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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市場凶器]女生宿舍II[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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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30
標題:
[超級市場凶器]女生宿舍II[全文完]
書名:女生宿舍II
作者:超級市場凶器
簡介:為了救美,
英雄不惜變身大魔頭?
兩岸共推的人氣話題之作
不容錯過的暢銷青春小說
衰尾英雄回到古代變身大魔頭??
因為一場烏龍的催眠實驗,眾美女們的意識竟回到過去,能拯救她們的不是王子的吻,而是英雄穿越時空尋人去──
只是這衰神附身的體質,到了上輩子依然威力無限……
天音:沒想到你都穿越了,還是倒楣得令人絕望阿……
當野蠻女友變睡美人,解救她們的方法是……
原本是場逼出項羽真心話的催眠實驗,
卻陰錯陽差的讓眾美女的意識回到上輩子,
若無法回到過去將陷入沉睡的她們喚醒,恐有性命之憂 ──
什麼?親一下不會醒喔?(遺憾)
但救美救到古代去,哪個英雄的業務範圍這麼廣啊??
而且來到古代的項羽不但一身本事掉光光,還變成人見人厭的歪臉土匪,
照個鏡子都能把自己嚇得魂不附體,更甭說一醒來立刻遭到正妹的鞋底攻擊……
後宮呢?寶典呢?金山銀山呢?
都穿越了還是不能逃離衰神附體的屬性,小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項羽:媽~~ 我要回家~~~!!
PS:有人發第一部了,只好發第二部了 = =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31
第二部 第一卷 真心話大冒險
序章 夢境
「啊啊!是哪群白癡這麼吵,真是#%&※!」
被樓下嘻笑喧嘩聲吵醒,我揉著惺忪睡眼,滿腹皆是起床氣,口中更不禁問候起對方十八代祖宗。
半恍神的望了望今早剛搬進來房間裡,那些還未整理好的行李,與成堆的黑色垃圾袋。
此時,除了滿腹怨氣,腦袋裡更是盤旋著方才睡夢中雜亂的夢境,為了讓思緒能夠稍微沉澱,我整整呆滯了三分多鐘。
這才逐漸回想起剛剛夢見的東西。那有如一段段毫無相連的無聲短片,以第一人稱視角,不停的在我眼前呈現出來,是個相當奇怪的夢。
記得,起初夢見的是一名身穿古裝的少女,雖然我們之間的距離相當接近,但是我卻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感覺到她似乎在笑,而且笑的相當開心,可是卻讓我感到頭皮發麻。
緊接著她似乎跟我說了什麼話,要我轉過頭去望向後面的樹林,就在我什麼也沒看到再回過頭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一顆拳頭大小的石塊,朝我額頭砸了下來,於是眼前又變成一片黑暗。
後來又冒出一幕景象,在一處像是農舍庭院的地方,我肩上似乎還背著一個裝著雜草的竹籃,正慢步走入那庭院之中。
隨後屋內有兩名古裝女子出來相迎,我將肩上的竹籃拋到地上,順勢把她們摟入懷中,門口還佇立著一名抱著嬰兒的少婦,正微笑著望向我。
雖然,她們的臉龐依然模糊不清,但是我卻能從她們的行動中,感受到那濃情蜜意的恩愛。
就在連我也受不了,那極為肉麻的恩愛互動時,視線中的景象便離開三女身上,轉投到屋內大廳裡,那唯一擺放在神桌上的牌位。
在我還未看清那到底是誰的牌位時,眼前景象又陷入一片漆黑。
再接著夢見的又更奇怪了,彷彿是用投影片在看過去的照片一般,但我可以肯定,那些景像是我從未見過的,給人感覺是一種既新鮮卻又懷念,錯綜複雜的感覺。
那些景象,有的是一幅刻印在石壁上的人像圖;有的是在廟宇中,看著一尊詭異的羊頭人身像;還有的像是身處在古代戰場之上,滿地遍野皆是屍體,遠處還有士兵在相互廝殺;甚至還有身處在遍佈花草野叢的山谷之間等等,諸如此類的古代場景,幾乎都是在電影中才能見到。
其中還有一幕景象。那是一隻粗糙的手緊握著一隻纖細的手,就這樣佔滿了我整個目光。
雖然是一幕簡單的景象,一個令人費解的動作,卻讓我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甩一甩頭讓腦袋清醒,忘卻那些奇怪的東西後,也才想起這房間是欣姨用來出租給學生的公寓套房。
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搬完笨重的家俱,差點累個半死,所以抽空睡個覺休息一下,卻被未來的室友吵醒,雖然對方是無心的,但心中除了不爽之外還是不爽。第一次離家搬出來住,與陌生人同住一個屋簷下,還真是不太習慣。
愛裝可愛的欣姨也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出外還需靠朋友,協調互讓是原則。」所以,我想還是下樓跟這些室友好好打聲招呼比較妥當。
不過,現在想想,如果那些室友之中,有可愛的單身美眉,說不定就這樣發生一段可歌可泣、媲美牛郎織女、慘過鐵達尼號的愛情故事啊!
呵呵,但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不過想想不犯法吧。
就這樣,我忘記那怪怪的夢,拋去方纔的不滿,滿腦遐想地帶著愉快的心情,出了房間走下樓,也見到我的室友。同時,眼前竟上演了一幕極為養眼、令人亢奮的畫面——四位超正點的美眉,只穿著內衣在嘻笑打鬧的美景,而我當然是以寧可錯看、也不可放過的心態,打死不轉頭也不轉目的看著幾位美女。
其中身材最為火辣、穿著火紅蕾絲性感內衣的美眉,也就是劉芸妃。她氣紅著臉快步衝過來,毫不避諱的直接來一記蝦式固定技,將我扳倒在地上。
「啊啊!我我……可以解釋……耶?」
我痛得哀哀叫,才想掙扎,額頭就被不知名的圓形冰涼物體抵住,這也才注意到那位氣質冰冷、穿黑色絲質內衣的艷麗美眉,也就是林語兒,不知從哪生出一把小槍,抵在我的額頭上方,面容冷酷的直視著我。
「等等等!我……這個……呃……」
我又看到那位氣質甜美、穿淡藍色小可愛內衣的可愛美眉,也就是周昕,笑容燦爛的從房門口裡,拖出一支沉重的鋁棒,喀啦喀啦作響。
怎麼這棟公寓叫恐怖旅社嗎?想到這,我的淚水就情不自禁地落下。
「不是吧!還來?」
最後,氣質優雅、穿純白樸素內衣的秀麗美眉,也就是季虹,害羞的小臉通紅,半遮半掩的躲在房門口,用她那白晰而微略透紅的纖手,遞出一條黑色繩索。
那原本應該是當作登山用途才是,但我認為下一刻便會被運用在SM特技上,簡單說明就是——吊起來打。
於是,慘絕人寰的滿清十大酷刑,歷史再度重演。
這也是那天,與這四位大小姐的第一次見面實況,邊「挨揍」邊「解釋」的內幕解說。
另外附註一點,我永遠記得那次「解釋」的話,從頭到尾只有那三句,而且還不斷重複。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32
第一章 被催眠不是我的錯
搬進宿舍的五個月後……
台北市,某一私立大醫院。
站在醫院的走道內,我貼在白色牆壁邊,小心謹慎的觀察週遭環境,並一一過濾來往的人潮,而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躲避幾個,已陷入狂暴狀態的生物。
由於,先前一個極為愚蠢的舉動,使得我陷入極危險的事件當中。
正確說來,是有某些人正對我進行「恐怖攻擊」,而且對此我還無力反擊,甚至是連想去抵抗也沒有辦法。
眼下為了尋求救援,我秘密的趕到姨丈所任職的大醫院。
在確認視線範圍內為安全區域後,我迅速竄入標示著「院長室」的房間內。
室內,一名埋首於辦公桌那成堆文件裡的中年人,見到我如賊般的竄入,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阿羽,發生什麼事情嗎?你看起來好像準備要逃難的樣子。」
這位中年人便是我的姨丈,目前任職於這間私立大醫院的院長。但事實上,卻在這裡暗中經營地下研究所,專門研究超現代的生化科技技術。
我曾遭遇一場嚴重車禍,因為傷勢過重而瀕臨死亡,為了將性命給搶救回來,姨丈便在我身上施行生化改造,成了研究所裡眾多個生化實驗體之一。
那是一項針對腦部進行改造的生化實驗,他們稱之為「腦域計畫」,不僅將瀕死的我搶救回來,還讓我擁有了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與超人的學習力等等,成了智商超過三百的怪物級天才。
不過,我的身材樣貌看起來,卻依然與平凡普通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
「唉!如果姨丈不幫我,那我真的就得逃難去了。」面對姨丈的問話,我很無力的歎口氣。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難道是陳茂殺來了?」
姨丈錯愕的看著我。他口中提的人名,正是我們的死對頭,也不知是上輩子結了什麼冤孽,每當他策畫出什麼陰謀詭計時,好死不死的都讓我無意中撞破,所以梁子是越結越大。其中最嚴重的,是前幾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間接的」宰了他兒子——陳尚偉。
「伯父,我想現在的狀況應該比那個更嚴重……」
幫我回話的人,是我的超麻吉損友兼大學同學——徐維亞。他坐在院長室內的沙發上,神情悠哉的喝著熱騰騰的飲料。
「因為,前幾天有個叫『項羽』的白癡,應了幾位美女的要求,用接通手機的方式,在她們四個之間做出選擇。結果,這個白癡一連按下四支手機的通話鍵,還什麼話都沒說,讓那四位美女以為有人要腳踏四條船……」
我連忙堵住維亞的鳥話,並糾正那不切實際的謠言。
「停!那時候,我是想向她們說聲對不起,因為我真的不清楚,我……到底喜歡哪個?但重點是,本人還在考慮該怎麼開口時,她們就殺進來了。」
想到這點,我就無力的低下頭,現在也為此讓她們追殺好幾天了……
「噗——你都拒絕了!四個大美女都拒絕了?」
維亞將口中的紅茶噴了出來,錯愕的臉上更是堆滿了惋惜,捶胸頓足的似乎恨不得幫我照單全收。
姨丈則摸摸下巴的鬍鬚,一臉認同的附和著維亞的話。
「是啊,太可惜了。隨便選一個都可以讓你少奮鬥三十年。」
「但那不是重點……」
我頭痛的又歎了口氣。正確說來,天曉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姨丈離開放著成堆文件的辦公桌,面露笑容走過來拍拍我肩膀。
「我明白!我明白!想當年,你姨丈我也是號稱『美少女殺手』,也經歷過這樣的煩惱啊!一次有兩、三打倒貼的美女任我挑,這真是只有老天才能理解的煩惱呢!」
「呃,是嗎?」
我無力地看著姨丈那感歎的表情。遇到成群美女倒貼,會不會令人煩惱我不知道,但如果是兩、三打的恐龍,那才真是只有老天才能理解的恐怖。
「我當然明白,只要搞清楚是哪一個而已嘛!我有個下屬正在研究『潛意識催眠』的技術,聽他說透過深度催眠的方法來詢問,就能夠使人老實說出心裡的話。本來這技術是想運用在拷問犯人上,但眼下的你似乎非常合用,要不要試一試?」
「潛意識催眠?」
我還是頭一次從姨丈口中聽到這東西。
「這玩意聽起來,還挺有趣的嘛!去試試看,阿羽。說不定,真的能夠解決你的問題。」
維亞露出頗感興趣的表情,嘴角更是露出一絲笑意,在一旁努力慫恿。
心中已經有些意動的我,在想不出其他法子解決的情況下,也只好無奈的點點頭。
「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
只不過,才剛將頭抬起來,卻瞧見姨丈與維亞兩人,正眉來眼去的偷偷笑著。
「呃,你們該不會有什麼企圖吧?」
警覺地嗅到一絲陰謀味道,我狐疑的詢問一下他們。
「呵呵,怎麼可能會有企圖。來來!姨丈帶你去見他。」
姨丈似乎為了轉移話題,搭上我的肩膀把我拖出門去,還順便拿起手機通知他的下屬,告知剛才發生的事,要他將所有儀器準備好,根本就不讓我有說話的機會,而維亞則是露出滿臉的笑意,在我身後揮手道別。
看到他們這樣的表現,真不禁令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別有企圖,早早就串通好了。
才剛走出院長室,姨丈似乎又想起什麼,轉過頭來說:「對了,阿羽,待會兒催眠完成後,撥點時間給姨丈。」
「是可以,有什麼事嗎?」我有點不安。
「當然是繼續腦域計畫的實驗啊!」姨丈他雙眼綻放出光芒,興奮的說:「好不容易才從陳尚偉身上得到活體實驗紀錄,不好好測試研究怎麼對得起上帝!」
「呃,是嗎?」
老實說,陳尚偉這個接受腦域開發計畫的生物裡,唯一達到百分之百的活體人資料,我也頗為好奇。
「這些珍貴資料,對腦域計畫有著舉足輕重的重要性,如果姨丈的推論沒錯,只要再做幾次實驗,一定能夠開發出趨於完善的百分之百腦域開發者,不必再借用什麼狗屁藥物來激發了。到時,超級新人類一出現,世人就會認同我這個超級天才了!」
看到姨丈又狂妄的笑了出來,真讓我感到不安。
「呃,我考慮看看。」
畢竟宰了陳尚偉的人是我,當腦域開發到百分之百時的弱點在哪裡,我可是一清二楚,倒真是懷疑有辦法將缺陷改善嗎?
到了那位下屬的實驗室,才剛剛推門而入,便見到一名戴著厚重眼鏡的年輕人,手忙腳亂的相迎上來。
「咳……我偉大的院長大人,歡迎您的大駕光臨。您所要求的設備,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只等您下指示了。」
「好,辛苦你了,小強。」
姨丈滿意的點點頭後,才轉頭向我介紹這名年輕人,順便信心喊話。
「阿羽,這位是研究『潛意識催眠』技術的研究專員——王強,他研究這項技術已有兩年多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姨丈也相信他這項技術,應該能夠解決你的問題,所以有什麼問題告訴他就行了,姨丈另外還有事要忙,你們就慢慢弄吧。」
姨丈拍拍我的肩膀後,又向王強低聲交代了幾句,便留下我和王強迅速離開。
王強對我憨笑幾聲,便要我坐在中間的座位上,準備正式開始實驗。
那是接受試驗者專用的席位,座位的正前方是一面大螢幕,兩邊擺設許多檢測用的儀器及音響。
「阿羽先生,請別太擔心,這項技術有過多次的成功經驗,因此不會有多大的危險,但還是有幾項要點需注意。待會開始時,請盡量放鬆,讓思緒呈現空白狀態,身體也別胡亂動作,只要專心聽從影片的指示,理論上安全性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五。」
王強一面詳細解釋,一面在我身體各部位,貼上接線式感應貼紙,且似乎為了確保安全,還在我全身架上固定圈,讓我的身體無法隨意動彈。
聽到還存有危險性,心裡真有種被騙來當實驗品的感覺,尤其被綁死在「刑椅」上,真像極了一頭待屠的豬,因此我認為有必要問個清楚。
「呃,先請問一下,你說的很多次,是幾次?」
「呵呵,連你這次是第十一次。好了!我們準備開始吧,請直視著螢幕別轉移目光。等會兒問話的情況,我會用錄影機幫你全部錄起來的。」
第十一次……聽起來似乎很安全。我點點頭,將目光直視螢幕。
「那麼,請緊盯螢幕,並依照影片上的指示去做。」
王強說著,將儀器全部打開,只是爾後卻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你倒是第一個人體實驗,前十次都是動物。」
「……」
真的有股掉淚的衝動,這位大哥的話會不會說得太晚了。
起初看到他的第一印象,總覺得應該是個頗迷糊的人,跟他談了幾句之後,我更能肯定這點。
這時,雖然我非常有意見的直嚷嚷,但王強已經走到隔離控制室裡,完全聽不到我的叫喊。
透過不甚透明的玻璃窗,看他開始一連動作開啟儀器來,我放棄了鬼吼鬼叫,抱著小心謹慎的心態盯著螢幕看。
只是看了一會兒後,對眼前指示影片上,那一直擺動的彩色圖案,以及類似搖籃曲的聲音,不但感覺不到一絲影響,就連一點昏睡感也沒有,甚至還一度懷疑,實驗是否真的已經開始了?
