫悟空一夥,廣成子四人也不甚待見,眼見形勢如此,四人對視一眼,便要上前相助李基,剪除巫支祁,分一份功德。
李基早在留意廣成子四人的動向。見四仙想要來助自己降服巫支祁。也猜到對方心中所想,不由心中冷笑。「這四個傢伙雖然還算正人君子,動機也還不錯,可惜咱們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我也就得罪了。這功德,你們還是不要拿的好。」心念電轉,左手一揚,一股黃雲湧出,去勢鋪天蓋地堵住了廣成子四人。
雖跑了廣成子四位金仙,但巫支祁因為不必分神鎮壓而覺一陣暢快,心神轉向眼前這個強大的敵人,法力運轉如潮,洶湧澎湃,三光神水光彩繽紛閃耀奪目,立時強盛起來。
廣成子四人也是一陣惱怒,雖然四人心思不正,想降服巫支祁分一份功德,到底也是相助,不料這白衣青年毫不領情,竟然出手阻攔自己,都覺心內有氣,四人心思一致,同修玉清,頂上光燦燦的結成一大片,毫光億萬,也是擋下了李基攻擊。
便在此時,崑崙山玉虛宮內,元始天尊忽然睜開雙眼,精光閃爍,對侍立在一旁的白鶴童子說道,「去擊金鐘,召喚你幾位師兄前來。」
白鶴童子依言撞了金鐘,一聲激越的聲浪似水紋向四面八方擴散,瀰漫整片洪荒大地。這鐘聲甚是奇異,若非玉虛門下,任是你法力再高也聽不得半點,而玉虛門人,任你相隔千山萬水,億萬里之遙也能聽到,聖人之能,委實神奇。
那闡教之內弟子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十來人,其中出類拔萃的便是後世所謂十二金仙,也就是廣成子、赤精子、黃龍真人、懼留孫、太乙真人、靈寶大法師、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道行天尊、清虛道德真君,那南極仙翁跟雲中子還不算在其中,而燃燈道人還在這幾人之上,地位也是極高,也曾在紫霄宮內聽鴻鈞講道,為闡教中副掌教,其餘門人見了都要稱呼一聲「老師」。
見得眾人來到,元始天尊睜開雙眼,緩緩吐聲,「今日洪荒水患之罪魁禍首巫支祁當惡貫滿盈,廣成子、清虛、普賢跟慈航已然在淮河行誅魔之事,其中有些差池,你等也去助他四人一臂之力,而那巫支祁手裡尚有一件靈物與我教有緣,莫忘取之,遇有阻礙就見機行事罷了。」聲浪滾滾,在整個玉虛大殿內迴響,威嚴無匹。
元始天尊說完,又緩緩閉上眼睛,神遊玉京,不再多言。眾弟子依言領命,由燃燈帶領,一行往淮河而去。
同一時間,遠在西方,接引道人正自講經,坐下也只有兩人,一個袒胸露乳,大耳垂肩,肚皮隆起,生就一張圓臉,雙眼笑意盎然,光波蕩漾,穿黃色衲衣,腳踩芒鞋。另一人卻是渾身光華流轉,輕盈絢麗,面黃身瘦,容貌清癯,雖是佛陀模樣,卻帶著幾分清秀的別樣味道。接引道人忽然停下不講,坐下兩人正聽得入神,見接引停講,俱都一愣,抬起頭來看著接引道人。
就在此刻,場中心處七彩光華一閃,已然多了一人,頭挽雙抓髻,著黃色道服,面黃微鬚,正是准提道人。
接引道人一聲歎息,面色疾苦,開口說道,「果真要如此麼?」其聲沉穩,令人聽來心境清明,百慮消除。
准提道人笑道,「道兄怎出此言,天地靈物本就無主,有緣者得之。我知道兄自在清淨,無為不爭,不欲沾染紅塵瑣事,但我兩人既立教西方,行教化之事,又豈可一味退讓躲避。」
接引道人座下十二品蓮台光華閃爍,毫光照耀,頂上光雨飛灑,飛天散花,五色花瓣漫空飄落,天龍圍繞。接引道人又是一聲歎息,腦後浮起一座寶幢,有十二層,邊緣瓔珞生花,檀香四溢,晶瑩流麗,纖塵不染,乃是當初接引成聖之時立西方極樂所化的接引神幢。
接引道人右手一指,那接引神幢梵音陣陣,十二色寶光流轉閃爍,上下拉伸,變作一個面黃身瘦的丈六佛陀,腦後有一圈淡淡的十二色琉璃光圈,寶相莊嚴,寂滅虛空,十二個光明聖王在身邊稍稍一繞,旋即隱沒。
「彌勒佛,藥師佛,你二人與寶幢光王佛同去南贍部洲淮河,巫支祁手中有一件靈物,你三人降服妖孽,將那東西一起帶回。此時另有旁人插手,務需小心。」三人點頭稱是,各自祥雲繚繞,化作一道金光出了西方極樂世界,往南贍部洲投去。
金鰲島碧游宮內,通天教主微微一笑,對身邊金靈聖母跟龜靈聖母說道,「你二人去那南贍部洲內淮河處,你師弟李基也在,不時闡教西方將有人至,且去助你師弟一臂之力。」兩人領命,同樣化作兩道清光,往西去了。
回頭看向淮河戰場,巫支祁暴跳如雷,全身黃光強盛,鼓舞起伏,三光神水在虛空中凝成各種形狀,不斷的拉伸變形,空中烏雲密佈,電蛇疾走,一道道粗如水桶的雷電被巫支祁催動,無數碩大水球從腳下奔湧的洪濤內漂浮起來,水球邊緣也都是電光繚繞,噼啪作響,天地雷火,五行屬金,金水相生,借水也能生雷,正反之道,盡在其中。
廣成子跟三位師弟頭頂雲光連成一片,瑩瑩生輝,番天印早已祭起,粗大如太古山嶽,靈力洶湧奔騰如潮水起落,琉璃瓶兩儀之氣纏繞盤旋,寶光繽紛,五火七禽扇扇扇生風,風中火焰跳躍,五火齊發。吳鉤雙劍如神龍夭矯,鴻蒙開闢有乾坤陰陽,吳鉤雌雄雙劍便是依此理而煉,神妙無雙。
李基只是將雙手連抖,一捧一捧的黃雲湧起,充塞天地,籠罩蒼穹,初始還是三方亂戰,互有攻守,不過片刻工夫,無論是巫支祁還是廣成子一方,都難以抵擋李基的強勢,兩下不由自主就聯起手來共同抵擋李基。
李基一見廣成子不再攻擊巫支祁,便稍稍停手,而廣成子一方壓力一輕,又自出手,一來二去,李基幹脆也不留手,空中黃雲籠罩,金光燦然,任是烏雲壓頂,依舊光明萬千,普照洪荒。
遮天蓋地的黃雲疾如奔馬,來回橫衝直撞,李基右手凌空虛按引,空中奔湧的黃雲登時如天河倒傾一般流瀉而下。無論是巫支祁的水球還是廣成子四人的寶光都是抵擋不住。巫支祁額頭上汗水滾滾而下,廣成子四人頂上的清光也是越來越稀薄,便要支持不住,李基嘿然一笑,右手猛地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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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3:23
第七十六章 亂鬥
李基右手猛按,無論是廣成子四人還是巫支祁,俱都支撐不住,五人身體周圍盤旋奔騰的億萬黃雲如電光火石,奔走如飛,堵住四面八方,好似遮天的大霧,連通天水,從四面八方一起湧了上來,夾雜著數不清的雷電滾走,五個人如被包裹在琥珀中的蒼蠅難以動彈,都有些骨酥筋軟,護體玄光漸漸暗淡,稀薄得好似一無所有。
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就聽幾聲佛號,幾聲呼喝,十幾道清光從萬丈高空上倒瀉下來,一下子就衝開百丈遠近的黃雲。又有三道金光從西面衝撞,跟黃雲接觸後,滋啦滋啦響個不停,也被衝開一道口子。
李基只覺得兩股極為宏大的力量撞在身上,饒是他這副身軀不死不滅,神通廣大,也覺得壓力奇大,自身難受,忙把漫天黃雲一收,覆蓋虛空的億萬黃雲頓時消失不見,依舊是烏雲壓頂,電蛇奔走。
李基瞅眼看去,那從天上衝瀉的清光凝聚,化作十道身影,俱是道袍覆身,大袖飄揚,仙氣十足。而那三道金光也顯出身影來,是三個佛陀,雙手合什稱善。
來者正是闡教門下跟西方接引座下,李基展眼掃了一遍,那十個道士自己大半都見過,打頭的正是還跟自己並肩作戰鬥的燃燈道人,剩餘幾人裡,自己認識雲中子、玉鼎真人、赤精子、太乙真人,其餘的憑借自己來自後世的記憶,看著裝打扮,手上法寶。也依稀能分辨清楚,分別是靈寶大法師,黃龍真人、文殊廣法天尊、懼留孫跟道行天尊。而那三個佛陀,李基卻是一個也不識得,只是見其中一個挺著肚皮,臉上笑意盈盈。心中忖度「這人該不會是彌勒佛吧?」
來的這些佛陀,道士也都不識得眼前這白衣年輕人,來時元始天尊跟接引道人也只是說有些麻煩,卻沒有提到其中詳細,李基這第二元神面貌與本體大相逕庭不說,還從未顯示過人前,是以都是不知。
李基呵呵一笑,見眾人臉色迷茫,顯然並不知道自己身份。卻也知道自己身份沒什麼隱藏的必要,朝燃燈諸人方向打了個稽首,嘴裡說道,「李基見過各位道友。」而後朝寶幢光王佛方向也打了個稽首,也是彬彬有禮,「見過三位道友。」
不論是闡教一眾人等還是西方三位佛陀。都心中一驚,對於李基這人。都是早有耳聞,而其中跟李基交過手的廣成子。赤精子和太乙真人,跟李基並肩戰過鯤鵬的燃燈道人心中驚駭更甚,齊齊閃過一個念頭,「才多長時間不見,這人竟然如此厲害!」
闡教眾人見李基行禮,也都稽首還禮,遭過李基重創的廣成子三人臉色雖然有些發青。也勉強行禮。寶幢光王佛、彌勒佛跟藥師佛都是合什行禮,口中稱呼「道友」。
對於眾人忽然到來。李基隱隱知曉其中緣由。先前自己推算天機就朦朧感覺到在這巫支祁身上有什麼東西。天地靈物,若非出世之即,縱是聖人也推敲不出所在,李基道行高深,在眾人伏妖的天機牽引之下,也只是隱約有些感覺,便來此降服巫支祁。再者,巫支祁乃是洪荒水患的罪魁禍首,襄助大禹治水乃是莫大的功德,對於這些半路殺出來的道士佛陀,李基心中也有些惱怒,臉上卻不顯露分毫,依舊是笑吟吟的,跟那彌勒尊王佛倒是有得一拼。
就在幾人相互見禮,又有兩道清光從東海之外衝來,速度快絕,起初尚在萬里之外,只得片刻工夫,也來到場中現出身形,正是金靈聖母跟龜靈聖母。
李基見狀大喜,闡教中來人中燃燈道人法力強橫,餘人雖比自己遠遠不如,但人數眾多,而西方這三個佛陀,自己觀來都是佛力澎湃,尤其是那個腦後有十二寶光繚繞的,法力之強橫幾乎可以比得上自己這尊法身,自己這具軀體雖然強橫,但面對如此強勢,也有些皺眉,此刻見自己兩位師姐來到,心中歡喜,當下躬身稽首,「見過兩位師姐。」
金靈聖母跟龜靈聖母俱是臉露笑容,金靈聖母說道,「師弟不必多禮,老師命我倆前來,正是助師弟行事。」
李基朝金鰲島方向稍稍一拜,忽然眉頭又是一皺,便見腳下洪波巨浪之中衝起無窮量的血光,四面八方全是一片鮮紅之色,層層疊疊,翻滾湧動,照耀的漫天都一陣赤紅,血色之中,又衝起一朵百畝大小的千葉蓮花,上面坐著穿純白道袍的冥河老祖。
眾人就在驚詫之際,又聽一聲桀桀的怪笑,聲音尖銳刺耳自北方而來,速度奇快,一眨眼就出現在場中,衣冠高古,道服碧綠,正是鯤鵬。
李基見來人越來越多,心中嘿嘿冷笑,心念轉動,又見一道五色光華照耀虛空,其中還有一線清光,雖然細小,在漫天光華中卻分外清楚,也化成兩道人影,站立在李基身旁,正是孔宣跟李基的本體。
此時遠處孫悟空三人跟元奇三兄弟的戰鬥早就停了,孫悟空跟夔牛雖然不認識李基元神顯化的面目,但聽他自稱李基,又有孫悟空見過的兩位師伯在旁,遂站在李基身後,袁洪也跟在後邊。元奇元靈元聖三人雖然有些狼狽,也沒有受傷,跟巫支祁站在一起。
巫支祁見了來人越來越多,心中驚駭,其中有好幾個人實力就在自己之上,卻見來人分成好幾方,又動了心思想趁亂逃走,也不多言,只是不斷打量場中情形,伺機而動。
李基看了看場中情形,卻是自己這一方實力最為雄厚,但為防止自己一方成為出頭鳥,惹得諸方亂打,乾脆也閉上眼睛,不說不看,聽任事情發展。
鯤鵬怪笑,冥河端坐,三位佛陀不斷的念誦「阿彌陀佛」也不見動靜,闡教諸人也是閉口不言,一時間,除了佛號聲外,場上竟是安靜了下來。
沒了眾人法力催動,天上的烏雲又漸漸散去,腳下洪水依舊洶湧,卻沒有先時那般凜冽,太陽星光芒揮灑,天地光明,一股暖意漸漸衍生,時間流逝,在虛空中又多了許多修士,修為不等,都是些散門散戶或是自己靜修,有些是金仙,有的僅是剛剛證得天仙之位的仙人,只遠遠觀望,並敢不上前。
時間越走越快,漸漸地金烏由正中轉為西沉,天色有些發暗,終於沉落下去,玉兔東昇,皎潔的太陰星光柔和清涼,如水波一般灑落,輕柔無比。
孫悟空在李基幾人身後等得有些不耐,稍稍舒展一下身子,仰天打了個呵欠,袁洪跟夔牛也是心中煩躁,兩人乾脆捲起一片大有畝餘的水球,延展成一朵青蓮,一朵金蓮,乾脆坐在上面休息起來。孫悟空跟袁洪一身法力雖然不低於闡教任何一位金仙,但說到類似打坐養氣的涵養耐性,卻是有所不及。
李基見眾人依舊默然,心中計較,「這些傢伙都夠穩的啊,看我給你們加點興奮劑。」看了看不斷唸經的三位佛陀,又瞅了瞅闡教十幾個金仙,眼角餘光飄過冥河跟鯤鵬,冷笑不止。
被圍在中央的巫支祁見各方人馬沒有什麼動靜,也猜到眾人的想法,心裡一陣鄙視。正在思量些什麼,就見李基第二元神十指連彈,十幾道黃光如飛雲掣電朝自己急衝過來,心中大驚,全身光芒暴漲幾分,三光神水濛濛閃亮,灼灼其華,也化作十數道飛線,跟衝來的黃光撞擊。
那黃光似乎不甚堅固,一撞就散,巫支祁卻覺得如遭雷噬,正自暴跳如雷,又有一隻方圓十幾畝大小的大手在頭頂虛空幻化出來,直接向巫支祁父子四人抓來。
變化都在瞬間發生,眾人反應過來時,那隻大手已經抓向巫支祁父子,寶幢光王佛全身金光閃耀,頭頂上現出接引神幢,不斷的旋轉,光雨如絲線飄飛錯接,順接就結成一張大網,從巫支祁頭頂平鋪開去,托住了壓將下來的大手。
就這麼稍稍一緩,眾人也都出手,彌勒尊王佛放出須彌神光如潮水急湧,澎湃洶湧,藥師佛的寂滅佛光普照萬千,天門大開,衝出九朵白蓮,白蓮花蕊之中,各有一顆舍利子浮沉,白蓮周圍也盤旋著無數的氤氳白氣,輕靈飄渺,煞是神妙。
兩位佛陀齊齊出手,寂滅佛光,須彌神光如一片滾浪,怒嘯著捲向巫支祁。
闡教眾金仙頂上慶雲連成一大片,三花五氣蒸騰而上,也化成兩隻大手,一隻來抓巫支祁,一隻來擋彌勒尊王佛跟藥師佛的佛光。
鯤鵬頂上衝出兩道人影,乃是以河圖洛書修成的兩大元神,河圖元神揚手就是幾十道晶芒,碧光悠悠,如風似電。洛書元神也發出大片的油亮光華,跟碧綠晶芒相互摻和,直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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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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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3:35
第七十七章 靈根
冥河卻是取出奪自紅雲的散魄葫蘆,那葫蘆五寸高下,通體明紅,晶瑩剔透,冥河揭開蓋子,紅氣湧出,托著一桿三尺來高的紅色幡幢,周圍漂浮著無數的紅色沙礫,旋轉不定,漂浮隱現。
冥河用手一指,那紅雲往四面八方瀰漫開去,紅雲之中又有紅色沙礫漂浮,壓力迫空,那點點沙礫如座座大山似的漂浮在空中,也是向巫支祁撞來。
李基幻化出來的大手跟寶幢光王佛的大網一觸即收,寶幢光王佛顯然始料未及,有些發呆,再見諸人已經各自出手,心知是李基率先挑起戰火,也無顧忌,大網當空就籠罩下來。
巫支祁哈哈大笑,父子法力貫通,只見一團閃耀的黃光,外圍又圈了一層三光神水,流轉不定,引得下方本來已經平靜的洪水掀起滔天巨浪,億萬傾濁浪被三光神水牽引升起,團成一個碩大無匹的水球,裹住四人。
鯤鵬的妖光,冥河的紅光,闡教的仙光,三道光華都撞擊在水球之上。水球轟然爆裂,水花被法力所激如弩箭一般四面亂射。水球爆裂,其中的三光神水光華暗淡,幸好那三道光華也互相牽制,不然縱是巫支祁法力高強,三光神水妙用無雙,也要在這一擊之下遭受重創。
巫支祁擋住一擊,就見頭頂上一張晶光四射的十二色光網籠罩下來,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不好抵擋,當下奮起餘力。三光神水立時聚攏,化作一隻光華燦燦的大手,往上一頂,那大網雖然厲害,一時也破不開大手防禦,被擋在半空。
巫支祁只覺壓力如山,三光神水幻化的大手不住下落,父子四人都是顫抖不停。便見一道紅光閃過。依稀是根木杖模樣,重重的拍在巫支祁父子四人的護身黃光上。
紅光中蘊含的強大力量並不是集中在一點,而是由上而下蔓延,又掐准了巫支祁大部分心神抵禦光網之際,父子四人齊齊一聲悶哼從空中摔落,如流星滑落,沒進洪水之中。正是李基本體在巫支祁全力抵禦寶幢光王佛之際,拋出木杖擊落了巫支祁,雖然傷了他,卻也讓他免遭被擒之禍。
巫支祁落進滔滔洪水之內,不怒反喜,三光神水攪動滾滾濁浪,河底泥沙捲起。模糊一片,巫支祁捲起三個兒子。在水中來去如電,分開水流。不顧一切的鑽進自己水府之內。
失了巫支祁的蹤影,踏波而立的眾人都是一陣驚惱,齊齊展開法力,闡教諸仙頂上雲光急速旋轉,就如一個碩大黑洞,不斷吞噬洪水濁流,慈航道人祭起清淨琉璃瓶。擱置在雲光中心。瓶口向下,腳下洪波衝起。萬川歸海一般被吸納進瓶中。那不斷滾蕩洶湧的巨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泯下去,水位都降低許多,露出曾經的堤壩來。
鯤鵬本就是水中之祖,怪笑聲中帶著漫天綠光,一頭栽進洪波中,神念鋪天蓋地的展開,循著巫支祁的一點氣息,追蹤而去。
冥河頂上衝起漫天血影,飄忽不定,密密麻麻的遮住了一方水域,腥臭撲鼻,血肉模糊,共計四四億八千萬之數,按人四萬八千毛孔之數,攪動血雲魔光,也紛紛扎進水底。
血神乃是冥河采幽冥血海幽冥陰煞之力,窮億萬年時間所煉,寄托執念,斬卻化身,血海不枯,血神不死,只要有一絲幽冥輪迴血海之氣,縱是億萬里之外,血神就能貫通三界返回血海,在血海之內除非聖人,要不任憑多大法力都殺死血神不得。
彌勒尊王佛跟藥師佛佛光暴漲擠壓水面,寶幢光王佛轉動接引神幢,絲雨飄飛,琉璃晶光爆射四方,跟彌勒的須彌神光和藥師佛的寂滅佛光連成一片,將腳下的滔天濁流壓迫分開,露出了河床,神光依舊強勢,河流洪水往兩邊回縮,河床越來越寬,越來越大。
李基一方也不怠慢,第二元神雙手連動,黃雲亂湧,疾如奔馬,直接附進河水之中,龜靈聖母跟金靈聖母雙手大放上清仙光,李基本體雙手也是衝出兩道上清玄光,仙光鋪天蓋地,仙音大作,在場諸方勢力中最為強勢,看得觀戰的許多洪荒修士咋舌不已。
孔宣不動聲色,在場眾人中都不識得他,來之前李基也曾囑咐過,要他袖手旁觀,伺機而動,是故孔宣只是背著手站在一旁看眾人施法。背後孫悟空跟袁洪、夔牛也都是各自施為,金光清光也是強悍非常,跟身前李基的玄光連成一片。
肆虐洪荒,荼毒生靈無數的水患,在這源頭之地漸漸弱了聲勢,闡教吸納洪水,鯤鵬冥河在水中閃電來回,循著巫支祁的氣息,直追府邸。
巫支祁父子四人才進了水府,便匆匆開啟水府的禁制,他深知來人不僅眾多,而且其中幾個法力之強橫高超遠在自己之上,單就那白衣青年跟那個頭頂寶幢的和尚就比自己厲害許多,那鯤鵬妖師自己也曾見過,自己不是敵手,那個坐血蓮的白袍道士也是深不可測,還有幾個與自己不相上下,這水府禁制是自己多年苦功加持,雖然厲害,但也只能嚇唬一些沒見過世面的普通金仙,完全蒙騙不了外面那些強橫之輩。
穿過幾處弄堂,進入自己平時修煉的靜室,巫支祁雙手連掐幾道印訣,一陣黃光閃過,靜室內多了一道側門,進入其中,迎面而來的乃是一大片園圃,其中有不少的藥草,園圃中央乃是一株高有十幾丈的果樹,黃光璀璨,光華跳躍不定,正是天地靈根,造化神奇之物。
巫支祁雙臂上絢光鼓蕩,黃光鋪天蓋地,跟那果樹上閃耀的黃光連成一片,果樹經巫支祁真元催動,直直飛在空中,化作丈六高下,叉枝虯結,古樸蒼勁,黃光氤氳,仿似輕煙淡霧繚繞在樹枝之間,而後落進巫支祁泥丸宮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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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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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3:47
第七十八章 黃鐘李
巫支祁收起果樹,暗自忖度,「這麼多人明顯是沖這黃鐘李來的。哼哼,我一身高超法力,三光神水都是源出於此,豈可輕易與人!也是我機緣造化才得了這等靈物,若非如此,豈能有今日。」
正自亂想,就覺水府起了一陣劇烈的晃動,自己加持在水府上的無數禁法齊齊閃動,光華像利箭一般四下亂竄,激盪起地水風火,洶湧威猛。
「砰砰」幾聲亂響,水府內十幾根五金之精鑄就的樑柱坍塌崩倒,上面的一些加固的禁法盡數粉碎消泯,水府頂端都落下了半邊,河水從四面湧進,府內的無數明珠瑪瑙都被濁浪捲起,不知隨波流到哪裡去了。水府後邊園圃內的奇花瑤草,怪樹修竹,統統沒入水中,被水中漩渦牽引拉扯,然後渺然無蹤。
巫支祁大驚失色,慌忙飛起身形,就看見頂上的水流漸漸分開,然後捲成一條十里粗細的水帶懸在空中,隱沒在一個如羊脂白玉的瓶內,水府也露出在空氣中。
所有變化都在瞬間發生,先是鯤鵬跟冥河血神發現府邸,兩者聯手同時發動雷法破了水府上漫布的禁制。那些禁法雖然厲害卻也抵擋不住兩人聯手,不過轉眼,那禁制就被破去了大半,強大的法力餘波將水府內的樑柱的都震塌了。
就在洪水灌進水府時,上邊三位佛陀聯手發出佛光分開的水流越來越寬大,那水府也從水下轉為露天,現出形狀。闡教諸仙匯聚法力以琉璃瓶吸納洪水,也將大半滔天的浪花吸走了不少。
水府剛剛露出,就見一捧黃色煙雲從天上急衝而下重重轟擊在府邸之上,強大的力量撞擊,勁風呼嘯,激盪起河底的泥沙亂飛狂舞。瀰漫天地。
被鯤鵬及冥河血神搞得破爛不堪的水府哪裡還禁得起李基這一擊,頓時化為烏有,建築水府的五金之精,赤銅紫金,神鐵玉石在強大的力量之下盡數消失,仿似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塵沙飛揚中,現出了巫支祁父子四人身影,四人相距不遠,巫支祁頭頂之上懸著黃光繚繞的丈六高下的黃鐘李。黃鐘李大放黃光,如煙雲一般將四人籠罩起來,光華跳躍如火焰,層層重疊,李基第二元神發出的黃雲雖然厲害,也沒能傷了四人。
眾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巫支祁頭頂上的黃鐘李。李基心中暗暗讚歎,「原來是這東西。果然天地鍾靈,不愧是跟人參果樹齊名的黃鐘李。天地靈根,當真不凡,居然抵擋得住我第二元神的強力一擊。可惜是明珠投暗,這巫支祁得了這東西千萬年,只知道借助黃鐘李果實之靈效,不知其中諸多妙用。到底是散門小戶。比不得那些名門聖人弟子啊!」
想那鎮元子後世為地仙之祖,一身修為只在聖人之下,諸般修士敬仰萬分,但原因不僅是鎮元子自身法力高強,更是由於他擁有靈根人參果樹,於是即便在這個牛人橫行的遠古洪荒大陸,鎮元子也是名垂一方,聲動於世,這下子又看見巫支祁頂上的黃鐘李,眾人都有些失神。
冥河目光閃爍,死死盯著黃鐘李,餘光不由自主的瞟了一下李基,想起自己失去的元屠阿鼻兩劍,又是氣憤又是惱怒,心中怒火翻滾,再也忍受不住,連忙抖開修羅旗護住自身,修羅旗上湧出朵朵玄黑色蓮花,將冥河護了個密不透風,血神也衝回自身,懸立在冥河頂上翻滾的血雲之中。冥河右手一抓,漫天洶湧滾蕩的血色波濤嘩啦啦響個不停,頂上的血神也張口一吐,一團斗大的血雷壓進血海之中,血水稠密猩紅化作一隻方圓萬頃的大手,當頭就向巫支祁抓了下去。
見冥河搶先行動,鯤鵬桀桀怪笑一聲,河圖洛書修成的兩大元神也飛浮在自己頂上的碧綠妖雲中,各自射出兩道油亮慘綠的碧芒,兩下一絞,結成混元河洛之勢,相互纏繞糾結,也化成一隻大手,滾滾蕩蕩,攜天地巨威,向巫支祁壓去。河圖洛書,乃是當年妖皇帝俊靈寶,先天之流,鯤鵬得到之後,百餘年間借助北冥玄煞氣不斷轟擊其中禁制,而後被李基四人「借」走助伏羲證道,卻在人教之主老子手上抹去了帝俊元靈,恢復本來面目,伏羲成就天皇之位仍將兩件靈寶還與鯤鵬,又去了其中禁制,也算了結其中因果。鯤鵬回收後稍稍祭煉,便修成第二元神,等到未來道行境界足夠,便能以此寄托執念,斬出化身。除有河圖洛書兩大元神外,鯤鵬本體更是妖法詭異,實力雄厚,在場中除了李基的第二元神能夠稍勝一籌,不論是寶幢光王佛,還是冥河教祖,都只是在伯仲之間,若然交手,勝負也只在五五之間。而彌勒尊王佛或是藥師佛,都是不如。
闡教眾人也不落人後,頂上雲光晶芒萬丈,也化為一隻清光繚繞的巨大手掌,其中還有各種寶光閃耀,或是綠色尺狀,或是形如山嶽,或是銅鏡,或是劍形,五光十色,繽紛閃耀,十四人聯手一擊,還在冥河教祖跟鯤鵬之上。
