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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石三少]女人,吃完請負責(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18:07:26     標題: [石三少]女人,吃完請負責(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官不聊生 於 2015-2-3 17:58 編輯

女人,吃完請負責 作者:石三少

內容簡介】:

  婚禮現場被奇怪的錄音破壞,誰知道幕後的黑手卻是她,

  僱用小三破壞自己的婚禮,只為與上層社會脫離關係。

  她是聲名狼藉的棄婦,卻因為誤惹了前途無限的市長秘書,

  被吃乾抹淨還被反咬一口,

  「你要對我負責!」

  費盡心思逃離,反而步步陷入溫柔陷阱,

  一隻大灰狼吃掉小灰狼的故事。

  【片段

  「方才的菜品色香味俱全,真真是極好的。忍不住多嘗了幾口,體態豐腴,倒也不負老婆恩澤。」

  某女咬牙:「說人話!」

  「老婆,我不想洗碗……」

  他的兄弟看不慣:「你別那麼慣著你那位小姑奶奶成不成?」

  他火了:「我他媽就這麼一個媳婦兒,不慣著她還慣著你啊?」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18:07:41

☆01、夢幻婚禮

  精心布置過的酒店充滿了溫馨的氣氛,會場的布置統統選擇了浪漫的淡紫色。

  這是今天的女主角溫心悠最喜歡的顏色,就像普羅旺斯的薰衣草田一樣讓人充滿無限的幻想。

  然而,幻想僅僅只是幻想而已,誰知道這樣的溫馨其實是湊合來的呢?

  這場訂婚宴受到了許多人的關注,原因僅僅只是因為男方那顯赫的家世。

  「想辦法拖時間啊!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二少還沒有到嗎?我不剝了他的皮!」

  一聲狠狠地咒罵聲隨著房間的門合上被隔絕在門外,可是依舊傳入了溫心悠的耳朵裡。

  溫心悠端起茶的手卻輕輕一抖,幾滴滾燙的茶水落到她皓白纖細的手腕上。

  她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盯著那漸漸蔓延開來的粉紅看了一陣,唇邊忽然綻放出一聲苦笑。

  就在溫心悠以為男主角不會到場的時候,門口卻意外出現了一陣沸騰。

  終於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修長的身影,正慢悠悠地朝宴會廳門口走來。

  褚致遠襯衣扣子只扣了三顆,大半個胸膛招風似的坦露著,頭髮亂糟糟的一片,哪裡像是今天要結婚的新郎?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18:07:50

☆02、奇怪錄音

  溫心悠迎上褚致遠的視線,內心百感交集。沒給她多少反應的時間,會場突然傳來主持人洪亮的聲音︰「下面請大家觀賞我們天豪集團總裁褚致遠與他的未婚妻溫心悠小姐的相愛歷程!這是我們總裁請國外的專業團隊製作,耗費了許多心血。」

  溫馨的音樂才剛奏起,幸福的畫面還未來得及顯現,碩大的屏幕上卻突然跳出一對男女激吻的照片,同時伴隨著對白的響起,整個宴會廳頓時鴉雀無聲。

  「致遠,你愛我嗎?」

  「嗯。」

  「真的嗎?那你的未婚妻呢?」

  「她?如果不是因為老爺子,她算什麼?能讓我多看她一眼就不錯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因為你家老爺子,你是不會和她結婚的?」

  「結婚?愛情的墳墓,見過誰急著埋了自己的?我幹嘛沒事給自己找死?」

  場中頓時炸開了鍋,各種議論聲如同潮水一般漲起來。

  可是這場婚宴的女主角,此事的直接受害者卻顯得十分冷靜,只見她將高高盤起的頭髮放了下來,隨手綁成一個馬尾,從小包裡掏出化妝棉,將臉上的妝擦得淡了一些,默默地退出了會場。

  溫心悠走得毫不猶豫,沒有絲毫眷念與不捨。

  可是褚致遠卻陷入了深深的鬱悶當中,臉色也瞬間難看到了極點,兩隻手緊緊握起了拳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從來就沒有做過這些東西!

  周圍的人紛紛開始對他指指點點,一時間指責他的聲音在會場上沸沸揚揚的傳著。

  褚致遠按了按眉心,難道是那個女人惹得禍?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18:08:00

☆03、別惹兔子

  11個多小時的飛機,當溫心悠的腳踩在荷蘭的土地上時,原本抑鬱的心情突然一掃而光,這是她夢中的國度,也是她追求的天堂。

  溫心悠看了眼身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蘇夢琪,抿嘴笑了笑,不得不說此時此刻還有這樣一位好友兼損友在身邊,其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顧旅途的勞累,溫心悠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逛逛這個美麗的地方,尤其是那些著名的景點。見溫心悠如此的興致勃勃,蘇夢琪也不好壞了她的興致,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溫心悠要出去轉轉的提議。

  看到此刻掛在溫心悠臉上的笑容,蘇夢琪也真心為她感到高興,這說明她終於肯放下了,堅持了這麼久,固執了這麼久,腦筋轉不過彎的死丫頭也終於想通了。

  溫心悠瞥了蘇夢琪一眼,見蘇夢琪望著她的眼神裡有些許的欣慰,心裡也微微一暖。她不是不知道蘇夢琪怎麼想的,蘇夢琪勸她離開那個男人的話她都已經倒背如流了。

  從他第一次出軌開始,蘇夢琪就勸她離開,只是她一直在堅守著,為了那些可笑天真的理由堅守著。

  現在,也是時候放手了,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句話還真是一句真理。這不,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

  「喝酒去?」溫心悠心情十分好,誰說只有傷心的時候才能喝酒,開心的時候照樣能把酒言歡。對於溫心悠的提議,蘇夢琪向來不會拒絕:「咱說走就走,前面就有一家很有名的酒吧,姐妹,上吧!」

  溫心悠有心放縱一回,蘇夢琪也希望好友能夠把積壓在心底的難受釋放出來,只在旁邊不聲不響地倒酒,溫心悠一杯接著一杯,看似面色正常,細看的時候就會發現她的目光有些迷茫。

  整個酒吧裡特別熱鬧,不時傳來陣陣歡呼聲。

  溫心悠只覺得胃裡一股氣涌了上來,她剛剛站了起來,忽然一個陰影閃了過來,她還沒有反應,一個溫熱的東西已經印上了她的唇,像是一團火一般熱切地進入了她的唇齒間,醉意上頭的她被突如其來的火熱霸道地入侵,整個人更加暈乎乎的。

  耳邊傳來一聲磁性的譏誚聲,溫心悠猛然被推開,跌落回椅子中。人群裡爆發出陣陣起哄聲,「左少果然厲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勝啊!」

  溫心悠這才看清楚,一群人正幸災樂禍地圍在周圍。

  面前這個男人身形修長,兩隻袖子鬆鬆挽起,雙手插在褲子中,居高臨下的看著溫心悠。

  忽然男人緩緩彎下身子,笑得邪魅的英俊面龐瞬間在她眼前放大,眼底是漫不經心的冷意。

  「不過如此。」

  淡淡的香氣霸道地繞進了她的鼻間,似是被蠱惑了一般,明明已經醉的軟倒在椅子上的人,像是一隻矯捷的豹子,快速精準地一把扯下他的領帶,狠狠地咬住了那雙邪魅的薄唇。

  唇邊傳來鑽心的刺痛聲,一股腥甜頓時擴散在舌尖。

  溫心悠猛地一把推開他,極其嫌惡地皺著眉拉起旁邊目瞪口呆的蘇夢琪「回去我要用消毒液刷牙。」

  全場寂寞無聲,眼睜睜看著明明剛才醉意濃濃的女人穩穩踏著步子不可一世地揚長而去。

  人群中一個男人滿臉忍笑地靠近被咬了之後還沒有回過神的男人,「左少,你果然不適合玩這些,第一次就被小兔子咬了。」

  左少明顯臉色一沉,這人反倒笑得更加歡暢了。

  左少薄唇輕勾,修長的手指恣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裡閃過如寒星般的複雜光芒。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18:08:11

☆04、你要對我負責

  出了酒吧,夜風一吹,溫心悠終於清醒了一些。才發現自己扯著蘇夢琪走到了一個陌生的巷子裡。

  異國陌生的深巷,一點昏暗的路燈搖曳,旁邊的蘇夢琪醉意上頭,無力地縮到了地上。溫心悠皺眉,路痴的自己在酒精的驅使下躥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蹲下身,想把癱倒地如同一攤爛泥的好友扶起來,一團黑影突然籠罩在頭頂,溫心悠吃力地抬頭,兩個金髮碧眼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what cani do for you?」(需要幫忙嗎?)一個男人微低下身,帥氣的臉關切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兩個人。

  溫心悠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可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蘇夢琪此刻已經完全不省人事,兩個外國男人一人扶起一個,恰到好處的有禮舉止。

  溫心悠此刻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剛才灌了多少酒。

  溫心悠靠在男子的臂彎中,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只感覺這兩個人扶著她們往酒店走去。

  溫心悠夢到自己抱著一隻小兔子,賊兮兮地笑著要餵它吃胡蘿蔔,小白兔淚汪汪地不願意,她奸笑著改喂它黃瓜。場景猛地一轉變,小白兔不知道怎麼變成狼,把她吃得乾乾淨淨。

  她喘著粗氣驚醒過來,覺得呼吸壓抑,她雙手往上一摸,一隻修長的爪子正橫在她的柔軟上。

  才剛剛醒來,全身從頭到腳都酸痛不已的她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突然在脖子上蹭了蹭,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肌膚上。

  她艱難地轉過頭,只看到一個黑黑的腦袋,往下是細密如同羽扇的睫毛像是靜止的蝴蝶,挺直的鼻子下,略顯粉色的唇微微張著。再往下是蜜色的肌膚,溫心悠居然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如果是其他女人發現自己一朝醒來身邊躺著一個陌生男人,應該尖叫一聲,然後狠狠扇男人一道耳光,哭喊著,「流氓!」或者「你要負責!」或者「你去死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走!

  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既沒有吵醒他,又擺脫了那雙魔爪。

  只是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之後,居然沒有發現自己的衣服,居然連一件浴袍都沒有!什麼破酒店!急出一頭汗水的她無奈找到一條浴巾,圍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可是也擋不住脖頸上那些青青紅紅的曖昧痕跡,她狠狠咬咬牙,心裡發誓下輩子也不會再來荷蘭了。

  一打開浴室的門,一個裸男正倚靠在門口,看到她一臉見到鬼的表情,衝她魅惑一笑,紅腫的唇上一個細小的傷口,露出滿口亮閃閃的白牙。

  「我不需要你負責!」溫心悠情急之下,慌亂脫口而出。

  男人極為認真的點點頭。

  果然男人沒有什麼好東西,送上門的免費女人還不用負責,哪個男人不樂意?

  溫心悠臉色一冷,經過男人身邊的時候,刻意狠狠一撞,無奈身高差距太大,反倒像是主動把胸送上去一樣。

  她強撐著有些發軟的腿,在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瞬間紅了眼眶,自己的初夜,就連褚致遠都沒有給的第一次,居然給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一雙手突然按住了已經打開的門,身後響起一個磁性低沉的聲音。

  「你把我吃乾抹淨了,就想走了?」

  溫心悠騰地一下轉過身,「那你想怎麼樣?多少錢?」

  男人妖孽十足的鳳眼微微上挑,神色極其嚴肅:「你要對我負責。」

  靠!靠!靠!

  什麼世道!

  她在風中凌亂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1:02

☆05、一推就倒的兔子

  溫心悠腦子飛速運轉著,昨天晚上明明和蘇夢琪在一起,最後好像是兩個外國帥哥扶著她們。

  然後呢?

  她雙手抱在胸前,仔細地在男人臉色掃了一圈,冷笑一聲「信不信我告你強姦。」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似乎是意料到她會這樣應答。

  他優雅地轉過身,浴巾下兩條長腿漫步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靜默無聲。

  他躺回了床上,拿出一個遙控器一按,房間裡緩緩降下一塊幕布。

  畫面上開始出現醉的不省人事的她伏在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哥懷裡。

  那個異國帥哥把她放倒在床上,就開始在她身上亂摸,溫心悠臉色一白,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後畫面迅速一轉,鏡頭裡的她香肩半露,整個人跟個考拉一樣掛在眼前這個人身上不肯下來,嘴唇像是離了水的魚,在他身上尋找著滅火的水源。

  那個粉面含春風騷饑渴的女人不是她!

  卻又確實是她!

  溫心悠額角上開始出汗。

  「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男人魅惑的聲音響起,一臉妖孽的笑容,他的脖子上還有許許多多的吻痕。

  溫心悠腦子裡空白一片,實實在在的證據擺在眼前,她強了這個男人……

  原來她潛意識裡喜歡玩SM……

  原來她喝醉了強悍到壓倒185的男人……

  男人似乎被她臉上灰白的神色逗樂了,嘴唇輕輕勾起,眼裡閃過狡黠的光芒,他特意按了慢鏡頭鍵,曖昧的喘息聲在安靜的房間裡特別尖銳。

  溫心悠爆發一聲「啊!」,如同一隻兔子,離弦地箭一般瞬間撲到躺在床上笑的十分可惡的男人身上。

  男人賤賤地怪叫起來:「好熱情啊,都讓人家消受不起了。」

  「把錄像交出來!」溫心悠掐住他的脖子

  「討厭啦,別這麼心急嘛~」男子羞答答地按住瀕臨暴走邊緣的某人的魔爪。

  溫心悠氣鼓鼓地看著被自己騎在身下的美男子,他健美結實的身上,紅紫青痕一片。

  「交出來!交出來!交出來!」

  天地猛然間顛倒,溫心悠瞬間從女王攻變成了弱女受,男人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輕輕淺淺兩個梨渦可惡地張揚著。

  「急不來得,親愛的,我等會就給你叫出來~」男人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溫熱的唇灼熱地印在她的身上,一路緩緩而下,游走在她曼妙的身軀上,向危險地帶滑去。

  溫心悠發誓自己厭惡這種感覺的,可是身體忠實地遵從了本能,「哦……別,放開我。」聲音一出口,她自己就嚇了一跳,像是小貓叫一樣撓人。

  當兩個人赤誠相對時,溫心悠柔聲誘惑:「把錄像給我……嗯。」

  男人沉身進入了她的身體,聽到她還念念不忘著錄像,眼眸濃如墨,深邃的如同暗夜的寒星。

  「記住,我叫左斯年」他身下動了起來,兩個人一起沉淪在慾望的深海裡,浮浮沉沉。

  在達到頂端失去意識之前,隱約聽到有人低聲地在耳邊呢喃她的名字。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2:03

☆06、兔子小勝一局

  飛機上,溫心悠像是一隻落敗的母雞,萎靡的縮在座位上,無精打采,雙眼無神望著窗外。

  「既然這麼舍不得荷蘭,幹嘛那麼著急要走啊?」蘇夢琪伸手摸了摸溫心悠的額頭,「沒病啊。」

  溫心悠有氣無力地飛一個眼刀過去,她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荷蘭!她是在傷感自己寶貴的初夜啊!

  試過被男人威脅要負責嗎……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她放過男人,男人不放過她啊!

  溫心悠根本不好意思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蘇夢琪,一向以純情少女自稱的她,居然趁著醉酒強了一個帥哥。

  她不被好友笑死!

  從此以後她的腦門上掛著兩個精光閃閃的大字「淫蕩」

  眼前閃過某個男人妖孽的笑臉,兩隻魅惑的酒窩,像是在嘲笑她一推就倒的自製力。她本來想著趁著男人意亂情迷的時候,讓他交出來錄像。

  可是敵人太過強大。

  她磨了磨牙,忽然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要我負責?做白日夢去吧。

  錄像她不要了,反正世界這麼大,她就不信他一個大男人會到處嚷嚷著他被一個女人強了。

  裝飾精緻奢華的房間裡,傳來霹靂啪啦的摔東西聲。

  鄭少棠看了一眼陰沉著臉不說話的左斯年,眉毛糾結成一團,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左斯年眉目俊朗,唇紅齒白,一副溫潤矜貴公子模樣,即使右邊臉上寫著「萬年弱受」,即使左邊臉上畫著一朵波斯大麗菊。

  嗯,那朵菊花畫的不錯。

  原來三哥還有這嗜好。

  左斯年一眼掃過去,鄭少棠立刻正襟危坐,那一眼讓他心裡發寒,平日裡三哥總是溫潤君子模樣,今天居然動了這麼大的火。

  「那個女人呢?」左斯年終於開口,鄭少棠覺得室內的空氣終於暖和了一些。

  「派人去酒店裡查了,兩個人已經離開酒店。現在應該已經登機了。」

  鄭少棠瞅了一眼臉色又沉了幾分的左斯年,小心翼翼地說:「要不要把那班飛機取消。派人把她們抓回來?」

  左斯年不置可否,躺在椅子上,修長的手在桌上輕輕地敲著,忽然開口:「少棠,把我現在的樣子拍下來。」

  鄭少棠幾滴冷汗掛在額角,在乎形象的三哥左大少居然要留下自己的恥辱,難道是要提醒自己時刻銘記,一雪前恥?

  他顫巍巍地拿出手機,「特寫,尤其是那幾個字,還有這朵大菊花。」

  鄭少棠聽到了左斯年說到大菊花時磨牙的聲音……

  他特別想見見讓左斯年栽了這麼大個跟頭的女人,如果她這次能逃過三哥的毒手的話。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2:24

☆07、當愛已成往事

  回到家才兩個小時,溫心悠意料之中的訪客到了,褚家管家彬彬有禮地請她去醫院一趟。

  「這死小子,難道這幾天都沒有回家嗎?」某醫院的高級病房中傳來陣陣怒氣衝衝的吼聲,整個病房裡的人噤若寒蟬,面面相覷。天豪集團的董事長即使是臥病在床,也是中氣十足,哪裡有半分得了不治之症的虛弱?

  低著頭站在角落裡的褚凝涵撇了撇嘴,不滿地嘀咕道:「哥哥回來不是找死嗎?再說了,那個女人不是當場就走了嗎?真丟我們家的臉。」

  站在最前頭的褚凝靜回頭警告地瞪了一眼小妹褚凝涵。

  褚凝涵雖然不甘心,卻還是乖乖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一個字。

  躺在病床上的褚家老爺子褚鴻天冷冷掃了一圈下面面色各異的人,衝站在病房裡的其他人揮了揮手,所有人都識相地趕緊退了出去。

  「唉,致遠那小子,竟然敢嫌棄我找的孫媳婦!看我不抽死他!」軍人出身的老爺子褚鴻天猛力將茶杯往旁邊的桌子上一頓,剛剛平息的火氣瞬間又漲了起來。

  「爺爺,你又發脾氣了。」

  伴隨著門打開,一個柔和清亮的女聲響起,留著烏黑的及肩長髮的溫心悠出現了。

  「咳咳咳咳」褚老爺子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大手撫住心口,虛弱地低聲說道:「丫頭,出國散散心,心情應該也好多了吧,我會讓致遠給你賠罪的。」

  溫心悠幾步走上前,急忙端起桌子上的水,遞到褚老爺子的嘴邊,一邊給他拍拍背,順順氣。

  喝了兩口水的褚老爺子輕輕推開了水杯,盯著十分溫順乖巧的女子,鄭重地承諾道:「溫丫頭,你絕對配得上成為褚家的媳婦。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娶你的。」

  溫心悠唇邊漾出一抹淺笑,轉身端出一個保溫瓶,「爺爺,我給你燉了些補身體的湯。」

  褚老爺子趕緊給站在一旁的褚凝靜使了個眼色,褚凝靜會意,走過去接過保溫瓶。

  溫心悠垂下眼,咬了咬唇,「爺爺,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

  一個人影一陣風似的籠罩在她面前,只聽到一個響亮的聲音,溫心悠眼前一黑,身子倒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保溫瓶裡的湯全部撒了出來。

  灼熱的痛感瞬間透過了她薄薄的外衣,雪白的手臂上紅得讓人心驚,溫心悠卻沒有任何感覺,她的視線緊緊纏繞在此刻雙眼赤紅,一臉戾氣的男人,褚致遠。

  她不敢相信以前戀愛時信誓旦旦說會把她捧在手心上的男人,現在居然會動手打她。愛著你的時候,你是如同眼珠子一樣的寶貝,不愛你的時候,你是可以任意踐踏的雜草。

  難道愛的相反面一定是恨?非得這樣刀鋒般尖利相見?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2:40

☆08、小三必殺技

  「心悠!」

  褚凝靜大叫一聲,一把推開還想要再衝上去的褚致遠,把趴在桌子上的溫心悠扶了起來。

  褚老爺大發雷霆,怒吼一聲:「死小子!你竟然敢打著我的面打心悠!你找死是不是!」,老爺子順手操起桌邊的杯子,狠狠地向褚致遠砸去。

  「爺爺!」

  「不要!」

  兩個女人驚恐地叫了起來,褚致遠反應不及,只稍微側偏了頭,一聲悶哼,水晶杯砸在了他的額頭上,他抬手捂住了傷口,刺目的血瞬間就汩汩流了下來。

  溫心悠楞了,她沒有想到褚老爺子居然會出手打褚致遠。褚老爺子疼愛孫子出了名的,雖然不溺愛,但是卻從來沒有加一指在這個孫子身上。

  溫心悠急忙上前,扶住褚老爺子的手,安撫老爺子的怒氣。

  褚凝靜將褚致遠往外推,「你快走,別惹老爺子生氣!今天的賬改天再算!」

  褚致遠眼裡的怒氣卻是更盛了幾分。他狠狠甩開褚凝靜的手,幾步走到溫心悠面前,手指戳到了她的鼻前,冷笑道:「多厲害的手段!把我的家人哄得團團轉,都來維護你。」

  溫心悠皺了皺眉,擔心的眼神落到褚致遠不斷流血的額頭上,「致遠,你先去包紮吧。」

  「不要你假惺惺!」褚致遠粗暴地打斷溫心悠的話,諷刺地看著她,眼神似是要把她吃掉了一般:「你好毒的心思啊,你毀了這場婚禮,讓我丟盡顏面,還在這裡假惺惺地裝受害者?」

  溫心悠倏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交往了多年的男朋友,事到如今,他一點都沒有反省自己花心,反倒什麼都怪到了她頭上。即使她已經決定放下與褚致遠的感情,可是親耳聽到他這樣的指責,仿佛一隻無形地手揪住了她的心,讓她難以呼吸。

  「我已經聽你的話,打掉肚子裡的孩子了!求你,求你別再逼致遠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纏著致遠了,求你放過致遠吧!」一個火紅的人影突然出現在溫心悠面前,猛地跪在她的腳下,聲聲是淚,苦苦哀求。

  紅衣女子美艷的臉上滿是淚水,嘴上說得十分可憐,手上卻狠狠地在溫心悠的大腿上掐著,本來就剛剛被熱湯燙過的地方,痛感就更加明顯了。

  溫心悠只覺得刺骨地疼痛,她彎下腰,想要推開這個女人暗中使勁的手,才剛剛碰上紅衣女子的手,那女子就像是被蟄到了一樣,尖叫地往後面倒去。

  「宋清!」褚致遠箭步上前,扶起紅衣女子,雙眼似是匕首般尖銳地射向溫心悠。

  「溫心悠,沒有想到你是這樣心狠的女人!你真讓我噁心!」

  溫心悠抿緊唇,眼神諱莫如深地盯著褚致遠懷裡的女人,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諷刺的幅度。

  褚致遠扶起地上的仍舊哭泣不止的紅衣女子,兩人消失在病房外。

  病房裡終於再度安靜了下來,靜默地讓人覺得十分壓抑。

  「那個女人是誰?」褚老爺子突然沉聲開口,冷著一張臉,本就是十分嚴肅的長相,更讓人覺得害怕。

  「她是致遠的女朋友。準確地說,是致遠這一年以來的第五個女朋友。」溫心悠淡淡地開口,小巧的臉上赫然一個醒目的五指印,已經微微腫了起來。

  「凝靜,從今天起,停了這個混小子所有的卡!」褚老爺子大手一揮,誓要棒打鴛鴦到底。

  「好了,好了。心悠,你先回去吧!」褚凝靜深知老爺子的性格,一旦決定了,哪裡還允許別人反對。她急忙將溫心悠拉出門外,讓管家帶她去看醫生。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2:52

☆09、一級警報,狼來了

  「溫小姐,請在這裡稍等,我馬上去找治療燙傷的專家來。」

  溫心悠輕輕點頭,現在她全身無力,只想快點回家。

  旁邊的病房打開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狠狠地回頭罵道:「你小子再這麼胡鬧,乾脆就把腿截了,別浪費老子時間,看著你就煩躁,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直接把你送回去。」

  這不是郝醫生嗎?平常挺溫和的一個人,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溫心悠好奇地往病房裡一看,魂都差點嚇掉。

  躺在病床上皺著眉頭,一臉隱忍的男人,不就是左斯年!

  陰魂不散,陰魂不散啊,最近她肯定是犯了小人,什麼事情都找上她了。

  溫心悠立馬縮回頭,腦子裡就一個念頭——跑。

  她也顧不上還要看燙傷了,拔腿就跑了,踉蹌的動作就像是身後有狼追著她一樣。

  心神大亂的她沒有聽到郝醫生平地一聲吼︰「溫心悠,你跑那麼快幹什麼!」

  「所以,你當時就任那個狐狸精這樣走了?溫心悠!你是不是豬啊!」憤怒的女高音在溫心悠的小公寓裡響起,蘇夢琪拿著藥棉的手一用力,溫心悠立馬疼得叫了起來。

  「親!你敢不敢再用力點?乾脆把我戳死算了!」

  溫心悠急急地將蘇夢琪的毒手拿開,本來就因為燙傷而通紅的地方,更加紅了幾分。她疼得眼淚汪汪,看著滿臉怒氣的蘇夢琪,「夢琪,我今天已經夠倒霉了,你手下留情吧,讓你來治傷,不是來送我上西天的。」

  蘇夢琪滿腔的怒氣在溫心悠嘟著嘴軟聲的抱怨中消散了一大半,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又是氣惱又是心疼。「溫心悠,你就不能賞那個渣男一巴掌,不是男人,竟然還不問緣由的打你!」

  溫心悠垂下眼,拿著冰袋在臉上敷著:「和他打?他一米八五,我穿個高跟鞋一米七都不到,你讓我打哪兒?」

  「要害啊!是男人就打斷他三條腿!踢他最脆弱的地方!」蘇夢琪恨鐵不成鋼地提高聲音,手上卻注意著不敢再用力了。

  溫心悠往後懶懶地一靠,斜了一眼蘇夢琪,無語地搖了搖頭:「你要我當著褚老爺子的面踢他孫子的命根子嗎?太殘忍了吧,老人家一把年紀了,可受不了斷子絕孫的痛苦。再說了,我一直都是乖乖女形象,斷子絕孫踢不是我的風格。」

  蘇夢琪給溫心悠上好了藥,忍不住在溫心悠的腦袋上狠狠一戳,「裝吧你!在我面前像只狼,在褚家人面前是隻小白兔!親者痛,仇者快啊!」

  溫心悠裝乖地點點頭,眼睛一直盯著電腦屏幕,突然她臉上露出詫異和驚懼的神情,蘇夢琪疑惑地湊上前,她卻像是觸電一樣,快狠準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怎麼了?」

  「沒什麼,電腦中毒了。」

  「什麼毒?」

  「艷照毒!」

  溫心悠磨磨牙,屏幕上兩個人裸露肩頭,經過處理的照片,只能隱約看到模糊的輪廓,讓人想入非非。

  可是她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

  他媽的,無恥無下限!他居然在網上登照片找她!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3:06

☆10、二級警報,狼來個不停

  溫心悠還在床上好眠的時候,門鈴聲就一直響個不停,她翻了個身,門外的人直接開始使勁地砸門了。

  「咚咚咚」拍門聲震天響,憤怒的溫心悠套上睡衣,肯定是蘇夢琪早上出門忘記帶東西了,她衝到門邊,一把打開了門,直接大吼一聲:「你敢不敢女人一點?」

  「你倒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溫、心、悠。」一字一頓的念著她的名字,溫心悠一個寒顫,睡意頓時醒了一大半。

  眼前這個男人長腿一邁,就跨了進來。

  褚致遠直接坐到了沙發上,長腿交疊地放著,面無表情的開口:「溫心悠,你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溫心悠垂下眼,站在一邊。

  「以前我怎麼沒有發現,你有這麼大的本事,搞定了我家裡的掌權人,就連我最挑剔的姐姐都站在你旁邊。真看不出來你對我這麼用心。」

  溫心悠深吸一口氣,一大早被擾了好夢,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她現在根本一點都不想再和褚致遠有任何瓜葛。她直接走到門邊,將大門打開:「慢走,不送。」

  說完,她就自顧自地轉身回到房裡,不管被徹底無視的褚致遠。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繼續睡個好覺。

  溫心悠剛剛關上的房門,猛地被推開,急切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被重重地推倒在床上,「嘶」才稍稍消腫的左臉狠狠地磕到被子上,傳來一陣刺痛。

  炙熱的氣息瞬間撲了上來,褚致遠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嬌小的溫心悠身上,她根本動彈不得,連吸氣都覺得困難。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有虧待過你嗎?」

  「是你穿得不好?」

  「還是吃得不好?」

  「還是錢不夠花?」

  褚致遠壓抑著怒氣,在她耳邊質問。

  「哪一次我沒有給你金卡,讓你隨便刷。哪一次,我沒有帶你去買衣服?那些女人只不過是我在外面玩玩應付而已,你不是最溫順賢惠嗎?想不到你還會出手逼著她去做人流!」

  褚致遠將身下的溫心悠翻了過來,兩個人面對著面,呼吸相聞,溫心悠仔細地端詳著這個與自己戀愛了三年的男人,褚致遠面沉如水,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是一片深沉,有恨意、憤怒、嘲笑、鄙視,卻唯獨沒有愛意。

  這是有多久,兩個人沒有這樣親密地挨著了?溫心悠不禁為自己心裡忽然閃出的念頭感到好笑,唇邊漾出一抹冷笑。

  「對我好?你以為我少了你,就會餓死凍死嗎?至於你所謂的對人好,我真不敢恭維。原來天豪集團的總裁認為對一個人好就是不餓著,不凍死?褚少,要不是我認識你的家人,我真會以為你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所以才以為這些是對人好。」

  褚致遠眸子中風雲變幻,眸色更深沉了幾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會對他的話反唇相譏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3:20

☆11、小兔子變身

  褚致遠深邃的眼光在溫心悠臉上逡巡,溫心悠坦然地迎著他冰峰一樣滲人的眼神,兩個人無聲地對抗著,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溫心悠雙手用力在褚致遠胸膛上一推,低聲呵斥:「起來!別壓著我!」她同時兩條腿也動了起來,找尋著他的要害,想要給他致命一擊。

  今天可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要是真要做了什麼斷子絕孫的事情,褚老爺子也不能怪她了!

  「別亂動!」褚致遠咬牙切齒地命令道,聲音也暗啞了幾分。

  溫心悠一愣,兩個人隔得這麼近,褚致遠身上什麼變化,她自然感覺地一清二楚,她臉上窘迫地紅了起來,推著褚致遠的手加重了幾分力氣。

  「你是想要讓我負傷要了你嗎?溫心悠,如果你是想要這種方式挽留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褚致遠一手將溫心悠的雙手桎梏住,兩條腿死死壓製住溫心悠不安分的腿,溫心悠整個人徹底地被掌控在他身下。

  褚致遠眼神緩緩落到溫心悠露出的一大片雪肩上,眼神暗了幾分,溫心悠雖然長相面前清秀,皮膚卻是特別白皙細緻。

  溫心悠緊張地看著褚致遠,嘴上明明說著嫌棄她的褚致遠,卻離她越來越近。果然花心的男人,都沒有自製力,精蟲上腦的禽獸!

  手機鈴聲猛然打破了這炙熱的曖昧,褚致遠陡然間清醒了一般,溫心悠慌忙狠厲地推了一把褚致遠,翻到床的另一頭,手忙腳亂中按下了免提鍵。

  「溫心悠,我早勸你不要自不量力和他結婚,你為什麼硬是不聽我的話?你也不看看報紙上是怎麼報道你的?哈哈哈,史上最無辜的棄婦,結婚宴席上小三公然宣戰,新娘灰溜溜地離場。」

  囂張的女聲瞬間竄了出來,在安靜的房間裡特別刺耳。

  溫心悠看了一眼已經皺起眉頭的褚致遠,漠然地垂下眼睛,心底無聲冷笑。

  「就憑你一隻灰不溜秋的山雞,你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別做夢了!你最好現在就離開致遠,不然我讓你在本市都混不下。呵呵,棄婦,你一個連婚都沒有結過的人,就直接變成下堂的棄婦了,這感覺怎麼樣?咯咯咯」

  電話那頭的女人暢快地笑了起來,溫心悠拿起電話,平靜地回道:「你鬧夠了沒有?」

  「呵呵,被拋棄的感覺怎麼樣?昨天那一耳光,感覺怎麼樣呢?」

  溫心悠挑眉,無聲地笑了起來,她繼續對著手機說話,眼睛卻深深地盯著褚致遠,不疾不徐地朝著褚致遠走去。

  「你也不過是個被他甩掉的女人,我再可憐,也好過他連和你結婚的想法都沒有。」

  褚致遠瞳孔一縮,溫心悠一臉別有意味的笑容,明顯表示她十分清楚他做過的那些事情。

  溫心悠走到褚致遠面前,對著電話裡繼續溫柔地說道:「小三上位的女人,也終將被小四踢下場。顏小姐,要不要和你的初戀男友褚先生說兩句?」

  說完,溫心悠就將手機遞到了褚致遠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壓抑著怒氣的男人,他的劍眉早已經皺成一個川字,眯著眼睛看著溫心悠,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3:31

☆12、老娘不忍了

  褚致遠看著眼前涂著紅色丹蔻的白皙手指,電話那頭的女人還在那邊咒罵著,他發現這個世界突然變得混亂了,顏頌一向溫柔的形象和溫心悠一向小白兔的形象,一瞬間都顛覆了。這個電話裡的女聲聽著跟那些潑婦有什麼區別?

  溫心悠耐著性子,固執地將電話對著褚致遠,電話那頭得不到任何回應的女人,早已經破口大罵,句句帶著髒字,極難入耳的話都罵了出來,全無平日裡在男人面前的淑女樣子。

  看著褚致遠眉頭越皺越緊,她心裡這麼些年來的壓抑在心底的怒氣和鬱悶終於稍微緩解了一些,任她平日裡再對這些臉皮厚到不可思議的女人再漠然,被這樣的騷擾電話糾纏得多了也是有些怨言的。

  明明她是褚致遠的正牌女友,被褚家掌權人認可的唯一的準兒媳,卻被褚致遠和他的那些數不清的女人們這樣漠視和踐踏。

  她就是想讓這個男人看看,他在外面找的這些女人,品味是有多低俗。她堅持了這麼久的男人,品位是有多麼糟糕。簡直降低她的檔次!

  褚致遠抬起頭,捕捉到溫心悠眼底深深的諷刺笑意,一陣煩躁涌了上來,他狠狠地奪過電話,衝著電話裡狠狠地叫了一句「滾!」,猛地將手機往地上一砸,整個世界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溫心悠睨視著坐在床沿的褚致遠,嗤笑一聲,「你這就受不了?你試過每天三更半夜都被人騷擾的感覺嗎?顏小姐還是個有家教的名媛,你的其他女人呢?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這樣的好家教。比她更惡毒更難聽的話,我都聽過。」

  見褚致遠不說話,溫心悠心裡涌上一陣無力感,她覺得憤怒也覺得悲傷,這樣的男人,她怎麼會執著了那麼多年?

  溫心悠說話仍舊是軟軟的語調,褚致遠卻覺得她說得每一個字都別有深意,特別刺耳。名媛?有家教?這些就是當著他的面溫柔可人,背著他就無比凶悍惡俗的女人?

  半晌,褚致遠悶悶的聲音傳來,「我會處理好這些女……這些事情的。」

  溫心悠挑眉一笑,並不打算放過他:「然後呢?然後我就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和你結婚,老爺子就給你自由,讓你過上褚家二公子的優越生活,然後你又繼續找新的女人?」

  褚致遠被溫心悠這番話刺得啞口無言,似乎這句話他說了很多次了,以前溫心悠每一次都說相信他,現在卻是反唇相譏。

  褚致遠倏地站起來,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了?」

  溫心悠的心徹底失去了溫度,曾經有過的美好記憶在此刻全部被燒成灰燼,最後一絲美好也滅絕在此刻。有一句話是怎麼說得?做小偷的看誰都是小偷,褚致遠從來就不懂得反省自己內心的錯誤,一切都是別人的問題。

  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面對一句道歉得不到,還要被質疑的情況也該惱怒了。這是什麼男人?

  溫心悠順手從枕頭下面抽出一把軍刀,寒光乍現,她狠狠地一揮,只聽到「砰」地一聲,床頭櫃上的水晶杯瞬間被削去一半。

  褚致遠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到了,被削掉的水晶杯落到對面的牆上,頓時粉身碎骨。他仍然很鎮定,可是說話的聲音中帶著的顫音卻出賣了他。

  「你,你想幹什麼?」

  溫心悠無聲地慢慢將刀尖對準褚致遠,他被溫心悠這突然彪悍決然的樣子震驚了,溫心悠只低聲有力地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褚致遠狼狽逃走。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3:46

☆13、管好你的舌頭

  溫心悠和蘇夢琪約好在湘菜私家菜館裡吃晚飯。

  蘇夢琪有事在路上耽擱了,溫心悠一個人坐在包廂裡無聊的等著。服務員進來倒水的時候,包廂的門大開著,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

  溫心悠眼睛一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追上了上去。

  「宋小花。」

  紅衣女子腳步明顯一頓,卻仍舊恍若未聞地向前走去。

  「宋清,你再走一步試試?」

  紅衣女子終於轉過身來,美艷的臉上露出嬌怯怯的神情,她緊張地望瞭望四周,戒備地說道「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你還找我幹什麼?還有,我的名字叫宋清!」

  溫心悠冷哼一聲,緩步走到宋清面前,眼裡射出極冷的光:「我看你是演戲上癮了,讓你當小三,勾引褚致遠,可沒有讓你加演一場被逼墮胎的狗血苦情戲。」

  宋清明顯慌亂起來,眼睛四處亂看,不敢對上溫心悠嗤笑的眼神,吞吞吐吐地爭辯:「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成功脫身嗎?不是你不想嫁給褚致遠了嗎?你自己明擺著是弄臭自己的名聲啊,我這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宋清的聲音越來越低,溫心悠身上散髮出的迫人氣勢,讓她不敢再說下去。

  溫心悠只是靜靜地看著宋清,沒錯,褚致遠說她破壞了婚禮說對了,婚禮上得那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她就是為了破壞婚禮才會雇小三的。

  可是這女人明顯貪心不足蛇吞象,宋清是借溫心悠的手才能成功攀上褚致遠,現在居然想做正室了?還居然把她的計劃告訴了褚致遠,幸好她平日裡的表現很溫順,別人哪裡會想到她一個準新娘會雇小三來勾引自己的未婚未?

  不過看這小三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她居然低估了這個小三,居然想踩著她往上爬。她倒是願意把褚家二少奶奶的位置讓出來,這女人有能力坐得上去?不自量力!褚家老爺子哪裡會允許這樣的女人入門?

  宋清的眼淚漸漸滴落下來,可憐兮兮地垂頭站著,溫心悠心底冷笑,褚致遠就是喜歡這樣嬌滴滴的女人?表面上柔弱,實際心思深沉的女人?溫心悠只覺得心裡一陣氣悶,她這輩子都不會是嬌弱的女人。罷了!反正自己已經和褚致遠走到這一步了,這個小三也算是盡職盡責了。

  「管好你的舌頭。」溫心悠平靜地吐出這句話,轉身就想走。

  「我錯了,我會聽你的,離開他!」宋清突然爆發出一陣哭喊,沒有防備的溫心悠的手腕被她突然抓住,還沒有反應過來,溫心悠居然被宋清捉著手打了她一巴掌。

  「你幹什麼!」突如其來的人影狠狠推了一把溫心悠,溫心悠一下子沒有站住,失去重心向後倒去,卻被一雙手穩穩扶住了。

  褚致遠抱住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宋清,狠毒的眼神瞪想溫心悠,「不要再來找宋清,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倒想知道,你準備怎麼不放過她。」磁性低沉聲音響起,一隻手緊緊環住了她的腰部。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3:59

☆14、我是她的男人

  深黑襯衫,剪裁優質,襯得整個人氣質疏離,一張臉上戾氣十足。

  跟那天在床上賤賤的樣子判若兩人,現在的他像是一把極冷的刀,溫心悠目不轉睛地盯著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怔住了。

  突然,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某個曖昧部位,左斯年側頭貼著她的耳朵,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任君采擷。」

  頓時空氣升溫,溫心悠沒有出息得回想起兩個人在床上的限制級鬥爭場景,他修長的腿,壯實的胸……

  左斯年惡意地輕輕對著她如玉的耳朵上吹了一口氣,在看到一層粉紅立馬滲出來,薄唇緩緩勾起。

  「溫心悠!」兩個人親密曖昧的動作全部都落入了褚致遠的眼中,心頭火起,這個女人,果然是找了新歡!

  「褚致遠,你再抓著我,我也不再愛你了。所以請你放過我,放過你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請你理智一點。對了,我不是蕾絲邊,宋清也不是我的菜,我喜歡真男人。乖,讓姐香一個。」

  左斯年被她一手抓住領口,一隻柔軟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順勢轉頭,承受溫心悠主動送上的香吻。

  褚致遠額上青筋暴起,眼前兩個人吻得如痴如醉,完全忽視了他們兩個人。他帶著宋清氣急敗壞地離開。

  溫心悠立馬睜開眼,就想退出他的懷裡。左斯年敏捷地抓住了她擋上他胸前的手,加深了這個吻。

  舌尖像是狡猾靈活的魚兒,在她的嘴裡肆意地流連,勾住她的丁香小舌,用力地吮吸。

  疼,左斯年熱情得像是恨不得把她都吞入腹中。

  直到兩個人都漸漸氣息不穩,左斯年才不捨得放開她。

  溫心悠大口大口的呼吸,整張臉透著一層粉粉的嫣紅,一雙水潤流轉的眼正怒氣騰騰地瞪著他。

  「你這是在報復我!」

  左斯年無辜地睜大眼睛,「我這是在行使我的權力。你要對我負責。你已經享用過我兩次了。」

  溫心悠一個呼吸不穩,劇烈的咳嗽起來。

  「乖,不要激動了。來日方長,你以後可以隨時用我。」邊說邊爪子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蹭著她的便宜。

  「喲呵,溫心悠,我還沒到,你就已經吃上了啊。」姍姍來遲的蘇夢琪站在一邊,眼睛亮晶晶地,閃耀著瘋狂的八卦神色。

  溫心悠才注意到,自己一直靠在左斯年的懷裡。

  「你怎麼才來,快點進去吧,我都要餓死了。」理智恢復,溫心悠猛地跳出魔爪,拉著蘇夢琪要走。

  「溫心悠,你每次吃完都不負責。」哀怨眼神,哀怨的語氣。

  蘇夢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溫心悠,熱情地招呼:「既然都是朋友,就一起吃飯吧。心悠,你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

  蘇夢琪在磨牙……

  溫心悠忍不住滴下冷汗,左斯年還嫌不夠亂,極其歡樂地補上一句:「我是她的男人。」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4:10

☆15、我只是普通人

  「啊——」蘇夢琪尖叫起來,「你的初夜是他!」

  「你們兩個還上了兩次!」

  「他要你對他負責!」

  溫心悠咬著下唇,擔心地看著已經在風中凌亂的好友,「你放心,我是不會再理他的。」

  蘇夢琪狠狠撲倒溫心悠,眼裡閃爍著瘋狂的興奮,讓她後背發涼。

  「溫心悠,你要對他負責啊!」

  溫心悠徹底呆住了,這一定是在做夢,不然為什麼連蘇夢琪都瘋狂了。

  左斯年這廝太強大,一頓飯而已就收買了她最要好的朋友。

  她欲哭無淚,如果時光倒流,她當時就應該用黃瓜爆爛他的菊花!!看他還怎麼四處賣騷,用美男計欺騙世人。

  晚上睡覺之前,冷靜下來的蘇夢琪終於說了一句人話:「這個男人太詭異,你要小心。先穩住他,以不變應萬變。」

  溫心悠心裡一暖,這個世界看來還沒有完全拋棄她啊。她也覺得左斯年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意圖不軌。

  她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有一點點胸,一點點樣貌,脾氣還不怎麼好,還是個暴力女。

  難道他重口味,真的是隻萬年小受,喜歡被人騎,被人壓倒,被人虐待?