當然,這種情況也落入一直在觀察受試者狀況的王強眼中。當看到我的表情沒有他預期中的模樣時,王強露出頗為驚訝的神情。
「阿羽先生,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嗎?」
實驗室內響起麥克風的廣播聲。
「一點也沒有,你這個呆頭!」很確定這點的我,心中怒吼兼猛搖頭,很希望他能夠停止播放這鬼東西。
「奇怪?難道效力還不夠嗎?」
王強對著麥克風頗為疑惑的自言自語,接著又見到他在儀器的操作面板上,開始了一些的動作。
隨著王強的操作,螢幕上的影音也立即有了變化,那彩色圖騰不但變得更令人眼花撩亂,耳邊所聽到的催眠曲,也轉變得更為輕柔悠長,令人感覺極為溫和舒適。
眼前的情況告訴我,催眠的威力又加強了許多,而且隨著他的數次調整,威力更是呈現倍數成長。
為了我的小命著想,除了在心中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以外,也更加努力穩定心神,不讓自己受到影響。
不過到最後,抵抗得越來越起勁的我,完全樂在其中,根本忘了起初的目的。
王強一連調整了幾次,又一面觀察著我的狀況,一面看著儀器上所顯示的數值,最後乾脆戴起耳罩墨鏡,走出隔離室對我就近觀察。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33
「天啊!?這怎麼可能。儀器明明已經調整到極限了,怎麼會一點效用都沒有?」
王強目瞪口呆的發出驚歎,為了查明問題原因,他又回頭檢查儀器、數據,只是怎麼看都沒有出問題,到最後連他也被搞迷糊了,怎麼都弄不清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真是奇怪……都沒問題啊!還是說,影片有問題?」
王強疑惑的搔搔頭,湊到我的座位旁,並取下隔音耳罩與墨鏡,似乎想親自測試影音是否有問題。
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也就此發生……
只見王強的雙眼望向螢幕後,目光便迅速失去神采,而露出呆滯的表情,整個人更是保持原姿勢固定住,像極了一具人偶。
「靠!真的假的,瞬間就被秒殺了。」我目瞪口呆的望著王強。
本該慶幸這該死的鬼實驗總算可以告一段落時,才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整個人被固定在刑椅上,根本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要逃離眼前的窘境。
一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立即湧上心頭。想來想去,眼下脫困的唯一辦法,似乎只剩大聲求救了。
「喂!外頭有沒有人啊——救人喔!快死人了呦——失火囉!淹水啦!有炸彈啊!反正快來救人藹—」
只是沒想到,求救聲才叫出口,就立刻聽到「碰」的一聲,身後的大門狠狠讓人給踹開,甚至耳邊還聽到幾個極為熟悉的女聲——竟是我這幾日極力想逃避,已經呈現狂暴狀態的四位大小姐。
「阿羽!你沒……」
「咦?芸妃,你怎麼……了……」
「小昕!糟了,虹兒……別……」
「喲!語兒,叫人家有……什……麼……」
只是,四個女孩子話都還沒說完,又一一沒了下文的安靜起來。依照王強的狀況,我很快就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會吧?又瞬間秒殺了四個人。」
我為了確認清楚她們眼下的狀況,拚命的在椅子上想掙脫束縛。
可還沒掙脫幾下,音樂與畫面卻突然扭曲起來,似乎是因為催眠儀器輸出功率過高無法負荷,而故障出了問題,沒過一會兒,隔離室裡開始冒出濃煙。
會不會爆炸啊?注意到這點後,我心驚膽跳了起來,但轉念又想想,擔心根本是多餘的嘛!對「帶衰」到可以封「神」的人來說,事情永遠只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
因此,眼下所要考慮的,應該是如何在爆炸時,將傷害減到最輕。
「碰!」儀器就如我預言般的爆炸了。
「真的是,神!」
我悲哀的稱讚自己。
然而,因為考慮到身後還有人,因此也只能設法脫開束縛,看是不是能替他們多少擋下爆炸的碎片了。
畢竟在超強恢復力的加持下,受傷後我存活的機率可是比他們大太多,單從人衰還可以活到今天這點,它的威力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令人出乎意料的。爆炸後,那些噴射過來的碎片,中途先是減速,又以奇異的曲線折返,然後再緩慢的加速往控制室沖了回去,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吸過去的樣子。
甚至控制室附近的所有東西,也開始一一被吸進去,包括濃煙!
煙霧被吸盡後,便清楚見到控制室底端的牆壁,已經被炸開了一個大洞,洞中有顆直徑一公分大小的黑色小圓球。
圓點四周呈現出怪異的扭曲現象,那是光線扭曲時才會有的現象,看起來就像是大海漩渦在吞食海面上的一切。
「黑洞!」我詫異得合不攏嘴。
週遭從小東西開始不斷的被吸進去,我也感受到強大的拉力,似乎要將整個人給吸過去,而且有越來越增強的趨勢。
我還在猜想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東西時,突然腦袋後方便被某樣東西給重擊了一下,強烈震盪的暈眩感,立即讓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三個月後,研究所病房隔離室外的走道上。
我透過玻璃窗,將目光移到躺在病床上的四位大小姐身上。望著那緊閉著雙眼,彷彿貪睡不願醒,直賴在柔軟床鋪的女孩們,腦海裡不斷浮現著與她們之間的回憶。
劉芸妃,那個臉蛋美麗嬌艷、身材極為姣好,個性直線條的呆美人。她粗魯野蠻的一面,讓我感到頭痛與害怕,可在她內心裡那善良、率性的單純,卻讓我相當欣賞。
林語兒,冷艷聰慧的知性美女。我所認識的她,是個性堅強、有主見的女孩,外表雖然冰冰冷冷不太理人的樣子,但卻有相當感性的內在。我也知道她在許多地方都默默的幫著我,不讓我知道也未求任何回報。
季虹,恬靜優雅,容貌秀美可人的鄰家女孩。在我的印象當中,是個外表非常柔弱,容易讓人想好好疼惜憐愛的女孩。實際上內心則是富有正義感,也很固執,可這樣的她很可愛。不過常動不動就哭的她,卻相對的讓我很頭痛。
周昕,那可愛的俏麗佳人。至於她……則是一句話就可以完美形容——活潑俏天使的外表,狡猾小惡魔的本性。對於老是被她耍得團團轉的我而言,她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讓我害怕卻又不討厭的人。
收起回憶,我歎了口氣,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她們依然沉睡不醒。
當時,姨丈將所有人從那鬼實驗室裡救出來後,才發現怎麼叫也無法喚回昏迷的五人,他們的意識彷彿被封在厚重的冰層底下,與世隔絕般深深的沉睡著。
再加上,意外發生在王強的實驗室裡,因此有很多研究資料就這樣被毀掉,根本無法解開催眠的暗示。
那時,眾人也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為了找出解決的辦法,姨丈與幾名資深研究員連忙召開緊急會議,而會議也接連開了好幾天,才總算找出原因。
依據王強實驗室裡殘存的部分報告,他們推論出當這部儀器的效能開到極限時,受催眠者很有可能會因催眠的暗示太過強烈,使得意識被迫沉到極深的潛意識中,而那個位置,極有可能是潛藏前幾世記憶的地方。
此時會有兩種狀況,一是前世的記憶被激發出來與現世混合,二是意識潛藏到與外界隔絕的最深處。前者,應該只要解了暗示便能夠活蹦亂跳;而後者,則可能會永遠呈現深深沉睡的狀態。
為了確認後者,研究人員再運用腦電波檢查。結果卻發現,腦電波並非沉睡中應有的平穩波長,也不是作夢後呈現的急驟波長,而是有意識的反應,就如常人行為那般,有著正常的生活作息,情況相當怪異。
最後,在幾經推論下,其中有一種說法壓過了所有的推測。
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並不在後者,而是因為當時隔壁實驗室,正在進行迷你黑洞的模擬實驗。
根據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來推論,黑洞很可能是兩個不同空間的通道,也就是二維與三維,或者三維與四維空間的通道,還可能會造成時空的扭曲與變化。
當這兩點成立,再根據靈魂學,及一些非科學的理論中歸納出,人的靈魂也許是可能存在於二維空間裡的。因此,在過度催眠失神的情況下,他們五人的靈魂,可能已經被強制抽離,並送往別的時空。
綜合所有的理論後,便推測出,那個時空很可能就是他們的前世。
最後他們認為,如果推論正確,想要救這些人就必須要用同樣的方式,將某個靈魂送往前幾世去找到他們,尤其是必須找到王強,因為他才有解開催眠暗示的辦法。
至於人選,不用說一定就是我了。
於情,他們因我而遭受意外,怎麼樣也該負上些責任。
於理,據姨丈說因為當時儀器上,還殘留著我的腦波訊號,因此那五個人可能都一起被「定位」在我那條稱為「輪迴」的線上了。
假如人的輪迴轉世是一條細長的放射線,那麼,人與人在每個時空相遇時,便會產生交會點。
也就是說,受我腦波裡那前世記憶的影響,他們的靈魂會被強迫送回六個人同時產生交會的點上。所以,就只有我才能遇得上他們。
白話一點的說法,這就叫做「因緣」。
然而,這三個月以來,為了這項拯救計畫,姨丈他們不停研究開發新的儀器,好將我的靈魂送去。
這期間裡,姨丈依然是繼續腦域計畫的開發測試,理由是擔心新儀器會對肉體產生副作用,要防患於未然。
今天早上,我接到姨丈的通知,新的儀器——「時空轉送二維儀」已經測試完畢,可以開始執行拯救計畫。
走進那間專屬實驗室裡,蜂擁而至的研究員們,便將我拉進傳送室內的床上躺著,整個人裝上那些有的沒的感應線路。
待準備的差不多後,姨丈走到床邊,又開始囑咐起來。
「阿羽,你聽好了!依照『因』與『緣』的非科學理論,任何好壞的『人』、『事』、『物』,只要是在今生曾經相遇或有關聯,那就代表前幾世曾有所瓜葛,今世牽扯的關係越深,前幾世的關係也就越深。所以,只要依照這項原則,再多加觀察,就一定能夠發現他們的所在。
「此外,在『時空距離』的前提下,如果附在前人的軀體上做出有『現代意識』的行為時,『混沌理論』等是否會對我們所存在的時代,造成巨大的影響,還是一個疑問,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潛在問題。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千萬、千萬別去改變一個你所知道的歷史。
「可以的話,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你的意識行為管制好,盡可能別做出超過你前世能力範圍的事情,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也就是說,盡可能的扮演好『他』這個角色,替他做該做的事情,好讓效應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我知道了。」感覺真像是在聽任務解說,而且限制還頗多,好像是那種會危及世界命運的超危險任務。
見我沒有其他的疑問,姨丈為了避免危險,則轉到其他房間,透過視訊設備與我溝通。
「對了!阿羽,有件事姨丈忘了跟你提醒。」
在催眠的影音開始後,姨丈突然用語音系統與我溝通,此時我正努力讓自己心神放鬆,看著效力逐漸加強的影音。聽他們說,人在身心放鬆的情況下,才比較容易被催眠。
「別吵!沒看到我正在努力『被』催眠嗎?」
「不不,我正想告訴你這件事。先前你之所以會對催眠有如此強的抗性,絕大部分的原因,是由於你的大腦曾經過生化開發,因此當你對此有了戒心,基本上,大腦就會拒絕接受這東西給予的外來訊息。
「所以,無論再怎麼加強效力也是沒用的。如果我們要利用這儀器送你回前世,就必須在你失神的狀態下才行。」
「失神狀態啊?」
這讓我想起過去曾意外被催眠的經驗,兇手還是我家養的那只生化土狗——小白。這只被冠上生化之名的小狗,自然也是姨丈研究所的科技產物。
還記得那次,也只是看了一下它那殷紅的狗眼,就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瞬間給秒殺……呃,等等!
回想到這裡,我才猛然注意到一個重點——「等等!姨丈,萬一我或王強的前世,其中一個不是人類的話,那我怎麼問他話啊?」
「啊!靠!對厚!」
「哇靠——白癡姨丈!你這話是啥意思?」
這段期間,所有人都把事情定位在,六個人的前世都是「人」才會成立的計畫。畢竟大家都認為人是因「緣」而相識,才會忽略掉這點。
我差點沒被氣暈,也因為這一瞬間的失神,讓圖騰模糊了視線,耳邊要命的催眠曲更是趁勢而上,一舉將我的意識,推入無盡的黑暗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瞬間,也許是千年。眼前原本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像是突然被換上色彩明亮的山水背景,讓人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
「死色魔,再見!」
一道尖銳的女聲,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緊接著我的後腦勺就感覺到劇痛,眼前也像是冒出無數的閃光轟然炸開。
再度失去意識前,我也領悟到這是怎麼一回事,八成是我那可憐的腦袋,又讓人狠狠的賞了一記……
作者:
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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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34
第二章 刀疤採花賊
「哇靠!破你的大西瓜加鳳梨,又是哪個該死的白癡又打我頭!」
我揉著發疼的部位,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不知道是因為剛清醒,還是那一記的關係,現在腦袋感到極為沉重與悶痛,尤其令人不舒服。
「少……少寨主,什麼是破你的大西瓜加鳳梨啊?」
因為他這句話,我才發現到身旁還有其他人——那是一名身披獸皮毛衣、面黃肌瘦,看起來發育頗為不良的十六、七歲少年。他的裝扮非常像電視上,那種古代獵戶的模樣。
此時,我人正躺在木製床板上。小小的木屋內,掛滿許多古兵器做裝飾,空氣中還瀰漫了一股汗酸味,以及動物毛皮所散發的特殊臭味,窗外入眼的是,艷陽高照下,呈現出綠意盎然的深山野林。
看到這裡,才立即醒悟過來,沒有想到那一時的失神,竟真讓我的靈魂穿越了時空?那些理論還真的有用耶!
「少寨主!少寨主!你沒事吧?」
聽到少年的叫喚,我才回神過來。
「喔!謝謝,我沒事。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阿貓……」
少年在回答時,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彷彿發現了令他甚感訝異的事情似的。
為了搞清楚現狀,我並未多加猜想,而是繼續接著發問,不然天知道這個身體是我的前「幾」世?
「那麼,阿貓。能請你告訴我,現在是什麼年代,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另外,這麼說也許有些突然,我想請你告訴我,我是誰?」
這句話才剛問出口,阿貓立即衝出木屋,還邊扯開喉嚨大聲喊叫。
「大事不好了!寨主,大事不好了!少寨主被那個女的打傻了,好像什麼都不記得,而且少寨主竟然一連用了兩次『請』字!」
「呃,怎麼這個時代,說話用『請』字很嚴重嗎?」我錯愕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事。
沒過一會兒,小小的木屋,就湧入了大批粗壯漢子,其中帶頭進來的人,是一名高大的獨眼中年壯漢,他一進門來見到我,立刻就激動的大喊起來。
「兒啊!你沒事吧?還認得爹嗎?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驚訝的看著眼前像極了土匪的「爹」,以及那些長相一個比一個更為凶神惡煞的壯漢們。
這裡該不會是傳說中的……賊窩!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誤以為我因受傷而失憶,也就是這一世原本的記憶。
雖然是附在這一世的身體裡,但搜尋起腦海裡關於「他」的事情,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因此,應該也算得上是失憶吧?而且這點倒也是能夠利用一下。
畢竟,在儀器轉生之前,姨丈千萬交代什麼什麼的一卡車理論,反正我簡稱它作「時空效應」理論,也因為這個理論限制的關係,我認為凡事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的好。
「呃,我沒事。另外,也不認得你,還有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打定好主意,我依序回答了,眼前這個老爹的話。
「嗚哦哦——俺可憐的孩子!爹一定會宰了那個女的幫你報仇!」
這位老爹發出類似猩猩的哀愁吼聲,激動的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雖然,力道還不至於被勒死,但他身上那酸臭噁心無比,像是幾百年沒洗澡的體味,卻差點將我瞬間秒殺。怎麼,古代人都不洗澡的嗎?