三位佛陀也已出手,寶幢光王佛頂上接引神幢十二色流轉,神幢頂端更有一顆十二色的舍利毫光普照,各層上守護的十二大光明聖王也現出自身,晶光亂射,彌勒的須彌神光,藥師佛的寂滅佛光,三種強大的寶光如長虹貫日,充塞虛空,化作一條巨大的匹練,龍蛇一般向巫支祁捲來。
四方出手,驚天動地,遠處觀戰的修士中著實有許多神通廣大者,見狀紛紛搖頭,自愧不如,眼光都緊緊盯著李基這一方,方才那陣爭鬥,截教一方聲勢最大,現在卻還沒有動靜,眾人都有些期盼之意。
就見李基一聲朗笑,截教眾人分成了三股,各自攻擊。方才李基以木杖擊落了巫支祁,就是引其取出黃鐘李,自己一方才好力壓群雄,降服巫支祁,將功德、靈根一起取得,不然縱使懾服四方,拿住巫支祁,若要再另行索取黃鐘李,引得四方齊心合力,自己一方卻是抵擋不住。
就在此時,三隻色澤各異的大手,一條神光湛然的匹練,齊齊轟擊在巫支祁父子週身,黃鐘李丈六高下的樹身黃光如熾,黃雲煙霞天河倒懸一般傾瀉下來,沖成四處突起,跟衝撞上來的清光金雲,碧芒血浪撞擊在一起。
轟隆隆的響聲如天塌地陷,各處空間亂如煮粥,紛紛塌成漿糊,破碎的空間顯出一片漆黑。
法力餘波如利箭密雨一般四面亂射,暴走的能量、靈氣都帶著強大無比的殺傷力在這片空間上到處竄動,原本如墨汁般翻滾的烏雲被衝散成絲絲縷縷,天上星辰如水的光華流瀉下來,柔和蕩漾。往地面傾瀉而下的能量也是強橫凶狠,先是萬里之內的洪水波濤,在激盪之下往更遠處流去,隱隱可見幾萬里之外的一片平原上有點點炊煙,顯然有人居住,奔走的洪水似下山猛虎,出澗蛟龍,蜿蜒鋪散,沿途的高山峻嶺,不論是高聳入雲還是寬廣渾厚,都被激流衝垮,山峰崩倒,大地裂開,波濤中有大如山嶽的碎石,摩擦碰撞的沙礫,就往人煙之地沖瀉。
眼見就要毀滅一方生靈,突然在洪水波濤之前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個五彩毫光閃耀,一個黃綠光芒璀璨,就如兩點火星,在鋪天蓋地的滔滔濁流之前站立,也不躲閃。
觀戰的眾多修士或是三人一夥,或是五人一幫,一邊聯手發出修習的本命玄光抵禦衝撞而來的暴亂靈力,一邊盯著幾萬里之外的兩點光華,心中都是一個念頭,這兩個人活膩了,找死。
洪水本身並不厲害,雖有億萬頃,但在強大的修士看來,跟靜流溪水也無甚區別,但這股洪水乃是被二十多個頂尖的仙人法力震盪而成,其中蘊含的力量之強大,不是可以輕易承受的。
就見其中一人身上黃光閃動,身後左右的大地好似流水一般泛起了一陣巨大的漣漪,雖然肉眼可以看見波動,但大地本身並沒有任何震盪,塵沙不起,只有最為純粹的大地元力聚攏,集中在那一點黃光身上。
在黃光之中,可見綠光也是暴漲幾分,黃光衝起萬丈高下,其上又現出一棵托天巨樹,頂天摩雲,碧綠煙雲繚繞,如雲霞般飄渺靈動,氤氳成霧。綠光衝起有幾萬丈來高,又倒瀉而下,跟黃光一合,成為一道寬有幾百里綿延寬大的光幕,洪水濁浪攜天地巨威而來,撞擊在光幕之上,倒捲起幾百丈高下的浪頭。
眾人看見那一株靈光閃爍,綠雲繚繞的托天巨樹,都不禁驚呼一聲,「人參果樹,鎮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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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3:57
第七十九章 鎮元子
鎮元子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原本撞倒巨峰,犁平山脈的洪水被擋了下來,不再前進。水浪接連撞擊,光幕微微閃動,又見旁邊五色毫光閃亂如星辰,盈盈一片斜插進光幕中,五色毫光中有山巒起伏,大海滾波,滔滔洪水大半都被吸納進其中,再被光幕一壓,立時平息下來。
鎮元子右手引動一股黃光,就地一劃,腳下平原衝起有千丈來高,形成一道屏障,如山巒峻嶺一般,橫亙在洪水之前。
被光幕阻住了大半的力量,又被五色毫光中吸納了大半的水流,洪水畢竟只是被鯤鵬冥河諸人的法力餘波推波助瀾,而今水量減少,衝擊的力量減弱,隆起的山巒上地氣湧動,渾厚無比,便擋住了如崩倒山嶽一般的洪水。
鎮元子對身邊之人笑了笑,「定海道友,你我一番作為,也是功德一片。」卻是李基善屍,定海道人。
定海道人報以微笑,也不答話,跟鎮元子雙雙飛起,如閃電穿越虛空,片刻就來到跟前。
就在兩人出手阻攔洪水的片刻之間,場中變化忽起。
巫支祁跟幾人法力撞擊,四散的餘波上衝雲霄,下徹洪水,中擊觀戰修士,衝上九天的餘波震散了烏雲,消散在天地之間,重歸為靈力,撞擊眾人的或是被擋下,或是避開。傾瀉而下者先是逼迫驅淨了洪水,仍舊勢頭不減,轟撞在大地之上,其法力之強橫也足以裂開大片的土地,將一大塊大陸從洪荒之上拔起,就如巫妖大戰時毀壞洪荒一般。
就見地面上玄黃之氣湧動,好似大霧一般,飄忽遊蕩,雖然稀薄卻是堅韌無比,強橫的法力被其一裹一收,散化消泯,歸做靈氣元力重回天地之間。
看著玄黃之氣湧起,李基不由輕輕撫摸手中的木杖,木杖上微微閃過一絲玄黃之氣,李基心中嘀咕不已,「我的玄黃塔啊!」
玄黃之氣出現,顯然所有人都有些驚訝,當日道祖鴻鈞出手。以天道之力將盤古開天所遺之玄黃寶塔散盡,玄黃之氣中百之九九灑落洪荒,固守山河,可以說從此洪荒穩固如道。恆久不滅,再無人可以將其打碎。
巫支祁借助黃鐘李之力跟眾人一個交手,渾身卻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法力已消耗一空,雖然有天地靈根相助,可對方也是不弱,鯤鵬手上有河圖洛書,冥河有盤古所化幽冥血海凝練的血神,接引神幢乃是接引道人立西方極樂所化至寶,闡教眾人法力高深,手上法寶也是層出不窮,乾坤尺先天之靈寶,番天印乃是大半截不周山被元始天尊以絕大法力煉成。再加上其他人手上大大小小的先天靈寶、後天靈物,豈可小視,若非眾人心有顧忌,都留了幾分力,一個照面這巫支祁父子四人就得交代在這兒,立馬形神俱滅,真靈也別想逃脫。
幾隻大手跟光帶稍稍一退,立時又圍攏上來,方才那番失手,使出手眾人更見惱怒,手上都暗暗又加了幾分力,巫支祁感受這迫體而來的強大力量,心中一歎閉上了雙眼。
就在此時,就見截教眾人分成三股,李基以混沌鍾修成的第二元神衝在最前,兩手之上黃雲翻滾,化成兩條神龍,夭矯飛騰,擋住了血色大手跟碧綠妖光。
李基本體手扶木杖,木杖頂端有三縷玄黃之氣糾結纏繞,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晶瑩剔透,珠子內有一條神龍元神飛舞,神龍周圍也有絲絲紫氣直通木杖,木杖上玄黃氣流、混沌灰色氣流衝進珠子裡,跟紫氣相互混合纏繞,珠子裡愈發的朦朧,就如天地未開之前的混沌,不辨東西,只有神龍元神飛騰上下,攪動裡面混沌之氣翻滾如浪。
木杖上射出幾道璀璨的光芒,施展圍魏救趙之計,紫色光氣中夾雜幾分混沌氣流各自凝聚,化成三股攻向寶幢光王佛跟彌勒藥師兩位佛陀。
金靈聖母和龜靈聖母聯手發出兩道絢麗的上清玄光,背後的孫悟空跟袁洪各自使出法天相地的神通,手上的鐵棒跟鑌鐵棍都自是萬丈長短像兩根天柱,直通通地從九天雲霄中捅了下來,在闡教眾仙頭頂上攪動。夔牛自知法力不及眾仙,只是祭起雷電錘(貼者註:終於有名字了),從虛空中拉扯出無數道電蛇,繞著那片玉清玄光奔走撞擊。
就這麼一剎那時間,鎮元子跟定海道人已經阻住奔湧的洪水巨浪,跨過幾萬里的虛空來到跟前。鎮元子目光閃動,緊緊盯著冥河手中的紅雲散魄葫蘆,滿懷悲怒,又瞟了一眼鯤鵬,兩人雖然正跟李基的第二元神爭鬥不休,仍舊感覺到一陣發涼,不由緊了緊後背。
鎮元子高呼一聲,「道友,你且御使第二元神與那幾位西方道友交流,冥河跟鯤鵬交予我倆如何?」
李基呵呵一笑,第二元神發出的黃雲幻化的兩條神龍幾個翻滾騰挪,逼開冥河跟鯤鵬,一個跟頭翻去,兩條龍形雲氣如弩箭穿雲,電閃星飛,一前一後,當頭向三位佛陀罩下。
李基本體朗笑不絕,定海道人也飛身而起,全身上下五彩毫芒交錯虯結,配合木杖上的兩道紫氣,一道混沌之氣齊齊轟擊在鯤鵬頂上河圖洛書兩大元神射出的碧綠光芒。
鎮元子怒哼一聲,右手上黃光一閃,兩蓬黃塵湧起,漫天都好似起了一場黃色大霧,遮掩了整片天地,黃塵湧動旋轉摩擦,夾雜著無數的戍土神雷,齊齊向冥河教祖轟擊。
冥河教祖怒笑一聲,「鎮元子,你也與我來為難,莫非憑仗法寶欺人不成!」修羅旗上湧出大朵大朵黑色蓮花,將冥河護得嚴實,手上的散魄葫蘆紅砂如滾滾長河東去,傾瀉的淋漓盡致,又演變出無數玄妙的變化,穿過黃塵向鎮元子緩緩的流淌過去。
鎮元子怒聲相向,「你交出手中紅雲的散魄葫蘆,我便不與你為難。」人參果樹依舊高掛在頭頂上,千丈高下的樹身綠色煙雲倒傾下來,被鎮元子秘法引動衝進漫天地黃塵中去,強勢無比,已經被湧動旋轉的黃塵阻住來勢的紅砂紅雲經綠光一衝,齊齊潰散,聚攏不起來,只剩點點紅砂射出微弱紅光,死死的被黃塵裹住,靜靜的懸掛在虛空中。
冥河大怒,「你向我來討紅雲的葫蘆,我的元屠、阿鼻卻向誰討還!」見散魄葫蘆不見奏效,腦後黑蓮中一方銅鏡衝出,只有巴掌大小,鏡子背面刻了無數的修羅天女,猙獰天魔,或是橫眉怒目,或是姿態曼妙,但都是栩栩如生。鏡子上有黃、紅、綠、黑、藍、紫、橙、灰、白、青九色光芒夾雜,朦朦朧朧交織成一片。
這銅鏡也是一件先天靈寶,名喚修羅滅天鏡,既能護身,又能攻敵,妙用無窮,像冥河這等自鴻蒙初判就存在的絕世老道,手上豈能沒有一點根底。這件法寶冥河本來已經賜給了手下大阿修羅魔王波旬,深感此次凶險,才又討來帶在身邊(貼者註:沒品)。
鏡面上九種光華交錯,衝進漫天黃塵之中,得了這光芒助力,那漫天紅雲紅砂又自掙扎,鎮元子見狀,手上用力,黃雲更盛,黃塵不由自主的旋轉起來,絞成太極之形,紅砂微微一動又停了下來。
鎮元子手握天地胎膜地書,又有天地靈根人參果樹,乃是跟冥河同一時期的太古修士,也曾聽道於紫霄宮,法力之深厚豈同小可。冥河手上法寶雖然多,但失了最為厲害的元屠阿鼻兩把先天凶器,雖然得了紅雲的散魄葫蘆,但畢竟不是自己的靈寶,其中因果未了,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一時竟然落在下風,全憑修羅旗防禦驚人,暫時無礙。
李基本體跟化身定海道人雙戰鯤鵬又是另一番景象。鯤鵬跟鎮元子冥河法力不相上下,最近又煉化了河圖洛書,雖然沒有修成化身,但第二元神仍舊神妙,跟李基以混沌鍾修成的第二元神乃是相同道理,可以說跟鎮元子已然不相伯仲,又兼精通太古妖法,實是厲害至極。
李基本體手扶木杖,木杖頂端的龍珠光華艷麗,珠子內的龍神已然有一小半沒進木杖內,隱隱然有渾然一體之勢,木杖上清光氤氳成霧氣一般,杖內的玄黃之氣跟祖巫精氣混合鴻蒙紫氣一起衝起,被李基以法術牽引如龍蛇一般翻滾,當頭向鯤鵬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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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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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4:12
第八十章 理所當然 (上)
定海道人掣出元屠阿鼻兩把凶器,慘白陰綠的光華如兩條神龍夭矯翻騰,暴戾兇殺之氣向四面八方鋪散,頭頂上五色煙雲神秘莫測,大千世界變幻無端,頗為玄奧。
場中最吃力的卻是金靈聖母等人,論及修為法力,闡教中除了燃燈道人跟雲中子,其餘諸人雖然都是大羅金仙境界的高手,也不過是跟孫悟空一個等級,但勝在人數眾多,金靈聖母跟龜靈聖母雖然厲害,一時處於劣勢,而孫悟空跟袁洪雖以法相天地之術放大身軀展開攻勢,不多時也同樣落於下風。
闡教眾人暗暗心喜,西方教三位佛陀跟李基第二元神鬥得不相上下,李基本體跟化身戰鯤鵬妖師,也是難分難解,鎮元子跟冥河交手一時也分不出勝負,唯獨自己一方跟截教幾位金仙交手,大佔上風,燃燈道人心中暗自冷笑,「截教想著力壓群仙,獨自享伏魔功德,搶奪黃鐘李跟三光神水,哪有這般好事,多方樹敵,豈能佔盡好處。我且逼開眼前幾人,拿了黃鐘李就走,那幾個法力高深的都被拖住,奈何得了我麼!」
想到這裡,燃燈道人跟闡教眾仙暗暗傳音說明自己計劃,眾仙瞭然,雲中子將袖袍一抖,巨闕神劍飛出,直劈金靈聖母,廣成子祭起番天印,赤精子晃動陰陽鏡,番天印大如山嶽,陰陽鏡白光如練,都朝龜靈聖母衝去。
金靈聖母一方抵禦眾仙合力所發大手已自盡力,對方現又祭起法寶,金靈聖母慌忙運起神通。四象塔穩如山嶽放出萬重祥光,地火風水四象之力奔走如潮,跟衝過來的巨闕劍鬥在一起。龜靈聖母祭起日月珠,一道紅光,一道青光,齊齊架住了番天印,又張口一吐。一大團清光閃爍奔走,疾如迅雷,阻住了陰陽鏡的白光。
兩人一分神,闡教眾人頂上雲光幻化的大手立時強盛起來,幾個回合便拍倒了孫悟空跟袁洪,逼開奔走的電光,燃燈將身一縱就要來擒巫支祁。
燃燈道人計較雖好。就聽一聲朗笑,一蓬煙雲在燃燈身前炸開,無數的奔雷急電,朝著燃燈面門急衝,另外一道青色光華閃耀,掃過巫支祁。
跟眾人一記對轟,巫支祁身軟力乏,三子也是頭暈目眩,元神暗淡,就見那青色光華閃過。四人無力抵禦,巫支祁勉力右手一指,頭頂上高掛的黃鐘李神樹光霞燦燦,黃雲怒卷往身前一擋,落進那青光裡去,父子四人卻逃過一劫。抽身急退。
原來是孔宣出手了,孔宣聽從李基之言一直袖手旁觀,等到巫支祁重傷,其餘眾人或是被困,或是苦戰,見燃燈出手也隨即動作,先是逼退燃燈,再施展出五色神光刷落了黃鐘李。
燃燈道人不知來人是誰,見他跟李基一夥,一出手就刷去了靈根,心內大怒,乾坤尺綠光暴漲,捲動天地元力,變成一道百丈長短的綠色神龍,昂首擺尾,怒嘯著直奔孔宣面門。
孔宣輕輕一笑,背後衝出一道黃色光芒來刷乾坤尺,燃燈知曉厲害,手上法訣變動,乾坤尺所化的神龍輾轉騰挪,避開黃光,孔宣同樣催動黃光,上下翻滾,如附骨之蛆,盯住乾坤尺不放,鐵了心要刷落此物。
燃燈驚怒交加,轉眼間手上多了一盞油燈,琉璃光華,火焰跳躍,接著手掐法訣,口中唸誦咒文,燈焰隨之跳躍,暴漲幾分,後化作鋪天蓋地的斗大火焰,金光四射,鋪天蓋地朝孔宣罩來。
孔宣面露不屑,背後光華閃動,一道黑光衝出,化作一個道人模樣,與孔宣面目相仿,著黑色道袍,立在孔宣頂上雲光之中,雙手微搓,而後一揚,大片大片的黑色蓮花湧出,截住金焰,一朵蓮花包住一點火焰,滋啦作響。
燃燈大戰孔宣落於下風,闡教眾仙中文殊廣法天尊、黃龍真人、靈寶大法師、玉鼎真人四人各執一柄仙劍衝出,氣勢凜凜地上前相助,就見九天之上衝下四道光華,各自閃爍化作人形,正是贔屭、螭吻、蒲牢跟霸下。
四人早先跟隨定海道人上了天庭,進了紫微宮擔任看門神將,在天庭之內,定海道人閒時便為他們解說大道,四人也勤於修練,及至目前,四人的法力神通較之與孔宣爭鬥當時又高了許多許多,只能以不可思議形容,即便是天庭之內也少有對手,只在昊天瑤池跟定海道人之下,這次來爭奪黃鐘李的勢力複雜,定海道人初來時見自己一方獨戰四方似乎有些麻煩,又用傳心之術喚了四人前來助陣。
四人一現,便施展出絕大神通,玄、青、藍、綠四道光華縱橫場中,文殊四人一個照面就被壓制住,而後太乙真人、懼留孫、道行天尊出手才挽回劣勢,但依舊落在下風。
少了幾個對手局勢立馬逆轉,金靈聖母、龜靈聖母兩人戰起廣成子、赤精子跟雲中子三人,佔盡上風,孫悟空袁洪跟夔牛戰慈航普賢兩位金仙,也是縱橫肆意,頗為強勢。
那邊李基第二元神對上三位古佛,出盡全力,黃雲湧動,接引神幢晶光四射,須彌神光跟寂滅佛光普照一方,聯手抗住重壓如太古山嶽的黃雲,將之隔在身外,三人同氣連枝,各色神光衝起,藥師佛跟彌勒佛分別顯出自己所修煉三頭六臂、九頭八臂的金身,手裡持牟尼珠,金剛瓶,轉輪,經典,荷花,蓮葉,寶幢,缽盂等各種佛家法器,在頂上佛光中載浮載沉,金身上又懸著幾顆舍利子,玲瓏剔透,毫光萬丈,毫光在三人頭頂聚成寶幢模樣,懸在接引神幢之上,上下連通,跟李基全力相拼。
李基一身白衣鼓蕩,身上玄光伸縮吞吐,用盡全力僅能壓制三位佛陀,卻也傷不得他們。接引神幢雖然弱了混沌鍾一籌,但畢竟有兩位強大的古佛相助,絲毫不弱於李基第二元神強大的威力。
四龍子一出手,截教情勢立刻翻轉,鎮元子一身法力深不可測,與冥河老祖大戰,死死地壓制住紅砂血雲,冥河也苦無手段解此困境;唯一劣勢,卻是李基本體跟化身雙戰鯤鵬那邊。
鯤鵬妖力通天,河圖洛書兩大元神催動,兩股碧芒通天徹地,又現出真身橫跨萬里,兩翅揮動,旋風如滾滾浪潮湧動,巨大的鯤魚尾巴稍稍擺動,就攪得天地元氣如一片漿糊,虛空瞬間塌陷,難可計數的強大力量讓李基應付的頗為辛苦。
李基釋出龍珠內祖龍的元神,幻化做神龍巨身,跟鯤鵬的真身化身絞在一起,木杖上玄黃氣籠蓋下來護住自己跟定海道人,祖巫精氣混合鴻蒙紫氣跟流瀉在自己身前的碧芒交織撞擊,定海道人也放出萬道絢芒,絢芒中夾著兩股劍光,絞散鋪面而來的碧光,可也是頗為吃力。
李基本體要全力駕馭第二元神,又要催動神龍大戰鯤鵬真身,精神不能集中,再要應付鯤鵬,不免危險萬分,幸虧定海道人接下了河圖洛書大半地攻勢,才稍稍輕鬆。
鯤鵬桀桀怪笑,頂上妖雲翻滾,諸多太古妖魂在墨綠的妖雲中升起,被鯤鵬法訣催動,齊齊尖嘯,淒厲慘絕,懾人心魄,接著俯身衝了下來,身上妖雲湧動,血色粘稠流動,跟冥河的血神子倒是有得一拼。
那些太古妖魂一加入,李基更見不支,定海道人身上的五色毫光堪堪有百丈方圓,僅能守住自身,元屠、阿鼻兩劍則在空中來回穿插飛舞,伺機攻擊鯤鵬,雖有玄黃之氣滾滾而下,但碧綠妖光不斷衝擊,妖魂也在其中尖叫,李基都有些頭大了。
李基罵了一聲,腰間煉妖壺發出朦朦星光,在頂上慶雲中浮沉,星光如海,星力交織,煉妖壺周圍又現出三百六十五面長幡,一閃即沒,卻是李基再也沒有多餘心思來布下星斗大陣,只能借助煉妖壺護身,身前的星光、玄黃氣圈了一層又一層,攻出去的法力都被擊散,紫氣稀薄,混沌氣流聚了再散,散了再聚,連鯤鵬身前都沖不到,反倒是鯤鵬不住的轟擊李基的防禦,佔盡上風,好不得意。
一旁的孔宣見李基勢危,背後又有三道光芒,分紅,白,青三種顏色,閃動之下都化作人形,追逐乾坤尺的黃光也一閃而逝,變成一個著黃衣的修士,五大化身齊全,站定方位,聯手布下五行大陣,困住了燃燈道人。
就聽鯤鵬怪笑聲中,吐氣開聲,「李基小兒,你三番五次與我為難,這次就讓本師給你一個教訓,讓你永世難忘!」
鯤鵬語音未落,右手上托著一個小小宮殿,碧芒中一股陰煞之氣寒冷刺骨,正是鯤鵬以北冥玄煞氣所化的寒玉雕鏤成的妖師宮。妖師宮在鯤鵬手上一陣光華閃爍,沖天而起,輕飄飄的仿如紙屑,衝到雲霄之間,鯤鵬雙手連番動作,碧光在十指之間流轉不定,凝成一隻精巧的鯤鵬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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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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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4:23
第八十一章 理所當然 (下)
鯤鵬手上碧光流轉,凝成一隻鳥頭魚身的鯤鵬形狀,右手一指,如電走雲飛,衝進雲霄中光華閃耀的妖師宮內,妖師宮霎那間變作大如山嶽,宮殿週遭還有億萬雷光電火明滅閃灼,猛壓下來。
李基頭痛不已,自己現在分身乏術,無奈之下,剛要收身急撤,便見一道亮光,如萬花筒一般炫彩迷離,恍如孔雀開屏,輕靈孤傲,架住了妖師宮,然後光芒暴漲幾分,妖師宮上奔走的雷火也被逼開了去。正是孔宣在千鈞一髮之際出手,擋開了鯤鵬猛力一擊。
李基見狀大喜,孔宣落下身形,面色凝重,李基伸手將木杖交給孔宣,孔宣也不推辭,兩人甚有默契,孔宣手上並無趁手法寶,對付鯤鵬這等高強的敵手,空手應對實在吃虧,就借了李基的木杖來用。
木杖內的鴻蒙紫氣是混沌中孕育,玄黃之氣乃是開天功德所產,都不需祭煉,只是外觀顯化的問題,功能仍舊不缺,不似那些後天法寶,需要花力心神與自身相合才能發揮其中妙用,是以孔宣只需明瞭使用之法,兩般神物的諸般神效就能發揮出來,兩人在流波山上時曾交流道法,對於這根木杖的瞭解,絲毫不在李基之下,雖略有不及李基親身煉製使用,也相差不遠。
李基將木杖交給孔宣,就在定海道人跟孔宣身後盤膝坐定,全力御使神龍元神,催動自己第二元神,心無旁騖。專心一意。
李基本體心虛意靜,第二元神立時強盛起來,身上億萬黃雲包裹,滿滿的將三位古佛包圍起來,黃雲拉扯旋轉,也不幻化,只是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黃雲之內,三位佛陀連成一片的佛光越來越暗淡,範圍也越來越小。
寶幢光王佛面色疾苦,跟那位接引道人倒是頗為相仿,頂上接引神幢旋轉越來越急,琉璃晶光四面揮灑如絲雨飄飛,十二守護光明聖王法相莊嚴,頂端的舍利子也是毫光千萬,已然拼盡了全力。
藥師佛宣了一聲佛號。頂上佛光濃郁,大有畝許,托著四十九盞金燈,金燈旁邊又有舍利子升騰,藥師佛喃喃念了幾句「善哉」,左手上已然多了一個藥壺。瑞靄煙華騰騰而起,藥壺上還有一顆珠子滴流亂轉。金光四射,右手結無畏印。寶相莊嚴,慈眉善目,身後轉出了日光菩薩跟月光菩薩,聯手發出金色佛光。
日光月光兩位菩薩在東方琉璃淨土中乃是藥師佛兩大輔助,三人後世合稱「藥師三尊」,日光、月光兩位又稱日耀,月淨菩薩。皆是有無邊法力。雖是菩薩,法力卻還在後世那些佛陀之上。
彌勒佛伸手取出兩片金鐃。通體鎦金之色,祭在空中,哐哐直響,聲波宏大,蕩人心神。
李基第二元神輕輕一笑,「此等小術也來賣弄,卻是技窮了!」雙手連撈幾下,兩片金鐃被李基一個照面就攏進袖子裡,手再一揮,登時黃雲湧動;李基哈哈大笑,朝天指去,九霄之外落下幾顆碩大無比的星辰,比電還疾,法力催動,爆碎成千萬碎片,星辰中蘊含的強大靈力也被黃雲攪動,亂成烘爐一般。
黃雲經那星辰靈氣一入,登時亂如沸水,億萬碎片翻飛,如利箭一般向五人蓋下。這星辰乃是李基第二元神以大法力直接從太古星空中牽引而來,運使此術,法力、技巧缺一不可,聖人之下,也就這強大的元神有這般法力了。
五人慌忙應對,雖然知道傷不了自己,仍需費一番功夫阻擋,佛光照耀之下,碎片由極動漸漸緩慢轉為極靜,漂浮在虛空黃雲之中,然後落下摔在洪荒大地之上累積起來,登時就多了三座連綿無邊的山脈。
一個轉眼工夫,黃雲絞成黑白兩色,如龍蛇纏繞,變幻莫測,盡演大道變化,造化之理,兩道光芒各自流轉,罩住了三佛兩菩薩。佛光登時黯淡了下去,普照的範圍越來越小,不斷收縮,漸漸弱了氣息。
李基哈哈一笑,就見得三隻黑白兩色流轉不停的大手從漫天雲氣中探出,一隻抓住了寶幢光王佛,一隻擒住了藥師佛連同兩大菩薩,一隻蓋住了彌勒尊王佛。
三隻大手掌心裡黑白光華一閃,然後狠狠一甩,五人憑空被甩出去百里遠近,經此一甩,五人都是頭暈眼花,神智有些恍惚。彌勒佛只覺一道金光向自己衝了過來,正是自己金鐃的氣息,下意識的伸手接住。
離了戰場,寶幢光王佛抬頭看去,截教大戰闡教佔盡上風,好不得意,漫天黃塵綠光中一大團血光在其中衝撞來回,還夾雜許多紅砂流轉,掙扎不出,幸虧許多黑色蓮花密密麻麻擋住了黃塵的旋轉拉扯之力,冥河才自無礙,顯然鎮元子也是掌控了戰局。另外巨大的神龍跟幾萬里大小的鯤鵬真身死死纏繞翻滾。到底是混沌中修成的祖龍元神,儘管鯤鵬的這具化身是以自己真身斬出,得天獨厚,舉世無雙也是不及。孔宣跟定海道人雙戰鯤鵬,不落下風,互有攻守,一時倒是場中最平衡的一處。
幾位佛陀菩薩心知今日難討好處,截教勢大,且那後來的四個修士顯然還沒出全力,金靈聖母戰雲中子也是處處留情,才容得雲中子掙扎到現在,但也是左支右絀,汗流浹背,狼狽萬分。回想剛才情景,李基顯然是留情了,不然就會把自己幾人收了,想到這裡,寶幢光王佛宣一聲佛號,開口說道,
「阿彌陀佛,李道友,你自恃法力強橫,硬要奪取這天地靈根,豈不知天道運轉,早有定數,一物自有一主,今日你得了去,可有福慧壓制得住,莫要反遭其累!」