  溫心悠搖搖頭,左斯年風騷的一面、冷酷的一面,她都見到過了。他就像是一個謎,正在以一種強悍的姿態入侵她的生活。

  她煩躁起來,討厭這種被不熟悉的事物打亂生活的感覺。被男人掌控過一次就夠了,她再也不想像上次那樣,交付一顆真心被踐踏。

  別逼我……

  一夜翻來覆去想了很多,直到凌晨她才沉沉睡去。中午的時候,接到褚家管家打來的電話,她趕到了褚家。

  「溫丫頭,我們褚家打算補償你。」褚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一臉誠懇地望著溫心悠。

  「爺爺,我和他已經沒有可能了。」溫心悠終於把粉飾的太平打破,道出大家其實心知肚明,卻都默契不提的事實。

  褚老爺子大手一揮,「所以我們打算給你和致遠準備一場更盛大的婚禮,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任何問題。」

  溫心悠唇邊溢出一絲苦笑,垂著頭低聲開口:「爺爺,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恐怕任何忙都幫不到你,也幫不到天豪集團。」

  褚老爺子的臉在繚繞的霧氣中看不清楚,溫心悠抬頭看著他,一直以來褚老爺子對她都很好,可是她實在不想把這份好,添上其他的功利色彩。

  原來都是她想得太簡單,商人本色,無往不利。

  溫心悠退出房間,褚凝靜開車親自送溫心悠回家,臨走之前,溫心悠漫不經心地開口:「上次在私家菜館看到他們還在一起,凝靜姐,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就是萬萬不能的。」

  褚凝靜撥了撥耳邊幹練的紅色短髮,凌厲在眼中一閃而過,含著笑意看了溫心悠一眼,「貧賤夫妻百事哀,更何況是那種不入流的女人。」

  褚凝靜的紅色轎跑消失在視線之中,溫心悠冷笑一聲,宋清的好日子到頭了,褚致遠也別想好過。

  她從來就不是以德報怨的人。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8 20:04:19

☆16、狼是真的來了

  溫心悠這次把所有的年假用完了,回到報社的時候,工作堆積如山,手忙腳亂的她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主編拉著去陪報社的幾個大客戶吃飯。

  溫心悠皮膚白皙,一張娃娃臉,靜靜坐著的時候就像只小白兔一樣可愛無辜。其中一個大客戶是某地的煤礦老闆,從開始吃飯的時候,就一直不停地以各種名義向溫心悠敬酒,偏偏她一個小職員,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灌下了三杯白酒之後,就感覺臉燒得厲害。

  胃部傳來灼熱感,她覺得很不舒服,站起來想到外面去透透氣,躲過那個窮追不捨的煤老闆。

  她前腳一出門,後腳那個老闆居然追了出來。

  「溫小姐,別走啊,我們繼續。」鹹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還在上面有意地摩挲了一下。

  她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壓抑住怒氣,「鄧總,我現在想去衛生間一趟,麻煩你讓讓。」

  「晚上溫小姐陪我一個晚上,我就答應現在放了你。」煤礦老闆看她沒有發火,整個人都圍了上來。

  酒氣讓溫心悠想吐,忽然煤礦老闆發出殺豬般的聲音,整個人忽然像塊破布一樣倒地。

  一股強大的力道一扯,溫心悠被狠狠揉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裡,透著寒意的話響起:「剛才他哪隻手不老實,就廢了他哪隻手。」

  溫心悠大叫一聲,「別!」

  左斯年單手把她微微拉遠點距離,一身剪裁精緻的黑西裝襯得他戾氣十足,眼裡殺氣騰騰。

  有兩個同樣穿著西裝的壯實男人提著臉色發白的鄧總,正站在原地,等候著左斯年的命令。

  溫心悠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左斯年的臉,這個男人還是笑起來好看,尤其是賤賤的時候。

  左斯年一愣,她的動作就像是羽毛般溫柔,寒冰一樣的臉色終於溶解了一些。

  溫心悠走到一臉頹色的鄧總前面,「啪啪」反手賞了他兩個巴掌,「最討厭假借喝醉就占人便宜的男人。」

  那個礦老闆連滾帶爬地跑了。

  溫心悠回身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轉身就走回了包廂。

  左斯年卻緊緊跟著溫心悠,一同進入了包廂裡,剎那間整個包廂靜默無聲。

  立刻有人上前,諂媚地招呼:「左秘書,難得見您一面。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你了。賞臉給在下一個機會,請您吃個飯吧。」

  左斯年冷淡的「嗯」了一聲,眼睛緊緊鎖著溫心悠,看到她坐在一群男人之間的時候,眸子幽深了幾分。

  這一幕落在所有人的眼中,主編立刻拉起溫心悠,「心悠,你還不快招呼左秘書坐下。」

  主編投射來哀求與威脅的眼神,她只得厚著臉皮站起來,「左秘書,您請坐。」

  左斯年,你快滾!

  左斯年坐了下來,好事者熱情地站起來,「小溫啊,你和左秘書認識,就坐到這裡來吧。」

  溫心悠被推到了左斯年的身邊,氣氛有點冷。主編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她只好站起來,「感謝左秘書賞臉,敬您一杯。」

  舉到唇邊的被子被奪了過去,左斯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喝光了酒。

  全場的眼睛頓時聚集到她身上,八卦的光輝閃動著。

  「抱歉,她醉了。我們先走了。」左斯年一把拉住溫心悠,轉身就往外面走去。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49:48

☆17、懷孕沒懷孕

  左斯年拖著她往前走,背影透著寒意,溫心悠想掙脫,卻發現怎麼都使不上力。

  「喂,你放手。」

  「你走慢一點啊。」

  「左斯年,我跟不上,我好想……」

  「吐」字還沒有說完,嘴一張,溫心悠連今天的早飯都吐了出來。

  左斯年被濺了一身,回過頭怒氣衝衝地看著溫心悠,肇事者頭一歪,栽倒在一邊。

  她暈倒了,所以她沒有看到左斯年清俊的臉上心疼一閃而過。

  空氣裡飄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溫心悠緩緩睜開眼,白色的藥瓶中透明的藥水正一滴一滴有節奏地輸入自己的體內。

  她眨了眨眼,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住進了醫院。眼睛往旁邊一轉,左斯年正坐在病床前,雙手環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溫心悠下意識地往被子裡一縮,左斯年冷笑:「溫心悠,你別以為喝酒喝掛了,就不用對我負責了。」

  溫心悠額角瞬間黑線,這位傲嬌的大爺能不能不要把負責這個詞掛在嘴上?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來她就想殺人啊。她一把掀開被子,騰地坐起來,「左斯年,左大少,你一個男人能不能有點羞恥心?」

  「不能。」男人乾脆地回答,一把按住還想亂動的女人,一手握住她還插著針管的手。

  細膩有力的觸感傳來,溫心悠覺得灼熱的氣息迅速傳遍了全身。

  清冽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溫心悠卻覺得這香味分外的濃,擾人心神。

  她迅速往被子裡縮去,左斯年皺了皺眉,握住她的力道更用力了幾分。

  「左斯年,你幹嘛非得要我負責,你是會懷孕啊,還是嫁不出去啊!」見左斯年沒有什麼反應,她自顧自地繼續說:「你看,我一沒有懷孕,二又沒有嫁不去,還活的好好的。你一個有才有貌的好男人,幹嘛非得要我負責呢?」

  「你怎麼知道你沒有懷孕?」左斯年突然開口,打斷她的喋喋不休。

  溫心悠瞪大眼睛,腦子有三秒鐘進入了空白狀態。

  最近的言情不是有很多一夜情就中獎的嘛!她不會那麼好運氣吧?

  那她要怎麼辦?

  是從了他,和他結婚生下寶寶呢?

  還是遠走高飛多年後帶著寶寶回來,展開報復,再從了他呢?

  溫心悠眼珠一轉,抓到他臉上閃過的笑意,順手抽出枕頭,狠狠朝著那張可惡的臉上拍去。

  凶器枕頭被輕而易舉地攔截,左斯年忽然臉色肅然地看著她,「我們生個寶寶吧。」

  「要生找別人生。或者自己生也可以,現在科學技術發達,男人也可以生孩子。」溫心悠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個男人當生孩子跟到街上打醬油一樣容易啊。

  「代孕是非法的。所以,我們結婚吧。」溫心悠忍不住了,這個男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左斯年,死遠點!」

  左斯年眨眨眼,一臉委屈地看著她「那我們在一起吧。」

  靠,這樣的極品桃花,求老天快點收走吧!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0:01

☆18、髒話罵髒人

  「這些都是那個人給你送的?」蘇夢琪瞪大眼睛,看著擺滿了房間裡的各種花和水果,實在不敢相信,左斯年看著挺冷清的一個人,居然會玩這些浪漫。

  「阿嚏!」溫心悠痛苦的捂上了鼻子,她今天早上就是被這些花熏醒的。她已經快要虛脫了,這個男人玩起浪漫來能殺死人啊。

  天知道,她有多討厭花香,因為她過敏,她會不停打噴嚏!

  幸好今天左斯年沒有出現,不然她還會倒胃口。不是所有的帥哥都是好男人,玩一夜情的男人多半都是渣,只是渣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開玩笑,一夜情就要把自己下半生搭進去,她連戀愛多年的褚致遠都不要了,難道會要這個除了上過兩次床就無什麼了解的男人?

  溫心悠強拉著蘇夢琪要出院,兩個人剛打開病房的大門,一個長著娃娃臉的男人,突然走了進來。

  唇紅齒白的好少年,蘇夢琪眼睛一亮,全然忘了兩個人的逃亡計劃。傷病患者溫心悠失去有力臂膀,只能坐在床邊,怒氣騰騰地瞪著這個男人。

  「溫小姐嗎?你好,我是鄭少棠,我三哥左斯年派我來看看你。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鄭少棠不動聲色地掃了兩個人,笑得十分自然,假裝沒有看到兩人明顯是想逃走的樣子。

  溫心悠涼涼地開口:「我想要回家,可以嗎?」

  「不可以,三哥說你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堅定,鄭少棠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溫心悠立馬癱倒在床上。

  「去你大爺的左斯年。」

  「溫小姐,三哥說不可以說髒話。」

  「髒話罵髒人,請問我有錯嗎?」

  鄭少棠忍不住笑了出來,「溫小姐,我三哥吃軟不吃硬,你這麼強悍,他,咳咳。」鄭少棠眨眨眼,「你懂得,越強悍的人越有受虐傾向。搞不好你就是這麼一副強悍的樣子,讓他欲罷不能了。」

  溫心悠眼睛一亮,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男人是有怪癖的,左斯年表面看上去是強攻,但是自從那次被她攻下之後,化身為受?

  鄭少棠自然沒有放過溫心悠變化莫測的臉色,她一雙溫潤透澈的眼睛裡此刻正在汩汩地冒著壞水。

  他唇角輕輕勾起,狡黠的光一閃而過。

  制定了作戰計劃的溫心悠,終於心情大好。鬱悶一掃而光,她對著鄭少棠露出笑臉,眯起眼睛盯著他的臉「你這麼幫我,如果被你三哥知道了怎麼辦?」

  鄭少棠笑的人畜無害,「我是有良知的,不喜歡強人所難。溫小姐這樣的美女,應該配紳士。我三哥,那樣冷清的人,哪裡懂得憐香惜玉。」

  好一個紈褲子弟,這不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腔調?

  溫心悠眼睛瞟到一臉花痴樣子的好友,一掌把她拍離自己身邊。

  「來,紳士,幫我送這位美女回家。」

  鄭少棠鬱悶了,溫心悠間接下了逐客令,完全無視他的電眼和殷勤。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0:13

☆19、一秒鐘變嬤嬤

  「我帶了點吃的,你將就著吃點。」晚上,左斯年風度翩翩走進病房,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溫文爾雅。

  掃了一眼袋子上的Logo,本市最有名的餐廳做出來的東西還叫將就。

  溫心悠皺了皺眉頭,手上還插著針管,行動實在不方便,早知道就不把花痴的蘇夢琪趕回去了。

  「我餵你。」左斯年脫下了外套,穿著白色襯衣的他,面如冠玉,謙謙君子。

  他無比自然地挽起袖子,修長的手拿起精緻的小勺,先是妥帖地微微吹涼了,再遞到她的唇邊。

  「你倒是像做慣了照顧病人的事情。」溫心悠咽下粥,清淡的瘦肉粥,口感爽滑,美味的食物讓她主動和左斯年說起了話。

  左斯年垂下眼,輕輕攪拌著碗裡的粥,溫心悠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繼續喂粥。

  「喂,你不會是也餓了吧?」溫心悠看他一直看著碗裡的粥,「要不你都吃了吧!」

  「對啊,親愛的,真貼心。那我全部都吃了吧。」左斯年抬起頭,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像是得到了糖吃的孩子,兩三下,粥碗全空了。

  溫心悠無語,吃飽喝足的某人又開始了每日一問。

  「親愛的,你就從了我吧?」一雙爪子順勢抓住了溫心悠插著針管不方便大幅度活動的那隻手。

  沒有得到預期的暴力回應或者冷漠以對,溫心悠一反常態的緩緩撫上了左斯年的臉。

  手下的皮膚光滑白皙,溫心悠忍住狠狠捏上一把的衝動,深深地注視著左斯年。

  黑白分明的眸子,眼裡清晰地倒映著自己的臉。

  她笑了笑,柔聲開口:「好啊。」

  左斯年一怔,頓時露出一個笑容,剎那間如同繁花綻放,閃耀了溫心悠的眼。

  回去得給少棠這小子記一功,溫心悠一直以來強硬的態度終於有所鬆動了。他的笑意還沒有達到眼底,溫心悠摸著他的臉上的手瞬間變成爪子,剛才溫柔的人一秒鐘變成容嬤嬤,使出了絕門秘笈。

  「啊!疼!」左斯年的呼痛聲響徹了整個病房。

  「好你個頭啊!當我是小孩子,那個什麼少棠,三句兩句就能哄住我了啊!那可是你兄弟,靠!我允許你在我的世界走來走去,丫休想在我的世界裡跑來跑去!」

  門外聽到呼痛聲的鄭少棠灰溜溜地跑了,虧他事前還信誓旦旦地保證任務完成了,誰知道這個女人是披著兔子皮的狐狸。

  為你哀悼了,三哥。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0:46



☆20、男人下廚很驚悚

  中午溫心悠吃完蘇夢琪帶過來的中飯,無聊的時候打開電視,電視裡正在播放新聞。

  「新任市長親臨基層,慰問一線工人。」

  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聲音不停的傳來,溫心悠的視線卻被一個帥氣優雅的側面吸引,屏幕上比任何人都還要醒目的男人,西裝筆挺,溫文爾雅,不正是禍害左斯年。

  蘇夢琪洗好蘋果走進來,遞給溫心悠一個,看到久久出現在屏幕中心的左斯年,八卦因子瞬間復活。

  「左斯年是跟著新任市長一起調任過來的市長秘書。據說只是暫時在這個崗位上歷練,他可是大有來頭的人。聽說,他家在軍政兩界都極有背景。只是具體是哪家,暫時還沒有挖掘出來。由此可見,這水有多深。」

  溫心悠眉頭皺了起來,按下換台鍵,狠狠咬了一口蘋果,含糊不清地說「這年頭的記者越來越不靠譜了,怎麼老拍市長秘書。怎麼能這麼糟蹋新聞。」

  蘇夢琪三八兮兮地湊過去,「心悠,你就從了他吧。這麼一個高富帥,四有好青年,有車有房有貌有財,求著你負責呢。這可是天下掉下的餡餅呢,美男硬是要賴著你啊。」

  溫心悠蘋果咬得嘎響,像是在咬著某個可惡的人。

  蘋果三下兩下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核,她狠狠將它扔進垃圾簍裡。

  「我寧願嫁給矮醜窮,也絕對不會從了他!」

  蘇夢琪目瞪口呆,溫心悠露出狼性的時候,好可怕啊。

  鄭少棠家今晚氣氛詭異,所有人都很納悶。

  鄭少棠心神不寧,鄭少棠很害怕,鄭少棠很憂桑……

  所有一切不安的源頭就在鄭家的廚房裡。

  此時左斯年脫了西裝,挽著袖子,右手拿刀,一臉凝重的盯著案板上的魚,大眼瞪著小眼,魚蔑視地翻了個身,甩了他一臉水珠。

  左斯年狠狠抹去臉上的水,一刀下去,一聲巨響,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再完美的人,也是有缺陷的。

  左少在廚房這一塊真心沒有天分啊。

  左斯年閉著眼睛,大喊一句:「少棠,這魚死了沒有?」

  鄭少棠跑過去一看,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左斯年睜開眼睛,那條魚活蹦亂跳,耀武揚威,霸氣側漏,一張嘴開開合合,像是在嘲笑他。

  他砍下的那一刀,深深刻在案板上。

  他很鬱悶,他很焦慮,很不耐煩。

  「換條小魚來。」

  「三哥,你還是讓管家來吧。」鄭少棠小心翼翼地上前,弱弱地加上一句「你別和自己過不去啊。」

  一個冷眼,立馬閉嘴,鄭少棠背上直冒冷汗。

  直到一條魚終於收拾好,端進鍋子裡的時候,左少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鄭少棠鬱悶地站在旁邊,桌子上英勇犧牲的案板們,滿地橫七豎八躺著。

  左斯年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留下已經凌亂的鄭少棠和廚師。

  三哥的行為已經不能用驚悚形容了。

  這魚……是送給仇人吃的吧……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1:02

☆21、左少牌魚湯

  大清早,溫心悠捧著碗發愣,這魚湯怎麼看著好詭異啊。

  左斯年一臉淡定,眼含期待,手心隱隱有汗冒出來,她瞅著湯碗足足有五分鐘了,卻一言不發。

  嘗了一口,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寡淡無味的清水,卻又帶著股魚腥味。

  左斯年一臉緊張與期待地盯著她,輕輕咳了咳「這是我做的。」

  溫心悠眉頭一皺,左斯年大喊一聲,「別吐!」

  「哇」地一聲,溫心悠已經盡數吐了出來。

  左斯年一臉受傷地表情,抓著溫心悠的手,「你難道不應該全部都喝下去,然後對我說,很好喝嗎?」

  溫心悠一手揮開他的爪子,怒吼:「誰說得?」

  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小說上都是這樣的……」

  她忍住一掌拍飛這個裝可憐的男人的衝動,「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左斯年羞怯的笑了笑,「沒關係。」

  靠!左斯年你悶騷!你風騷至極!你是一朵絕世獨立奇葩花!

  溫心悠無力地扶了扶額頭,左斯年還在嘟囔著「有那麼難喝嗎?」

  她忽然溫柔地笑了起來,直接托起放在桌上的保溫瓶,舀起一勺,溫柔地送到他嘴邊。

  「你辛苦了,自己做的湯,自己也嘗嘗。」

  左斯年往後退了點,小眼神飄往其他的地方,「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溫心悠的勺子緊緊跟上,語氣冷了下來「左斯年,喝一勺還是喝一壺,你自己選。」

  左斯年認命地轉過來,緩緩吞下了魚湯。

  臉色立馬精彩起來,溫心悠一掌拍過去,堵住他的嘴,一手快速的捏住他的鼻子。

  這是小時候父母對付不想喝藥的孩子的必殺絕技!

  左斯年咳嗽起來,半晌才緩下來。臉色陰晴不定,拿起保溫瓶,全部都倒進了垃圾簍裡。

  溫心悠懶洋洋地靠在病床上,終於還是開口:「謝謝你。」

  他沒有作聲,拿了車鑰匙要趕去上班,走到門口,轉過身來鄭重地說:「你要對我負責,今天你差點毒死我。」

  溫心悠額頭抽搐,這湯是他送來的,到底誰毒誰啊!

  他笑眯眯地離去。

  中午鄭少棠代替左斯年來送午飯,擠眉弄眼地問她,左少牌魚湯味道好不好,是不是充滿了愛的味道?

  她沉默以對,神色中透出不屑。

  鄭少棠詫異,「三哥為了給你做湯,差點把我家的廚房都毀了。你不知道他其實……」

  溫心悠飛快打斷他,叫苦不迭,「他其實是想毒我吧?那湯你沒有嘗過吧?要不要讓他給你做一回,你看看有沒有愛的味道?」

  鄭少棠語塞,想到三哥直接把整條魚直接扔到蒸鍋裡,寒毛就豎了起來。頭一回見三哥這樣對一個女人用心,可是他的行事風格怎麼那麼詭異呢?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1:14

☆22、不想再亂下去

  重回報社上班,主編笑眯眯地把溫心悠接到辦公室,親自端上咖啡。

  熱情洋溢地表揚溫心悠是個好職員,做事勤懇,最有潛力。

  一番話說得她坐立不安,最近沒有聽說報社要裁員吧?

  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打了半天太極的主編才拐彎抹角地問一句:「報社最近在申報優秀單位,這次評比很重要啊。」

  恍然大悟,原來早上這麼久的熱情和試探,都是因為那天突然出現的左斯年。

  她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回答:「主編,我們報社表現好,自然會得到預期的結果。」

  可是她低估了主編的臉皮,「話是這麼說,可是總要做點什麼吧。你看,什麼時候能請左秘書吃頓飯?」

  溫心悠一臉誠懇,「主編,我和左秘書不熟。」

  主編笑得像只狐狸,拍了拍她的肩部,「你放心,我不會亂說你和他的關係的。」

  她乾脆閉上嘴,這種事情總是越描越黑,你越否認,他們越相信有什麼。

  主編一臉期待的表情,讓她鴨梨山大。她不想把左斯年和自己的工作扯上關係,她又不是他的誰,就算他是她的誰,也不能這樣做。

  鬱悶的她中午抽空給蘇夢琪大倒苦水,吐槽主編強人所難。

  「吃頓飯而已,心悠,左斯年肯定會答應你的。」

  「夢琪,我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如果我願意,我就不至於現在這個樣子。他打亂了我的生活,我不想再亂下去。」

  蘇夢琪嗤笑一聲,「到底是你害怕,還是他太強大?」

  溫心悠不假思索:「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我怕什麼?」

  下午接到陌生號碼的電話,熟悉的聲音,「在幹什麼呢?」漫不經心的的語氣。

  「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忙,先掛了。」語氣冷淡,想到主編上午說的話,都是拜這個人所賜。

  下午辦公室裡忽然忙成一團,溫心悠接到通知,上級領導要來報社檢查。

  高層全部出動,陪著西裝筆挺的左斯年在辦公室裡開會。

  左斯年坐在主席上,語氣沉穩,舉手投足間溫文爾雅,臉上帶著親民的微笑,聽著下級的匯報。

  溫心悠在台下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直接接觸到工作時的他。雖然是溫潤君子模樣,可是卻透出禮貌的疏離。

  差別很大,但是不可否認,每一面的他都極具吸引力。

  可惜……溫心悠垂下眼,揮去了心裡突然涌上的惆悵。

  手機突然一震,又是那個陌生號碼。

  「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被我迷倒了?快從了我吧,包郵哦,親。」

  溫心悠抬起頭,那廝正義正言辭地對工作報告進行點評,態度之認真,語氣之中肯,端得一副衣冠禽獸的好模樣啊。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1:29

☆23、哪有動情是意外

  散會之後,領導熱情挽留左斯年留下吃個便飯,左斯年笑著推辭還有事情要忙,被主編留在身邊的溫心悠假意附和幾句,「是啊,左秘書工作辛苦,吃頓便飯再走吧。」

  左斯年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口氣嚴肅:「作為人民公僕,為人民辦事是我們的職責,談不上辛苦不辛苦。」

  說完,轉身離去,留下所有人面面相覷。

  一向儒雅的市長秘書突然變臉,剛剛還賓主相歡的氣氛一下子無蹤影。

  左秘書,雖然為人溫文爾雅,但得體的一舉一動之間透著疏離,說話滴水不漏,拿捏得當,難以捉摸。

  本來以為左秘書大駕光臨,是好事臨門。誰知道情況陡然生變,主編又拐著彎詢問溫心悠。

  為什麼都來問她?他和她半毛線關係都沒有!他變臉關她什麼事情啊,搞不好大姨夫來了心情多變!

  「於公於私,他都做得很對。」溫心悠很淡然,蘇夢琪則很疑惑,這個男人不是想追溫心悠嗎,手握權勢,這樣的事情,舉手之勞而已。

  左斯年難以捉摸。

  蘇夢琪給鄭少棠發短信,「你哥到底會不會追女人啊?」

  得知所有事情的鄭少棠也疑惑,左斯年正捧著一本書,安靜地看著,燈下面容沉靜如玉,似一副畫卷。

  「如果我真的動用我的權力,為她做什麼。恐怕從此以後她連話都懶得和我說。」左斯年終於從書中抬起頭,雲淡風輕的表情,眼裡閃動著征服的光芒。

  鄭少棠有些愣神,三哥的思維他總是難以理解的,看他的樣子,似乎對溫心悠了解頗深。

  想到溫心悠今天怔怔盯著他出神的表情,皮膚如玉,恬靜如水,可是眼底卻有埋藏很深的愁緒。

  左斯年心內的某個角落似乎變得柔軟起來。

  當手下的人把溫心悠與褚家的事情送到桌上的時候,他盯著「棄婦」兩個字眼很久,靜靜坐在椅子上,煙圈繚繞在整個辦公室,久久不散。

  當初在國外遇到她,他鬼迷心竅從外國人的手中救下了被下了藥還一無所知的她。

  他完全可以推開她熱情如火卻又青澀生嫩的糾纏,可是他沒有。

  明明驚慌失措,眼底有傷心,她卻一臉倔強和高傲地果斷說出不需要他負責。

  那一刻,他的所有行為似乎都開始超出正常軌道,他想得到她,完完全全得到她。

  不止是她青春曼妙的身體,還有那顆獨一無二的心。

  直到窗外華燈初上,透明的玻璃窗上映出他的表情,眼睛亮得出奇,似乎能把整個世界點亮。

  「投其所好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做在明面上。」左斯年一手輕輕叩了叩桌面,妖孽的鳳眼微微眯縫。

  鄭少棠心裡暗暗咋舌,這樣子的三哥,大局在握,有一種不得不讓人信服的氣勢。

  可是,那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1:39

☆24、換一個說法

  溫心悠才從報社裡出來,天空瞬間烏雲大作,狂風暴雨驟然襲來。

  她狼狽地頭頂著包,一輛黑色奔馳緩緩開到她面前。車窗緩緩降下來,左斯年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她咬了咬唇,知道這麼大的雨沒有必要和自己過不去,順勢上了車。

  左斯年遞給他一方手帕,她接了過來,低聲道了句謝謝,氣氛就冷了下來。

  左斯年雙手握著方向盤,一臉專注地看著前面停滯不前的車隊。

  「為什麼躲著我?連電話都不接。溫心悠,你是在害怕我還是害怕你自己?」

  一直翻來覆去擦著頭髮的溫心悠一愣,他平淡的語氣帶有委屈。

  已經冷落了他一個月,想不到見面了第一句話。

  他還是念念不忘。還是這麼得哀怨……

  溫心悠在心底嘆口氣,當初肯定性別角色錯了位,所以他才這樣難忘,要不他就真的是隻萬年小受。

  「左斯年,我們不可能的。所以不要做無用功了。」

  他笑了起來,似是已經料到了她會這樣的回答。

  「換一個新鮮的說法。」

  溫心悠揉了揉眉心,「你是前途無量的市長秘書,我是聲名狼藉的棄婦,這對你不公平。」

  左斯年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臉上的笑意愈深,整個人像是蒙上一層霧,讓人難以靠近。

  他已經連續一個月等在報社門口,只為等溫心悠下班。這個女人就像只全副武裝的刺蝟,讓他無從下手。

  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堵到門口等她,她要不就不出現,要不就跑得跟兔子一樣快。

  她就是隻兔子,惹急了就會咬人,跑得又快的兔子。

  讓他無可奈何,卻又難以放手。

  「看不出來,你這麼為我著想,真是要謝謝你。是不是你每件事都這麼有預見性,想得這麼遙遠?人生得意須盡歡,未來變數太多,想那麼多,人生是不是失去太多樂趣了?」

  溫心悠笑容飄忽,「我要過程,我更看重結果。沒有未來,我寧願不要現在。承受不起大喜大悲,我更願意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遠離你們這些上層人物。」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2:18

☆25、我可以負責

  左斯年眸子幽深如墨,一把抓住她的纖細的手腕,「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情,我有追求你的權力,你不想負責,我可以負責。你害怕變數,我就做定數。」

  溫心悠狠狠掙扎不脫,咬牙切齒:「答不答應都在於我!左斯年,放手!」

  「別逼我。那卷錄影帶還在我手裡!」

  雙眼不可置信地睜大,左斯年這是在威脅她!

  他的力度大的似乎要將她的手狠狠嵌進自己的骨子裡,溫心悠吃痛,抬起手就朝著那隻魔爪狠狠咬下去。

  一個深深的紫紅牙印,左斯年沒有任何反應。

  以往他在自己面前說話總是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今天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

  冷漠、可怕,太危險了。

  她怒氣升騰,徹底撕破臉面,大吼一聲:「你這個變態,停車!」

  他充耳不聞,溫心悠直接去開車門,左斯年急急忙忙去拉她。

  兩個人拉扯間,一輛貨車呼嘯著直直朝車子撞過來。

  情急之下,左斯年狠狠扭轉方向盤,將駕駛座迎向呼嘯而來的貨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呆愣著不知所措,在巨大的衝擊下,左斯年在那一刻側身把她護在身下。

  一聲巨響之後,整個世界突然萬籟俱靜。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聲音,安靜地只能聽到她自己砰砰地心跳聲。

  一滴一滴,溫熱粘稠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落到白色的車坐墊上。

  越流越多,鋪天蓋地的紅色席捲而來。

  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恐怖記憶驟然復活,她發出一聲慘叫,全身哆嗦著伸手去推仍舊把她緊緊護在懷裡的人。

  可是那個緊緊抱著她的人,沒有任何回應。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2:30

☆26、誰說了都不算

  溫心悠幽幽醒轉的時候,蘇夢琪眼圈泛紅,帶著哭腔抓住她的手,「心悠,你嚇死我了。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你全身都是血。你丫一個禍害,怎麼會短命。」

  她心裡一暖,伸手愛憐地摸了摸可憐巴巴的蘇夢琪,順手揉亂了她的頭髮。

  「他,怎麼樣?」

  心居然劇烈的跳動起來,蘇夢琪沒有注意到她握緊的手,露出慶幸的笑容,「他很好,比你還要早醒來呢。」

  不自居繃緊的全身驟然鬆了下來,她閉上眼,疲憊與驚懼卷來,她需要好好休息。

  蘇夢琪輕輕走了出去。

  病房裡恢復了安靜。

  「媽媽。」

  溫心悠低聲呢喃,一滴淚珠迅速滑了出來。

  媽媽當年也是出車禍去世的,也是從那一年,她離開了那個家,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獨自生活。

  過去的生活就像是一個浮華的夢,上面爬滿了蝨子。可是這場夢留下的陰影卻一直留在她的心裡,難道自己永遠都要活在陰影裡了嗎?

  ……

  「這次的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雖然當時下著雨,即使車路滑,那個貨車明明就是故意撞過來的。」左斯年聲音暗啞,面容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尚可。

  「早知道S市是燙手山芋,可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這麼明目張膽。沒機會對我下手,就把矛頭對準了你。」

  站在窗台前的男人轉過身來,深邃的五官,沉靜的面容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看到左斯年高高懸掛在半空中,打著石膏的腿時,眸子一沉。

  新任市長戴源立在暗影裡,斯文的金絲眼鏡下,戾氣騰騰。對左斯年下手,就是在挑釁他的權威!

  他沉吟半晌,「斯年,你回……」

  門突然打開了,蘇夢琪走進來,兩個人默契地停止談話。

  「她醒了。」

  左斯年眉頭鬆開,微微一笑,「麻煩你好好照顧她,辛苦了。」

  蘇夢琪站著不動,明顯是有話說的樣子。

  戴源看了左斯年一眼,多年的兄弟情義,自然一個眼神就明了彼此的意思。

  戴源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蘇夢琪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緊皺著眉頭,壓低了聲音仍然帶著怒氣,「要不是看在她身體上沒有受多重傷,你又護著她的份上,我真想抽你。」

  左斯年沉默,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受到驚嚇,所以任由蘇夢琪冷臉冷言冷語。

  「你不適合她。」

  左斯年側頭看睨視著他的蘇夢琪,眼底有寒冰浮動,「這是我和她的事情,誰說了都不算。」

  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保證誰都會說,他不想和無關緊要的人廢話。

  他是絕對的行動派。

  蘇夢琪氣結,這個男人氣場太足,和他談話根本進行不下去。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2:47

☆27、我願意等你

  病床上的人靜靜躺著,細密的睫毛掩蓋了他深邃的眸子,睡著時候的左斯年面容平和,嘴唇微微彎著,有點像個孩子。

  她想到了在荷蘭的那個早上,第一眼也是看到他睡覺的樣子。心裡有些柔軟,車禍當時他的第一反應是護著她,方向盤是往她的方向打轉。

  患難見真情,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心裡不是沒有感動的。

  左斯年忽然動了一下,溫心悠嚇了一跳,他卻只是翻動了一下,一隻手落到了被子外面,大半個身子都露了出來。

  雖然是六月的天氣,病房裡卻開著空調,恐怕會感冒。

  把那隻手輕輕地放回被子裡,正要抽離的時候,那隻手卻猛然抓住了她。

  這個人在裝睡!

  睫毛輕輕顫動,妖氣橫生的眼睛陡然睜開,灼熱的視線盯著她。

  「你是在乎我的。」

  篤定的聲音,透著一絲絲喜悅。

  溫心悠掙扎了兩下,左斯年眉頭皺起來,發出沉悶地呼痛聲,她立刻停下來,「你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

  「哪裡都疼。」左斯年眨眨眼,委屈得看著她,「你摸摸,我就不疼了。」

  「……」

  她才反應過來,他傷得是腿!

  裝柔弱博取同情,這廝還有力氣伸出爪子占便宜。

  「我可以等你,等到你願意為止。」左斯年突然正經起來,瀕臨暴走的溫心悠愣住,報復的毒爪舉在空中不知所措。

  左斯年握著她的手,緩緩放到唇邊,門唰地一下開了,如夢初醒的溫心悠像是觸電一樣收回了手。

  「上次你是左腳,這次你是右腳!你要是不想要這雙腳了,就趁早砍了!浪費醫藥!老子在醫院看到你就不爽。」郝醫生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一連串霹靂啪啦轟炸地溫心悠愣在當場。

  郝醫生罵完才看到瞪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溫心悠,再看看左斯年,臭著一張臉,眼神裡寫著赤裸裸的威脅。

  「咳咳,早點滾出院。腿還沒有好全,就想著泡妞。靠,小姑娘,眼睛擦亮點,看人不可以看外表。」

  溫心悠眼睛一亮,這人多牛氣,笑不迭地點頭。

  小樣,在我的地盤還敢這麼囂張!

  絲毫不受威脅的郝醫生得瑟地走了,留下左斯年忍氣吞聲,懊惱小人得志。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2:56

☆28、風雨無阻

  早上還是晴空萬裡,中午臨出門的時候烏雲壓頂,傾盆大雨席捲而來。這樣的天氣本來應該呆在家裡,溫心悠卻一手提著保溫瓶,一手撐著傘,急匆匆地往醫院趕去。

  左斯年自從吃過她突發善心做過的飯菜之後,就一直嫌醫院的飯菜不好吃。郝醫生也要求一些補身體的湯,有助於骨折的腿愈合。

  溫心悠心裡愧疚,當初是她太任性,否則也不會發生車禍,左斯年也不會受無妄之災。於是她開始變著花樣,給左斯年補身體。

  各種排骨湯,冬瓜排骨,海帶排骨……

  雨勢很大,打著傘從出租車上下來,一路小跑裙子也濕了不少。

  「哎呀,你怎麼才來。打你電話也不接。」明明說有事不能來醫院的鄭少棠出現在住院部門口,一臉焦急。

  「怎麼了啊,真當我是丫鬟了啊,雨大了點,花了很長時間才等到的士。電話放家裡充電呢。」溫心悠笑著把保溫瓶遞給鄭少棠,他卻一臉痛苦的表情,連連擺手。三哥突然打電話給他,害得他一路飆車過來,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

  進門就被他罵是烏龜爬,靠,重色輕友的男人!外面風大雨大,他的小命難道不值錢?

  「你快上去吧,某人現在是中央空調,颶風中心,能凍死人啊。」

  推門而入,地面上一片狼藉,臭著一張臉的某人靠坐在床上,見到被雨淋得有些狼狽的溫心悠,才終於柔和。

  「以後,都派司機接送吧。」

  她呆了呆,才明白他生氣是為了什麼。他在擔心自己,害怕這樣的暴雨天,再發生那天的車禍。

  「至於嘛?不就是慢了一點嗎,餓餓更健康,來來,今天是排骨燉冬瓜。」

  左斯年嘴角抽搐了一下,「怎麼又是這個……昨天不就是冬瓜燉排骨麼……」

  溫心悠翻來覆去其實只做了兩樣菜,「排骨燉小菜,小菜燉排骨」。

  她假裝沒有聽到,把飯菜都從保溫瓶裡取出來,放到他面前。

  「幹嘛不動筷子?不是餓得把東西都摔了麼?」

  溫心悠揶揄他,左斯年飛速地掃了他一眼,把手遞到她面前,「傷到了……」

  「你餵我……」左斯年衝她燦爛一笑,淺淺的酒窩在他白玉般的臉上招搖,像是個孩子一樣,充滿期待。

  溫心悠暗罵一聲禍水,心裡念著色即是空,認命地當起丫鬟。

  左斯年眼睛微眯,享受著她細心的照顧,整天被困在病床上的痛苦都變成了值得。

  「斯年哥哥,你沒事吧!怎麼這樣了啊!」門唰的被推開,驚呼聲忽然響起,溫心悠眼前一花,左斯年身上多了一個長髮的女人,掛在他身上,緊緊抱著他。

  左斯年錯愕,下意識緊張地朝她望去。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3:08

☆29、又退回去

  下午蘇夢琪回家的時候,發現溫心悠正坐在沙發上,捧著半個西瓜,一勺勺挖著,白皙的腿盤坐著,透出隨意的美。

  「你今天不用去給他送飯嗎?」

  「又沒有給我付工資,我去幹嘛。」平淡的聲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靠,敢不敢再噁心點。」她突然暴了句粗口,然後狠狠挖起一塊西瓜,放進嘴裡。

  順著視線望去,蘇夢琪差點吐出來,電視屏幕上一堆殘肢橫飛。

  電視裡正播著的《死神來了》,血肉模糊的場面,她還吃的面不改色。

  白皙的小手映襯著鮮紅的西瓜,太詭異了。

  「她怎麼知道我住院了?不是把我住院的消息封鎖了嗎?怎麼還找到這裡來了?」左斯年面色冷肅,語氣透出壓抑的惱怒,星目中閃爍寒意。

  想到今天顏暖突然出現的時候,溫心悠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他的眼神又回覆到以前的防備與陌生。

  看不出一絲波瀾,看不透任何情緒。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好不容易兩個人的關係取得一點進步,他無法忍受回到從前。

  「我沒有啊。」四處飄散的小眼神,鄭少棠明顯心虛沒有底氣。

  左斯年一記冷光,鄭少棠冒汗,聲音透出一絲火氣:「我沒有想到她一個丫頭片子會耍心機,跟蹤我。」

  病床前放著顏暖買來的一大束百合花,露珠盈盈,散髮出的陣陣幽香讓他心裡更加煩躁。

  溫心悠就是藉口對花過敏,連給他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給,徑直離去。

  「把這束花扔了。」命令的語氣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鄭少棠噤若寒蟬,心裡猜到三哥變臉的原因,作乖順狀把花連同花瓶一同帶走。

  「斯年哥哥,我專門去錦江買了冬瓜排骨湯。我等到六點,就是為了買新鮮現做的。快點吃吧」顏暖提著一大袋子的盒子,直接推門而入。

  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左斯年聞言劍眉皺起,頓時面沉如水。平常這個點她早已經來給他送飯了。

  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她這是吃醋?

  恐怕是樂得不用再每天辛苦做菜,送到醫院來了吧。左斯年心裡更加不舒服,氣勢更冷峻了幾分。

  「等會你就回去,我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住院的事情,包括我家裡人。」

  平板無奇的聲音,透出公式化的冷漠。

  顏暖瞬間就紅了眼眶,嘴巴一扁,雙手就要攬上左斯年的手臂。左斯年冷冷一掃,她畏懼地收了回去,也沒有露出尷尬的表情。

  「斯年哥哥,我餵你吧。」顏暖不回答,拿起勺子,作勢遞過去。

  左斯年眉頭皺得更深,一手搶過她手裡的盒子,扔到一邊「你知道我的習慣,我不喜歡別人靠近我。」

  顏暖默不作聲,低著頭,忽然輕聲開口:「我知道你心裡一直都有一個人。可是為什麼現在你都變了,我就不可以?你能不能考慮我?難道就因為我是左阿姨介紹給你的?不公平。」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到你可以要求我的地步。」

  左斯年完全不為所動,冷漠得像是披上了一套無法摧毀的鎧甲。

  顏暖面色一白,淚水再也忍不住,哭著跑了出去。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3:23

☆30、你真像她

  周五下班,溫心悠突然想起冰箱裡已經空無一物,她一個人去了市中心的新開超市,蘇夢琪一向只喝荷蘭某個牌子的牛奶,只有那個地方才有。

  這個超市,以貴得出奇聞名,一般人也很難進來。在這裡享受緩慢精緻購物的過程,溫心悠也是托蘇夢琪的福,才會偶爾到這裡奢侈一把。

  她徘徊在冰櫃前,正打算拿起一盒哈根達斯,一隻手也同時伸向了相同的盒子。

  「咦,這麼巧,是你啊?」

  溫心悠抬眼,眼前的女人一頭卷髮,像是芭比娃娃那樣精緻的美麗。

  「你是?」

  「我們在斯年哥哥的病房裡見過啊。我叫顏暖。你呢?」女人撲閃著眼睛,笑意籠在眼角眉梢,讓人心生親近。

  「溫心悠。」平靜地回應,溫心悠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不打擾了。」

  她放棄已經拿到手的冰淇淋,轉向下一個目標。

  可是顏暖卻幾步跟了上來,「溫小姐,我第一次到S市,人生地不熟的,你可以帶我到處轉轉嗎?」

  溫心悠眉頭一皺,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顏暖已經挽上她的手臂,邊搖邊撒嬌:「斯年哥哥悶死了,也不肯理我,我來一趟不容易,你就陪陪我吧。心悠姐姐,我不會耽誤你很久時間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能拒絕嗎?

  更何況她用可憐巴巴地眼神望著自己,溫心悠平常就喜歡看美女,哪裡拒絕得了娃娃一樣可愛的顏暖。

  週末兩個人就把S市的大街小巷逛了一圈,兩人都買了許許多多吃的和小玩意,玩得盡興。顏暖雖然看上去嬌氣,但是個性十分可愛,溫心悠倒也覺得兩人相處愉快。

  顏暖在離開之前請她吃飯,私人會所裡,幾道精緻的菜品,讓溫心悠不得不感嘆,美女不僅有長相,就是連做人也是一等貼心。

  「謝謝心悠姐姐陪我,我很開心。」

  顏暖連喝了兩杯酒,桃花泛紅臉頰,明明眉眼彎彎,眼裡的悲傷卻盛不住。

  「斯年哥哥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以前我們明明很好的,他突然變得好陌生。」顏暖端著杯子的手一晃,溫心悠眼疾手快地搶了過來。

  「心悠姐姐,你知道嗎?」顏暖猛然間看向溫心悠,閃閃的眼睛波光流轉,刺得她眼睛生痛,心裡猛地一沉。

  「他有一個喜歡了十多年的女人,斯年哥哥最喜歡她的眼睛,他的房間裡有好多張眼睛的素描。就像是璀璨的星星,斯年哥哥平常冷冰冰的,只有看著那些畫像的時候才會露出溫柔的神情。」

  顏暖仔細地看著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溫心悠,忽然神秘地湊上前:「你這雙眼睛長得真像她。」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3:36

☆31、忙著約會

  病房裡,秘書們正在報告近日的工作報告。

  「城北的開發工程正在著手進行,將要公開招標。」

  閉眼假寐靠在病床上的左斯年突然開口,「剛才提到了天豪集團,這個公司不是沒有涉及房地產生意嗎?怎麼這次也參與到招標了?」

  韋秘書扶了扶眼鏡,小眼中透出精光:「這次競標熱鬧得很,不僅天豪集團,還有盛宇集團,本地的兩大集團逐鹿。天豪的新任總裁,恐怕是急於證明自己,哪裡有利可圖,就去哪裡。」

  左斯年睜開眼,窗外陽光明媚,照進窗台裡像是撒了一地的金子,他卻覺得病房裡有些冷。

  他最近有些忙,因為車禍住院,已經耽誤了很多事情。雖然市長秘書的事情,很多都是其他秘書代為處理,可有些事情必須親力親為。

  他隨著戴源一起來到這裡,不僅是為了幫助兄弟,也是擺脫家裡的掌控。只怕走了一個顏暖,又會來其他的人。

  唇邊不禁帶出一抹冷笑,自己從政已經是底線,難道那個人還想掌控自己的婚姻?

  敲門聲輕輕響起,秘書們頓時安靜下來。

  這個點,不是醫生護士例行檢查的時間,還會有誰?難道那些人動作這麼快?