他身後的小嘍囉們,還跟著一起慷慨激昂的大聲嚷嚷,直喊著他們也要幫我報仇,一副忠肝義膽的模樣。
「這位……老爹,快放……手,我快被悶……死……」
「啊?好好好,俺這就放開喔!放心,寨裡的『金道長』一定會把你治好的,你千萬要好好休養。現在先讓爹去地牢,宰了她幫你報仇,回頭再來帶你回去。小子們,傢伙全部拿出來,咱們出發宰人去!」
老爹發出怒吼聲,神情更是猙獰可怕,恢復土匪本色。那些小嘍囉們,更是興奮的大吼起來,只是他們臉上的神情,還有點像即將參加慶典般,非常高興的樣子,而那女的彷彿被當作將抬上供桌的神豬,等著他們宰殺外加凌辱。
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我更可以完全確定他們是土匪,而且還是非常凶殘的那種!
我想這個前世,八成也不是什麼好人吧?而且回想起那時的情況,也許是「這傢伙」有錯在先。重點是,那個女的落入他們的手裡,下場大概會很慘、很可憐吧?嗯……絕對很慘。
「先等等,老爹!我……這個……啊!對了,我也想看看是哪個該死的賤女人,打爆我的天才腦袋!還有,等一下我一定要把她先姦後殺、再奸再殺,還要在她身上劃個幾十刀,在傷口塗上蜜糖喂螞蟻,然後……」
我還是忍不住脫口出聲阻止,但為了圓場,只好盡可能的將記憶裡知道,那最瘋狂的髒話、最凶殘的酷刑,以及我身上曾發生過的慘案等慘無人道之類的事件,統統搬了出來。
想說,盡可能裝出凶神惡煞的模樣,這樣或許比較容易矇混過去。況且……我想……如果……只是救個人,應該不算是超過能力範圍吧?
只是,沒想到話才剛說完,這些匪人個個露出驚愕不已的神情,而老爹更是突然激動的又將我抱住,臉上神情還像是差點感動到落淚。
「嗚哦哦——真不愧是俺的兒子啊!即使失了憶,還是能那麼的凶殘。」
「沒錯!少寨主實在太凶殘了、太可怕了!」
見到老爹如此激動,小嘍囉們也跟著大聲嚷嚷起來,臉上神情還一個比一個更感動。
看到這裡,我也差點落下無力的眼淚,真不知道該不該陪著他們一起感動。
「好!走,爹帶著你一起去。」
老爹擦擦感動的淚滴,搭著我的肩膀,身後帶著大批小嘍囉,聲勢浩大的前往他們口中所謂的地牢。
在前去的途中,我也才注意到這兒,看起來像是建立在山林裡的「歇腳處」。因為,除了幾間木製的小茅廬外,就沒看到其他什麼生活用具,不太像是能夠長久居住的地方。
走沒幾步路,便來到一處設有粗木柵欄的山洞外,洞裡頭坐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她應該就是打爆「我前世」頭的女俠了。
那女子見到我們成群的出現,顯然被嚇了一大跳,略嫌骯髒的臉蛋露出了畏懼神情,看起來的感覺,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不看還好,看了卻讓我注意到一件事,且感到錯愕不已。
因為這位女俠看起來,很像我的一位朋友,也正是在這一世我想找的人之一——周昕。
真的嗎?該不會運氣這麼好,才剛「清醒」就遇到要找的人了?此刻我的心情激動不已。
不過,再仔細看,兩者還是有所差別。相較於我認識的周昕,眼前的女俠雖然看起來髒髒的,但是卻散發著一股清麗脫俗的嬌俏,實在相當的正點。
最明顯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們上半身的身材了!假如,周昕是能讓飛機起降的「飛機場」,那麼這位女俠就是會讓飛機撞山的「高峰」了。
「兒啊,你的口水又流下來了,該不會你還不死心吧?」
老爹推了我兩下,將失神的我給叫了回來。發覺到失態的我,趕緊訕笑的裝傻起來。
同時,我也明白「我前世」犯的錯是色戒,而且還是意圖霸王硬上弓的那種。
「啊?我有嗎?」
老爹歎口氣,搖了搖頭,彷彿是為了提醒我什麼事的模樣,湊到我耳邊,低聲跟我說起話來。
「唉,也許你忘了,兒啊!不是爹說你不行,雖然這女娃真的很美,可是她實在太精明了,你真的沒辦法搞定她的。要娶她做小妾的事就算了吧!爹會幫你找個更好的。」
我眨了眨眼,過一會兒,才想通他話中的意思。這麼說來,這位女俠是被他們強抓來,給「我前世」做妾的可憐女子囉?假如,她是周昕那還好辦,但若不是可就麻煩了。
「小妾?呃,老爹,如果我放棄這個念頭,那她……」
聽到我這麼問,老爹又露出心疼難過的神情。
「唉!可憐的孩子,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依照慣例,當然是賞給咱們寨裡的弟兄了,假如弟兄們也全都放棄的話,那麼為了大家的安全,就必須將她處理掉。」
當身後的小嘍囉們,聽完老爹所說的話後,個個都露出奇怪的眼神。就像在一名飢餓之人的眼前,出現一道摻了毒藥的美食,既害怕它的危險,卻又忍不住想吃上幾口。我想,只要稍有理智的人,應該都不會嗑了它才對。
見到這種情況,再加上有必要好好調查她,眼下似乎也別無選擇了。
入夜時分,我的木屋內。
「嗚哇哇——見鬼了!靠,真是太神奇了!怎麼會有人長的這麼恐怖,外加醜陋,再加噁心啊?」
透過木製臉盆的水面,準備清洗臉龐的我,因為見到前世的模樣,給嚇了一大跳,還一連退了好幾步,好遠離那噁心的景象。
入夜前透過老爹的講解,才知道我前世之名叫——季血羽,是「山王寨」的少寨主,被民間百姓稱作「山王血羽」,是個窮兇惡極的山賊。
眼前這位女俠則是幾日之前,這批惡賊在洗劫商隊時,我這個前世相中她的美貌,而順便抓來當小妾的可憐女子。
「噗哧!呵呵……呃……看什麼看,死色魔,哼!」
發出笑聲的人,正是那位像極周昕的「女俠」。此時,她正被人捆住手腳,躺在我木屋裡的床鋪上,一臉警戒兼厭惡的怒視著我。
她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當時為了救她,所以我大聲宣佈了一件事,翻成簡潔的現代話,就是——為了扳回男人的面子,今晚我絕對要「上」了她。
也因此,老爹將她五花大綁起來,當成「禮品」送到我屋裡,似乎是想看能不能藉此提高成功率,好助我完成這項「豐功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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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35
「唉……真是令人頭疼。」
口中無力的念了幾句,掬起臉盆裡的水,假意清洗了一下臉後,我偷偷的走到木門旁,好觀察屋外有沒有其他的人。
確定外頭沒人後,我想眼下便是個好時機,便趕緊爬上床去,想要低聲在女俠的耳邊說幾句話。
但這番魯莽的舉動,卻讓她誤以為我突然獸性大發,驚訝的叫了出來。
「死、死色魔!你、你、你想做什麼?」
「噓——別叫,我沒有想做什麼,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真的!」
她聽到我這麼說,露出了一絲狐疑的神情,但很快的就消失不見,瞬間轉變成嬌俏可愛的燦爛笑容,將被捆的雙手遞到我面前晃了晃。
「是嗎?那……若要讓人家相信的話,是不是也該表現出誠意呢?」
「呃,這倒也是。」
聽起來似乎不無道理。適當的釋出善意,有助於彼此的溝通。
我點點了頭,便動手幫她解開繩索。另外,也許是同樣燦爛的笑容看多了,心中總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
在幫她解開所有的繩子後,她卻突然雙手環住我的頸子,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嬌俏神情,向我貼近過來笑了笑。
「少寨主,人家知道眼下無論如何,都逃不出您的掌心了,所以我也會乖乖的,但在人家成為你的人之前,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呢?」
「呃,什、什麼要求?」我艱難地嚥下口水,驚愕的看著她,一時之間忘了原本的目的。
不可否認,一個懂得撒嬌技巧的女子,和可愛嬌俏的美女相同,都對男人很有殺傷力。尤其當兩者結合在一起時,那威力簡直是無法用倍數來計算,讓人根本無法抵抗她嬌容的媚惑。
「呵呵,人家的要求是要你——下地獄去!」
「地獄?呃……哦——嗚!」
在錯愕與迷惑之中,我可憐的下半身,在這一瞬間慘遭不明物體痛擊,疼的我倒在地上縮成一團。
耳邊響起往屋外奔去的雜亂跑步聲,那似乎是她逃跑時發出的聲音。
腦海裡的思緒,更是完全停頓下來,唯一想到的是——我可愛的「弟兄」啊,為兄的對不起你了。
當疼痛稍微減輕,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時,便聽到屋外傳來許多男子吆喝的吵鬧聲。
只見,才一會兒的時間,那位暗算我「弟兄」的女俠,又再度讓老爹「打包」送進屋來,而女俠那嬌俏的臉蛋上,則寫滿氣憤與不甘。
「兒啊!唉——再努力吧!雖然,爹很想相信『總有一天會成功』,但在那之前爹更擔心會斷子絕孫啊!唉……」
老爹將女俠放在床上,語重心長的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上下看了我幾眼後,才轉身走出木屋。
「呃,這話是啥意思啊?」
目瞪口呆的不知說啥才好,尤其是看到老爹他一臉悲淒走出門的模樣。
只是,當我將目光放回到女俠身上時,才恍然醒悟老爹話中的意思,看來在這之前,這類悲慘的事情常常上演。
也許,就是幫前世「善後」太多次了,老爹他們才這麼有辦法,能將人迅速給逮回來。
接觸到我目光的女俠,冷哼一下便別過頭去,似乎非常討厭看到我這個前世。其實這也難怪,任誰發生這種事,都會非常的厭惡。
雖然,我也不太喜歡這個前世,就算前世死的多淒涼,我也不會感到心痛,但現在附到他身上的我,卻得面對「打在他人,痛在我身」,這等可憐的窘境。
因此,為了能留下小命尋找他們,有必要小心一點才行!尤其是面對她這般危險的生物。
基於安全考量,我仔細想了一下,才決定好最安全的詢問法。問題當然是為了問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我所要找的人?
畢竟,只是長得稍微相像,個性似乎也頗為相像而已,天知道尋找他們的前世,是不是像這樣簡單幾個線索,就能輕易找到人了?
再者,如果單憑長相就能斷定,那我前世一定曾慘遭「毀容」過。
打定好主意,我便小心謹慎的慢慢接近床邊,低聲向她問起話來。
「呃,這位美……小姐,請問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周昕呢?」
差點脫口說出美眉兩個字,畢竟斯文的話講起來感覺還是頗怪。
「哼!」
「呃,對不起,你應該也聽說了吧?因為你那記爆頭攻擊,害我失去記憶的事情。因此,有很多事情我都記不起來了,所以想請問你一些事情,可以嗎?」
女俠並沒有回答我的話,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麼的模樣,爾後才冷淡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寫滿警戒與狐疑。
「首先,我想請問你的名字是?」
「周昕。」
雖然,她回答的語氣相當冷淡,但是我心底卻是興奮不已。該不會運氣真的這麼好吧?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項羽的人?」
「項羽?」
她露出深思的神情,腦海裡似乎努力在思索些什麼。有些心急的我,又跟她提示性的說了幾句。
「就是,跟推翻秦朝的楚霸王——項羽,同姓同名……」
「你這是打算耍我嗎?誰不知道!」
「不不!我說的是……是……日後的項羽,日後的!」
因為顧慮「時空效應」的關係,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明確的跟她形容才好,所以只能這麼說。
一看到她生氣,我就不自覺的慌張害怕起來,只怪她跟那個小惡魔周昕太像了,不禁連帶的害怕起來。
她似乎根本不明白我說什麼,漸漸浮現不耐煩的表情,沒好氣的反過頭問我。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請直說好嗎?」
「這……」
看到她這樣的神情,我想似乎是認錯人了,不禁苦惱的搔起頭來。
心裡有些氣餒,看來想找到他們真沒那麼簡單。畢竟能用的線索太少了,而「因緣」兩字也太虛無縹緲了,目前實在想不出該從哪下手才好?
「喂!怎麼發起呆來了?還是說……你又有什麼企圖?」
她露出質疑的目光盯著我看,而我也因為這話才回過神。
「呃,企圖是沒有,但交易倒是有一個,你想聽嗎?」
「交易……你、你想做什麼?」
聽到那兩個字,她顯然把事情想歪了很多,臉上還露出嫌惡的表情。
「呃,我指的是正當交易。簡單說,就是想請你裝作成了我的女人,只要十幾日就好了,那麼,我不但能保證不動你一根寒毛,而且只要找到機會,我就會放你離開,可以嗎?」
當然,怕被外頭準備「善後」的人聽到,我盡可能的放低音量,而這也讓她聽得一楞一楞的,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你……不是在說笑?」
她懷疑的神情寫滿在臉上,但是語氣中仍透露出些許意動的感覺。
「當然,你也知道,男人最怕被人說他『不行』!尤其是那些認為我失憶前都不行了,更何況是失憶後的人。剛剛你也看到老爹那副嘴臉了吧?所以我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給他們瞧瞧才行!」
我隨口胡扯了一個理由,儘管這理由聽起來有些牽強,但是對於心中已有意動的人,多少還有些推動的作用吧?此外,也更是為接下來的話用作遮掩。
「重點是今天所發生的任何事情,包括我對你講的任何話,絕不可以透露給第三者知道,否則……嘿嘿嘿……」
天知道什麼威脅的話,對她來說才是威脅,只好用賤笑來替代。
只見她盯著我看了幾眼,還考慮了好一會兒,才有了決定。
「好,成交。」
就這樣,翌日清晨,當我從木屋走了出來,而周昕一臉「滿足」的模樣,伴在我身邊出現在眾人面前之際——守候在屋外的小嘍囉們,個個臉上都寫滿驚訝的表情,似乎沒想到我竟然能完成「大業」,在確定眼前的景像是事實後,都敬畏不已的胡亂拍起馬屁來。
「嗚哦哦!我們的少寨主,真的是英明神武,言出必行,一擊必中……」
同樣守候多時的老爹,似乎也認為我完成了不可思議的事,更是老淚縱橫的感動至極。
「兒啊!爹實在太佩服你了,竟然能夠『馴服』這種女人。」
「呃,只是運氣好而已,呵呵。」
馴、馴服,好奇特的用詞?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才好。
周昕聽到這番話,則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給眾人瞧,也故意將我的手臂摟緊,一副很恩愛的樣子。
也許是,先前曾慘遭她的暗算,現在看到她露出這副模樣,心底不禁感到一陣發毛。也可能是,因為在我那一世深受「惡魔本尊」的許多照顧,所以對這副臉蛋,和這樣燦爛的笑容特別感到頭痛,也覺得特別可怕。
老爹看了我們一眼,彷彿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才轉身向眾人大聲公佈一件事。
「好了!小子們,你們的少寨主完成他的大業了!咱們也該返回老窩——山王寨!」
「嗚哦哦!是,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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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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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36
第三章 結拜兄弟
經過三天遙遠的山區路途,我們一行人總算抵達了,他們口中的老窩——山王寨。
從外觀看上去,那是建立在深山峽谷間的城寨,城寨內是數百坪的大草地,草地上建有十幾間大木屋。
東、西面是高聳山壁,南、北面則是兩道建立在小河道上,石製的高大城牆,而那十多尺左右寬的小溪流,則從中橫貫整座城寨。
剛進入這座城寨時,我還以為這裡是普通小農村,與電視上所詮釋的賊窩完全不同。
幾名忙著晾衣的婦人,與在溪中嬉戲的黑壯小孩們,見到我們隊伍的歸來,紛紛露出歡喜的笑容,奔來相迎他們的父親與丈夫。
那十足的溫馨場景,也讓我與周昕大感錯愕,足足呆滯了一分多鐘!