李基聽得寶幢光王佛言語,不由一陣怒氣橫生,心道這和尚好不迂腐,剛才放你一馬,手下留情,你不僅不退,還來賣乖占口舌便宜,當真是不識好歹,當下嘿然一笑,「小和尚,你說這靈根合該你得,那邊元始師伯門下也說合該他得,莫非這天道定數,都是你家老師一口說定的麼。若是如此,鴻鈞祖師可就該退位讓賢了。」說罷又是幾聲乾笑。
寶幢光王佛聽李基此語大驚,「阿彌陀佛,道友如此說,卻是過了。你既一意孤行,不聽勸誡,日後定有奇禍。」
「出家之人當積德行善,怎麼能咒人遭禍!原以為你是個有根性的善人,原來不過如此。我取了靈根,也省得你等自相殘殺,禍及天下,當是功德無量,怎能說是恃強橫行,來日遭患呢!」說話之間,李基見那光王佛口出不遜,手掌翻轉,黑白氣芒湧動,輕輕朝外一推,三位佛陀兩位菩薩只覺一股絕大之力奔湧撲面而來,不可輕觸鋒芒,連忙抽身急退,李基掌心復又下壓,五人便如被山嶽壓頂一般身形不穩,不由自主往下落去。
李基以肉身附上混沌鍾煉成第二元神,因為從未與人交手,不免生澀,就如兩人合作,起先可能有些不適應,但磨合上一段時間,相互有了默契,自然事半功倍。其中弊病平時還顯現不出,剛才分心多用,面對諸多高手便有些不支了,此時李基本體潛心默坐,不理旁事,專心御使第二元神,全力催動下,饒是幾人法力高強,到底比不得鎮壓鴻蒙世界的開天三寶之一的混沌鍾修成的法身,合力之下,也是不敵。
可以說只要李基真身不被人轟殺,這具法身當真就是不死不滅,橫行無忌,聖人之下,當無敵手。
寶幢光王佛全力轉動接引神幢,晶光飄飛如雨,舍利玲瓏絕俗,毫光億萬,帶起一陣疾風,聯合幾人的佛光,在虛空中橫衝直撞,金光一陣明滅好似衝開了什麼一般,隨後縱起身形,頭也不回的向西方去了。
李基見幾人遠去,嘿嘿冷笑,轉過身來,見鯤鵬真身與神龍元神拚鬥正急,雖然落在下風,一時倒也守得頗為嚴密,龐大身軀來回翻動,跟神龍接連撞擊,轟鳴之聲不絕,如山崩海嘯,石破天驚。
李基雙手連彈,數十道光華自指尖飛起,疾如閃電,靠近鯤鵬真身後一閃即逝。鯤鵬的這副真身就算是全力防禦之下,遇上李基第二元神也是反手之間就成齏粉,何況此刻與神龍相鬥正緊,哪裡提防得了李基出手,被幾十道如針尖一般光芒刺中,頓時哀鳴不已,又有黃光拉扯全身,原本不知幾萬里長短的龐大身軀被那黃光扯動,登時縮成丈餘大小,奮翅搖尾,哀聲叫喚,卻是脫不出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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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4:35
第八十二章 塵埃落定
鯤鵬見狀大驚失色,自己此時依仗兩大元神跟自身妖力與孔宣跟定海道人大戰,雖然比對方高上一線,奈何孔宣有木杖,定海道人有元屠阿鼻,法力也是深不可測,自己一時還真勝不得。而李基第二元神法力之深厚,神通之廣大,自己親眼所見,不是自己能抵擋,若是能將河圖洛書斬出化身,將其運用到極點,再加上鯤鵬真身,配合自己一身詭異玄通的妖法,還有幾分不敗的希望,即便如此,若想擊敗李基,卻是妄想。
更何況對方還有定海珠斬出的化身,旁邊那個孔宣一身功法也是無比厲害,尤其是他的幾大化身,佔盡天地五行,神妙無雙,若不是他分神困住燃燈道人,單只這一人就不好對付。今天這黃鐘李顯然自己是沒希望了,自己跟李基頗有怨隙,若非鎮元子急於拿會紅雲的葫蘆,恐怕上來就先尋我的麻煩,別得不到寶物再丟了面皮,還是先走為上。
想到這裡,鯤鵬頂上河圖洛書兩大元神光芒大放,碧芒交織如網,照得天地間都是綠油油一片。綠光通天徹地,強勢無比,逼開了孔宣跟定海道人。鯤鵬頂門上衝出十八桿妖幡,高有數丈,幡面上漂浮著不少碧綠慘敗的魔怪形象,正是天妖化形幡,煉製成功融進自身元神,便是天妖不死之身,跟道家玉肌仙體,佛門法相金身有異曲同工之妙。
鯤鵬左手一指,妖幡無風自展,幡面上魔相頓時生動起來,個個張牙舞爪。齜牙咧嘴,寒潮湧動,陰風呼嘯,一萬點碧綠的火星從幡上漂浮起來,如蚊群齊鳴,密密麻麻,夾雜著尖嘯之音,朝自己的化身撞去。
右手指出,妖師宮碧光繚繞,雷電疾走,就如一顆綠色的太陽,散發著億萬碧綠光芒,如山嶽壓頂,跟那億萬碧火配合一衝而下,齊齊撞擊在困住鯤鵬真身的黃光之上。
轟隆之聲大作,如天崩地裂,山嶽坍塌。震得虛空都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向強大的力量碰撞,妖師宮反彈回去,變成幾寸大小,落回鯤鵬頭頂妖雲去了。那億萬點火星爆炸散烈,衝開了包裹的黃光,裡面的鯤鵬真身縮成一線,流水一般滑了出來。一聲尖銳長鳴,朝北而去。
鯤鵬速度之快。尚在金翅大鵬之上,若要來去,當真無人可擋,何況李基也沒想留下這禍害。
鯤鵬怪笑幾聲,漫天妖雲綠光盡消,兩大元神也縮進身體裡去,身形一動劃出綠線一道。疾如飄風閃電。飛雲掣電,隨在真身之後。回北冥去了。
孔宣見鯤鵬遁去,呵呵一笑,將木杖遞給剛剛站起身的李基,說道,「道兄這具法身果真不凡,今日兄弟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光掃過飛遁而逝的鯤鵬,又看了看西方,瞟過漫天的黃塵血雲,「妖師,冥河,寶幢光王佛,鎮元大仙,哪個都在兄弟之上,當真汗顏啊。」
李基擺擺手,「道友這話過謙了,論及法力,幾人也只是在伯仲之間,道友有五色神光,妖師有河圖洛書,冥河有修羅旗,鎮元道友有地書、人參果樹,或有差別也不甚大,該是各有優勢,待道友將黃鐘李煉化,加上五色神光,當能高出一籌,笑傲當世。」就在兩人說話時,截教幾人跟闡教眾仙的打鬥終於也落定塵埃。
孫悟空跟袁洪一個歸元玄功,一個八九玄功,都是變幻無雙,玄妙神異,極擅騰挪變化,孫悟空身影飄忽,全力施展便如神出鬼沒,就像在無數空間中穿梭一般,只有一團清光在虛空中跳躍,手中鐵棒巫文符咒詭異玄奧,一起湧了出來,在星光閃爍中轟然落下。袁洪本為通臂猿猴,縮千山拿日月,只作等閒,後又修習玄功,更見厲害,鑌鐵棍棍棍如山嶽沈重,打將下來,就是一陣金光崩散,厲害至極。
兩人旁邊還有夔牛高懸雷電錘,電蛇奔走,法力狂湧,饒是慈航、普賢兩大金仙,也是抵擋不住,要說孫悟空、袁洪任何一人法力都跟他兩人旗鼓相當,再加上一個絲毫不弱於前二者的夔牛,再加上對方擅長騰挪變幻功夫,越發不可抵擋。
覷準一個破綻,孫悟空狂吼一聲,鐵棒直直捅在慈航道人左肩膀上,巫文符咒流瀉而出,與慈航道人的護身玉清玄光撞擊在一起,噼啪的火星四面亂飛。
慈航道人一聲痛喝,心中惱怒已極,拼著挨了兩道雷火,琉璃瓶衝出兩股極為纖細的黑白玄光,幾不可見,孫悟空一擊傷了慈航,正自心花怒放,準備再補一棒,忽然心生警兆,連忙抽身,身形如電走雲飛,未料那兩股玄光更快,光華閃爍,撞在鐵棒頂端,一路往身子蔓延上來。
孫悟空手心一痛,如遭電噬。那兩道玄光乃是太陰兩儀元磁精氣,乃慈航道人的看家本領,專破不死金身,壞人元神,幸虧被鐵棒上的巫咒阻攔了大半,不然即便孫悟空是金仙之體,五彩石孕化得道,也自承受不起。
手心劇痛,孫悟空怒極之下將鐵棒脫手擲出,又轟撞在慈航身上,直把他震出了幾百里之外,孫悟空含憤一擊,豈可小視,慈航道人道髻散開,頭髮披散下來,原本瑩白如玉的皮膚被雷火燒灼,漆黑一片,嘴角掛著一道濃艷的血水,臉色不善,直跌坐在虛空中,站不起來。
孫悟空也不好受,承受了慈航道人一擊,右手整條臂膀酸麻一片,幸虧自己曾被李基賜下兩滴祖巫精血淬煉形體,不然吃虧吃大了。
慈航道人重傷,孫悟空也受創,夔牛、袁洪見此大怒,威能再催,夔牛放出雷電錘,錘上奔走的電蛇緊緊繞住吳鉤雙劍,袁洪怒喝聲中,鑌鐵棍也破開普賢真人的玉清玄光,一時金光大放,億萬毫光,針扎一般刺進普賢真人身軀。
一邊的雲中子更加狼狽,金靈聖母見雲中子不識抬舉死活擋著自己,也不再客氣,四象塔上放出的地火風水纏住巨闕劍跟水火花籃,祭起龍虎如意,如意寶光湛湛,砸在雲中子肩頭,雲中子痛呼出聲,也跌落下去,還是金靈聖母手下留情,不然雲中子就不是跌個跟頭那麼簡單了。
擊退雲中子,金靈聖母又祭如意,正跟龜靈聖母糾纏的廣成子不防也被砸中脊背,又使四象塔砸在赤精子背上。兩人齊齊一聲慘叫,同樣跌落下去。
交戰之中,還是初次有人這般狼狽!
孔宣聽李基說將黃鐘李讓自己祭煉,雖然是自己刷來,到底是李基等人纏住對手,自己才有機會下手,正要開口推辭,李基見闡教五人受傷,心想畢竟同為道門,若將闡教眾人都傷了,卻是不好,思忖之間,第二元神將袖袍一抖,黃雲如潮水湧出,正跟四位龍子交手的八位金仙早見事態不妙想抽身後退,奈何不比鯤鵬一身妖法通天,來去自如,進退由心,正自尷尬,便見一大蓬黃色煙雲湧來,力量奇大,卻使柔勁將八人逼開幾十丈遠。
孔宣微微一笑,五大化身布下的五行大陣運轉起來,生生不息,黑白赤青黃五道玄色直衝天際雲霄,隱約可見大陣中有一道碧綠的光芒閃動,又有萬點金色火焰跳躍閃爍,只是被五股絢麗的光霓壓制住,脫不開身。
別人看不見,孔宣卻是瞭如指掌,陣內燃燈道人頭現慶雲金燈,瓔珞垂珠,如簷前滴水,渭渭不絕,護住燃燈週身,慶雲瑞彩之中,站立著一個著碧綠道服的修士,正是燃燈以乾坤尺修成的化身,頭頂高空之上還掛著一個紫金缽盂,缽盂翻轉,其中金光垂下,源源不斷。
孔宣笑著對李基說道,「這燃燈道人果然有幾分本事,在大陣中竟然支撐這麼久,還未見衰敗,闡教副掌教比起其他金仙高出不止一籌!」
李基見孔宣不再提黃鐘李之事,也樂得避開,「這燃燈道人曾在紫霄宮聽道,生於鴻蒙初判,天地初開之時,同幾位聖人和冥河教祖諸人都是同一時期而生,法力高強,後來拜入二師伯門下,苦修玉清大到,只是手上法寶雖為先天之流,也只有一件乾坤尺還算不錯,怎比得上道友五色神光修成的化身。」
李基一身法寶,混沌鐘,定海珠,元屠阿鼻,龍珠,天地玄黃氣,鴻蒙紫氣,哪一樣不是奪天地造化之神物,燃燈道人手上法寶雖然不少,卻也入不了李基眼裡。孔宣鳳凰之子,眼界甚高,自身也是桀驁不遜,出生就有五色神光,縱是先天靈寶也輕易不看在眼裡,可謂嘴裡含著金元寶出生,兩人哪裡還理會上等法寶的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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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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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4:45
第八十三章 淮井鎖猿
李基接著道,「今日我方大勝,就放闡教眾仙去吧。畢竟同出一門,若然傷了,師伯臉上也不好看!」孔宣點點頭,將身縱起,一片毫光耀眼,瞬間融進五股絢芒之中。猛見光芒霓虹更加璀璨,轟隆不絕,雷霆怒吼般震天動地,然後光芒散去,只剩燃燈道人站在虛空中,臉色鐵青,雙手不住的顫抖,也不知是受傷還是憤怒。
孔宣收起五大化身,依舊化作五道神光隱進背後去了,負手而立,好不瀟灑。
燃燈道人對孔宣怒目而視,雙眼直欲噴出火來,孔宣都作不見,燃燈見一旁慈航道人跟雲中子或是精疲力竭,或是受傷倒地,清虛道德真君八人被黃雲逼退,也湊不上前,當下連話也不對李基說半句,冷冷的吐了一個字,「走」,卻是對闡教眾人說的,說罷蕩起一陣旋風,祥雲生於足下,捲起慈航普賢跟雲中子,頭也不回的去了。
廣成子等十一位金仙也縱起身形,或是踏雲,或是化光,緊緊跟隨在燃燈道人身後,往崑崙山方向去了。
巫支祁先是遭眾人合力一擊傷了元神,然後被孔宣用五色神光刷去了黃鐘李,而後眾人大戰,原想乘亂就走,不想戰局變幻,李基第二元神神通不可思議,反手之間就迫退諸佛,驚走鯤鵬,自己再想走已然不及了。李基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激戰的鎮元子跟冥河,見鎮元子大佔上風,也不理會,第二元神雙手連抓。李基同時揮手,腰間的青皮葫蘆一個翻轉,輕飄飄飛了起來,葫蘆塞子輕輕彈開,巫支祁被第二元神雙手一抓一提,元神凝練的三光神水不受控制地被抽離了出去,葫蘆旋轉,把三光神水盡數收了去。
若放到平時。縱是李基第二元神法力高強,也絕沒這般輕易就能收取巫支祁與元神相通的三光神水,奈何巫支祁重傷難支,是以李基毫不費力就將這等神物拿了去。三光神水之無窮妙用,也不在黃鐘李之下。
巫支祁傷重難支,先是丟了黃鐘李,靈根雖然珍貴神異,卻與自身無礙,不過是丟了一件寶貝。而後被抽去三光神水,卻是本命攸關,元神相繫之物,硬生生被剝離出去,元神受創更深,原已暗淡的元神此刻更加虛弱,正是雪上加霜。
雖然傷重,須臾工夫經歷多般異變,見識了這麼多通天徹地的人物,巫支祁心中卻是通透起來。道行在不知不覺間長進了一大截,隱隱竟窺見一絲天機運轉的軌跡,雖只一剎那,已然令他受益匪淺,只要脫得今日之厄,日後勤修,法力定能增長。
見識過諸多仙聖。巫支祁驕躁之心收起。又被收了依仗的神物,便如被拔了牙的猛虎。失了凶性,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語氣也彬彬有禮起來,嘶啞著嗓門說道,「仙長既然收取我靈根、神水,可否大發慈悲,饒過我父子四人性命,我父子定然改過自新,棄惡從善,日夜感懷仙長大恩。」
李基收回葫蘆,依舊掛回腰間,目光閃灼,似是若有所思。此時袁洪隨著孫悟空夔牛也走上前來,金靈聖母跟龜靈聖母也走上來跟李基打過招呼,都是覷眼瞧李基怎生發落巫支祁父子。
看著眼前服軟的巫支祁,李基一陣恍惚,不知怎地就想起妖族太子陸壓來,想了一想,記起後世中好像流傳的這巫支祁乃是被大禹王鎖在淮井之中,心中已有計較,便開口說道,「巫支祁,你為太古水猿得道,機緣之下,得混沌靈根,煉三光神水,也是你福澤深厚。你卻不感天地恩澤,肆意妄為,攪動洪水為患,生靈塗炭,丟失性命者不計其數,奇禍滔天。今日我收你為禍之憑藉,正應上天垂象,運數使然,假借我手而為,你可服氣?」
巫支祁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悶聲應道,「我無話可說,自然服氣。」
李基暗自腹誹,「奪人東西,還大義凜然的質問對方是否服氣,當真是夠可以了,那也沒有辦法,洪荒大勢如此,不然哪能昭顯自身慈善,掩蓋事實真相啊!」
心中笑言,口中卻是發聲,「以你所為,即便神形俱滅也不為過。但貧道上體天心,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將你鎮壓,讓你面壁思過,好生懺悔,以贖昔日罪孽。」
巫支祁無奈,形勢比人強,若然自己不允,定然是難逃一死,不若現行答應,日後再行計較,當下點頭應允。
李基暗自點頭,第二元神猛一發力,腳下被鎮元子跟定海道人堵截倒捲而回的洪水之中湧起一塊幾丈寬闊的陸地,黃雲翻湧,陸地登時升騰起來,元神雙手連掐幾道法訣,在四面八方登時湧現出無數的煉器法材,諸如紫金晶玉,黃銅神鐵不計其數,被強大的法力牽引,在虛空中融化成汁水,蜿蜒流淌,隨著李基心意不斷拉伸變形,最後形成一個圓筒狀器具,有一尺長短,精光燦燦,霓霞流轉,閃爍明灼,無比神異。
旁觀眾人中,不只是孫悟空袁洪之類的下輩弟子,就連金靈聖母龜靈聖母,連帶孔宣都有些目瞪口呆,如此煉器方法當真是匪夷所思,呼吸之間就成就了一件上等法器,更別說遠處遠遠旁觀的許多小門散戶了,眾人早就震驚不已,只懷疑身在夢中。
李基本體一笑,第二元神右手一指,那圓筒狀的法器登時飛起來,黃光閃爍,化作幾十丈大小,從筒內伸出幾條光艷閃灼的鐵鏈,粗如嬰兒手臂,接連捆綁住巫支祁的四肢,一個拉伸,就縮回筒內去了。
見圓筒收了巫支祁,李基輕輕一笑,右手微抖,煉妖壺裡衝出一道水柱,正是一元重水,有幾方多少,盡數沒入圓筒裡,緊緊的裹住了被鎖住四肢的巫支祁,就像琥珀中的蒼蠅,絲毫動彈不得,保持盤膝端坐的姿勢。
孔宣忽然說道,「道兄如此施為,那巫支祁精通水勢變幻,恐怕有些紕漏。」李基應道,「我有計較,定然無事。」說罷雙手連彈幾下,幾道符篆漂浮,閃爍幾下,繞著幾十丈大小的圓筒飛饒幾圈,清光流轉,沒進其中去了。
「如此便可以了!」李基伸手取回圓筒,笑著說道,「這東西也是秉功德之氣,應運所出,又在淮水之上鎖住巫支祁,就叫淮井罷了。」
眼光掃過巫支祁的三個兒子元奇、元聖、元靈,「你三人便再入輪迴,重新投胎去吧。」三人一聽大驚,方要遁走,就見三道黃光閃過,肉身消泯,意識盡消,往六道輪迴方向去了。
孫悟空跟夔牛方才上前行過禮節,口稱老師,李基笑著受禮,從葫蘆裡取出一枚丹藥遞給孫悟空,「服了它,慈航道人的太陰兩儀玄磁之傷便無妨礙。」孫悟空右臂酸麻,聽李基所言,大喜過望,伸手接過立刻吞下,稍稍運轉幾圈法力,藥力散開,一股澎湃的元力奔湧,流淌過右臂,溫軟軟的好不舒服,片刻之後酸麻盡消,只喜得抓耳撓腮,樂不可支。
袁洪也上前行了一禮,孫悟空說道,「老師,這是我近來結交的一位好友,在梅山修行,一身玄功也是不凡,機變靈巧不在本門神功之下。」
袁洪連忙道,「不敢當道友謬讚,今日見諸位長輩施為,袁洪敬佩無比,才知往日我也是那井底之蛙,只見片天。」
李基盯著袁洪看了幾眼,見孫悟空跟他頗為熟稔,心底歎了口氣,「袁洪,我見你天資功行俱是不凡,根骨奇佳,你可願入我門下,與悟空做個同門師兄弟啊?」
袁洪如在夢中,歡欣欲暴,連忙跪下,磕了幾磕,「師尊在上,受袁洪三拜。」不止袁洪大喜,就連孫悟空跟夔牛也是高興。
李基受過袁洪三拜之禮,伸手扶起他,「為師這也無甚好送你的,這淮井乃是降服洪荒水患元兇之物,稟功德之氣而生,神妙無雙,便賜予你防身之用,你日後還有一番劫數,正可借其中的巫支祁抵過。」後世中大禹煉製來以定江河深淺的定海神針便是沾染治水功德而出,被孫悟空耍來,天上地下,縱橫無忌,這淮井被李基第二元神煉製,又借大功德而成,諸般妙用遠在那如意金箍棒之上,可以說在李基煉製的諸般法器中,除了手中那桿木杖,就以此物最為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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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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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5:00
第八十四章 冥河老祖
李基將新煉製的淮井送予袁洪,袁洪拜得良師,又得如此妙物,當真樂不可支,伸手畢恭畢敬的接過圓筒形狀的淮井,重又拜謝。
一旁的金靈聖母跟龜靈聖母見李基處置完巫支祁,兩人上前,俱都面露笑容,金靈聖母說道,「恭喜師弟又獲佳徒,這裡事情既然處置完畢,我倆也要回碧游宮去向師尊回復,就此告別。」
李基慌忙作揖,「勞煩兩位師姐前來相助,師弟心中好不感激,請師姐回去後代我向師尊見禮,我不日也要回碧游宮一趟,同門之中,卻是只有我這個做師弟的最少侍奉老師在側,心中慚愧,還望老師莫要見怪才是。」
龜靈聖母接口說道,「師弟卻是有心了,同門之中,也只有你法力最高,道行精深,後來居上,給師尊爭得面皮,師尊歡喜都來不及,怎會見怪。平日在我等面前還常常誇讚你,直讓我們這些做師兄師姐的羞愧不已啊。」說罷卻是歡笑起來。
李基見龜靈聖母說笑,也自開顏,「師姐別來羞慚小弟了,我好勇鬥狠,時而還要師尊出手,做弟子的不能與師尊分憂已然不對,還給師尊增添麻煩,當真不肖的很。」
三人言笑幾句,金靈聖母跟龜靈聖母跟孔宣也打個招呼,寒暄幾句,便自走了。
轉過身來李基便看見贔屭、螭吻、蒲牢、霸下四個龍子只是站在遠處,並不上前來,知曉他們心中對自己有些芥蒂,雖然歸服。畢竟還有兩個兄弟被自己鎮壓,兩個兄弟被自己跟孔宣擒來做坐騎,若然能跟自己好言歡說,那才見了鬼了。但畢竟幾人都是祖龍之子也是重然諾之人,既答應歸服,凡事也都聽命,李基對他們也無甚壞感。反倒有些稱許,只是說道,「此間事了,你們四人也回天庭去吧。」
四人聽得李基如此說,也是無話,只是簡單應了聲「是」,便即回轉,只是心中越發沉悶,眼見李基越來越厲害。那第二元神神通廣大,法力通天徹地,自己兄弟諸人卻是難有自由之日了。
遣回四龍子,場中只剩下寥寥幾人,李基手上閃出一道清光,沒進袁洪泥丸宮內元神裡去了。「你自身修習的玄功深奧玄微,只是單單修習法力。不修道行,到底不明天機運轉。難有大成,為師便授你我上清玄門,你日後勤加修習便是了。」
接著對三人說道,「你們若是無事,便可離開。想去哪裡便去哪裡,這些時日為師無事,常在流波山講經說道,若然閒了也來聽聽。悟空跟袁洪不知流波山所在,風雷子卻是知曉,可由他領你們前去。」吩咐完,三人行禮離去。眼見戰事終結,圍觀的眾仙修士都是唏噓不已,心中對通天教主跟截教肅然起敬,凜然生畏,部分人見得截教完勝,此事已然底定,不由散去一些,也有許多還留下來,想要目睹鎮元子跟冥河教祖的鬥法結果。
李基、孔宣都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瀰漫大片虛空的黃塵,黃塵翻滾湧動,相互摩擦牽引,衍變出無數的戍土神雷,轟隆不絕,黃塵之中還有濛濛綠煙,隨黃塵一起攪動,有些化作乙木雷火,夾雜在漫天的戍土神雷之中,只炸得當中一蓬血雲不住的變幻蠕動,還有淒厲的謾罵之聲。
鎮元子祭起地書,人參果樹,本身卻是悠閒無比,只是在場邊遊走,時不時發出幾手厲害道術,讓冥河應接不暇,頗為狼狽。雖然佔盡上風,鎮元子也是知曉,冥河因失了元屠阿鼻雙劍,威勢大減,但到底是鴻蒙生養,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要片刻之間將其擊敗,那是癡人說夢。因此也不急,跟冥河耗上了。
見得鎮元子苦戰不休,李基正要出手相助,以期頃俄之間就決出勝負,順便把紅雲當年被冥河奪取的散魄葫蘆拿回來,就聽幾聲朗笑破空飛來,「道友好手段啊。」
李基定眼看時,卻是兩個人,一個著青衣軟甲,眉目強橫,另一個卻是著白色長袍,面目不俗,頗有出塵之氣。
李基笑著道,「原來是金兕道友,也來與我玩笑,這位道友面目清朗,顯然道行不俗,恕我見識鄙陋,竟不知道友法號,金兕道友還不與我介紹!」這金兕乃是老子坐騎青牛所化,跟通天教主的坐騎奎牛都是巫妖大戰時兩聖人收復的妖族門下,青牛跟奎牛在東皇太一執掌天庭時便相熟,也常有來往,是以李基也識得青牛。
青牛笑呵呵的道,「這位名喚盤王老怪,道友知道了吧!」
李基恍然大悟,慌忙作揖,「原來是盤王道友,道友大名如雷貫耳,只是緣吝一面,今日相見,三生之幸。」
盤王朗聲長笑,「道友多禮了,道友出於聖人門下,又為天庭大帝,巫妖隕滅以來,卻是道友聲名最隆,如皓月當空,盤王小名,怎入得法耳。」
就聽青牛聲如悶雷,「你兩人怎生這般客套,沒完沒了的好生煩人。李道友,你還沒介紹你身旁這位,剛才拚鬥,這位道友法力之高,眾所親見,怎的從來沒聽說洪荒中有這號人物。還有剛才走的四個人,也是籍籍無名,偏生如此厲害,看起來還蠻聽你話的,難不成是你什麼時候收的弟子,四人法力之高都不在你剛才兩位師姐之下。」
李基連忙說起自己與孔宣跟等人的相識經過,不論是盤王還是青牛,對於巫妖之前的那段龍、鳳、麒麟三族並存的風雲時代都是不甚了了,聽來都是興致勃勃。
說了幾句,李基忽然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先助鎮元子道友一臂之力,然後尋個安靜地方再行分說,幾位以為如何?」
盤王應道,「道友想得甚為周到,這冥河老祖一身法力神通詭異強橫,端的難以對付。」
李基呵呵一笑,第二元神白衣飄飄,輕步就進了黃塵之中,鎮元子見李基來助留下空隙,第二元神幾個起落就來到中央那蓬血雲之前,血雲外還有無數黑蓮包裹,密不透風,固若金湯,周圍的戍土神雷、乙木神雷不斷轟擊在上面,裡面的冥河只是破空大喝,血雲來回衝撞,不斷蠕動變幻,凹陷拉伸,時不時的還從其中衝出大小不一的紅砂跟周圍黃塵碰撞,爆碎開來。只是黃塵無窮無盡,連通洪荒地氣,強盛無比。