  眸子一沉,左斯年的聲音透出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意:「進來。」

  看清進來的人之後,左斯年臉上帶上訝異,聲音提高:「你怎麼來了?」

  溫心悠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把東西往桌上一放,「看來我來錯了,那我走了。」轉身就往外面走。

  精明的韋秘書幾步走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禮貌地笑道:「溫小姐,請留步。我們現在都有事情,不得不走了。請麻煩你照顧一下。」

  不容她拒絕,所有人迅速撤離了病房,轉眼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吃東西了嗎?」

  「沒有。吃了你做過的東西,吃別的東西都好難吃。我吃不下。」

  視線緊緊投射在自己身上,溫心悠挑眉一笑,「我怎麼覺得才幾天而已,你胖了。」

  「那是虛胖。」某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確實有些長肉的臉,回答地很鎮定。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左斯年靜靜地喝湯,她坐在一邊,埋頭玩手機。

  「她不是我女朋友。」左斯年突然開口,他不敢確定她是否真的生氣,他不喜歡解釋,可是也不希望兩個人因為這樣的事情生疏。

  「哦。」

  冷淡的態度,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他有些氣惱。

  溫心悠站了起來,「聽醫生說你後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我還有事,再見。」

  左斯年一把拖住她的手,胸腔劇烈起伏,壓抑著怒氣盯著她:「你到底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急?」

  溫心悠回身,綻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約會!」

  趁他愣神,笑容瞬間變冷,順手抓起一個枕頭,啪地扔到他臉上,揚長而去。

  頭髮亂成一團,整個人呆在床上,無奈腳受傷,只能看她囂張的背影消失。

  約會!?這個女人是想幹嘛!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3:50

☆32、男朋友遺落,待認領

  「現在的環境越來越差,溫室效應越來越嚴重。你看看。我個人是十分提倡綠色生活的。所以我都是騎車上班。溫小姐,如果是你,你會選擇騎車上班還是坐公交上班啊?」

  一連一個小時的喋喋不休,宣揚著自己的綠色生活概念,聽得溫心悠直想睡覺。

  「啊?」

  「溫小姐,肯定也極為倡導綠色生活吧。」

  「啊,我是俗人,很懶。盡量窩在家裡,不出門製造二氧化碳吧。」溫心悠一頭黑線,蘇夢琪那個死女人,說給自己推薦一個簡約的男人。這個男人真簡約,連約會的地方都選擇在了百貨商場,免費空調,免費逛,便宜快餐。

  這些都不是重點,這個男人的話題翻來覆去就是綠色生活,還有身上那件不知道多久沒洗,散髮出陣陣逼人「香味」的衣服。

  「呵呵,溫小姐,你想吃什麼?今天有打折,專門帶了打折券,兩個漢堡兩杯可樂只要15元。平常要三十呢,節約一半的錢。」

  「一杯可樂和小份的雞塊吧。」

  這個男人卻一直站在她面前不動,溫心悠眨眨眼。

  「我這個人喜歡分清楚帳。溫小姐,我不想以後我們為了錢的事情鬧得不開心。」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她覺得自己有種騙錢的罪惡感。

  雖然只是十塊錢而已。

  呃……溫心悠笑的尷尬,連忙把錢拿出來,遞給他。

  面前的男人把自己點的東西吃得乾乾淨淨,只差連手指都吮吸乾淨。

  「張先生,你好節約啊。」溫心悠低下頭,覺得額頭抽搐,這是什麼奇葩。

  廣播突然響了起來,「坐在快餐廳靠窗旁邊穿白色裙子的女士,你有重要東西遺落在停車場,請您趕快認領。」

  周遭的眼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廣播還在繼續:「溫女士,你男朋友遺落了,請您趕快認領。」

  「白色裙子的溫女士,你的男朋友現在很著急,請您趕快去停車場認領。」

  溫心悠坐不住了,白色裙子,窗戶旁邊,不就是說她!

  周圍的人的眼神像是利箭,齊刷刷地射了過來。

  對面的男人更是騰地一下站起來,「溫小姐,我的感情也是提倡一對一環保的!」

  溫心悠不免鬆了口氣,立刻奔向停車場,看看到底誰這麼無聊!

  停車場裡,穿著灰色襯衣的左斯年靠在黑色奧迪旁抽煙,面目俊朗,修長的身姿極為引人注意。

  只是一條腿上打著白色石膏,看著有些滑稽。

  「左斯年,你瘋了,後天才可以出院,你現在出來是幹嘛!」

  左斯年一把扔掉手裡的煙,眯著眼睛看她,溫心悠忽然有些心虛,往後退了幾步,想保持與眼神如鷹般鋒利的男人的安全距離。

  她才往後退了一步,左斯年向前跳了一步,猛然把她拉進懷裡。

  「放開……」

  話音被吞沒在左斯年落下來的唇間,不容她拒絕。靈活的舌霸道式地長驅直入,撬開她的貝齒。

  意外的是溫心悠沒有拒絕他,順從的回應他這個吻。

  一記深長的吻結束,溫心悠忽然抱住氣息未穩的他,踮起腳在耳邊親昵地說了一句話。

  「我有多像你愛的那個人?」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4:00

☆33、做朋友吧

  「我有多像你愛的那個人?值得你這樣紆尊降貴?你的深情讓我感動,可惜我不喜歡做替代品。」

  明明是曖昧的擁抱姿勢,兩個人的距離隔得那樣近,卻沒有哪一刻讓左斯年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距離這樣遠。

  炙熱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左斯年輕輕推開她。深邃的眸子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劃出一道無形的隔閡。

  這樣冷漠的他,或許才是他本來的樣子吧。不笑的時候,讓人害怕。

  他冷笑一聲,透出無盡的諷刺。

  「你是這樣想的?」

  她揚起臉,臉上笑意不變:「左斯年,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左斯年反轉身體,一拳捶在車身上,血緩緩滲出來,「做夢!我這輩子他媽的就不想和你做朋友,你走!」

  溫心悠看了一眼他打著石膏的腳,咬了咬唇,轉身離開了。

  ***

  陰風陣陣……蘇夢琪老覺得家裡彌漫著陰森的味道……

  溫心悠趴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屏幕,各種血肉模糊重口味刺激,她都毫無壓力。

  蘇夢琪坐在一邊,捧著手機發短信,貌似專注地看著電影,實際偷眼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今天晚上她又看恐怖電影了,這已經是第三部重口味電影了。」

  鄭少棠訴苦:「三哥今天出院了,一整天都沒有笑臉啊。我壓力很大,真的快Hold不住了。靠近他十米以內,不用開空調。溫大小姐,又造了什麼孽了?」

  「你才造孽,你全家都造孽。都說了,心悠看上去柔弱,實際極難打動。讓他省省,哪裡涼快哪兒呆著去!」

  「……你不要這麼沒有人性啊!我好歹曾經幫你過大忙。雖然夏天炎熱,可是我這個小身板受不了整天藏在冰窖裡啊!」

  「你在幹什麼?」近在身邊的聲音,蘇夢琪手嚇得一抖,手機瞬間就落到了溫心悠的手中。

  「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和鄭少棠這樣熟了?」溫心悠拿眼斜睨著她,容嬤嬤必殺技緩緩在亮了出來。

  「他幫了我一個大忙而已。」蘇夢琪故作淡定地把散落下來的頭髮撥到耳後,溫心悠眯著眼,湊得更近了一些。

  「快點交代!」

  蘇夢琪卻把手伸出來,大義凜然地一吼,視死如歸:「要打要殺,快點!」

  溫心悠悻悻地把手縮回去,這個女人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下不去手。

  蘇夢琪反受為攻,白了她一眼,「你心裡有鬼,才看鬼片。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溫心悠虛張聲勢地狠狠瞪回去,蘇夢琪不受她威脅:「隨便冒出來一個小妞,說你長得像左斯年的愛人,你就信了?」

  「……」

  「你要真信了,我就懷疑你真的變善良純潔了。可惜了,你不是小白兔。」

  「我是大白兔……」

  溫心悠眨了眨眼,笑意藏不住,順勢靠在了蘇夢琪的肩膀上,「好夢琪,那個女人想利用我,可惜她算錯了,誰知道,誰利用誰呢?」

  說到這裡,水潤眸子裡的流光漸漸暗去,「事實是什麼樣的,已經不重要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4:11

☆34、酒吧禍事

  生活歸於平靜,那場荒唐的婚禮,那個混亂的夜晚都像是夏日暴曬下的水,蒸發了無痕跡。

  這是她期待已久的平靜生活。

  她卻過得不怎麼高興,原因就是好友蘇夢琪失戀了。每天愁眉苦臉地坐在家裡,整天唉聲嘆氣,對著電視屏幕發呆。

  某一個晚上,溫心悠起床上廁所,被披頭散髮站在窗台旁邊的蘇夢琪嚇了一跳。

  她就決定再也不能放任這個女人終於自我放逐下去了,否則她就要神經衰弱了。

  拉著蘇夢琪來到暗夜酒吧,極富節奏感的音樂,讓人忍不住想要隨之起舞,放鬆身體。

  蘇夢琪好歹恢復了點活力,兩個人喝了點酒,就到舞池裡跟著人群群魔亂舞。

  鄭少棠站在樓上,一眼就望到了人群中兩個熟悉的身影。蘇夢琪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瘋狂地扭著身體。

  溫心悠那個禍害居然也在,雙手放在脖子上,妖嬈地跟隨著音樂擺動身體。

  「在看什麼?」司徒聖走到他身後,順著鄭少棠的視線望去,看清楚了下面的人之後,眸子微微一縮。

  「你認識她們?」

  鄭少棠點點頭,皺著眉頭:「看到穿黑色衣服的那個沒?讓左少栽跟頭的禍水。」

  司徒聖睜大眼,眼裡寫著不相信:「不是說左少……」

  下面猛然傳來一陣騷動,司徒聖神色一變,拔腿飛速奔下去。

  蘇夢琪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聲,剛才一個極為猥瑣的男人纏著她不放,還色膽包天在她屁股上了掐了一把。

  「啪!」

  她轉身就給了他極為響亮的一巴掌,猥瑣男措手不及,一耳光引得周圍的人都投來目光,他難堪至極。

  「臭娘們,敢打老子,給你放點血!」他摸出一把刀,凶狠狠地揮了過來。

  溫心悠一慌,衝上前就迎了過去,白晃晃的刀子在她護住她的手臂上劃出長長一道口子,血立刻就如同流水一樣滾滾而下。

  整個酒吧裡都安靜了下來,沒有想到突然鬧成這樣子。

  一人影突然衝了出來,一拳將猥瑣男狠狠打倒在地,一腳踩在他拿刀的手,將猥瑣男的臉牢牢踩在腳下,無法動彈。

  蘇夢琪抱著溫心悠,看到緊隨而來的鄭少棠,慌張地眼淚直掉。

  人群猛然間分開,冷著臉的左斯年拄著手杖,快步走到溫心悠面,一手抓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懷裡。

  「別怕。」

  左斯年微微垂下頭,視線緊鎖在已經呆愣的溫心悠臉上。

  溫柔的聲音,有種安心的力量,他冷峻的臉上居然有些發白,她的傷口恐怕是傷了動脈。

  他立刻扶著她的腰,往外面走去。

  聞訊趕來的酒吧老闆看到司徒聖殺氣騰騰的表情,嚇得手腳都軟了。

  鄭少棠似笑非笑地開口:「我看你是嫌錢賺得多了,這個酒吧是不想再開下去了吧?」

  司徒聖一腳狠狠踩在猥瑣男手上,發出一聲慘叫聲。

  酒吧老闆冷汗都要流出來了,司徒聖和鄭少棠是道上有名的人物,怎麼會有不長眼的東西偏偏在自己的地盤上得罪了他們!

  司徒聖快步走過去把踉蹌行走的蘇夢琪扶住,緊追出去

  「知道該怎麼做吧?」鄭少棠的娃娃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卻沒有一絲笑意,讓他全身發毛。

  地上這個男人從此以後都別想再出現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4:23

☆35、難言的病情

  身邊的男人緊抿著唇,堅毅的側麵線條,緊緊抱著她的手臂是無聲的安撫,溫心悠不自在地掙扎了一下,醫院就快要到了。

  「別動。」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你別緊張,不會死的,我可是每個月血流不止都能頑強生存下來的物種!」

  這個男人似乎太緊張了,溫心悠想緩和一下氣氛,可是他完全沒有領情,抱她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坐在前面的秘書回過頭來,擔心地看了一眼左斯年,想要說什麼,卻被他一個眼神逼了回去。

  「快快快,抬上擔架。」一下車,早已經有醫護人員等在門口。

  溫心悠剛剛被抬上擔架,身後的人群忽然爆發出驚呼聲。

  「左少!」

  她掙扎著想要看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一個陌生的混血長相的男人,卻把她按住了。

  碧藍色的瞳孔,堅毅的神色,說著一口流利的國語:「請放心,左少只是暈倒了。」

  暈倒?

  難道是車禍的後遺症?

  ***

  在手腕上縫了十針,幸好及時送醫,溫心悠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蘇夢琪哭喪著臉撲到她病床邊:「你丫傻啊,真當自己是女金剛啊。早知道就讓那個賤男吃點豆腐算了,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啊!」

  剛才安慰溫心悠的混血帥哥也在,聽到蘇夢琪的話時,臉色凝重地咳嗽了一聲。

  蘇夢琪回身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出去,別把病傳染給她。」

  高大英氣的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走了出去。

  蘇夢琪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溫心悠假裝沒有看見,心裡疑惑蘇夢琪這麼花痴的主,怎麼狠心辣手摧花,趕帥哥出去?

  「幹嘛那麼凶?他是剛才送我來的人呢。」

  蘇夢琪訕訕地笑了一句:「我不是擔心你麼?」

  溫心悠眉頭一皺,還想再說,門突然被推開,鄭少棠大踏步走了進來。

  「你醒了?」一瓶牛奶和一盒巧克力遞送到她面前。

  溫心悠道了一聲謝謝,「左斯年呢?他怎麼了?」

  鄭少棠臉色變幻,眉宇間都是猶豫,面色沉重的樣子讓溫心悠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在蘇夢琪和溫心悠兩個女人的逼人的視線下,鄭少棠居然拋下一句「你自己問三哥吧!」落荒而逃。

  餘音中的顫抖,明明就是痛苦和害怕。

  溫心悠和蘇夢琪互相對視一眼,彼此都是不敢置信,難道是絕症?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4:36

☆36、紅杏要出牆

  在醫院的Vip病房中,給她看病的都是有名的專家,每個人都對她十分恭敬。溫心悠知道這全部都是托左斯年的福。

  可是這個男人卻再也沒有來探望過她。

  「你別擔心,到時候會請最好的祛疤專家,你手上不會留疤痕的。」

  這段日子,來病房最多的倒是鄭少棠,常常關注著她的起居飲食。

  溫心悠點點頭,道了一聲謝謝,突然想起最近來得次數比較少的蘇夢琪。

  「那個碧眼的混血帥哥,叫什麼名字?」

  「司徒,司徒聖。」鄭少棠一怔,「怎麼了?」

  記憶裡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存在,溫心悠眨了眨眼,帶著崇拜的語氣開口:「他長得真帥。」

  有情況!

  鄭少棠眼睛眯起,這個女人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誇人。

  溫心悠往後一靠,半閉著眼睛,沉醉地陷入了回憶中:「那天我快要暈倒的時候,他對我說別怕,一路送我到急救室,我就覺得他應該是我的真命天子。」

  她猛然睜開眼睛,雙眼裡都是瘋狂的愛慕,鄭少棠感覺有滿天的粉紅星星在閃光。

  「嘖嘖,太帥了。放過他就可惜了。」

  少女的花痴神情出現在溫心悠這個禍水的臉上,讓他一陣惡寒。

  七月的天氣,火熱的陽光被隔絕在窗外,外面的花木正繁茂,鄭少棠卻不禁抖了抖。

  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要出牆啊,三哥!

  「阿嚏」在外地的左斯年忽然打了個噴嚏,坐在一旁低頭看文件的戴源,抬眼看了他一眼。

  「身體不好,就不要跟來。」

  左斯年皺了眉頭,揉揉鼻子,「我是你的秘書,當然要做事了。」

  「那就把這些文件全部處理了。」戴源抬手一指已經堆成小山的報告和文件。

  「我是傷殘人士……」

  「你殘得是腿。」

  「我是病人……」

  「要不要我請那個女人來給你看病?」

  「……」

  左斯年默默地走過去,拿起文件開始批閱。

  一直到晚上九點,所有的報告和文件處理完成,他才被允許下班。

  拿出手機,才看到一條下午的時候,鄭少棠發來的一條短信。

  「三哥,後院起火!」

  起火?

  「燒光了重新再買。」

  無關緊要的語氣。

  鄭少棠無語到極點,他說話含蓄點也是為了自保,直接點又怕左大少接受不了,想到萬一三哥回來,秋後算賬,第一個掛掉的是司徒聖,第二個肯定就是他了……

  他咬咬牙,終於發了過去,「還沒有煮熟的鴨子飛了!你的帽子還沒有戴上就綠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4:45

☆37、一石兩個雕

  溫心悠如同往常一樣,睡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伸個懶腰,忽然意識到右手還包著紗布,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撫摸傷過的手,卻觸到兩隻手。

  兩隻手緊緊握著,一隻手輕柔卻牢固地把她的手包容著。

  消失了一個多星期的左斯年此刻正趴在床邊靜靜睡著,濃密的睫毛掩蓋住了他容易讓人沉淪的雙眼。

  她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然後靜靜等待他醒來。

  左斯年是被吵醒的,女人的笑聲不停地傳來,他睜開眼,溫心悠正笑得眉眼彎彎,波光流轉,瀲灩地讓人移不開眼睛。

  只是當他看到旁邊的人的時候,就覺得十分刺眼了。

  她正在和司徒聖有說有笑!

  司徒聖大早就被溫心悠召喚過來,誰知道在病房裡看到了多日沒有出現的左少。

  「早,左少。」

  「你很閑?」危險的語氣,左斯年唇角彎起,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司徒聖挑眉,頗有深意地回看溫心悠,她笑得更加甜美。陽光下她的膚色白皙透明,泛著淡淡的粉色光彩,十分單純無辜的樣子,只是那雙水潤的眼底裡怎麼看都閃著危險的光芒。

  狡猾的狐狸!

  他被她坑了,自己太心急,被她抓住弱點,居然飛蛾撲火,主動送上門來。

  你狠!

  溫心悠擠擠眼: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她笑得狡黠,落在左斯年的眼裡卻是另外一副場景,兩個人深情脈脈對視,完全無視他。

  他面色冷了一分,卻笑得更加耀眼:「司徒,海外市場的調研就交給你做吧。沒做完,你就在剛果過年吧。」

  司徒聖眼睛一眯,向溫心悠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

  溫心悠眨眨眼,做了一個拜拜的動作,遠走不送!

  蘇夢琪這個女人居然因為司徒聖減少來看自己的次數了,哼哼,別以為她整天在病房裡就什麼都不知道,好朋友有難,她自然要幫的。

  雖然蘇夢琪一直什麼都沒有對她說,可是她能感覺到她在躲避司徒聖。

  今天,正好趁著左斯年也回來了,藉口蘇夢琪會來,就把這兩個人一起收拾了。

  「這麼大早,你怎麼回來了?我聽鄭少說你在外地忙工作呢。」

  剛才無聲無息的戰火硝煙仿佛根本就沒有存在一樣,溫心悠笑得雲淡風輕。

  「回來滅火!」左斯年笑得妖孽橫生,酒窩在臉頰上招搖,緩緩逼近了她。

  可是溫心悠怎麼覺得他在磨牙……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4:58

☆38、大灰狼VS小灰狼

  灼熱的氣息逼近了,熟悉的清冽香味繞進了她的鼻間,她才睡醒,已經天天補血了,怎麼還會有些眩暈的感覺?

  左斯年這張臉,確實很好看,劍眉星目,顧盼飛揚的鳳眼,那雙酒窩又給他增添了些孩子氣,和平日對著陌生人溫和微笑的樣子很不一樣。

  「幹嘛?靠那麼近幹什麼?」

  「我好看還是司徒好看?」

  額……

  溫心悠仔細地瞅了瞅他的臉色,眼睛微挑,眼裡的威脅顯而易見。

  左斯年又靠近了幾分,「我好看還是司徒好看,嗯?」

  一個嗯字曖昧地拖長,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燒了起來。

  眼看著快要退無可退,溫心悠忽然抬手捂住頭。

  「啊,我頭暈。」

  左斯年急忙扶住她,一臉的擔心,「怎麼了?不是讓少棠天天給你安排補血的膳食了嗎?怎麼還會頭暈?」

  溫心悠被扶著躺回了床上,他貼心地為她掖好被角,溫心悠一半的臉露在被子外面,大眼睛骨碌碌地轉,看著他。

  「左斯年,你要堅強啊。」

  「嗯?」左斯年拆開一顆巧克力,遞到她嘴邊,溫心悠有些彆扭,還是張嘴吞了,不小心碰到了他修長的指尖。

  「鄭少說你……」舌尖上的甜味化開,溫心悠吞吞吐吐,一臉的猶豫。

  左斯年眼睛一眯,笑意更深,酒窩深深,十分誘人。

  「說。」

  「說你有難言之隱……」溫心悠彆扭地說了出來,眼睛卻牢牢地盯著他,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

  「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麼?」左斯年似笑非笑,眼神像是要把她穿透了一樣。

  溫心悠臉又紅了起來,忍不住往被子裡縮了縮,被角拉上去一點,又一點,好像可以擋住左斯年別有深意的眼神。

  明明自己不是這個意思,這個色狼怎麼聽出這個意思了。

  「那你那天怎麼暈倒了?」

  左斯年臉色忽然有幾分不自然,輕輕咳了咳,「沒什麼。」

  這神情,難道還叫沒什麼?溫心悠心裡疑惑,但是卻沒有再問下去。

  「請問,這裡是溫心悠小姐的病房嗎?」敲門聲響起,禮貌的聲音,門被推開,一個快遞員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精巧的盒子。

  「您好,溫小姐,這是孫先生給您送的禮物,請簽收。」

  溫心悠簽了字,疑惑的神色在打開盒子之後,全部散去,笑意忍不住綻放。

  盒子裡裝著一個仙人球。

  原來是他,好久不見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5:07

☆39、小心那個男人

  「仙人球?怎麼會有人送這種植物?」

  左斯年皺著眉頭,盯著那盆圓溜溜長滿刺的仙人球,這個女人貌似很喜歡送禮物的孫先生。

  「仙人球不用澆水都能活,而且還長滿了刺,不用擔心它像普通的花一樣被人摘了。」

  溫心悠嘴角彎起,孫慕雲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還和她有聯繫的人,自己有很多年沒有回去了,上次見他好像還是很多年前。

  「你的腿恢復得怎麼樣了?」溫心悠想起來上次在酒吧見到他,他還拄著手杖。

  「很好。」剛才溫心悠沉思的神情,都盡收他眼底。冷意迅速從眼底閃過,他站起來,「我還有事。你先休息,有什麼需要,告訴少棠。」

  溫心悠有些訝異,雖然他表現地很正常,可是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突然冷了下來。

  喜怒無常的男人。

  中午吃完飯,溫心悠慢悠悠地站在走廊上散步,一群人走了過來,快要擦身而過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來。

  「心悠,你怎麼在這裡?」

  溫心悠才注意到是褚凝靜,還有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褚致遠。

  褚凝靜揮了揮手,一群醫護人員簇擁著褚致遠走遠。

  「我不小心傷到了。」溫心悠把包紮好得手擺了擺,「是不是褚老爺子的身體?」

  褚凝靜點點頭,「你知道的,爺爺年紀大了,脾氣也大。這次致遠在工作上的疏忽,導致了公司損失了一大筆生意,所以爺爺被氣得犯病了。」

  恐怕這筆損失不止一筆生意這麼簡單吧,能把商場老手的褚老爺子都氣病了。

  「我到時候去看看爺爺吧。」褚老爺子以前一直對她很好,她也想盡自己的微薄力量回報他。

  褚凝靜點點,仔細地看了一眼溫心悠,「我聽說你現在和新任的左秘書在一起。你……要小心他。」

  心裡咯一跳,溫心悠還想再問,褚凝靜卻接到電話,急急忙忙地走了。

  「你幹嘛站在這裡發呆?」鄭少棠從電梯裡一出來,就看到溫心悠單薄的背影,靜靜靠在窗邊。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什麼時候能出院了,再不回去我就要失業了。」

  「就讓三哥養你唄,綽綽有餘。」鄭少棠不以為意,換來溫心悠一個白眼。

  「鄭少棠,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是唇紅齒白的清秀少年啊,長得比司徒聖還嫩。」溫心悠眯起眼睛,笑得賊兮兮的。

  鄭少棠額角迅速滴下黑線,司徒聖的下場擺在那裡啊,這個女人好狠啊。

  遠離溫禍水,珍愛生命,他不想被派到敘利亞啊。那地兒天天有炸彈,他還年輕,還有大把的美女在等著他啊。

  「額,女人還是獨立的好,我就支持女人獨立自強。」

  鄭少棠立馬狗腿地改口,溫心悠得瑟地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走向前。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5:23

☆40、故人來探望

  到了出院的日子,左斯年接她出院,司機把車子直接開到她的公寓下面。

  「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我派人來照顧你吧。」一路上居然重複問了十次,溫心悠忍不住翻白眼的衝動。

  「專家都說只要不提重物,不碰水就可以了。左少,我只是傷到了手,不是傷到了腦子。」

  「要不我來照顧你吧?」左斯年的話還沒出口,溫心悠已經像兔子一樣,打開車門,蹦了出去。

  「孫子!」

  孫慕雲站在公寓門口,等得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誰敢大庭廣眾之下叫他小名來著。

  轉頭就看到多年沒見的溫心悠俏生生地站在一輛英菲尼迪旁邊,眼角眉梢盛滿明媚的笑意。

  「瘟疫!」

  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溫心悠,「我聽說你出院了,特意在你家門口等你,給你接風洗塵。」

  眼前的男人早已經不是當年跟著她爬樹摸魚的混小子了,眉宇俊朗,時間已經把他打磨成成熟穩重的男人。

  「好的,左少,謝謝你啦!」溫心悠轉頭,左斯年坐在車裡,冷著臉點點頭,汽車立刻開走了。

  孫慕雲掃到車裡一閃而過的側面,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這個人怎麼看上去有些眼熟?

  「怎麼了啊?」孫慕雲望著已經消失的車子發呆,溫心悠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去錦華苑吧,我已經訂好了包廂。」孫慕雲回神一笑,拉著她上了車。

  兩個人剛走到錦華苑門口,迎面走來一群年輕男女,看到孫慕雲,紛紛停下來打招呼。

  「孫少,回國之後約你也不出來,原來是跑到這裡找美女啊。」為首的高個男人笑得意味深長,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一邊沉默的溫心悠。

  「哎,和朋友一起吃個飯。陸總,改天再約個時間聚聚吧。」孫慕雲自然地往他身前一站,擋住了他不善的打量。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孫慕雲拉著溫心悠往裡面走去。

  那群人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那個女的很眼熟哎,不就是褚致遠那個未過門就被甩了的未婚妻嗎?」

  「有名的棄婦呢,豪門夢碎在花心的褚總上,現在居然攀上了孫慕雲的高枝。」

  陸景嘴邊噙出一抹諷刺的笑意,孫慕雲剛才的維護,他都盡收眼底。看來孫慕雲很在意她,有意思。

  進了包廂,溫心悠笑著調侃他,「喲,這麼多年不見,你倒是越來越油滑了。對不喜歡的人,也能應對自如了啊。」

  孫慕雲摸了摸鼻子,拿起茶杯:「對了,等會還有幾個人要來。大家這麼多年沒有見了,都挺想見見你的。」

  溫心悠淡淡地「嗯」了一聲,看到她瞬間變了臉,孫慕雲苦著臉,「這麼多年了,你何必這樣呢,非得六親不認嗎?」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5:33

☆41、不是一家人

  溫心悠拿眼斜他:「我怎麼不認了,你不就是我的好姐妹嗎?」

  孫慕雲一噎,門突然打開了,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笙子,謝姿你們來……」孫慕雲的招呼聲猛然停止,臉色一沉,語氣冰冷地開口:「你來幹什麼!」

  英氣挺拔的男人徑直走到溫心悠面前。

  「姐,好久不見。」

  溫心悠不動聲色地坐在椅子上,緊緊握著茶杯的手,卻因為太用力而青筋凸起。

  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眉目俊朗,鼻子挺翹,薄唇下面一顆淡淡的粉色小痣。溫心悠每次照鏡子的時候,也能看到一模一樣的形狀,連小痣的位置都一樣。

  孫慕雲狠狠地瞪了一眼何笙瀾,他卻往旁邊一瞟,示意都是謝姿做的,與他無關。

  謝姿忽然笑了起來,「哎,心悠,都是一家人,幹嘛這麼冷淡啊。」

  溫心悠深吸一口,似笑非笑地盯著笑容誠懇的謝姿:「我姓溫,他姓阮,怎麼會是一家人?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謝姿眼底迅速閃過一絲羞惱,卻還是不在意地直接把阮黎昕按坐到溫心悠旁邊。孫慕雲和何笙瀾趕忙岔開話題,把氣氛活絡起來。

  一頓飯下來,孫慕雲簡直成了說相聲的,嘴巴就沒有停過,尤其是每次阮黎昕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把聲音提高,讓阮黎昕沒有插嘴的機會。

  溫心悠中間藉口去洗手間,離開了氣氛詭異的包廂。走過一個包廂時,房門恰好打開,只是掃視了一眼,她還是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本市知名的主持人顏頌正如嬌花一般給左斯年敬酒。

  S市真是小,溫心悠忽然有些心煩,自己逃了那麼多年,還是被他們找到了。既然阮黎昕都找來了這裡,那麼那個人恐怕也已經知道了。

  媽媽出車禍死亡,那個人連媽媽的葬禮都沒有出面,結果半年之後就和他的情人結婚了。阮黎昕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憑什麼叫我姐姐?我姓溫!如果可以,我連身上流著的一半他的血液都寧願不要!

  溫心悠想事情太入神,一頭撞到了迎面走來的人身上。

  「對不起。」

  「溫心悠,你眼睛長到頭頂上了?」褚致遠睨視著她,用手嫌惡地拍了拍被她撞過的地方。

  「那也比某些人睜眼瞎好。」居然是他,氤氳在心底的火氣正好沒有地方發泄,溫心悠毫不客氣地嘲諷回去。

  褚致遠眼角一抽,被說中痛處的他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抓住溫心悠。

  旁邊一隻手猛然抓住他的手,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褚總,夏天炎熱,小心上火傷身。」

  灰色西裝,剪裁精良,左斯年微微抿著唇,明明笑著,眼底卻有寒氣騰騰。

  褚致遠的臉忽然扭曲起來,左斯年看上去文質彬彬,可是捏著他的手力氣大得讓他覺得自己的手快要斷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5:47

☆42、雇群小三去捧場

  「謝謝,關心。」褚致遠艱難地咬牙擠出四個字,左斯年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手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褚致遠明白他的意思,終於還是朝著溫心悠妥協開口:「對不起。」

  溫心悠不知道兩個人暗中的較量,怪異地看了一眼褚致遠,左斯年才放開他。

  褚致遠捂著手腕迅速離開。

  「剛才明明看見我了,怎麼裝沒看見。」左斯年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喜怒起伏。包廂的玻璃,可以把外面的情景盡收眼底。

  溫心悠瞟了他的臉色,無所謂地語氣:「你正在忙,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

  左斯年忽然伸出手,扶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陪我去打個招呼。」

  進到包廂裡,眾人的眼光唰地一下都聚到了左斯年懷中小鳥依人的佳人身上。

  「左秘書,你怎麼突然出去了?害得我們擔心哪裡出錯了,招待不周呢。」知名的美女主持顏頌媚笑著走上前,帶著撒嬌地語氣,想要伸手攬住他的胳膊。

  左斯年將溫心悠輕輕往前一推,擋住了顏頌的手。

  她眼睛眯了眯,眼底閃過一絲怨毒。溫心悠覺得好笑,這個女人不是為了褚致遠要死要活的嗎?怎麼現在又轉移目標了?

  「剛剛看到我的朋友,溫心悠,這些都是影視集團的高層。」

  溫心悠迅速掃了一眼酒桌上坐的人,果然有些是常常出現在集團年報上的熟悉面孔。自己供職的報社就屬於這家影視集團。

  酒桌上的精英人士都是修煉成精的人物,瞬間明白左秘書原來有女伴,難怪知名美女顏頌的美人計屢屢失效,於是紛紛敬酒給溫心悠。

  溫心悠一個小白領,哪裡見過高層的領導,忙不迭地拿起酒杯,左斯年卻接過她的杯子,一一和所有敬酒的領導喝了。

  「溫小姐,敬你一杯,我對你仰慕已久。上次在褚家的婚禮上,你的未婚夫鬧出那樣的醜聞,你都能淡然退場,我真的很佩服你。」

  顏頌噙著艷麗的笑容,杏眼裡閃爍著惡毒與興奮的光芒,整個酒桌上有一瞬間的安靜。

  就知道這個女人會整出麼蛾子,溫心悠詫異的提高聲音,笑了出來:「你羨慕?改天顏小姐結婚的時候,我也雇一群小三去捧場,想必顏小姐肯定能做得比我更好,人人敬仰。」

  顏頌氣得握著酒杯的手都發白了,溫心悠居然一改她的溫吞性格,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她過不去!

  左斯年唇角微彎,有人不知死活把她當乖順小兔子,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她是一頭小狼。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5:58

☆43、吐露心事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溫心悠想到孫慕雲還在等她,想要先離開,左斯年卻緊跟著她出來,扔下一桌子的客人。

  「姐。」

  一出門就看到阮黎昕站在走廊上,溫心悠假裝沒有聽到,繼續往前走,阮黎昕跨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姐,我們談談。」

  溫心悠知道他專程過來,不達目的肯定不會輕易罷休,淡淡地開口:「說。」

  阮黎昕看了看站在始終站在一邊的左斯年,溫心悠沒有讓他走開的意思。

  阮黎昕明白這已經是最後的讓步了。

  「爸爸他下個月過生日,希望你能回去一趟。他上個月腦溢血,進了醫院。差點就下了病危通知書。他只是想見見你。」溫心悠臉上始終無動於衷的表情,刺傷了阮黎昕,「溫心悠,你沒心沒肺!」

  阮黎昕冷著臉離開。

  左斯年垂下眼,溫心悠的眼角泛有水光,倔強的神情,讓他心裡沒來由得一軟。

  他把她抱進懷裡,將她的頭緊緊按在自己胸口,給她無聲的安慰。

  過了一會,溫心悠悶悶的聲音傳來:「左斯年,你晃什麼?」

  「我頭暈。」

  「那你的手幹嘛亂摸?」

  「它醉了,不受我控制。」

  「……」

  「我們去喝酒吧。」左斯年忽然提議,俊朗的臉龐上的酒窩在燈光下溫暖地讓溫心悠迷醉,她居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司機把車開到了郊外的山頂,兩人坐到草地上,一瓶75年的茅台,溫心悠抱著不撒手。

  「入口醇香甘甜,進到喉嚨裡有種辛辣刺激,有種溫暖的感覺。」她眯著眼睛,眺望著山腳下的整座城市。

  左斯年無語地捧著茅台的酒瓶蓋,從頭至尾,她只分給自己一小杯,還是拿瓶蓋裝的。美其名曰為他的腳著想。

  他拿她手上的傷反駁她,她卻振振有詞地說酒精可以消毒消炎。

  茅台被她當水灌……

  「我媽媽,為了嫁給他,不惜和家裡人翻臉。可惜他升官之後,他就背著我媽媽在外面養情人。他要不是為了他的前途,他恐怕恨不得在我媽死得第二天就娶她了!」

  溫心悠很平靜,或許是酒香溫暖了她的心,過往的事情,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提起,那些痛苦和悲傷似乎都減輕。

  「我恨他,可是他始終是我爸爸……他以前對我很好,對媽媽也很好。所以我無法想象,我慈愛的父親,眾人眼中的模範老公,居然是這樣的人。以前的生活都像是一個夢,可笑的是,他居然說了為了照顧我,所以娶了那個女人,呵呵。」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回家,因為我膽小。好像不回去,就能以為爸爸還是當年的爸爸。為什麼要來找我?為什麼?」聲音漸漸變小,溫心悠頭一歪,倒進了左斯年的懷裡。

  左斯年的眸子幽深,緩緩撫上她緋紅的臉頰,凝視半晌低聲開口:「為什麼?為什麼我既希望你愛上我,又希望你永遠不會愛上我。」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6:10

☆44、我是神經病

  嗡嗡的震動聲一直不消停,溫心悠閉著眼煩躁地胡亂按了一通手機。

  蜂鳴聲變成鈴聲。

  「我不接電話啊

  因為我有病我有什麼病啊

  我有神經病 我是神經病啊

  我是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腦子裡忽然有一絲清明,緩緩睜開眼,田園碎花風格的床罩怎麼變成了銀灰色的了?

  「我是神經病」的旋律一直神經病似的響著。

  她順手拿起電話,脫口而出:「喂,我是神經病……」

  電話兩頭的人都忽然沉默了,對方似乎確認了一下號碼,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沒錯啊,才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是溫心悠的手機嗎?」

  「額,不是……」溫心悠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x,溫心悠,你丫別以為裝神經病就可以躲過去了!昨天你藉口尿遁了,就不見人影了啊!還夜不歸宿!出息了啊你!」孫慕雲的大嗓門瞬間驚醒了溫心悠,這個房間不是她的!

  「我那是出恭……」溫心悠掙扎著起來,整個房間風格簡約,灰白黑三色調。

  「你醒了?」房門忽然打開,左斯年穿著睡袍,倚靠在門口。頭髮因為剛剛洗過,有些凌亂,眼神清明,她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臉紅。

  溫心悠匆匆把還在氣哄哄叫嚷著的孫慕雲掛掉,咬了咬唇,大著膽子問:「昨天沒什麼吧?」

  左斯年修長的雙腿交替而來,坐到床邊,抓住溫心悠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溫心悠有些忐忑,上次自己喝醉酒鬧出糗事的把柄還在他手上,自己不會又做出了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吧?

  「沒什麼。」

  溫心悠一口氣還沒抒完,左斯年慢悠悠地繼續:「只不過玩爛一條皮鞭,燒了十根蠟燭,當了一夜女王。」

  溫心悠一口氣上不來,垂死掙扎:「不可能!」

  左斯年哀怨地眼神飄來:「你還四處找黃瓜。」

  被說中心事,溫心悠直接倒地不起。

  一直在床上裝死賴了一個小時,溫心悠才磨磨唧唧地蹭到餐桌邊,吃早飯。

  左斯年優雅地翹著腿,一邊喝粥,一邊看著手裡的報紙。

  「這是什麼?」溫心悠端起盛著黑乎乎東西的碗,左斯年頭也不抬,「永記的黑米粥。」

  溫心悠深信不疑,嘗了一口,「怎麼有股糊味?」

  「唔,大概是你喝多酒了,味覺還沒有清醒。」

  她點點頭,忍耐著全部喝光,換了衣服之後,左斯年先出門,溫心悠返回去拿包。

  鐘點阿姨在廚房裡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廚房怎麼成這個鬼樣子啦!這鍋子怎麼燒得這麼黑了!要死人了啦!」

  不知道為什麼,溫心悠突然想吐……

  剛才自己居然還吃了兩碗粥,難怪左斯年那麼安靜地埋頭在報紙中,一直沒有翻面!

  心虛!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6:21

☆45、出人命了

  剛剛在位置上坐下來,溫心悠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主編的秘書笑眯眯地走過來,說是主編有請。

  溫心悠有些忐忑,這段時間自己已經不知道請了多少次假了,車禍、受傷,意外連連。

  好像自己遇到那個妖孽之後就沒有過過幾天平靜日子。

  主編和藹地看著她,鑒於這兩年的優秀表現,報社決定給她升職,提她去做社會新聞版塊。

  溫心悠迷糊地走出來,同事肖珊立馬湊了過來,「怎麼了,黑山老妖沒有為難你吧?」

  黑山老妖是大家暗地裡給主編取的外號,因為他有些陰陽怪氣,好聽點就是性別不明,中性范。

  溫心悠推開三八兮兮的她,故意咬字不清:「小三兒,主編有請。」

  肖珊立刻垮下一張臉,耷拉著頭進去。

  社會新聞版塊,是報社最容易升職的部門,雖然工作辛苦,但是能得到很多鍛煉。

  當然獎金也是最多的。

  「蘇夢琪,下班我們去湘菜館。」她飛快給好友發一條短信,等了一會兒,蘇夢琪卻沒有半點反應。

  或許是在忙吧,溫心悠回到位置上,做好交接工作,去了新部門報道。

  到了下班的點,一直沉默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顯示來電是蘇夢琪,接通之後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好,這裡是xx醫院,請問是蘇夢琪的朋友嗎?你的朋友蘇小姐出了車禍,請你馬上趕來,情況很嚴重,差點出人命……」

  溫心悠的心猛地一沉,雙手居然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腦子裡一直迴旋著「出了車禍,出人命」。

  啪地掛了電話,她拼命往外面跑,這個時間段剛好是下班的時候,很難等到的士。就在焦急萬分的時候,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停在她面前。

  「溫小姐,請上車。」

  熟悉的面孔,這是左斯年上午派遣送她上班的司機小張。

  溫心悠心裡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左斯年這樣貼心,她乾脆地上了車,報上剛才電話裡那個人說的地址。

  紅綠燈轉換,不長的路程讓她有種度日如年的焦灼。

  「溫小姐,你沒事吧?」司機小張忽然遞過來一盒紙巾。

  緊緊縮成一團也抑制不住發抖的她,驚訝得抬頭:「我有什麼事?」

  她接過紙巾,木然地抬手一摸臉,居然觸及到一手的濕熱。

  原來臉上早已經流成菏澤。

  蘇夢琪,你絕對不能有事。

  蘇夢琪和她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到現在已經認識了十年。這些年,多虧她的照顧,溫心悠才能捱過那些噩夢交織的日子。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6:31

☆46、對孩子好

  沒有等車子停穩,她就打開車門,唰地跳下了車,跌跌撞撞地往指定的病房跑。

  病房門口站了一群,乍看到一個頭髮散亂,滿面淚痕的女人唬了一跳,張開雙手就要攔住她。

  「滾開!」

  溫心悠焦急萬分,居然還有人在這個關頭攔住她,不準她進去,爆發出一聲尖利的吼聲。

  門忽然打開,一個左臉上帶著疤痕的男人走了出來,冷眼一掃,壓低怒氣地呵斥:「怎麼回事?這位是蘇小姐的朋友,你們也敢攔?」

  刀疤臉男人畢恭畢敬地側身,溫心悠深吸一口氣,抬手摸了一把臉,推開門就往裡走。

  「溫心悠,你的獅吼功又精進了!」

  調笑的聲音,溫心悠推開套間的門,想象中應該半死不活輸著氧氣病懨懨地躺在床上的蘇夢琪,正舒適的靠坐著,嘎嗤兒地咬著蘋果。

  「既然你的朋友來了,我就先走了。」銀灰色襯衫的男人忽然開口,溫心悠這才看到病房裡還有其他人。

  男人優雅地對溫心悠頷首,語氣輕柔地開口:「那就拜託溫小姐照顧夢夢了。」

  這個男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就是上次在酒店門口和孫子打招呼的陸總嗎?

  病房的門被拉上的同時,溫心悠把手中的包一拋,砸到了沙發上。緩緩撩起袖子,蘇夢琪看她一副要打架的樣子,疑惑地開口:「心悠,見著我幹嘛那麼激動?」

  溫心悠磨了磨牙,開始活動手腕,緩緩逼近她。

  「出車禍?」

  「出人命?」

  「情況很嚴重?」

  「嗯?」

  聲調一句句提高,溫心悠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卻恨不得一把掐死蘇夢琪算了!這廝還在優哉游哉地泡帥哥、啃蘋果?