在小嘍囉阿貓的帶領下,我與周昕被帶到其中一間大木屋休息,而這也是我前世原本所居住的屋子。
當阿貓離開這所木屋後,這些日子一直粘著我不放,裝出親密模樣的周昕,立即露出嫌惡的表情,迅速閃離我的身旁,另外還有不知從哪兒變出的手帕,使勁的擦拭身上每一處,彷彿把我前世當成病原體一樣在處理。
甚至,她那張嬌俏的臉蛋,也彷彿因為擦拭過度,而顯得紅通通的發燙。
這是交易成立以來,每當我倆單獨相處時,都會發生的事情,我也早就已經習慣了。
還有一句對話,每天至少也都會說上一遍,這也是我倆之間最常有的對話。
「我睡床上,你打地鋪。要是敢接近我一尺之內,你就死定了,哼!」
「放心,打死我,也不會再做出殘害我『弟兄』的事來。」
聽到坐在床邊的她,又再次重複了這句,我也很無奈的再次回答。
周昕撇撇嘴,不屑的側過頭去,一頭栽進柔軟的獸皮床上,自顧自的閉上眼休息,而我也懶得再理會她,同樣自顧自的在木屋裡,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些天我並非單純的一直趕路而已,也想了不少往後該如何身處在這個時代的種種問題。
只是,有件事考慮了許久仍是猶豫不決,為了因應姨丈的時空效應理論,我究竟是該扮演好季血羽的角色,還是必須從頭到尾都裝作失去記憶呢?
雖然無法決定運用哪項方法,對於效應的影響力較小,但事前的準備卻是不可少的,還是必須得先調查好季血羽的個性,以防需要假扮突然「恢復記憶」的狀況。
看了看屋裡,儘是裝飾滿兵器、虎熊之類的猛獸毛皮,與許多金銀飾品,但是大都雜亂不堪的亂擺,衣服等雜物也統統堆在角落發臭,另外還在某處的木桌下,找出差點被翻爛的古代春宮圖。
我認為只要觀察得宜,便能從一個人的房間中,大約得知房間主人的性格,此外再加上這些時日,旁敲側擊的不停偷偷詢問季血羽的為人如何,藉由這些綜合起來,我大概可以猜知這季血羽是個好大喜功、粗魯野蠻,外加性飢渴兼骯髒齷齪的雜碎。
話說回來,這些書倒是能算得上是「古代文物」,非常有考古的價值!嗯,有空得好好研究看看。當然,這只是純學術性的研究。
還有一點,那春宮圖上還寫著少許的,不知是哪一朝的文字,而從未學過那方面學識的我,卻能夠看得懂它的意思。我想,會不會是因為我前世原本就懂的關係呢?
「少寨主,我是阿貓啊!寨主有事找你過去。」
聽到屋外的喊叫聲,我趕緊收好這些東西,跑到門口去應門。
「老爹找我有什麼事啊?」
「這……我也不太清楚?少寨主。不過,看起來好像是找金道長他們,來幫你看看病情的樣子。」
「道長……呃……是嗎?我知道了,帶路吧!阿貓。」
山賊窩的道長,怎麼不是找醫生?還是說,該不會他們認為這種病喝「符仔水」就可以治得好吧?我頗感無力的想著。
阿貓點了點頭後,一臉恭敬的走在前頭帶路,而我則是若有所思的,繼續想著事情。
思考的事,當然是目前所處的狀況,還有該怎麼以僅有的線索,尋找同樣回到前世的他們。
只是,也許因為現在用的是前世的身體,或者是其他未知因素的影響,以至於現在不只是身體難以自主靈活運用,腦袋更是愚鈍得可以,想事情還要想個半天才能想通,實在是令人心酸無比。
「少寨主,我們到寨主的房子了。」
阿貓在一間大木屋外停下來,提醒似的將我給喚醒。雖然這間木屋外觀簡陋樸實,但卻是這座城寨內,僅次於那座供作公共房舍的三層木樓以外,最大一間的木屋,足足有將近十幾坪這麼大。
「呃,啊?就是這裡?那我們走吧!」
「不了,少寨主。寨主吩咐過,只要將你的人帶到就成了。如果沒別的事的話,小的想要回家去,看看我爹娘了。」
我點點頭同意了,看著他興高采烈的離去,才舉起腳步往老爹的屋內走去。
此時,屋內大廳客椅坐著四個人,其中老爹與一名衣飾華麗的年輕男子,似乎在討論些什麼重要事情,神情看起來相當嚴肅。
坐在他們身旁,還有一名正閉眼靜修的年長男子,披青衣道袍的他,全身上下彷彿瀰漫著一股仙風道骨的氣息,不用說,他一定是金道長了。歪歪書屋論壇
最後,是穿著一身儒袍,也是第一個注意到我入屋的年輕男子,他露出有些擔心的神色,立刻向我迎了上來,似乎很關心我病情的樣子。
當我看到老爹身旁的他時,心中頗感驚愕,因為他的長相非常神似我那位大學同學,兼超麻吉加損友——徐維亞。
雖然,兩人的長相同樣那麼的帥氣,但給人的感覺,還是有些不相同。
假如我麻吉徐維亞,是屬於年少輕狂的瀟灑浪子,那麼這位仁兄,就是屬於成熟穩重的多情男子。
尤其是現在,他一身青衣白布的儒生打扮,真讓我產生一種錯覺,彷彿是見到帥氣版的諸葛亮。
「耶?你……」
「三弟,怎麼,你還認得為兄嗎?我是你結拜二哥,許子謙啊!」
「呃,對不起,我真得記不得你了,這位……二哥。」
然而,聽到我們的對話,那位衣飾華麗的年輕男子,似乎是為了關心我的狀況,停下與老爹的對話,立刻起身向我走來。
但是,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整個人卻已經傻在原地,就連發現到那位古代版周昕時,都沒有此刻這般,心中充滿了詫異的驚奇與……恐懼的顫慄。
太像了!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實在太像那個與我是對立死敵的傢伙——陳尚偉。
「三弟!」他湊到許子謙的身旁,用關心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你……」
雖然,明知道在這個時代所見到的人,不大可能是同一個人,而且他那時也已經死在研究所裡了,但心中燃起的不安異樣感,依舊讓我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三弟?還認得我嗎?我是你結拜大哥,陳尚偉啊!」
聽到他的名字之後,我心裡排斥的感覺更擴大了許多,眉頭情不自禁皺得更緊了。
看到我的反應有些奇怪,他露出疑惑的神情也皺起眉頭。
許子謙似乎也察覺到我的情況有些奇怪,又試著提醒。
「三弟,他可是我們的大哥啊!你還記得我們那天是如何結拜的嗎?」
見到他們的樣子,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收斂起不安的思緒,對他搖了搖頭。
「三弟,試著想一想,看你還記得什麼。任何事物都可以,統統說出來給二哥聽,這樣我才能幫得上你。」
「對不起,關於你們的事情,我都記不太起來了。」
幾天以來,這句話我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遍,而對像大多是心疼兒子的老爹。
只見許子謙也失望地歎息起來,但慢慢的,臉上神情逐漸從失望難過,轉變成深思熟慮的模樣,而我那位結拜義兄,則深深的歎了口氣,同樣陷入深思。
一直在旁注意我們幾個對話的老爹,也露出失望的神情。不過,他很快的便將希望轉放在那位道長身上,也簡單的向我介紹那位年長男子——金不換道長。爾後,便很快的切入正題,老爹的口吻充滿了尊敬的意味。
「金道長,您看小兒還有沒有得醫治啊?」
只見,金道長將目光放在我身上,來回巡視了幾遍,才用著深沉語氣答覆。
「寨主,這病時候到了,自然會恢復,一切就請隨緣吧!恕貧道無能為力。」
老實說,聽到這話我心中還頗感驚訝,這個道長是不是另有所指啊?
只是,我還未弄清楚那人的意圖,許子謙便出聲反駁,臉上更出現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完全不給道長面子。
「不不!金道長,我可不這麼認為。」
「真的嗎?子謙。快說!呃,但是你似乎太失……」
老爹見許子謙似乎有辦法,喜出望外的連忙追問,但話講到一半才醒悟許子謙失禮之處,正要「稍微」斥責一下,卻見道長淡然一笑,阻止老爹想說的話,揮揮手便悠然離去。
陳尚偉則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語,靜靜的看著兩人爭論,一邊似乎也在思索什麼事情。然而,我也同他那般靜靜的看著他們爭論,心底卻一直強壓著略嫌不安的感覺,思慮著為何眼下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許子謙摸摸鼻子,似乎覺得沒吵到架,還頗為無趣的,便將話題轉正,一套如何治癒失憶的辦法,也很快從他口裡說出來。
「寨主,我想三弟的失憶病,應該屬於較為嚴重的那種,雖然在下沒學過醫術,但也曾聽過這種病救治的辦法。」
「嗚哦哦!真的嗎?子謙,快說出來,別繞圈子了!」
「是的,寨主。我曾聽聞凡是失憶之人,只要常去接觸失憶前,最熟悉的事物,或是做他極力想完成的心願之事,便能夠刺激出他的回憶,假如順利的話,那失去的記憶,也很容易跟著全部回來了。」
經他這麼一提,老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眼中綻放出光芒來,連忙轉身向我詢問。
「兒啊,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從前你就一直有個心願。」
「呃,心願?」
「對啊!我也想起來了。那是三弟你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說不定你會有印象,要仔細的想一想啊!」
許子謙擊掌醒悟過來連忙提醒,可說完後卻用著略帶歉意的眼神,瞄了陳尚偉一眼。
陳尚偉聽到他這麼說,流露出複雜的眼神,但卻沒有什麼表示。
看到那兩人露出期盼的目光,我真的得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唬弄過他們呢?尤其是,他們現在似乎認為我一定會記得此事。
只是,很遺憾的是,我先前並未研究過記憶喪失症,這類病例對病患而言,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唯一有的印象,就只有電視中演出的部分橋段罷了。
天知道那到底是真是假?
唉!因此,如何成功的裝作失憶患者,也變成我的重要課題之一。
擺出認真思考的表情,仔細的想了一下,才突然想起在房間裡,那些翻爛的春宮圖。
「呃,是不是娶老婆這檔事?」
見到他倆猛點頭表示認同,先前的猜想果真是沒錯,我前世還真是嚴重性飢渴啊。
許子謙一直在旁觀察我倆對話的情況,而老爹則是再接再厲,提醒我似的接著再問:「那你還記不記得『燕雪兒』是誰?就是在你記憶中最美,還誓死非娶不可的女子。」
我裝出相當無奈的表情,歎口氣對他們搖搖了頭,裝傻到這種程度應該夠了吧,天知道那個燕雪兒,到底長得多正點?
只見,他們倆相視一眼,似乎心裡都各有了主意的樣子。
「是嗎?好吧,爹知道你和媳婦兒,這些天一直都在趕路,應該也累了。尤其媳婦身子這麼柔弱不堪,俺想搞不好身子會有所不適,你就先回去陪陪她吧!」
聽到盤問總算告一段落,我當然是樂得連忙跟他們說拜拜。沒辦法,看到那位結拜大哥在場,我實在渾身都不對勁。
連忙跑出老爹的大屋,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後,這才想起一件事。
雖然,老爹要我回家陪老婆,但說實話,與她相處的這幾天,我們除了在眾人面前裝作很「恩愛」的模樣以外,其餘單獨相處的時間,幾乎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且她對我也一直保持著戒心與不信任。
也因此,與她相處的時間,實在讓人感到不自在,相信她也是這麼覺得吧?
所以,我決定先在這城寨裡,到處逛逛,熟悉環境一下,最好還能讓我閒晃到入夜。要是能疲累不堪到躺在地板上,便能瞬間入睡的話,那就更棒了!因為,我實在受不了那種悶到不行的氣氛。
由於才剛來到這個時代,除了覺得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像是沒燈、沒電、沒車、沒冷氣這些之外,基本上,這裡一切的人事物對我來說,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新奇有趣,心情就好像回到這來做考古遊覽一般。
當我打定主意,邁開腳步左右觀看起來時,走了沒多久卻又發現到一件事。
眼中所見到的每樣東西,都有一股奇怪的熟悉感,一直從心底冒了出來,彷彿很久以前曾見過的樣子。
雖然搞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卻也讓我四處閒逛到入夜,因為那種對事物新奇與熟悉重迭的感覺,實在相當的奇特。
當我回到前世的木屋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未升火點燈的木屋內,更是一片漆黑。
「怎麼沒點燈,她人不在屋內嗎?」我閃過這道想法。
在屋裡摸黑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憑著月光,找到打火石與油燈,努力敲打了一會兒,才總算點燃燈火,讓室內明亮起來。
只是,卻沒想到左右看了一下,原來屋內還有人在,那人是一直躺在床上休息的周昕。
她該不會從中午就一直睡到現在吧?可真能睡!也許就像老爹所說,實在是累壞了吧?
看到火爐旁邊,還擺著兩盤未動過的飯菜,肚子已經有些餓的我,拿起那已冷掉的飯菜就是一陣猛嗑。
我想這應該是老爹吩咐人送來的,大概送來的時候,周昕處於睡死狀態才沒發現吧?
「那位躺在床上的小姐,你不起床吃點東西再睡嗎?哈囉——睡死了嗎?我要夜襲你囉!小美人。」
我隨口胡亂喊了一會兒,只見周昕懶洋洋的翻身起來,面露凶光的盯著我。
確切感受到目光中,蘊含著極濃厚的殺氣時,我還是趕緊解釋的好。
「呃,我、我其實只是在開玩笑!開玩笑而已,真的!呵呵,其實我只是想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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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37
「閉嘴!」
「是……」
聽到那冷淡的命令語氣,我很無奈的允諾,低下頭吃我的飯,而她則冷哼一聲之後,就倒回床上繼續再睡。
吃完後,我便找了一塊地方睡,心裡卻直想著剛才的事,總覺得她的反應似乎比平常還「凶」了許多。
翌日,天還未亮。
我便從那該死的硬木地板,艱難的爬了起來。由於還不習慣這種「床」,再加上這山寨晚上不知為什麼安排特別多的巡邏夜哨人員,外頭老是鬧哄哄的腳步聲,可害得我是一夜難眠,外加渾身酸痛!
隨便活動個兩下,意外瞧見火爐邊,那盤飯菜還依然完整。我心裡不禁懷疑,難道她正實施減肥計畫?