李基第二元神呵呵一笑,伸出右手,掌心裡黑白二氣流轉,呈太極圖樣,猛的衝出,擴成幾十里大小,一股腦的包住了冥河教祖化成的血雲。
鎮元子見李基鎮住冥河,雙手一抖,遮天蔽日的黃塵收縮成一本地書模樣,托在手上,綠色煙雲變幻無方也縮回頭頂,依舊是一株人參果樹,丈六高下,仙氣盎然,古樸中透著一絲飄逸。
李基見鎮元子收了神通,開口對被自己暫時鎮住的冥河說道,「冥河道友,你當日趁紅雲重傷,施詭詐之道,奪取他的散魄葫蘆。但紅雲已然輪迴轉世,終有一日會再回來,到時定然向你索要,了結其中因果,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強佔不放。今日你若交出散魄葫蘆了結因果,也是好事,若然等到紅雲親自來討,卻是不好看了。到時候說不定你還要吃虧,又是何必!」
被黑白二氣裹住的冥河怪叫道,「李基,你也不必強說天道,你奪了我元屠、阿鼻又怎說,你還我兩劍,這葫蘆便還與你又何妨!」
李基一笑,「道友糊塗了,當日若不是你覬覦我的天地玄黃塔,妄動無名起奪寶之心。我師尊愛惜弟子,不忿你依仗法力欺我,才出手收攝你的為兇殺器再賜予我。若說因果卻與我卻無干係,此乃老師賜下,豈可輕易與人!你若真想討回,也要找我老師去討,怎的與我糾纏!」
冥河教祖哇哇大叫,「李基,你也不必巧言如簧,我有修羅旗護身,你能奈我何!」
李基轉頭向鎮元子道,「這修羅旗乃天地五方旗之一,防禦驚人,即便是我這第二元神,一時半刻也頗為費力,還要道兄相助,早日完結此間事宜,拿回紅雲的葫蘆。」
鎮元子點頭,「自應如此。」將右手一抖,五道黃氣復又湧出,向那碩大的黑白圓球覆蓋衝下。李基第二元神雙手袖袍揮舞,周圍靈氣瞬間湧動如浪,身子一晃,人已然化作一口大鐘,混沌之色,古樸蒼涼,散發著幽幽的混沌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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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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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5:13
第八十五章 靈根五行
李基第二元神困住冥河,只是冥河有修羅旗護身,饒是李基這尊法身神通廣大高出冥河許多,一時半刻之間也破不開修羅旗的防禦,奈何不得他,是以邀了鎮元子一同出手,打算頃刻間打破修羅旗的防禦,迫使冥河交出紅雲的散魄葫蘆,李基第二元神雙袖揮舞幾下現出混沌鍾真身,施展無上法力。
混沌鍾不斷的旋轉,叮噹之聲不絕,清越激揚,讓人聽來神清氣爽,雜念全消,被李基捲起的天地靈氣紛紛衝向混沌鐘,受鐘一絞都回歸本源,化作黑白二氣從鍾內滾滾而下,如龍蛇一般糾結交錯,往下罩了下去,覆蓋在被黃雲包裹的一團黑色蓮花上。
黑蓮中冥河怒眼圓睜,只覺得手上的修羅旗越來越重,自身骨節不斷響動,炒豆一般急促。冥河怒喝一聲,頭頂上血雲越來越濃,直似一團模糊的血肉,濃稠無比,看起來噁心無比。在冥河頭頂閉目端坐的血神化身突然睜開雙眼,手上連發出幾道血光射進旗面上,修羅旗上的黑蓮烏雲湧動更加緊密,簇擁在前,層層疊疊,直似無窮無盡一般。
在一旁的李基開口稱讚一聲,「先天之物,果然不凡,孔道友請也來助我一臂之力。」說罷縱身向前,伸出右掌,抵在混沌鍾上。
定海道人跟孔宣也飛身上前,各出一掌抵在混沌鐘,各發五色光芒。鎮元子雲光衣袖袍飄飄,雙手上一道綠芒一道黃光也射在混沌鍾上。青牛跟盤王只在一旁觀看,嘖嘖稱讚。
四人出手。果然不凡,法力貫通一氣,盡數沒進混沌鍾內,與鍾內的天星混沌之氣相接,也都化作黑白二氣,鼓蕩不休,比之先前強了何止一倍。
冥河老祖終於抵擋不住,張口吐出一蓬鮮血。頂上的血雲也暗淡無光,血神浮在血雲之中大口喘息,作聲不得。在周圍盤旋的黑蓮劈里啪啦地被黑白兩股氣芒盡數破開,直直的轟在了冥河身上,冥河慘聲大呼,就見一隻大手從絢芒氣浪中伸出,牢牢的抓住冥河手中的葫蘆,猛然發力,冥河手上一鬆。葫蘆已經被大手憑空攝去。
顧不得其他,冥河手上幾道紅光如線,蜿蜒曲捲著向大手纏去,若再丟了葫蘆,自己手上當真就再沒有趁手的殺傷法器。何況今天本是為搶寶而來,得不到也就罷了。若然再失去法寶,那就不僅是丟東西。而且丟面子了。
李基呵呵一笑,黑白二氣形成的大球內另外冒出幾股氣芒,擋住了冥河的血光,大手抓住散魄葫蘆,疾如閃電轉眼就消失,再看時,葫蘆已在鎮元子手上了。
冥河咆哮連連,剛要作勢,便見大球轟然爆開,一股腦的全向自己衝來。心內驚駭欲死,雙手搓動,連發魔火血雲,擋住黑白二氣。只覺壓力如山難以抵擋,心中雖然忿怒也有自知之明,保命存身之道更是明瞭,擋了幾個回合,又揮舞修羅旗,朵朵黑蓮升起,阻住了衝下來的兩儀之氣,本體施法,血神運功,感應幽冥血海之力,瞬間破開虛空鑽進縫隙,逃往血海了。
李基見收回了葫蘆,也不追趕,緩緩收功,混沌鍾又沒進頂門泥丸宮去了,定海道人說了幾句,也往天庭而去,剩餘幾人相互見禮,大家都是神通廣大之輩,自然好交流,商量片刻,逕往五莊觀而去。
洪荒水患,大部分都是在南贍部洲境內,而淮河正是南贍部洲內的一條河流,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五莊觀卻在西牛賀洲,好在兩處雖然各分在兩大部洲,距離倒不甚遠,幾人都是法力高強,只頓飯功夫就來到萬壽山中。
來到五莊觀中,幾人分賓主坐定,鎮元子吩咐道童捧上香茗仙果,每人又食了一枚人參果,鴻蒙初開鎮元子就得到了這人參果樹,他又不甚好交遊,是以能來莊中一坐者少,能享食人參果者更是少之又少,幾十萬年時光,倒也有不少積攢下來的果子。
聊過些瑣碎的事情,青牛笑呵呵地又問起孔宣來歷的話題。鎮元子也是好奇,自己適才也推算過孔宣來歷,只得個隱約模糊的結果,便知道這著素青道袍的孔宣道人法力道行不在自己之下,更是好奇,只是不好問,此刻見青牛相詢,也是關注萬分。
孔宣也不隱瞞,將自己出身來歷,跟李基相識經過一一道來。提起來歷,不免便涉及遠古三族橫行洪荒的歲月,在座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唏噓不已。
「其時我也修道未久,法力不高,只是閉關修煉,對於三族之事也有所聞,略知一些,詳細之處卻不知道,今日聽道友講來,滄海桑田,那些璀璨一時的人物俱已隕落,不論是三族還是巫妖,不免有些感慨。」鎮元子聽罷孔宣所述,略略感歎道。
盤王朗聲一笑,「原來那四個人乃是遠古祖龍之子,怪不得法力高深,李道友卻是好福氣,結交孔宣道友又收服龍子,洪荒之上,無人可比啊。」
李基微微擺手,「我當初也是生恐那幾人日後與我為難,我雖不怕,門下弟子卻是抵擋不住,也是麻煩。這才讓他幾人立下誓言臣服與我,不然如此行事,也非我所願。」
一旁的青牛突然開口道,「鎮元道友,今天吃了你的人參果,我便覺得通體舒泰,但日後再食用旁的東西,只怕是味同嚼蠟,索然無味的很,真不知是佔了便宜還是吃了大虧。」幾人都是一愣,齊齊一陣大笑,鎮元子笑聲不絕,「金兕道友若然不嫌棄,便常來坐坐,我這還有一些,只是這果樹不爭氣的很,怕是終究坐吃山空,擋不住你海量大肚啊。」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鎮元子接著說道,「若說天地靈根,此後不再是我一家獨有,孔宣道友也有黃鐘李嘛。」
孔宣呵呵一笑,「此物本來便是李道兄出謀劃策,我不過使了幾分力,李道兄非要與我,我也不好矯揉造作才收下的。」
青牛凝聲說道,「這黃鐘李我也曾聽大老爺平日談起過,乃是跟人參果樹其名的混沌中孕育的靈根,神異無比。跟人參果樹產出差不多,只是人參果樹乃是乙木靈根,黃鐘李卻是戍土靈根,另有扶桑木、菩提木、蟠桃樹,分為五行之數,但論及神妙,卻是這兩種居上。」
李基接口說道,「我也曾聽師尊說過,只是扶桑木五行屬火,在湯谷之內,管太陽太陰星之升落,無人可動。菩提木五行屬金,被西方准提聖人煉製成七寶妙樹杖,顯赫一時,與諸大先天靈寶齊名當世。蟠桃樹五行屬水,當年被道祖賜予瑤池金母,而今歸天庭所有,鎮一方氣運。」
說到這裡,李基微微詫異,「其他四種靈根都是一枝獨秀,緣何蟠桃樹卻能一生千百,成為一片桃林呢?」
鎮元子呵呵一笑,「其實蟠桃樹也是只有一株,似天庭中蟠桃園中的諸多桃樹,都是瑤池金母以秘法培養,雖然神奇,卻是不及本身了。」李基恍然。
眾人相談甚歡,又修煉不同法門,交流各自的修煉訣竅,或是說些遺聞軼事,不知不覺,四人在五莊觀呆了足足半月,方才盡興而歸。
洪荒水患源頭既除,剩餘一些作亂妖邪雖然不乏厲害之輩,卻成不了什麼氣候,大禹手執開山斧,帶著測量工具(貼者註:大概就是定海神針,也就是如意金箍棒),領著治水民工,翻山越嶺,淌河過川,從西向東,一路測度地形的高低,樹立標桿,規劃水道。走遍各地,根據標桿,逢山開山,遇窪築堤,以疏通水道,引洪水入海,經過十三年努力苦功,終於治水成功。
十三年間,他走遍各大山川,治水同時還還指導人們恢復和發展農業生產,大興水上運輸,重建家園。每治理一個地方,都主動團結氏族部落酋長,完善政權建設,使百姓安居樂業,在民眾中建立了極高的威望。
不覺間時光飛逝,舜帝在位第三十九年時,死於南巡途中的蒼梧之野,葬於九嶷山。舜帝起於草莽之間,行孝悌之事,光耀萬古,後世之中一直尊其為楷模,流芳於世。
舜帝既死,依其生前所禪讓之大禹即位。大禹治水之時,曾走遍天下,對各地地形,習俗,物產瞭如指掌,便重新將天下劃分為九大州,會盟諸侯,天下鹹服。
就在這年,大禹依舜帝流傳的習慣,到南方巡視,並約定與各方諸侯在塗山會盟。正是這次會盟,才令安定的洪荒再起風雲,巨變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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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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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5:28
第八十六章 巫族沒落
大禹王南巡,行至塗山,這日正在行宮中與諸大臣商議事務,靜候與諸侯會盟之日,有一侍衛匆匆跑了進來,行禮叩頭之後稟報,「啟稟陛下,行宮外有一道士求見。」
大禹得報,慌忙命令侍衛,「怎的怠慢,快快迎進來。」大禹因自己治水成功大半由於修行之士襄助,是以對修道之人甚為尊敬,一直禮遇有加,未曾怠慢。
侍衛又跑下去,不多時就見一個單臂道人,一身火紅的道袍,大袖飄飄,腳不沾地的轉過迴廊,行經園囿,來到大殿之上,見得大禹,單掌豎立,微微躬身,口中說道,「陛下,貧道稽首了。」
大禹王見他如此行禮,心下卻沒有絲毫不快,笑著應道,「道長不必多禮,左右快與道長賜坐。」大禹令下便有一個侍衛搬一張青木方椅到大殿左首,道人也不客氣,逕直坐了下來。
大禹見那獨臂道人坐定,方才接著問道,「尚未知道長法號,此來又有何見教,請道其詳?」
道人張口笑道,「貧道乃是芒山離火洞吳回,近因偶感天機,有一事,功在人族千秋萬代,特來告知陛下。」
大禹聽那道士出口驚人,也自肅然,在龍椅上微微欠身,低聲問道,「道長所說何事,如此重要,還請一一詳盡道來。」吳回朗聲一笑,「陛下窮十餘年之力,調整洪荒水患,功澤千秋。而今天下九州分定,人族昌盛,卻需知曉,凡事都不脫盈虛消長。上古巫妖兩族何等強大,都難免族滅身隕,而今人族雖顯一時繁榮,卻還比不得當年兩族,陛下可曾思量未來人族結果?」
大禹聞此語一震。慌忙應道,「人族教主乃是太清聖人,自有護佑,如此難道不可保長盛?」
吳回微微冷笑,「陛下之言不差,但當年之妖族也有聖人女媧娘娘,仍舊滅族,可見一族之長盛不衰,仍在自身。」
大禹慌忙起身。「敢請道長詳述其中天機。」
吳回左手微微一捋晗下長鬚,「幾年前,修士群為伏巫支祁,引發一場大戰,我也曾親眼目睹,發現在這洪荒大地之上有一物,頗為神異。後多方查探,方知此物乃是盤古大神開天之時功德所產之天地玄黃氣。妙用非常。而鴻蒙初辟時此物卻不是附著在洪荒大地之上,乃是一方法器。不知怎的法器破碎,玄黃之氣就依附在大地山河之上,固守天下。」
大禹連帶群臣都有些迷惑,不知為何言說人族之長盛之事竟牽扯到這天地玄黃氣上,都有些錯愕,吳回見眾人面露不解,乾笑兩聲,接著說了下去,
「須知一族發展,全憑天機氣運,而氣運之事最難評斷。若是氣運悠長,便可繁盛不衰,氣運不足,就難逃滅族絕種之禍,這天地玄黃氣便是鎮壓一方氣運絕佳之物。」
話說到這裡,眾人方才明白過來,只是仍舊有許多迷惑,大禹便出聲問道,「這天地玄黃氣該如何為我族所用呢?」
吳回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步,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此時也好辦,天地玄黃氣既是盤古大神開天功德所產,只要以盤古血脈為引,祭天禱地,到時貧道施法,自能聚集天下之玄黃氣,煉就一物,鎮壓陛下氣運,當可保人族昌榮不絕。」
「盤古血脈?」
「不錯,便是盤古血脈,而現今身具盤古血脈的就是巫族之人。只要陛下與巫族開戰,收其戰俘作祭天之用,定能聚攏洪荒玄黃之氣,成就不世奇寶,人族便能千秋萬代昌隆不斷。」
聽罷吳回所言,大禹沉吟片刻,不由問道,「只是方今天下安定,四海昇平,若貿然與巫族開戰,又起刀兵,這水患方平,人民生息未久,恐怕禁受不起。」
吳回冷冷一笑,寒聲說道,「陛下何必猶疑不決,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當年軒轅陛下在位時,蚩尤率苗族叛亂,人皇花費多大氣力才平復。堯帝時亦是如此,而今三苗仍在三危一帶橫行無忌,歡兜一部也在崇山休養生息。這兩部俱是巫族之餘孽,在堯帝手下吃了敗仗,不得已才緊守小片土地,一旦其元氣恢復,定然又要尋釁滋事。到時縱然陛下能率眾平叛功成,也要花費不小氣力,說不定還是兩敗俱傷。正所謂先發制人,一舉將其剪除,永絕後患,也是為後世子孫造福,開萬世太平。」
大禹聽得怦然心動,略略考慮片刻,便應承下來,「巫族能征善戰,而且天生異稟,善能操控天地元力,我方將士雖然眾多,仍恐不敵。卻須各方修士相助,方有希望。」
吳回撫掌笑道,「陛下既然下定決心,我也為人族發展出一份力,便去廣邀仙友,與陛下一臂之力。」
大禹亦是有些激動,「如此多謝道長。」
兩人計較已定,大禹張榜招賢,吳回遊山川河岳邀請助手,不過多少時日,人族與巫族便重又開戰,鋒火連天,無論是三苗還是歡兜,還在前次與堯帝征戰元氣大傷中未曾恢復過來,此刻又遇重擊,哪裡還禁受得起,不少巫人因此戰死,而被俘者通通被押往塗山。
三苗歡兜被滅,引發了巫族的憤慨,又有大巫相柳部下的相繇率大眾巫人奮而征伐,終因人族軍隊強悍,助陣的修士法力高超不敵落敗被俘,歷時有七八年功夫,巫族元氣大傷,巫妖大戰後遺留的部落又十去七八,到底是刑天跟相柳堅守住祖巫殿,震懾人族,未有可與敵者,人族才收軍撤退。
此時祖巫大殿內為此事吵開了鍋,巫族殘餘的人數雖然已經不多,但大都是巫法高深之輩,其中刑天相柳兩位大巫最為厲害,資格也是最老,牢牢的坐在上方位置,殿下坐滿了十幾個各部落大巫,帝江部落,祝融部落等等,仍舊湊齊十二祖巫部落之數,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
首先發言出聲的是蓐收部落的石夷,此人一身巫法幾乎不輸於刑天相柳,「難道就這麼讓別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不成,我族上下,被俘擒殺者不計其數,為何我們就不許出手!就像前幾日擊敗他們一樣,人族中修士雖然不少,但要抵擋我們,還是不夠看的!」聞聽此言,眾巫人贊同、喧嘩聲四起。
刑天的無頭巨身仍舊只是默坐,並不做聲,相柳歎了一口氣,「石夷大巫,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我族被殺戮擒獲,我也痛心,也想出手,但是卻不可以。人族中的輔佐征戰的修士確實擋不住我們出手,但你想過沒有,方今人族乃是天地主角,發展正是如日中天,我們一旦出手,必有大能之人出面,當年蚩尤大巫兵敗被殺,我跟刑天大巫不忿,殺上天庭,奈何那昊天深藏不露,紫薇也是深不可測,我們吃了大虧。如今若要強行出頭,只怕後果也如前般,是以我倆只命你們約束族人,緊守祖巫殿,切不可隨意亂出。」
見眾人臉色猶有憤憤不平之色,相柳接著說道,「前些日子幾方勢力搶奪靈寶你們也見識過,如今老子為人教教主,若是他教下出事,即便他自恃聖人身份不好出手,但他的兩位師弟,元始天尊門下或是通天教主門下,門人弟子無數,截教的勢力你們也見了,哪裡是我們能抵抗的了的。」
說到這裡,石夷臉色忽然灰暗下去,長歎一口氣,坐回自己位子,不再做聲了,一時喧鬧的祖巫殿剎那間沉寂下來,鴉雀無聲。刑天偌大的身軀晃了晃站起身來,也不說話,直直轉回後殿去了。相柳看見他的背影,透著一股淒清蒼涼,心想刑天何等好戰之人,往常吃不得半點虧,今日竟然如此忍氣吞聲,他心中是何等的憋悶。
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在硬撐著。當年巫族橫行洪荒時何等的威風,而今竟然落到如此地步,讓人欺負到面前來也只是出手自衛,不敢反擊!相柳重重歎一口氣,只覺得心中沉悶無比,鬱結胸中,當下擺了擺手,「大家都散了吧,記住我吩咐!」
相柳說完話,似是十分疲憊,也站起身來,轉回後殿去了,眾大巫相互對望幾眼,從刑天的背影,相柳沉重的口氣裡,都覺出兩人的疲乏,不禁都歎口氣,各自散去了。
在塗山卻正上演著極為驚心動魄的一幕。而更遠處的崑崙山、金鰲島、玄都天、西方極樂、靈台方寸山、媧皇宮內,眾聖都是似笑非笑地盯著塗山,各自打著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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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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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5:40
第八十七章 聚氣
吳回乃是離地火精化形得道,這次相助大禹征討巫族,著實沒安什麼好心。上次幾方勢力為爭奪天地靈根黃鐘李,吳回也在遠處觀望,之後發現玄黃之氣的存在,便動起了心思,多方查詢之下才知道這玄黃之氣的來源,只是許多細節仍不明瞭,但寶令智昏,吳回也顧不得許多,妄想將整片洪荒上的玄黃之氣聚攏煉成法寶以為己用,到時任憑三災九難,都作等閒。
然而他也知道單憑自己之力難以成功,便自蠱惑大禹收攏盤古血脈,自己也召集諸方好友,齊齊助陣破敵,而今即將功成,不免有些激動。
只見一處幾十丈寬闊的祭臺,上面按方位擺放著九隻古樸典雅,鏤刻精美的青銅大鼎,鼎身上雕琢的儘是大禹所統馭九州的山川名勝之形,怪異獨特之物,象徵著大禹領導下的九州一統,天下歸心。
在祭臺的中心,吳回閉目端坐,在他周圍還有四位修士,各著黃,黑,白,青色道袍,俱是洪荒上五行之精化形得道的有力修士。五行之精,天生相近,是以幾人平時交好,這次剿平巫族,吳回便把這幾人都喚來相助。
五人各執長劍,中央又有一方案台,案台上幡旗幟立,香爐內煙霧裊裊,飄忽不定。
在祭臺周圍十幾里的範圍卻是廣闊的平地,此時卻黑壓壓的擠滿了人,形狀怪異,都被鐵鎖符篆鎮住,絲毫動彈不得。眼中都似燃著熊熊怒火,目不轉睛的盯著平地中央的祭臺。
微風輕撫,地上塵沙輕揚,有些變幻莫測的意味,吳回突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輕笑一聲,「諸位道友。這便開始吧。」其餘四人同時點頭,同時站起。
五人相互對望一眼,俱各點頭,即刻動了起來,手中長劍穿了玉符,口中念誦有詞,腳下步罡踏鬥,各自噴出一口真元,分五行之色。劍上的玉符立時燃燒起來,化作五道光華擊中案台上的一塊令牌。
五股光華沖天而起,籠罩了方圓十幾里的虛空,又倒衝下來,宛如華蓋,將平地上被捆綁的諸多巫人罩在其中。眾人只覺一股絕大的力量奔湧不息。億萬道光芒如電在平地上來回穿梭,如織布一般。每每光芒穿過,就有許多巫人身體爆裂炸碎。血肉橫飛,卻不散落,在虛空中蜿蜒流淌,匯聚到祭臺上。
不過片刻功夫,數以萬計的巫人被屠殺一空,千萬道血水如河般流淌,在虛空中蔓延。都被吸引到祭臺正中。漸漸的祭臺地中央血水越聚越多,堆起來有十丈來高下。任憑再聚集,也不再增高,只是血色越來越濃,隱約聚成一個人形。吳回見狀,強忍著心中的驚喜,獨臂揮舞,袖袍激盪,九股玄光衝出,托住九隻青銅大鼎。這九隻銅鼎乃是大禹聚九州青銅所煉,有九州民眾的念力加持其上,又有大禹龍氣,本身便是不可多得的至寶,此刻被吳回用來收集天地玄黃氣,當真是物盡其用。
九隻銅鼎被吳回催動,緩緩轉動起來,不僅繞著中央的案台旋轉,本身更是不停的轉動,隱約可見其中有淡淡的紫氣浮動,鼎身上的山川河岳似真似幻,奇異怪獸昂首抬蹄,似是仰天咆哮,宛如活物。
「拓跋家族煉器果非同一般,傳聞軒轅黃帝手中的軒轅劍便是其家族先人煉製,若非有這九隻方鼎,一時還真找不到可以收集天地玄黃氣的上等法器。」吳回暗暗忖度。
約有頓飯工夫,千萬巫人的鮮血精氣全部聚攏到祭臺中央來,那個血水聚成的人形也明亮起來,明顯是個縮小版的盤古模樣。
吳回強自按捺心中的喜悅,口中吐出栲栳大小的一團紅光,身旁四人依樣張口吐出一團本命玄光,在血人周圍上下盤旋幾遭,五道光華相互串聯,成為絢爛瑰麗的一層濛濛光色。正在此時,那血人仰天一聲咆哮,絢麗的光色漸漸收攏,化為簡單的黑白兩色,旋轉幾遭之後進變成單一的灰色混沌色調,血人張口一吸,全部吞了下去。
吞了五人的元氣,血人上下浮起一層肉色,漸漸竟衍生出骨骼,肌肉,最後竟是常人的外觀。吳回天門大開,一片火雲湧出,火雲中央跳動著斗大的一團火焰,灼灼閃亮,火焰一個晃動,已然來到血水聚成的人身之上。
火焰一烤,那人明顯吃痛,慘聲大呼卻動彈不得,吳回獨臂上又發出一道玄光,將人形怪物托起,升至雲霄之間,猛一發力,那人全身轟然爆裂,無數道混沌氣流向四面八方散去,仿如絲線,最後越散越廣,越來越稀薄,卻充塞個整片洪荒。
混沌氣流隨即隱沒,飄落於四方,灑在了大地山嶽河流湖海之中,片刻的寂靜。寂靜過後,仿如天崩地裂一般,天上烏雲陰沉,重重的似要壓下來一般,廣袤無垠的洪荒大陸晃動起來,山體崩塌無數,碎石滾滾如雨,颶風席捲,播土揚塵,飛沙走石,不見天日,海水倒捲上天,復又灑落,繽紛傾盆。
大地、山川、河海中都湧出一絲絲一縷縷的玄黃之氣,隨著混沌氣流的來處,摸索著,攀爬上來,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北俱蘆洲,四大部洲都湧出淡薄如煙的玄黃之氣,甚至那無邊無盡的海外,玄黃氣都飄了出來。
遠在海外流波山上的李基只覺手中的木杖一跳一跳,似要破空飛去,「不是吧,連我的也要搶!」李基雙手連發幾道玄光,鎮住木杖,好在施法的幾人法力雖高卻不及李基,被李基攏住木杖,那拉扯之力也就減弱下來。
從吳回一開始施法,李基就在「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裡的一舉一動,當日丟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李基著實抱怨了一陣子,只是那乃是天道鴻鈞所為,李基縱有辦法,也不敢輕舉妄動,沒事找抽呢麼,跟道祖對著來,豈不是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麼!