  蘇夢琪含了一口蘋果,長大著嘴呆愣著看她,溫心悠剛剛掐上她的脖子,關緊的門忽然又打開了。

  去而復返的陸總對兩個女人之間的詭異氣氛視若無睹,放下一箱牛奶。

  溫心悠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他淡然地瞟了一眼發出求救信號的蘇夢琪,在出門之前忽然開口:「夢夢,多喝點牛奶,對孩子才好。」

  溫心悠呆了……

  「啪」

  蘇夢琪口中的蘋果滴溜溜地滾到了地上。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6:47

☆47、眼神犀利的女人

  夜幕緩緩降臨,一架私人飛機悄無聲息地降落在S市郊外的別墅上,眾星捧月般,一個女人漫步走出來。低調奢華的fendi女裝襯得她身量窈窕,舉手投足間流露出高雅的氣質。

  「夫人,需要通知少爺嗎?」

  她摘下墨鏡,側首睨視著此刻燈火通明的城市,流光閃爍,像是都匍匐在她腳邊。

  「不必。」她抬起頭,眼角邊顯露出細細的紋路。在時間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即使這些年在權勢與名利中風生水起。

  眼底冷峻的光芒,無聲的壓迫感,旁邊的助手低下頭,畢恭畢敬地跟在她身後。

  她這次來,還有其他的目的。

  ***

  「媽媽,我來看你了。你看,我給你帶來了最喜歡的百合花,這是我特意請假去早市上買的。」溫心悠把百合花輕輕放在地上,墓碑上的女子長髮垂肩,溫柔恬靜地笑著,如同一株永遠不會凋謝的百合花。

  把墓碑上的照片柔和地擦了又擦,她低低地傾訴,像是小時候挽著媽媽的胳膊撒嬌:「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呢。媽媽,你有沒有後悔嫁給他?他也生病了,你說我要不要去看他?明明我恨他,為什麼還會有難受的感覺?這就是血緣嗎?」

  「媽媽,我絕對不會像你曾經那樣。我會好好過的。」

  ***

  溫心悠收拾好東西,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的墓碑前,居然也有人這樣早,露水都還沒有乾的時候就來掃墓。

  一身得體的黑色衣裙,戴著一副墨鏡,兩個高大的黑色西裝男子撐著傘,其他的人全部圍成一圈。

  電話響了起來,驟然的響動在安靜的環境中聲音顯得特別響亮。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溫心悠趕忙接起電話,「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

  「沒什麼,有點事。」

  左斯年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只叮囑了她幾句,就掛了電話。

  今天心情有些低落,溫心悠捏著手機,發了會呆,準備繼續下山的時候,感覺到一道凜冽的視線緊跟著自己。

  她下意識地轉頭,在一群高個子冷酷男人中間的黑裙女人,像是一隻高傲的黑天鵝,看到她回身的時候,就自然的轉過身。

  即使是短短一瞬間的對視,溫心悠也能準確地感受到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跟鷹一樣犀利尖銳。

  仿佛自己是被盯上的獵物一樣。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6:59

☆48、孩子是誰的

  晚風拂動樹葉,颯颯風聲入耳,病房裡安靜地仿佛能聽見針管裡藥水滴落的聲音。

  三堂會審正在進行。

  「你出車禍就是你開著大眾把人家的邁巴赫給撞了?」

  蘇夢琪點點頭,臉色頹然。

  「你差點出人命,就是你肚子裡的孩子差點流掉了?」

  蘇夢琪臉色一白,膽怯地瞄了溫心悠一眼。

  「情況很嚴重,是你誇張事實,想求我救你出去?」

  蘇夢琪眼淚汪汪地看著她,溫心悠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孩子是誰的?你不是和司徒聖在一起嗎?盛宇的總裁陸景又是怎麼回事?」

  蘇夢琪眼睛一瞪:「誰說我和司徒聖在一起了?」

  卻在溫心悠審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她眼睛落到一邊,神色間漸漸滲出悲苦:「他不過是把我當妹妹看而已。他對我的好,都像是兄長般的關心。」

  溫心悠也沉默了下來,蘇夢琪和哥哥兩個是孤兒,他的哥哥在她高中的時候突然出事去世,從那以後他哥哥的一個朋友一直默默資助她。以前還常常聽說她暗戀那個哥哥多年,現在看來那個人大概就是司徒聖了。

  「那這個孩子是陸景的了?」

  蘇夢琪深吸一口氣,「不是他的!別提那個禽獸。」

  她恨恨地拆開牛奶,扔一瓶給溫心悠,居然正好是蘇夢琪喜歡的那個牌子。

  「那你幹嘛還喝禽獸送的牛奶?」

  蘇夢琪給了她一個「你很白痴」的眼神,「送上門的東西,幹嘛和吃的過不去!我就是要吃!還要吃死他!」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你怎麼了?」左斯年的聲音傳來,溫心悠掃了一眼伸長了脖子、豎著耳朵的蘇夢琪,轉身出了病房。

  「沒什麼事。就是夢琪出了車禍,差點出了人命而已。」輕描淡寫地語氣。

  左斯年挑眉,唇角不易察覺地彎起,語氣卻微微提高了「哦,蘇夢琪出了車禍,還差點出人命。幸好不是你。」

  坐在左斯年旁邊閉眼假寐的司徒聖眉心一跳,碧藍迷人的眼睛瞬間張開,緊緊盯著正在打電話的左斯年。

  「嗯,沒什麼大事,暫時死不了。我要在醫院裡面陪她。早點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左斯年收起電話,從外面走進來的鄭少棠疑惑地開口:「司徒聖,你看三哥怎麼笑得那麼風騷?額,不是,那麼有韻味。」

  司徒聖握著手機發呆,完全沒有理會鄭少棠。

  左斯年掃了一眼明顯已經開始神不守舍的司徒聖,抬手觸及到了臉上不自覺露出的酒窩。

  溫心悠,現在會對他說晚安了。

  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內心深處,已經開始有他的一席之地了呢?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7:12

☆49、你這麼賤?

  蘇夢琪的病房中。

  陸景揚了揚手中的化驗報告,冷峻的眉眼望著病床上的人,「報告出來了,這個孩子只能是我的。」

  篤定的語氣,在蘇夢琪聽來卻聲聲諷刺。

  「不是你的。陸總,你這個人習慣強取豪奪,不會連別人的孩子也要搶去吧。」

  「夢……」

  「別這麼叫我!」蘇夢琪冷冰冰地打斷了他。

  陸景面沉如水,清俊面龐上的柔和瞬間被緊抿的唇代替,眸孔微眯:「你以為你有了別人的孩子,那個男人還會要你?你就算是爬上他的床,他連看都不看你一眼。蘇夢琪,你難道這麼下賤,有爬男人床的愛好?」

  雙手緊緊揪住床單,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她揚起臉,身子明明已經氣得發抖,笑容卻如同陽光般明艷。

  「對啊,所以這個孩子肯定不會是你的,因為我還有別的男人。再說了,爬男人的床,總比爬禽獸的床好!」

  陸景幽深的眸子如墨般晦暗,兩個人冰冷的視線僵持著,病房卻突然打開了,溫心悠提著保溫瓶走了進來。

  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一股冷颼颼的涼意撲面而來。

  陸景徑直往外走去,擦肩而過的時候,面無表情,全無往日的紳士風度。

  「盛宇集團這次在公開招標中,拿到了城北的大工程。應該要出席開工慶典的人,居然出現在醫院裡。」

  這是上午在辦公室裡收到的新聞訊息,蘇夢琪失神地靠著,溫心悠旁若無人地繼續:「都說盛宇的總裁陸景,老奸巨猾,綽號笑面狐狸,能讓他這麼失態,確實是個人才。不上娛樂八卦版面真是損失啊。」

  蘇夢琪眉頭皺起來,掃了一眼輕輕吹著餛飩的溫心悠,幾縷頭髮垂落在她白皙的臉龐邊,襯得她膚如凝脂。

  「你和左斯年,左大秘書又是怎麼回事?你決定和他在一起了嗎?他……」

  溫心悠恍若未聞,直接把餛飩餵進了準備喋喋不休地蘇夢琪嘴裡。

  「這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辦?司徒他一直都沒有來過嗎?」溫心悠目光落在蘇夢琪還十分平坦的肚子上,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打掉。」蘇夢琪快速地脫口而出,溫心悠盯著她半晌,再沒有說話。

  夢琪是孤兒,沒有享受過完整家庭的幸福。現實已經如此殘酷,何必讓孩子生下來,兩個人都受苦。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7:23

☆50、殘缺令人銘記

  爾頓酒店總統套房中,左斯年交疊著修長的腿坐著,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接到消息,錦心概念酒店集團的總裁左總空降S市郊外的山頂莊園。」

  鄭少棠抬眼望向始終沒有任何變化的左斯年,「三哥,她不是來看你的,還會來幹什麼?」

  左斯年一手輕輕敲著桌子,一手撐著額頭,遮住了眼裡的神色變化。

  坐在一旁正在看報告的司徒聖忽然開口:「她今天早上去了墓地。而且……」他忽然盯了一眼左斯年,「今天早上溫心悠也出現在墓地。」

  敲桌子的聲音戛然而止,左斯年坐直身子,眼眸眯起:「她有沒有看到溫心悠?」

  「這個恐怕不知道。手下的人不敢跟的太近,她身邊的那些保鏢都是聯邦密探出身,怕被發現,所以只是遠遠跟著。」

  鄭少棠有些疑惑,「三哥,她又不認識溫心悠,見到了又怎麼樣?她向來不管你的事情,你在這裡的事情,根本不會知道的。」

  鄭少棠和左斯年初次遇到是在紐約,那個時候鄭少棠因為犯錯,被家裡人流放到國外,只留下一筆錢任他自生自滅。他從小嬌生慣養的他,被街區的小混混欺負,都虧了左斯年和司徒聖的照顧,才能挨過人生中最悲劇的日子。

  左斯年也和他的境遇一樣,家人只留下錢,就不聞不問。相同的際遇讓他們幾個人走到一起,一直同甘共苦多年。

  左斯年點了一根煙,修長的手指間,煙霧繚繞,半晌他忽然低聲開口:「她養了我這麼多年,雖然她不了解我,可是我卻很了解她這個人。順風順水的人生,忽然因為某個人變得不一樣,恐怕她到死都會記著這個人。」

  鄭少棠聽得一頭霧水,司徒聖則是神色微變,沉默著點燃一根雪茄,陷入了某種情緒當中。

  ***

  傍晚下班的時候,接到蘇夢琪匆匆忙忙打來的電話,那頭聲音嘈雜,似乎她正在鬧市當中。

  「心悠,我已經把孩子打掉了。我想出去散散心,看看外省的帥哥,嘿嘿,別擔心我啊,這個,我拿了你的身份證,暫時借我用一段時間。拜拜。」

  蘇夢琪霹靂啪啦一口氣說完,沒有給溫心悠一丁點說話的機會,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的時候,居然已經是關機。

  溫心悠氣急敗壞又無奈,電話又響了起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7:35

☆51、相敬如冰

  「溫小姐嗎?我是陸景,請告訴我蘇夢琪的下落。」

  冷漠的聲線,命令的口吻,溫心悠心頭火起,卻又不得不壓製著,冷笑連連:「陸總,你很想知道麼?她,肯定是去了沒有你的地方。君子有成人之美,何必緊追不放,失了風度?」

  「溫小姐,你怎麼說都沒有關係,可是夢琪她現在懷著我的孩子,萬一出事……」

  「你放心!」溫心悠飛速打斷他,「孩子已經沒有了!再也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啪」地一聲,溫心悠掛上了電話,手機卻還是震動著,她煩躁地把電板拆了下來,拿著包包就去往離醫院最近的火車站。

  溫心悠飛速上了一輛的士,單薄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車流中。

  報社門口停放的一輛勞斯萊斯裡,一雙精明的鳳眼冷漠地把這一幕盡收在眼底。

  「去市中心的公寓。」沒有感情的聲線,如同黑色般冷漠。

  司機發動汽車,黑衣女人戴上墨鏡,座位旁邊放著一疊化驗單和手術報告,上面的名字赫然寫著溫心悠三個大字。

  ***

  從車子駛進小區的時候,左斯年就注意到了公寓裡的燈光。

  早就已經意料到了,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會不聲不響地來到家裡等。

  他停好車,拿了鑰匙打開門,家裡燈火通明,一眼就望到了坐在沙發上如同女王一樣的女人。

  黑色的限量版fendi套裝,整個人挺直著腰背,端莊地坐著,連頭髮都一絲不苟,沒有一點錯亂。

  這樣的人,追求完美主義,要求事事掌控。

  「母親,你來了。這次來S市有什麼重要事情嗎?」左斯年恭敬卻疏離地走到她面前。

  左斐苒保養得宜,年逾40仍然如同30出頭,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女強人,在面對自己的兒子時才會有一絲的柔和。

  「小事而已,只是想來看你。說起來這裡也算是我的第二個故鄉,曾經在這裡度過了我的青春。所以這次我打算在S市建一所錦心概念連鎖酒店。」

  左斯年泡了一杯茉莉茶,遞送到她面前。

  「斯年,你是左家唯一的男孩,所以家裡人不免對你的婚姻大事關注得多。你也不能老是一個人了,讓家人擔心。」

  左斯年唇角彎起,看著左斐苒笑意未達眼底的眼睛,知道這句話恐怕才是她突然到訪的真實目的。

  「隨母親高興。」

  左斐苒犀利的眼神終於柔和,笑紋在眼角漫開,「下個月,你就回家一趟。」

  左斯年點點頭,低下頭倒水的瞬間冷意一閃而逝。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7:47

☆52、這樣好的你

  拖著疲憊的腳步,找了三個火車站,溫心悠無功而返。

  現在應該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溫心悠幸運地搭乘到了末班車,才一歪一扭地走回公寓。

  她今天霉運當頭,錢包被偷,手機忘記在辦公室,幸好口袋裡剩下兩塊錢零錢,不然她得從天黑走到天亮,才能到家。

  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溫心悠還沒得及回頭,就被狠狠地一手扯到了角落裡。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迅速地被推到牆上,夏天單薄的衣服磕在牆上,強烈的痛感讓眼淚瞬間就盈滿了眼眶。

  「嗚嗚嗚」

  被捂住嘴巴,手腳完全被眼前看不清楚長相的人壓製住。

  腦海裡浮現出今天白天編輯的社會新聞:上夜班的白領被歹徒劫財劫色最後分屍。難道她今天就要這樣掛了嗎?

  灼熱的氣息立刻欺了上來,在脖頸間激烈地一路流連,用力地啃噬,痛得讓她忍不住顫抖。

  好疼,力氣大得好像一頭猛獸,像是恨不得把她拆解入腹。

  細密的吻落到她的臉上,一隻手也漸漸撫上她的柔軟,溫心悠心裡更急,但是卻無法動彈,眼淚嘩嘩地滾了出來。

  粗暴的動作卻在觸及到她臉上的濕熱時漸漸輕柔。

  溫心悠眼淚掉得更凶了,慢條斯理地被吃,還不如直接來一刀痛快!

  輕輕的一聲嘆息,溫心悠被扶著站直身子,被烏雲遮住的月亮此刻露出了半張臉,薄紗似的月光籠罩下來。

  哭得一塌糊塗的溫心悠淚眼朦朧,還是看清楚了眼前的暴徒是誰。

  黑色襯衣的左斯年,低著頭注視著她,眼神複雜,讓人猜不透,卻忍不住沉迷在他深邃的鳳眼中。

  左斯年伸手想要替她擦眼淚,溫心悠卻猛地往後一退,看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戒備和恐懼。

  眼神一黯,左斯年不以為意地一笑,笑容如同月色般朦朧清淺,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傳來,「溫心悠,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溫心悠吸了吸鼻子,眼神落到公寓門口停放著的英菲尼迪旁邊。

  他在公寓門口等了多久?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你連一丁點都沒有喜歡我?」左斯年的聲音帶著怒意,和平常很不一樣。

  溫心悠不知怎麼想到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漂著的蘇夢琪,剛才的驚嚇還沒有回過神來,心頭涌上莫名的委屈。

  「怎麼會一丁點都沒有?」幽幽的一句反問,溫心悠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溫柔地露出一個笑容,左斯年晦暗的眸子中瞬間點亮,猶如一簇火苗。

  「我在一個位置上苦苦熬了兩年,你沒說一句話,我就升職了。這樣好的你,不求回報的你,你說我怎麼會沒有一點喜歡?」

  光亮如同流星轉瞬即逝,死寂般黑暗。

  左斯年頭也不回的走了,英菲尼迪飛一般消失在街角。汽車停靠的地方,空留著滿滿一地的煙頭殘骸。

  就像他們之間的未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7:58

☆53、再相遇

  一直以來溫心悠都告訴自己,他們的開始是荒唐的錯誤,如果不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夜晚,她不會和左斯年這樣的人有半點糾纏。

  進可攻,退可守,她防備著他。半真半假或是忽冷忽熱,她不是沒有一丁點想法。

  只是她只有這一顆心,禁不起一再地傷。

  兩個人的結束也是這樣的莫名其妙,或者不能說結束,因為她和他從來就沒有開始過。

  公寓裡空盪蕩的,蘇夢琪說消失就消失,下班之後,一個人在家像是上癮了一樣,恐怖片、重口味電影一部部接著來。

  整宿整宿地,百無聊賴地時候昏昏入睡,直到第二天腰酸背痛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火急火燎地趕去上班。

  下班的時候,聽見一個同事說要趕回家給父親過生日,她才突然意識到居然下周就是那個人的生日。

  正好同事肖珊邀她一同去CBD,兩個人隨意逛了幾處,肖珊就拉著她轉到了某處大廈的頂層。

  「這裡的自助餐很不錯。我看你這段時間瘦了很多呢,小溫溫,單身女人可要好好滋補。」

  溫心悠忍不住抬手輕輕撫了撫下巴,好像又尖了一些。說來也奇怪,她明天下班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吃個不停,居然瘦了下來。

  蘇夢琪要是也在,估計要嚷嚷著老天不公平了,長得瘦就算了,還這麼能吃。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太他媽的浪費了。

  這期間收到過她的一條訊息,說是在某個古鎮裡過得十分悠閑舒適,看雲卷雲舒,覺得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溫心悠心裡哼哼,怎麼不直接羽化而登仙,抬手刪除了訊息,也不想回覆她。

  這是家新裝修的餐廳,或許是因為位置偏僻,比較冷清安靜。各種美味食物擺放在流理台上,中式的風格透出古色古香的意味來,一扇扇雕花鏤空的落地窗戶,既美觀又有含蓄的遮擋作用。

  比如你能隱隱約約看到別人,卻又看不真切,一種別樣的情致。

  可是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她還是能肯定,是那晚暴走後徹底失去聯繫的左斯年。

  仿佛山水中掠過的飛鳥剪影,扎進了她的心頭,有一瞬間的靜止。

  肖珊取了食物過來,溫心悠迅速收回目光,忽然覺得胃空虛得很,想要大吃特吃來填補自己。

  電光火石之間,驚鴻一瞥,足以看清很多,一個卷髮美人,氣質疏離優雅,身材火辣但又不失端莊。

  極品美女。

  兩個人正款款交談。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8:10

☆54、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三盤龍蝦、五個葡式蛋撻、兩盤水果沙拉以及期間廚師送來得各種烤肉,溫心悠吃得慢條斯理,氣吞山河,戰鬥力持久得讓自詡大胃王的肖珊目瞪口呆。

  周圍的食客已經換了幾撥,溫心悠還在和一隻螃蟹作鬥爭。

  肖珊靠在椅背上,摸著肚子喘氣:「姑奶奶,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你要是心疼錢,這頓我請了。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餐廳早都虧死了。」

  她不理,專心研究怎麼攻下盤中的食物。

  很久嗎?

  不遠處傳來嬌笑聲陣陣,這頓飯正是興致濃厚的時候。

  以前看過一本書上說,當一個人吃飽的時候,心情就會好起來。

  可是她飽得都快要吐了,怎麼心情反倒越來越糟糕了。

  一直到打烊,餐廳裡終於只剩下她們這一桌客人的時候,難民溫心悠終於戀戀不捨地緩緩離開了。

  肖珊調笑她是想賴著不走了,她動作艱難地翻了一個白眼,她實在是吃太多了,想走快點也沒有辦法。

  溫心悠走到半路,想到空落落的公寓,忽然不想這麼早回去。

  恰好明天又是週末,她又拉著肖珊去泡吧。

  到了酒吧裡,喧囂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形形色色的人沉溺在其中,拼命地扭動自己表達著情緒。

  她懶懶趴在桌上,一手緊緊捂著胃,肖珊正在和一個帥哥交談得正高興。

  角落裡忽然傳來玻璃摔碎的聲音,吵嚷聲漸漸大了起來,估計是喝多酒鬧起來了。門口一個人影閃過,溫心悠眼眸一眯。

  那背影很像一個熟人,腦子裡的某根弦緊繃,人已經站了起來,追著那個背影而去。

  人太擁擠,等到溫心悠追到門口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那抹清麗的背影。

  夜幕深沉,涼風習習吹拂過她的頭髮,失落氤氳成意興闌珊,她給肖珊發了一條短信,慢慢散步回家。

  小區眼看著近在眼前,身後細碎的聲音也跟了一路。

  她猛地轉過身,一輛陌生的蓮花不疾不徐地保持著一段距離。

  燈光幽暗,逆著光線,車裡的人看不清楚長相,卻因為突然被抓住,不再詭秘地跟蹤,乾脆大大方方地靠近。

  「出來。」

  溫心悠的聲音透著火氣,明明有佳人近旁,他這樣跟蹤自己,又算什麼?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8:23

☆55、現場版小受

  「怎麼是你?」

  車上下來的人,出乎她的意料。

  他倚靠著車,火光在骨節分明的指間一閃而逝,緩緩吐出裊裊煙霧。半晌才沉沉開口,聲音透著暗啞。

  「她在哪裡?」

  煙霧中的陸景,染上頹然的氣息,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蓄勢待發,但卻又穩穩按兵不動。這個男人,初見時,就用不善的眼光打量著她。彼時,她以為他本人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身處高層多習慣挑剔地眼光看人。

  現在他明明有求於自己,仍然擺出一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樣子。即使語氣平靜,但那股子天生的高人一等和命令語氣怎麼都掩蓋不了。

  蘇夢琪平常明明最煩這種人,怎麼會招惹上這樣極品中的極品。

  逃之夭夭的她,到底是想躲避治療司徒聖的漠視還是想躲避這個男人?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裡,如果陸總知道的話,也請通知我一聲。」溫心悠面無表情,某種懷疑緩緩在心底漾開。

  「難道她沒有來找你?」嘲諷的語氣,他狹長的眉眼微挑,指尖輕巧地一彈,火星像是轉瞬而逝的流星,燦爛瞬間即刻寂涼。

  「有些話,請轉告她,我的忍耐有限,請她後果自負。」

  車子呼嘯而去,路邊的樹葉輕輕搖動,拂碎了一地的光影。

  溫心悠突然覺得少了點東西,這才想起來,今天特意挑選的壽禮居然忘記在酒吧。

  肖珊的電話關機,她只好打車重返酒吧。幸運的是禮物居然被好心人拾到,放在了吧檯寄存處。

  「謝謝,謝謝。」溫心悠有些意外,去而復返的時候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沒有想到還能失而復得。

  服務生指了酒吧的另一角,說是那邊的一位先生拾到的。

  溫心悠順勢望去,角落裡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人。昏暗的光線下,有一個位置裡三個人正曖昧地抱在一起。

  她有些驚訝,因為她清楚地看到是三個男人,其中兩個正對中間的那個上下其手。

  現場版的男男啊,還是3p,溫心悠平常也是重口味女人一枚,不免多看了兩眼。

  中間那個男人動作有些怪異,像是任人擺布一般。

  看來是隻小受。

  溫心悠覺得不好多看,拿了東西打算走人,忽然鬼使神差轉身又看了那個角落一眼,頓時呆立當場。

  那隻小受被抬高了臉頰,那張英氣的臉,曾經讓她迷戀過。

  居然是熟人!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8:33

☆56、禽獸,放開那個男人

  溫心悠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她和褚致遠在一起那麼久,還是比較了解他的。

  曾經自己看BL小說,就被他狠狠罵過。他絕對不會是一個Gay,還這麼重口味地在酒吧裡玩3p,雖然那個角落比較隱蔽。

  他喜歡的是女人,大男子主義的他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處於被動的處境。

  其中一個男人想湊上去親吻他,卻被他躲開了,軟軟靠倒在沙發上,像是被控制了一樣。

  仔細地觀察就會發現,褚致遠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古怪。

  「那兩個酒吧色魔,又在對喝醉酒的男人下手了。世風日下啊,獨身男人喝醉了也一樣不安全得很。」

  兩個女人小聲地議論著從她身邊走過。

  溫心悠咬咬牙,好歹是自己曾經的男朋友,無法看著喝醉的他被兩個衣冠楚楚實際禽獸猥瑣的男人xxoo。

  ……

  「放開他!」

  忽然冒出來的低聲怒吼,正摸得火熱的兩個噁心男人被嚇了一跳,紛紛停止了動作。

  「別多管閒事!」一個瘦長臉的男人瞪了她一眼,不過是個小巧嬌小的年輕女人,簡直不自量力。

  褚致遠被牢牢困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衣裳凌亂。

  走近了才發現他的情況簡直糟糕透了。衣服被撩起來,露出了壯實的腹肌,就連褲子拉鏈都被拉開了,內褲露出大半個邊緣。

  那個男人還挑釁地把手伸進了他的褲子裡。

  「砰!」令人心驚的崩裂,溫心悠把藏在身後的啤酒瓶狠狠砸在桌子上,玻璃碎片和黃色的液體四處飛濺。

  兩個男人被濺濕了一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目瞪著溫心悠。

  「給我滾!再敢碰他一下,我可不敢保證這個酒瓶子會不會劃傷你們!信不信我讓你們徹底變成人妖!」

  破裂的殘存酒瓶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溫心悠高抬著下巴,眼神狠戾,緩緩將殘存的酒瓶子對準他們。

  一手又拿出另外一瓶酒。

  溫心悠緩緩逼近,其中一個男人被她迸發出的玩命的氣勢嚇到,慌慌張張地跑了。

  另外一個男人眯眼狠狠盯了她一陣,「我操你……!」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酒瓶猛得碎在他腳下,「我閹你爸!給老娘滾!」

  溫心悠冷笑,他落荒而逃,溫心悠這才覺得雙腳有些發軟,跌坐到沙發上。

  「現在沒事了,快點回家吧。」

  褚致遠倒在沙發上,渾身散髮著難聞的酒氣。

  怎麼會這麼狼狽和潦倒?

  溫心悠推了推已經人事不省的褚致遠,出乎意料得是他還認得她。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8:45

☆57、狹路相逢(一)

  「心悠,你來了啊。」褚致遠騰地一下子坐直了,湊到溫心悠面前,醉的迷濛的雙眼露出一絲清明。

  一聽這個稱呼,她就知道他肯定醉的不清。先前她和他的關係已經劍拔弩張,兩個人從那個荒唐的夢幻婚禮之後沒有哪一次見面時是平心靜氣的。

  溫心悠嘆了口氣,從前戀愛的最初不是沒有甜蜜回憶的,他現在這副湊過來小心翼翼討好的樣子,和記憶中耐心哄她開心時一樣。

  「我打電話讓凝靜姐來接你。」溫心悠輕輕推開褚致遠,拿出手機打電話,居然是關機。

  褚致遠在一旁傻笑:「沒人理我,別浪費時間了。」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吧。」溫心悠招來服務生,幫忙把高大的他架到了計程車上。

  報了地址,計程車直奔褚家主宅。

  褚致遠腳已經醉的發軟,整個人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哎,堅持一下,就快到家了。」溫心悠一手扶在他的腰上,兩個人的腳步都有些踉蹌。褚致遠更是走得歪歪扭扭。

  一輛車忽然停在了褚家門口,刺目的車燈直直照射過來,強烈的燈光刺激,讓她不由停下來半閉上眼睛。

  車上下來的兩個人讓她一愣。

  是左斯年和那個美女。

  四目相對,他眼中的陌生,讓溫心悠瞬間移開了目光。

  旁邊的美女身材高挑,輪廓分明的五官,精緻的妝容,及腰的卷髮,一身白色蕾絲裙,天使的誘惑,和左斯年真是一對璧人。

  美女發出一聲驚呼,「致遠哥哥,怎麼成這樣了?」

  褚家的僕人把完全不省人事的褚致遠接走。

  聞訊而來的褚凝靜看到在場的幾個人時,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和疑惑,立刻帶著微笑客氣地請所有人進去喝杯茶。

  「不用麻煩了,凝靜姐,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了吧。」把褚致遠送回家,她心裡就鬆了口氣,這個時候疲憊都涌了上來。

  「溫小姐,你就進去坐坐,休息一會吧。我看你都出了很多汗呢,把表哥送回來真是太辛苦你了。斯年你也一起進去吧。」

  聲音清脆動聽,美女態度謙和,笑起來的時候不像看上去那樣有些冷。

  溫心悠還想再拒絕,左斯年忽然開口,「那就打擾了,我們進去吧。」

  溫和的語氣,她忍不住掃了他一眼,左斯年已經和美女走了進去。

  褚凝靜一把拉著還在猶豫的溫心悠進了門,她也不好再推脫,乾脆大方地走了進去。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8:56

☆58、狹路相逢(二)

  僕人貼心地送上濕巾,溫心悠坐在角落的沙發裡擦拭著頭上的汗水。

  左斯年坐在一旁,不發一語,氣氛安靜地有些詭異。

  此時客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胃裡隱隱出來痛感,晚上吃撐的自助餐居然這個時候才來折磨她。她忍不住用手按在腹部,低下頭深呼吸。

  「溫小姐,請喝茶。」美女葉筱換了一身衣服下來,精緻的蘇繡旗袍,好身材展露無遺。

  溫心悠道了聲謝謝,接過葉筱親手送上的茶。

  「嘗嘗我親手泡的,你是第一個這麼有口福的,品品看味道怎麼樣。」葉筱坐在左斯年身邊,璀璨的水晶燈投射下瑩白的光,佳人如玉。

  溫心悠余光掃過去,修長皓白的纖纖手指捧著古色古香的茶杯,暗道光看美人就知道味道十分得好,這麼韻味的紅顏親自沏茶,恐怕最有福的是自己,沾了左斯年的光。

  「不好意思,我對花茶過敏。」左斯年居然拒絕了美人的好意。

  溫心悠低著頭小口小口抿著,茶香氤氳著甘甜,這廝太煞風景了,美人都說是第一次泡茶了,太不給面子了。

  「溫小姐,大小姐請您上去一趟,二少爺不停地要找你,想麻煩你去看看二少爺。」管家忽然出現,打破了有些尷尬的狀況。

  不知道為什麼,溫心悠下意識地飛速瞟了一眼左斯年,他正捧著那杯熱茶,頭微微低垂著,正在和葉筱低聲交談。

  溫心悠點點頭,胃裡的痛感更加明顯,強撐著站起來,竭力讓自己看上去很正常。

  經過左斯年身邊的時候,本來正在垂頭說話的左斯年不經意地把茶杯放到一邊,大概是太全神貫注,溫心悠昂著頭也沒有注意,就撞向了那杯伸出來的茶。

  整杯茶全部都潑到了她的腿上,溫心悠穿著沒有過膝的熱褲,瞬間整條腿都紅了起來,在瑩白燈光的映射下,白膩的腿上,大片紅腫讓人觸目驚心。

  「嘶」

  溫心悠彎下腰,胃部猛地抽痛,她急速地小口小口喘著,不敢深呼吸。

  連稍微用力點的呼吸都會加重這樣的痛苦。

  葉筱尖叫一聲,溫心悠正想抬頭說句沒有關係,整個人忽然失去重心,倒在了一個堅實溫熱的懷裡。

  「都是我的過失,我送她去醫院。」左斯年把溫心悠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向外面奔去。

  葉筱追到門口,那句「家裡有醫生」生生哽在喉嚨裡,車子已經急速消失在街角。

  路燈下,她美麗的臉上神色不定。

  連日來的相處,她多次邀請到家裡喝茶,他總是禮貌地推拒了。

  今天左斯年出乎意料地肯到家裡坐坐,可是竟然這樣走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9:08

☆59、遊戲到此為止

  溫心悠趴在車後座上,整個人蜷成一團,緊緊按壓在胃部,顧不得燙傷的地方。

  車裡很安靜,她咬著牙不敢說話,剛才左斯年幾乎是把自己扔上車的,感覺就像扔掉厭惡的東西一樣。

  不說話的左斯年周身散髮著泠泠的氣勢,溫心悠迷糊的腦子裡忽然蹦出來鄭少棠曾經形容左斯年的一句話「中央空調」。

  真的能凍死人啊。

  車子開得很穩,溫心悠感覺只是閉眼眯了一會,左斯年就下車,把她抱出了車後座。

  溫心悠靠在他的懷裡,聞到熟悉的清冽香氣,居然睡意漸漸涌了上來。

  迷濛中聽到不知道是誰低聲說了一句「我倒是第一次見女人那麼能吃,比豬還能吃。」

  這個醫生真厲害,只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吃多了,溫心悠心裡讚嘆一聲,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韋秘書,幫我定一張下午回北京的機票。」左斯年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著電話,另外一隻手上夾著快要熄滅的雪茄。

  第一縷晨光跳出東方的天空,彈指一瞬間,整個天空都被陽光照亮,城市又開始甦醒,新的一天開始了。

  床上溫心悠嬌小的身子乖巧地側臥著,正在好眠。

  昨天晚上看完醫生,沒有什麼大事,他直接把睡得沉穩的溫心悠帶回了家裡。臥室裡一束光投射進來,落到床尾灰色的床罩上。

  金色的光裡塵起飛揚舞蹈,一夜未眠的他忽然覺得心裡有一個角落被填滿。

  這麼多天沒有去找她,生活好像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但是也好像沒有什麼開心的。

  「遊戲應該到此為止了,左少。」

  窈窕清麗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左斯年身後,側頭看了看房間裡沒有任何動靜的女人,冷峻的聲音裡透著諷刺和警告。

  左斯年摁滅雪茄,不理會她,直接朝著臥室走去。

  「你和她不是一路人,左斯年。有些人,這輩子註定都只能是你的奢望!」

  門徹底合上,女人冷的聲音被隔絕在門外,左斯年放慢腳步,緩緩走到床前。

  他俯下身,細細凝視著她沉靜的睡顏。

  一頭烏黑的青絲鋪滿了白色的枕頭,白玉般的臉龐上,濃密的睫毛垂著像是一把羽扇,遮蓋住了她清潤的眸子。

  緋色的粉唇微微張開,輕輕淺淺地呼吸著。

  像是無聲的誘惑。

  左斯年劍眉皺起,想要更湊近一些,卻在半途中,猛地停了下來。

  他快速地站起身,把窗簾拉得更緊了些,遮住了越來越明亮耀眼的光線,快步離開了臥室。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9:24

☆60、莫名敵意

  長長的走廊,四處都是人,溫心悠感覺自己像是在湍急的河流裡逆流而上的小魚,每走一步都極其艱難。

  百合般的身影,明明近在眼前了,卻一會兒又遠在天邊。

  走廊上忽然人都消失,百合轉眼變成血色,晶瑩艷麗的血珠汩汩地滾下來,她抬頭一看,百合花被一個女人碾成碎末。

  竟然是她!

  「你怎麼還不去死!」女人森森一笑,尖叫著衝她撲過來。

  溫心悠猛地彈坐了起來,緊緊扶著心口,原來只是做夢。

  心裡覺得有點悶,她抬手掀開了窗簾,平原景色一閃而過,應該沒有多久就會到北京了。

  居然又做噩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回到那個地方了,所以常常想起以前的人和事。

  剛下火車,孫慕雲電話已經打來,說已經到火車站來接她。

  人群中的孫慕雲一眼就被認了出來,居然穿著檢察官的制服,修長的身形而又透出莊嚴的魅力。

  「酒店我已經給你訂好了。」孫慕雲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居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手提包,看來根本沒有長住的打算。

  「幹嘛不住我家?非得要住酒店?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管怎麼說,你都多待幾天。」

  溫心悠瞪了他一眼,笑著揶揄他:「住你家?你那些女朋友們不得吃了我啊?我小身板,可受不起她們的怨念。」

  酒店定在了故宮附近的一家客棧裡,四合院的布局,安靜又古色古香。

  洗完澡,換身衣服之後,溫心悠就往天井的咖啡廳去。

  換了身衣服的孫慕雲正坐在涼傘下和一個美女搭訕。

  溫心悠本來想坐在一邊,孫慕雲卻立刻出聲叫她過去。

  「心悠,這是左菲希,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過呢。」

  溫心悠微笑著點頭,美女狹長的鳳眼微微一挑,凌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禮貌而又淡淡地回應了她。

  飛速的一眼,溫心悠穿著普通的黑色背心雪紡長裙,搖曳的裙擺直到腳踝,左菲希眼底閃過鄙視。

  溫心悠有些莫名其妙,確信這是第一次和眼前的美女見面,怎麼會用警戒的不善眼神看她。

  「慕雲哥哥,要不是我媽媽提起你在這裡定了房間,我都不知道你來這裡了。幹嘛不告訴我啊,直接給慕雲哥哥免費。你去了區裡的檢察院,就整天忙得人都見不到了。」左希菲微微嘟著嘴,撒嬌地上前拉住孫慕雲的胳膊。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9:36

☆61、歲月是把殺豬刀

  一口一個慕雲哥哥,溫心悠心裡頓時明白了美女剛才不加掩飾的厭惡是為了什麼。

  「別別別,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這還有事呢,陪這位美女吃飯,沒空!」孫慕雲有些不耐煩地推開了左菲希,上前大大咧咧攬著溫心悠的肩膀離開,撇下美女惱恨地留在原地。

  「別用那眼神看我,我就不耐煩被那小姑娘纏著,給她點顏色就能開染坊。她是軍區一把手的掌上明珠,被人寵慣了,就要所有人都圍著她打轉。」孫慕雲受不了溫心悠揶揄的眼神,在主菜送上來的時候,忍不住解釋。

  溫心悠抿了口紅酒,淡笑著沉默不回應,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巍峨的重重宮殿屋檐,被晚霞踱上一層燦燦金色。

  「孫檢,陪女朋友吃飯呢?」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她的視線收回,一群人站在他們這桌前,和孫慕雲打招呼。

  孫慕雲站起身和他們握手,溫心悠禮貌地站起身,淡笑著看他與這群人周璇,眼神不經意地落到走廊一閃而過的熟悉背影。

  再仔細看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了。

  心底不禁嘲笑自己眼花了。

  上次自己醒來的時候居然在一個陌生的公寓裡,沒有見到左斯年,如果不是腳上燙傷的痕跡還在,她會以為只是做了一個夢。

  「瘟疫!居然是你啊!」突然被喊到名字,她詫異地收回視線,眼前是一張有些陌生的臉。

  男人眨了眨桃花眼,「當年大院裡敢說自己霸道第二,就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的女大王,長大了居然變成了淑女。歲月是把殺豬刀啊!」

  往事不堪回首,溫心悠額角上掛著黑線,這麼多年了,還有人記得自己小時候的種種劣跡。

  孫慕雲一掌揮過去,桃花眼老實地閉上嘴,「何一鳴,你說你都當了律師了,怎麼嘴巴還這麼欠?溫疫這次回來是參加阮老爺子的壽宴,明天我們宴席再聚。」

  何一鳴拋下一個媚眼,留下溫心悠在座位上凌亂。

  「小時候我們倆在大院裡是出了名的鬧騰和惹事精,瘟疫,你可是童年殺手,院子裡的哪個男生沒有被你揍過。就連我,都被你踹過。你這個外號聽著就讓人避之不及啊。」孫慕雲有些感慨,溫心悠想到童年飛揚跋扈、囂張不可一世的記憶,忍不住笑意。

  重回北京帶來的物是人非的蒼涼感和小傷感也衝淡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9:45

☆62、人不咬狗

  壽宴的地點選在了一家會員制的私人會所。

  在孫慕雲的陪同下,沒有請柬的溫心悠才得以順利進入會場。

  「聽我媽說,這次主要都是院子裡的老鄰居聚聚。但是你懂得,這些伯伯叔叔們身份地位都擺在那裡,再簡約也簡單不到哪裡去。」孫慕雲語氣中透出無奈和一絲嘲諷。

  宴席此刻還未開始,溫心悠特地提前一個小時來,打算送完禮物就走。

  主席上儒雅的中年男子端坐著,多年宦海沉浮,將他的氣質內斂打磨得內斂而深沉。記憶中英俊溫和的父親鬢角已經染上寒霜,雖然精神尚可,但是氣色明顯不如昔年。

  他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魚尾紋深得刺眼。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你父親差點死得時候你都沒有回來,現在他好了,你還回來幹什麼?嫌他活得長了?」

  旁邊忽然冒出譏諷聲,夢裡那張惡毒的臉此刻出現在了現實中。

  穿著蘇繡旗袍裹裙的中年女人,臉上掛著清淺的柔和笑意,語氣卻冰冷至極。

  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就是溫心悠父親阮正天的第二任妻子葉真。

  提著禮物的手猛地收緊,溫心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葉真嫵媚的丹鳳眼冷厲的一挑,「既然當初滾出了這個家,有種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溫心悠沉默不語,向前走去。

  葉真嗤笑一聲:「怎麼?伶牙俐齒的溫大小姐這麼多年之後居然啞巴了?」

  溫心悠回頭優雅一笑,雲淡風輕地拋出一句:「狗咬我一口,我不可能咬狗一口。」

  葉真氣急敗壞,瞬間魚尾紋全部都被氣得冒出來。

  阮正天注意到身邊有人走近,看清了來人的臉之後眼中有光芒亮起,轉瞬卻又冷著臉呵斥一句:「你還知道回來!跟我來!」

  溫心悠不說話,一臉冷淡,卻還是順從地跟著他走到了旁邊的小宴會廳裡。

  「你以為你不跟我姓,就不是我的女兒了?這些年讀書工作,我不管你,以為你母親過世了,你就懂事了。誰知道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胡鬧!無法無天!」

  啪地一聲,一堆照片雪花般地散到了她的面前。

  照片上赫然是那個荒唐混亂的婚禮。

  「你一個還沒有嫁人的姑娘,居然就被人嘲笑是棄婦!你簡直把我的臉都丟盡了!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女兒!」

  阮正天越說火氣越大,如果不是有人告訴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S市聲名狼藉!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29 23:59:57

☆63、你配嗎

  溫心悠垂著頭,看似溫順柔婉實際是無聲的冷漠對抗,阮正天氣極反倒冷靜了下來。

  「你還未婚先孕!你不聲不響地把孩子打掉了,那個孩子的父親是哪個混蛋?」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溫心悠驀地抬起頭,目光射向一臉疲憊的阮正天。

  「什麼孩子?」

  「你還狡辯!這些都是什麼!」

  紙片劈頭蓋臉地扔了下來,她撿起來其中一張,人流的單子上赫然是她的名字。

  看清上面的日期和地點,溫心悠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只是這些東西怎麼會到了他的手裡?

  「不是我的。」把手中的紙片揉成一團,溫心悠無聲冷笑,心裡已經猜到這件事是誰做的。她的心沉了下來,時間過去這麼久,他始終不相信自己。

  「還狡辯!混賬東西!你太丟你母親的臉了!」

  溫心悠眸孔微眯:「別提她!她的臉早都丟盡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醜事!」

  「我是你父親!有你這樣對父親說話的嗎!」阮正天猛地一掌拍到桌子上。

  「父親?你配嗎?」溫心悠諷刺地反問一句,轉身快步離開。

  她直接走到洗手間裡,整個人坐在馬桶上,從包裡拿出一包煙,摸出一支煙放在嘴裡,還正在找打火機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

  「剛才在宴會廳門口的那個大美人是阮家的大小姐?」

  「切,什麼大小姐。阮部長的前妻還有一個女兒呢。小三上位,還把前妻生的女兒趕出家,有什麼好得瑟的。」

  「哎呀,你不要亂說話啦。」

  「什麼,葉真算什麼東西,根本就比不上溫心悠的母親,你不知道……」

  溫心悠忽然咳嗽起來,外面的聲音迅速消失。

  鼻腔裡一陣難受,溫心悠狠狠吸了兩口,抬手把煙蒂衝進了馬桶裡,補了補妝,才出門。

  「你去哪裡了?」孫慕雲急匆匆地趕過來,一臉焦灼。

  「怎麼了?」

  「你爸剛才暈倒了,被送進醫院了!」

  ***

  溫心悠趕到急救室的時候,門口的信號燈正在亮著,一行人正站在門口等。

  聽到腳步聲,一群人全部轉頭看向了溫心悠。

  「你還有臉來!你是要親眼看著他死是不是!」滿臉淚痕的葉真像是看到了獵物一樣撲上前來,又快又急的一巴掌落到溫心悠的臉上。

  孫慕雲急急忙忙抬手一擋,還想再來一次的葉真才沒有得逞。

  「媽,姐姐也不是要故意氣爸爸的。她多年沒有回來了,不知道爸爸上次差點病危的事情。」一個高挑的美人上前扶住已經有些瘋狂的葉真,溫心悠冷眼掃過去,和葉真極其相似的臉,正是阮黎心。

  周圍投來的眼光裡夾雜了一絲鄙夷。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00:00:08

☆64、某人陰魂不散

  溫心悠別過臉,才注意到角落裡站了一個人。

  一身正式西裝的左斯年面無表情,眉頭微微皺起,深邃的眸子裡晦暗不明。

  他怎麼也在這裡?