「周大小姐,周大小姐!你今天早餐還要吃嗎?如果不吃,我叫他們別煮你的份,免得浪費食物。聽到了嗎?周大小姐……」
「嗯……好……」
走到大約距離她「一尺」的地方,我嘗試著叫醒她,詢問這個問題。只是沒料到她的回應,卻是如此簡單明瞭,外加些許有氣無力的感覺。
覺得有些奇怪的我,仔細觀察了她一下,才發現天氣明明就頗為溫暖,穿著厚重皮衣的她,卻彷彿覺得很冷的樣子,緊緊的裹著棉被,而臉蛋更顯得通紅,像發燙似的。
該不會是生病了吧?我決定試一試。
「周大小姐,那我出門去叫他們別準備你的早餐囉!等回來後我再跟你洞房,好嗎?」
「嗯……好……」
嗯,很好,看來病得極嚴重。我想也許是舟車勞頓所致的虛勞病之類的吧?只不過我也才讀過幾個月醫書,天知道我診斷的對不對?
保險起見,我飛快的跑到老爹的屋外,大吵著要問上哪找大夫。
被吵醒的老爹,知道媳婦生了病,便拉著我趕到山寨裡唯一一名大夫的瓦房外。這也似乎是寨裡唯一的瓦房,由於建在較偏遠的田園中,所以昨天在逛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這裡。
只見,老爹叫了許久的門,才總算有人出來應門,正是昨天那名金道長。
本來昨天還覺得有點奇怪,看病不找醫生,卻找道長和軍師,原來這位道長還兼職醫生啊?
透過門縫,看到他屋內的景象,也讓我感到有些驚奇,屋內除了像個道家廟宇,同樣擺著神壇香爐,以及許多牌位外,還有著成排成堆的草藥櫃,甚至這草藥還佔去屋內一半的空間。看到這裡,我腦海裡立即冒出個念頭——「他……該不會是,傳說中隱居避世的得道高人吧?」
我記得許多電視小說上,都有這一類的人。不但武功是高強無比,還精通不少醫術,而最重要的,還有八成機率會與主角攀上「親戚」關係,像是師父、祖師爺、岳父之類的等等。
「金道長!又要麻煩你了。這次是俺家的媳婦生病了,麻煩請您去看看她。」
老爹一開口就直切正題,而老道長則用如公式般,極深沉的口吻回答了老爹。
「修道之人,本當以慈悲之心,救世濟民。寨主,就別客氣了。待貧道準備一下,便隨著你們去。」
看到老爹感謝連連的樣子,彷彿只要請到他「出山」,一切疑難雜症都「包治」!也因此,我心底生出了一絲期待與興奮。
這也許是因為一直把閱讀中醫書籍,當作是興趣看待的我,現在有機會親眼看到「古代版」行醫的過程,而且行醫者還是個高人,怎不叫人興奮呢?
當我們三人火速趕回家後,金道長便立即替病榻上的周昕做診治。這位大小姐起初還有些微反抗,但知道金道長是來幫她看病之後,也就乖乖聽話了。
我曾經在書上看過,醫者在替病患治病下「處方」前,為了確定病人所患何病,需從「望、聞、問、切」四項診斷法下手。傳說,功力高深者,甚至只需察顏觀色,便能得知患者病因呢!
也許,眼前的「高人」,正如傳說般功力深厚,只瞧他仔細看了周昕的臉色,又搭起周昕的手腕把了脈,最後問我幾句關於周昕病情的問題,治療的處方很快便出來了,前後不過才十幾分鐘而已。
「貧道已決定好處方,待會請差人來拿藥帖,三升水煮取一升,一天早晚分服,不出二日便可痊癒。兩位就不必太過擔憂了!如果沒其他的問題,恕貧道先行告退。」
「謝謝你啊!金道長。有你的保證,這下俺父子倆就放心多了,呵呵!」
在老爹開懷的笑容下,目送著金道長離開木屋後,才又轉回頭囑咐幾句,似乎怕我會擔心得胡思亂想。
「兒啊!別擔心了,這個金道長號稱包治!山寨裡,無論是誰受了跌打損傷,只要交給了他,都包管治得好!」
我只是點點了頭,啥話也沒回答。其實,現在的心情與其說是擔心,還不如說是有點興奮!
聽到道長信誓旦旦的保證,彷彿他所開的藥方,真有如神丹妙藥,包管藥到病除的樣子。一直對中醫學相當感興趣的我,心底還真想瞧瞧,他所開的藥方為何呢!
想到這,心裡也有了個主意。
「呃,這樣好了,老爹。藥交給我去準備就好,您就回去休息吧!」
「啊!你行不行啊?以前的你,可是連開水都沒煮過耶。」
老爹露出錯愕的表情望著我,彷彿看到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看到這點的我,也很快警覺起來,趕緊掰了一個理由。
「呃,其實我這也只是想替老婆做一點什麼,畢竟我是她老公嘛!看看這樣能不能讓她感動的痛哭流涕而已。呵呵呵!」
不過,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只是,都還未讓那小妮子感動半分,反倒先讓老爹痛哭流涕、感動萬分起來了。
「果然是長大了,實在是太有責任感了!放心,爹一定會支持你的,就放手去做吧!」
老爹還邊說邊含淚的送我出門,真讓我頗感無力的沒法走路,耳邊彷彿還聽見他興奮的吼聲,從屋裡傳了出來。
「嗚哦哦!俺的兒子,終於長大了啊!」
好寶的老爹啊……就跟我所認識的四位大小姐之一——季虹她老爸的個性,還真是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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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38
第四章 小強不要死
當我人到達瓦屋時,金道長早已在屋外等著了。將一迭藥帖遞給我又囑咐幾句後,便迅速的轉身走回屋內,似乎非常忙碌的樣子,連讓我說聲謝謝的機會也沒有。
本來,我還想問問藥方的內容,不過既然他在忙,拆開藥帖來看也是一樣。
回到自己的木屋,屋內只剩還躺在病榻上的周昕一人,確認她沒有出什麼問題後,便生火舀水開始熬藥。
在等待藥熬好的期間,我拆開其中一帖來看,裡面有生薑片、蔥白、豆豉等藥材。
「應該是『蔥豉湯』的架構吧?」
我記得這是用來醫治風寒的湯劑,而且看到這裡也不禁起了疑惑。
這些藥物的功效,與我所猜知的病因,似乎沒多大的關係,儘管出現的症狀相同,但兩者發病的原因卻不同,前者是屬於風熱病,後者則是由虛症發病,因此也讓我感到相當困惑。
雖然從前讀過不少醫書,但大多是關於草藥的功效藥性,與人體經絡穴位這類的書,而辨症論治這類的醫書雖是也看過,卻並不熟絡,也幾乎沒有實際經驗,可以說,完全只有理論方面的知識而已。
因此,最後結論認為應該是自己搞錯了,畢竟對方是行醫多年的「高人」,而我只是看過幾個月醫書的小鬼罷了。
但……話說回來,如果有機會的話,還真想好好學學這東西。
待藥熬好,便將湯藥捧到周昕床邊,本來想將她扶起來,一匙匙的喂紿她喝。但我才一碰到她的人,她馬上激烈反應出厭惡的表情。
「你……你想做什麼?走開……別靠近我。」
「你的藥已經熬好了,我只是想扶你起來喝藥而已。」
她的反應也在預料之中,我雖頗感無奈但仍得向她解釋。
「我自己來!你走開。」
她倔強的奮力爬起身來,紅燙的臉蛋還冒出微微細汗。看得出她在勉強自己,我想她真的極討厭我前世,就算死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忙。
看她將湯藥喝完,倒頭又繼續再睡。考慮到她可能處於警戒狀態,而無法好好的休息,我還是出外走走,過幾個小時再回來好了。
「火爐旁有吃的東西,餓了就自己拿去吃。好了!我到外面透氣去,入夜才會回來。沒事的話,我出門了。」
我故意喊的很大聲才出門去,好讓她知道我要出門了。當然,她還是那個態度,從頭到尾都沒有回我一句話。
遠離木屋後,我隨便找了棵大樹,坐在樹蔭下乘涼,腦海裡則努力的思考,回到前世的重要任務。
思考的東西,當然是姨丈所給的線索——「因緣」,而首先要找的對象,則是那該死的王強。
但在仔細思考之後,在現世我跟那人幾乎沒啥瓜葛,依照理論在前世大概很難遇到他,搞不好就算遇上了,有可能只是一閃即過的那種,不過也說不定往後我們的關係會變得很麻吉。
唉,真是令人苦惱啊!
「不過,想到那因緣理論,我突然想到他的外號叫小強,在現代不正是蟑螂的別稱之一嗎?該不會,那麼剛好正如我之前所猜測的——」
話說至此,正巧見到腳邊有只「小強」,也學我在樹下乘涼,面向我的那兩根觸角,正輕輕的晃啊晃,一副相當悠哉的模樣。
正眼盯它看了許久,它像是完全不怕人的樣子,根本不理會我的存在,自顧自的吹著風,心底也不禁泛起一絲驚訝。
「你,該不會是……王強吧?」
雖然,這純粹只是猜猜而已,但還真沒想到它會像有所回應般,對我用力晃了晃觸角,而這讓我訝異不已而驚呼出聲。
「不會吧?你認不認識項羽這個人?」
它也彷彿聽得懂我的話,觸角更是有所表示的晃了晃。此時,我心中真的只能用驚喜來形容了。
「小強!真的是你?!」
它又更激烈的晃了晃觸角,我忍不住興奮的大喊出來。
「天啊——總算讓我遇到了。感謝上蒼啊!感謝啊!」
充塞滿心底的那份感動,簡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啊!這大概就是傳說中那敏銳的觀察力吧,哈哈哈!
忽地「啪喳」一聲!這一瞬間在我眼前,小強的身子讓某人的腳丫子給取代了!
不是吧!
「三弟,你在感謝什麼啊?」
突然冒了出來的許子謙,沒好氣的對我提出問題。另外,就在剛才,他的左腳瞬間將小強秒殺。同一時間,我的心情也從天堂掉入地獄,目瞪口呆的望著慘劇發生。
將白癡許子謙推開,看到那已經扁掉的小強,我不禁發出殺豬般的悲吼聲——「小強——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離我而去啊!你叫我以後該怎麼辨啊?小強——完了啦!」
看到我那比死了爹娘還悲慘的神情,許子謙滿臉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三弟,這……就請你節哀吧。」
「靠!節你的頭!這下玩完了……」我不只表面在悲鳴,連心底也在淌血。
「你這個傢伙無論前世後世,怎麼都有辦法扯我後腿啊!」此時,我心中已經認定,他就是那個白癡維亞的前世,一定就是他!
想到這裡,我不禁用充滿怒火的目光瞪著他,只是沒想到他不但不介意,還彷彿習以為常般的笑了出來。
「哈哈,本來聽說失憶之人受到病症影響,在性情上會有很大的變化,但還真沒想到是錯的,其實變化根本不算太大嘛。」
「啊?」見他突然轉移話題,我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只是,個性變得斯文了許多就是。嗯,看來有空的話,真要好好研究這種病。」
他喃喃自語了幾句後,就陷入了思緒之中,彷彿是在策畫什麼的樣子。
我也沒時間去理會他,垂頭喪氣的繼續苦惱,擔心萬一這隻小強真的是王強,那一切不就玩完了!
「啊!對了,差點忘記來找你的目的了。三弟,來,二哥帶你去看看一些東西,說不定對你的病症會有所幫助的。」
不知過了多久,回神來的許子謙,似乎想起什麼重要的事,強拉著我就直接跑起來,一點也不管我的意願。
倒是有點欲哭無淚的我,這時已經陷入苦思狀態,沒空閒也懶得去反對就是了。
讓他拖著走了一會兒,便被拉進一間小木屋內,裡面看起來就像是雜物室,擺滿許多的刀劍兵器、毛皮大衣與大小木箱,這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只見許子謙像是在垃圾堆裡翻東西似的,翻找了一會兒,才總算找到一幅畫卷,高興的連忙將它打開,湊了過來。
「來來來!三弟,看看你從前珍藏的這張水墨畫。」
「去,別煩我!」我別過頭去,還真懶得理會他。
可他仍不放棄的繼續勸說:「來看一下嘛!這可是張會令人亢奮的美女——燕雪兒的圖哦!說不定,刺激一下會比較容易恢復記憶哦!呵呵。」
「想太多。」我頗感無力的乾笑幾聲。
看他那十足的龜公模樣,還真想直接賞個兩拳在他臉上。另外,我修正先前對他形容的感言,應該要用「淫蕩版」的諸葛亮比較適合他。
話說回來,看他那猛推薦的樣子,我也不禁感到好奇起來,那會令人「亢奮」的古代美女水墨畫,到底是怎樣一種讓人亢奮法?
接過畫卷瞧了瞧,看得出畫中所描繪的女子,那美艷優雅的外表下,所蘊藏冰雪冷傲的神韻,及一種難以言語的深沉睿智的感覺。雖然,這女子的確長得很正點,但我實在看不出哪裡會讓人亢奮。
正想把這東西丟回去給許子謙時,才又猛然注意到一件事情——就是這名女子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似的?
許子謙見到我面色有異,連忙詢問起來:「三弟,怎麼樣!對她有什麼感覺嗎?或者是有什麼印象?還是說有想起什麼東西來?」
看來,他似乎非常想幫助我前世恢復記憶。
這時我也突然察覺到了,雖然現在的意識並不屬於前世的,但每當他們拿出一些東西時,總會讓我心底衍生一股熟悉的錯覺,這種感覺真的相當奇怪。
不過,也許是因為腦子裡尚有前世的記憶,所以對這裡的某些事物,才會有那種很熟悉的感覺吧?想了一下,我決定實話實說。
「只覺得好像在哪看過的樣子,除此之外就沒其他的了。」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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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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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39
「呃,那個……二哥,怎麼……沒看到大哥他人呢?」
反倒是看到這張燕雪兒畫像,才想起我那結拜大哥——陳尚偉,然而卻不知為什麼,在心底就是很在意他這個人。
許子謙擊了下掌心,露出猛然想起的神情。
「啊!是了,差點忘了跟你提,昨天晚上大哥突然有事就先行離開了,那時候你正忙著照顧老婆,所以才沒找人通知你一聲,反正他要我別管其他事情,先好好照顧你就是了!所以,跟二哥來吧。」
許子謙又拉著我向外走出去,真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麼了。不過,聽到陳尚偉走了,我心底還真鬆了一口氣。
他將我拉到一個小廣場前,兩側擺放著許多把刀劍槍棍等兵器,我想這應該是山寨中人練武的地方吧?