開始李基還出口讚揚了吳回一句,「當真是無知者無畏啊!道祖雖然以身合道,卻不知人心變幻,尤甚於天機。縱然能窺破造化運轉,卻始終參不透人心一念。道祖當年破碎玲瓏寶塔,也不過是不想讓幾位聖人莫要為此爭鬥不休。說來也是,你直接收去不就完了,還把它毀了,留給後人想法子再給你收攏起來,這不是麻煩麼。」
此時無窮量的玄黃之氣越聚越多,在吳回幾人所在的那個祭臺上空流轉不定,氤氳成好大一團,不斷的翻滾蒸騰,照的整片大地都是玄黃之色,宛如太陽。
遠處大禹盯著虛空中仍在不斷聚攏的玄黃之氣,不禁有些失神。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玄黃之氣終於停止了聚攏,吳回望著頭頂上方那大有百里的玄黃氣,心中激動萬分,再也按捺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伸手一指,九隻方鼎沖天而起,鼎身上的紫色光芒也有些灼亮此言,巍巍然不可直視。
九鼎沖在空中,仍在轉動不休,吳回獨臂連連掐訣,另外四人也掐訣使印,玄黃之氣本就是受盤古血脈牽引而來,而巫族血水聚集的人形中又有五人的本命元氣,便可以說玄黃氣也間接是受五人氣息而來。此時被五人催動,停止住不斷翻滾的勢頭,分成九股粗有里許的氣芒,衝上百丈來高又倒灌下來,沒進鼎裡。鼎身上紫光跟玄黃氣一觸,立時有些不穩,節節敗退,最後縮到鼎身一角,不再動彈,任憑玄黃氣佔據了近乎全部的鼎身。
玄黃之氣簡直似無窮無盡一般,直耗了大半天的時光才被九鼎吸收完,九鼎不再是紫光湛然的模樣,通體流轉著玄黃氣息,令人感到神清氣爽,身心舒泰。
吳回哈哈大笑不絕,獨臂揮舞,袖袍一捲,就收起了九隻方鼎,沒進袖子裡去了。四人也都面露喜色,上前恭賀道,「恭喜道友,今日如願以償,將此等法寶煉製成功。」
吳回笑吟吟的回了一禮,「若不是幾位道友相助,哪能如此順利……」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頂上烏雲好似滾水一般狂亂的翻騰起來,好似受了什麼催動一般。
「我就說麼,雖然道祖處置的確實不怎麼圓滿,不過你幾個明目張膽的來壞了他老人家的成果,這不是讓他下不了台麼,怎麼會就讓你們這麼輕易的就過關斬將了。道祖一生氣,後果很嚴重啊。」李基躲在靜室中,滿臉肅穆,閉目合睛,似是正在打坐,心中卻腹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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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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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5:52
第八十八章 天罰
天上烏雲翻滾的越來越急,雷電交加,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狂風呼嘯,天地之間宛如黑夜,不辨東西,豆大的雨點被狂風吹動,飄舞起來,勁道大的出奇,吳回被幾滴雨點砸在臉上,都有些作痛。
吳回一時失神,片刻間就濕了道服,臉上生疼,慌忙運起玄功,全身上下蒙著一片火紅的光色,將狂風暴雨都阻隔在外,怔怔望著天上陰風怒號,雲雷奔湧,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另外四人也都有些錯愕,都聚攏過來,聲音裡帶著些許的驚慌,「吳道友,怎麼回事,事前占卦明明是晴朗乾坤,突然間怎會變天?」
吳回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是寶物初成,天生異象吧。」話音剛落,就見天上濃墨般的陰雲嘩啦啦響動起來,即使在呼嘯的狂風暴雨中也格外嘹亮,聽得清清楚楚。隨著聲音響動,陰雲好似潮水滾浪,仿如億萬奔馬馳驟,急速的轉動起來。
五人被這天象驚動,心中都有些惶恐不安,吳回匆忙說道,「看起來有些不妙,我們先尋個地方落腳,再做計較。」四人點頭,一行五人剛要舉步,就見陰雲中奔湧的雷電剎那間繁密無比,如萬千電蛇金龍,接連不斷。
五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奔走的雷電瞬間完成變幻,聚成五股,每股都只有平常粗細,紫光灼灼,迅雷不及掩耳,照五人劈了下來。
吳回慌忙一指,頭頂衝出大團火雲。赤紅無比,另外四人也顯現神通,都有雲光衝起,光芒萬丈,在頭頂結成一畝大小,五人連成一片,五行相生,生生不息。永無窮盡,照得天地間都是一亮。
相比五人施展的神通,那五道天雷顯得如此普通平常,卻仍舊一往無前,不顧一切的劈了下來。
紫光明滅閃爍,聚成極細的一線,如針扎一般,集中一點,五聲慘呼響起。吳回五人照耀天地的五行神通所煥發的五彩絢芒如水波般蕩漾散去,五條元神赤裸裸的衝起,而後被冥冥中一股力量壓制住,在虛空中來回衝撞,如被透明玻璃器皿罩住的蒼蠅,琥珀裡的昆蟲。任憑如何掙扎,都是無用。依稀可以看出五人的本命元神。一朵跳躍的火焰,一塊銀白的氣芒。一段青碧色的端木,一泓蜿蜒的黑水,一黃澄澄的沙礫,各自華光四射。而空中漂浮出九方大鼎,浮沉不定,來回變幻,紛紛落了下去。「鐺鐺」幾聲落地聲響。
五道紫曜神雷降下後。漫天烏雲立時就散去無蹤,依舊是天高氣清。朗朗乾坤,浮雲飄動,微風輕吹,一派乾坤清泰,海岳平寧之象。
而此時在幾十萬里之外的流波山山上李基忽然就失去了對此處的感知,心中大驚,手中被自身玄光壓制的木杖「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其勢如電,如流星破空,只一線光華,破開虛空而去。
李基強自按捺心中驚慌,來不及告知旁人,將身子微微一縱,本人也化作一線流光,雲飛電走,風馳雨驟,追著木杖去了。
不過盞茶時間,李基一路飛馳,只見木杖在眼前不遠處閃動,可任憑自己如何催動法力召喚,自己跟木杖之間的那縷聯繫好似斷了一般,絲毫感應不到,心中驚怒交加,全然顧不上考慮是何緣故,只是拚命追趕,緊緊盯著不放。這木杖乃是李基花費力大心血煉製,不說其中蘊藏極珍貴的玄黃氣,鴻蒙紫氣,混沌氣,頂端上嵌著的龍珠,單是木杖上加持的禁法符篆就有百萬之多,平日李基無事就運起自己生平所學淬煉木杖,已然靈通非常,此刻失去,不啻於要了他的性命。
也不知越過多少高山河海,李基眼前不斷掠過勝景福地,許多在室外談笑的修士都是只見兩道光華一前一後閃過,待要細看時卻什麼也沒有,只有裊裊雲氣悠遊,淡如輕煙,只疑惑是自己看花了眼。
也顧不上留意自己來到何處,李基只是拚命運轉法力展動身形,身子化作一團幾丈長短的清光,比電還疾,如穿雲利箭,帶著一往無回的氣勢,李基死死地看住了前邊的木杖,「任憑你飛到西方極樂也要把你追回來!」
突然那木杖好似緩慢了一線,李基心中狂喜,元神中混沌鍾叮鐺亂響個不停,無心收斂氣息,龐大地威壓彌天蓋地,充塞乾坤,急促的鐘聲一的往四面八方衝去,鴻蒙大千中億萬生靈都聽到了那激揚不羈的鐘音,卻不知從何而發。
元神貫通混沌鐘,手上猛然爆發一簇上清玄光,如絲如前,破手而出,延伸出幾十丈遠,龐大的力量帶動的所經之處的虛空碎裂,緊緊地纏繞在木杖上。李基運氣一拉,木杖穩穩地落在了手上。
摩挲著手中的木杖,李基兀自有些摸不著頭腦,過了好長工夫,才好似沉睡中驚醒一般,抬頭打量四周,一看之下不由錯愕,自己竟然已經來到了吳回五人所設祭臺之處。此時仍可見頭頂上不斷衝撞的五團光華,祭臺上陳列著九方大鼎,威嚴古雅的鼎身散發著神秘玄妙的氣息。
就聽一聲呵呵輕笑,李基身前的虛空破碎而開,從中走出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來,手扶扁拐,白髮浩然,雪白的鬍鬚飄揚,飄逸出塵,卻是太清聖人老子。
來不及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麼,李基俯身拜倒,「弟子李基拜見大師伯,大師伯聖安。」老子微微一笑,左手虛扶,李基拜倒的身形不受控制的站立起來,李基也不驚訝,順勢站起,聖人神通,本就不可想像,也在意料之中,縱然自己法力再高,不證混元,在聖人面前也只是蹣跚學步的孩子一般。
「你心中很驚訝吧,為何自己回來到此地?」老子一捋白鬚,笑意盈盈的問道。
「弟子確實不知,還請大師伯垂訓。」
老子卻不再說話,右手扁拐一揚,微微迴旋即收,原本靜立在地上的九隻方鼎光華閃耀繽紛,原本被吳回聚攏而來收集於方鼎之內的玄黃之氣徐徐蒸騰而起,雖似緩慢,卻只一瞬,無窮量的玄黃之氣就全都漂浮出來,在虛空中翻滾上下,時而成塔,時而成鼎,時而如鐘,時而成劍,變幻莫測,輕靈無比。
「昔年盤古開天,才有鴻蒙世界,萬物眾生,而後衍變無窮,其功德無量,遠超一切。所成天地玄黃之氣成玲瓏寶塔,雖為後天,卻能與先天至寶並肩,不弱與彼。」
李基眼見老子收回玄黃氣,九隻方鼎上淡紫色的龍氣復又強盛,瀰漫整只大鼎,依舊神異無比,不知怎的,李基忽然有些慌亂,卻聽老子忽然談起這些,雖然有些驚訝,也靜靜的聆聽,不敢出聲。
「盤古開天身隕,元神一化為三,我為兄長,這玲瓏寶塔合該我得。只是你卻橫空出世,被我等重傷,辛苦修煉的混沌身軀被一擊而散,我便將此塔送與你,了此因果。卻未料巫妖大戰時,你不顧一切襄助東皇,撞破不周山,此乃盤古之脊樑所化,又有因果。正是一報還一報,玲瓏寶塔也成無主之物,當時眾聖環視,誰都覬覦這等靈物,道祖為免爭議,才將此塔化去,固守洪荒。」
「今日吳回幾人重聚玄黃氣,也是天機早定,道祖破塔之時就知曉會有此變,吩咐我來取之。此物在人族之中,我為人教教主,便要拿去,眾聖自然無話。」
聽聞老子將其中緣故一一道來,李基心中通透,「轉了一大圈,原來是這麼個事兒,真是麻煩。當天道祖鴻鈞出面,直接說此物合歸老子所有不就完了,誰敢發表意見。哪裡需要如此,還平白搭上吳回幾個地仙,要是世人沒有貪心,這天地玄黃氣不就永遠拿不回來了!」
「如今在你手上還有一些,你我既無因果,自然要全部拿回,你可明白?」老子目光灼灼,緊盯著李基。
李基心中一緊,左手不斷的摩挲著木杖,臉上絲毫不變色,反倒笑吟吟的說道,「大師伯說笑了,當日道祖既然留下這一絲半縷的玄黃之氣又被我所得,自然有其深刻的蘊意。想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地尚且不全,何況一件法寶,定然是道祖體大道所得,大師伯取回寶物,旁人無話可說,但正是如此,留下一絲缺憾,天道忌盈,便是此理吧。」說完兩眼緊緊的看著老子,察看他的反應,不露半點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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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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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6:04
第八十九章 人族聖器
聽罷李基所說,老子哈哈大笑不絕,一頭雪也似的銀髮飄舞輕揚,「果然能言善道,雖是狡辯之語,也有幾分道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凡事都有一線餘地生機。你若想留下玄黃之氣,也不是沒有可能。我今便有一事吩咐與你,若做得完好,我就不跟你索取,如何?」
李基微微輕笑,「大師伯見外了,若有事吩咐便是,何須如此,弟子敢不遵從?」
老子灑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我雖為人教教主,但正所謂君子以自強不息,若能自強自立,也未嘗不是好事。此九鼎乃是人族自行煉製,拓跋家族煉器之法雖然神妙,畢竟是凡俗所出,縱然借得氣運成形,也有不妥。即便是當年其先人所煉軒轅劍,也是被我回爐新煉,才有千般神奇萬般異法。你便將其重新潤色幾分,每隻鼎內封印一隻神物精魂,代為鎮守九州,應人族氣運,可能辦得妥帖嗎?」
「既是大師伯吩咐,怎能不從命,我這就去辦。」
老子擺擺手,「且慢,已經有現成的五隻精魂,你只需再搜集四隻便是。」微微指了指在上方虛空中左衝右突的後天大地五靈,微微一笑。
李基心中瞭然,便看老子施法。只見老子單手一指,頭頂上被困住的五行精魂神魄不受控制的往下飛來,老子右手又動,手指指尖上紫光吞吐舒捲,一分為九,各自射入九隻方鼎內,與鼎身上氤氳流轉的淡紫龍氣混合為一。鼎身上立時便浮現出一個仿似太極陰陽魚的圖案,一現即沒,仍舊是山川河岳,沼澤湖海的雕刻,美輪美奐,典雅大方。
吳回五人的本命精魂分做五個方向,各自被注入到挨著的五隻方鼎內,鼎身上立時各自顯現出金木水火土的雕鏤玄光。好似虛浮在方鼎上一般,若隱若現,光華明滅不定,方鼎本身釋放的氣息更加莫測奇異。
老子傳授了李基封印神獸精魂入自己所布禁法的法訣,隨即兩手在虛空中揮舞上下,清光紫氣流轉不歇,隨著老子法訣使出,在兩人前方不斷翻騰的玄黃之氣漸漸的聚攏,合成一方寶塔的模樣。「神靈所出,其物異形。一物有一身,一身一乾坤。今日便返本還源,依舊為玲瓏寶塔。」
李基旁觀老子聚氣成塔,「最終還是老子得塔,可見天數循環。一物自有一主,強求不得。」心中通明透徹。瞥見一絲天機,道行又有增長。
老子將翻騰的天地玄黃氣依舊化作玲瓏寶塔模樣。泥丸宮內射出一道清光,自寶塔頂端一衝而下,浩浩蕩蕩的太清一氣玄光如潮水起浪,不過片刻,整座寶塔上下就被玄光覆蓋,浩大無比的玄黃玲瓏塔化作一線光華,落進老子泥丸宮去了。
祭煉完玄黃玲瓏塔。老子大笑而去。身體飄揚,步履看似緩慢。片刻見人卻渺渺無蹤,只有歌聲隱現,「玄黃外兮拜名師,混沌時兮任我為。五行兮在吾掌握,大道兮度進群迷。清淨兮修成金塔,閒遊兮訓示李基。兩手包羅天地外,腹安五嶽共須彌。」漸漸聲不可聞,只有九隻方鼎上閃動的明艷光華顯示這位太清聖人曾來過此地。
李基微微甩了甩頭,袖袍一抖,收起九鼎,思索了片刻,舉步往都市而去。未料走了不遠,就看見大禹帶領百官文武在往祭臺趕來,後面兵甲林立,百姓從者如雲,一隊人浩浩蕩蕩,幡幢旗幟,香車寶馬,頗有威儀。
遙遙望見眾人前來,李基便站定不再趕路,「正要尋你交代,未料你正好前來,也省我幾番工夫。」
隊列走到近前,大禹見路旁站定一人,青色道袍,手扶木杖,腰間掛著葫蘆砂壺,面貌普通,卻透著一股玄妙,令人看來心靜意虛,神清氣爽,百慮全消,渾然忘俗。
大禹見道人年紀雖輕,但仙風道骨,氣質脫俗,面目雖然陌生,自己隱隱竟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哪裡見過,正要說話相詢,就見那人上前對自己打了稽首,口裡稱呼「貧道有禮了,多年不見,陛下風采更勝往昔,可喜可賀。」心中更加猶疑,不知如何,只得說道,「道長多禮了,朕觀道長頗為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哪裡見過,還請道長見諒。」
李基呵呵一笑,「此事怨不得陛下,當年所見乃是我元神顯化之相,此乃我之本相,無怪陛下不識。」
大禹聞言心中恍然,細細打量片刻,見對方正是凡俗中流傳天庭紫薇大帝的樣貌,慌忙從車鑾上走下,微微欠身,「原來是帝君親臨,有失遠迎,惶恐之至,還請勿怪。昔年朕治水功成,全賴帝君之力,朕也聽聞那水患源頭凶邪巫支祁也是被帝君所伏,不然縱到此時也不能全功,朕多年來一直感激在心,此刻再見,須當面拜謝才是。只是不知帝君此次前來,有何見教?」
李基道,「陛下不必多禮,伏妖懾邪,本就是修道之人分所應當,何況治水成功,也是陛下十餘年辛苦操勞,我不過稍盡綿薄,怎敢領功。」說到這裡,將右手袖袍輕揚,九隻青銅方鼎都只幾寸高下,漂浮在虛空中,瑞彩紛呈,霞光絢爛,紫色光氣衝起,氤氳如霧,與典雅莊嚴中更增添了幾分輕靈飄逸靈動之氣。而其中五隻方鼎上各有青黑白紅黃五色斑斕,比之之前更加神奇。「此次貧道前來,全因這九隻方鼎。」
大禹見九鼎煙霞幻彩,迷離神異,心中更見歡喜,「帝君此言何意?」
「也無他意,吳回五人不通天時,逆天而行,因一念之貪而起刀兵之禍,生靈塗炭,又以千萬巫族之人做祭天之用,聚攏固守洪荒之天地玄黃氣,罪孽深重,已遭天罰。現玄黃氣已被太清聖人取去,也是天道循環,合該如此。聖人一念慈悲,不願陛下無功而返,特命我將其重新煉過,尋九方神獸封印入鼎,鎮壓九州之氣,以保人族昌隆繁盛,而吳回五人已居其五,尚需貧道尋訪四方,因要將九鼎帶去些時日,特來告知。」
大禹聽李基談起刀兵之事,心中惶恐,後知原來是此事,方眉開眼笑,「原來如此,卻是仍舊麻煩帝君,好生過意不去,帝君儘管帶去施為,朕不敢有何異議,何況還是遺惠千秋萬代之善事,朕求之不得。」
兩人談論片刻,李基方才離去,大禹也乘鑾駕而回,無話。
微微抖擻精神,想起前路漫漫,李基有些疲乏,大抵凡是生靈,只要在天地之間,都有疲憊感,縱使是修仙道人也不例外,即便聖人,也只是免生理感受,積勞之下,心理精神仍舊有疲憊勞乏之感。
李基在人間一處茶寮坐定,早有小二端上茶壺水碗,令李基有些懷念人間諸事,喝了兩口人間凡俗茶水,雖然不比仙家之物,倒也清新可人,坐定片刻,掐咒念訣,召喚狻猊,既然還有許多路要行,李基也懶得靠自己走,記起自己還有個坐騎,自收服之後,尚未有功,便念誦其咒語,感應自己留在狻猊元神內的一縷神念。
約莫過了半日,就見遠處煙霞蒸蔚,彩霧紛紜,中間一個身穿五彩華服的修士踏祥雲而來,修士的肩上還趴著一隻形狀如狗的怪異小獸,見到李基,那人只是躬了躬身,喚了聲「老爺」。食蛇獸歡鳴幾聲,跳到了李基肩膀上,安靜地趴了下來,一雙血紅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個不停。
李基微微苦笑,心想自己都成老爺了,在洪荒上活了千萬餘年,仍舊以為自己還是後世年輕時候,伸手稍稍撫摸了一下食蛇獸烏黑亮麗的毛皮,對狻猊道,「老爺我近來奉大師伯之命,欲搜攏四隻神獸,為人族煉器,也是一場功德,你便與我代步。」說罷木杖朝狻猊一指,狻猊全身顫抖,悶吼一聲,全身五色煙霧翻騰如潮,轉眼就變為原身,狀如獅子,全身鱗甲燦燦生輝,勇猛有力的龍尾甩動起來噼啪作響,頭頂雙角潔白瑩亮,如羊脂美玉。
拍了拍狻猊的頭顱,李基腳下祥雲頓生,清光如水,上了狻猊背部,「聽說苗人中有大巫延維,精修巫妖兩族功法,本身厲害非常,這次人巫大戰,三苗被滅族,連首領都沒有脫逃,唯獨這延維憑藉一身高強本領,逃往九嶷,留得一命。我們便去尋這等樣人,走吧,便去九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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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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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6:16
第九十章 蒼梧九嶷
九嶷山在蒼梧之野,而蒼梧之野在赤水之東,赤水南流,窮於南海,與流沙相接,綿延萬里,而九嶷山中終年迷霧繚繞,煙瘴重重,潛藏著無數的怪鳥凶獸,毒蛇蟲豸,兇猛暴戾,狡詐毒辣,縱是尋常大羅金仙都不敢輕易涉足,延維隻身逃竄彼地,雖是迫於無奈,為躲避人族中眾多高明修士的追殺,仍可見其修為之高絕。
李基打定主意,拍了拍狻猊的頭,「千萬年來,從來只聞蒼梧九嶷之名,卻一直未曾親見,今日正可借此機會一觀,走吧。」
狻猊一條龍尾甩動,噼啪作響,搖頭晃腦,足下生雲霧,如真似幻,飄飄渺渺,搖曳而去,一路南行,往蒼梧之野奔去。
有幾日工夫,李基沿著赤水而行,縱目東望,可以看見極遠處有一片灰濛濛的煙雲霞霧籠罩,縱然窮盡目力,也難觀其中究竟,「想來這就是蒼梧之野,狻猊,改東向而行。」狻猊聽罷,復轉東疾馳,天風浩蕩鼓舞,刮得李基一身道袍獵獵,長髮飄飛,坐騎渾身彩霧繚繞,一派仙姿氣度。
赤水往東,又有幾百里的距離,雖然甚遠,狻猊畢竟是遠古祖龍九子之一,神駿非凡,法力也是高絕,只有片刻轉眼工夫就來到近前。越往前行,所見越是清晰,腳下迷霧滾滾,更有瘴氣夾雜其中,在陽光下閃耀這千般異彩,絢爛奪目,瘴氣中隱隱可見無數的蠱蟲縱橫,蛇豸蜿蜒爬行。甚是詭異。耳邊響徹的全是隆隆不絕的轟鳴之聲,顯然是火山噴發,數道火紅光華沖天而起,更有黑煙滾滾翻騰,亦是沖天而上,盤旋飄飛,毫無規律。
稍稍將身形放低,李基跟狻猊都低頭看去。透過重重迷霧可以窺見低上條條峽谷如溝渠一般密佈,峽谷中水光瀲灩,波光粼粼,再仔細看,水中游弋著無數魚蟲,全都是五彩斑斕,連表層的水流都泛著詭異的或是碧綠或是紫青顏色,顯然是被瘴氣沾染,毒氣甚重。
乾脆降落身形。驅使狻猊昂然進了山區,進了迷霧情景又是不同,山中山風凜冽,捲動其中的霧氣翻湧,朝李基鋪面而來,夾雜其中的瘴氣一併而來。腥臭無比,饒是李基法力通玄。也不禁有些頭暈煩悶,肩上食蛇獸一聲哀鳴。戰慄顫抖,狻猊更是直接悶吼一聲,渾身湧出一股五彩煙雲,跟衝將過來的瘴氣迷煙翻騰纏繞,阻在身外。暗叫一聲厲害,李基揮手將木杖扔起,懸掛在頭頂之上。木杖上玄黃之氣傾瀉而下。護住李基跟狻猊,任憑狂風呼嘯捲動煙霧衝來。都被隔在身外。
仔細打量四周,都是灰濛濛的,好似隔了萬重紗布,朦朧一片,什麼都瞧不真切,李基雙眼神光灼灼,射出兩道清光,匹練一般,沖得周圍的煙霧都滾滾翻騰起來往兩邊分開,才清明真切起來。
周圍全是森嚴怪石,連聳立地山峰都是黑紅兩色交雜,並無其他顏色。高的有千丈,直插霄漢,與天上雲氣結成一片,矮的只丈餘,岩石嶙峋突兀,或是雄偉壯觀,或是怪異交錯,極盡造化之神奇。李基伸手一摸,都是熱得出奇,滾燙滾燙。
往前穿行有百里之遙,那霧氣毒瘴才漸漸消失,一路上有許多不知名的猛獸上來尋釁,都被李基施法驅開,更有不知死活被驅散仍舊踴躍上前的,李基也不留情,都將其轟殺,隨即就被其他上前的野獸分而食之,絲毫不剩。
越過煙瘴,才顯得天地清明,雖然仍舊沒有太寬廣的平地,卻可以將一切盡收眼底,雖然在煙瘴迷霧中可以用神念查探一切,畢竟不如眼睛直接觀看來的自在。周圍全是或大或小地丘陵突起,極目望去,便如層層波浪,連綿無窮盡。
山中終年被火山烘烤,土地都有些龜裂,狂風呼捲,飛沙走石,播土揚塵。頭頂上的驕陽投射下來的金光,只晃得頭暈目眩,大風吹面而來,乾燥酷熱,好似夾雜這火焰一般,整片天地好似一股巨大的烘爐,要煉化一切。驕陽似火,塵沙鋪面,連帶李基都有些焦躁,難以保持心如止水的境界。
「似這般環境,也虧得延維能跑到這來,縱然是我都不想多待,若非逃命,焉能如此!」似是對狻猊說的,又似喃喃自語,李基運起本門功法,清涼的上清玄氣在體內如溪流潺潺,驅除燥熱火氣,讓心靜平和下來。
正自嘟囔,就聽轟隆隆的好似炸雷連響,腳下大地劇烈波動起來,整片土地都如水波一揚,層層起伏跌宕,黃色沙礫滾滾蕩蕩,流動起來,李基抬頭去看,只見左近的一座火山口上火紅光芒大作,濃煙稠密,裹在耀眼地赤紅光華里噴湧翻騰上來。
狻猊騰空而起,逕直往火山口飛來,來到上方,縱目下望,那火山口有十幾里寬闊,山口之上熱雲滾滾,黑煙捲舞,從地底深處可以看見火光吞吐舒捲,四周的山壁通紅如燒灼的烘爐。不多時,就看見無數的橘紅暗紫色的岩漿從火山口底部慢慢漲高上來,滾滾翻騰,氣泡噴湧。
腳下的山脈好似被晃動起來一樣,隆隆之聲不絕,地動山搖,碎石滾滾如雨,往四下衝瀉奔流,從火山口中更不是衝起零星的斗大火丸,漫空飛舞,蔚為壯觀。而底部的岩漿隨著山體每次晃動都驟然鼓湧,隨即緩緩落下,一鼓一漲,醞釀著巨大的噴薄而出。
過不多時,火山終於噴發,強烈的熱浪沖得頂上的雲霧都不住的變化,雲騰霧繞,極盡變化之能事,煞是奇觀。底部的岩漿攪動著旋轉不休的漩渦沖天而起,雲氣四散,如怒海泛潮一般沖天炸湧,層疊爆裂,足足有千丈來高。濃郁的青雲在山頂處翻騰膨脹,隨即如流星一般的火彈四面飆射,山體崩碎坍塌,青雲重重奔瀉,如大江東去其勢不回,一瀉千里。從山口噴湧出來的濃稠岩漿席捲一切,山石草木如摧枯拉朽一般被捲進其中,沉溺不見,隨即融成一片。
天崩地裂,山搖地動,隆隆不絕,過了好長時間才平歇下來,四下裡都是迷煙塵沙瀰漫,到處都有星星火光跳躍閃動,在濛濛煙塵中仿似億萬螢火飛舞,比起先前動搖乾坤的勢頭,此刻顯得分外安詳平和。
見過了這等天地奇觀,李基深深震撼,深感造化神奇,自然威力,駕馭狻猊四處奔騰了許久,大體看了一下整片蒼梧之野。