  孫慕雲扶著她到一邊坐下,急救室的門不一會打開了,終於還是搶救過來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阮伯伯醒了,心悠,你不打算去看看他嗎?」孫慕雲從病房裡出來,見溫心悠站在樓梯轉角。

  孫慕雲順著溫心悠的眼光望去,恰好可以看到門口一對年輕男女正在擁抱道別。

  女的高挑明艷,正是阮黎心,笑容裡透出一絲依賴和羞澀。男的,卻是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陌生面孔,個子很高,俊朗面孔,氣質溫潤。

  似乎在哪裡見過。

  他疑惑地開口:「那不是左菲希的哥哥左斯年嗎?」

  「不認識。」

  溫心悠扭頭就走,左斯年無處不在,身邊的美女也從來沒有斷過。

  ***

  難得的天,四方的天幕下,庭院的竹椅上,溫心悠正閉眼假寐。

  感覺到周圍有腳步聲走近,她沒有睜眼。

  「你既然沒有回去,幹嘛不去看看他?我知道你擔心。」孫慕雲有些無奈,她整天就窩在客棧酒店裡。

  「去了,有人說我要氣死他,不去,有人說沒心沒肺。橫豎都是不孝。還不如在這裡躲懶」

  「其實你爸挺關心你的,你不知道,他病剛好沒有多久,就說要給你找對象。看來老人家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了,格外關心兒女的婚姻大事了。」

  溫心悠始終沒有任何變化,孫慕雲躺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天涼風習習,正要昏昏進入夢鄉的時候,聽到旁邊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是該結婚了。」

  整個客廳裡彌漫著精緻的奢華氣味,昏暗的光線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戶,照射到暖色的地板上,染上一絲頹然的氣息。

  「斯年,剛才我在醫院門口看到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難道那個人就是你家裡給你重磅推薦的那位?」

  左斯年默不作聲,直接就把身上的西裝脫了扔到地上,徑直走進浴室裡。

  窸窸窣窣的水聲傳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他才圍著浴巾出來。

  司徒聖盯著他,只見他開了一瓶啤酒,灌下大半瓶之後,表情終於舒緩一些。

  「今天陪著阮黎心去參加她父親的壽宴。居然在醫院裡看到了溫心悠。」

  聽到這話,司徒聖更加疑惑,左斯年猛地把酒瓶往桌上一頓。

  「溫心悠是阮黎心的姐姐!」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00:00:20

☆65、相親進行時

  司徒聖碧藍的眸子睜大,「怎麼會這麼巧?」

  左斯年凝視著汩汩冒著冷氣的酒瓶,「上次我已經退了一步,這次還想拿婚姻掌控我。她難道以為我還是以前沒有長大的孩子,可以任由她拿捏?」

  司徒聖看了他一眼,左斯年神色淡然,輪廓分明的側面如同一把蘊藏鋒芒的冷兵器。

  「斯年,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妥協了。」司徒聖眸子眯起,「以前他們欠你的,都要連本帶利全部要回來!」

  「不這樣任由他們掌控,就不可能騙過他們。」左斯年睜開眼,狠戾一閃而逝,「欠我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

  烏雲沉沉的天,連綿不絕的雨細細碎碎,好似一張網,鋪天蓋地籠罩在溫心悠心頭。

  溫心悠坐在咖啡廳裡,已經是七點半了,答應了那個人安排的相親宴,可是居然等了半個小時都還沒有見到相親對象的影子。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因為路上堵車,所以遲到了。」男子從天而降,猛地坐到了溫心悠的對面。

  「沒事,只不過才半個小時。」溫心悠抿了一口咖啡,輕描淡寫。

  一頭凌亂的濕發,眉眼也因為雨水潤濕如濃墨,男子歉意地笑了笑,一口氣將桌上已經涼掉的咖啡一口氣喝掉。

  「不好意思,我剛剛才從手術台上下來,今天做了一個急救手術,忙了一個下午。」宋智堯歉意地一笑,明朗地讓溫心悠心頭一跳。

  「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宋智堯。」

  「溫心悠,幸會。」

  他禮貌地伸出手,兩個人交握,宋智堯的手乾淨溫暖,比女人的手還要美上幾分。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溫心悠道了聲不好意思,便向洗手間走去。

  「心悠,我下個星期就回來了。」

  聽到蘇夢琪的聲音,溫心悠心裡高興,嘴裡卻不耐煩地說:「喲,我還以為要等到我生孩子了,你才會回來。回來再跟你算賬!」

  蘇夢琪咯咯直笑,兩個人隨便說了幾句,溫心悠便說自己正和帥哥相親,就掛了電話。

  等她回去的時候,位置上多了兩個人。

  她腳下一頓,還是走了過去。

  溫心悠坐到宋智堯身邊,盛裝打扮過的阮黎心笑著介紹:「斯年,這是我姐姐,溫心悠。姐,這是我朋友,左斯年。」

  左斯年一本正經的樣子,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紳士地伸手過來。

  溫心悠詫異:「左先生,我們見過面的,你忘記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00:00:35

☆66、在床上見過

  一語既出,其餘兩個人都驚異地望向溫心悠。

  左斯年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她眼裡的挑釁蘊藏在眼底,笑容越是明媚,恐怕越是要他難堪。

  溫心悠眼神落到阮黎心臉上,「上次在葉筱的家裡,左先生不是深夜送她回家嗎?」

  阮黎心聞言卻是鬆了口氣,「葉筱是他的朋友。姐,斯年以後可能會調回北京了,以後應該不會再呆在S市了。」

  溫心悠一噎,阮黎心嬌生慣養被男生寵壞的脾氣居然會維護著左斯年。他哄女人的手段倒是一等一的高明。

  左斯年不以為意地一笑,狹長的鳳眼裡滿是邪肆的笑意,「我也覺得溫小姐很面熟,不知道你是不是去過荷蘭,我們是不是在——船上見過?」

  心裡咯登一跳,左斯年發船字時候故意曖昧的拖長,卻又擺出努力回想的樣子,旁人不覺得怪異。

  他們確實是在床上見過。

  溫心悠不知道他居然這麼膽大,敢當著阮黎心面前這麼說。左斯年笑容溫和,可是落在她眼裡卻十分欠揍。

  溫和俊朗的表面下是一副得瑟的流氓色狼樣,偏偏所有人都看不出來。

  溫心悠踟躕尷尬的時候,宋智堯突然插話:「溫小姐,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電影?今天我來得這樣晚了,不如給我個機會,請你看電影吧。」

  阮黎心一手挽著左斯年,「斯年,我也想看電影。宋智堯,你居然敢怠慢我姐姐,罰你請我們三個看電影。」

  左斯年為難地看了一眼宋智堯:「不太好吧,宋先生可能不喜歡別人打擾吧。」

  宋智堯當然不可能說是的,你們真煩。

  溫心悠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左斯年那副誠懇中透著歉意的樣子,讓她想一巴掌把這對狗男女拍飛!

  四個人,兩隊詭異的組合一起去了附近的3D電影院。

  電影選擇的是一部恐怖片,溫心悠恰好看過,有些意興闌珊。

  微微側頭,黑暗中模糊地看到左斯年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坐的十分端正。

  溫心悠心底冷笑,裝吧,電影院裡已經這麼黑了還裝。

  周圍的人忽然爆發出驚呼聲,屏幕上一個男人被從中間咬斷,頃刻血濺三尺。

  旁邊的宋智堯已經歪著頭睡著了,眼鏡都滑到了鼻梁上,她覺得好笑,原來請她看電影是為了自己好睡覺。

  她側身伸手把他的眼鏡小心翼翼得扶上去。

  她反身回來坐好,卻不小心碰到了左斯年的手。

  對不起還沒有出口,左斯年卻反手擒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緊緊握在手中。

  溫心悠怕被發現,不敢大力掙扎,輕輕咳嗽幾聲,左斯年始終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握著她的手力氣大的讓她覺得自己的手快要斷掉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7:09

☆67、不準耍流氓

  一場兩個小時的電影結束,燈光亮起的瞬間,左斯年自然地放開了她的手。

  宋智堯也醒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影院的空調太足,他居然噴嚏連連。

  「不好意思,我可能因為感冒,不太舒服。溫小姐,現在我先送你回去吧。」宋智堯歉意地看著溫心悠。

  「宋醫生,感冒可不能大意。不如我陪你去看醫生吧。」溫心悠走上前,十分自然地挽上宋智堯的胳膊。

  阮黎心只好說了再見,不好再跟著兩個人一起走。

  「你覺不覺的宋醫生和我姐很相配啊?嘿嘿,看來兩個人相處不錯哦,我回去好跟爸爸匯報情況。」阮黎心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十分滿意。

  左斯年盯著透出無限得瑟意味的嬌小背影,深邃的眸底幽暗如深海。

  那隻他剛剛緊緊握著的手,現在刺眼地挽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臂上。

  ***

  宋智堯就近在大藥房裡挑選了一些感冒藥,就提出要送溫心悠回家。

  她知道看完電影已經很晚了,他也是為了能讓她早點回家休息,直接開著車送到了客棧的門口。

  「謝謝你送我回來。」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今天讓你等了半個小時。」宋智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因為感冒而鼻子尖泛紅,看上去很可愛。

  「咦,你衣服上有什麼?」溫心悠微微前傾,宋智堯順著她的目光偏頭,「什麼?」

  溫心悠忽然上前,溫熱的唇如同一隻蝴蝶般掠過他的臉頰。

  宋智堯怔住,耳朵尖都開始泛出紅色,半晌忽然悶出一句:「溫同學,不準耍流氓。」

  溫心悠無辜地睜大眼,烏黑濕潤的眸子如同暗夜裡的星星,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宋智堯,你喜歡我嗎?」

  宋智堯的整張臉都紅了,粉嫩嫩的臉頰像是剛成熟的蘋果。

  溫心悠湊上前,細細地看著宋智堯,「你要是喜歡我,我們就繼續交往。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們以後就做朋友。大家時間都寶貴,別浪費時間。你說,對不對?」

  「嘀——」

  震耳欲聾的鳴笛聲驟然響起,車內的旖旎氣氛瞬間消失。宋智堯向後一看,一輛車正在後面,他們的車堵住了路口。

  「你快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溫心悠下了車,看了一眼還在鳴喇叭的汽車,唇邊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頭也不回地進了酒店。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7:22

☆68、請尊重我,妹夫

  容易臉紅的男人,至少品行不錯,不會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如果當時宋智堯順桿而上,想要反過來親她,她可能會失望吧。

  看吧,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反而牽掛著,覺得那樣的才是最好的。

  溫心悠泡在浴缸裡想著,睡意沉沉襲來。酒店提供的香薰沐浴露香味宜人,溫心悠頭歪在浴缸上,居然睡著了。

  迷糊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爬到了她的肩膀上,滑膩的觸感,讓她猛地驚醒過來。

  「你醒了?」

  站在浴缸邊的男人讓她倏地睜大眼。

  左斯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色不明,袖子挽起,一隻手上還沾著沐浴露的泡沫。

  「你怎麼進來的?」溫心悠下意識地擋住胸前,往後一縮。

  左斯年眼眸一暗,目光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打你手機和房間電話,你都不接。如果我不進來看看,你可能就要因為睡覺溺死在浴缸裡。你是豬嗎?這麼能睡?」

  左斯年長眉一挑,語氣裡盡是諷刺。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以後你都要叫我一聲大姐,妹夫。」

  左斯年猛地彎下腰,一把提起措手不及的溫心悠。

  「放開我!」溫心悠惱怒,雙手被他單手挾制住,雙腳也被他夾住,整個人都被他撈進了懷裡。

  「你原來一直都只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一直拒絕我,卻又和別的男人相親。一開始,我以為你是欲擒故縱。可是你卻不停地和別的男人相親,你是在用行動說明你看不上我?」左斯年深邃的眸子緊鎖在溫心悠的臉上,一隻手把她的下巴牢牢困住,強迫她看著自己。

  掌下的肌膚細膩,滑如凝脂,如同白玉般臉龐上一滴滴水珠散布著,透出無聲的誘惑。

  溫心悠看到左斯年眼神變化,一點點染上情慾,深邃如煙雨中散開的濃墨,危險卻勾人心弦。

  「左斯年,你現在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就喊救命,說你強姦我!」

  左斯年忽然一笑,神色邪氣,「你以為我怎麼進來的?這家酒店都是我的。不過我倒是希望你叫,越大聲越好。」

  他低下頭,湊近溫心悠已經粉嫩的耳尖,火熱的氣息曖昧地噴在她的耳後。他的聲音就像是從雲端傳來,像是低聲地梵唱惑人心智,「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們去床上再叫。」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7:34

☆69、我只有你

  一股難言的酥麻讓她心裡一緊,像是無數只螞蟻鑽進了骨髓裡讓人難忍。。

  天地頃刻間翻轉,溫心悠被猛地甩到了房間的寬大的床上。

  隨身扔掉上衣的左斯年立刻欺身而上,肌理分明的胸膛壓在她的身上。

  他的吻帶著難言的熱度,密密地烙在她的身上。溫心悠掙扎,他卻一把將她的手握住舉過頭頂。

  「左斯年,放開我!你讓我噁心!」

  他抬高身體,燈光下的眸子閃爍著寒光,「噁心?你今天對那個姓宋的那麼殷勤,還主動親他,難道不是因為你寂寞嗎?他理你了?溫心悠,如果你缺男人,我可以滿足你。我們倆在床上還是很契合的。」

  他的手惡意地游走在令她難以啟齒的角落,引起她身體陣陣戰慄。

  「你碰過別人,就別再碰我!噁心!你和褚致遠一樣,都他媽不是什麼好東西!左斯年,你這個混蛋!」

  溫心悠眼淚落了下來,身體誠實的反應讓她感覺難堪。

  今晚的左斯年讓她陌生。霸道而又危險,像是一頭凶殘的惡狼。

  她能預感自己將要被吃的連渣都不剩。

  左斯年俯下身,緩緩親吻她滑落在臉頰的淚水,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是對待著易碎的珍品。

  「溫心悠,你信不信,我只有你。」

  柔軟溫柔的唇中吐出低低的囈語,溫心悠睜開眼看著他,「左斯年,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這樣的男人,一邊說自己痴情,一邊又不停地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左斯年停止動作,神色間盡是猶豫,「悠悠,你等我,你等我好不好?」

  溫心悠凝視著眼前俊朗的男人,他似乎掙扎在某種思想鬥爭中。

  她忽然笑了起來,如同暗夜裡綻放的曼陀羅,令人沉醉卻帶著迷惑人的毒。

  「左斯年,你放心,阮黎心已經是你囊中之物了。你不必再找阮家的另外一個女兒。」

  左斯年眸子睜大,寫滿了不敢置信的怒氣。溫心悠不懼怕地冷眼望著他,左斯年眼中的風雲變化歸於沉寂,如同死寂的湖面了無生氣。

  「你是我的,你也只能有我。」冰冷的語氣讓溫心悠心裡打了突,他熠熠生輝的鳳眼凌厲地上挑,散髮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別逼我恨你!」溫心悠在他再一次俯身而下的時候大喊一句。

  左斯年動作微微一滯,冷笑一聲,「恨我總比不把我放在眼裡好。我倒是寧願你恨我一輩子!」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7:47

☆70、不做就請滾

  溫心悠閉上眼,平靜地神色中透出死灰的頹然,語氣淡漠。

  「你要就快點。反正我就要結婚了,婚前再怎麼樣也無所謂。我只要把心甘情願的第一次給我未來的老公就行。」

  左斯年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鳳眼微眯,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一副任人擺布的女人。

  她臉上的倨傲,讓他眉頭皺了起來。

  「你要結婚?心甘情願的第一次?」聲音像是擠出來的一樣的乾澀。

  溫心悠睜開眼,雙眼定定地看著紅漆錯落的房梁,聲音帶著笑意,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怎麼?不做了?不做就請滾。」

  左斯年的拳頭緊緊握起,緊緊盯著她,「我他媽有病才會喜歡你!」

  房間砰的關上,震的整個玻璃都晃動起來。

  外人面前溫和君子的左秘書,居然發了天大的火。

  溫心悠緩緩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七月流火的天氣,鴨絨被子卻帶不來一絲暖氣。

  她沒有哪一次覺得北京的秋天來得這樣早。

  ……

  第二天一大早溫心悠就乘了最早的班機回到了S市。

  打開公寓的門時,房間裡凌亂不堪,鞋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衣服隨意扔在沙發上,廚房裡的場景更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蘇夢琪這個死女人到底在家裡乾了些什麼!

  這是被打劫過了嗎?

  溫心悠撩起袖子就開始打掃整個公寓,花了一個下午才把整個公寓復原。

  她趴在沙發上,汗流浹背卻覺得渾身都好受了一些。

  迷糊中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以為是蘇夢琪回來了,溫心悠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喊了一句:「你下次再敢把家裡弄這麼亂,我就把你打成飛機場。」

  沒有意料中的回應,腳步聲停在身後,她覺得奇怪,回身一看,居然是鄭少棠。

  鄭少棠熟稔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裝滿了各種食物的袋子擱置在茶几上。

  溫心悠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口氣不善:「蘇夢琪呢?難道是她把鑰匙給你了?」

  鄭少棠撇撇嘴,桃花眼一轉:「她昨天出遠門了。靠,一個個的都玩捉迷藏的遊戲,留著我待在這個小地方。」

  溫心悠爬起來,一手提起鄭少棠的衣領,就往外面推。

  「出去出去,我這個小地方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鄭少棠被關在了門外,溫心悠態度變化得讓他莫名其妙。

  他發出一條短信,立刻就有回覆,簡簡單單一個字,「滾」

  鄭少棠鬱悶了,夏天都快要結束了,怎麼一個個火氣都這麼大。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8:03

☆71、高抬貴手

  晚上溫心悠的父親阮正天就打來電話,得知她不告而別,火冒三丈。

  溫心悠只回了一句「別人看不上我,您就別費心了。」

  忍受了一個多小時的炮轟,溫心悠才逃脫升天。

  靠在沙發上,溫心悠長吁一口氣,諷刺一笑。醫生的話言猶在耳,父親的身體已經禁不起更多的刺激。

  再恨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有個什麼好歹。

  第二天重回辦公室上班的時候,溫心悠才知道S市出了一件大事。天豪集團總裁投資失誤,股價大幅度下跌,遭遇前所未有的資金流動風險。

  褚家在當地家大業大,一向資金雄厚,怎麼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

  電話在此刻突然響了起來,陌生的號碼,居然是只有過一次交集的葉筱。

  「溫小姐,請麻煩你來樓底下的咖啡廳一趟。」

  溫心悠滿腹疑惑,葉筱的聲音低沉,禮貌的語氣中是不允許拒絕的意味。

  她如約到了咖啡廳,葉筱靜靜坐在咖啡廳正中,戴著一副遮擋大半張面孔的墨鏡。

  溫心悠徑直坐在她對面,葉筱手中正捧著一份報紙,見到她來了,才把報紙放下來。

  報紙上幾個紅色鮮艷的大字,正是有關天豪集團危機的報道。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溫小姐。這次主要是想求溫小姐一件事。求溫小姐高抬貴手,放過天豪集團。」

  溫心悠一頭霧水,「葉小姐,對出天豪集團遭遇的事情,我深表遺憾。但是你說的這件事,我實在不明白。我也幫不到你。」

  葉筱唰地一下摘下眼鏡,紅腫的美目緊緊盯著一臉疑惑的溫心悠。「溫小姐,是我們不知好歹,竟然把你這尊大佛當成了路人甲。上一次城北的工程競標失敗原來早就是圈套的開始,這一次的信貸危機,大筆資金被套牢,全部都拜上面的人所賜。」

  溫心悠眉頭皺了起來,她哪裡知道有人在背後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難怪上次褚致遠酗酒爛醉如泥。

  如果都是圈套的話,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葉筱看她的眼神蘊藏著刀鋒的尖銳,覺得再說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溫心悠站了起來,「葉小姐,不管你信不信,我完全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我覺得現在你最應該去做的就是盡快解決這次危機,而不是靠我這樣的小人物。」

  葉筱倏地睜大眼睛,恨意在眼底閃過,語氣哀怨:「我委曲求全,用盡各種方式討好左斯年,他一點也不為所動。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實在想不到褚家那裡得罪了他。致遠哥哥現在都快成廢人了,溫心悠,你就一點舊情都不念嗎?」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8:14

☆72、流年不利

  溫心悠停下腳步,回頭淡淡一笑,「葉小姐都說是舊情了,就說明早已經都過去了。我和褚致遠的事情,我絕對不會遷怒別的人。同樣,我也不覺得我能左右左斯年。」

  葉筱眼睜睜地看著溫心悠窈窕的身影走遠,怒氣騰騰地坐回了椅子上,氣急敗壞地猛灌了一大口咖啡。

  這一次,天豪集團是真的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了。她放低身段來找溫心悠,沒有想到溫心悠卻一點舊情都不念!

  ***

  事情接踵而來,忙亂的工作紛至沓來,溫心悠忙得連中飯都沒能吃,直到下班,她才停下來休息,靠在椅子上按摩有些乾澀酸痛的眼部。

  右眼皮猛烈地跳了幾下。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溫心悠的腦海裡不知道怎麼浮現出了這麼一句話。

  急促的電話鈴聲在辦公室裡突地響起,陡然劃破了辦公室的安靜。

  溫心悠嚇了一跳,深吸一口氣,才接起電話。

  「溫姐,城北發生了罷工事件,我現在在鄰市,趕不回去。小溫溫,你能不能替我去新聞現場採訪啊。」

  肖珊在電話裡哭天喊地,威逼利誘雙管齊下,已經兩年沒有再碰新聞採訪的溫心悠感嘆自己命苦,急急趕去事發現場。

  工地門口在已經重重圍滿幾圈的人,溫心悠發揮身形小巧的優勢,奮力衝破重重阻礙,擠到了最裡面。

  看清裡面的情況,她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工人懸坐在高高的腳手架上,情緒十分激動,身體前傾,隨時都能掉下來。

  「我們要求一個說法,我們的兄弟現在在醫院裡生死不明,醒不過來。我們要見總裁!」

  十多個工人堵住了樓梯口,不允許任何人上樓去救援。

  場面就這樣僵持著。

  「你們可以申訴,尋求政府部門的幫助。」溫心悠腦子一熱,大喊一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盛宇的總裁怎麼還沒有來!我要見記者!我要曝光,我哥哥為公司成了植物人,盛宇居然不聞不問!」

  高樓上的男子忽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衝下面大喊。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後面突然涌來一股力道,她被推了出去,跌倒了堵截在門口的工人們腳下。

  「她就是記者!把她抓起來,就不信不驚動政府。」人群裡不知誰喊了一聲,被刺激得工人粗魯地把她從地上提起來。

  一把寒光逼人的水果刀寒意逼人,擱在她的脖頸上。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8:24

☆73、人為財死

  「我是記者,如果這件事件真的有冤情,我保證一定會幫你們。但是你們這樣子做,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對你們是極為不利的。」溫心悠拼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飛速運轉,試圖勸說他們。

  一部分人面面相覷,似乎有些被說動。

  「啪」地一巴掌甩到了溫心悠的臉上,她跌倒在地上,領頭的刀疤臉男人滿臉戾氣,惡狠狠地補了一腳在她的背上。

  蝕骨般的鑽心疼痛,她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刀疤臉男人卻還不打算放過她,一把揪起她的頭髮,把她拖到人群的前面。

  溫心悠早已經痛得沒有知覺,那一巴掌讓她半邊臉都失去了知覺,眼淚淌了下來,混著地面揚起的塵土,她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這一群失去理智的人存心要拿她當靶子了。

  「哎你們何必拿這個記者出氣呢。」圍觀的人群裡好心的人看不下去,卻引來唏噓聲。

  「這個記者我認識,她和新來的市長秘書關係密切!爬上別人的床才升職,哪裡是什麼好東西,不值得同情!盛宇公司賄賂官員,官商狼狽為奸。你們就要把事情鬧大,才能解決事情!」

  尖利的聲音煽動著人群,刀疤臉反手又甩了一巴掌在溫心悠的臉上。

  她努力想要睜開眼把那個居心不良煽風點火的人看清楚,人頭攢動,只看到一個光頭逆著人流擠了出去。

  「我敢保證把事情鬧大絕對沒有任何好處。」冷漠的聲音忽然分開了人群,風塵僕僕的盛宇總裁陸景帶著一群人抵達了現場。

  陸景狹長的眸子在掃過狼狽不堪倒在地上的女人之時微微眯起,他不動神色地移開視線,冷峻的視線投向刀疤臉男人時,唇邊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諷刺笑容。

  從旁邊看上去他似乎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可是正對著他的工人們都看到了眼神中蓄勢待發的殘忍與血腥。

  看似溫和優雅的陸景在無聲威脅。

  刀疤臉男人忽然有些心虛,陸景年紀輕輕就在道上赫赫有名。只是只聞其名,從來沒有見過他出手,所以他們才會被重金收買,攪亂盛宇集團的工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刀疤臉大著膽子叫囂著不會善罷甘休。

  陸景作出一個手勢,旁邊的秘書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法醫的傷勢鑒定書,那個所謂的傷者根本是被車撞傷導致的昏迷不醒,和盛宇集團的工程沒有任何關係。同時我們陸總體恤傷者,雖然傷者只做了兩天,陸總決定為其墊付所有的醫藥費。」

  人群嘩然,議論紛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1-30 19:38:44

☆74、往死裡整

  「請各位散去吧。工程需要恢復正常秩序。」

  話音剛落,果然有人陸陸續續離開了現場。

  刀疤臉看情況快要失去掌控,想到那一筆資金,決心豁出去了。

  「呵,就憑陸總的一句話,就補償了還站在樓上準備跳樓的兄弟的損失?他哥哥可是永遠都只能昏迷不醒了。我們不服,我們要求見市長,討個公正的說法!」

  他一把提起疼得麻木迷糊的溫心悠,示威般揪起溫心悠的頭髮。

  陸景眸孔緊縮,這才看清楚頭髮散亂滿是污泥的女人居然是溫心悠,忍不住低低咒罵了一句Shit。

  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射向刀疤臉男人,這些人找死就算了,居然還要連累他!

  他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律師開口,「各位,凡事心平氣和地溝通才可能解決問題。你們何必連累無辜的人呢?你們把這位小姐毆打致傷,在法律上你們是需要負責任的。勸各位不要執迷不悟,以免後悔。」

  一個黑衣男子忽然悄悄從後面靠近陸景,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陸景臉色瞬間一沉。

  市長已經趕到,大批警察已經在周圍布好,只為救出人質。

  他往後一退,身邊的手下便往前逼近,刀疤臉卻警覺地將溫心悠緊緊挾制著,明晃晃的水果刀揮舞著,隨時都有可能割破她白嫩的脖頸。

  「你要是敢再傷她一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陸景音調拔高,有些不耐煩。要是溫心悠出一點事,先別說左斯年了,某個女人要他抵命都有可能啊。

  「砰」「砰」兩聲突如其來的槍響震驚了現場的所有人,還在圍觀的人群尖叫著逃開。

  只聽到啊的一聲慘叫,刀疤臉在地上翻滾,一手捂著手腕,鮮血流出,腿上也汩汩冒著血。

  失去倚靠的溫心悠軟軟倒在地上,那兩槍精準的落在了刀疤男拿刀的手腕上和左腿的膝蓋上。

  疼痛中,她感覺自己被抱進了一個厚實的懷中,她朦朧中看到那人堅毅的側面。

  抱著她的手一直是顫抖著的,像是害怕,卻又抱得很緊,像是珍寶。

  鄭少棠看著左斯年白著臉將滿身是血的溫心悠抱起來,想要從他懷裡接過來,卻被一記冷光,老老實實地收回了手。

  「少棠,讓他們求死不能!」聲音像是從地獄般傳來,左斯年抱著溫心悠上了救護車。

  市長戴源面無表情看了一眼現場早已經癱軟在地上的那幾個工人,眼底的狂風暴雨驟起。

  敢挑戰他的權威,看來某些不安分的東西還沒有吃夠教訓!

  醫院的Vip病房裡,剛剛被救治的溫心悠仍舊處於昏睡中。

  左斯年眼神郁,落在她瓷娃娃般肌膚上的幾處紅腫時,凝結成鷙的郁墨。

  如果不是為了留活口,查出真相,保留證據,他一定會選擇爆掉那些混蛋的頭!

  韋秘書忽然出現在門外,左斯年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溫心悠,緩步走了出去。

  「左少,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所有人都被拘禁。」

  左斯年接過韋秘書遞來的文件,掃視到第二頁的時候倏然變色。

  韋秘書不自覺地往旁邊退了一步,氣壓驟然下降,左斯年的怒氣蓄勢待發。

  啪的一聲,文件被合上,扔回了韋秘書的懷裡。

  「告訴局裡,把他們往死裡整,一個都別放過!敢動我的人只有一個下場,讓他們求死不能。」

  左斯年冷笑一聲,雕塑般分明的臉上染上嗜血的狠戾。

  韋秘書諾諾稱是,快步離開。

  他有些急躁地摸出一隻煙,放到嘴邊時忽然又收了起來。

  這裡是醫院。溫心悠還躺在床上。

  這一次的事情……

  左家在軍界和商界根基穩定,但是京城權勢爭鬥複雜,稍微不慎,就可能家族落敗。阮家雖然位處高官,但是根基不穩。兩家聯手,各取所需。真是好謀算。

  某些人不知死活居然想拿他的婚姻作為交換,鞏固左家的地位。

  總有一天,他要讓那些人為今天的事情付出血的代價。

  病房裡忽然出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把他從沉思總拉了回來,他急忙推門進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溫心悠探出半個身子,想要拿桌上的水,卻不小心把杯子碰碎了。

  左斯年急忙把她抱回去,剛才進門的場景讓他心裡一緊,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那堆碎玻璃上,再次傷到了自己。

  溫心悠卻猛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嘩地一下哭了出來。

  左斯年先是一驚,繼而溫和地輕拍她的背,柔聲哄著她「沒事了,乖,沒事了。」

  溫心悠肯定嚇壞了。都怪自己當時太心急,生怕那些混蛋傷到她,所以才會開槍。

  什麼時候自己居然這樣緊張她了?

  這樣不諳風情的女人,該聰明時喜歡裝傻,該單純時卻又偏偏自作聰明。眾多女人之中,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溫柔的。

  可是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怒,都占據了他的心。

  這樣強悍的生命力,居然在不經意間在他的心房裡扎根,以頑強的生命生長髮芽,大有沖天的氣勢。

  左斯年有些心驚,可是這一刻溫心悠柔軟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懷裡這樣嬌小單薄,內心升起的愉悅大過了任何其他的東西。

  溫溫心悠哭夠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在他懷裡蹭了蹭,順勢把眼淚鼻涕之類的不明液體擦到左斯年的身上。

  她掙扎了一下,左斯年放開了她。

  「左斯年,這一次我受傷……」

  「你放心,那些人一個都別想逃。」左斯年扶著她躺下。

  溫心悠睜大眼,語氣委屈,「這一次我死裡逃生,差點就成了烈士,記得給我頒個獎,見義勇為好市民什麼的。」左斯年瞬間黑線,安慰的話全部都噎在喉間。

  「你能不能有出息點?」左斯年雙手無奈環在胸前,無語地看著思維跳脫的女人。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9:19

☆75、難言秘密

  烏黑的明眸滴溜溜地一轉,溫心悠努力地思考了一下,

  「額……如果能給我發獎金,別太多了,一萬就行。」

  左斯年忽然逼近她,仔細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

  眼神詭秘,態度怪異,溫心悠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你在看什麼?」

  「難道是傷到腦子了?」左斯年擒住她揮過來的手,自顧自地說話。

  這不是在變相說她傻嗎?

  你才傷到腦子了,你全家都傷到腦子了!

  溫心悠只敢在心裡真誠地問候了某人全家,誰讓她還是傷者。

  識時務者為俊傑。

  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下。

  溫心悠死裡逃生,忽然豁達了。

  「你怎麼在這裡?」溫心悠微微掙扎了一下,左斯年居然順從地放開了她的手。

  溫心悠忽然有些失落。

  她承認,在左斯年如同天神一般降臨,把她從狼狽不堪和極其悲慘的境地中救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裡有一種別樣的情愫在瘋狂的生長。

  像是雨後的野草,瘋狂而又蓬勃。

  她不敢想,為什麼在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出現的時候,會忽然鬆了一口氣。

  難道自己一直都在心底隱隱約約期待他的出現?

  一句普通的疑問句,聽在左斯年的耳裡卻是厭惡他的存在。

  酒店裡那一晚的劍拔弩張又浮現在他腦海裡。

  左斯年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低沉的語氣透出冷意。

  「既然你已經醒了,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挺俊修長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合上的門外。

  溫心悠闔上眼,不敢想劫後餘生的心情為何這樣苦澀的原因。

  病房緊闔上的門忽然又打開,溫心悠急切地張開眼。

  「怎麼是你?」

  那一星火苗在溫潤透澈的眼中熄滅,語氣也跟著冷了下來。

  鄭少棠很無辜,他沒做什麼得罪她的事情吧,怎麼她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怎麼不能是我啊?平常沒看出來你是熱血女青年啊?真以為你的小身板能和那群不講理的混蛋抗衡?今天多虧了三哥,你的小命搞不好就沒了。」

  「為什麼這麼說?」

  鄭少棠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就熱血沸騰。有多少年沒有再看到三哥拿起槍了,第一次見識到三哥的槍法都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槍法之準,堪比神槍手。當年在國外也是靠著神乎其神的槍法,他才能在那片複雜混亂的社區裡生存,占有一席之地。

  「今天那群警察擔心誤傷你,不敢開槍。是三哥在最混亂的時刻果斷出手,兩槍就廢了他的手和腳。」

  溫心悠詫異,左斯年氣質溫潤,看上去有些小白臉,居然也會有這麼血的一面。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你不是應該升職了嗎?怎麼還會出來跑新聞?難道影視集團的人沒有按照我的意思給你升職?」

  鄭少棠眉頭微蹙,說到最後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那幫孫子居然敢不按他的意思辦事?

  不想在S市混了!

  溫心悠心裡一驚,眼睛猛地瞪大,

  「我升職是你吩咐的?!難道不是因為左斯年的原因嗎?」

  在她逼人的視線下,疑惑的鄭少棠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三哥說過不會用利用職權來追你的,他知道你不喜歡這樣。我只不過是希望你不用那麼忙。女人嘛,這個年紀再不多花點時間談戀愛,就老了。」

  溫心悠磨牙,恨不得當場把還在得瑟的他拍到牆上去。

  「鄭少棠!你信不信我會把你拍死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鄭少棠的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是被溫心悠惡狠狠的樣子嚇得。

  不能得罪女人。

  不能得罪比爺們還爺們的女人。

  囂張女人成功的背後必然有一個老天開了外掛的神一樣的男人……

  溫心悠深吸一口氣,力求自己冷靜下來。

  那天晚上自己是怎麼用溫柔的話語傷他於無形,現在的她就有多難受。

  當初她和褚致遠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怎麼一次又一次利用自己對他的愛,欺騙她、傷害她,讓她恨透了這樣的男人、這樣的行為。

  可是現在的自己難道不是仗著左斯年對自己的喜歡,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傷害他。

  她強迫自己關上心,所以連任何機會都不給左斯年,就連最起碼的公平尊重都沒有回饋他。

  一股酸痛晦澀的暖流涌上心頭。

  溫心悠忽然想流淚。

  她闔上眼,沉默不語的樣子讓鄭少棠心裡打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妞搞不好就是自己未來的嫂子了。

  只能討好,不能得罪。

  也只有溫禍水才能降服三哥那樣詭異思路的男人。

  「你不知道三哥今天為了救你,真的算是豁出去了。你不知道他其實……」鄭少棠咬咬牙,為了轉移話題保住自己,他決定投靠溫心悠。

  「他其實暈血!」

  溫心悠再一次震驚了。

  偏偏鄭少棠一臉正經,不像開玩笑。

  「暈血?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暈血?」

  鄭少棠噓了一聲,心虛地往外面看了一眼,「這是秘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毛病的,可是因為這一點,從六年前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摸過槍。溫心悠,雖然三哥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他為你做的,我都看在眼裡。」

  溫心悠垂下眼,鄭少棠嘆口氣,「就算是暈血,他也堅持著抱你到醫院。對你的緊張程度已經大過了他對血的恐懼。」

  「難道上次我住院的時候,你不肯告訴他暈倒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他暈血,對嗎?」

  上一次左斯年就是在醫院門口突然暈倒的,溫心悠當時還以為他有什麼難言的疾病。

  難怪每一次她受傷的時候,左斯年的表情總是有些古怪,難看到了發白的地步。

  鄭少棠見目的達到,功成身退。

  「得瑟了?你還真會編。就不怕我告訴左少,他把你扔到撒哈拉荒野生存。」

  嗤笑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39:34

☆76、防不勝防

  鄭少棠驚魂未定,一臉驚恐的看向不知道站在門外的多久的司徒聖。

  「你都聽到了?」鄭少棠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司徒聖不動,碧藍色的眼睛涼涼地看著他。

  表明他從頭聽到尾。

  「你不要告訴三哥啊……」

  「兩個工程。」司徒聖見機開價,沒有一絲手軟。

  鄭少棠抓狂了,司徒聖手上的兩個案子積壓很久了,自己現在還有兩個方案沒有完成。

  司徒聖挑眉,沒有任何退步。鄭少棠敗下陣來,屈服地點頭。

  他認命了……

  心滿意足地司徒聖地推門進入,溫心悠不禁感嘆,今天的病房真是熱鬧,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你不像是見義勇為到把自己搭進去的人吧?」

  司徒聖長腿交疊,姿態慵懶地優雅坐在沙發上,語氣嘲諷。

  「你!」

  溫心悠不爽,瞪了他一眼,

  「--怎麼知道?」

  司徒聖嗤笑一聲,溫心悠無聲無息地翻了一個白眼,她怎麼忘了蘇夢琪。

  見色忘義的女人。

  不過經他這麼一說,溫心悠突然想起來當時混亂的場景。很有可能她是被人有意推出去的。而且確實有人故意陷害她。

  無中生有故意扭曲的謠言陷害她,挑起民眾的激憤,一步步要她深陷險境。

  眾目睽睽之下,不落半分痕跡。

  高招,防不勝防。

  人言可畏啊。

  司徒聖眸孔裡閃過寒光,幽深的碧藍如同一口深邃的井。

  「今天挾持你的那群人,根本不是什麼盛宇的工人。不過是混進來的流氓。溫心悠,你今天真是撞到槍口上了。」

  有什麼東西突然從腦海裡閃過,太快了卻抓不住。

  溫心悠心中的不安在膨脹。

  「你有得罪過什麼人?」

  她皺眉努力回想,卻實在想不到有誰和她有這樣大的仇怨,要置她於死地才罷休。

  無功而返的司徒聖打算離開,溫心悠卻出聲叫住他。

  「為什麼褚家會出事情?」

  司徒聖冷笑一聲轉過身來,目光如刀似割,「商場如戰場,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想為褚家出頭?如果對褚致遠舊情難忘,我想褚家會死的更快。左斯年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

  如同一頭嗜血的獵豹,在光影裡寒光逼人。

  「蘇夢琪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男人?難怪她不再回來了。」

  溫心悠回擊,果然司徒聖臉色一僵,疾風一般揚長而去。

  夢琪,你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明明說好回家,卻這麼久不見蹤影?

  午夜時分,溫心悠忽然醒了過來。白天的一場驚魂,讓她睡不踏實。噩夢連連,被嚇醒了。她總覺得有一把寒意重重的尖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艱難地翻了個身,猛然間全身都僵住了。

  沙發上有一團黑影。

  溫心悠嚇得屏住了呼吸,這間套房裡只有她一個人,醫院的恐怖片她看了不少。她果然是倒霉透頂。

  她緩緩挪動手臂,一點一點縮進被子裡。

  別怕別怕,只要矇住頭就不會有事了。溫心悠自我安慰著,窗台上啪地一聲響,她嚇得整個人抱成了一團。

  狂風肆虐,空盪蕩的房間裡不停回響著樹葉拂動的聲音,居然遇到了雷陣雨。

  身體不自覺地抖個不停,恐怖影像不停在腦海裡浮現。

  忽然她感到一隻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背,動作輕緩好像一隻毛茸茸的手。全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別過來!別過來!滾開!」瀕臨崩潰邊緣的她胡亂地揮舞手腳。

  「嘶」一聲悶哼,燈啪地一聲亮了。

  「是我!」

  一聲低喝,捂著臉的左斯年哀怨地看著驚魂不定的溫心悠。

  她一掌拍到了左斯年眼角,都烏青了一塊。

  她煞白的臉轉回紅色,怯怯地看著他,左斯年惱怒地轉身就要走,溫心悠眼疾手快,拖住他的手。

  「別走,我怕。」軟糯的哀求,眼淚還掛在長而卷的睫毛上。

  左斯年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我是去找醫生看看。」

  「很疼嗎?我錯了,我幫你呼呼,好不好?以前我家的小白摔疼了,我也是呼呼,就好了。」

  她露出了少有的依賴,嬌怯的模樣像是一隻驚慌未定惹人憐愛的小白兔。

  左斯年皺眉,「醫院裡的沙發太小,我睡得全身不舒服。明天早上我還要上班,我只是來看看你傷好了沒有,現在我要回去了。」

  窗外猛地一聲驚雷,溫心悠嚇得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的腰。

  「你和我一起睡。我求你了。外面又颳風下雨,開車不安全。不過你要保證不動手動腳。」

  左斯年雙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卻是要把她從身上扒拉下來。

  「我還怕你會對我動手動腳,溫心悠放手。」左斯年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她。

  兩個人陷入了拉鋸戰。

  左斯年終於還是躺到了她的被窩裡。兩個人一起縮在不算寬大的病床上。溫心悠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左斯年沉著臉。

  房間裡只打開了一盞橘黃色的小燈,暖色的淡光籠罩下來,映照著左斯年眸子上的烏紫像是暗夜裡綻開的黑蓮。

  兩個人即使努力保持著距離,卻還是不免在這張不大的床上碰觸到彼此。剛入秋,兩個人都穿著長袖,天氣還十分涼快,卻突然在這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覺得熱。

  像是熾熱的鐵烙,一團邪氣的火在左斯年的心裡蹭蹭地灼燒。

  「左斯年,你別亂動。」

  溫心悠的睡意早已經被剛才的驚嚇驅趕到九霄雲外了,身後的人像是一團炭火,明明天氣已經涼爽了,今天怎麼還這麼熱。

  左斯年的聲音帶著磁的暗啞,「我眼睛疼。溫心悠,你說好給我呼呼的。」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5:33

☆77、傷場戰場

  這種話你也信?

  溫心悠壓抑著煩躁,翻過身來,在那塊傷處輕輕地胡亂吹了幾下。

  剛想張嘴說話,卻被溫熱柔軟的唇吞沒了。

  霸道的舌在她的唇裡橫衝直撞,勾著她的舌共同瘋狂。

  滾燙的身子覆蓋上她,驚人的熱度像是會傳染,溫心悠覺得自己要熔化在他的火熱裡。

  忽然間一股涼意,迷失的她猛然找回清明,最後一抹遮擋都已經在他手中潰散。

  「你說過不會對我動手動腳的。」溫心悠勉強掙扎。

  曖昧的燈光下,染上情慾的左斯年抬頭,鳳眸如同寒星般亮的驚人。

  他笑,卻不急著正式開始,手指探入。

  看她面上柔紅蔓延,看她紅唇啟開,明明已經淪陷,何不一起共同入地獄歡愉。

  左斯年唇落下來,含住那嫣紅的玲瓏。漸漸地自己也喘息起來,唇舌繼續向下去,抬起溫心悠的腿,舌尖流連在溫心悠膝彎。

  那是她的敏感點。

  如同在汪洋大海裡的渺小,溫心悠在熱浪中變成一汪春水,柔軟得不可思議。

  「要麼?溫心悠」

  迷濛中,引誘的聲音在耳邊撩撥。

  「什麼?」她早已經游離在雲端,輕輕咬著唇問。

  「要我麼?說。」

  溫心悠不答,咬緊牙關。

  左斯年噙著笑,雙頰的酒窩輕輕淺淺地招搖著,「不要?看來這樣你不喜歡,那我們來點更有意思的……」

  靈巧的舌一路流連而上,在幽深之處烙下令她整個靈魂都顫抖起來的熱吻。

  溫心悠劇烈而急促地求饒:「求你了。左、斯年,你,你這個大壞蛋。」

  滿意地看著身下的女人全身誘惑的玫紅,他眯著眸子,沉身進入了他期盼已久的她。

  刺身而入的時候,兩個人都發出一聲滿意的喟嘆。

  左斯年卻忽然開口:「小白是誰?你還替他呼過?」

  溫心悠支支吾吾不回答。

  他眼眸一黯,這一刻不管她的心裡有誰,她都是他的。

  他猛地將她的腿環在腰上,沙啞一聲低吼,在她的身體裡發瘋一般衝擊起來。

  溫心悠任由左斯年將自己全身打理乾淨,抱回早已經全部都換得乾乾淨淨的床上。

  她實在累極,只想趕快睡覺,偏偏左斯年又說這樣睡著不舒服,兩個人折騰到晨光微亮的時候。

  今天的左斯年一點都不顧及她是個病人。

  床上是禽獸!床下是衣冠禽獸!

  左斯年臨走之前曾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神清氣爽地去上班了。

  被強迫叫醒地溫心悠眯著眼睛看他走遠,這個男人是鐵打的嗎?