只見他走進廣場,拿起一把長劍後,又遞了一把鋼刀給我,並示意要我走到小廣場中間。
我看了看手中的這把鋼刀,心中正想他該不會是想找我練劍時,他手中的劍已經朝我頭上劈了下來。
「哇靠!等等!靠!還來!」我嚇的連忙逃竄,還外加驚叫連連,只差髒話沒空罵出口而已。
可他卻像是絲毫沒聽到一樣,非但如此,臉上還保持著笑笑的模樣,手上還故意慢慢加快揮劍速度,在我全身上下又是劃、又是刺、又是劈。
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在意識回到前世之後,身體的動作不知怎地,總是無法跟上大腦的想法,使行動變得相當笨拙不堪,更不用說使出先前所學會的飛雲十七式,來抵擋這傢伙的攻擊。
雖然看得出他有手下留情,但每一劍卻都是非躲不可的攻勢,而手上那把唯一能夠抵抗的鋼刀,打從他第一劍劈下來開始,就不知道被架飛到哪去了,害得我只能像條狗般的逃竄。
不過,我知道這也是他測試的一種,不然以我那笨拙的身手,還可以閃避他那麼多劍,大概就只能用奇跡來形容吧?只是,我比較擔心在測試完之前,我會先被玩到死。
比試到最後,他揮劍速度快到我無法閃避,在我衣服上留下十來條缺口後,便將劍刃架在我頸上一厘之處才停下手,他那原本笑笑的表情,也在這時變為深皺眉頭。
「唉呀呀!沒想到你連武藝也全都忘光光,和普通的莽夫幾乎沒什麼兩樣,這下可真麻煩大了,不知往後的生意還吃不吃得下去?」
「呃,麻煩大不大我不知道,但你的劍如果再靠近一點,我想光喪禮就足夠讓你麻煩個半死了。」
我看著那散發著寒芒的劍刃,動都不敢動的向他提醒一下,我可不想重新再投胎一次。
「啊?真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
他尷尬的笑了幾聲,才趕緊將劍收回劍鞘中,而我也癱在地上喘息起來,被他操個半死的我,心中還不時「問候」他祖宗好幾代。
「倒是,你們不在的前些日子裡,曾有刺客潛入山寨裡,雖然沒有造成損失傷亡,但我們也沒有抓住他,所以三弟可得小心一點了,依你現在的狀況遇上他,可能剛交手沒幾招就會給他宰了。」
他又低頭考慮什麼似的,頓一頓才說:「另外,那個金道長,三弟你也可得要提防他一點,我總覺得他很可疑,似乎有什麼目的的樣子,說不定那個刺客跟他也有些關聯……」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哪裡可疑,但這時也才理解,為什麼那時許子謙會如此針對他了。
「好吧,為了以防萬一,我看再去哪兒練練功好了,三弟。」
他思考了一會兒後,抓起了我的手,似乎又想把我拉去什麼地方,再試試我還記得啥的樣子。
開玩笑!再給他這樣玩下去,不累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呃,二哥,我突然擔心起我那臥病在床的可愛老婆,也差不多該回去看看她了!要知道生了病的老婆,是最需要老公呵護的嘛!呵呵。」
我隨口胡扯了幾句,連忙將手給抽回來,更連滾帶爬的拔腿就逃,完全無視他在身後的叫喚。
為避免再給許子謙抓去,我還是先逃回木屋後,再做其他的打算。
只是,跑回自己的木屋門前時,我不禁停下腳步猶豫了起來。因為,總覺得此時的情況,彷彿身陷在前有豺狼、後有惡虎的窘境中。考慮到最後,我還是打開木門進屋去。
畢竟受了傷的「猛獸」,會比較好應付一些吧?但基本上遇到危險或討厭的東西,我還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只是,看到周昕依然躺在床上,似乎還是很不舒服的樣子,心生同情的我還是走了過去,看看她的現在病情如何?是不是有好一些了?
我放輕腳步走近床邊,看看那微微紅潤的可愛臉蛋,與早上的高燒相比,似乎減退了不少。
倒是她那微微皺起細眉睡覺的模樣,讓俏皮可愛的容顏,更多加了幾分柔媚,看起來真的相當正點、十分吸引人啊!
或許真能有個這樣的老婆似乎也不錯,呵呵……呃……那不是重點。
甩開那胡思亂想的念頭,我也才注意到,她此時額頭冒著細汗,呼吸還有些急促,雙唇緊閉,看得出她似乎在忍耐某種疼痛的樣子。
雖然高燒已退,但她似乎比早上更嚴重了些,我不禁有些心慌起來。
「嘖!不會吧?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本來想試著搖醒她,好問問她身子的狀況,不然我根本沒其他辦法可明確得知,但是才輕搖幾下,她的神色卻露出更為痛苦的模樣。
此時,我可以確定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否則,不可能會痛苦成這個樣子。
「該死!還說『包治』咧!」我連忙衝出木屋去找老爹,想要請老爹再找金道長來替周昕看診。
雖然,不知道金道長的診治,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但這裡只有他這位醫生,想找人治病根本別無選擇。
跑到大屋,老爹聽到我的請求,二話不說連忙吩咐我,將周昕背到金道長的小屋,好爭取時間做緊急救治。
只是,太過激烈的移動,也讓周昕疼到直咬著我肩頭洩憤,一方面為了讓她好過一些,另一方面為了我可憐的肩膀,只好盡可能放輕動作。
待我背著周昕跑到金道長的小屋時,大門已經敞開等著我們,而金道長更是一臉嚴肅的快步走出來接應,手指廳裡正中的木床說:「少寨主,快將令夫人放置在這兒。」
我點點頭將周昕輕放在床上,金道長連忙擺出整套十來根金針,並抽出其中一根像線一般細的長針。
在他迅速診斷之後,便在周昕右手臂紮了幾針,周昕臉上痛苦的神色,才緩緩消退下去,呼吸也變得平穩許多,感覺就像打了止痛針一般神奇有效。
金道長很明顯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後,才又仔細診斷起周昕的病情,把把脈看看面部神色,但他越是仔細觀察,臉上的表情卻越是沉重。
「金道長,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老爹很快就察覺到這點。
「沒什麼事,我們讓病人靜靜的休息一下。」金道長嘴上這麼說,手卻往外頭指了指,似乎是示意要我們到外頭談。
他這番舉動無疑是在預告有不祥之事,讓我心頭不安了起來。
待三人都走到木屋外頭,金道長很快便開了口。
「該怎麼說才好?嗯,這麼說好了。目前,少夫人的病情已經暫時平穩下來,不過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無奈貧道醫術淺薄,少夫人的病還有些許令人費解之處,貧道很難斷定是怎麼回事。」
「那道長您的意思是……」老爹趕緊接著問他。而那句話也不禁讓我倒抽了口寒氣,可以肯定我和老爹都往不好的方向作聯想。
金道長搖搖了頭,不答反問道:「貧道定會盡力而為的,只是還想請兩位確實回答貧道的問題,否則貧道可真無能為力了。」
我們當然是猛點頭。
「首先,令夫人可是你們在行搶商隊時,所劫回來的女子?」
廢話!這裡可是賊窩,老婆自然是搶回來的,不然還會有人把女兒送進來當賊婆的嗎?
也由於他這個問題問得沒頭沒腦,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反倒是老爹卻老臉窘紅的點了點頭,就像個不會說謊的孩子,被拆穿可笑的謊言那般感到害臊。
金道長輕歎了口氣,但表情卻沒太大的變化,彷彿早就知道事實,問話只是為了做個確認。
他頓一頓才又問:「那麼請你們好好想想,在你們帶她回來山寨的這段路途,可有遇到什麼怪異的事情,或經過什麼怪異的地點嗎?」
「這……」不只是老爹陷入沉思,連我也跟著仔細思考起來。
「該……該不是那個亂葬崗吧!」老爹第一個想到的東西。
經老爹提醒,我這也才注意到那個地方。同時,我也想到好像有些疫病,是容易在那種屍體處理不當的場所滋生出來。
嘖!如果真是這類病,可就非常的麻煩了!此類的疫病在古代可是難以治癒的重病,也常蔓延在戰亂的年代,肆奪人命。
「唉!果不其然,怪不得少夫人面色會如此怪異……」金道長這番話似乎是在表明,他已經知道問題的癥結點。
只見金道長閉上雙眼,沉聲說:「恐怕是……在受驚過度的情況下,以至於讓邪魔有機可趁,中了邪。」
「啊?邪、邪、邪魔!」
這一瞬間我整個人楞住。
開什麼玩笑!我還起乩咧!
反倒是,老爹似乎非常相信的模樣,神色緊張的連忙問:「金道長,那俺媳婦還有沒有得救啊?」
也許,神鬼之事對古人來說,並非不可思議之事,再加上說話的金道長,似乎對老爹又頗具影響力,因此倒也不難理解,為啥老爹會如此深信不疑。
「這點請寨主放心,救人之事本該盡力而為,待會兒貧道會為她作法驅邪。只是,目前貧道的修為尚淺,所以,想要有十足的把握救治少夫人的話,有件事還需要寨主多配合一下。」
「只要是能救俺媳婦的,都沒問題,還請金道長快說!」老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
「其實也沒什麼,貧道只求能夠專心作法,不被外界干擾。因此,希望寨主能保證貧道屋外二十尺之內,不可有閒雜人等出現,好確保萬全。」
看他滿臉嚴肅,煞有其事的模樣,打死也不信鬼神論的我,差一點就氣到嘔血身亡!
只是,老爹猛點頭答應後,像是深怕會打擾到道長似的,趕緊拉著我的手掉頭就走,害我滿腹的髒話根本來不及表達。
只不過,在被「拖」行了一段距離後,我才又開口表達了意見。
我想,與其多費口舌去說服老爹,不如來「暗的」會比較有效率的多。再者,我也很想見識一下,他到底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先等等,老爹。我有話想說。」我停下了腳步。
「啥話?」老爹臉上出現了疑惑。
「呃,我想……我待在那兒守著比較好,說不定會有無知之人誤闖,影響到那位道長起乩……呃,作法的話,那不就大事不好了嗎?」我隨口編了一個謊言。
「真的嗎?」老爹似乎不大相信,老臉笑了笑:「俺看應該是著急老婆的安危比較多一點吧?」
「呃,嗯。」老爹很明顯會錯意了,而我也懶得再多說什麼,乾脆將錯就錯。
「猶豫什麼?還不快去!」老爹拍拍我肩膀,反倒催促了起來。而我也不多說些什麼,點頭後便趕緊折返回去。
跑回那「神棍」屋外的附近時,為了不讓他注意到有人接近,我就故意放輕腳步,慢慢走近。
我認為要戳破他那還要起乩才能治病的謊言,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當場抓包,好讓他百口莫辯。
摸近木屋後,我在窗戶邊找了個縫,往屋內窺視起來,好看看他打算搞什麼花樣。
只見那位人稱「包治」的老頭,現在並非開壇起乩,而是翻箱倒櫃的開始收拾起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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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40
第五章 死神棍
「好你個卑鄙死神棍!」
我就知道,治不好人就想找借口開溜!
難怪,許子謙會認為他有問題,果真錯不了啊!我想,他那故作高人的姿態,在外頭也一定騙了不少人。
另一邊,躺在木床上休息的周昕,一點動靜也沒有,似乎處於睡死的狀態,完全沒發覺到那神棍忙碌的動作。
看到他置病患生死於不顧的行為,讓我火氣直冒上來,接下來想也沒想就給他直接破門而入。
「砰」的一聲!金道長臉上露出錯愕神情,望著衝進門來的我。
「少寨主,貧道……」
「哼!不用解釋了,我看得一清二楚,要偷跑就趕快滾吧!不必扯什麼裝神弄鬼的論調。」他的話直接讓我給很不客氣的打斷。
此時,我也不想跟他爭吵什麼,只想趕緊帶周昕離開這兒,人更是直接走到木床前,想把周昕給抱起來,絲毫不理錯愕楞在當場的他。
「哼!」我懶得理會他,抱起周昕就想直接往外走。
金道長突然有此一問:「等一下,你要抱著少夫人到什麼地方?」
「治病。」我冷冷反答。
「請等等,如果你是想帶她到其他的城鎮裡,找其他大夫為她醫治,那麼老夫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難道要留在這兒,給你醫到死嗎?」我沒好氣的反問,步伐更沒有停住的意思。
「不,貧道的意思是,假若少寨主真的如此打算,最好得先知道一點,就是離這座山寨最近的京城——臨安,即使日以繼夜的駕車趕路,也要兩天以後才能抵達,不過雖說如此,這也得要少夫人的身子,能夠撐住那麼勞累的路途才行。」
他這輕描淡寫的話語,登時讓我頭痛起來,讓怒火攻心的我,還真忘了考慮這個問題,甚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陷入沉思。
他也沒再多說些什麼,也跟著沉默下來,似乎也在盤算些什麼,還把目光放至他的包袱。
也就在此時,我正好轉眼瞧見他目光的方向,那還未打包的包袱上,擺著幾本泛黃的書籍,再轉眼看看蒼白病容的周昕。
心裡不禁泛起一股沉重的不安,與突如其來的恐懼,我不禁將她與現代的周大小姐重迭在一起,深怕她會跟他們一樣,就這樣永遠沉睡不醒……
不知為什麼心裡被這種不安的心情,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吧!就賭一賭。」
沉默了一會兒,我咬了咬牙,心底也下了一個不知是對錯的決定。
我想,時空效應的推論如果正確,會改變歷史的話,那麼從我回到前世的那一刻起,我所身處的現代與自己,應該就已有了變化才對。
比起未能確認的事情,我更在意眼前所能掌握的事情,況且相信只要能遮掩得好,對後世的影響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將周昕放回到木床上後,人便繞過金道長的身子,拿起那幾本泛黃的書。當然,金道長也因我突如其來的行為,而頗為疑惑。
迅速的翻了翻那幾本泛黃的書籍,裡面的內容都是有關中醫方面的書。其中還有一本我熟到不能再熟,名為《傷寒雜病論》的書。
另外幾本則是我不曾見過的記錄草藥之類的書籍,不過其中所紀錄的草藥我幾乎都知道,甚至比上面所寫的還要詳盡。
我放下那幾本書後,轉頭向他問:「死神棍,除了這些以外,你還有沒有其他的醫書?」
「死神棍?」他楞了一楞,才眉頭微蹙的說:「有是有,不知少寨主是有何打算?」
「很簡單,既然你不治,那就換我上。而我也相信你會留下來幫我,或是說你不得不留下來幫忙我。當然,如果我老婆的病順利治癒,不只今天的事我當作沒瞧見,要我幫你逃離這個鬼地方也不成問題。」
「啊?少寨主,你是說……由你來治少夫人?」
他露出錯愕不已的神情,還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他會這樣我想也是理所當然,據他們所知道的季血羽,根本沒學過醫術,更別說去行醫會不會治死人,直接拿刀砍還比較快知道結果。
「不用懷疑,只是還須你來幫忙我,把脈象以及施針才行。」這兩項高深技術,並不是看光醫書就夠能學會的。
另外,也需要有人幫我掩人耳目才行,畢竟季血羽是不懂醫術的人,如果突然治好了人,那後續問題可就大了。
「別、別開玩笑了!沒學過醫的人,怎麼可以幫人治病,根本是草菅人命!」他的神情出現了一絲慍色。
看到他裝出那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真令人感到作惡。
我冷冷的回答他:「你覺得一個用作法驅邪騙人治病的醫者,和一個不懂醫術的人,同樣是治人醫病,兩者有什麼差別嗎?」
他人微微的怔住,頹然的低下頭,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況且,我也不是在開玩笑。我可以肯定,在某些用藥的知識方面,我比你懂得還要多太多。」
畢竟幾千年所累積的智慧,可不是單單一個人的長年經驗可以比擬,時代的差距此時就很容易的比較出來。
只是,我也知道辨症論治,最為重要的是用藥以及四診辨症的經驗,尤其是後者,我更是幾乎沒有實際經驗,也因此才非需要他的幫忙不可。
最後我又補充了點:「重點是,現在的我也不是你所知道的那個季血羽了,信不信由你。」
「這……」金道長仍是滿臉狐疑看著我,只是他卻再也沒有反駁出任何話來。
「我們趕快開始吧,先將你所有的醫書都搬出來。」而我人則走近周昕身邊,仔細觀察起她的狀況。
四肢有些冰冷、身子會覺得冷,且動都不動就只是想睡,這些總合起來,就我所記得的是屬於少陰病會出現的症狀。
只是這些用藥所主治的病因,並不太相同,也需要再個別辨別出病因。
加上先前我所觀察的,她似乎還有腹痛、乾嘔的症狀,且面色似乎有點過紅的樣子等等,再加上這些症狀,又讓我更難去判斷正確的病情了。只能說我懂的還太少了。
「嘖!可惡。」
如果說,真也查不出病因,在最壞的打算下,就只能選擇「對症下藥」這一法,什麼位置病了就用什麼藥治,而這也是最拙劣的手法。
「需要貧道幫你什麼忙嗎?」不知道啥時已經抱出成堆的書,擺放在我身邊的金道長,突然有此一問。
「麻煩你幫我老婆再診一次脈。」要知道確切的病因,脈象為何種,也是不可缺少的考證因素之一。
他點點頭後,便坐在周昕身邊,閉上雙眼並搭起周昕的手腕來。
我翻起那成堆的醫書,看看手邊有哪些資料可用,不過總感覺有些像是在臨時抱佛腳。
那些醫書大半是記錄草藥的功效,另一小半則是記錄起某些人的病歷。當然,對現在的我而言,最有用的還是那些能讓我做參考的病歷了。
「少夫人的脈象,細小而軟,應指似有若無,感覺起來就似乎快消失那般。少寨主,你要不要來確認看看?」金道長確定後向我答覆。
「『微脈』,是嗎?」我點了點頭,也跟著搭起周昕的手腕。當然,這也只是想試試把這個「微脈」的手感,是啥感覺罷了。
只是,所得到的脈象,還是一個會跳動的脈搏,基本上感覺沒啥差別。
「很好,把不出來。」我實話實說。
「少寨主,你真的學……」金道長露出了頭痛的模樣。
「我剛剛不是說過,就是因為我只對用藥有把握,但是對把脈與施針,就完全沒辦法,所以才需要你幫忙診脈與施針的。」我打斷了他的話。
「好,那少寨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儘管開口吧。」他點點了頭,只是臉上卻露出一副耐人尋味的神情,讓我猜不透,也讓我有了警訊。
這個老頭子很麻煩……
「聽好,這位道長。不瞞你說,我現在是在下一種賭注,如果我老婆治癒了,大家可以繼續相安無事,但我老婆如果病死了,我會拿你、我的命去還給她,所以最好別玩什麼花樣。」
「放心,貧道不會拿人命開玩笑的。」
無論他這句話是真是假,現在的我也只能沒有選擇餘地的相信。而我也走至周昕的床邊,開始了賭注。
這一天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在觀察周昕的病情與翻閱那些病歷上面,一直到深夜時分。
然而,老爹在這段期間來了不少次,理由自然是來看看他的兒子媳婦,最後也是交給金道長去打發,我則繼續埋頭努力。
由於,我的診斷經驗幾乎全無,只能用時間與仔細的反覆觀察,去換取經驗差,而周昕在這段時間,也因為身體上的痛楚,不斷反覆的睡睡醒醒。
雖然,這讓我有了不少機會,可以探清她的病症,但「問診」的過程,大多都是由金道長代勞。
只是,我想如果由我去問的話,她大概會氣悶到讓病情加重百倍吧?也因此,我除了在周昕睡死的情況下,才伴在她身邊之外,大多時間都改躲在屋後藥房內。
當然,那些醫書也被我搬到後頭查閱,另外我也趁此機會看了看藥房內,所庫存的三、四十幾種藥材。只是,跟現代的藥房相比較,就只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
雖說,那些藥材我幾乎都懂得功用,但卻也讓從未看過「實物」的我,看得是目不轉睛、驚奇連連。
倒是,我的反應落在金道長眼裡,也是目不轉睛、外加錯愕連連。
他大概難以理解,連「實物」都沒看的人,是用什麼辦法去識藥,還頗為熟悉的吧?