蒼梧之野,綿延有幾十萬里,而九嶷火山只是其中千里大小的一塊地域,可以說是指甲大小,卻縱橫分佈著九座火山,合稱九嶷。沒人知道九嶷火山怎麼形成的,終年被周圍大霧封鎖,其中的火山每日都不停歇,次第爆發,日積月累,山中只有一些頗為凶悍的猛禽異獸,等閒平常之物絕難存活。不多時金烏西沉,燥熱之氣大減,月光揮灑下來,天地間銀白一片。白日裡爭相噴湧的火山也都安歇下來,竟似在享受著安詳的夜晚一般,火山口裡紅光明滅不定,宛如火爐,四下裡寂靜一片,只有偶爾起伏的獸吼。在山中蜿蜒曲折的幾條河流此刻也是波光晃動,粼粼生輝。
狻猊已然化作人形,正在一旁汲取天地元力淬煉身軀,增長法力。李基也是閉目端坐,盤膝屈指,頭頂上霞光流彩,絢麗萬端,只有食蛇獸在兩人身遭幾丈內跳躍來回,又突然弓身伏地,呲牙咧嘴,自得其樂。
不知怎的,這山中的火靈元力甚為精純綿密,竟與日月星辰光華一般,不需自身真火淬煉就能與自身玄元真力合而為一,李基跟狻猊都甚為奇怪,狻猊本身修習的玄功就偏近火道,攻敵防身的五彩煙霞絢霧都是自身真火催動,是以變化成人形,施展法力聚攏在山中瀰漫的真火赤靈。
李基卻是展開強橫的神念,逐一的探查這神秘的九嶷火山。此山之神異,縱覽洪荒都不多見,先不說白日奔騰不休的火山無窮無盡的如此爆發,而這山中的赤火元靈之綿密精純,更是只此一處,別無分號,自己竟隱隱覺得一直有股神念跟隨著自己兩人,極為隱秘,縱然是自己,也有些拿捏不準。神念如電,如絲線交織成密網,縱橫交錯,往四面八方鋪散延伸,不放過一寸一毫之地,由近及遠。掠過山巒丘陵,河流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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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6:29
第九十一章 扶桑神樹
李基可以清楚的「看見」成群的野獸趴伏在地酣睡,各種怪異的奇獸異禽,視肉、雙雙、巨羆、獅龍,大都在樹穴內靜靜的養神,有的通靈神獸正汲取火山赤靈跟太陰月華之力,絲絲縷縷,沒進血盆大口之內。而山中樹上棲息的火鳳青鸞等神鳥,獅鷲龍鷹等凶禽也正攏翅休憩,並無動靜。
神念絲絲縷縷,延伸往九天雲霄,下透赤炎黃沙,一切景象纖毫畢現,都難逃李基法眼,突然心神一震,李基雙眼立時睜開,站起身來,動作幅度甚大,極為迅速,驚得食蛇獸猛然一跳,血紅小眼瞧準了李基,前爪撓了撓頭,鳴叫一聲,跳上李基的肩膀。一旁正打坐運氣的狻猊也被驚醒,看見李基站起,也停止玄功運轉,站在李基斜後側,一言不發,只看李基動作。
「原來如此,差點就讓你瞞天過海了。」李基呵呵一笑,身形如風,飄然而起,幾個轉折就來到了最近的一個火山口上方,狻猊疾如閃電的身影跟在身後,只是有點驚異,帶著不解之色。
站定當場,向下望去,烘爐一般的火山口裡火苗飄忽,烈焰蒸騰,只在極下深處,等投到山口上時已然微弱,只是一片紅光,卻不似白天那般直欲焚燬世間萬物的霸道兇猛,平添了幾分溫和氣息。
寂靜無聲!被烘烤的通紅的四壁散發著朦朧的火色光華,再配合上從深處飄揚上來的淡淡輕煙,連火山口裡的虛空都好似水波一般晃動起來,似真似幻,搖曳不定。
李基身影徐徐下降,不斷地察看四周山壁,目光遊走,似是漫不經心,偶爾有迸射上來的火星,卻都近不了李基跟狻猊身週一尺的範圍就被彈開。紛亂四散。
「跟緊。」李基回頭對跟在身後的狻猊說了聲,狻猊只是點了點頭,李基也不在意,上清仙光鼓舞舒漲,吞吐流轉,所過之處岩漿如漩渦急轉,暗紫色的光芒亂成一團,層疊湧動,幻化成奼紫嫣紅的繽紛之色。流麗萬端,瑰麗絢爛。
分開岩漿,一路下行,兩人一獸都屏息凝視,神色端肅,也不知到底有多遠的距離。穿過火海熔岩,豁然開朗。
展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片連綿無際的曠野。曠野中央一處極為寬廣的湖泊,大概有幾萬里方圓。碧濤起伏翻滾,粼粼閃光。天上是無垠無邊的雲層,翻翻滾滾,直延伸到無窮遠處,跟藍天相接,地上群山破空,參差錯立。
最為離奇的是兩人一路順下來的火山竟然是一隻巨大的樹椏所化。而今兩人正站立在樹椏與巨樹相接處。紫色的巨樹頂天摩雲,巍峨聳立。樹身百仞之下光禿禿一片。沒有半根枝丫,到了與雲霞相接處,卻是樹枝繁茂,曲折蜿蜒,青葉紫莖,玄華黃實,樹葉上光芒閃耀,如跳躍搖曳的火焰一般。
不論是狻猊還是李基,都為這樹身之巨大所震驚,略略察看,共有九枝巨大的樹椏,伸出百千里,各自托著一座山口,而樹身頂上卻是雲霞翻湧,霓光繚繞,在天風吹動之下,雲霞繞著樹身滾滾盤旋,流麗絢爛,瑰艷無雙。
「九嶷火山竟然是此樹深入地表的九截枝椏所化,當真出人意料。天地神奇,造物無狀,竟有如此巨大之樹木,恐怕天地之間也就此一根了。傳聞蒼梧之野有巨樹,名曰建木,定然便是說的此樹了。」李基浮想聯翩,全力展開神念,往全樹狂掃,大為驚訝。這樹表面已然極為浩大,其根竟然盤根錯節,比表面還要寬闊無邊。
正自探查,忽然神念碰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意識,正是自己自入蒼梧以來只是模糊感覺到的那縷,大為驚奇。就聽那意識發過來一絲信息,「你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到這蒼梧之野?」李基怔忪片刻,連忙回應道,「我乃是上清聖人門下弟子李基,你是何人?」
那意識傳過來一絲笑意,「我便是你腳下的樹木,你知道了?」李基一陣愕然,心想此樹神異,縱是平常草木經年苦修也可得道化形,何況此樹只不過產生了意識而已,也不足為奇,隨即回應道,「原來你就是這建木得道產生的元神意念。」
「外人喚我作建木了,我卻有自己名字,名喚扶桑木。」一句話令李基本來平靜的心又劇烈跳動起來,「扶桑木?扶桑木不是在湯谷司日月升落麼,我也曾親眼見過,道友說笑了。」
扶桑木又笑了笑,向李基解釋一番,李基方才明白。原來當初盤古開天地,鴻蒙初判時扶桑木確實落在了湯谷之上,只是在遠古時期被飛禽之首鳳凰得到,取了扶桑木本身的一大段枝椏,扶桑木本身也留了一縷本命氣息在那裡代替自己掌控日月,本體卻隨鳳凰來到蒼梧之野中修煉。其後遠古三族大戰,三族沒落,鳳凰身死,再沒有人知道扶桑木竟然在此處,千萬年下來,扶桑木自身靜靜修煉,九截枝椏化作九座火山,便是世人流傳的九嶷火山。
李基心中震驚,「原來道友便是混沌中孕育的丙火靈根,其餘甲木、戍土靈根我都見過,神異無雙,今日得見道友,實乃三生之幸。」
扶桑木爽朗一笑,「我在道友身上確實感應到戍土靈根的氣息,我也是觀察道友許久,後見道友並無惡意才現身相見。只是不知道友此來有何貴幹?」
李基知道是因為自己前些時候助孔宣煉化黃鐘李才留的了一絲戍土靈根氣息,聽扶桑木發問,方才答道,「此次而來 乃是尋人,此人名喚延維,道友長久在此,未知可曾見過?」
「不久之前曾有一個面貌奇怪的修士進來山中,我見他有些鬼頭鬼腦,便沒有理會,只是不知是否是道友要找尋之人。」
「若是近些時日無旁人來此,想來應該就是這人了,未知此人現在何處。」李基也未曾見過延維模樣,是以也不知道。似此般尋人,當真也是亙古未有之事了。
「這人有些奇怪,當日來時身負重傷,便在距此不遠的崖下古洞之中療養,每日天明時分都到我近旁來修煉功法,算算時辰,此時也快來了。」
李基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在此處等他些時候。」隨即盤膝坐定,微微運氣,一縷神念卻在跟扶桑木交談。那扶桑木自遠古時期便居於此地,雖有意識,但越是神物,要脫去形體化成大道之體便更為艱難,是以千萬年來扶桑木卻尚未化形,也不知天下風雲變幻,李基揀些趣事講與他聽,扶桑木也跟李基談些遠古洪荒的事情,一時盡歡。
兩人只是神念交流,狻猊法力既然不及李基,自然察覺不到,此時見他徑直坐下,雖然心中疑惑,也樂得不動。扶桑木既是混沌靈根,本身蘊含地丙火元靈便至為濃厚,又擅於聚攏天地元力,兩人就在樹身之上,身週的丙火之氣當真有如實質,氤氳翻騰不休,在此修行,比之外界快了何止數倍。
不多時間,天光漸濃,如清輝一般的月華之力隱去,金烏東昇,金光照耀,天地晴朗,扶桑木鼓動元力,九根枝椏縱橫延伸,火山上又是黑煙籠罩,火光沖天,重又恢復氣勢,準備噴薄而出。
李基抬頭看時,就見不遠處山崖下轉出一個人影來,面貌果然奇特,一身紫色長袍覆體,左右生雙頭,各帶一頂赤紅氈帽,神色有些詼諧滑稽,正晃悠著往扶桑木走來。
兩處相距本就不遠,那人看似懶散隨意,腳下步子緩慢遊蕩,卻如流雲一般劃動迅速,眨眼工夫就來到跟前。那人抬頭瞅見李基,又掃了一眼李基身後正自打坐練氣的狻猊,顯然有些驚訝,吐聲問道,「兀那道人,在我樹身上意欲何為,快快道來,不然休怪本尊手下不留情,送你入輪迴重生。」
此時李基週身全無法力波動,極為隱晦,延維一身巫法精深,妖法詭異,巫妖兩法雙修都甚為厲害,神通卻不及李基,是以也探查不到李基的真正實力,極力掃探,也不過是若有若無,渾不似高人。李基身後的狻猊週身火紅光華繽紛閃耀,卻早聽李基吩咐,也隱藏了真正實力,是以延維只以為兩人是普通玄仙,自忖以自己法力拿下兩人輕而易舉,開口也不虛話客套,直接喝問。
李基睜眼一笑,「貧道只是偶然路過,見此地神異,打坐練氣而已。不知仙長如何稱呼,如何此樹便是你之所有,還請解我心中疑惑。」笑吟吟的眼光閃動,緊緊盯著延維,靜靜等著他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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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6:39
第九十二章 九鼎精魂之延維
延維見李基依然盤膝而坐,回答自己喝問也是不鹹不淡的,還帶著一臉微笑,他身後那個穿五彩華麗長袍的更是可惡之極,連眼都不曾睜開,只是不住的吸納環繞在扶桑木周圍的赤火元靈,全身上下霞光燦燦,霓彩流舞,竟是一副雲淡風輕,渾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模樣,不由心中惱怒羞憤,臉色都有些發青。
「不知死活的小小修士,跟本尊說話不知禮儀,今天就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天高地厚,以後不敢如此傲慢無禮!」延維呼喝不斷,兩隻大手揚起,紫光湛湛,當空怒舞,化作兩隻碩大無朋的手掌,呼嘯刺耳,朝李基跟狻猊抓了下來。
李基嘿嘿一笑,把橫放在雙膝上的木杖揮起,木杖頂端衝出數道光華,如利箭一般破空飛轉,「嗤嗤」幾聲,裂帛之聲大作,延維幻化出的手掌被穿了幾個窟窿,光帶如織,紫光流瀉而出,不過須臾便轟洩一空,盡數沒進木杖中去了。
木杖把手處正有一處微微突起,乃是龍珠融進木杖顯化,祖龍龐大的元神跟木杖相合,渾然一體,龍珠本身便是祖龍億萬年時光汲取混沌之氣所凝,擅能聚攏吸納天地元力,本身便是極為頂尖的法寶,此刻被李基重新煉入木杖,威力更是驚人,其中諸般妙用與天地玄黃氣,鴻蒙紫氣相輔相成,竟不下於李基所得的混沌鐘,足以躋身於三大頂尖先天法寶的行列。
延維有些驚訝,雖然剛才只是自己隨手發出,卻也不凡。未料眼前這小小修士竟能抵擋,還是如此輕描淡寫,游刃有餘,大出自己意料。本想逼迫這兩個小道施為抵擋,顯現本身功法,自己也好察看到底是何來路,事情發展竟跟自己設想完全相悖,不禁有些呆滯。
「好小子,小瞧你了!」延維一愣神,隨即雙頭四眼掃過李基手上的木杖,李基也不阻攔,任憑他神念探查。略略一看就知其中神妙,延維貪念大熾,只以為對方是憑借手中法寶神妙,獰笑一聲,雙手如鉤,巫族秘法運轉開來。一股隱秘詭異氣息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的向兩人席捲而來。
李基也不起身,只把木杖揮動,若有若無的清光閃爍,升騰在自己身周,逼開尖嘯刺耳的鬼哭魔笑,並不出手攻擊。狻猊更是閒適,任憑李基折騰,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兀自端坐,連眼都不睜一下。
李基暗暗腹誹了狻猊幾句。心想這龍子九中有六為自己懾服收攏,全部都是陽奉陰違的主兒,自己說到哪就只做到哪,一點也不多出力,當真惱人。雖然不滿卻也不生氣,明白對方身為祖龍之子骨子裡那股驕傲。雖然臣服於自己,要真的似自己想像那般無骨無氣,自己還真看不上了。即便如此。也總好過暗地裡跟自己使絆子,背後捅刀子,桀驁歸桀驁,這點守信君子做派倒是令李基甚為滿意。
「延維,你被人一路追殺,逃命至此,怎的還不知收斂隱跡藏行,還一味地恃強霸道,當真不通天理人情,處世態度很有問題啊。」延維雖然厲害,但擱放在李基這兒,確實如土雞瓦狗,實在不夠看的,李基心下輕鬆,一派寫意揮灑,對延維調笑起來。
延維見對方全然不費力,將自己攻擊全然視作無物,心中惱休驚憤,又聽李基調笑之言,左右兩個腦袋同時晃動起來,上面的兩張嘴巴同時怒喝出聲,「原來你是吳回那幾個賊道一夥的,特來找我麻煩,本來以多欺少全無廉恥,還窮追不捨,當真是趨臭的蚊蠅,何其無恥!」聲浪滾滾,傳蕩出千百里開外。
當日人族大軍征討三苗部落,人族中修士煉氣者如雲,牽制住三苗族中諸大巫法精深的強者,延維既是其中佼佼者,卻被吳回帶領另外四人一路夾擊,重傷之下被迫逃竄,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以為李基也是吳回一夥的,怒從心起,理智全無,雙頭同時昂天長嘶,紫光如電,衝起來有千丈高下,當口幻化無狀,反罩下來,宛如華蓋。延維身上紫光怒舞,如水波一般搖曳晃動起來,頓時變回原身,巨大的蛇身蜿蜒盤曲有千里長短,體大如太古山嶽聳峙,全身紫色鱗甲映著跳躍閃動的火光,熠熠生輝,耀眼射目。
同時週身紫光之中又生雲霧,灰濛濛大片,其中無數地上古魔獸妖魂隱現浮沉,都是尖嘯不絕,猙獰可怖,盤旋幾遭都朝李基衝來,黑壓壓一大片,彌天蓋地,連天光都盡數被遮住。左右雙頭中蛇信吞吐,絲絲作響,施展出巫族祭祀天地的神通,借天地威力,遠處的萬里湖泊碧波滾浪,掀起滔天水流,原本晴朗的天空烏雲籠罩,雷電奔騰,轟隆不絕。天地之間狂風頓生,颶風如羊角一般摶扶之上,攜帶著席捲一些的威勢,狂掃過來。地上的塵沙泥土都被捲起,漫天飛舞,被颶風帶動,如利箭一般攢刺尖銳,力道大得出奇,有無數奔走在附近地奇獸,或是體大如小山一般,或是體小迅疾如風,熊羆巨象,虎豹豺狼都被漩渦帶動急旋,被飛舞在空中的塵泥沙礫擊中,饒是皮甲堅厚也被洞穿,慘叫不絕,死後魂魄元靈又被妖法聚攏而來,融進妖雲煙霧之中。
一時漫天都是被延維帶動的威勢力量,橫掃大地,席捲萬物,直欲毀天滅地,震塌山川河岳,威猛到了極點。
李基笑眼旁觀,也不禁讚歎幾句,「巫妖兩法並修,果然不凡,若是假以時日,定能稱雄宇內,威震四方,怎奈兩法同修也有缺點,巫妖神通互有生剋之道,時間若是充裕,被你消泯縫隙,定然不下於天地間幾大高手,奈何啊,時光不待人!」
「這人果然厲害,道友可需我相助啊?」扶桑樹又透過一絲神念向李基問道。
「無妨無妨,道友且請旁觀便是,看我如何制伏此人。」
李基在漫天風雲中縱聲長笑,「延維,你以為我是吳回請來,卻不知他正在此處等你會合再決高下呢。」站起身來將右手衣袖一抖一震,九隻青銅方鼎轟然爆舞,紫光氤氳流麗,其中五隻上更是光霞燦燦,瑞彩千萬,萬象生滅不定。
將木杖一揮,一大團清光從頭頂上衝出來,結成畝餘大小的慶雲,混沌鍾似陀螺一般轉個不停,叮咚幾聲,悠揚清脆,響徹天地,餘音朗朗不絕,迴盪在乾坤之間。
霎時間延維借天地之力圍成的亂流,無數亂舞搖擺的魂靈都安靜下來,萬物都停止了變化,就連扶桑神木自混沌時就開始修行,後經千萬年苦煉才產生的龐大意識元靈都恍惚失神,察覺不到外物自身。
整個蒼梧之野,綿延了幾十萬里的巨大山脈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得道生靈,自天地開闢就居於此處修煉的太古異士,都在剎那之間失去了感知,就如天地未開一片混沌時的那種茫然寂靜,全然無感無覺,卻不是死沉沉的,而是孕育一片生機的寂靜安然。
一時間,天地廣闊,萬物沉寂,日光依舊揮灑,光線卻不再擺動,都被定格在此刻,群山起伏,浩水生波,唯有李基依舊從容不迫,衣袂翻飛。
九隻方鼎排成九宮陣勢,各自流轉著光華,不受混沌鐘聲影響,被李基施法催動,放射出九線毫光,紫色蒼茫,聚集在中心一點,一股腦地傾瀉下來,照射在延維綿延千里的蛇身上,隨即擴散開來,覆蓋了整片蛇軀。
李基依老子所傳法訣,手中印訣頃刻間就變幻了上千種,一股清光隨著道道法訣地完成衝進其中急轉不休的一隻鼎身上。受清光所激,鼎上漸漸浮現一幅太極圖形,兩隻陰陽魚相互咬住旋轉,周圍被定住的暴亂氣流竟突破了混沌鐘的封鎖鎮壓,隨著陰陽魚太極圖的旋轉而攪動,也化成太極之形運轉,大如日月,將延維千里長的巨身都籠罩住。
「聖人神通,果然不可思議。單單一道封印就能破開我混沌鐘的封鎖,實在匪夷所思!」李基眼見延維被籠罩在太極圖形之下,木杖輕點,混沌鍾停止旋轉,靜靜的懸掛在頭頂雲光之中,散發著幽幽的古樸氣息。
霎時間整片天地有恢復運轉,狻猊也睜開眼來,滿心驚訝,不想與上次交戰時相比,李基神通竟成長至於斯,心中震駭驚異。扶桑木神識清明,亦是驚駭不已,「此人神通竟似尚在遠古鳳凰之上,也不知是如何修煉所成?」呆呆的「注視」著李基頭頂上的混沌鐘,若有所思。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6:26:51
第九十三章 挪窩的扶桑木
混沌鍾封鎖既停,延維神識又恢復清明,法力運轉如潮,澎湃激盪,週身紫光鼓舞,巫族秘法生生不息,借助週遭自然威力,原本龐大的身軀更加鼓漲,鱗甲折射出燦燦光霞,卻仍舊被強大神秘的太極光圈壓制住,只是一味的亂吼嘶叫,左衝右突。
李基好整以暇,復又盤膝屈身而坐,手上不斷變幻法訣,催使九鼎旋轉愈急。九鼎本身既然神異,又有老子所下封印,強大的力量奔走,威壓如山。被李基催動的那只鼎上的封印打開,帶動起方圓天地元力靈氣,化成碩大的太極光圈,排山倒海一般壓在延維千里長短的蛇身上,直如雪山崩塌,天河洩洪,勢不可當,延維一身妖法巫元全力運轉,奈何先前被混沌鐘定住真靈元神法力,九鼎封印乘隙而進,佔得先機,不然哪裡如此狼狽。
太極光圈越來越明亮,越來越龐大,只壓得延維千里蛇身竦竦顫抖,左右雙頭尖聲嘶吼,憤怒驚駭,卻擋不住身上越來越重的壓力,只覺得那股力量旋轉不停,夾雜著撕扯的勁道,自己龐大的身軀似要被拉斷一般,元神也被那股旋轉不休的力道壓制動彈不得,心中驚怖欲暴,連嘶吼都發不出了。
李基眼見延維千里大小的身軀縮小成丈餘大小,空間扭曲,幻彩迷離,波動的太極光圈如水紋蕩漾,閃了幾閃就消失不見,全部收斂進了方鼎之內,鼎身上卻多了一隻昂頭擺尾的雙頭怪蛇,全身紫色鱗甲熠熠生輝。滿臉憤怒之色,正對天怒吼,似是在控訴什麼。
李基將右袖一甩一收,九鼎呼嘯著盤旋而入,依舊是天高氣爽,雲淡風輕,只有頭頂上方的九嶷火山依舊轟隆不絕,震耳欲聾。
眼見事情完畢。狻猊也站起身來,方才一戰對他觸動很大,未料李基短短時日內法力增長如許之多,雖然是借助先天至寶,但先天至寶的運用與自身實力也分不開,足見李基這些日子來神通玄法的日漸精深。
輕輕抖了抖衣袖,李基便聽扶桑木說道,「道友剛才所用法寶乃是混沌鍾吧。我也知曉這混沌鍾乃是盤古開天時所化,後被東皇太一所有,只是為何在道友手中?」
李基心中暗笑這扶桑木果然是兩耳不聞山外事,便將巫妖兩族之事說了說,扶桑木也是一陣感歎唏噓,「不想這兩族也步上遠古三族後塵。天數早定,任憑再多力也是無用啊。」
李基聽罷也是一陣感歎。又聽扶桑木說道,「道友既有黃鐘李在側。未知可否帶我出去,我只一人在此,上年累月不聞外事,日子到底乏味無聊,每日只是借火山噴薄排遣。此地又是人跡罕至,偶有所來,也是離奇古怪者多之。福緣深厚者甚少。難得遇見道友,不知可願助我?」聲音之間竟帶著一番熱切期盼。
李基不由暗笑。「從來只見身尊榮寵者清高孤傲,待價而沽,旁人百般算計搶奪猶不可得,今天竟然遇見一個趕著上門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見時間寂寞的力量之大,有甚於法力神通啊!只是這扶桑木卻不同於其他靈根,既然已有意識,我等便不好再將其作為寄托執念,修煉化身,但到底天生神物,便是其花果妙用也是無窮,縱然日後能化形成功,對本門也是良益多多。天予弗取,反受其咎,這個道理我打小就知道,嘿嘿。」
胡思亂想著,李基笑意盈盈,「道友所說,敢不盡力。只是我那所居乃是海島群集,加起來也不過幾千里方圓大小,單個島嶼最大也不過千里,道友本身神異巨大,恐怕難以安置,委屈了道友。」
扶桑木哈哈一笑,「道友卻是不知了,正所謂神靈所生,其物異形。一物從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此等不過是外狀顯化,本源所在,任意為之,豈獨撐天巨身而無隱介藏形之妙?」隨著扶桑木大笑之聲,樹身紅光耀眼亂舞,伸出去的九截巨大椏枝也變幻莫定,九座巨大的火山轟鳴不斷,直似天崩地裂,山呼海嘯一般振聾發聵。
火山口上熾熱的熔岩沖天而起,遠遠望去,恍如幾千萬條赤龍夭矯騰舞,山頂上方的白雲被熾熱的山風捲動,霎時間千奇百怪,如滾滾霓霞流轉,攪動成巨大漩渦,黑煙繚繞膨縮,幻化成無數的猙獰可怖的形象。
九嶷火山同時爆發,乃是亙古未有之奇事。自九嶷存在之日起,雖然每日裡火山噴發不斷,卻都是錯落有致,間接連續,此刻同時噴薄而出,聲勢之威猛壯烈,遠在之前任何一次之上。赤紅的光芒如水波一般蕩漾起伏,往四面八方鋪散衝撞,所經之處山體崩爆碎裂,岩石紛紛如雨,漫天飛舞如弩箭穿雲。
李基跟狻猊遠遠站立觀望,兩人心中震驚駭怖,九座巨大的火山轉瞬之間就消泯無蹤,原本頂天摩雲的巨大扶桑神樹也拔地而起,底下根須錯結盤繞,如九曲迴腸,竟然覆蓋有萬里遠近。
赤紅如火的樹身灼灼聳立在天地之間,上接九霄青雲處,滾滾雲霞流光被其攪動,成為一個巨大的漩渦,隨著樹身的晃動旋轉,氣旋攪動之力吸納漫天火雲,連火山噴薄出來地熔岩黑煙都如萬川匯海一般奔騰,卷溺其中,從巨大的樹身頂端傾瀉而下,壯麗奇瑰。
就連遠處的李基跟狻猊都覺得一股絕大的拉扯之力自那漩渦出湧出,身形都有些晃動,慌忙運氣定神,登時如磐石坐鎮,巋然不動,只有衣衫袖袍獵獵作響,長髮飛舞。全身卻籠罩在玄光之下,清輝柔和,食蛇獸在李基肩膀上嗷嗷跳躍,歡快之極。
扶桑神樹龐大的軀體在虛空中蕩漾起層層紅光,接連炸湧噴薄,好似水波,一道接一道,綿綿不息。高有萬丈的樹身都劇烈震動起來,光影波蕩,猛然間紅光大盛,連天上太陽都被比了下去,照得旁觀兩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
眼睛開合之間,頂天立地的龐大巨樹已然消失不見,只有一株高有丈餘的植株懸立在虛空中,通體紅光閃爍,層疊激盪,枝椏彎曲,繁盛茂密,顯得無比神異。
李基颯然一笑,拍了拍不斷跳動吼叫的食蛇獸,挺身向前滑行幾步,已然來到扶桑木前,笑著說道,「我還有三隻銅鼎需神獸魂魄,此刻尚不能回轉流波,就要麻煩道友葫蘆裡待些時日了。」說著將葫蘆塞子拔開,一股馥郁清香瀰散開來。
扶桑木週身紅光吞吐,霓霞鼓舞,朗聲說道,「道友客氣,哪裡……人參果、蟠桃、三光神水!」話未說完,驀然感覺到李基腰間的葫蘆裡傳出三股氣息,大驚失色,連音調都顫抖起來。
李基的青皮葫蘆乃是不周山下的先天靈根所出,本身頗為神異,對於存放這些仙果靈根頗有滋補之效,即便存放千萬年只會越來越神異,效果越來越好,而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散。葫蘆本身還能隔絕外界一切神念感知,方才葫蘆連著塞子,扶桑木沒有察覺,此刻李基拔開塞子,葫蘆裡的諸般神物靈氣氤氳化開,扶桑木幾千萬年下來修成的意識神念何其強大,早已分辨出其中成分。
葫蘆裡本身就有的葵水之精,還有李基幾萬年下來煉製的金丹丸藥,天地靈秀之氣孕育的朱果、黃精、肉芝,還有從鎮元子處討要的人參果,瑤池送予的蟠桃,更有後來降服巫支祁時得的天下萬水之源諸水之精三光神水。尤其是三光神水,對扶桑木這些混沌中所出的靈根滋長之效不可估量,凡俗清水縱然再經培育調理,又怎及得上先天神水。
李基微微有些詫異,「是啊,道友怎麼了,何故如此激動?」
強忍著心中激動,扶桑木將三光神水的諸般神妙,對於混沌靈根的重要略略說了個大概,又發問道,「道友既有蟠桃跟人參果,定然也知曉這兩大靈根的下落了。先前在道友身上察覺到黃鐘李的氣息,與道友關係也匪淺吧。」