  果然禽獸就是不一樣,昨天晚上她不過被這個狡詐的男人引誘著說漏了嘴,把小白是家裡曾經養過的烏龜的事情說了出來。

  左斯年獸大發,說既然是禽獸,就要做出禽獸的水平來。

  可憐她現在全身都要散架了。

  她昨天晚上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心悠張開眼,蘇夢琪斜著眼正怒氣騰騰地坐在床邊。

  「你終於捨得回來了,美男都看夠了嗎?」

  多日未見的蘇夢琪更瘦了些,一件紅色的雪紡透視裙,稱的整個人肌膚勝雪。她斜睨了溫心悠一眼,眉眼微挑,「看你滋潤得,看來昨天晚上過得很消魂啊?」

  「消魂倒談不上,魂都差點嚇沒了。昨天晚上電閃雷鳴的,我一夜都沒睡好。」溫心悠坐直身子,假裝聽不懂蘇夢琪的話。

  「忙著做運動,肯定會沒睡好。還裝,你自己看看你脖子上那一片是什麼?」

  溫心悠低頭,立馬泄了氣,心裡咒罵始作俑者,居然在脖子上留了這麼多草莓。

  「心悠,你這是打算和他在一起了嗎?」

  溫心悠一怔,這個問題好像自己從來都是抗拒的。

  蘇夢琪還記得幾個月前,也是在這家醫院,那個時候溫心悠時一口否決和左斯年在一起的可能。

  現在她這副猶豫不定的樣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左斯年怎麼會是她的良人?蘇夢琪不看好左斯年,他的身上背負得東西太多。

  自己的好友溫心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她最清楚不過。

  細水流長,從一而終,經得起流年。

  「心悠,你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就把他牢牢抓在手裡。不過,在這之前,你得試探清楚,到底你在他心裡值多少?」

  溫心悠嘆口氣,「她是我妹妹的男朋友。就算我再怎麼不喜歡她,她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蘇夢琪看不慣她擺出這副腔調,「別跟我裝。你那個後母怎麼把你逼出家門的?再說了,左斯年在圈子裡從來就沒有公開承認他有女朋友。溫心悠,你被褚致遠傷的磨嘰了。別忘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想要就去爭取,牢牢攥在手裡。」

  溫心悠沒有想到上次相親的對象宋智堯居然會來看她。他還帶來一盆含羞草。

  這一次出事,陸景沒有選擇把報道壓下來,而是放任事情鬧大。因此溫心悠受傷的事情也眾人所知。

  女記者為救人反被挾制,英勇行為不讓須眉。報紙上大版面的報道她的行為。

  宋智堯受溫心悠的父親之託,特意來到S市探望她。

  「真是不好意思。我父親居然還麻煩你來看我。宋醫生,真不用這麼麻煩的。」

  宋智堯眸裡含笑,「其實是我想來看你,所以就勸伯父顧惜身體,不要勞頓。」

  她垂下眼,輕笑,「宋醫生,上一次你的態度不是已經表明了嗎?」

  宋智堯走到窗台前,被暴風雨洗過的天空清明透澈,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悠遠。一輛車緩緩駛進了他的視線,同樣的車型,同樣的人……

  「溫小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送你含羞草嗎?因為你跟它很像,極其敏感,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可是把自己埋起來視而不見的作法,是鴕鳥。無法解決問題的。不管你過去經歷了什麼,我希望能做你的保護傘。」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5:47

☆78、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晚霞下的宋智堯眉眼中凝聚了厚重的情意,溫心悠忽然第一次見面時為什麼自己會心裡一跳。

  光影中的他,分明的輪廓跟左斯年很像。

  宋智堯上前握住她的手,「心悠,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過細水流長的生活?」

  ***

  左斯年今天下班特意去買了錦記的海鮮瘦肉粥,昨晚的饜足讓他心情格外好。他把車慢慢停好,便提著便當盒快步上了樓。

  走出電梯口,他忽然拿出電話,想給溫心悠一個驚喜。

  「你在幹什麼呢?」電話過了好一會才接通,溫心悠的聲音有些冷淡。

  「沒什麼。」

  「哦,我今天晚上不過來了。」

  「嗯,我還繼續睡。別打擾我。」

  左斯年只當溫心悠是鬧彆扭,臨近病房的時候,他放輕腳步。

  明明說了在睡覺的人,卻正在跟宋智堯深情相擁。

  左斯年呼吸一窒,溫心悠對著宋智堯的笑容燦爛,霞光中的她眉眼迷人,煥發出別樣的風情,讓人難以移開眼。

  跟記憶中的她一模一樣,溫心悠好像不曾對自己這樣笑過。

  他想掉頭就走,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這笑容讓他難受。

  宋智堯忽然轉過身來,發現了他。

  溫心悠的視線也轉了過來,目光中帶著詫異和驚恐。

  像是一把刀扎進了心裡,左斯年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這是給你帶的粥。」左斯年聲音平淡,沒有多餘的情緒。

  宋智堯禮貌地衝溫心悠點頭,離開了房間。

  氣氛忽然有點冷淡。

  溫心悠咳嗽了一聲,「你不是說你不來了嗎?」

  左斯年冷笑一聲,狹長的眸子眯起,「嫌我打擾你們兩個人了的姦情了?」

  溫心悠的眉頭皺了起來,姦情?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難聽!」

  左斯年一手揮落了放在櫃子上的害羞草,如同一隻發怒的豹子,「你嫌難聽?有你們倆做出的事情難看?你為什麼對我撒謊!信不信老子找人做了他!我的女人,他也敢碰!」

  溫心悠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接電話的時候會說謊。她知道左斯年不喜歡宋智堯,可是她也不希望左斯年誤會什麼。

  剛才她拒絕了宋智堯,他提出來一個朋友式的擁抱。卻不知道左斯年居然虛晃一槍,打來電話原來根本是在試探她。

  溫心悠啪地一手摔開那些便當盒。精緻的食物濺了一地,髒亂不堪。

  「你的女人?阮黎心才是你的女人!別以為上了幾次床我就是你的了。我沒有這麼下賤。我給你錢,多少錢?當我買你!」

  豹子徹底怒了,一手抓起溫心悠,眸子裡是翻天的怒火。

  兩個人互不相讓,無聲對峙。

  左斯年緩緩逼近她,眸孔裡充滿了諷刺的笑意,「買我?你有多少錢?溫心悠,別和老子談錢!我他媽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一把抱起溫心悠,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

  溫心悠慌了,大聲地喊著放我下來。

  充耳不聞的左斯年一把扔她上了車。

  「去機場。我現在就要回北京!」

  溫心悠掙扎著要下車,左斯年冷冷坐在一邊,不理會她。

  「去北京幹什麼?」

  「去結婚!」

  她一臉不可置信,左斯年看著前方,側面的神情嚴肅冷然。

  這個男人不是在開玩笑!

  飛機緩緩降落在機場,溫心悠扒拉著座位不肯下去,眼淚汪汪地巴望著左斯年,「我求你了,我錯了,別鬧了。我要回去。」

  左斯年這一路上硬是沒有一個好臉色,整個人就像颱風眼,爆發無敵的冷空氣。

  溫心悠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全部都用上了,左斯年冷眼旁觀,整個過程中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他換上了一身黑色絲綢襯衣,配上修長的黑色長褲,剪裁精良,整個人如同暗夜中的魔鬼,魅惑卻危險。

  整個機艙裡只有他們兩個乘客,左斯年也不急,雙手環胸,慵懶地靠在一邊,看她鬧到筋疲力盡。

  「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跳下去給你看!」

  「飛機著陸了,你跳下去死不了。」

  「……」

  「這一路上你威脅了要跳飛機55次,撞死30次,喝水撐死20次,吃飯脹死10次。你到底死不死,沒死就爬起來。你就算死了,我就抱著你的屍體去登記,這個婚也必須結定了。」

  「……」某人裝死。

  左斯年眸子微眯,唇邊噙著一抹邪魅的笑意,輕巧地一提,溫心悠被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遲了。你欠我的,現在應該還了。趁著我還願意,你快點答應。你要對我負責。」

  溫心悠淚了,左斯年一個俊朗的大男人,居然說出這麼無賴的話來。

  「再等等,等你想通了,免得後悔。」

  溫心悠打出溫情牌。

  左斯年笑了起來,笑容邪氣,「謝謝你這麼替我著想,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肯定要回饋你。一張證,我願意永遠被你壓倒。」

  溫心悠徹底蔫了。

  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被左斯年提溜著下了飛機,扔到了車上。

  車子直接開到了民政局的門口,溫心悠忽然奸笑起來,「左斯年你不要再費心思了。」

  左斯年挑眉,狹長的眸子看向莫名興奮起來的女人。

  溫心悠得瑟,這一路來她用盡各種方法,只為擾亂左斯年的思維邏輯。這一招叫做聲東擊西!

  「為什麼?難道你覺得已經到了民政局還能逃出我的手心?」

  溫心悠嘿嘿直笑,「沒有一樣東西,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登記成功的。」

  眼中的狡黠忽然在左斯年緩緩抽出一樣東西時煙消雲散,笑意緩緩在左斯年的唇邊綻開,「你是說這個嗎?」

  他特意在溫心悠眼前晃了晃,卻在溫心悠撲上來之前眼疾手快地收起了戶口本。

  溫心悠徹底沒轍了。

  連她的戶口本,他都拿到手了。

  她真得要敗在這個大灰狼手裡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6:01

☆79、抗拒

  十分鐘之後,溫心悠坐在車裡,捧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發愣。

  左斯年看了一眼還在呆滯狀態的小女人,湊過去親昵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乖,這個本本給你觀賞。真的那個本本我收著。免得你不認賬。」

  靠!結婚證還可以有副本拿來玩!

  溫心悠看著他,包了一包淚,她不是感動!她是鬱悶!

  左斯年一個電話,就讓民政局的辦事速度碉堡了。所以她現在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從今以後,他們倆就用同一個戶口本了?

  市中心的公寓視線很好,城市的全景一覽無余。她現在處在一間複式樓裡,裝修風格她曾經在左斯年的公寓裡領略過的,黑白灰。

  都市的簡約,但也冰冷。

  今天她出院,就被韋秘書直接接到了這套公寓裡。

  鑰匙放在桌上,溫心悠有點抗拒那串鑰匙象徵的意義。一切快得就像是做夢一樣,她被結婚了。

  對,是「被」結婚,而不是結婚。

  蘇夢琪今天早上在醫院裡聽說她離奇的閃婚方式之後,臉拉得老長。她本來以為蘇夢琪會破口大罵,可是卻只等來夢琪的一句

  「好啊。真好。」

  莫名其妙,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歡喜,咬牙切齒的樣子,讓溫心悠當場毛骨悚然。

  蘇夢琪好半天才緩過來,問了她三個問題,把溫心悠徹底搞懵了。

  「他向你求婚了?」

  「你們父母知道嗎?」

  「你們舉行結婚典禮嗎?」

  溫心悠嘆口氣,懊惱地躺倒在沙發上,把頭埋進軟軟的抱枕裡。

  沒有求婚!沒有通知父母!沒有結婚典禮!

  蘇夢琪說的這些,左斯年一樣都沒有做到。溫心悠腦子裡很亂,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像是做夢一樣。

  門啪嗒一聲,開了。

  溫心悠連忙坐直身子,看了一樣放在桌上的那張紙,暗中握緊拳頭。

  左斯年換下鞋,沒有理會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而是徑直進了浴室,不一會就傳來流水聲。

  溫心悠漸漸也冷靜了下來,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他出來。

  她和他之間,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水聲停止,腳步聲漸漸走近,溫心悠剛想回頭,卻猛地轉身,尖叫一聲。

  「你怎麼不穿衣服!」

  左斯年毫不在意地緩緩將浴巾圍上,乾脆走到溫心悠面前。

  「我在自己的家裡,誰都管不著。」

  「流氓!」溫心悠捂住眼睛。

  「嗯,我是流氓,我就愛欺負你這樣水靈靈的良家婦女。」左斯年嘿嘿一笑,朝著溫心悠撲了過去。

  「左斯年……」溫心悠被撲倒在沙發上,公寓的沙發柔軟寬大,恰好能容納兩個人,不容易掉下去。

  這是某人專門吩咐人買的。為了那個啥情趣。

  一記深長的熱吻,溫心悠好不容易獲得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左斯年的手卻不老實地探入了她的衣服裡。

  「住手!」軟糯的聲音毫無威力的喝止,只會助長某人的惡趣味。

  溫習悠阻止不了,乾脆整個人都貼了上去,在他耳邊挑逗地呼氣。

  「我已經有三天沒洗澡了。」

  左斯年猛然停止動作,眸子裡神色變幻。

  溫心悠又逼近一點,左斯年往後一退,站了起來,遠離了溫心悠。

  小樣,知己知彼!對付他這種有潔癖的人就應該這樣。

  可是左斯年下一個舉動卻讓她詫異了。

  他直接上前來抱起自己,一路飛奔把她扔到了浴缸裡。

  溫心悠在浴缸裡撲騰,左斯年站在一邊,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邪氣一笑。

  「讓為夫來伺候親親娘子沐浴吧。」

  溫心悠偷雞不成蝕把米,在浴缸裡被徹底地洗了個乾淨。

  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全部都被洗乾淨了。

  戰況之激烈,溫心悠在心裡真誠地問候了左斯年十八代祖宗。

  兩個人躺在床上,左斯年抱著她腰,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撫摸著她的背。

  一盞橘黃的古典小燈靜靜地散髮著柔和的光芒,有一種讓人沉淪的祥和。

  紅暈尚未退去的溫心悠被左斯年摟在懷裡,心底裡還有些抗拒和他這樣靠近。

  激情退去,冷靜下來的她,內心裡的疑問在逐漸膨脹。

  她微微抬頭看向左斯年,他長而卷的睫毛遮住了他鳳眼的妖嬈,嘴唇微微彎著。

  他應該睡著了吧。

  溫心悠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順手擰滅了那盞橘黃小燈,走到客廳裡。

  她走到窗前,忽然想抽煙,卻發現自己的東西基本上都沒有帶過來。

  帶過來?

  難道自己真的打算和他在一起?這樣不明不白的生活在一起,只為了那一張十分可笑的結婚證?

  婚姻是愛情的契約,應該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真摯的承諾。

  溫心悠換好衣服,看了一眼仍舊沉睡的男人,輕輕走出了公寓。

  晨光裡,溫心悠提著錦記的早點,這是蘇夢琪最喜歡的蟹黃小籠包。因為時間尚早,大街上還沒有什麼人,大老遠地,溫心悠就看到了一男一女正站在公寓門口拉扯。

  男人緊緊抓著女人的肩膀,女的則不停地掙扎。她穿著一件黑色小禮服,臉上還是較為濃重的宴會妝。

  不是蘇夢琪是誰。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凶!

  溫心悠順手操起花園裡的板磚,一把拍在了男人的後腦。

  偷襲成功,充分發揮了她以前打架的快狠住風格。

  高個男人悶哼一聲,在蘇夢琪的叫聲中倒下。

  「靠,媽的!」

  溫心悠拍拍手,蘇夢琪臉色一白,出人意料地搖著地上昏迷的男人。

  「快打120!」

  溫心悠怔住了。難道是她搞錯了?

  才出了醫院,現在又進了醫院。不過這一次卻是溫心悠住院,而是她把人打傷了。

  「真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歹徒,意圖對夢琪不軌……」

  溫心悠慚愧地垂著頭,蘇夢琪橫了她一眼,「真不好意思,我這個朋友有時候腦子脫線,你別和她計較。」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6:14

☆80、婚姻的代價

  床上的歐陽晨大度地一笑,反倒安慰溫心悠,「沒事,你也是緊張蘇蘇。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這一拍,蘇蘇也不會這麼快就不生我氣了。還對我這麼好。」

  溫心悠覷了眼蘇夢琪的臉色,這個男人不錯啊,只是長得一般了些。蘇夢琪這個外貌協會會長居然改邪歸正,口味清淡了?

  蘇夢琪狠狠瞪了一眼溫心悠,就知道她眼睛賊亮亮地在想寫什麼。

  蘇夢琪蠻橫地把歐陽晨按回了床上,讓他好好休息。

  溫心悠被蘇夢琪拉出了病房,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

  「你昨天晚上出院的,怎麼今天早上才回家?又一夜風流去了?」蘇夢琪沒有好臉色。

  「我那是出門買早飯去了,你沒有看到我還提著蟹黃小籠包嗎?你自己夜不歸宿還來怪我!」溫心悠面不改色地撒謊,蘇夢琪肯定是昨天晚上出去,今天早上才回來的。

  蘇夢琪果然不再追究,溫心悠乘勢詢問歐陽晨是何許人。

  「心悠,我突然很累了。想要結婚了。」

  「啊!?」要看遍美男,視婚姻如墳墓的人現在居然動了結婚的念頭。

  「你確定你不是在找死?」

  蘇夢琪目光悠遠,長長的走廊裡此刻喧鬧聲漸漸起來,憂鬱在眉宇中一閃而逝。

  「那也總比死無葬身之地的好。」

  溫心悠覺得自己明白了,卻又好像不明白。

  歐陽晨苦苦追求蘇夢琪三年,陪著她去古鎮,在她最傷心的時候任她倚靠憩息。漂泊的心也會有累的一天,她選擇在最好的年紀裡停在一個最愛自己的人身邊。

  沒有選擇年少時最愛的人,那些勇氣和激情在現實的零碎折磨中所剩無幾。

  回到公寓裡,剛打開手機,便震動個不停。

  左斯年三個字在屏幕上不停地跳動閃爍。

  溫心悠想了想,還是拿起了電話。

  「你現在在哪裡?」左斯年的聲音像是淬了寒冰,透過電話讓人心猛地發顫。

  「我的條件,你想好了嗎?」

  「呵,這就是你和人談判的誠意?一張紙就直接通知對方?溫心悠,論商業談判你不是我的對手。」

  「公平自願的原則,如果不願意,左少大可不必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頭有半分鐘的沉默,溫心悠也不著急,和狼談判,必須開出足夠的籌碼和有足夠的耐心。

  「我可以答應你不對外公開我們的關係。但是這段婚姻持續多長時間由我定!」

  「左斯年,你要記住,只要我們中間有誰先外遇,這段關係就結束了。」

  「哼……」他冷笑一聲,「溫心悠,會外遇的人,是你吧。這一條作廢。我是公務員,如果我有外遇,你大可舉報我,讓我仕途盡毀。如果是你,溫心悠,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們的契約最長五年。」

  「……」

  「還有最後一條你看了沒有?那是最重要的。」

  「什麼?」某人裝傻。

  「一個星期一次。」溫心悠的聲音細若蚊鳴。

  「嗯,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想吃麻婆豆腐,清蒸魚,佛跳牆。」

  霸道的命令口吻,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五年,父親的身體恐怕也只能熬五年了。自己若是再鬧出什麼新聞,他非得被自己氣死不可。

  溫心悠鬆了口氣。

  你大爺的,居然挑了最耗費時間和精力的菜肴。

  她就近在公寓附近的菜市場買了所需要的材料,估計在左斯年的公寓裡也沒有很多廚具。溫心悠在家忙了一個下午,單獨盛了一份到保溫瓶,端去給還在醫院觀察的歐陽晨。

  歐陽晨居然沒有躺在床上,溫心悠進門時,他正站在窗戶邊,凝望著外面。

  「醫生不是叮囑你好好臥床休息嗎?」

  溫心悠走過去,現在是入秋的天氣,秋高氣爽,萬物正抓著最後的熱氣綻放。花木的深處,熟悉的身影正擁抱在一起。

  女人嫵媚的長髮舒展到窈窕的腰間,男人俊朗修長,正是蘇夢琪和陸景。

  歐陽晨溫和地一笑,漫步走回床邊,「這麼多吃的,都是你做的嗎?蘇蘇說你廚藝很厲害,一點都沒錯。只是做這些菜應該很費時間吧,太不好意思了。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你的,我這個人不挑食的。」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不在意?」溫心悠很疑惑,照理說一般男人遇到這些事情不是都會暴跳如雷嗎?可是他偏偏這麼平靜。

  歐陽晨笑容不變,「每個人都有過去。我相信蘇蘇,只要最後她選擇了我,這已經足夠。我也相信我能給她要的幸福。」

  溫心悠沉默。

  歐陽晨應該很愛蘇夢琪吧。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需要多深,才能對女人出牆視若無睹?溫心悠覺得這個男人確實厲害。

  下樓的時候恰好遇到蘇夢琪和陸景一前一後從花園走來。

  陸景稍微頷首,她只淡淡地回應,蘇夢琪直接越過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總,能送我一程嗎?」溫心悠走到他車前,陸景一怔,隨即輕輕一笑,紳士地走過來為她打開車門。

  車廂裡十分安靜,後視鏡上一個古樸的民族銅鈴不停地晃蕩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直到公寓門口車子停下,溫心悠才打破沉悶的安靜。

  「陸總,夢琪和我相識多年,我奉勸你一句,她是說斷就斷的人。森林這麼大,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讓她進退兩難。」

  陸景始終淡淡的,一隻手輕輕搖了搖那隻銅鈴。

  「說斷就能斷?你以為感情的事是飲用水,說關就能關上嗎?她結婚又怎麼樣?溫小姐,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溫心悠嘲諷地笑,「陸總,有感情沒有感情都不算什麼,關鍵是她最後根本就沒有打算和你在一起。你到現在都還看不清嗎?有一種感情只能拿來回憶。你沒有在司徒聖之前出現,也沒有在她停留下來的時候出現,你只是她人生中路過的一段風景。」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6:26

☆81、禁止入內

  陸景沉默,緊握住方向盤的手青筋突起。

  他其實或許也知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人生沒有返程票可以買。即使再有錢,上帝還是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牆上的鐘錶已經轉到了11點。

  溫心悠坐在沙發上,電視上的促銷人員賣力地誇大著商品,虛假地讓人倒胃口。桌上的飯菜已經全部涼了。

  期間沒有一個電話,她憋了一口氣,也不想打電話過去。愛吃不吃,她居然還傻逼地忍受了各種腦殘廣告天雷電視劇荼毒一個晚上。

  真是吃飽了撐的,最傻逼的是她還餓著肚子等他!

  契約達成,她才會勞心勞力地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他回來。

  她也沒有一點胃口了,慢慢地電視上的人像模糊了起來,正要沉入周公的召喚時,門啪嗒一聲響。

  遲遲不歸的人終於回來了,她站了起來,因為左斯年無力地垂在鄭少棠的肩膀上。鄭少棠把他扶到沙發上,才氣喘吁吁地說:「今天省裡的領導來檢查,宴席上一個孫子居然作死地灌三哥,終於把他送回來了。就麻煩你照顧他了,三嫂。」

  鄭少棠擠擠眼,迅速消失了。

  左斯年安安靜靜地躺在沙發上,如果不是散髮出的濃濃酒味,根本看不出來他喝醉了。

  溫心悠找來毛巾,敷到他的頭上。

  「喝死你。」溫心悠忍不住用力戳了戳他的額頭。

  犯罪的手卻被猛地一把抓住,溫心悠嚇了一跳。

  「這麼狠心,我死了,你不就成寡婦了,我可捨不得。」狹長的鳳眼倏然睜開,眼神清明,笑意灼灼地看著她。

  溫心悠臉色一冷,啪地打掉他的手,轉身就想走,卻被他抓住手肘,往後一拖。

  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左斯年坐直身子,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腰,頭枕著她的下巴,「別動,讓我抱抱你。」

  聲音溫柔,恍若隔世,身後是他堅實的胸膛,一顆心鏗鏘有力地跳動著。

  溫心悠不高興,憑什麼都要聽他的。

  「很久以前我就想抱著你了。悠悠,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很久了……」

  溫心悠皺眉,他們才相識多久,一年都不到吧。她想到了曾經顏暖說過的話,她長得像左斯年心愛的人。

  輕輕搖搖頭,顏暖的話怎麼能信。就算是真的……心底莫名地有些煩躁,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最終和他結婚的人是自己!誰沒有過去。

  再說了兩個人是契約婚姻,何必想那麼多。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呢?」左斯年的聲音忽然提高,回過神來的她淡淡回應沒什麼。

  左斯年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溫心悠不想說,問再多也是白搭。

  他拉著溫心悠的手往廚房去,直嚷嚷著「好餓,在宴席上被灌酒,東西都沒有吃幾口。我可是一直都惦記著你做得吃的。」

  溫心悠冷著臉,左斯年現在精神煥發,剛才醉得東倒西歪走路都發軟的人居然比她這個滴酒未沾的人還要穩當。

  簡直判若兩人。

  桌上的飯菜都冷掉了。溫心悠站在一邊,涼涼地說:「很累了。我要睡了,餓了就自己動手。我過期不候!」

  左斯年一臉歡愉,暖色的燈光從天花板上傾瀉下來,映襯地他面龐如玉,因為喝過酒,臉頰上泛著桃紅,酒窩嵌在他的唇邊,整個人都染上了柔和的暖意。

  他也不在意,拉著溫心悠坐下來,「我來給老婆大人服務。乖,陪我吃點吧。」

  他鑽進了廚房裡,一分鐘之後,「啪」清脆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溫心悠眉心一跳。

  左斯年穿著她的維尼熊的圍裙,探出半個身子來,嘿嘿笑著「我手滑了。沒事沒事。」

  「啪!」

  當第三個碗摔碎的時候,溫心悠再也坐不住了。

  敗家子啊,短短五分鐘能摔碎三個碗。廚房裡一片狼藉,被他弄得跟案發現場一樣。

  熱個菜而已,溫心悠覺得眼角抽搐得厲害。左斯年手足無措地站在那三個可憐的碗的殘骸邊。

  居然還敢睜著眼一本正經義正言辭地說不小心手又滑了!

  溫心悠斜眼瞪他,「喲,你那雙小手用得什麼牌子的護手霜啊?小手嫩得,比日本豆腐還水靈啊。」

  左斯年認真地回答:「天生麗質,沒有辦法。」

  溫心悠把他從廚房裡趕了出去。她怎麼就忘記了!他的廚藝簡直就是噩夢,那碗左少牌愛心魚湯真心是她從小到大喝過的最難喝的東西了。

  能把菜做到那種難吃的程度,也是需要天賦的。

  一般人做不出那種湯。

  以後要在廚房門口豎一塊牌子「白痴與左斯年禁止入內」。

  溫心悠決定重新做一道湯,剛好冰箱裡還有剩餘的材料,她幾下就把菜洗乾淨,飛速地切好。

  不一會水就開了。

  她把材料盡數扔了進去。一邊用微波爐熱其他幾個菜。

  滾滾的熱湯翻開了。

  這一道白玉湯味道清淡,時間不早了,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對胃也有好處,最重要的是可以緩解醉酒。

  身後忽然有人貼了上來,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後。

  「悠悠,謝謝你。我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溫心悠微微一怔,嗤笑一聲,「別這麼假好不好?你把你父母放在哪裡了?」

  左斯年在她臉頰上一吻,快速地放開了她。

  餐桌上的菜品豐盛,雖然是重新熱過了,味道不如先前好。但是左斯年吃得很歡暢,整整吃了三碗飯。

  左斯年吃得速度很快,但卻不會讓人覺得粗魯。

  溫心悠象徵地在旁邊陪著吃了一點。

  左斯年吃飽了,望著溫心悠忽然邪魅地一笑,「人生樂趣,回家吃飯抱老婆。親愛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6:40

☆82、如願以償

  想到自己在床上從來都是潰不成軍,溫心悠拉下臉「我們的契約書上怎麼說的?」

  左斯年眨眨眼,深邃的眸子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契約今天生效,昨天的都不算。」

  好吧。

  既然是夫妻,做點特殊的運動是雙方的權力。

  可是某人得寸進尺,「我們一起洗澡吧。」

  溫心悠不願意,昨天的戰況慘敗還歷歷在目,左斯年拿出契約來壓她。

  「你又沒有規定在哪裡做,為什麼不做得更有情調些。要做出水平來。」

  溫心悠啞口無言,在浴缸裡被他折磨得差點魂飛魄散。溫心悠咬緊牙關,不肯完全臣服他。

  左斯年一手在她敏感的角落裡點火,一面含著她的嫣紅,引誘地說:「做人要低調,高潮就要叫。」

  溫心悠想象自己是劉胡蘭,打死不從。

  左斯年狠狠在她身體裡的柔軟橫衝直撞,溫心悠的理智早已經丟到十萬八千裡,高高低低、如泣如訴的聲音從半張的水靈的誘惑小嘴中吟出。

  一室春情,漾滿了整個浴室。

  第二天溫心悠還在賴床的時候,報社就打來電話,說是召開表彰大會,讓她下午去領獎。

  沒想到真的能得到政府頒發的獎章。

  溫心悠坐在台下,今天來領獎的還有其他各個行業的標兵,領航者。

  她樂呵呵,卻沒想到坐在主席台上的除了市長戴源等領導外,還有左斯年。

  他端坐在台上,除了同樣年輕的戴源,和其他大腹便便、禿頂的領導們形成鮮明對比。

  S市的媒體們是怎麼報道他們的?

  新時代的公務員,生活中淡然謙和,工作中大刀闊斧,溫暖明亮的笑容,俊朗陽光的面容。

  這年頭的記者們都是花痴吧?就連男攝像師也格外偏愛他們倆。

  溫心悠忽然有種罪惡感,不知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倆其實是很有愛的一對,但是迫於輿論的壓力,所以左斯年才會死皮賴臉地賴著自己。

  其實是想為他們倆個人的基情打掩護?

  溫心悠忍不住為自己的YY賊笑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笑容太猥瑣了些,左斯年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旁邊的人推了她一把,後知後覺的她才發現原來是司儀已經叫了幾遍她的名字了。

  溫心悠有些臉紅,戴源把證書發給了她,溫心悠得以近距離觀察這位政治新貴,最年輕的市長。

  五官鮮明,一副精緻的金絲眼鏡下是一雙凌厲的雙眼。

  旁邊的人咳嗽一聲,左斯年走到她面前,米白色襯衣,很貼合他溫潤俊朗的外形。

  「如願以償了吧。」左斯年把花遞給她的時候忽然低低說了一句。

  溫心悠輕哼,這是她應得的。

  握手的時候左斯年故意在她手心裡一劃,斜飛的鳳眼裡充滿了曖昧。

  色胚。

  溫心悠假裝不知道,卻在照相的時候「十分不小心」地踩到了某人的腳。

  疼得左斯年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卻只能對坐回位置上的某人無可奈何。

  兩個人說話在公共場合保持距離,對外不公布兩人的關係。這是契約的內容。

  溫心悠出了會場,就打算一個人先回家了。

  沒有想到剛出政府門口,一個熟悉的人影迎面走了過來。

  印花長裙在夕陽中招搖,阮黎心整個人也像是花朵一般嫵媚嬌艷。她款款而來,有些意外遇到溫心悠。

  「姐,你怎麼也在這裡?」

  「額,我來辦點事。」

  「對了,上次宋智堯來看你了,我才知道你出事了。你還好吧?」

  兩個人的感情不是很好,實在沒什麼共同話題。溫心悠也不願意再提,只淡淡地應付了幾句,阮黎心忽然快步向後奔去。

  左斯年和幾位領導一起出來了。

  阮黎心上前就拉住左斯年的手,笑容明媚,親昵的抓著左斯年的手臂,嬌滴滴地說著什麼。

  恰好一輛的士停了下來,溫心悠快速鑽進出租車。

  阮黎心眼裡的依戀,好似一個巨大的深淵,讓她心不停地往下墜。

  「這個公寓我打算把它轉到你的名下。」蘇夢琪忽然把她叫到市中心的星巴克,溫心悠才剛剛坐下,她就拋出爆炸的信息。

  溫心悠訝異,這個小公寓雖然不大,卻五臟俱全。更主要的是,這是司徒聖買給她的成人禮物。

  「歐陽很好,我打算嫁給他,然後我們一起去國外定居。」蘇夢琪臉上的笑容淡淡的。

  巨大地落到玻璃窗外,金色的餘暉灑遍了整個車水馬龍的城市。

  溫心悠的心有一刻的靜止。

  「你什麼意思?」她忽然冷了下來,語氣中透出尖銳。

  「你理解的意思。」蘇夢琪端起咖啡輕輕啜了一口,「我要結婚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有一種痛像是螞蟻細細地吞噬著溫心悠的心,「你是要結婚還是要逃避?歐陽很好,所以你更加不能把他當成療傷的替代品。我們當初說好的要一輩子都在一起,你現在居然突然告訴我你要出國了!」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蘇夢琪始終無動於衷,溫心悠感到熱流一路蔓延而下,直到下巴,啪地一聲,在長桌上濺起一朵水花。

  暈染了桌面的圖案,模糊不清,就像此刻的蘇夢琪。

  溫心悠看不懂她。

  蘇夢琪忽然惡狠狠地瞪著她,「那我告訴你多少次要小心左斯年,你是怎麼做的?你他媽直接告訴我你和他結婚了!你把我當朋友了?老娘是去結婚,又不是去送死!又不是和你絕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倆蕾絲邊呢!溫心悠你再哭,我就不讓你當我的伴娘了。再說了,我哪裡像你那麼磨磨唧唧,我說了和歐陽晨結婚,以後除非他背叛我,否則我不會主動出牆的。」

  溫心悠的眼淚嘩得一下停住了,眼裡冒星光:「伴娘?」

  蘇夢琪黑線,這妞抓重點的方式太奇特了吧。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6:55

☆83、捉姦捉雙

  晚上左斯年回來的時候,看到桌上的滾金請帖。

  「蘇夢琪要結婚了?怎麼這麼突然?」

  溫心悠當時盤腿坐在另外一個沙發上,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雜誌。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左斯年輕輕走過去,發現她正在看婚紗。

  雜誌上的新娘婚紗華麗迤邐拖地,像是巨大的羽扇。

  左斯年坐到她旁邊,抱著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看這個幹嘛?」

  溫心悠手肘往後猛地一撞,左斯年吃疼,手上的動作一鬆,溫心悠就像泥鰍一樣靈活地從他懷裡掙脫坐到了最遠的角落裡。

  「你也喜歡婚紗照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溫心悠頭不太抬,「蘇夢琪請我去當伴娘。」

  「伴娘?你都結婚了,幹嘛還請你去。」

  溫心悠啪地一聲把雜誌合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回擊,「在別人眼裡我可是單身。」

  左斯年深吸一口氣,深邃的眸子頓時如打翻的潑墨,幽深而危險。

  他壓抑了一會,克制著怒氣,聲音低沉,「你怎麼回事?今天白天都還好好的。女人可以有小脾氣,但是不要無理取鬧。」

  溫心悠不為所動,不屑地哼哼,「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是你是我老婆,你結婚了!」左斯年站了起來,溫心悠脾氣不好他是知道的,可是不至於這麼晴不定,跟娶了個炸彈一樣。

  「喲,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婆啊,你是結婚了的人啊?你今天表彰大會上和那幾個女記者不是談笑風生嗎?你給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了,憑什麼我不能去找樂子!別在我面前玩大男子主義!因為姐信基督!」

  大男子主義跟基督教有毛線關係。左斯年被氣樂了,一口森森的白牙,「找樂子?看來我還不能滿足你。都是我的錯,還讓你得不到滿足,看來老公我應該給老婆幸福,才不會讓你覺得不滿足。」

  溫心悠被唰地扛進了房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悲劇的一夜。

  戰況激烈,俘虜溫心悠在床上揉著快要斷掉的小腰,目送神清氣爽的左斯年上班去。

  從那以後,某人再也不敢說要出門找樂子了。

  幹嗎說出來啊,直接做就可以了,傻子才告訴他。

  遠遠就看到了錦江酒店的標誌建築,溫心悠包包裡裝著一份文件。

  左斯年走之後溫心悠顫顫巍巍地下了床,看到了沙發上的文件。

  她記得今天上午應該在這家酒店召開青年企業家會議。溫心悠本想打他電話,最後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因為蘇夢琪約好今天中午在附近的私家菜館吃飯。

  電梯入口的指示牌顯示會議地點在42樓。

  中途進來許多客人,幾乎把電梯塞滿,卻都在中途下完。溫心悠縮在門邊猶豫著編輯短信給他,門唰地一下開了。

  溫心悠以為到了,順勢低頭走出了電梯。

  她憑著直覺往右邊走,差點撞倒路邊的盆景。溫心悠驚魂未定,才發現這一層樓完全陌生的格局。

  詭異風格的裝飾,也找不到任何服務員可以問路。溫心悠只好順著原路走回,卻忽然停下腳步,順勢躲進了旁邊的員工通道裡。

  說話聲漸漸近了。

  「斯年,爸爸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呢。」

  阮黎心聲音軟甜,嬌滴滴的勾人心。

  溫心悠忽然走了出去,猛然出現在兩人面前,阮黎心詫異地叫起來,「姐,你怎麼也在這裡?」

  視線在兩人之間一轉,溫心悠笑容甜美,眉眼彎成月牙。

  「我來這裡開會,居然迷路了。黎心你住這裡?這麼巧,左先生也在這裡?」也字特意加重。

  左斯年眉毛一挑,「這麼巧,我也是來開會的。溫小姐是不是來參加青年企業家會議?我帶你去會場吧。」

  電梯門關上,把阮黎心戀戀不捨的眼神隔絕在外。

  溫心悠從包裡掏出文件,用力摔到他腳前。

  「左斯年,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要不是我好心把文件送來,恐怕會錯過這場好戲了。這一次是在酒店裡,你還有什麼藉口?」

  左斯年躬身將文件拾起,從西裝袋裡抽出一張手絹,緩緩擦拭文件的底層。

  時間像是靜止一樣,溫心悠抱著雙手,看他細心將文件上根本就看不見的灰塵擦了一遍,最後將那方可憐的手絹丟進了垃圾桶裡。

  她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冷靜坦然,既不反駁也不回應。

  呵,是無話可說了吧,捉姦捉雙,人證物證俱在。

  左斯年這才抬眼看向她,狹長的鳳眼中,沒有動情時的妖嬈,夾雜著凜冽的寒氣。

  「想好藉口了嗎?來,編個好聽的理由。」溫心悠冷笑。

  「我們才幾天,你就迫不得已了。就這樣等不及了?」

  「夠了,不要再說我了!現在的問題是你,你已經娶了我,就放過我妹妹阮黎心吧。太貪心,小心什麼都得不到。」

  溫心悠煩躁起來,電梯怎麼還沒有到,明明一兩分鐘的路程,怎麼感覺突然變得漫長了。

  目光落到了顯示屏幕上,居然數字一直停在了43。

  溫心悠上前去按電梯,卻被左斯年拉了回來,整個人被他按壓在冰冷的牆壁上。

  「結婚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要求隱婚的人是你。溫心悠,你自己問問自己,你何嘗從心裡相信過我?哪怕你肯在我身上花一點心思。你嫁給我,難道是怕我禍害你妹妹?溫心悠,你真看得起我。」

  電梯重新開動,溫心悠無力地靠在冰涼光滑的牆上,雙手緊緊捂著臉,淚水緩緩從指縫中滾落。

  左斯年頭也不回地走了,看她的眼神陌生而冰冷。

  她其實知道事情不是這樣,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全部都變成了傷人的話。

  她想傷害他,最後好像自己也傷到了。

  「你這是被迫害妄想症,失戀症候群。被褚致遠傷透了心,所以你現在看誰都有出軌的嫌疑。」蘇夢琪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皺著眉頭給她分析。

  溫心悠垂著頭,無精打采。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7:07

☆84、過不下去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害怕。你害怕自己愛上他罷了。所以任何風吹草動,你都捕風捉影,告訴自己他是個騙子。所以你才能心安理得,保護自己。」

  溫心悠嗤笑,「別跟我玩文藝。夢琪,晚上我們去看通宵電影吧,我很久都沒有看恐怖電影了。」

  兩人在電影院裡分享了3D版本的各種重口味恐怖片,直到天亮的時候,溫心悠才回家。

  現在已經是八點了。她目前還在休假中。

  鑰匙在門上轉了一圈,她大大咧咧一腳踹開了門。

  沒辦法,舊公寓的東西昨天晚上居然被人全部搬空了。從公寓的物管那裡得知,是一個據稱是溫心悠的丈夫的英俊男人領走的。

  想到就冒火,又是一腳恨恨地踹在門上。左斯年那廝居然敢這樣,害得她不能在舊公寓裡睡覺,只好等到左斯年上班之後再回來。

  太他媽憋屈了!被威脅的人又不是她,居然被他逼到了這麼個悲劇的地步。

  過不下去了!

  她要離婚!

  她匆匆在房子裡轉了一圈,終於在客房裡發現自己的東西。

  只是看清裡面的情景時她呆住了。

  房間裡的布局和她舊公寓的房間布局一樣,床上的田園風格碎花床罩平整地鋪著,鏤空鐵藝的小燈懸在正中,書桌上的俄羅斯套娃從高到矮排成一列,就連她的那些風格各異的仙人掌也細心地擺放在靠近窗戶的位置。

  大到傢具的擺放方向,小到玩具的排列,無一不同。

  難道這都是他昨天晚上布置好的嗎?難道就是因為忙這些東西所以才會沒有一個電話,一條短信?

  一股難言的心酸細細蔓延到全身,最後積累成溫柔的菏澤,打濕了她的眼眶。

  溫心悠趴倒在床上,把臉埋進了枕頭裡,上面淺藍的碎花圖案顏色漸漸變深。

  沒人知道這些東西對她有多重要,自從媽媽去世以後,她被逼出了家門,她珍惜那些能帶給她幸福的每一個曾經。

  蘇夢琪說她有戀舊情結。或許沒有錯,那些從家裡帶出來的東西,媽媽送給她的每一樣禮物,她都妥帖收藏。

  就連對待感情,也追求穩定,一旦淪陷,就想要恆久不變。

  因此才能夠忍受褚致遠不斷的欺騙。

  同時,她也拒絕任何新的東西進入自己的生活。

  可是,左斯年太強勢,一手推著自己向前走。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也不抗拒。

  一時之間,思緒悠遠,溫心悠呼吸漸漸深長,進入了睡夢中。

  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太陽西斜,懶懶照射在窗台上,那一排仙人球全身黃絨絨的小刺,像是包裹了一層柔軟的羽毛。

  頭有些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鑽進了被子裡,溫心悠掀開被子下床。

  拖鞋淹沒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她走到客廳裡,沒有一個人。

  牆上的鐘顯示6點,左斯年還沒有下班。

  溫心悠也習慣了,自己的父親也是常常因為應酬而無法按時回家。

  只是桌子上放著一大袋盒子,居然全部都是已經做好的菜。從私家菜館裡打包送回來的。

  還都是溫熱的。

  溫心悠看向玄關,沒有發現左斯年的鞋子,看來應該是回來了又出去了。

  她把菜都盛在盤子裡,煮了兩個人分量的米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溫心悠感覺自己積攢下來的怒氣就像是一個有小孔的氣球,不緊不慢地萎縮了。

  等溫心悠再次醒來的時候,家裡又是空空盪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睡在自己的房間裡。

  她不記得自己是自己回到房間裡的了,她昨天一直在客廳裡面等他回來,想和他談談的。

  廚房裡她煮的飯也沒有被動過。

  「你的手機一直在震動,怎麼不接電話?」戴源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左斯年,他好像沒有任何知覺一樣。

  手機起碼連續震動了十分鐘。

  在安靜的辦公室裡,蜂鳴聲連續不斷也會讓人覺得是種噪音。

  左斯年充耳不聞,全副精力在報告上。

  韋秘書敲門走了進來,看向左斯年,「有一位阮小姐找您。」

  左斯年頭也不抬,「說我沒空。」

  「阮小姐以他父親的名義要求見你,已經到了會客室。」

  左斯年聞言抬起頭掃了一眼韋秘書,眸孔微眯,「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需不需要我把你調到保安部去學學怎麼守門?」

  韋秘書為難地看向戴源。

  戴源修長的手指輕輕屈起,示意韋秘書出去。

  他敲了敲桌子,不疾不徐,語氣揶揄,「你當初一時興起撒的鉤,現在魚兒咬鉤了,你總不能就放任它掙扎,把別的魚都趕跑了吧。」

  左斯年闔上眼,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我最想要的遲遲沒有到手,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管這些。我家的那位娶進門了,但是比以前還要能折騰了。」

  戴源嗤笑,「罪有應得。況且她再怎麼折騰,還不都在你的手掌心裡。女人的脾氣,都是男人寵出來的。我看你很享受嘛。」

  左斯年睜開眼,想到昨天晚上小女人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樣子,心裡不禁嘆了口氣,唇邊卻帶上了溫柔的笑意

  「你家裡要是知道了怎麼辦?」戴源直指現實的殘酷。

  左斯年冷哼,「娶阮家的大女兒和娶二女兒有什麼不同。那個女人不是希望這樣嘛。我母親雖然對我相親的事沒說什麼,可是她一向和那個女人不和。」

  「所以,你要利用她們兩個人的矛盾達到你的目的?」戴源眼裡閃過贊同。

  左斯年點頭。臨出門前忽然開口,「當年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這是他來S市的一個最重要的目的。

  戴源神情凝重,「恐怕不那麼容易。時間雖然不遠,卻好像被人都故意抹去了。不過我倒是發現了其他的東西。」

  左斯年淡淡地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19:57:24

☆85、與人鬥,其樂無窮

  溫心悠接到阮黎心電話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剛喊了一句姐,阮黎心就大聲哭了起來。

  她匆匆趕到酒吧的時候,桌子底下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各種酒瓶。

  阮黎心喝得酩酊大醉,整個人趴在桌子上,還抓著酒瓶要繼續灌。

  「姐,來陪我一起喝。」阮黎心拉著她,臉上的妝花了一片,潦倒狼狽,完全看不出平常的優雅氣質。

  溫心悠沒有動,只是看著她。

  阮黎心自顧自地喝了一杯,忽然一把抱住她哭了起來。

  「斯年居然說他從來只把我當普通朋友!我們先前都好好的,他一回來就變了。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溫心悠全身都僵住了。手僵硬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阮黎心忽然鬆開溫心悠,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神灼灼地看著她,溫心悠以為她知道了什麼,沒有想到阮黎心卻說,「一定是有狐狸精勾引了他!」

  溫心悠心裡無端地鬆了口氣,剛才阮黎心緊盯著她的眼神太過熾熱。

  「是不是那個葉筱!姐,你和左斯年認識,你告訴我,他現在到底和誰在一起,我要殺了她!臭女人!」

  「……」

  溫心悠啞口無言,難道告訴她,左斯年是因為和自己結婚了所以不理她了。如果這樣做了的話,溫心悠毫不懷疑自己會血濺三尺,橫屍當場。

  阮黎心哭了起來,無助地埋在溫心悠的肩膀上慟哭。

  再驕傲的女人,遇到了愛情,也會低到塵土裡。

  只是開出花來,還是就此變成泥土,都取決於自己的心態。

  等阮黎心在衛生間吐了個天昏地暗,卻又馬上重新化妝走出來的時候,溫心悠不得不說,愛情的力量真偉大,讓人這樣瘋狂。

  此刻的阮黎心重新光彩煥發,眼神清明,剛才的哭泣和狼狽軟弱都隨著眼淚流了出去。

  阮黎心在某種程度上和她母親葉真很像,不達目的不罷休。

  溫心悠把她送上了出租車,鬆了口氣,希望她只是一時難過。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一輛奧迪緩緩在她面前停了下來,下來的人居然是鄭少棠。

  一雙桃花眼看到她就冒著光,「三……」

  溫心悠狠狠一瞪,鄭少棠就識趣地閉上了嘴,把還沒有來得及脫口而出的嫂字咽了回去。

  大庭廣眾之下連三哥都要對她讓步,不能把他們倆的關係公之於眾。

  溫禍水是不能惹的。

  鄭少棠笑得燦爛,湊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順著他的手,溫心悠看到了左斯年。

  他們一群人居然也到酒吧裡來。不過她只認識司徒聖和陸景。

  這兩人不應該是情敵嗎,怎麼居然也湊到看一起,溫心悠不免多看了兩眼。

  鄭少棠推著她上前,「這是我朋友,一起玩吧。」

  左斯年皺眉,警告地瞪了眼明顯搗亂的鄭少棠。其他不知道情況的人明顯誤會了溫心悠的身份,叫著人多才熱鬧。

  溫心悠沒有錯過左斯年的那一眼。

  難道嫌她打擾他的好事了?