「手腳發冷、腹痛、脈微小而若無、臉色赤紅、身子發熱但吹風會寒冷,前兩天似乎有腹瀉、想嘔吐的情況,似乎就這些了。」這是金道長問診後得到的症狀。
「……身熱,但吹風會寒冷,是嗎?」我想了想,這是中醫裡所說「假熱」的狀況,也就是「裡寒外熱」症,而這點也是最重要的主病因,一旦理解這點也就很容易開出診斷。原本以為最麻煩的辨症,卻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便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我記得,這類病症據《傷寒雜病論》中所記,較常用「附子湯」、「白通湯」、「四逆湯」等藥方作治療,而依據周昕的狀況,還得用上「通脈四逆湯」加芍葯才能治得好。
只是……我的診斷真的正確嗎?太過順利的斷定,總叫人覺得不安,感到些許煩燥。
「決定好藥方了嗎?少寨主。少夫人的病情,最好別再拖了,要是讓『陰邪』轉侵『厥陰』經中,病情就會更難掌控。」
金道長見我遲遲無法下決定,第一次主動開口,提醒似的說。也許,他也看出我心中的猶豫,不然這之前他幾乎是有問才答、有求才相助,在一旁看著我一頭熱。
我點點了頭說出熟知的藥方:「甘草三兩、乾薑三兩、附子一枚、芍葯二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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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脈四逆湯,是吧?」金道長點點了頭,又說:「只是……少寨主,藥倉裡所剩的芍葯不到一兩了,是否要改改藥方或配伍?」
我隨便翻出一個腦海裡,所記得能替代的藥材,說:「那……用枳實、枳殼代替吧,可能功效沒那麼好。」不過,我也沒去記藥倉裡到底有什麼藥就是了。
「少寨主,藥倉裡也沒有這味藥。」他搖搖了頭。
不會吧……我皺起了眉頭:「呃……那有茴香嗎?」
「茴香?那是什麼?」他的眉頭皺得比我更深。
聽到這裡我心頭不禁大叫苦惱。現在我才想到,因為時代差的關係,有些藥材可能在這時候,使用度還不是那麼的普遍。
「呃,那……蒼朮、砂仁、木香、藿香、沉香、香櫞佛手、陳皮、香附、百草霜……這些總有一種有庫存吧?」我想,最好也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將所知道能夠替代的十幾種藥材,統統說出來。
這時候,我也才發覺到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我那一世」的身體,因為有著腦域計畫的開發,因此智商極高,無論是計算、邏輯、空間等等能力都是常人無法比擬,尤其是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更是好用。
只是,回到前世佔用這個季血羽的身體,自然是無法與我那個身體相較,腦袋思維更令人覺得遲鈍太多了,唯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似乎沒有減退太多。
至於這是什麼原因,我也不太明白,還是說這個季血羽本身,也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還是說,這個前世也因為被人爆了頭,因而開發了腦域之中過目不忘的能力呢?不過,有點神奇就是了。
只是,不說還好,說了卻讓金道長的老臉驚愕到呆楞住,足足過了半分鐘,才低聲說了一句話來:「天理教……」
「啊?什麼天理?」我愣了一愣。
他聽到我這麼說,頓了一頓後,才突然淡然的笑了笑:「沒什麼,那只是一個地方教派的名字而已。不過……方纔所提的藥材,不是存量不足,就是貧道不曾聽過。」
「不會吧……」我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心中也不禁琢磨起下一步該怎麼走。倒是,不知怎麼地,這時的我卻沒有去懷疑,他話中的可信度。
「……倒是,『藿香』這味藥,貧道曾在後山山坡的哪兒見過的樣子?只是那時貧道的體力不堪勞累,所以才沒去採下來。」
他最後才又補充了這句,害我白白擔心了一下,真是&※#*……
「老哥,麻煩你快想想在哪兒見過?我可以去採回來。」我無力的說。
我想,只要知道那裡有就好辦了。基本上,採藥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在以前就曾有過類似的經驗,而且這個季血羽年輕力壯,怎麼樣也比得上一個老頭的體能。
他那鈍鈍的腦袋,用了近半小時的時間,想出正確的位置,再用近半小的時間,跟我說清楚正確的位置。
然後,就是我必須背著竹籃、打著火把在漆黑的林道中,朝著路線前去目的地。
在摸黑一個半小時,來到了他所說的位置時,我不禁感歎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妙……
在火把的照耀下,眼前是一處土質鬆軟,幾乎垂直的高聳山壁,而那神棍所說的「陡山坡上的突出處」,應該是距我眼前六十幾公尺高的突出平台,腳跟前則是成堆剛坍塌不久的新土加雜草。
「很好,鬼斧神工,是吧……偏偏要等我來,這山坡才被劈成直角。」嘴上不滿的碎碎念。
由於,先前花了不少的時間,實在不適合再花費更多的時間,回頭去找方便攀爬的工具,或者說擔心會廷誤到周昕的病情,畢竟已多拖了快一天……
歎口氣後,我在附近林中找了六根差不大小的粗樹枝,削尖其中一端,四枝分別綁在兩個腳底,剩下兩枝則用手拿,勉強拿來當作攀爬用的工具。
將樹枝插入土中,我小心翼翼的慢慢往上爬,只是土質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粘稠鬆軟,所以倒也沒費了多少氣力,爬上了那該死的小平台。
深怕這小平台會坍塌,我趕緊搜括一空上面所有的草葉後,正打算趕緊再順著原路爬下去時,卻意外見到一幕令人非常驚訝的景象。
從平台的高度低頭望去,附近一處視野較為空曠明亮的小溪流邊,有一個黑色怪異生物的身影,那外型大小就像狼犬被放大成成年馬一般,而全身上下卻還佈滿烏黑反光的鱗片,那生物的頭顱上似乎還長了一對長角。
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詫異連忙揉揉眼、甩甩頭,想再仔細去確認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有這東西時,腳下的地面卻突然陷了下去。
呃,不是吧!
於是,可憐的我只能乘著土石流一起摔落,還順便連我一道活埋起來,身子除了感受到一陣強烈劇痛外,眼前也接著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時,我只想到一件事。嗯,原來,「帶衰」也是會隔世遺傳的。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強光透過眼簾,刺激了我的視覺,還有股燒烤的烤肉香味,在刺激我那飢餓的干扁肚子。
「咕嚕嚕!」肚子不自覺的叫了起來,也在此時,我耳邊聽到了一句語氣冷漠的話,那是一個陌生女孩子的聲音。
「醒了,是嗎?」
「嗯,耶!」我又重新投胎回到現代了?
只是,待我緩緩的睜開雙眼,才發現大錯特錯。
此時,我被人用繩子像犯人那般,綁在樹幹下,動彈不得,而身旁附近有一古裝女子坐在火堆旁邊,正冷眼的望著我。
此時,天色相當明亮,感覺似乎已經天明很久了。
那女子的穿著很像是電視電影上,演武俠劇中裝扮豪華艷麗那一型的女俠,也就是連佩帶的佩劍都是高級豪華的那種。我不禁懷疑起,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那因為「興趣」,而跑出來闖蕩江湖的天真大小姐?
看到她,我想我應該還沒重新投胎,而且心底有很不好的預感。
她該不會是想學電視電影上的大俠們,做做殲惡除奸、維護正義的高尚行為吧?而那又奸又惡的對象很可能是我。
那女子像武俠小說中的女俠,緩緩的抽出她放在身旁,裝飾相當漂亮的古劍,向我走了過來。
雖然完全搞不清楚,那時我明明就被活埋起來的,為什麼在醒來之後會被她綁在這裡。當然,怎麼想都覺得她不懷好意。
「呃,你想做什麼?」待宰的我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別害怕,我只想問你一些問題,只要你老實的回答,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她將天真的臉蛋湊了過來,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想也是,如果想宰人的話早宰了,何必等醒了再宰。
倒是,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脫身才行,天知道我昏迷了多少時間,也不清楚我採的草藥到何處了,重點是周昕現在的病情不知道怎麼了,實在令人擔憂不已……
「是嗎?那你問吧!我一定無所不知、無所不答。」
至於,會不會答非所問那就要看情況了。我在心中又補充了一句。
「你應該是那山賊寨裡的小賊,對吧?」她雙手抱膝蹲了下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是山寨裡的人?」我這算是以話套話,想試試她到底瞭解多少,畢竟對方都不懷好意了,我似乎也不太需要跟她客氣。
「要我借你銅鏡照一下臉嗎?」她比我更絕。
「不用麻煩了。」我忘了這個身體是我前世的了,天生就是壞人的臉。
「那好,我再問你,你們的頭兒季血羽是不是已經回到山寨了?」
我心驚了一下,但嘴上仍順著她的話,反問:「呃,是已經回到山寨沒錯,只是你找我頭兒有什麼事嗎?」
「你真笨耶!當然是要去緝拿這個萬惡不赦的賊人歸案啊!不然是去找他聊天的嗎?」
聽到她這麼說我才突然想起,許子謙那時所說的刺客,該不會是眼前這位古裝美眉吧?
「呃,那……你該不會是想要單槍匹馬闖山寨,緝拿我家頭兒吧?」
「哼!那當然。上一次本俠女就闖過一次了,只是沒想到那個季賊人不在而已,要不然現在人家早已經抓著他,回家跟爹爹炫耀去了。」她語氣透露出不滿的語氣。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
「對了!說到這裡,我總覺得你有些像那個季血羽,臉上都同樣有個很難看的疤痕,等等……該不會……你……」她露出狐疑的眼神盯著我。
「呃,我……」我心頭猛跳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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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42
第六章 天真大小姐
正想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她又笑了笑說:「呵呵,別緊張,我開玩笑的啦!依本俠女的江湖經驗看來,這種賊頭一定仇家特多,外出也絕不可能不帶慣用武器出來,而你帶的卻是割草用的鐮刀,還笨手笨腳的差點被活埋起來,光憑這幾點就猜得出你不可能是那個賊頭了!」
「啊?呵呵,是啊!是啊!俠女高見!」我心中無力的感歎。
這麼看來我在找草藥的時候,她已經跟蹤在我身後了,可我卻完全沒發覺,警覺性還真是有夠遲鈍的……
聽到我的讚賞,她似乎還頗為得意,又說:「還有啊!要不是我費了好一把功夫,把你從泥堆中挖出來,你現在早就死透了!說吧,你要怎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呢?」
「那……我……以身相許如何?」一時之間我只想到這個。當然也純粹只是開玩笑。
話才剛說完,她就將劍尖抵在我的咽喉前,才又笑了笑:「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好好想想喔!而且,除此之外,報答的方法也有很多種,比如說帶我去找你們的頭兒?」
「呃……」
她這話讓我楞了一下。我本人就在她面前了,怎麼帶她去找啊?但轉念想想,這或許會是一次很好的脫身機會。
「不幹!這樣一來不就背叛了我家頭兒!在我們山寨裡,背叛者會被先姦後殺、再奸再殺,棄屍荒野,死的非常痛苦淒涼!」我隨口掰了個理由回拒,畢竟直接答應的話,白癡都知道有問題。
「是嗎?這麼淒慘。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能夠保障你後半輩子的生命安全的喔!」她將劍拿開,面露真誠的對我保證起來。
「呃,你行嗎?」純粹問好玩的。我心底打算,等到她要來硬的逼迫我就範時,才答應會比較好。
「相信我,我行的。」
「……別鬧了。」
「好吧!我不行的話我爹爹一定行的,我爹爹可是掌管刑部的高官,要他派十幾個保鑣保護你都沒問題的。」
「我再考慮看看。」
只是,她比我想像中還沒耐性,也懶得拐彎抹角的,面露慍色直接向我恐嚇起來:「……是嗎?可是,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馬上很淒涼痛苦的死在這裡,二、是很認真的帶我去找那賊頭,然後我保證你後半輩子的安全!現在我數到十聲之後,沒有給我確切的答案,我就當你選第二個!」
她的劍又馬上抵到我的咽喉。
「我選第二個!」看她那麼激動,我還是趕緊答應的好。
「很好,真乖!我們今晚上出發。」
「先等等,這位大……俠女,我們該不會是要偷偷潛回去吧?」
「那當然!還有別叫我大俠女,很難聽耶!我叫柳苡若,不過我的名字也不是你能叫的,還是叫我的江湖稱號——花織劍吧!」她想了一下。
花枝……叫貢丸會不會比較好聽一點?