李基心中恍然,「原來如此,若早知道,當日就將這三光神水分一縷與鎮元子跟孔宣了,還好,日後再說也不遲。」心裡計較,卻是微微一笑道,「實不相瞞,那人參果樹在鎮元子手中,其人與我相交莫逆,是以曾贈我人參果。黃鐘李在孔宣手中,孔宣便是遠古鳳凰之子,與道友也有淵源,恰巧與我同居一山中,大概是我助他祭煉黃鐘李時留下的殘存氣息吧。至於蟠桃樹,卻在天庭瑤池金母手中,乃是道祖賜下,鎮壓氣運,呵呵,我如今也是天庭一方大帝,是以也有這蟠桃。」
作者:
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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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7:03
第九十四章 崑崙西王母
扶桑木樹身搖曳,光影波蕩起伏,聽罷李基所說,不由感歎,「原來如此,看來也是與道友一番緣分,還望道友日後以神水助我修煉,如此事半功倍,感激莫名。」
李基笑道,「自當如此。」
扶桑木感受著自葫蘆中散發出來的神水靈妙,有些急迫,通體化作一線流光,縮進了葫蘆裡。只覺葫蘆裡四面八方都是極為馥郁的清香,更有精純的靈氣夾雜,各種屬性,神水幽幽,卓然超眾。當下根鬚張開,靜靜的浸泡在神水中,週身也散發出澎湃的火靈,融進了葫蘆龐雜的靈元中,更見神異。
李基扣上塞子,長吁一口氣,縱目四掃,眼見九嶷火山崩塌消泯,荒蕪一片,方圓盡成焦土沙礫,四下裡火光灼灼,黑煙滾滾,一片死寂。微微歎氣,李基雙手連揚,漫天烏雲密集,冷風驟起,不過片刻,雷電奔走,瓢潑大雨傾瀉而下,不斷沖刷被火山噴發的岩漿赤火烘烤過龜裂的大地。
右手木杖朝遠處湖泊一指,幾萬里的湖泊頓時驚濤炸湧,巨浪滔天而起,咆哮著衝上岸來,席捲過原本九嶷火山所在的大片山區焦土,滋潤萬物。
木杖尖端又爆射出一縷紫光,流瀉到極遠處的密林碧草處,紫光怒舞,轟然燦成一大片,遮天蔽日。那草木像是受到激發一般,瘋狂成長起來,密麻麻的向近處蔓延。鴻蒙紫氣本就是大道之基,大道之精義,不過是輪迴生滅盈虛消長之道,李基略略施展手段。變沙漠為綠洲還不是小菜一碟。
不過片刻工夫,雨勢停頓,烏雲散去,依舊是天光大開,沖天捲湧的湖水失去了李基法力支撐,流淌過一大圈後又歸於湖泊,唯一變化的是原本是一片焦土地山區碧色蒼茫,群草起伏如潮。各種長樹林立參差錯落,一片生機勃勃。
「從此卻是再沒有九嶷火山了!」似是喃喃自語,李基微微愣神,就聽身後狻猊出聲問道,「老爺,我們再往哪去?」
一句話將李基從出神中喚醒過來,似乎有些詫異狻猊竟開口問話,心中略略思考,忽然笑顏一展,「走到哪算哪吧,不必刻意。」當下狻猊依舊化作原形,李基飄身上了狻猊背部,霓霞湧動,一路又往西行去。
出蒼梧之野往西,依舊是兩人來時所見的赤水河。而赤水之西,是一片廣袤的流沙。也有幾萬里寬闊光景,放在洪荒之上雖不甚大。卻是一處極為幽僻之地。李基跨獸從其上經過,可以清楚看見腳下的風光。目光所至。儘是流動的沙礫,仿似河流,金黃一片,別無雜色。
行至流沙之地,極目遠望,依舊是無邊山脈聳峙,此起彼伏如潮水一般,漫無邊際。心下微轉念頭,再行幾十萬里便是西牛賀洲的地界,李基不願輕易涉足,便即轉北而行,一路上風景不盡,雖然壯麗,看多了也不免有些乏味。
如此有半月有餘,此次卻不像前番前往蒼梧之野那般目的明確,是以路上也不急於趕路。常言說深山大澤多生龍蛇,根據此點經驗,李基逢山便入,遇澤涉足,雖有不少珍奇異獸,奈何都未曾有大過於世間,輕易斬殺不得,很是鬱悶。這日迤邐前行,卻來到了崑崙之丘。
崑崙之丘乃是位於崑崙山南段的一小塊山脈,雖不及崑崙山氣魄宏大,壯麗奇偉,卻也別有景觀,山中許多異獸植木都是此山獨有,就連恢宏的崑崙山都沒有,如土螻、欽原、沙棠,為有別於崑崙山,是以取名做崑崙之丘。
驅獸入山,遍看山中景況,雖只有千里大小,卻是萬物盡有,山外有弱水之淵環繞,尋常生靈根本進不得山來,而左近尚有炎火之山,卻不同於九嶷火山,只是整日烈焰熊熊,紅光烈烈,與其說是火山,不如說像個烘爐更為貼切,從不噴薄發射,火焰只在山底灼燒,接通地肺陰火,實在是煉器的好去處。
李基悠然自得,座下狻猊神獸吞雲吐霧,五彩迷離,一派高人風範,李基也樂得晃晃悠悠,順著一條羊腸小道一路爬上山來。兩旁樹木繁密,綠蔭蔽日,只有點點光斑投映下來,山風吹拂,斑駁陸離,甚為清爽。
便在此時,就聽三聲尖銳的長鳴劃過,響徹虛空,李基抬頭看時,卻是三隻巨大的青鳥橫翼排風,從西邊疾馳而過,巨大的身影遮住了漫天金光,在低上投下三條黑影。
「有三青鳥,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黧,一名少黧,一名曰青鳥。」李基忽然想起後世自己從古書(貼者註:語出《山海經·大荒西經》)上看來的幾句話,「傳說青鳥是西王母的信使,我還以為西王母跟天庭上王母是一個人呢,看來此山中還有一個西王母啊!」
拍了拍狻猊頭顱上的龍角,低聲說道,「跟緊了,別跟丟了。」狻猊尾巴一甩,也不起雲,直接張開四蹄奔跑起來,李基四平八穩端坐其上,絲毫感覺不到顛簸。「嗯,比起後世的汽車舒服多了。」李基瞇起雙眼,壞壞地想到。
狻猊奔跑如風,不多時就來到山中一片花圃前,忽的頓住腳步,不再向前。李基微微動神,便發覺前方是一道極為隱秘的光幕,與虛空一色,若非用心探查絕然難以發現。卻也不是傷人害命之物,只不過作為阻止山中猛獸進入花圃的一種阻礙。
便聽三聲尖銳長鳴,三青鳥振翅迴翔,身上亮起銀白素芒,閃進了花圃中,穿雲而上,隨即下衝,落進花圃前一座恢宏宇殿內去了。
李基徘徊幾步,細細探查了眼前的光幕禁制,發現僅僅是一些甚為粗淺的幻陣,即便誤打誤撞衝進其中,陣法運轉也會將人自行送出,顯然只是為阻撓尋常野獸進入花圃肆意踐踏而設。
「未經允許,擅自進入別人地方卻是不好。」李基雖然對那位傳說中的西王母甚為好奇,卻也並不莽撞,靜靜的待了片刻,便要離去。
「道友留步。」便聽一聲溫雅,如清泉溯耳,甚是動聽。
李基回頭看去,卻是兩個女子從右側轉過,兩人都是身穿白色衣袍,容顏同樣極為秀麗,只是左邊地一個眉宇間微帶煞氣,另一個卻甚為輕柔平和,看去令人心安神靜。
一眼望見兩人,李基竟有剎那間的失神。自重生以來,千萬年苦修,經歷滄海桑田,離奇際遇,一顆心早已堅如磐石,輕易不為外物所動。此刻見了這兩人也不禁有些發呆。微微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微微躬身,單掌豎立,「兩位道友請了,在下截教李基,不知怎麼稱呼?」
左側那個秀麗端莊的女子含笑答道,「我是此山中修道之人,名喚水玉,外人常稱我為西王母。這位是姑射山中的泊雲仙子。道友此來何事?」
李基又是一呆,「原來她便是西王母,書上說西王母豹尾虎齒善嘯,蓬髮戴勝,司天之厲及五殘(貼者註:語出《山海經·西山經》),我還以為是多凶神惡煞的人物呢,不想竟如此出塵飄逸。她身旁這位泊雲仙子既然在姑射之山,不會就是莊子所說的姑射神人吧,果然不凡。」搖了搖頭,似是掙脫什麼似的,笑著說道,「無事,只是四處走走就來到這了。方才看見三隻青鳥急舞尖鳴,有些好奇,是以一路跟來,不想竟到道友府下。」
三人邊說,西王母請過李基,一併轉過小路,往前行走。方才花圃乃是西王母所居府殿後側,三人轉到前方,進了仙府,方才坐定。
「方纔三青鳥傳訊,有惡人來此尋隙,返回時路上遇見道友疾馳,以為是惡人同夥,便回此相告。我兩人見道友正氣堂堂,不似來人一夥。見道友方要離去,才出聲相喚。」那泊雲仙子顯然不甚愛說話,又或者是與生人相見不熟,是以一直未曾言語,西王母卻是出聲說道。
「惡人,來者是誰?」李基有些詫異,眼見西王母跟泊雲仙子一身法力都甚為高超,不知來人如何大膽,敢來此尋釁滋事。
「此人頗有些名頭,名喚窮奇,居於又西處山,只因垂涎泊雲之色,三番五次攪擾,泊雲無法,才來我處避禍。不想來人竟如此兇惡,得知此事,竟又欲往我處為禍,實在膽大。」說道此處,西王母淡藍色的眼中怒火熊熊,眉宇見的煞氣給溫婉地臉容平添幾分尊榮,令人望之而生敬畏。
「這位大姐好猛,放到後世絕對是女強人類型的。」李基瞧見西王母臉罩寒霜,煞氣迫於眉睫,心中暗叫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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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6:28:50
第九十五章 妖獸
李基跟西王母兩人正在交談,一旁的泊雲卻是秀眉微蹙,似乎在想些什麼,忽然臉上驚容一現,悄悄湊身到西王母耳旁,低聲說了句話,「李基?是不是就是黃龍道友口中所說的那個在淮水上以詭詐手段強取寶物的李基?」
泊雲說話也沒用玄功傳音,而是低聲言說,但在場三人都是法力精深之輩,哪裡瞞得了人,泊雲心下也明白,顯然是故意讓李基聽見的。
一句話出口,李基一個哆嗦,捧在手中的茶盞差點脫手跌落,慌忙收斂心神,饒是如此,還濺出了星點茶水,將兩手袖袍沾染,濕了一片。
「我靠,黃龍這小子太不地道了,明明是我生生打退他們,怎的說是詭詐手段。還TMD闡教上仙,為了自己臉面顛倒黑白也就算了,何必中傷我!」心中恨得牙癢癢的,只想下次見面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黃龍真人。
眼見李基失措,西王母原本如罩寒霜的俏臉微微一笑,「妹妹休得胡說。」隨即轉過頭來跟李基說道,「泊雲仙子生性單純,道友勿怪。」
李基打了個哈哈,「無妨,無妨。原是黃龍真人顛倒是非,與仙子何怪!」旋即轉過話題,不在此事上多做停留,只有泊雲一雙妙目不住的上下打量李基,看得李基甚為不自在。
西王母正與李基相談甚歡,就聽幾聲長鳴,三隻巨大的青鳥從空中落到庭院上,青白光芒交雜流離。幻化成三個女子模樣,快步跑進殿中,急聲說道,「王母,窮奇來了,山旁弱水中的窫窳,也跟窮奇狼狽為奸,一併往山上來了。王母要速速準備才是。」
西王母勃然大怒。秀眉緊促,粉面生威,拍案而起,「好賊子,果然膽大包天,竟來此山撒野,定不要其好過!」
一旁的泊雲仙子也是眉頭緊鎖,低聲說道,「那窮奇已然難以對付。再加上窫窳也是萬年精怪,一身法力神通不在窮奇之下,端的難以對付。」說話之間,愁容憂色顯露出來,令人見之生憐,忍不住便要保護其不受任何傷害。
李基輕輕一笑。「水玉道友莫要生氣,泊雲仙子也莫要擔憂。正所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下也決不會袖手旁觀。何況此地距離崑崙山不遠,彼處乃是玉清聖人道場。又怎會容得這些宵小在鄰側作亂生患。」
西王母聽聞李基話語,臉色稍稍緩和,重新坐定,沖李基粲然一笑,「道友見笑了,只是這人狼子野心,平日就仰仗法力四處為患。我不忿許久。但惟恐力薄,與他法力也只在伯仲之間。奈何他不得。今日又欺到我門上來,實在難以忍受。若得道友相助,定然可完全功,除此妖孽,還一片清泰乾坤。」
李基不敢自矜,「為善卻惡,本就是修道之人分內之事。」
這兩人客套,泊雲卻是雙眼上下打量李基,心下甚為懷疑。雖然察覺不到李基修為到底多高,但她自有意識那天起就沒有遠離過附近。在她眼裡,西王母便是世界上領袖群倫的絕頂仙人,而那窮奇與西王母不相上下,以她看來也是巨魔一類的,實在想像不出眼前這個年輕的道人能有多大本事。
李基自然不能料知泊雲心中所想,只是見她總是不住的往自己身上亂瞅,即便是重生以來苦修千萬年的古井不波的心都有些慌亂。畢竟,千萬年來,他並不怎麼跟女人打交道。
若是沒有試過,沒有實踐,縱算是活的再長再久,也永遠是個雛兒!
就在李基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要出聲相詢時,就聽幾聲尖嘯破空,從西面如潮水湧動,滾滾壓來。聽見那嘯聲,泊雲顯然有些緊張,顧不得再懷疑李基地本事能耐,俏臉驚慌,站起身來,妙目中掩飾不住的驚恐失措。
西王母脆聲一笑,「果然來了,便與他們見個高低。」語音森然,殺機大作。
李基朗聲一笑,「水玉道友休要著忙。正好有一事借此做過。」
西王母臉色驚疑不定,不知李基欲要言說何事,正是大敵當前之時,還有心思關心旁事。
見泊雲跟西王母都有些不解,李基擇要簡說,將老子交代自己的事情簡略說了個大概,最後說道,「九鼎已有其六,今日正好又來兩個,我長途跋涉,只為找尋作亂造孽之魔物,也省我一番工夫!到時兩位道友只袖手旁觀便是。」意態輕鬆超然,渾不把窫窳跟窮奇放在心上。
泊雲見他一派寫意,急聲說道,「你不要大意,窫窳跟窮奇都是修煉了成千上萬年的古怪異獸,天生資質根行不凡,又有妖族秘法。即便是水玉姐姐碰上其中任何一個都要凝神應對。若是我三人齊上可能還有幾分把握。」
李基見泊雲對自己甚為關心,心下沒來由一暖,對這個單純的仙子也是好感倍增,笑著說道,「仙子莫要為我擔憂,我若是不支,到時兩位再出手也還不遲!」
泊雲見李基渾不把自己所說放在心上,不由急躁憂慮。一旁西王母暗自忖度,「莫非那黃龍真人所說之言虛假,當真是這人憑借自身法力擊退眾人不成?」心下疑慮,見泊雲猶自焦慮,伸手拉住她,嫣然一笑,「妹妹莫急,聖人門下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便看道友施為就是了。」
泊雲急聲道,「姐姐……」話還沒說完,就聽又一吼聲響起,山搖地動,配合先前所發的尖嘯,響徹天際,此起彼伏,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多人心魄。
三人出了大廳,站立在庭院之中,抬頭觀望,就見兩團妖雲如天幕一般遮掩而來,尖嘯悶吼之聲如鬼哭狼嚎,聲浪翻滾,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草木為之起伏。
窫窳就在環繞崑崙之丘的弱水之中盤據,距離西王母所居的玉山山頂相去不遠,配合窮奇浩大無匹的威猛聲勢,兩人轉眼就已經來到西王母所居庭院的上空,幻光如水波搖蕩,顯出形體,一著白衣,一著紅衣。
李基此時法力之高強遠不是這些人能想像,神念掃視之下,早看出來人原形,知道那穿紅色衣袍的就是窮奇,當下上前幾步,朗聲說道,「窮奇,聽說你當年被堯帝放逐幽州,怎的又縮回老家來了?」聲音如浪,穿雲裂石而上。
窮奇俯身下望,自己當年率眾造反,意欲推翻人族,重演當年妖族之風采,奈何堯帝手下修士如雲,自己節節敗退,被迫困守幽州。無奈之下施展逃離,依舊回到自己修行之所山,實在是平生之恥。此刻見對方戳中自己短處,勃然大怒,「你是哪裡來的潑毛雜道,敢與我叫板,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魂魄日夜受我妖火磨煉,不得輪迴!」
站在窮奇身後的窫窳桀桀一聲怪笑,「泊雲仙子,窮奇道友看中你,欲與你雙修妙法,同參大道之妙,你又何必推諉。以為躲到西王母這裡便沒事了麼,今日便是她也自身難保,如何救得了你。」怪笑連連,妖雲翻滾。
泊雲尚未答話,西王母已然怒急,粉面帶煞,腰間的刀形玉笙叮噹不絕,右手手指上有五道隱約可見的似戒指一般地環扣,碧光大放,就要出手。
李基伸手阻住西王母,「如此土雞瓦狗,何須道友出手,看我施為便是。」
西王母見李基一臉從容,似乎成竹在胸,勉力壓制怒氣,週身盤旋逸舞的玄元靈力漸漸散去,只剩一身白色衣裳仍舊鼓蕩飛揚,站在一旁的泊雲也是全身上下散發著淡淡殺氣,隱藏不露。
天上的窮奇跟窫窳聽李基竟然如此藐視自己,稱自己為土雞瓦狗,怒笑之聲震動四野,「小子,你既然強行出頭,可是也要討好這兩人,只是莫要救人不成反葬送自身。」
李基心神平靜,淡淡應道,「是不是自不量力,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垂下的衣袖無風自鼓,臉上竟是透露出少有的肅殺神色。
窮奇怪笑一聲,「既然你急著找死,就怨不得道爺超度你了!」厲嘯沖天,山林裡野鳥走獸俱都奔走四散逃逸,漫天妖雲狂湧翻滾,重重的壓了下來。窫窳嘶吼連連,渾身泛起銀白的電芒,奔走在如滾水般地妖雲中,風雷激吼,霹靂連響,聲勢威猛已極,遠遠透了出去。
望著天上烏雲如墨,道道閃電如青龍夭矯轉騰,泊雲強忍著心中驚恐,咯咯笑道,「窮奇,如此大的聲勢,你就不怕驚動崑崙山上潛修的闡教修士麼。到時候若有高人來至,你小命休矣。」說話之間,眼波流轉,俏生生地望著北邊的巍峨山脈,靈氣氤氳,霧靄籠罩,隱隱有光華連天噴射,神異已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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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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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9:05
第九十六章 九鼎精魂之二
李基見漫天妖雲迷霧一起壓將下來,心內略略稱讚一句,「果然好法術。」只將身子稍稍一挺,頂上衝出慶雲清氣,中央托著一朵巨大的青色蓮花,似轉如靜,蓮花上站了一個白衣的少年,非道非僧,面目俊秀。
頂上第二元神雙目幽深,猶如混沌,只看了一眼天上奔走的電蛇,層層疊湧正緩緩下落的烏雲,臉上顯出一絲輕笑,雙袖連抖,大蓬大蓬的黃雲隨著他的揮舞湧了出來,遮天蔽日的如同天幕,從底下往上衝去。
正在此時,李基就聽見泊雲呼喊,心中微堵,覷眼瞧了一眼北方崑崙,「若是在此與崑崙金仙相見,卻是不好。」當下不再留力,第二元神全力催動神通,黃雲如熾,轉眼就將窮奇跟窫窳包裹起來。透過漫天黃雲可以窺見其中的妖雲雷電四下亂走,不斷轟擊黃雲。只是那黃雲甚為堅韌,雖如雲氣一般飄渺不定,如真似幻,卻不隨兩人的轟擊而減弱半分。
當日李基第二元神初成,便以此身驅趕了三大古佛,論及神通法力,窮奇跟窫窳雖然不弱,不過比起三位古佛來,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拍馬也趕不上。此時肉身與混沌鍾磨合愈久,混沌鐘的諸多妙用越來越瞭如指掌,運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對付這兩個妖獸,簡直就是摧枯拉朽,勢不可當。也是先前窮奇、窫窳先前唯恐天下不亂,整得天地異象,又是烏雲又是閃電,天崩地裂。驚動了距離此地不遠的兩位金仙。
卻說在闡教眾金仙中有位黃龍真人,此人乃是一條黃龍得道,資質不見得多高,當初也不知怎的能拜在元始天尊門下,雖然也是大羅金仙之體,比起眾位同門師兄弟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偏偏又是古道熱腸,與人為善。因與這崑崙之丘中的玉山相距不遠。距離姑射之山也只百千里遠近,是以不論是水玉還是泊雲跟其都甚為熟諗。
偏生這日他又無事,就見遠處玉山之上妖雲翻騰,電蛇奔舞,風雷激吼,聲勢震天。忽然想起前些時日跟泊雲和水玉聊天閒談時泊雲曾說西處山上的窮奇常常騷擾她,甚為苦惱,因此避居於水玉處。今見玉山之上生就異象妖氣,心道不好。本想上前相助,但見那聲勢威猛之極,生恐自己去了也難敵。左右為難之際想起自己師兄玉鼎真人所居的玉泉山距離自己最近,慌忙騎上仙鶴,往金霞洞中跟玉鼎真人詳述其事。玉鼎真人思索片刻覺得同為崑崙中人,不好坐視不理。又是妖獸為禍,本著一腔善念,便與黃龍一起往玉山而來。
兩地相隔不過千里,與凡人來說十天半月的行程哪裡難得到兩位闡教金仙。一個駕鶴一個踏雲,不過瞬息轉眼就來至玉山山頂西王母所居庭院,也就是妖雲最為濃烈,天地元力最為混亂之處。兩山距離實在太近,饒是李基第二元神法力強橫,也不能在這片刻之間就收復兩大妖獸。
兩人方甫落地,就看見西王母與泊雲正站在妖雲之下駐足觀望。天上墨雲翻滾。卻有一大團熾烈濃重的黃雲滾滾翻騰,將兩團光芒圍在其中。隱隱可見其中一道銀白一道赤紅,正是窮奇跟窫窳。而在漫天烏雲之下還有一個身影,通體光芒閃耀,絢光紛呈,難以看出其中面目,但也可以窺見在絢光瑞氣中有三花翻騰,五氣湧動,正是道家修為到極深境界的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看見兩人落下,西王母跟泊雲認出是附近山中的玉鼎真人跟黃龍真人,慌忙上前見過,四人寒暄幾句,玉鼎真人望著頭頂上湧動的黃雲,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隨即出聲問道,「水玉道友,不知天上與窮奇、窫窳爭鬥的是何方道友?」
西王母聽玉鼎真人如此詢問,忽然想起方才在殿中跟李基所談,心中頓生一種極為荒謬的感覺,正不知如何作答,就聽一聲大喝,恍如晴天霹靂,震動乾坤,顧不上其他,慌忙抬頭看去。
不知何時,在漫天黃雲之中忽然漂浮出九隻大鼎,隨著狂風捲動,浮沉搖擺,紫光灼灼,在旋轉中各自射出一道紫芒衝進被黃雲包裹的大球之中。
而後又是兩聲暴喝,夾雜著恐懼,憤怒,疑惑,後悔等諸般情緒,被黃雲包裹的兩道光華怒漲幾分,四人運足了目力看去,就看見兩隻碩大的妖獸,一隻全身銀白鱗甲,紅角碧眼,另一隻狀如巨虎,卻背生雙翅,通體火紅。
隨即是幾聲輕笑,雖然微弱,在漫天奔雷急電中卻甚為清晰,便見幾千道清光從空中被絢光包裹的身影上飛出,衝進兩隻巨大的方鼎上。原本紫光灼灼的方鼎忽然改變了氣息,由綿綿醇和改為雄渾霸道,兩隻方鼎各自漂浮出一個太極圖形,急旋怒轉,龐大的吸力吞天納地,被黃雲包裹的窮奇跟窫窳各自朝天怒吼,身上銀白赤紅光芒暴漲,甩蹄跳躍,龐大的氣息流轉,腳下的玉山碎石滾滾如雨,沿著山道一衝而下,連許多參天巨樹都被震得東倒西歪,連根拔起。
饒是兩獸如此強盛,仍舊抵擋不住太極陰陽循環往復傳來的巨大吸力,漸漸往方鼎靠去。方鼎旋轉越急,中央都被帶起一個漩渦,霓霞流舞橫空,紛紛倒沖而下,被捲進漩渦中去,然後一分為九,又衝進九鼎之中。
「嘿嘿,大師伯讓重新煉過,便加些華麗的自然之力進去,賣相又好又耐用,也省得到處去尋材了。」李基眼見窮奇跟窳已是甕中之鱉,絕難逃竄,雙眼神光掃視,看了一眼腳下玉鼎跟黃龍,心內暗暗思索,「想不到這兩人還是古道熱腸,助人為樂的善人,倒是不好搞得太僵。」兩人方才一到,李基便已察覺,只是急欲收復兩隻妖獸,便沒有在意,此時大局在握,已然無事,便活動起心思來。
眼見窮奇跟窳仍舊掙扎,手上又加了幾分力,太極漩渦上黑白二氣流轉更急,兩隻妖獸各自驚吼一聲,全身幻彩流轉,光影波動,似水紋一般蕩漾起層層漣漪,如氣泡一般倏然消散,已經被封印到兩隻方鼎上。
李基朗聲一笑,收起玄光,輕飄飄的落下地來,頂上地第二元神隨著雲光清氣一併收進體內,只剩下空中依舊滴溜溜急轉不休的九隻銅鼎,只是其中兩隻上明顯多了兩隻神態猙獰的妖獸,獠牙交錯,昂首頓足,便似雕刻在鼎身上一般,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待李基降下身形,玉鼎真人跟黃龍真人眼光早定在他身上,看清楚了面貌身形,心中悚然一驚,黃龍真人已然滿臉驚怒之色,玉鼎真人卻是無事一般,上前作揖行禮,「原來是李基道友,無怪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收復兩大妖獸。」雙眼如電般掃過依舊急轉不休的九鼎,臉上泛起一股微笑,「恭喜道友,新近又煉得如此神器。」
李基看見黃龍真人對自己渾不理會,心下也不在意,只對玉鼎真人笑呵呵的回了一禮,「道友哪裡話,此物是大師伯交代下來要辦,卻不是我的東西,只不過是為大師伯分憂罷了。倒是兩位道友古道熱腸與人為善,在下敬仰得很。」
右手袖袍一卷一收,九方大鼎打了個轉兒,依舊落回袖內。
玉鼎真人只將眼光看了一眼李基右袖,微微詫異,不知與老子有何關係,尚未答話,就見旁邊西王母跟泊雲湊上前來,西王母微微一笑,「道友果然道力精深,如此輕易就剪除妖邪,水玉佩服不已。」泊雲也湊上前來,盯著李基打量了片刻,卻是什麼也沒說。
玉鼎真人見黃龍一言不發,心中暗歎一口氣,稍稍拱手,「既然兩位道友無事,我師兄弟也不再叨擾,就此別過,以後有緣再見。」西王母留了一番,玉鼎真人推說有事,扯起黃龍真人匆匆離開了。
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李基忽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玉鼎真人無怪日後能培養出楊戩這等優秀弟子,果然有些本事,看其修為,只怕尚在廣成子諸位師兄之上。心性修為也是了得,只怕再過些時日靜心修持便能斬出一屍。」晃了晃頭,驅除這股念頭,在回過身來時,臉上已然恢復往常平靜。