  她偏要跟著進去。

  只是進去了溫心悠就覺得後悔。

  一群男人進去了就叫上了一堆穿著涼快的美女。

  只有一個女人稍微正常點,溫心悠試圖打發時間,和她嘗試著聊幾句,卻被她一個眼神打發了。

  「穿成這樣丟我們這行的臉。」

  她凌亂了,她不就是因為出門太急,妝也沒化,衣服隨意套上的,棉布的長裙。溫心悠在包廂外的洗手間裡照了半天,雖然有點像睡衣,可是好歹她也是氣質女一枚。

  溫心悠打算回去,這群人其實也是來談投資的,難道在旁邊看他們玩小姐?

  剛一出來,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在幹什麼?」

  低頭髮短信的溫心悠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居然是左斯年。

  他倚靠在牆邊,瑩色的暗光打在他俊朗的臉上,姿態慵懶,顧盼生輝的鳳眸仍舊是冷冰冰的。

  「你怎麼出來了?怎麼捨得讓美女挨冷受凍?」

  左斯年忽然笑了起來,笑容如積雪初溶,剎那花開,兩隻酒窩盛開。

  「你吃醋了。」他語氣篤定。

  溫心悠瞪大眼,「開玩笑!我吃小姐的醋幹嘛!逢場作戲而已。」

  左斯年猛地伸手過來,溫心悠被帶到了他的懷裡,清冽的香氣撲面而來。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脫糾纏,老婆大人不給我獎賞嗎?那些人都是沒有老婆疼的才會那麼饑渴。我可是為你守身如玉。」

  他忽然低下頭在溫心悠的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溫心悠的耳尖瞬間泛紅。

  左斯年笑的賊兮兮,攔著她腰的手緩緩收緊,一隻手惡意地在背上摩挲。

  「好不好?」

  溫心悠低下頭,如同羽扇般的睫毛輕輕顫抖,白皙的臉龐泛著淡淡的粉色光芒,一張水靈的紅唇十分誘惑。

  他低頭攫取那朵嬌艷的花,兩個人正吻得七葷八素的時候,溫心悠掙扎起來。

  吵嚷的說話聲正朝著這邊過來。

  左斯年不放,卻反身將她抵到了牆上,把她整個人都攬進了懷裡。

  路過的人發出口哨聲,溫心悠覺得臉都要燒通了。雖然左斯年把她都擋住了,可是在公眾場合這樣,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溫心悠要推他,左斯年輕聲喝止,她不得不停止了動作。

  一團堅硬正抵著她。

  他抱著她直喘氣,聲音暗啞,「真想在這裡就把你正法了。」

  溫心悠抬起頭,光影裡他的眼睛點墨如漆,亮的讓人心發顫。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容誘惑,舌尖緩緩在唇邊滑過,留下誘惑的水光。左斯年的眸光越發幽深,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老公,人家現在就想要。」

  左斯年呼吸急促起來,摟的更緊了些,把溫心悠的頭緊緊摟在胸前,不再看她臉上的誘惑。

  「小妖精,回去再收拾你。」

  溫心悠的眸光瞬間變冷。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0 20:11:35

☆86、大灰狼本性

  溫心悠的眸光瞬間變冷,不死心的她聲音更加嬌嗲,軟軟地勾人心,像是用一根羽毛撓癢,若有若無更讓人心癢難耐。

  「老公~老公~」左斯年低下頭,張嘴就咬住了她那張禍亂人心的嘴。

  溫心悠吃痛,聲音恢復正常,「你屬狗的呀,居然咬我!」

  左斯年放開了她,眼神清明,唇邊噙著一抹了然的笑意,「親愛的別急,既然你這麼心急,我晚上就給你。叫的真好聽,在床上我怎麼引誘你,你都不喊。今天居然在這裡這樣大方。原來親愛的有這樣的情趣啊。」

  溫心悠氣急敗壞,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讓他慾火焚身,算準了他的潔癖,是不會在這樣的地方做那樣的事情的。她才這樣大膽誘惑他,最後卻反倒被咬一口。

  溫心悠氣呼呼地回了家,躺倒在床上,順便把房門也反鎖了。

  半夜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感覺到一雙帶著寒意的手摸上了她的背。

  她瞬間就驚醒了。

  她轉過身,左斯年裸著上身,月光淡如水傾斜在房間裡,他的身體壯實精瘦,肌理分明,一雙鳳眼斜肆微挑,亮如繁星。

  「你怎麼在這裡?」

  左斯年噙著笑意,呼吸火熱地撒在她的肌膚上。

  一雙爪子緩緩撫上了她的柔軟。

  他惡意地挑眉,手下的動作更重了幾分,故意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說好一周一次的!」溫心悠掙扎,卻助長了某人的惡趣味,動作更加激烈了起來,溫心悠覺得痛的同時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來。

  他俯下身,在她的鎖骨上狠狠一咬。

  溫心悠呼痛。左斯年一路流連而上,沿著她修長光滑的脖頸,舌尖輕輕一卷她小巧的耳珠。

  「你也知道痛。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夜不歸宿。」

  溫心悠胸口劇烈起伏,「誰讓你和別人牽扯不清了。」

  左斯年的舌尖摩挲著她的耳廓,「乖,把今天在酒吧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溫心悠閉上眼,乾脆裝傻。

  感覺到她的嫣紅挺立起來,左斯年整個人壓住溫心悠,一手一路直下,游移在危險地帶。

  溫心悠加緊防備,卻也無法阻擋他的進攻。

  漸漸地她放鬆了防備,開始回應左斯年的熱吻,就在他蓄勢待發,攻下領地的時候,溫心悠猛然屈起腿,朝著某個重要部位襲去。

  可是某人只輕輕一擋,就化解了溫心悠蓄謀已久的致命攻擊,乾脆把她整個人都翻了過來。

  「小妖精,就知道你不會這麼乖。在床上,就乖乖享受。不要和自己過不去。」邪氣的聲音在耳邊火熱的灼燒著她。

  溫心悠不甘心,「左斯年,我們的契約書上面說好了一周一次的!你這個騙子,不守信用。」

  左斯年的唇游移在她的脊背上,引起溫心悠不由自主的陣陣戰慄。他含糊的回答,「哦?我怎麼記得是一周停一次。」

  怎麼可能!溫心悠淚奔了。

  不死心的她決定走溫情路線。

  「老公,你還年輕,前途無限好。不要沉迷在這些事情上面。縱欲過度容易傷身啊。清心寡慾才能長壽的,你懂不懂。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溫心悠把語重心長髮揮得爐火純青,只差聲淚俱下。

  左斯年的唇游到了尾椎的地方,終於停了下來。

  溫心悠心裡一樂,有戲!男人嘛,大多事業為主,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憋久了也是會傷身體的。你都跑到我床上了,既然是投懷送抱,我怎麼能讓我的老婆失望。你今天不都對我表白說很渴望我嗎?」

  溫心悠徹底懵了,她明明睡在自己的房間的!這個大壞蛋睜著眼睛說瞎話!

  某個女人再一次被吃得乾乾淨淨。

  第二天她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那份契約書。

  一看她就內流滿面了……

  明明一周一次,居然真的是一周停一次了……

  「左斯年,我操你二大爺!」溫心悠憤怒地捏著合約,扶著被操得直不起來的小腰,顫顫巍巍地看著穿戴整齊容光煥發的衣冠禽獸。

  左斯年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沒有二大爺。老婆。」

  ***

  「行了,別笑得一臉得瑟,能不能收斂一點啊。」蘇夢琪惡聲惡氣地打斷了溫心悠的發痴狀態,說好了是陪她來試禮服的,這個女人卻在一邊魂不守舍的,叫了她幾遍都沒有回過神來。

  蘇夢琪的這一嗓子雖然不大,卻還是引來了所有的人注目。

  溫心悠故作淡定,假裝不經意地把頭偏到一邊。心裡默念,這貨她不認識,這貨叫的不是她。

  蘇夢琪這個準新娘的脾氣隨著婚期的臨近也見長,大約是即將邁入她人生中的一大「墳墓」,複雜些、煩躁些、迷亂些也是可以可以理解的。

  她不禁感嘆,像自己這樣火速閃婚的,不會有面臨墳墓的焦躁不安和難過,也不會有任何準備婚禮的心煩事。這麼看來好像她還得感謝左斯年,讓她沒有心理準備,直接就跳進婚姻中。

  溫心悠搖搖頭,不禁佩服自己扭曲事實自我安慰的功力又上了一個階層。

  「喲,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啊,溫大記者。不是應該還住在醫院裡嗎?怎麼就放了出來?小心被人再抓起來,到時候給追封一個烈士獎。」尖利的聲音響起,溫心悠側頭,原來是許久沒有見過的顏頌。

  顏頌細長的丹鳳眼凌厲地上挑,猩紅的唇扯出一個輕蔑的幅度。

  溫心悠轉過頭,看向已經重新換了一套魚尾曳地抹胸婚紗的蘇夢琪,讚嘆道,「這套不錯,把你的荷包蛋襯托成了小山丘。」

  蘇夢琪正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看著胸前小溝直皺眉,聞言轉頭拋來一對衛生球,「什麼襯托!會不會說話啊!人家這是秀氣,我為國家省布料,我驕傲!」

  溫心悠笑起來,「對啊,荷包蛋也是蛋啊!蘇夢琪是個身殘志堅的好姑娘,這麼多年沒有那玩意,也活到結婚的時候了。可見,說什麼胸是女人的事業線這一說法根本就是瞎扯。」

  顏頌臉色變幻,臉上虛假的笑意早已經維持不下,這兩個人一唱一和,你來我往根本就沒有把她當一回事。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4:51

☆87、小夫妻生活

  包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清了顯示屏上的名字的時候,顏頌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

  服務員遞上了一套禮服,蘇夢琪抬高下巴一指,示意溫心悠換上。

  更衣室裡,溫心悠對著鏡子磨磨蹭蹭照了半天,蘇夢琪早已經等得不耐煩,催了三遍,換個禮服需要半個小時嗎!

  終於在蘇夢琪爆發之前,簾子終於拉開了。

  璀璨的流光從奢靡風格的吊燈上傾瀉而下,公主風格的婚紗俏皮地散開在膝蓋的三公分以上,露出白嫩的小腿,短裙的風格顯得溫心悠高挑修長一些,貼合她蘿莉的長相。

  褚致遠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溫心悠略微侷促地站在高台之中,眾人的眼光都聚集在此刻光彩奪目的她身上。

  「溫心悠,你還妄想著穿婚紗啊?你看看你上次,只不過穿個旗袍而已,就狼狽收場。你以為婚紗這樣的東西,是你這個棄婦配得上的?你也會有人要?誰願意要你這個二手貨。」

  顏頌攬著褚致遠的胳膊,示威一般故作親昵地靠在褚致遠的肩膀上。

  溫心悠和蘇夢琪對視一眼,彼此都看懂了各自眼中的神色。

  這個女人就跟瘋狗一樣咬著她不放了。

  蘇夢琪只看著微微推開顏頌的褚致遠,「褚致遠,管好你的狗。這麼多年了,你的口味越來越重,饑不擇食也要看人來啊。別降低我們心悠的檔次,都不好意思說曾經把你甩了。」

  褚致遠臉色一白,溫心悠在旁邊始終神色淡淡的,捧著服務員送上的香檳慢條斯理地品著,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顏頌立刻抓著褚致遠的手,死活要個說法。

  「這兩個人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說我!」

  褚致遠不甚其煩,如果不是因為顏頌背後的家族勢力,根本連看她一眼的不願意。他耐心地低聲哄著顏頌,可是顏頌卻鬧得不可開交,不依不饒。

  蘇夢琪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滿臉的笑意就是在說你活該。

  他最後爆發了,呵斥了顏頌一句,她揮手就是一巴掌,「你居然敢這樣對我,信不信我讓我姑姑撤資了!你們天豪就等著吧!」

  褚致遠站在原地,衝溫心悠尷尬地一笑,追著顏頌出去了。

  「賤人自有賤人來折磨。」蘇夢琪嗤之以鼻。

  溫心悠啞然失笑,「好了,他也夠倒霉了。我都不在意了,你何必為這種人動氣。」

  蘇夢琪撇撇嘴,「就你不記仇。」

  溫心悠認真地回答,「怎麼可能!我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再說都過去了,何必念念不忘。他們怎麼樣我都無所謂了。」

  兩個人從婚紗店出來,歐陽晨就把蘇夢琪接走了,溫心悠則一個人去了超市。

  她和左斯年現在住的那套公寓裡,雖然傢具一應齊全俱新,卻缺少了煙火氣息。簡約現代裝修風格,雖然精緻,但卻還是缺少了些柔和的感覺。

  她還在廚具區仔細挑選著兩種砂鍋的區別,左斯年打來電話。

  溫心悠手上正忙著,隨意說了幾句想掛掉電話,左斯年卻不依不饒地說也要過來一起買東西。

  她嫌他胡鬧,左斯年振振有詞,「這家我也有份。不能因為我廚藝不夠好就剝奪我參與購買家用的權力吧。」

  她無語,他的廚藝哪裡是不夠好,簡直是差到驚天地泣鬼神,慘絕人寰。

  溫心悠慢悠悠地在海鮮櫃前流連的時候,左斯年悄無聲息地接過了她手裡的推車。

  左斯年一身西裝,剪裁精良,俊朗的外形一下子惹得眾多家庭主婦的注目。某人卻無知無覺,只看著推車裡的東西。

  「怎麼都不等等我,居然就買好了。」左斯年一手攬上溫心悠。

  溫心悠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心想就你這樣啥都不懂的廚藝白痴,問了也是白問。

  「就買一個紫砂鍋。你今天沒什麼事?」他今天怎麼會這麼早下班。

  左斯年側頭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我有什麼事?」

  溫心悠莫名其妙,乾脆幾步走到左斯年前面,見到閤眼的東西就往推車裡扔。巧克力,薯片,粟米條,幾乎零食架上的東西都被挑了個遍。

  習慣性地繞到保鮮櫃前,她這才想起不用給蘇夢琪買牛奶了。

  她加快速度,卻被左斯年拉住,「你得多喝牛奶。」

  溫心悠搖頭,她不愛喝牛奶。

  左斯年乾脆每一樣都取了兩瓶。溫心悠瞪大眼,這才發現本應該塞滿了的推車,居然只有牛奶。她不敢相信地翻撿,最底層居然只有堅果和巧克力。

  左斯年站在一邊,面不改色,十分淡定「少吃零食,你太瘦了。需要補。」

  溫心悠氣急敗壞,「吃零食怎麼不補了!」

  左斯年的視線落到她的胸上,溫心悠炸毛了,頭腦一熱,「我胸再小也比你的大!」

  頓時周圍的視線都射到了這對十分登對的年輕夫婦身上。

  意識到說錯話的人灰溜溜地接過左斯年手裡的推車,急匆匆地朝外奔去。

  ***

  溫心悠坐在副駕駛座上不說話,左斯年姿態悠閒地把東西放到車後箱,才慢慢上了車。

  左斯年輕笑一聲,溫心悠瞪他一眼,惡聲惡氣地威脅:「不許笑!」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嘟著嘴氣鼓鼓的樣子有多像小孩子。這個女人居然就為了零食和他鬧起了別捏。

  他有些哭笑不得,有時候的她明明世故冷漠精明,走近了才發現她內心裡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水靈紅潤的唇,微微嘟起,誘惑和純真的結合。

  溫心悠見他只是望著自己笑,那笑容裡怎麼看都是志得意滿和小人得志,她上前就是一拳捶到了左斯年的肩膀上。

  可是左斯年常年鍛煉的身體壯實結實,左斯年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卻手一麻,恨得牙根癢癢,卻不敢再下手。

  左斯年卻擒住了她的手,往前一帶,溫心悠被拉倒在他懷裡,熾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只是不到三秒鐘,左斯年卻猛地一把推開了她,推門下了車。

  溫心悠被他的一熱一冷弄得莫名其妙,看他在外面轉了一圈,黑著臉上了車。

  「你坐到後面去。」左斯年神色警惕,語氣也冷了下來。

  「哦。」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5:05

☆88、左少糗事

  出了停車場,溫心悠才發現他很不對勁,他現在選擇的這一條路根本不是回家的方向

  溫心悠不敢作聲,左斯年開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直接拐進了最繁華的市中心旁邊的小巷中。

  這一片是弄堂,七拐八拐,道路曲折。

  眼看著像是來到了絕路,下一刻卻有柳暗花明,拐進了另外一條小巷中。

  小車最後直接開進了一個小的四合院裡。

  溫心悠想下車,左斯年卻示意她呆在車裡。

  她坐在車上,看著左斯年和小院子裡的一個面臉鬍子的中年男子打招呼。

  中年男子忽然從衣服裡摸出一樣東西,溫心悠的心猛地一跳,是一把手槍。

  他們兩人出了門,她努力把耳朵貼在窗戶上,卻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剛才她看的很清楚,這一路都有人跟蹤他們。

  車門忽然打開,左斯年滿臉笑意地把溫心悠拉了出來,「這是我女朋友,溫心悠。這位是陸喬,這位是陸橫波。他們都是我多年的朋友。」

  穿著休閒裝的男人微微一笑,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左斯年。旁邊的女人一身皮衣勁裝,十分颯爽,對她微微點頭。

  溫心悠莫名其妙,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居然煙消雲散。

  四人進了小院子裡,其貌不揚的小四合院內裡卻裝修典雅,古色古韻,多寶格上擺滿了各種珍品。

  左斯年和男子走進了內室,溫心悠慢了幾步,前面的勁裝美女身上忽然掉下一個東西來。

  「啪」地一聲悶響,溫心悠蹲下身剛想撿起,卻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反應。

  美女蹲下身,若無其事地把那把小巧的手槍收進懷裡,四目相接的時候,眼神犀利如同鷹一樣。

  「溫小姐,有沒有興趣聊一聊。」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溫心悠,眼神挑釁,語氣冷淡不容拒絕。

  兩人走到廊下,檐下垂掛著鈴鐺,微微風動,就左右晃動起來。

  溫心悠看得頭髮暈。偏偏說要聊一聊的人始終沒有動靜,她也不想先開口,免得落了氣勢,倒像是自己怕了她一樣。

  勁裝美女終於開口打破僵局,「倒是有幾分膽識。」

  溫心悠只是笑,心道左斯年在裡面,有人罩著幹嘛還怕你。

  「但是你也配不上他。」話音一轉,美女終於直奔主題。

  溫心悠心底嗤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你是在說左斯年眼光有問題?」

  美女一窒,丹鳳眼眯起,「你這樣需要被養在溫室裡的嬌滴滴的女人只能做情婦,被包養在家裡。根本不配和他比肩。你只會拖累他,你知不知道他是……」

  「橫波!不許欺負溫小姐。」滿臉鬍子的大叔出聲打斷了陸橫波。

  溫心悠衝他投去感激的一笑,陸橫波收起了飛揚跋扈,快步離開了。

  大鬍子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遍溫心悠,「斯年第一次帶女人到這裡來。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

  什麼在意不在意的,他們兩個人是來逃難的,大叔怎麼會上升到這個層次。

  大鬍子把溫心悠帶到天井的茶座邊坐下。

  他端起早已經泡好的茶,遞給溫心悠一杯。

  小巧的紫砂杯中,一縷幽香伴著霧氣裊裊,她想不到鬍子大叔外表粗獷,舉手投足間卻展示了幾分儒雅,顯示了他的良好教養。

  「橫波從小被寵慣了,今天她行事魯莽,希望小溫不要見怪。」

  「啊?這個,都過去了,剛才陸小姐有做錯了什麼嗎?」溫心悠眨眨眼,把大鬍子逗笑了。

  這個女孩子有趣,大方不做作,也沒有看上去那樣嬌氣。

  左斯年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大鬍子和溫心悠聊得正歡暢,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司徒叔叔很少和陌生人飲茶,兩人居然還相談甚歡。

  「司徒叔叔。」

  左斯年走到他們面前,溫心悠抿著嘴,一臉竊笑的表情,水潤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上下轉。

  「小年啊,你沒事就多帶心悠回來。這孩子,我很喜歡。」

  司徒冥撫著長鬍子,鄭重地向左斯年吩咐。

  左斯年看了一眼明顯有鬼的溫心悠,不動神色地點點頭。

  臨走之前司徒冥從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送給了溫心悠。

  她見那佛珠肅穆莊重,每一粒上雕刻的蓮花徐徐如生,心裡覺得有種踏實的感覺,也沒有推辭。

  只是左斯年在一旁欲言又止,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逝。司徒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左斯年只好拉著溫心悠道了謝,上車離開。

  一路上溫心悠捧著佛珠手串,細細地摩挲著,愛不釋手的樣子。

  左斯年打趣她:「瞧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虧待你了。」

  溫心悠哼哼,暗自嘀咕「你怎麼沒有虧待我了,克扣零食的混蛋。」她忽然想起什麼,抬頭看向正專心開車的左斯年。

  堅毅的側面,俊朗中又有些慵懶神色,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左斯年。」

  「嗯?」

  「愛哭鬼。」

  「……」

  「愛哭鬼!誰想的到左少小時候居然比女孩子還要柔弱愛哭!哈哈哈,大鬍子叔叔都告訴我了。他鼓勵我女人當自強,哪裡有壓迫哪裡就要有反抗。」

  左斯年的臉刷地冷了下來。

  可是在溫心悠眼裡卻沒有任何威脅,他越是這樣擺出冷冰冰的樣子,她就越要鬧騰起來。想不到大鬍子叔叔人這樣好,把左斯年的童年糗事七七八八地都告訴了她。

  當然這些事情都被溫心悠加工了一些,誇大了一點點,惡搞了一點點。

  溫心悠甚至將手伸到他臉上,不輕不重地戳左斯年酒窩的位置。

  「別鬧。」左斯年一把抓住溫心悠搗蛋的手。他現在可是在開車,這女人也太鬧騰了,他可不想兩個人再出車禍。

  「左斯年,你怎麼會長成了現在的樣子?」溫心悠覺得大鬍子叔叔描述的童年的左斯年跟現在差別很大。

  「放心,我們以後的孩子也會長成我現在的樣子。」左斯年脫口而出。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5:18

☆89、妖怪來了

  被牽著的手猛地一緊,左斯年側面的線條緊繃起來,半晌才冷淡回應:「你不用時時提醒我!」

  回到家之後,左斯年就進了書房裡,白色的大門緊緊閉上,像是無聲的拒絕。

  溫心悠披散著濕濕的頭髮,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頭髮。

  電視上正是一對可愛的小朋友,小男生被人欺負,倒在地上,小女孩哭著用單薄的身子護著小男生。

  她忽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記憶裡自己也曾經奮不顧身救過一個很漂亮的小男孩。當時被人一板磚拍到了額頭上,至今在她的髮際線裡還有一個淺淺的疤痕。

  之所以她會記得,是因為她從小到大好事沒有,壞事不斷,在大院裡稱王稱霸,有點無惡不作的意思。

  唯一一次大發善心做了一次好事,還被拍的血流不止。

  能不印象深刻嘛。

  好像那個男生也是個愛哭鬼呢。

  溫心悠忍不住噗嗤一笑,冷不丁旁邊冒出一個涼涼的諷刺聲,「想誰這麼入神,連我叫了你那麼多次都沒有聽到。」

  左斯年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一頭濕軟的青絲滑在一側的溫心悠。浸濕的烏黑,瑩白的耳垂小巧,構成無聲的邀請,又好似羽毛輕飄飄地掠過心頭。

  偏偏她還回過頭來似喜似怒地嗔了他一眼。

  「左斯年,你小時候有沒有被英雄救美過?」

  她跪坐在沙發上,眼睛忽閃忽閃。

  左斯年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拿著遙控器,全神貫注地轉換頻道。

  連正眼都沒有給她一個。

  溫心悠自討沒趣,就想回房間。經過左斯年身邊的時候,她使壞地故意一腳踢過去,卻沒想到他居然迅速地把腿往旁邊一收。

  溫心悠一腳踢到沙發上,腳趾頭穿來鑽心的疼。

  這個壞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溫心悠氣呼呼地瞪著他,左斯年看了一會電視才忽然抬頭,神情詫異,一臉無辜地眨眨眼。

  他一手拉下溫心悠,接過她手裡的毛巾,開始給她擦頭髮,左斯年的手特意放輕,動作柔和,倒是沒有在廚房裡那樣笨手笨腳。

  溫心悠不怎麼喜歡用電吹風,容易把頭髮弄得乾枯變黃。

  「左斯年,為什麼偏偏是我?」

  身後撩著她頭髮的手微微一滯,一聲輕笑,「你只要記住,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其他的不需要去想。」

  溫心悠點點頭,覺得有道理。很多事情何必刨根問底,除了浪費時間打亂生活以外,難道還能改變現在,回到開始嗎?

  溫心悠覺得現在的生活也很好,左斯年的很多習慣都與自己相似。生活上追求簡約,平常在家的時候他在書房忙自己的事情,十點的時候會出來看一會新聞,十分安靜的一個人。

  除了晚上睡覺左斯年總是把她摟在懷裡,好像確實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有一些人,總是會意外地出現在她和他平靜的生活中。

  當溫心悠接到阮黎心電話的時候,心裡忽然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如此頻繁地出現,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當時正走出報社,沒有想到阮黎心的車已經等在了門口。司機把車開到了當地最高級的一家酒店,這裡以會員制和奢侈的消費出名。

  溫心悠以為只是平常的聚會,卻沒有想到推門而入包廂的時候會看到一桌子的人。

  除了顏暖、左斯年還有阮黎心的母親葉真、其餘兩個人都是陌生面孔。

  阮黎心徑直坐到了左斯年身邊,只剩下顏暖身邊的空位,溫心悠只好坐在了她的身邊。

  「伯母,這是我姐姐,阮心悠。」阮黎心笑容乖巧地朝主位上的一個中年婦女介紹,溫心悠掃了一眼阮黎心,才站起來問候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

  女人保養得宜,看得出來年輕時是個美人,只是落在溫心悠身上審視和研判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姐姐,今天是左伯母請客吃飯。我說有一個姐姐在這裡,所以把你也一起請來了。」

  溫心悠點點頭,眼光不經意地落在坐在對面的左斯年身上。他沒有任何表情,深邃鳳眸幽深倒像是比平常還要冷了幾分。溫心悠心裡也安定了下來,萬事有他。

  「今天我來,主要是和阮夫人商定結秦晉之好的日期。斯年年紀不小了,應該結婚了。你父親也希望你能盡快結婚。阮黎心很好,家世也相當,是合適的結婚的對象。你說是不是?」

  溫心悠下意識地看向左斯年,他卻始終盯著桌上的某處,沒有任何反應。

  漸漸時光像凝注了一般,左夫人的臉也開始青紅變幻,她惱恨的目光恨不得剜掉左斯年,周圍的人也開始面面相覷,似是疑惑這樣詭異的氣氛。

  一個女聲忽然響起,「媽,哥哥的意思肯定是默認了。我們先吃飯再說事吧。」溫心悠這才注意到一頭酒紅色短髮的女人,同樣妖嬈的鳳眼,這不是左斐希嗎?曾經纏著孫慕雲,還對她有莫名敵意的女人。

  原來她是左斯年的妹妹。

  溫心悠恍然發現,左斯年幾乎從來不在自己面前提過他的家人。

  半晌左斯年忽然出聲,「是。」

  這一句話重重捶到了她的心上。周圍的人和事都像是模糊了起來,一旁的顏暖忽然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杯。

  「小心燙。」

  溫心悠這才發覺自己抓著茶杯的手在晃動,濺出的茶水燙紅了她的皮膚。像是盛開在手腕上的一朵紅梅。

  紅梅這樣好看,不都是生在冬天嗎,原來是沒有到天寒地凍的時候也會這樣心涼。

  這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5:42

☆90、一無所知

  「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咖啡廳的上空緩緩飄揚著王菲的歌聲,溫心悠有些恍神,直到顏暖提高了語調,「溫姐姐,你怎麼了,我覺得你臉色不太好。」

  從前天晚上開始她就失眠,光怪陸離的夢境,少年時媽媽的死,後母的陰狠毒辣,父親的判若兩人,全部重溫一次。早上起來照鏡子,臉色蒼白浮腫,濃重的黑眼圈在眼底,真像一隻女鬼。

  顏暖重回S市,拉著她出門逛街。溫心悠覺得自己搞不懂這些人了。比如顏暖,明明曾經在自己面前為左斯年傷心不已,可現在卻能坦然自若地準備參與左斯年的訂婚。比如左斯年,明明擺足了姿態拒絕了阮黎心,卻又在關鍵時刻答應了長輩們結婚的要求。

  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要結束了。溫心悠強打精神,告訴自己這樣最好,終於能解脫這樣荒唐的關係了。

  可是為什麼心裡會難受。這一定只是害怕被人發現她和他的關係而已。溫心悠為自己低落的心情找原因。

  顏暖讓服務生送上一大杯暖茶,溫心悠喝了幾口,才覺得空盪蕩的胃裡暖和了起來,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我還以為溫姐姐當時會和斯年哥哥在一起呢。」

  「你想多了。這些話以後還是不要提了。」

  顏暖不作聲,忽然從包裡拿出一本本子。

  溫心悠疑惑地翻開看,一張素描紙上畫著一個娟秀的女人。

  這不是自己嗎?一雙眼睛似乎被作畫者賦予了血肉與靈氣,浩瀚如星空,璀璨如繁星。

  顏暖神秘地一笑,「這是斯年哥哥以前的畫作。我一直保存著。是不是很像你啊?」

  溫心悠淡淡地合上本子,「是嗎?我怎麼覺得挺像阮黎心的。」

  顏暖一怔,眸子一眯,甜甜地笑了起來,「溫姐姐,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她拿出了一張照片,推到溫心悠的面前。雖然鏡頭模糊不清,可是溫心悠卻一眼就認出了車子裡的人是誰。

  這應該是那天在超市的停車場裡拍攝的。照片裡恰好她靠倒在左斯年的懷裡,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側面。

  「這些照片可是你的好妹妹找人拍的。她連夜拿著照片找到我姑姑家。哭鬧肯定是有人引誘了左斯年,他才會對她冷淡。這一次兩家大人一起出馬,就是要免得夜長夢多。說來也奇怪,怎麼都查不到這照片上的女人是誰。」顏暖笑得像只狐狸,緊緊盯著溫心悠的臉,「溫姐姐,應該知道這是誰吧。」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顏暖這個女人的心機看來比她想象得還要深。

  「沒什麼,我只是好心提醒溫姐姐。」

  溫心悠冷笑,「你會做利人不利己的事情?」

  顏暖這個人,根本就不會只是出於好心好意提醒她。相反,溫心悠覺得顏暖是自己見過的最能裝、最會算計的漂亮女人。

  「溫姐姐,你知道這次來訂婚期的為什麼是斯年哥哥的舅母,而不是他的母親嗎?」

  見溫心悠沒有反應,她輕輕一笑,語氣是透不出的諷刺,「這就牽扯到左家的秘聞了。他的舅母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左斯年消失的人。因為他是自己丈夫背叛的見證,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當年的恥辱。」

  溫心悠沒有想到左斯年的家庭關係居然這麼複雜。顏暖一點也不意外她一無所知的表情,「這畢竟是醜聞。他雖然是高官子弟,恐怕從來沒有享受過優惠,反而卻因為這個身份,備受折磨。」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溫心悠懷疑顏暖的動機,她十句話中七句真三句假,讓人分辨不清。

  顏暖藍色的指甲泛著幽光,像是中毒的樣子,跟她美麗的臉上怨毒的表情極為相襯。

  「我?我姑姑把我當棋子,我不過是想報答她。好心提醒你,你後母已經找了道上的人,準備修理左斯年身邊任何的可能。」

  溫心悠一個人在位置上坐了很久,直到手中的茶涼透,才離開咖啡廳。她抬手招了一輛的士,去了左斯年曾經帶她去過去的那個小四合院。

  門口的守衛卻攔著她不允許進去,溫心悠無奈之下只好亮出手腕上的佛珠串,卻沒想到守衛立刻熱情萬分地引著她進門。

  這感覺就像是古代的上方寶劍,人人見了都要跪拜崇敬。

  她坐在天井的茶室裡等,恰好司徒聖和陸景相互交談著走出來,看到她都是一怔。

  大鬍子才慢悠悠地從內室裡踱步出來,看到她不禁一臉笑意,「丫頭,你怎麼來了。」

  溫心悠笑容乖巧甜美,「不是大鬍子叔叔你說可以常來的嘛。」

  兩個人靜靜坐著喝了會茶,大鬍子忽然開口,「丫頭,有什麼事就說吧。」

  「左斯年小時候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溫心悠忽然很想知道他的過往,只是現在她連見左斯年一面都難,因為他從那次吃飯以後再也沒有回過家。

  精光從眼底閃過,大鬍子司徒冥撫了撫鬍鬚,「丫頭,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小年的?你對他有沒有感情?」

  大鬍子的眼光中閃著洞察一切的睿智,在這樣的目光下,溫心悠覺得不需要再掩藏。

  「是,我喜歡他。」

  大鬍子豪爽地笑了起來,這看上去嬌弱的女孩子有時候有種破釜沉舟的魄力。

  「斯年的媽媽一定會很喜歡你。可惜她去世很多年了。」大鬍子忽然有些感慨,出神地望著長廊上的紫藤架,表情落寞。

  「去世?可是我聽說他媽媽是概念酒店集團的老總。」

  大鬍子的視線落在溫心悠年輕的臉上,「小年的媽媽因為車禍去世了。他後面被左家丟到國外,近些年因為左家沒有男丁,才把他歸到左斐苒的戶口下。左斐昊這個龜孫子,怕老婆怕到連兒子都不敢認,只好交給他妹妹撫養。」

  溫心悠終於明白在自己談到他家人的時候,他為什麼會冷冰冰的樣子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5:59

☆91、饜足的代價

  晚上十點多,溫心悠才慢慢走回家,家裡是意料中的漆黑一片,他大概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過來了。

  一進門溫心悠就想直接倒在床上睡了,摸黑走了幾步,燈卻啪地亮了起來。

  她唬了一跳,卻是幾天沒有回家的左斯年,正冷著臉坐在沙發上,目光像是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樣凶狠。

  「這麼晚了,你去哪裡了?電話也打不通。」

  溫心悠翻了一個白眼,徑直往二樓的臥室走去,拋下一句,「和你無關,妹夫。」

  重重的腳步聲傳來,溫心悠知道大灰狼追上來了,她也蹭蹭蹭地拔腿就跑。

  左斯年追著進了房間,身後的門啪地合上了,溫心悠一手抵著門,一手拿著鑰匙把門鎖上,然後把鑰匙朝著大開的窗戶扔了出去。

  「好了,這下我們誰都別想跑了。」

  她拍了拍手,端起放在床頭的水杯,喝了一口,才平息下來因為劇烈運動帶來的不適感。

  左斯年徹底無語,不知道這個反覆無常的小女人究竟想鬧哪樣。

  她站了起來,開始脫衣服。

  左斯年先是一怔,接著雙手環於胸前,抱著雙手看她,姿態慵懶地靠在牆上。

  她脫到只剩下內衣時,左斯年吹了一聲口哨,看她淡定地走進衣帽間。出來的時候溫心悠卻換上了一套睡衣。

  左斯年的眸子如同打翻的濃墨暈染,眼神落在她若隱若現的胴體上。這件睡衣把欲拒還迎的含蓄引誘發揮到了極致。

  紗一樣的睡衣在透進來的月光下,貼合在她姣好的身軀上,襯得她肌膚勝雪,像是風一吹就能化掉一樣。

  她踮著腳,如同一隻野貓一樣慵懶風情,一步一步,靜默無聲,卻落在他的心頭。

  「你想要幹什麼,小妖精?」左斯年聲音暗啞低沉,在溫心悠離他只有兩步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一手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我想要你。」

  溫心悠的聲音魅惑,低低地如同傾訴,卻足以燃盡左斯年心頭的最後一點克制。

  左斯年把溫心悠撲倒在床上,在撕開溫心悠的睡衣前,忽然停下來,「這衣服我買了這麼久,你都不肯穿,今天怎麼願意了?還這麼乖?」

  溫心悠昂起頭,一把吻住他的喉結,來勢凶猛卻又後勁軟綿,讓他在痛苦與歡愉的邊緣掙扎最終淪陷。

  這一刻的她熱情得不像話,像是急切地尋求溫暖的人。不管怎麼樣,只要她想著自己就足夠了。

  左斯年用盡一切辦法使她歡愉,他膜拜她,更想要她愛他。

  兩個人共同攀登到雲端,她久久抱著他,不像平常那樣倒頭就睡著了。

  左斯年洗完澡,溫心悠還沒有睡著,靠坐在床前,水潤的大眼睛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

  「左斯年,我們公開關係吧。」

  他手上擦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走到床邊,坐下來。

  溫心悠鎮定平靜,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怎麼了?先前不是說隱婚的嗎?」他握住溫心悠的手,她手尖冰冷,這個房間裡明明開了暖氣,她的手怎麼還會這麼冷。

  「你不同意?」溫心悠看著他的眼神變得陌生起來。

  「不是,只是現在不行。」他把她的雙手握進手心裡取暖,溫心悠卻猛地甩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現在不行?那什麼時候可以?是不是要等到你和我妹妹結婚了才可以?還是說等你娶了我妹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權位?你覺得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會要你嗎?我憑什麼等你?我不想要這五年了,我是個女人,我的青春很寶貴的!」

  左斯年站起來把毯子披到她身上,她解下來,狠狠地拋到地上。「要麼現在公開,要麼就離婚!」

  「你到底是想和我結婚?還是怕你的家人被我禍害?」左斯年沉下臉,神色晦暗不明,聲音像是擠出來一樣幹澀發緊,「還是你從始至終都覺得我和你只是在玩玩而已,所以變著法子想要鬧離婚?」

  「考驗你?你還用考驗嗎?你都要結婚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隱婚?我就是希望你不要禍害到我的家人!我爸爸身體不好了,禁不住刺激了!」

  左斯年的臉色冷的像是一塊寒冰,溫心悠每說一句,他就越平靜。

  說到最後,溫心悠的心裡也無端地發虛。不知道他到底信不信自己說的這些話,生怕狡猾的他看穿什麼。

  左斯年陰冷森然地看著不住地咬著嘴唇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公開的後果,別人會怎麼看你。」

  溫心悠的氣勢早已經消耗殆盡,強撐著不去看他,「你快滾!我不想看到你。」

  左斯年深深得看了她一眼,真的順從地「滾」了。

  左斯年需要一塊跳板,既然幫不到他,那麼她就放過他吧。

  可是為什麼心會疼,疼到眼淚都不能安慰她。

  ***

  蘇夢琪的婚禮終於到了。溫心悠一大早就趕到蘇夢琪的公寓裡,陪著她化妝裝扮。溫心悠特意重重掩蓋自己眼底的烏青,蘇夢琪只是嘆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

  感情的事,終究還是得靠自己。

  歐陽與蘇夢琪的婚禮只是簡單地宴請了幾桌好朋友。歐陽的家人又都在國外,蘇夢琪又是孤兒,氣氛自然有些清冷。

  可是歐陽細緻地為蘇夢琪披上外套,不時地噓寒問暖,讓溫心悠覺得婚姻最重要的還是得找一個貼心的人,而不是注重它是否氣派,是否熱鬧。

  讓她想不到的是陸景和司徒聖也來了。

  只是司徒聖只是把禮物放下就離開了,腳步匆忙。而陸景卻極為鎮定地入了席位,溫心悠特意在他附近轉悠,生怕他不理智起來,鬧砸了好友的婚禮。

  新娘新郎敬酒到了陸景這一桌的時候,陸景第一個站了起來,要敬新娘和新郎一杯。溫心悠作為伴娘,一個跨步上前,把蘇夢琪擋在了身後。

  「這一杯酒,我替他們喝,等會他們倆就要去機場出國了。不能喝太多。」

  溫心悠先乾為敬,陸景端著酒杯,眼神定定地落在蘇夢琪的身上。她偎在歐陽晨身旁,眼角眉梢都是祥和寧靜的幸福。

  這一生,「平安」他就已經無法給與她,更不用說喜樂。

  「祝你們,白頭偕老。」他匆匆丟下這句祝福,離開了最後一點希望破滅的地方。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6:13

☆92、悲從喜中來

  機場外,轟隆的機器聲震耳欲聾,她靜靜望著飛機漸漸變成一個小點,最後消失在雲端。

  夢琪,希望國外能是你的天堂,希望歐陽能給你想要的幸福。

  溫心悠還是沒忍住,一滴淚滑了下來。蘇夢琪不想看到那種抱頭痛哭的傷感場面,又不是生離死別,她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抹淚。所以蘇夢琪不讓自己去機場送她。

  可是這些日子她總是拉著自己,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逛街就是窩在舊公寓裡看碟,重溫一個個恐怖經典。

  蘇夢琪對左斯年的想法仍舊沒有變過,如果以後在國內呆不下了,大可去投奔她。有大把外國帥哥提供,也好圓她自己再沒有機會的美男夢。

  溫心悠只是笑。最近和左斯年的冷戰,她沒有告訴蘇夢琪,她不能加重她的負擔。去了國外就是新的開始。

  自己的這一堆事情,總是會解開的。結局她親手奉上,他需要的東西很多,缺了自己沒什麼。男人的世界是一片海闊天空,女人不過是其中的一朵雲,點綴而已。

  溫心悠明白那個圈子的悲哀與齷齪。要麼強到站在巔峰,否則只能任人踩踏。

  她自己何嘗沒有體會過那種苦……她已經退出那個圈子,可是左斯年不一樣。

  即使說她現實又怎麼樣,這個世界,愛情能當飯吃嗎?

  溫心悠心底裡其實何嘗不想自己乾脆點,先一步離開,好歹還有自尊。否則到了與褚致遠兩兩相看生厭的地步,該多悲哀。

  她害怕被人拋棄,所以她這次要走在他前面。

  溫心悠站在機場的門口等的士,一輛奧迪緩緩停在了她面前。褚致遠招呼她上車,神態自若。溫心悠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上去。

  「我剛才送顏頌的時候看到蘇夢琪了。」

  「嗯,她和她先生出國。」溫心悠靠在座位上,景色一閃而過。

  「心悠,對不起。」褚致遠握著方向盤,毫無預警。

  溫心悠一怔,垂下眼,「沒什麼對不起的,你對不起我的,我都已經全部拿回來了。」

  「呵呵,這一次的危機讓我終於明白了很多東西。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以前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麼那樣看重你,原來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裡面。他希望你的身份能幫到我,我卻親手把你的真心越推越遠。我現在……」

  「都過去了!」溫心悠提高聲音打斷了他,「我就在這裡下車。」

  奧迪車呼嘯而去,溫心悠站在陌生的街口,默默地看了一會天,心情才緩解過來。她對褚致遠真的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哪怕是一點點的恨意都沒有了。

  她和他之間剩下的,恐怕就現實而冰冷的試探和算計。苦難逼得褚致遠這樣的公子哥也變得心機深重,手段百出。

  她把舊公寓附近的夜宵攤全逛了一個遍,吃得胃都撐疼了才慢慢走回去。

  可剛進門,胃裡突然涌上酸水,她跑到衛生間裡吐了個天昏地暗,到最後只嘔出酸水也還是犯噁心。

  她捧了一把水隨意衝了一下臉,鏡子裡的人臉色透明如同紙片一樣脆弱。她忽然心跳加速起來,今天已經是月底了!