當下三人又自回轉府內,此時三青鳥也化作人形,侍立在西王母身後,狻猊也幻化做人形,也垂手站在李基身後,雖是如此,臉上仍舊帶著幾分身為龍子的桀驁,身上淡淡的煙霞繚繞,氣息流轉,顯得修為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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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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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9:18
第九十七章 草木同源
看著李基身後的狻猊,西王母跟泊雲都是有些發愣,從未料到坐騎也這麼厲害,單從狻猊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來看,實力比之自己就高出不止一籌,甚至是左近崑崙山周圍的許多闡教金仙都比不上他。坐騎如此,主人又該高明到何種地步,一想方才李基收服窮奇跟窫窳的通天手段,也就有些釋然。
其時洪荒之上大都是憑實力說話,先時如帝俊東皇,十二祖巫,其後的鎮元子,冥河,鯤鵬,李基,聲名顯於洪荒,威震天下,四方修士盡皆拜服,全因自身法力強橫,手段通天。而後又有闡教、截教一眾弟子,本身雖然也是不弱,但終究尚未達到威震一方的境界,洪荒之上不少隱藏潛修的修道煉氣士都在這些人之上,但只因是聖人門下,背後撐腰潛藏力量巨大,也是到處受人敬仰。
先前只不過以為李基是聖人門下,自身卻並沒有顯露任何力量,雖然有些聲名,但西王母與崑崙諸仙相交甚厚,平時耳濡目染,對截教之人多少也有些看法,以為李基聲名大多是靠陰謀詭計贏來,也不如何重視高看,尚能侃侃而談,言笑晏晏。此時見李基顯露了手段,自己遠遠不及,就連其坐騎功力都在自己之上,才感盛名之下實無虛士,深感先前有失恭敬,便有些自慚形穢,言語之間露出幾分不自然來。反倒是泊雲,從化形之日起便很少接觸外界,不知有什麼界限,跟李基談笑甚歡。心中只有敬佩,卻沒有別的想法了。
「從來只聽說結婚講究門當戶對,沒想到連交朋友也是如此。」李基自後世而來,似這等察言觀色的功夫雖然實踐不多,到底也是博覽群書,歷史傳記小說讀了不少,與人情世故甚為精熟。通過神態顏色變化粗略猜想對方心理的能耐比之這些每日勤修的仙神高出的差距尤甚於法力玄功,此刻見西王母神色頗不自然。不由有些感慨。
深感再坐下去也無甚意思,而對率真的泊雲李基卻是心存好感,見她此刻不過是太乙玄仙的修為,雖然不低,不過洪荒上修行之人多如過江之鯽、恆河之沙,大羅金仙不知凡幾,而大羅金仙之間的差距也如雲霓般遙不可及,天差地別,更何況小小的太乙玄仙。恐怕出門從天上隨便掉下來個修行的都比之要高。自保能力卻是遠遠不夠了。
一絲飄渺的神念飄渺,若有若無,稍稍探查,李基便察覺泊雲乃是草木之精化形,卻更接近與竹子,罕見地不摻雜別的任何氣息。心中忽然一動。想起自己煉妖壺內還有上古妖神畢方的強大元神,自從自己將其真靈抹去。本打算將其修煉成第二元神,身外化身。只是自己手中法寶甚多。分不出精力,後來又一直忙於立派講道,修煉混沌鐘,卻是落下了。待以混沌鍾修成第二元神,已是不死不滅之身,諸法不沾,那畢方雖然也是了不得的強大妖神。但比之混沌鍾卻猶如雞肋了。
後來李基也想過將其賜給門下修煉身外化身。奈何不論是玄靈、白瑤、赤雪。還是孫悟空、夔牛,先天體質都與這畢方之身不相兼容,縱然修成第二元神,也難以發揮到最大威力。李基後世乃是學習經濟學說,對於合理分配資源,物盡其用的有效配置甚有體會,也就一直擱置,沒有做什麼處理。
畢方乃是天下草木精靈所化,乙木生火,從而精修太古離火,法力高深,一身神通詭異離奇,遠超一般妖神。而泊雲乃是姑射山草木之精,可謂是同源而出,所差者不過是根源的淺深,苦修一番就能彌補,只不過要耗費巨量時間罷了。而在這雲波詭異滄海橫流的動盪洪荒,說時間便是生命一點不差。人有旦夕禍福,若是先天稍差,不等你修補過來,怕是就要被人誅殺擒拿,被祭煉修成法寶去了,還談什麼彌補差距。
所有想法雖然繁複,在李基心中不過是稍稍一轉就思量定了,臉上微微一笑,腰間的煉妖壺星光流轉,璀璨跳躍地點點光華如火焰點點,閃爍莫測。李基心念動處,畢方那強大無匹的元神就被李基從壺內浩瀚的空間內搜尋出來,一線紅光從壺口溢出,越來越長,在李基手心裡凝聚成形,漸漸化成一尊畢方元神,只有幾寸大小,通體火紅,如微雕的塑像,可愛生動。
「泊雲仙子,這尊元神乃是我很久以前收服的一名上古妖神之物,其中真靈已散,只需稍稍祭煉就能修煉成第二元神,到時對自身法力增長也有好處。如今與我卻是沒什麼用處,這乃是上古畢方,與仙子乃是同源所出,正好相容,也是機緣巧合,仙子拿去修煉,便做些玩耍也是好的。」
看著李基手上的元神,西王母心中越來越驚駭,畢方之名,她也曾聽說過,其凶焰之威猛,遠在其他一般妖神之上,不想早被李基擒殺,只是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泊雲卻不知其來處,雖然化形已久,對這些外界有名的修士,她也只聽說過極富盛名的幾個。巫妖兩族縱橫洪荒之時,她雖然已經化形,也只知曉妖族之中有兩位大帝,妖師鯤鵬之名也是略略有所聞,其他人卻是絲毫不知了。西王母也不同她講這些洪荒中亂七八糟的瑣事,她也不問,是以對畢方惡名不知也就很正常了。
她只是覺得李基手上的那尊元神氣息與自己甚為親切,引得自己泥丸宮內的元神都突突亂跳,聞說李基要將其送予自己,心中歡喜無限。嘴上感謝幾句,慌忙接過畢方元神,稍稍一查,分了一縷神念,畢方元神得了泊雲的神念,感應到其中的草木精華,紅火大熾,如一顆小小的太陽,爆射出萬千光華。
西王母只覺強光如火,照耀在身上甚為難過,右手上五殘之戒銀白光芒蒸騰而起,分成兩道,一道在頭頂宛如華蓋,一道猶如蓮花升在腳下,兩相衝擊,將火紅的赤芒隔絕在外,才稍稍好受,定眼看泊雲祭煉元神。
李基見西王母施為,心中有些驚訝,「這功法……怎麼有些西方味道?」一想准提道人到處撒網的習慣,也就釋然。不知怎地,想到准提道人四處奔波,到處化緣,心中不僅不感到好笑鄙夷,反倒湧起一股敬佩。
泊雲自身不過是太乙玄仙修為,而畢方本身卻是在大羅金仙中都少見的佼佼者,雖然元神內沒有真靈,泊雲祭煉起來仍舊十分吃力。片刻之後,額頭上就隱約可見香汗星點,李基右手木杖輕揮,一股功德金光跟一縷紫氣沖射而出,功德金光幫泊雲固守元神真靈,防止因為自己幫忙帶來的反噬。紫氣衝霄,在虛空中變幻莫測,演繹出一幅幅大道奧秘圖形,泊雲兩眼緊緊盯住在空中漂浮的紫氣,似是迷茫,又似空靈徹悟。
然而在西王母看來,只是一團紫氣滾動翻騰,大道之妙,就在於有緣者得之,無緣者即便身在咫尺,也難窺見其中玄奧。
這樣不斷的演繹,對泊雲本身法力並沒有任何的增長,無形中卻是讓她得窺造化運轉的神妙,憑借些許鴻蒙紫氣演化大道精義,李基此時的法力,已經能夠施展某些聖人的手段了。
泊雲本身法力雖然沒有增長,但道行的增長卻能讓她更為深徹的瞭解運用之妙,高屋建瓴。就好比穿行於迷宮之間,將眼光放高,迷宮的奧秘已然盡情展現,雖然本身仍舊沒有以蠻力破開迷宮虛幻的能耐,卻能巧妙的穿行其中,把握全局,游刃有餘地走出去。
隨著泊雲兩眼越來越亮,一反先前祭煉畢方元神時的辛苦,不過盞茶時間,對泊雲來說那近似龐大到不可計量的畢方元神就被一股碧綠翠芒覆蓋,火紅翠碧交織,泛起層層玄光,搖曳生輝。
李基收起木杖,泊雲長吸一口氣,將身前縱橫交錯的縷縷光流如長鯨吸水一般融進體內,熠熠閃爍的畢方元神也隨之投進泥丸宮內。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凌烈氣息,又隨即消失不見,仍舊如先時一般靈動飄灑。
泊雲稍稍運氣,只覺浩大無匹的元力從泥丸宮內如水銀瀉地流遍全身,神清氣爽,與先時不可同日而語。不由得眉開眼笑,脆聲清語,「多謝李道友。」
李基謙辭一番,看了臉色有些黯然的西王母,知道西王母跟後世的自己心性有些相仿,雖然自身稟賦絕佳,但骨子裡仍有最為潛在的自卑,平日為了掩飾才有孤絕傲然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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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7 16:29:31
第九十八章 狻猊的轉變
深明西王母此時所想,她之所以神情黯然,倒不是因為自己將畢方元神送予泊雲卻沒有助她而心生不滿。只是性格使然,縱然表面上雷厲風行、孤絕高傲,到底是自行修煉,見到截教這等大宅豪門未免仍舊自卑,而李基自身更是法力高超遠超同儕,心灰意懶而已。
心底長歎一口氣,想起後世的自己,何嘗不是如此,見到出類拔萃的少年得意之人,總是躲開不見,不由泛起一股難過。
隨意說了幾句,李基便起身告辭,西王母看著他澄明清澈的眼睛,似乎無所不知,將自己所有的想法,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感覺都洞若觀火一般,不由尷尬無措。一向能夠冷靜處事,山嶽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從容一時消失無蹤,強忍著心中的茫然跟不適,只是淡淡的應付了幾句便不再虛言。
倒是泊雲有些戀戀不捨,一腔心思全都顯現在臉上,李基看見她留戀的神色,心中快慰,被西王母勾起來關於後世自己的自卑與懦弱一掃而空,笑著說道,「仙子不必如此,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聚散離合,本就是天定之必然。西方聖人曾有言會合有別離,無常難得久亦是人生難逃,日後若然無事,也可到東海流波山來,彼處便是我所居,到時定當掃榻相迎。」
泊雲俏臉秀麗,含笑說道,「到時定然造訪。」
辭別兩人,李基依舊跨上狻猊,雲霞霧靄起處,已然升騰而起,往東而去。剩下兩人怔怔遠望,看著李基遠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狻猊在雲霧中緩慢穿行,悠閒自在,李基心中卻有些意興蕭索。感應在袖中浮沉的九鼎,忽然有些疲憊。「還有一個,待完成大師伯交代的就回島去吧。在塵世中打滾遊歷,卻是累得很。這跟自己後世所想卻是不同,原以為做了仙人精力充沛,來去自在無拘,定然是朝游北海暮宿蒼梧。何等的瀟灑,原來仙人也是會疲倦的,只不過不再是生理感受上的,換成心理感知上的。」
「你在想什麼?」座下的狻猊突然發了一縷神念問道。兩人卻不似老子或是通天與其坐騎有些師徒關係在內。倒有些像後世闡教慈航三人收服金光仙為坐騎的性質,不禁不親密反倒有些仇怨,頗有些不得不聽的無奈在其中。
李基發覺這狻猊近來跟自己之間的堅冰有些融化的趨勢,對待自己態度都有了些和緩。此時聽狻猊主動發問,收起自己如急電狂風的念頭,一掃心中陰霾,臉上神色帶著幾分笑意,慢吞吞的說道,「倒沒什麼。只是胡亂想些東西,想著趕緊把大師伯交代的事做完而已。」狻猊聲音裡卻帶著幾分戲謔,「真的麼,我看你倒是有些悶悶不樂。不會是因為剛才那兩個人。不過也難怪,這兩個人都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你念念不忘也是正常。」
李基笑著一拍狻猊頭上瑩白如玉的龍角,「別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你活得或者比我長,未必便事事就通。」
狻猊吹動著嘴上飄揚的龍鬚,頭顱都擺動起來,「老子當年也曾經找過好多龍族中的美女雙修,也算得上身經百戰了。看你剛才的表現。就知道你肯定沒怎麼接觸過了。論道行法力你比我高,但要說到這點。你絕對要拜我作師傅!」見過李基日益迅猛增長的法力,狻猊心中敬佩,一改先前被懾服收為坐騎的鬱悶悲憤,心結解開,恢復了當年縱橫天下的龍子風範,便如世家紈褲的不羈散漫,說話也無拘無束,調笑揶揄起來。
李基卻是毫不在乎,其時敬師如父絲毫怠慢不得,李基帶著後世那種獨有的不敬天畏命,對待這一節從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不似現在師待徒可以無義,徒弟卻絕對不能不敬師傅。而狻猊乃是遠古祖龍之子,可謂家世淵源,世家所出,身上的紈褲隨意氣息跟李基的這種念頭卻是有些相投,李基聽得此語不禁不怒,反倒帶著幾分熟悉溫馨的感覺。
兩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就橫跨大半個南贍部洲,李基也略略下望,所過之處果然國泰民安。大禹以武力威震四方諸侯,鹹來朝拜,民安物阜,暗歎果然是身具開一代新氣象之王者。若是有了鎮壓氣運之物,到時建朝立國就不再是空中樓閣、海市蜃樓了。
想那聖人立教也是此般道理,老子立人教以太極圖鎮壓一方氣運,新近得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人族氣運更見綿綿無窮,亙古未有的旺盛,才有李基取四方神獸精魂煉製九鼎以助大禹,如此才能在聖人之下建立朝代,從此縱然興衰更替,也是破而後立否極泰來,總是穩步發展。
而元始天尊以盤古幡鎮壓氣運立闡教,與太極圖同為開天三寶,闡教氣運綿長,門下弟子修為高絕頂尖者不多,卻總能保身立命也是此理。反觀通天教主,以誅仙殺陣立截教,劍者,銳利尖鋒,為開拓進取之道,是以門下弟子眾多號稱萬仙,且大羅金仙無數,名貫洪荒,穩穩壓闡教一頭。但到底比不得闡教綿長無窮,又被眾多弟子分了氣運,才有後來封神之敗。
西方兩聖中准持七寶妙樹杖在手,雖然神妙無雙,卻遠遠比不得太極圖盤古幡這等先天至寶,便是通天教主手中的誅仙四劍都穩壓准提一頭,無力立教只得退而求其次,助師兄接引立西方極樂。接引手中既有十二品金蓮,又得准提之助,立極樂,開淨土,產接引神幢,也算是有模有樣。此時西牛賀洲土地貧瘠,比不得東方天地鍾靈,神氣清明,是以門下只寥寥弟子,正因如此,都是法力高超,又比截教還要強勢了。
眾聖中唯一的女陰之聖女媧,手中雖有山河社稷圖、紅繡球這等先天靈寶,卻也只跟准提的七寶妙樹杖、接引神幢在一個層次,又兼女子天性不好鬥,是以連大教都未曾立,只收了幾個門人,平日講解些大道,倒也逍遙塵外,萬事不縈於懷。
李基一路且觀且看,不由有些傷神,低聲向狻猊問道,「大獅子,你知道哪有什麼奇獸怪物唄,這一路上看的東西倒是不少,都是些安守本分的,連點小殺孽都沒做過,我也不好下手,出師無名啊。」
狻猊低聲悶吼一聲,「什麼大獅子,我是狻猊,獅子那等小獸怎能跟我比。說到這個,我兄弟幾人雖然活得長久,倒是未曾經常在這洪荒轉悠,就算有,這幾千萬年來滄海桑田的,誰知道還活沒活著。不過在這東極邊緣,有處離瞀山,山中有個傢伙叫折丹的,法力倒還湊活,不過手中倒是有件法寶不錯,也是先天之流,擅能御風。平日裡也好些女色,作惡不少。那時就有許多女仙之流被擒去,攝了真陰,連魂靈都難逃。」
「也好,就去找他。」狻猊腳下發力,雲霓飄渺,疾如閃電狂風,在虛空中穿行如梭,往東極而去。
既是有心而行,不過半日功夫就來到狻猊所說的離瞀山中。李基居高俯瞰,果然是處好山,花樹繁茂,山尖插雲,山中走獸奔走,鳥雀雲集,又是瀕臨東海,有潮水來去,海中蟹貝悠閒地穿行於山邊海岸。海風輕卷,李基但覺濕潤地靈氣如雲霧撲面,遍體清涼舒爽,靈氣灌頂,週身毛孔舒張,化作涓涓細流在體內奔走,元神活躍,舒適非常。
「果然是處好山啊,原來也不知道你們兄弟幾個在哪修行,怎的也沒見有此仙境福地啊?」
狻猊高傲不屑地擺擺頭,「這算什麼,我兄弟幾人既有龍珠在手,哪裡不是仙境,龍珠聚氣攏元之妙用,你怎麼會知道!還拿來亂煉法器,當真暴殄天物。」對於李基奪了龍珠,狻猊仍舊不能釋懷,時刻打擊著他。
李基呵呵一笑,「小狻猊,不是我覬覦你的龍珠,我既有混沌鍾在手,也不少這一件,只是你兄弟拿回去,未免就有心生不滿的要找我晦氣,我雖然不怕,倒是麻煩的很。再說了,這龍珠乃是遠古大戰是你老爹留下的,可謂是因果最深,留在手中你們兄弟早晚遭劫,寶物雖好,也得有命享用不是。當日我奪來時還被人算計了,若不是恩師出手相助,就連這煉妖壺我都一塊丟了,你們又沒什麼後台了,能留得住麼!」
狻猊哼哼幾聲,仍舊不服氣,卻是不再說話,只是悶頭向下飛馳,來到了離瞀山中。狻猊心中不快,龍威盡發,所過之處鳥獸奔走如潮,當真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作者:
我是分身
時間:
2015-1-27 16:29:44
第九十九章 折丹
李基見狀心中暗暗好笑,卻也由他,當下神念展開,遍搜整片大山,竟是奇異的沒有任何折丹的蹤影,正在詫異,就見東邊海上黑雲滾滾,幾十畝大小的一團,暴風席捲,風馳電掣的往離瞀山飛馳而來。
狻猊沒好氣的說道,「喏,這不來了。」
李基知道他心中對龍珠之事猶不能釋懷,也由得他去,心想若是換了我,誰要搶了我的東西,我非得跟他沒完沒了。不過玲瓏寶塔乃是道祖親自出手,最後還被老子得了,自己縱然不願,可就算老師通天教主出手,也難以拿回來,就另當別論了。
兩人也不斂跡隱形,就這麼直愣愣的站在山頂上望著疾飛而來的黑雲。那黑雲來勢甚快,不過轉眼就跨越千里的空間來到山前,黑雲中的折丹早看見山頂上的李基,心中詫異誰這麼大膽的站在自己的地盤上,座下的狻猊煙霞煥彩,雲氣飄渺,乃是一頭狻猊神獸,其時洪荒上狻猊甚多,被高人捉去做了坐騎的也不少見,折丹也見怪不怪。他乃是遠古異獸得道,遠古三族的事也知道不少,狻猊雖然是龍族之屬,畢竟現今龍族不似遠古那般強勢,被人收取為坐騎也不奇怪,只是這頭狻猊身上的氣息竟似甚為熟悉。
「不會是那頭狻猊吧,不會的,那傢伙一身法力強橫,又是兄弟九人,怎麼會被人收去做了坐騎呢!」折丹略略轉了轉念頭。隨即打消,望了望在黑雲中猶自掙扎的兩個身影,淫念高漲。桀桀怪笑一聲,「管他呢,先把這兩人拿回洞中快活了再說。」
李基眼見黑雲來到跟前,略略掃視,就發現在黑雲中有兩道清光掙扎衝撞,熟悉無比,正是自己師門的上清玄光。不由驚怒交加。臉上卻仍舊如深湖幽靜,不露絲毫異狀。
「哎,那裡面是你截教的吧,上清玄光呢,可惜啊!」狻猊又偷偷遞了一絲神念,老懷稍慰,見李基同門吃癟,龍珠帶來的鬱悶不快消減大半。
李基重重的哼了一聲。殺機凜然大作,體內玄元滾蕩如驚濤駭浪。磅礡的氣勢在週身幾尺內跌宕起伏,並不外露,只是苦了狻猊,硬生生運起法力,抵擋那股越來越強的聲勢暗壓,勉力維繫,心中叫苦不迭。後悔自己圖一時快意惹惱了這個小祖宗。
折丹降下身形。黑雲如萬川歸海聚攏起來化作一個人影,一身黑袍覆體。身材修長奇偉,臉色蒼白如玉,相貌高古,竟是個少見的俊美之人,只是神色間帶了幾分輕薄之色,讓整個人看起來都帶著幾分輕佻。
李基眼光如電,上下打量了片刻,就看見折丹腰間掛著一個袋子,灰撲撲的甚不顯眼,若是尋常人一看也就不再注意,但李基此時何等的修為,一察之下就發現這袋子不同尋常,氣息幽樸,正是先天之流。驀然想起剛才狻猊所說,嘴角上不由浮現出一縷笑意。
再細細深察,李基就發現在袋子裡正有兩道熟悉的光華,只是被袋子遮住,若非細心,還真發現不了,嘴角上的笑意漸漸隱去,臉色又恢復了平常的古井不波。
折丹並沒有發現李基神色上的變化,落下腳來,觀看李基一身打扮,青色道袍,橫跨狻猊,右手扶著一桿木杖,腰間掛著一個幾寸高下的精巧葫蘆,一個差不多大的砂壺,淡淡的光華時隱時現,零星閃爍。
目光灼灼的盯了一下青色葫蘆跟砂壺,折丹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不知道友在哪裡修行,到我這離瞀山中有何貴幹啊?」
看著折丹絕美中帶幾分邪魅的笑容,李基心中怒火突然引爆,冷笑一聲,「我尚未有仙山可居,只是見此處山頭還能居住,便打算在此長住下來。你這道人是哪裡來的,怎麼就說這山是你的,如此巧取豪奪,不是道家修真之人應有之風範啊。」
折丹一聽此語,臉上笑容立時隱去,轉換為一副肅然面孔,冷森森的說道,「道友原來是誠心來找麻煩的,怕是還不知道在下的名號吧,我倒要奉勸道友一句,且莫要自斷生路。上天好生,還是擅自珍重為好。」語意陰森,雖如此說,凜然肅殺之氣卻是夾雜其中。
李基嘿嘿一笑,語氣低沉,「有勞道友費心了,在下自出道以來,要殺我的人不少,只是大都未曾成功,倒是有許多反倒喪命在我手。自此我便知道原來在下命還夠硬,縱然是尋死也是不可得呢。」
折丹怒極反笑,「如此在下倒要一試,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敢大放厥詞若甚!」話音未落,身上已經湧起一股黑色煙雲,淡淡的香味撲鼻,雖是淡香,所過之處的花草盡皆枯萎凋謝,似是在剎那間被抽取了生命。
李基朗聲長笑,其音如龍吟虎嘯,穿雲裂石而上,激盪迴旋,經久不息,將天上漂浮的濃郁白雲都衝散開來,露出蔚藍天空。
朗音激越,全身爆起清濛濛的玄光,如潮水滾浪,咆哮席捲而過,攜帶不可抵擋的聲威重重撞擊在翻騰的黑色煙雲之上。
李基既沒有動用法寶,也沒有借助第二元神磅礡到不可計量的法力,只是起了脾氣,要憑借自己千萬年下來苦修的上清玄功,存心折服這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不知天高地厚小子。
兩相碰撞,黑雲滾滾而上,清光如水,流轉不定,滋滋亂響,附近的山石草木都被龐大的力量波及,沖天而起,隨風亂擺。腳下的土地瞬間崩開一道寬廣的裂縫,直有幾十丈上,橫亙在兩人之間,力量凝而不散,裂縫旁邊的山石泥土仍舊是厚實一片,並沒有被散開的法力波動震碎崩塌。
但不同的是,李基身前的裂縫止於身前三尺處,折丹那側的裂縫卻從其胯下穿越而過,透過他站立的地方又綿延了幾尺,高下立判。縱然是憑借自身法力,李基也穩穩高過折丹許多。
氣血翻湧,元神震盪,折丹蒼白如雪的俊俏臉龐上一片血紅,勉強站住身形,迫使自己沒有後退,折丹怪笑一聲,「原來跟這兩個小妮子是同門所出,果然有幾分本事,道爺恕不奉陪了!」身軀微微一縱,黑雲復又翻騰滾動,一線黑光離地而起,往天上急衝。卻是折丹眼見來人法力高超,一個照面不敵就要逃遁。
李基微微冷笑,頂上射出一道黃線,如流星奔瀉,飛雲掣電,轉眼就攔在折丹面前,黃線崩爆,散化為一片黃雲,如罩子一般翻蓋過來,密不透風。折丹疾馳的身形撞在上面,頓時一聲慘呼,全身好似觸電一般,哆嗦個不停,黑雲湧舞,又化成人形,只是道袍不整,臉色暈紅,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漫天黃雲中央處,正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笑嘻嘻的盯著折丹,衣帶飄飛,袖袍鼓舞,手上黃色雲氣飄渺,在指尖上盤旋逸舞,稍稍擺動就引動漫天黃雲翻翻滾滾,如潮水一般層疊飛湧,夾雜著嘩啦啦的水流之聲,澎湃的法力波動彌天蓋地,不可抵擋。
折丹俊秀的臉上終於變色,那股風流自賞的輕薄意味消斂無蹤,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白衣的少年終究是何方神聖,卻與背後那個青袍道士脫不了干係,當下強顏歡笑,「道友若是看中此間山境,便請儘管拿去,在下決計不敢有任何言語。」山頭和性命孰重孰輕,折丹還是很清楚的。
「是麼?」李基微微輕笑,第二元神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濃密龐大,駭人的氣勢如海潮一般一波接一波永無止歇,袖袍之外的右手稍稍一動,黃雲幻化,形成一個猙獰的魔頭巨像,獠牙交錯,血盆大口張開,一股絕大的吞噬之力傳來,折丹不由自主飄飛而起,往那魔像口中投去。
強自按捺心中的驚恐,折丹凝神聚氣,自己雖然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到底是鴻蒙初判時就存在的積年老怪,雖然沒有名師教授功法,但幾千萬年下來,憑借一些先天知覺,借助先天靈寶苦修不輟,又擅汲取女仙真陰,幾千年前就突破大羅金仙之境,而後更是凶焰猛烈,千年下來法力增長更快,還在那些所謂名教弟子之上。雖然早就察覺眼前這白衣少年一身法力深不可測,遠非自己能敵,仍舊沒想到如此的天差地別,對方稍稍施為自己就渾似沒有抵擋能力,駭異驚怒。
眼見折丹在空中不斷騰挪跳躍,抵禦著強大的吸力,李基嘿然冷笑,第二元神左手又動,又是一片黃雲金光,似蛛絲綿密堅韌,嗤嗤破空,擊穿折丹的護體黑雲玄光,已然纏住了折丹腰間的灰色袋子,袋子上靜幽古遠的氣息依舊濃郁,灰濛濛的好不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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