  她的大姨媽還沒有來看她!

  溫心悠強撐著翻出以前蘇夢琪留下的驗孕棒,結果是兩道大紅槓槓。手腳頓時失去了支撐,一把坐到了地上。

  把驗孕棒看了又看,紅槓確實沒有消失,她也不是眼花。

  這是要鬧哪樣啊!她以為在醫院的那次是安全期,所以沒有做任何事後的措施。

  她悄悄去了醫院裡確認,當鑒定書握在手裡,確認有孕的時候,她居然有幾分欣喜。這是她的第一個寶寶。

  可是她前天才跟孩子的父親翻臉,吵著要離婚。老天真是有心捉弄人。她一個人逛了一圈兒童商場,看著小鞋子小衣服,滿心歡喜。

  初為人母的喜悅讓她有點發暈,以至於她眼前猛地一黑,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什麼?碼頭那邊出問題了?居然來一幫條子來查貨?」

  「那怎麼辦,這個女人得盡快脫手。買主說了把她賣到國外去,反正深山裡和國外都差不多,那就把她賣到山裡去。」

  周遭是壓抑的黑暗,像是潛藏著無數的猛獸。兩個陌生的男聲清楚地從不遠處傳來,溫心悠的嘴被捂住,手和腳都無法動彈。

  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在指她?如果被賣到深山裡……到一個語言不通、文化水平低下的地方,那樣只會淪為生孩子的工具。

  曾經她看到過女大學生被拐賣到山裡,除了生孩子,就是被男人挨打的新聞。簡直跟生活在原始社會差不多,荒蠻暴力而又無知。

  腳步聲漸漸逼近,啪地一聲響,強烈的燈光照射下,刺激得她半閉上眼。一雙手粗魯地把她的眼睛蒙上。

  她又陷入了灰暗的世界裡。

  幾乎是被人拉扯著一路前行,溫心悠根本就無法和兩個孔武有力的手臂對抗。忽然耳邊有人低低叫了一句,「車子就在前面,快點。」

  她劇烈地掙扎起來,沒有跑兩步就因為看不清楚路況而跌倒在地上。

  「嗚嗚」她翻滾著想要撐起來,卻又被人一把提起,伴隨著一聲脆響,她又倒在了地上。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她的臉上,溫心悠瞬間就嘗到了嘴角邊的血腥味。

  霹靂啪啦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滾落了一地。

  「這是什麼東西!差點絆倒老子!臭娘……老、老、老、老大!」男子忽然結巴起來,聲音因為驚恐而不停顫抖。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這……這這是從哪裡來的!」漫不經心的聲音忽然也結巴起來。

  溫心悠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布條被鬆開了,身上的繩索也被人解掉了。

  「實在對不住,不知道您是聖臣的人,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見怪。」

  見溫心悠不說話,容長臉的男子啪啪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乾脆利落,聲音洪亮,下了狠手。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6:30

☆93、一千萬!

  「你們告訴我,是誰出錢雇你們把我賣了。」

  溫心悠揉了揉被捆得發麻的手腳,心裡隱約有了答案。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啊,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兩個男人見溫心悠臉色鐵青,嚇得跪倒在地上,雙手捧上一樣東西。

  「您千萬要放我們一馬。」

  溫心悠接了過來,是那串佛珠,剛才掙扎間不知怎麼就斷裂了,散落了一地。她把零散的珠子裝回袋子裡,只當這些人是宗教徒。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既然是信教的人,怎麼會乾拐賣人口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兩個男人的冷汗都流了出來,越來越絕望的時候,那個坐在椅子上像是陷入沉思的女人終於開口了。

  「我要你們繼續把我關起來。」

  兩個人瞬間黑線,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夜幕沉沉降臨,市郊的朔風呼嘯著穿過蕭索的林子,一座廢棄的倉庫裡忽然亮起一束燈光,汽車熄火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裡尤其清晰。

  「怎麼回事?明明說好十萬把事情了結清楚,現在怎麼突然變卦了?」聲音暗啞低沉,只是昏暗中只能看到一個中等個頭的模糊身影,靠在車頭前。

  「十萬塊就想打發我們?那個女人真的是你們說的只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道上的規矩你懂得,價位可是根據風險變化的。」

  暗影寂靜了半分鐘,「那你們到底想要多少?人到底送走了沒有!」

  「一百倍。」

  「你們怎麼不去搶!」語調陡然升高,忽然變得尖利起來,透著圓潤清脆。

  暗影暴露了她女人的身份。

  「呵呵,我們可不就是靠搶為生的。現在全市忽然戒備起來,大量出動的警備力量明明就是在搜尋什麼人。我們這可是在警察的槍底下搶人。一千萬,難道不值得?」

  暗影拋出一樣東西,只聽到容長臉男人輕笑了一聲,「信用卡我們可不要。我們要支票。」

  急速地唰唰聲,撕拉一聲脆響。

  低沉的聲音怒喝,「拿去,趕快讓那個女人消失。」

  汽車的引擎聲呼啦一聲揚長而去。

  始終小心伺候在旁邊的男人抬眼,這個被綁來的女人一雙眼睛在微光裡寒意閃爍,像伺機攻擊的野狼,讓他心裡咯登一下。

  在這麼黑的狀況下,他根本就看不清楚來人的樣子,她難道能看清楚什麼?

  容長臉男人走了進來,遞上那張支票和一隻錄音筆。

  「那個人帶著套頭帽子,低著頭,隔著一段距離,看不清楚他的臉。」

  溫心悠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他們沒有找殺手來,自己是不是要感謝他們的仁慈?只是今天他們的「心軟」他日,她要他們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爭與不爭,都是一個結果。她讓了,得到了什麼?一味地退讓,卻是不停地羞辱和作踐。今天還要把自己逼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怎麼才能最大限度地折磨她的身心,把自己賣去國外,變成男人發泄和傳宗接代的工具,好狠毒的心!

  溫心悠深吸一口氣,「送我去一個地方,不要被任何人發現。剩下的,你們知道怎麼做了吧?這一千萬,我給你們。但是你們再也不能從事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兩個男子終於才鬆了口氣,哪怕這個女人要他們倒付一千萬給她,他們都願意。

  聖臣是最大的地下幫會之一,雖然前些年會長宣布退出,金盆洗手,也絲毫沒有影響聖臣的地位和威懾力。

  聖臣這些年轉到明面上進入金融地產領域之後,生意風風火火,子公司分布全國各個省會。

  最重要的是聖臣的子公司也進入了S市,一舉拿下了新任市長到任後的最大工程。前段時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幾個不上道的小人物,居然不知死活地挑釁鬧事,下場簡直慘不忍睹。

  在這個地界,聖臣黑白通吃。

  ***

  市中心最高的建築頂層套間裡,鄭少棠垂頭喪氣耷拉著肩膀站著,左斯年坐在書桌前,夾在指間的雪茄快燒到盡頭,他卻沒有任何感覺。

  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散落了一地的還有已經溢出了煙灰缸的煙頭。

  他半睜開鳳眸,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使得他滿身疲憊,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一向注意形象的他,下巴上早已經冒出了胡渣。

  「讓你找一個人也找不到!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會憑空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壓抑著怒氣,聲音低沉暗啞。

  鄭少棠心裡更加難受,自己派出去的人沒有一點進展,三哥要是大罵他一場或者打他一頓也好,總好過現在這樣態度緩和的責問他。

  「她會不會被綁架了?」

  倚靠在沙發上的司徒聖忽然出聲。

  左斯年揉了揉眉心,默不作聲。鄭少棠疑惑地開口,「什麼樣的綁架居然會兩天了還沒有任何消息?」

  司徒聖瞪了他一眼,鄭少棠莫名其妙,不甘心地瞪了回去,桃花眼忽然一轉,突然脫口而出,「會不會是她自己躲起來了?」

  司徒聖看了一眼臉色黑得快要殺人的左斯年,好心開口補救,「怎麼可能,應該是被人綁架了。」

  「……」

  站在窗戶旁邊的陸景嘴角一抽,果然身後傳來霹靂啪啦東西摔碎的聲音。那兩個人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現在的情形,除非找到溫心悠,否則一切猜想都是壞結果,左少怎麼可能接受得了。他著實同情現在的左斯年,溫心悠沒有任何徵兆的消失了,尤其在左斯年的計劃快要執行的緊要關頭。

  他能體會左斯年心裡的痛苦,卻也羨慕左斯年還能有這樣的痛苦。不過蘇夢琪會幸福就行了,只要離開他,她去哪裡都會是幸福。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6:44

☆94、大鬍子牌定心丸

  敲門聲忽然響起,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陸景轉過身,望了一眼左斯年。他搖搖頭,示意鄭少棠去開門。

  這裡是會員制的會所,也是司徒聖休息的私人場所,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套複式公寓。

  鄭少棠捧著一個盒子進來,遞給左斯年。

  打開盒子,裡面居然是一顆佛珠。

  「這是司徒他老爺子派人送來的。」

  左斯年緊緊凝望著佛珠,紫檀香木散髮著幽幽的香氣,他仿佛能聞到那天晚上他替她擦乾頭髮時,縈繞在他鼻尖的淡淡清香,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很普通的一顆珠子,左斯年卻定定地看著,仿佛上面開出了花來。陸景與鄭少棠面面相覷,疑惑不解,猜測這顆普普通通的珠子應該與溫心悠的下落有關,因為左斯年唇邊不經意地漾開了一抹笑意。

  那佛珠上的蓮花開在了他的心裡。

  唯有司徒聖皺著眉,看著絲絨盒子中的佛珠。這是老爺子花重金購來的檀木香珠,上面是名師雕刻的蓮花,曾經請過高僧開光。

  整個世界也不過是三串。一串是在香港首富家中,一串被英國皇室收藏。

  更重要的是這也是他們幫會會長的標誌之一。他幾乎都戴在身上,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會莫名其妙送來這樣的東西。

  ***

  「大鬍子叔叔,你先別告訴司徒聖我在這裡吧。」

  「丫頭,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不早點讓人把你送回來。就不怕那些人翻臉,把你殺了滅口?」大鬍子司徒冥沉著臉,緩緩摩挲著茶杯,用杯蓋輕輕劃開清香宜人的差茶葉沫。

  手下的人把佛珠送上來的時候,他著實吃了一驚。城裡這些天的動靜這樣大,司徒聖也調動了幫會裡的人找人,連他這個已經不問世事的人都知道了。

  沒有想到失蹤兩天的人會第一時間來找他。

  這個小丫頭全身而退,見到他還笑嘻嘻的,一點都沒有驚慌失措的樣子。出乎意料的是那串佛珠居然會在關鍵時刻救了她。

  「怎麼可能!大鬍子叔叔你自己可不能貶低聖臣這個名頭的威力啊。」溫心悠一本正經的樣子,水潤的眼睛睜大,逗樂了本來板著臉的司徒冥。

  溫心悠終於鬆口氣,大鬍子沉著臉的樣子讓人心裡發緊,不愧是傳奇式的人物。只是一個變色,就散髮出重重的壓力,而平時卻根本感覺不出來他上位者的殺氣和壓迫感。

  這才是真的厲害。

  「那要不我送你出國玩幾個月,乾脆讓小年急死算了。」

  溫心悠笑成了一朵花,「好呀好呀,我更想環游世界呢。」

  司徒冥忍俊不禁,不住地搖頭,這個丫頭太精了,看來小年努力得還不夠啊。

  溫心悠去休息之後,司徒冥坐在壁爐前靜靜地看書,一手緩緩摩挲著放在黑天鵝絨盒子中散落的佛珠,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當年她能接受了這佛珠,那一切是不是都會改寫。她不會被人拋棄,不會出車禍,早早離開人世。

  門輕輕響了三下,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輕輕走到他身邊,低頭恭敬地說道:「參與這次事件的人已經全部都被拷問了,您還有什麼吩咐。」

  「讓他們必須在兩個星期之內把所有人口買賣的據點取消,如果再聽到任何人口拐賣的新聞,那就讓他們從這個世界消失。」

  當那兩個以從事本市最大人口買賣而聞名的男人,聽到黑衣男子轉述這兩句話之後,都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了。

  欲哭無淚,他們從買賣人口的犯罪者變成反對者了!從這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S市再也沒有出現過婦女兒童被拐賣的事件……

  據說這兩位後來還被政府授予特別貢獻獎,這兩人後來還成立了偵探公司,免費幫助尋人。

  ***

  手機震動著,不停歇地持續了將近十五分鐘,左斯年皺起眉頭,終於把車順勢停在了路邊上。

  除了阮黎心,沒有人會這樣偏執地堅持。

  「怎麼了?」

  「在開車。」

  「沒時間,不必。」

  短短一分鐘不到,左斯年啪地掛掉電話,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阮黎心纏得越來越緊,他現在連聽到電話聲響就煩躁。

  只是他不願意關機,因為要等的人遲遲沒有打來電話。他知道她現在不想看到自己,雖然自己也努力不去那小院裡,可是心裡仍舊盼望著她會突然打過來。

  哪怕是繼續和他吵架也好。

  左斯年把頭埋在方向盤上,這一切都還只是開始,為什麼他會有種無力感,越來越深,像是無盡的黑洞窺伺著他。

  他不害怕被黑暗吞噬,因為他已經習慣。

  可是她呢?她不一樣,她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裡,自由自在的生長,飛揚跋扈,顧盼生輝。

  記憶深處的那張照片,那個讓一向高傲強大的養母挫敗神傷的人,這一切都早已經把她刻在了他的心裡。

  荷蘭的那個夜晚,她早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視線,就再也無法移開。

  車窗忽然被人拍響,左斯年閉眼不理會,可是敲窗戶的人卻始終不放棄。

  車窗玻璃緩緩降下,顏暖一臉關切的表情,「斯年哥哥,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剛剛拍了車玻璃,你很久都沒有回應,我差點就叫……」

  「有事?」左斯年一隻手扣在了按鈕上,慵懶而又冷淡地盯著前方。

  顏暖看了眼左斯年明顯不愉快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輕聲開口,「斯年哥哥,心悠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左斯年握著方向盤的手微不可察地一緊,他終於抬眼看向一臉忐忑的顏暖,眼神犀利如同鋒利的刀尖。

  顏暖的心猛烈地加快跳動,明明是她俯看坐在車裡的左斯年,為什麼她卻有種自己是跪在他腳下,接受他的睨視的感覺。

  溫心悠出事的消息被他封鎖了,即使是大規模的搜救行動,他也是借用了打擊黃賭毒的名義進行。

  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6:58

☆95、葉真的如意算盤

  沉默被突如其來的噴嚏聲打破。

  「阿嚏……」顏暖漲紅了臉,緊緊捂著嘴,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寒風肆虐在寂靜的街道上,雖然才九點多,卻不怎麼熱鬧,冬天已經臨近了。

  「上車。」

  左斯年瞟了一眼她凍得發紅的鼻子,雖然因為她的身份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喜歡她,但平心而論,她沒有做過害他的事情。

  顏暖感激地點頭如搗蒜,歡快地鑽進了副駕駛座。

  「我前天想找心悠姐姐逛街的,當時打過去沒人接,後來我再打,居然就無法接通了。我挺著急的,斯年哥哥,她不是你的朋友嗎?你知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啊?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她能出什麼事情?」

  左斯年打開車門,站在外面點燃一支雪茄,淡淡地掃了眼一臉焦急的顏暖。

  「可是我怕她搞不好真的出事了!」

  顏暖見他始終淡然的表情,漠不關心的樣子,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左斯年的鳳眼閃過一絲精光,他微微抬手,慵懶地吐出一個煙圈。

  顏暖皺著眉,忽然壓低聲音,「斯年哥哥,我那天聽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左斯年始終望著沉沉天幕下的遠方,她蹭蹭地推門下車,猛地湊到他的面前。

  左斯年劍眉皺起,往後退了一步,顏暖緊逼上來,「我聽說心悠姐姐的後母買通了道上的人,要修理你身邊的女人。」

  「你說會不會是她綁架了心悠姐姐?」

  雪茄煙的最後一點光亮消失在暗夜裡,車子裡傳來一陣陌生的鈴聲,一隻手機在座位的夾縫裡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這應該是顏暖剛剛忘記的帶走的。

  等他沿著顏暖離開的方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一群人打倒在地上,白色的羽絨衣早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頭髮散亂著,整個人狼狽不堪。

  「他們說我勾引你,要讓我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人。幸好你來了,斯年哥哥。」顏暖哭泣著抬起頭,精緻的臉上青紅交加,唇邊的傷口還在淌血。

  左斯年迅速轉身,闔上眼,深呼吸之後,直接拿起電話,「少棠,馬上派醫生過來。」

  顏暖不過離開他的視線才五分鐘,就被人揍成了這這樣子。如果這些拳腳是加諸在溫心悠的身上……

  眩暈好像又加重了些,身後的顏暖壓抑著抽泣,左斯年握緊拳頭,絕對不能允許溫心悠再一次受到傷害!

  住在小院裡的溫心悠漸漸熟悉了裡面的情況。這座小院輕易不允許沒有邀請函的人進來,司徒冥把這裡當做養老休閒的地方。

  這裡也是左斯年生母曾經住過的地方。她最艱難也是最幸福的時光都是在這裡度過的。溫心悠覺得無法想象,看上去養尊處優的左斯年會有那樣苦難的童年,和她的童年簡直是千差萬別。

  她在和睦溫暖的家庭中出生,度過美好的童年。

  他在眾人鄙夷的眼光中出生,度過擔驚受怕的童年。

  即使是後來遭遇了父親的背棄和母親的過世,溫心悠也仍舊覺得自己的人生中沒有太多苦難。她走過小院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會幻想著他小時候的樣子。

  溫心悠覺得自己很愚蠢,為什麼偏偏在這樣的時間裡淪陷了自己的一顆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覺得自己在整日的無所事事中變得脆弱了。

  已經是第五天,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消息了,任何他在乎自己的訊息都沒有收到和看到。

  難道是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溫心悠有點喪氣,男人都是有強烈自尊的,那天為達目的,她幾乎是把尖銳的話都用上了。

  是誰說過,吵架傷害就像是刻在石頭上的字,難以消失。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溫心悠跳起來,臉上的笑意已經藏不住,卻還是忍住,慢悠悠地拿起電話。

  「溫小姐,是我啊,那天綁架你的那個……」

  溫心悠的笑意迅速煙消雲散,她沒好氣地問,「幹嘛?讓你們做的事情都辦好了?」

  「對,我們已經放出消息了。」男人的聲音中充滿了討好。

  溫心悠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笑意,好戲應該馬上就要上演了。

  ***

  顏暖躺在床上,臉上至今都還有些青腫,雖然沒什麼大礙,她仍舊覺得十分不舒服。

  病房的門啪的被人一腳踹開,發出一聲巨響。

  「就是你勾引我的斯年?你太不要臉了!當時就應該打死你。你們可是表兄妹的關係。」

  顏暖怯生生地看了滿臉怒容的阮黎心與葉真,「斯年哥哥和我才沒有血緣關係。我姑姑不是她親媽媽。」

  葉真站在一邊,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阮黎心因為住院,被阮黎心死死壓製住,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你剛才說你哥哥不是左夫人的兒子?」葉真忽然開口,一手握住顏暖的手臂,她不敢相信左斯年的身份居然這麼不堪。

  「我哥哥雖然是私生子,但是養在斐苒阿姨名下。學歷能力家世哪裡是你這個上位的小三生出的女人配得上的!你們別痴心妄想了!」

  阮黎心氣極了,操起枕頭就狠命地抽下去。居然敢說她不配!這個世界上有了一個對她愛理不理的孫慕雲以外,現在就是這個還敢看不上她的人左斯年。

  雨點般落到顏暖的身上,疼得眼淚直掉,大聲呼救也沒人敢進來。

  葉真連忙一把抓住表情疑似瘋狂的女人,哄到:「乖,這個左家太欺負人了,我們不嫁了吧。女兒乖。」

  阮黎心哪裡肯依,死活不肯走,葉真氣急敗壞,「聽我的話,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孩子,左家不合適啊。你看他們一個個眼高於頂的。」

  阮黎心被拖到了病房外,惱恨地甩開自己媽媽的手,冷笑一聲,「到底是為誰好,你心裡清楚。」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1-31 20:57:11

☆96、致命誘惑

  「你這個孩子,怎麼說話呢。當初以為左斯年和你門當戶對,可是誰知道他是私生子!我還以為只是傳聞,可是他自己家裡人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空穴來風了!女兒乖,我們阮家找什麼樣的人沒有?」

  葉真放輕聲音安撫一臉不愉快的阮黎心,可她卻啪地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門第?媽媽,如果他是私生子很丟人的話,那我呢?我可是小三的女兒!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在意,你覺得我還能嫁得出去?」

  葉真的臉一陣白一陣青,被自己的女兒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聽話!趁著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們和左家的聯姻作罷!女兒,你就聽我的話吧!那個左夫人家世顯赫,逼得丈夫連兒子都不敢認。你嫁過去也不會幸福的。」

  「媽!左家家大業大,她只不過仗著家世好,可是沒有兒子,還不是一樣得為自己老公的私生子來操辦婚事。再說了,你先前不是明明說左夫人好相處嗎?」阮黎心滿不在乎,在她看來母親的那些擔心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兩母女正在爭執不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阮夫人,怎麼站在走廊上?」

  左夫人顏瑜站在一米外,疑惑地看著她們。

  阮黎心迅速換上一副笑臉,迎向顏瑜,「阿姨,我今天早上給你送過去的照片,您收到了嗎?」

  「你們也是來看小暖的?她怎麼會突然住院了,我聽說是被人打得。這裡的治安簡直一塌糊塗!什麼青年俊才,簡直胡扯。」

  她猛然間停了下來,又換上了微笑,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咬牙切齒和蔑視都是幻象。

  葉真尷尬地點點頭,阮黎心仍舊不死心,「阿姨,那照片上的人就是顏暖!破壞兩家聯姻的就是她!」

  「不可能是她。」

  顏瑜徑直走進了病房,阮黎心惱恨地跟了進去。

  顏暖哭訴著被打時的情景,話語間句句都暗指傷害她的人是阮家母女。左夫人顏瑜的臉色越來越沉,看她們母女的眼神跟浸過冰水一樣。

  「胡說!你自己作孽被人打了,關我們母女什麼事情!」

  「阮夫人,你不用這麼著急辯解吧?」

  病房在此刻忽然響了起來,走進來的居然是捧著一大束百合花的快遞員。

  「這是左先生送給顏小姐的花,希望您能早日康復。」

  阮黎心的眼睛瞪大,恨不得把捧著花一臉嬌羞的顏暖撕成碎片!她衝上前,一把搶過話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之後,揚長而去。

  「姑媽,你看阮黎心還沒有過門就這麼囂張跋扈,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啊。」顏暖小心翼翼地看著臉色鐵青的顏瑜。

  顏瑜連著深呼吸幾次,才平息怒氣,如果不是看在阮部長的權位,如果不是現在顏家出了事,敢在她面前囂張的女人,她早一巴掌扇了過去。

  病房裡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顏暖緩緩走下床,撿起一朵被踩的面目全非的百合花,冷笑起來。

  ***

  異域風情的裝飾,阿拉伯風格的花紋熱情張揚,繁複華麗,像左斯年此刻的心情。

  他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不時地敲打著扶手。想到那條短信,他的唇彎成一道柔和的弧度。

  她主動聯繫他,約他在這裡見面。

  快一個星期沒有看到她了,如果不是全身投入到工作中,恐怕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很難熬。

  這麼一個有情調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上一次的那個夜晚她的熱情還刻在他的心裡,現在馬上要見到她了,就越懷念那種酥麻和蝕骨的滋味。

  他忍不住鬆了鬆領帶,居然心跳加速起來,覺得有些熱。

  漸漸地,左斯年覺得不對勁了,這種熱不同尋常,讓人慾望勃發,全身的細胞好像甦醒過來了一樣,漸漸地發狂叫囂起來。

  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來,每一聲都輕輕搖蕩著人的心弦,勾起人的慾望。

  一個作肚皮舞娘打扮的女人,矇著面紗,輕輕扭動著,從左轉到右,從右轉到左,每一個扭動都帶著道不盡的誘惑,腰肢款款擺動,熱情奔放地讓左斯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左斯年輕勾手指,女人明明順從地疾步上前,卻一個迴旋,跳離了他的接觸範圍。

  他居然不知道溫心悠還會跳這麼魅惑的舞蹈。

  第一次見到溫心悠的時候,孤零零的他被堵在了小巷子裡。

  那個時候他身體不好,單薄瘦小,總是會被一些高年級的人欺負,學校裡的閒言碎語讓他習慣獨來獨往。

  小巷子裡的混混嚼著口香糖,一臉痞氣地靠近他,「喲,不愧是狐狸精生下來的野種,也是小狐狸。不知道滋味如何,長得真像個娘們。」

  儘管聽到過上百遍這樣的話,可是當那個金毛的小混混在他臉上摩挲的時候,他覺得屈辱至極。

  反抗卻會只換來更嚴重的暴打。

  他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裡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譏笑聲。

  「靠,這年頭畜生都這麼囂張。」

  兩塊石頭精準地射到了對他拳打腳踢的人身上,這次注意到牆頭坐著一個女孩。

  清爽的短髮,一隻腳漫不經心地支著手臂。

  「你他媽皮癢了是吧,我看你欠揍!」

  「別張口閉口的就帶著你爹你媽,你那麼孝順出來得瑟什麼?把你的眼屎擦掉了看清楚是誰說話再行不?」

  他躺在地上,不禁為那個膽大包天的女孩擔心,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兩個高年級的學生。

  「快跑,你打不過他們的。」

  那個女孩反倒跳了下來,他閉上了眼睛,這下完了。

  可是一分鐘之後,兩個小混混居然落荒而逃。

  她推了推他,女孩花一樣乾淨明媚的小臉映入了他的眼簾,他見過她,她是幹部大院裡的孩子。

  「沒事了,被我打跑了。」

  「可是……你的額頭,居然在流血。」

  女孩不以為意地擦了擦,拍了拍手,又翻上了牆頭,那邊有人在叫她,心悠。

  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你也太弱了!真沒出息。」

  這是她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她,直到後來他被領養,在養母的抽屜裡……

  「斯年……」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肚皮舞女郎已經靠倒在他身上,她的手輕輕在他的胸前打轉,她身上一陣濃烈的花香,左斯年忽然驚醒,猛地推開了她。

  這個人不是溫心悠!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2-2 18:14:13

☆97、放任

  「怎麼了,斯年哥哥?」女郎緩緩將面紗摘了下來,露出美艷的臉。

  「呵,我居然被你騙到這裡。」左斯年怒極反笑,騰地一下站起來,卻又跌了回去。

  剛剛那奇特的香味裡摻了藥!

  顏暖坐到左斯年身邊,手指緩緩撫上左斯年的臉,卻被他反手捏住,轉瞬間她就被左斯年狠狠地壓倒。

  「你費這麼多心思,不就是想要我上了你嗎?」左斯年一手撕開了她的裙擺,頓時大片春色乍泄。

  顏暖笑容一滯,「斯年哥哥,難道不是你把我約出來的?」

  左斯年鳳眸微眯,一隻手直接掐上了她的脖子,笑容殘忍,帶著嗜血的憤怒。

  「滾!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顏暖的臉由紅轉白,她撿起地上破碎的裙子,剛打開門,就被涌入的人群擋住了。

  左斯年的臉瞬間鐵青,閃光燈直擊他和被逼退回來的顏暖。

  這是一個設計好的連環局。

  顏暖哭了起來,「心悠姐姐你為什麼要害我。」

  左斯年一把捏住她的手,劇烈的疼痛使得她閉上了嘴,愣愣地看著臉色恢復鎮定的左斯年。

  即使被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首先居然想到的是保護溫心悠。

  原來他愛她愛到這種地步,這是不是也是種悲哀。

  顏暖垂下眼,周圍的記者蜂擁而至,左斯年把衣服脫了下來,她急忙穿上,低垂著頭由迅速趕來的保全護送出去。

  ***

  S市的第一場雪來得十分突然,一夜之間覆蓋了整座城市,白茫茫一片。正如S市裡街頭巷尾傳揚得人盡皆知的新聞,鋪天蓋地之勢,讓人難以招架。

  一向只出現在社會新聞版面的市長秘書,占據了娛樂版塊的大幅版面。形象依舊清雅英俊,只是出現在他旁邊的女人衣衫不整,讓人想入非非。

  溫心悠對著手機上的報道,看了許久。編輯用了大幅的猜想來揣測肚皮舞女郎的身份,惹得她不禁笑了起來。

  這條新聞,光是一張照片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何必浪費力氣來做各式的猜測。

  又是顏暖,妖冶迷人的她,楚楚可憐的她,成為了本市最出名的女人,風頭蓋過剛剛拿到大獎歸來的女明星。

  「兩人親密牽手,深情對望,貼心地保護女方,以免被人占便宜,可見兩人關係匪淺。放他媽的狗屁!我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坐在一邊的鄭少棠,煩躁地把iPad扔到一旁,桃花眼緊緊眯著,眉頭緊皺。

  這幾天唯一陪著她的人就是鄭少棠。

  用他的話說,他就是一陪吃陪喝陪玩的三陪命。

  溫心悠很安靜,偶爾搭理鄭少棠,早已經習慣鄭少棠偶爾失常,他時常看這些報道,被氣得跳腳又忍不住不看。

  「溫禍水,記者都是亂寫的,你可千萬別信啊。」

  這些消息沒有被壓下來,即使是報紙上被禁止刊登,可也無法阻擋網絡輿論的來勢洶洶。

  鄭少棠巴巴地眨著桃花眼,溫心悠連眼皮子都懶得抬,淡淡地回應,「為什麼不信,有圖有真相?要不然你就拿出他們亂寫的證據來。」

  他蔫了,溫禍水不鹹不淡的態度真的能氣死人。

  「我用我下半輩子的女人運作擔保,三哥絕對不會和這個女人有什麼。要有早有了,對不?額,不對,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那回事。」

  溫心悠合上書本,喝了一口姜茶,暖意和淡淡的辛味讓人舒暢,見鄭少棠一本正經的樣子,她懶懶地斜眼看他:「沒有女人運算什麼,你敢不敢用下半輩子的男人運做擔保?他們倆有或者沒有關係,都不重要。因為和我沒關係!懂不懂?」

  溫心悠眉毛凌厲地一挑,直接下了逐客令,鄭少棠被噎得啞口無言。

  溫心悠拿起手機,屏幕上顏暖的臉怎麼看都讓她覺得有想吐的感覺。這個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她不信以左斯年的能力壓製不了這些輿論。司徒家的力量和鄭少棠的人脈,這些都是可以利用資源,更何況他背後的力量是新任市長。

  他這是在放任緋聞的擴散。

  溫心悠深吸一口氣,唇邊帶出一個諷刺的笑意,或許她對左斯年的認識要全部改寫了。這個男人她根本就搞不清楚,弄不明白。她也想不到左斯年的夫人,這個頭銜居然這麼多人想要。

  溫心悠從私人醫院檢查完身體出來,停車場門口聚集了一群人,似乎正在上演一場好戲。

  穿著時尚的黑衣女人靠在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前,堵住了出車口。

  女人似乎十分激動,和車子的主人爭論著,溫心悠只掃了一眼,準備去往市中心的超市。

  因為下雪,溫心悠走得很小心,低頭看路,沒有想到有人會突然衝過來,溫心悠躲閃不及,卻幸運地沒有摔倒在地上。

  「謝謝你。」她忍不住捏了把冷汗,實在不敢想象要是沒有被及時扶住的後果。肚子裡的孩子還不到三個月,正是最危險的時期。

  「不用謝。咦,瘟疫?」

  「啊?」

  溫心悠抬頭,男人狹長的桃花眼,忽然眨了眨。男子見她還是一臉疑惑的表情有些失望,「溫心悠,你怎麼老記不住我啊?我是何一鳴啊!」

  溫心悠這才想起來上次在北京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面。

  「大雪天的你怎麼在這裡?」

  「我散步啊。」溫心悠脫口而出,何一鳴嘴角一抽,這個地方位於城郊,除了不遠處一個私立醫院。

  兩人一起去市中心的餐廳,他非要溫心悠安慰他那顆受傷的心。

  點菜的時候何一鳴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那個,心悠,等會有個人要過來。」

  「誰?」

  「謝姿。」

  何一鳴一臉緊張的表情,讓溫心悠啞然失笑。雖然她和謝姿關係不好,但是也不至於到見面就會爆炸的地步吧。

  三個人相安無事,溫心悠偶爾和何一鳴說兩句,其餘時間都是謝姿不痛不癢地提到以前的事情。

  只是當服務員端上一盤的魚的時候,溫心悠捂著嘴就跑進了廁所裡。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她剛才吃過的東西已經全部都吐了個乾淨。

  她剛坐下,何一鳴擔心得看著她慘白的臉色。

  謝姿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2-2 18:14:28

☆98、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十足的暖氣呼呼地吹著,玻璃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溫心悠卻覺得有些冷,外面鵝毛大雪不停歇,下了整整三天。她有些恍神,差點有種在北京的錯覺。

  孫慕雲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

  「進屋這麼久了,你的冷臉也該化了啊。」

  溫心悠小聲嘟囔,不止一次詛咒了何一鳴那個大嘴巴。誰知道謝姿眼睛那麼毒,弄得溫心悠當時尷尬地不行。

  何一鳴當時不顯山露水,可回頭就告訴了孫慕雲。

  「心悠,你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你了。你要知道你現在未婚有孕的後果,不是我們打架被家長罵那樣簡單。」

  孫慕雲嘆了口氣,不點破這個事實,溫心悠總是有本事裝傻扛到底。

  溫心悠笑了笑,捧著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喝,現在她再也沒有喝咖啡,害怕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對啊,確實不一樣。因為我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我可以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啪的一聲,孫慕雲把剛剛端到唇邊的暖茶惱怒地放回了桌子上。

  「孫子,我心裡有數。這麼些年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不是嗎?」溫心悠其實心裡覺得很溫暖,不管他們倆人怎麼變,友情一直都沒有變。

  「孩子的父親是誰?」孫慕雲瞪著她。

  溫心悠沉默不語,他忽然嗤笑一聲,「不說我也猜的到。左斯年是吧。」

  她吃了一驚,眼神忽閃,孫慕雲更加確定了。

  「我倒是想看看這個緋聞滿天飛的男人有多值得你保護。」

  孫慕雲抬腳就往外面走,溫心悠被他臉上的狠戾嚇到,一路小跑拽著他。

  可惜都是徒勞,孫慕雲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不達目的不罷休,不問個清楚絕對不會收場。

  溫心悠只好跟在他後面。

  今天是小年夜,路上行人很少,城市裡已經染上了新年將至的歡樂氣氛。

  孫慕雲把車開的飛快,一路疾行,直接開到了一幢老房子前面。這裡是一家私人會所,是S市名流聚集的地方。

  保安過來示意不允許把車停靠在這裡,孫慕雲掏出電話,霹靂啪啦地開罵:「老子把車堵你店子門口了,你他媽今天不用做生意了。」

  見到左斯年的時候,他正坐在包廂裡喝酒,只有他一個人,蒼涼的音樂靜靜地流淌著,蔡琴的聲音容易讓人陷入舊時光的悵惘中。

  他瘦了,兩頰微微凹陷,即使英俊如往昔,可溫心悠感受到了他周身散髮出的一種氣息,頹喪。

  他只微微抬眼,然後又繼續倒酒。

  「斯年,誰來了?」

  親密的喊聲從衛生間裡傳來,顏暖走了出來,笑意微微一滯。

  溫心悠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奔涌而去,孫慕雲往前邁了一步,她下意識地緊緊一拽,居然拉住了他。

  顏暖偎在左斯年身邊,而他沒有拒絕她。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顏暖的時候,左斯年當時果斷乾脆推開顏暖的表情,嫌棄和厭惡,滿臉被人侵犯的不高興。

  「心悠姐姐,這麼久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顏暖嬌笑著。

  「我覺得你應該很不想看到我才對吧。」溫心悠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狠狠甩她兩巴掌。

  孫慕雲退回她身邊,眉頭皺了起來,溫心悠雖然面上帶著笑,可此刻只有他知道,她的手指甲已經掐進了他的肉裡。

  「左斯年,我有事要問你。」孫慕雲的眼神狠狠地盯著旁若無人喝酒的左斯年。

  溫心悠忽然笑了起來。

  這一切怪誰?稀裡糊塗的結婚的人是她,吵著鬧著要分手的也是她,現在懷孕了被人冷待自然也是她。

  原來感情這麼經不起衝擊。

  眾人都被溫心悠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不知所措。

  左斯年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她抬手擦掉滾出來的淚,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左斯年,算我看錯你了。」

  溫心悠拉著孫慕雲就想往外走,他不動。

  她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孫慕雲的怒氣煙消雲散,心裡沒來由的一軟。

  他認識的溫心悠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他。即使是小時候被打得滿頭是血,縫針的時候疼得咬破了唇,她也只是緊緊閉著眼忍受。

  即使是她被趕出了家門,獨自在租來的小房子裡窮困潦倒的時候。

  他明白,這是溫心悠想要保住最後一點自尊。

  他看了一眼跟廢人差不多的左斯年,全無平常風光,心裡冷笑。

  「就憑你現在這幅樣子也配給人幸福?」

  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包廂裡大屏幕的幽光閃閃爍爍,映照在左斯年的臉上,陰冷滲人。

  「滾。」

  薄唇冷冷吐出一個字,顏暖像是觸電了一樣立刻站了起來。

  「斯年哥哥,要不要我去找心悠姐姐解釋?在外面的那些人應該已經撤了……」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記住你的身份,別入戲太深就忘乎所以。」

  顏暖低下頭,用力地咬住嘴唇,快速地從後門退了出去。

  溫心悠站在小巷口,果然看到了一個白色的窈窕身影從極其隱蔽的地方走了出來。

  一般的私人會所都會有兩個人門,溫心悠跟蘇夢琪在這個酒吧裡玩的時候,為了躲避公安,曾經從這個後門偷偷跑出來過。

  顏暖低著頭,直到溫心悠堵住了她的去路,才看到是溫心悠。

  她擠出一個笑容,心虛和害怕一閃而過,「心悠姐姐,好巧啊,你怎麼在這裡。」

  溫心悠抬著下巴睨視著她,眼睛眯起,盯著她不說話。

  顏暖眼睛一轉,早已經調整好表情,「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你看到我那麼吃驚幹什麼?」

  顏暖瞪著眼睛,十分無辜地眨眼,「有嗎?可能太久沒見到了吧。」

  「呵呵,還是你覺得這輩子都不會見到我了?」

  溫心悠緩緩笑開,卻未達眼底。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2-2 18:14:41

☆99、絕境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顏暖想越過溫心悠,卻不料溫心悠硬生生地插一腳過去,擋在路邊。

  強硬的姿勢,擺明了要和她糾纏到底。

  顏暖收起了笑容,神色中有一絲倉皇。

  「我聽說顏氏企業的董事長已經被控制了,說是因為挪用公款。數額巨大,差不多是一個縣級市的政府收入。」

  顏暖臉色一白,看著她的眼神緩緩透出恨意。

  眼前的溫心悠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臉,即使是冷笑,那雙眼睛也是清澈透明。

  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被左斯年捧在手心裡。

  也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己被拋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阮黎心更是揚言見自己一次就要打一次,甚至要毀了這張臉。

  她的臉,是她最後的資本。

  人人都說她被左斯年呵護,關懷備至。

  每次聽到這些羨慕嫉妒她的話,她都忍不住苦笑。如果左斯年對她有一丁點真心,怎麼會任由她被街頭巷尾的人言淹沒。

  那些照片,她衣衫不整的照片,讓她最後一點遮羞布都失去了。

  自尊?自尊早在她被家族當成買賣的籌碼時,就一文不值了!

  「事情還沒有定論,心悠姐姐還是說話小心點。」顏暖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顏暖,病急亂投醫的後果很可能讓事情更糟糕。阮黎心不會放過你,我更加不會放過你。」

  溫心悠走了,顏暖站在原地不動,厚厚的雪早已經化開,打濕了她的腳。剛才接到左斯年的電話時,她飛奔過來,慌亂之中穿著一雙魚嘴鞋。

  腳趾頭凍得通紅,顏暖僵著身子,艱難邁出步子,這一條路,她早已經沒有了選擇,即使是跪著,也要把它走完。

  溫心悠沿著後門,重新走回了那個包廂裡。

  推開門的時候,整個包廂裡都是一片黑暗,溫心悠沒有看到人,她重新走上來也是抱著僥倖心理,看看他還在不在。

  忽然角落裡傳來一聲響動,火光忽閃,卻足以溫心悠看清他的位置。

  他靠坐在角落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點香煙明明滅滅。

  她走近他,卻在聞到那股奇異的香味的時候猛然上前,啪地一下打掉了那隻煙。

  滾落在地上的香煙細長,像是女士香煙,卻香味怪異。

  「你瘋了!左斯年!這種東西你也敢碰!」

  「你還回來幹什麼?」

  「走啊,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左斯年晃晃悠悠地掙扎著站了起來,平日裡妖冶的鳳眸此刻是赤紅的。

  他喘息著扶住身後的牆,頭低垂著。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溫心悠。」

  「就憑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溫心悠怒了,現在的左斯年讓她有想要揍人的衝動。難道這些日子他都是整天酗酒,不問世事?所以外面才會傳得沸沸揚揚。

  不是他有意放任那些緋聞,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妻子?法律上的?」左斯年笑了起來,聲音低沉暗啞,好像覺得十分好笑。「別忘了,那是契約。你無論任何時候都滴水不漏,是我奢望太多了。」

  黑暗裡,溫心悠咬緊牙關,「左斯年,其實我……」

  「我們離婚吧。」

  「懷孕了」三個字僵在舌尖,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溫心悠猶如五雷轟頂。寒氣像是從四面八方朝她卷來,她忍不住發抖。

  「你說什麼?」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自由了。」

  溫心悠竭力咬緊自己的手,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控制住顫抖。

  左斯年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步履艱難,倒像他是剛剛被拋棄的那個。

  「左斯年,以後你別來求我。」

  溫心悠站在空無一人的包廂裡,久久地盯著剛才離去的人坐過的地方。

  ***

  父親病危的噩耗再一次傳來是第三天以後,溫心悠買了最早的一趟班機,狂奔回北京。

  特護病房裡,阮昊天還在昏迷當中。

  後母葉真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沒有化妝的臉皺紋橫生,就連神情也有幾分呆滯。她看到溫心悠的時候難得地沒有出言嘲諷,只是淡淡地看了溫心悠一眼。

  阮黎昕倒是主動給她介紹父親的情況,談起當時的情況他仍舊怒氣未消。阮黎心像是瘋魔了一樣,在新聞發布會上對顏暖大打出手。

  攪亂了整個會場不說,鬧得整個政府系統都知道了這位官二代大小姐的脾氣火爆。

  會場上揪著顏暖的頭髮,騎在她身上,只差讓顏暖裸著出現在所有的媒體記者面前。

  「她大罵顏暖是不要臉的小三。可顏暖卻說她是無辜的。現在居然有人隱瞞顏氏氏集團董事長出事,是爸爸為女兒討公道而濫用私權。」

  「爸爸這麼多年勤勤懇懇,工作上一直是楷模。現在居然晚年的時候鬧出這樣的笑話。他還是從院子裡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口中得知的。當場就氣得心臟病發。」

  溫心悠聽得連連搖頭,沒有想到阮黎心居然會這麼胡鬧。父親的位置早已經被人覬覦,當年他為了工作都可以隱忍多年不娶葉真,現在卻在即將功成身退的時候被人抹上一筆黑。

  「她人呢?」父親生病住院,她不會還執迷不悟吧?

  阮黎昕眉頭皺了起來,冷笑一聲,「她沒有回來。媽媽已經給她打過電話,她卻說是媽媽想要誆她回家。」

  「瘋了。真的是瘋了。她簡直鬼迷心竅了。」

  「那些傳聞是怎麼回事?」

  阮黎昕也很頭痛,父親的病危,姐姐的胡鬧,有心人的虎視眈眈,暗中放箭,已經讓他招架不住了。

  溫心悠去找了孫慕雲,接待她的是孫家伯母。

  「心悠啊,慕雲前兩天去外地了,還沒有回來呢。」孫媽媽給她倒了一杯茶。

  溫心悠顧不上喝茶,「孫媽媽,不瞞你說,這一次我回來,就是為了我爸爸的事情。孫伯伯應該知道這些事吧。」

  孫慕雲的母親微笑著安撫她,「別急。我聽你孫伯伯說過一些。嗯,應該會沒什麼的。你爸爸年紀大了,早點退下來也好。他身體不好,也好太操勞,對不對。」

  溫心悠心裡的最後一點僥倖都被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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