「呃,花織……女俠,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或許以你的身手潛進去是沒有問題,但現在多了我這個累贅,是不是困難得多了呢?
「而且,說不定等找到我家頭兒的時候,搞不好已經讓人察覺了!尤其是在你上次潛入以後,我們山寨裡又大大的加強戒備許多,所以想要再次潛入會非常的困難!」
「對耶!這該怎麼辦才好?」她皺起了眉頭。
故意等她苦惱了一會之後,我才又說:「我倒是有個方法,不知道你要不要試試呢?」我口沫橫飛的說了一堆,只為了這個目的。
「什麼辦法?」她露出半質疑半疑惑的神情。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趟出來就是為了幫少寨主夫人採藥,準備拿回去給少寨主的。然而,那草藥偏偏只有在那山壁上才採得到,所以我才會拿著鐮刀爬上去,後來就如同你所看到的。
「如果說我能帶著草藥回去作掩飾,而你則裝作被我抓回來,準備送給少寨主當小妾的民女,這樣不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接近我家頭兒了嗎?」會這麼說,有一半是想趕快挖出那草藥,帶回去給金道長,好熬藥給周昕治病。
「對耶?這個主意不錯!聽說,這個無惡不作的大淫賊,先前還搶了不少良家婦女,強要人家給他做老婆耶!只不過……」
她想了一下點點了頭,但卻又隨即猶豫起來。
「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的話,就趕快提出來吧!不然,我那個方法,時間一旦拖太久了,他們可是會起疑心的!」怕她起了疑心,我又趕緊勸說起來。另外,我怎麼不知道我前世,曾搶了不少民女當老婆?
「……好吧!」她過了一會才點點頭,似乎的確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那麻煩你,先解開繩子,再帶我去找出那籃草藥丟在哪裡。」
她點點了頭,舉劍隨便一揮,將繩索迅速斬斷,看她身手如此矯健,我心底感到些許詫異,也難怪前次讓人發現時,還能夠全身而退。
「不過,要是你敢騙我,我會讓你死得很淒慘!」她用銳利的劍身抵著我的咽喉,硬是把我抵在樹幹上,威嚇似的說著。
我趕緊點點頭,她也才放開了我。心中也不禁苦惱起來,待會要是讓她發現這的確是個騙局,憑著那高強的武藝,她會不會先把我砍成生魚片,生吃了,再逃逸無影?
頭痛!是該好好想個辦法,怎樣才能全身而退呢?只是還沒想到之前,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同時,我也趕緊掙脫繩索,只是不動還好,動了真是全身發疼,但卻也不是劇烈的疼痛,身子沒有明顯的大傷疤,只有滿身的小擦傷。
不過,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卻只受了一點撞傷,這個季血羽可真是怪物啊!
她隨便將營火熄滅後,便帶著我趕到坍塌的山坡處。在那裡我仔細的翻土找了一下,才總算讓我在泥堆下,找到那被壓爛的竹籃,裡面的草藥也被壓得爛爛的,還沾滿了泥,看起來就跟足球場上,那被踩爛的草皮差不了多少。
唉!只希望,這東西別因為這樣,而影響了它的藥性。
捧起那一堆草藥,我讓她跟在後頭,快步走回山寨。
為了不讓她起疑心,我還找了個借口說是為了作戲,拿條草繩要她裝作被我擒住,捆綁了雙手,像個犯人似的牽在後頭,而長劍當然是我來保管。
她點點了頭,但也不全然信任,不知道從哪生了一把隨身短劍,將它藏懷中後,長劍則直接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
在這之間我還跟她交代,要她別亂說話,以免打亂我的「全盤計畫」。當然,是騙過她的計畫。
就在剛踏進山寨大門,就正好遇上了似乎準備外出的許子謙,也在此時我突然靈機一動。救星到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至他面前一個躬身,馬上向他大聲說:「我偉大又英明的軍師大人,小人在這裡跟您請安!少寨主要的草藥,小人已經全數找到了,待會就送到金道長那兒。
「另外,也還先請您過來看看,這是我昨晚抓來準備獻給少寨主做小妾的民女,而且,我可以肯定她是一個富家千金,看她容貌身材姣好、肌膚白晰、話如出谷黃鶯、氣質更是可比皇室貴族,可謂是送禮自用兩相宜啊!」
許子謙看到我突然跟他長篇大論,像是推銷員跟客人推銷產品似的疲勞轟炸,起初還楞了一楞,但隨即醒悟,似乎知道我話中有話,便不動聲色的繼續聽著我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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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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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43
反倒是身後的柳苡若,露出些許警戒的眼神,手更是緩緩的靠近懷中短劍的位置。
見到他倆的反應,我知道是該補強這個謊話的時候了。
「只是,這個女子潑辣得很,武藝更是不平凡啊!幸好,小人在施展了從英明神武的軍師大人身上所學到的驚世奇謀策略下,再加上少寨主的神威保佑,總算才將她毫髮無傷的生擒到手。
「不過小人卻因此受了不少了傷,您看看這裡,就是被拳頭揍到的,這裡是……還有、還有這裡就是被劍劃到的傷口,您可明白小人是費了多大的勁啊!所以說……獎賞是否可以,嘿嘿嘿!」
說到傷口時,我故意背對著柳苡若,指著胸口上沒有傷口的位置給子謙看,想藉此暗示一下,而口中則故意表明,說了那麼多廢話,無非是為了要多些獎賞。
只見,許子謙點點了頭,很親暱的拍了拍我肩膀,笑著說:「幹得好,阿呆。只要能讓少寨主滿意,你的獎賞絕對少不了的。好了!將這個女的交給我,我帶她去見少寨主就行了,你就趕快把這些草藥帶給金道長吧。」
見他如此順口的就把我支開,我心底樂的不得了!但卻也擔心起柳苡若會不會因此慘遭他們的毒手?矛盾的心思突然讓我頗感頭痛。
轉過頭去偷偷瞄了柳苡若一眼,只見她點點了頭,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唉!
「是的,軍師大人,小的馬上就去辦。只是切記要憐香惜玉些,莫要傷了她啊!要知道那麼漂亮的臉蛋上,多了幾條疤痕就不好看了。」
我將草繩交給了許子謙,話中暗喻了些話,他臉上則意會的笑了笑,點點頭接過繩子。
也許是因為心虛,也許是因為愧疚,轉頭又再看了柳苡若一眼,這回她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似乎巴不得親自趕我走。
見此,我無奈的搔了搔頭,像是逃避似的轉身離開。不過,我知道她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才是。
離開了些許距離之後,我加快腳步衝向金道長的木屋。
進到木屋裡,金道長一臉倦容的坐在熟睡的周昕床邊。老實說,我心底有些訝異,還以為他見我久久未歸,會收拾家當偷落跑。
見到我,他起身走了過來,上下看了幾眼後淡然道:「少寨主,將草藥交給貧道來處理吧!您就先到藥房裡替自己上些藥,好好休息一下。」
「對不起,我還沒辦法完全信任你。」我搖了搖頭,直接擺明了說。就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說什麼也要撐到最後,不然我真的無法心安。
「好吧。」他也沒生氣,淡然的點了點頭,便領著我走入他設在藥倉後的伙房。那裡已經擺設好,熬藥用的藥壺與爐,以及準備下鍋的幾種草藥。
「動手吧。」他從我手中接過藿香,只捻下其中的葉子,用旁邊的清水仔細的洗了起來。
也許,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熬煮藥,所以有些不知所措,因此只好跟著他一起做。
沒一會兒時間,在他熟練的動作下,很快的將所有藥物,依順序放入滾燙的藥壺之中,所剩下的就是必須的熬煮時間,得用小火將三碗水的份量熬煮成一碗,也就是取其菁華。
當然,這項任務我也硬是扛了下來,身上的傷勢與疲倦全部暫時放在一旁,而金道長則回到屋內,繼續照顧病著的周昕。
在等待的過程裡,耳邊還聽到屋外傳進的絲微吵雜聲,似乎是從頗遠的地方傳來的。
不用說,我想一定是許子謙和柳苡若大打出手。另外,很有可能,那位美女嘴上還不停的問候我祖宗十八代吧?
待藥熬煮好後,將藥交給了金道長,躲在藥倉中見他一匙一匙的餵給周昕喝下,我才喘口氣安下心來。也許因為心安了,感到些許疲累的我,便坐在藥倉裡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待我再次醒來之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身上也不知道何時讓人披了張被單保暖。
走出藥倉便看到大廳內的桌上,已經準備好幾樣素菜粗米飯,並放了一張隸書墨字的紙條,而金道長與周昕則早已不見人影。
「病已癒,人平安。」這似乎是金道長所留下的。
「幸好,判斷沒有錯誤。」此時我才真正心安了。
看似這次的賭注是贏了,但是卻非明智的選擇,或者可以說,正巧是因為她所患的疾病與書上略同,才讓我有跡可循。
先前所學到有關中醫的東西,基本上除了草藥與穴道很熟外,對於這些東西對人體的醫學作用,以及如何辨症論治的醫學理論,這方面的瞭解頂多只能算是入門生罷了。
如果,下一次若是再發生類似的情況,類似感冒的小病倒也還好,要是難以醫治如瘟疫的病症,那麼我可真就束手無策了,搞不好還得像金道長那庸醫一樣,治不好捆一捆包袱趕緊落跑。
原因總歸是交通不便,醫學也不發達,難怪古武俠小說中敘述的主角,總是要會那麼幾招高強醫術,有時候找不到大夫,還可以DIY一下,還挺方便的。
話說回來,來到這裡已經有了一段時日了,對於林語兒他們五個人的下落,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呃……或者說可能只剩下四個了,小強在前些時日已經讓某個王八羔子給秒殺,重新投胎回去我那個時代了。
雖然,也考慮過是否要自殺,好重新投胎回到現代,問問可能甦醒過來的王強,但我卻又不敢確定是不是真該這麼做?
如果說,回到現代後,王強又跟我說,非得在這個時代,跟她們說一些有的沒有的解催眠咒語,才能讓她們回來,或者是因為自殺並非季血羽本人的意願,而意外的擴大時空效應的連鎖反應的話……種種諸如此類的原因,實在讓我不得不謹慎。
既然整理不出頭緒,那是不是該到外頭四處走走碰運氣,說不定可以找到些線索。
只是要四處遊走,就絕對不能以現在這個山賊的身份,不然可能光是被官兵追著跑就忙翻了,哪還有時間去找人。
不過,也幸好這個時代資訊不甚發達,即使面對面也不容易認出來,像是柳苡若就是挺好的例子,只要找個好方法掩飾這個身份就行了。
看了看這個屋子,我突然有了個想法,屠人的邪惡山賊與救人的仁心大夫,這兩種強烈對比的身份似乎不錯用,且醫術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兩天,就能夠有所成就的,只要改個裝扮別那麼醒目,想必不會那麼容易被人察覺。
只是,我也突然有了個感覺。醫與緣……前世與今生……我那一世會對中醫有所興趣,會不會是因為這時候的需要呢?或者說,因為前世的關係,我才會對中醫感到興趣呢?
呃……好像太玄了。這是我最後的結論。
又胡思亂想了一下,才走到餐桌上吃起那難吃的粗茶淡飯,才吃沒幾口老爹的聲音便從屋外傳進來。
「原來如此啊!道長,真是太感激您了。」
老爹與金道長一同推門而入,而他們身後還跟著一臉鬱悶的許子謙。
見到我,露出喜色的老爹,趕緊走到我身旁,拉起還在吞飯的我,說:「兒啊!還不趕快來拜見你師父。」
「噗!師父!」我將飯噴了出來。什麼鬼東西啊!該不會是要我拜這個神棍為師,學開壇起乩吧?
「嗯,乖徒兒。」那傢伙還接得很順。
「哇靠!我啥時說……呃……」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到這樣發展下去似乎也不錯,而且說不准我這個前世在往後的日子裡,會因為那傢伙的關係,轉行改業尋找他事業的第二春?而我只不過是意外的將他轉行改業時機提前了?
「看來,少寨主似乎也不反對這個決定。那麼從明天起,少寨主就交給貧道來照顧了。」金道長見我神情出現了猶豫,也不知道心中在打算些什麼,很快的便接了下去。
只見,老爹很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那就拜託您了!我們來談談拜師的禮節,道長也知道俺是個粗人,實在不懂得那些禮節……」
在老爹與金道長聊開的時候,悶在他們身後的許子謙,走近我身旁低聲說:「三弟,跟二哥來,還有些事情需要你來處理。」
事情?我點點了頭。他向兩位老人家說了幾句客氣話後,便拉著我離開。
「三弟,你有沒有搞錯啊!竟然拜那種人為師?儘管是他救了你老婆,但也不必要用這種報答法吧?」遠離木屋後,走在前頭的子謙,沒好氣的念了我幾句。
「這……」
在他們的理解看來,的確是那神棍救了周昕,而不是我這個少寨主。我想如果讓他們知道是我去醫治的話,恐怕會引起更大的騷動吧?
也許,那個金道長就是考慮到這點,乾脆就把這件事變成事實,拜了他為師後,就算被發現會醫術,也一點也不奇怪。或者,他是單純的想將所有功勞獨攬到自身上,好維持他那神聖形象?
唉,現在的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
「算了!反正,這樣也好。有個人能名正言順的就近監視也成,我倒想看看那傢伙到底是想搞什麼鬼。」
我點點了頭。其實我也想知道。
「倒是,三弟,沒想到你失憶了之後,武藝倒退得不像樣,色心卻反而比從前更加大增了喔!不久之前,才抓了少夫人強作妾,今天又要我抓一個辣手俏妹,準備再納第二個妾啊?」許子謙話鋒一轉打趣的笑了笑。
「更正,她是那天你所說的刺客。」
「呵呵,我開玩笑的啦!過了那麼久,三弟你還是一樣沒有幽默感。」
「你確定那是笑話?」我無力的望著他。
「不鬧了!不過,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呢?還是,就像你說的『送禮』或是『自用』?」
我想了一下,說:「先帶我去看看她再說好了。」
「不過,聽她說她好像是某刑部大人之女,我想最好是將她完整的送回去,畢竟還是別為了這麼點小事,破壞了我們山王寨與朝廷的關係。」
「與朝廷的關係?」我錯愕了一下。該不會是典型的「官賊」勾結吧?這是我第一個想到東西,難怪季血羽會這麼肆無忌憚,在這裡稱王稱霸。
「有機會再跟你說明白。」他又帶頭向前走去,頓了一頓又用著冷淡的語氣,說:「不過,要是她不肯乖乖合作的話,那麼也不能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你該不會是想……」我有些錯愕。
他面色冷酷的點了點頭,「我不能因為一時的仁慈,隨意放走她,拿全寨百多條的命,去開玩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相信三弟你應該也會這麼想的,畢竟這也是你的信念。」
「這……」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畢竟這時候我所假扮的人是季血羽,雖然感覺像是在扯他人的後腿,但我還是想救出那位天真的女俠。
跟著他走到築在山壁邊的一處小木屋,那外頭有著賊兵看守著。不用說,光看都知道,這是他們囚禁人犯的地方。
才走了進去,便清楚聽到柳苡若的怒吼聲。
「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山賊,最好快放本姑娘出去,不然我叫我爹爹帶兵滅了你們這破地方!」
許子謙走了過去,說:「姑娘,那我倒要試試偏不放了你,看你怎麼叫你爹帶兵來滅咱山寨。」嘴角更露出些許狡詐的笑意。
「或者,先關你個十年八載之後,再用刀在你臉蛋劃上個幾十刀,等你變得又老又醜的時候,再放出去讓你找你爹,你說到時他會不會認得你呢?嘿嘿嘿……」說到最後他還故意露出邪惡的笑容笑了笑。
「你、你、你敢……」她似乎真的害怕了。
我也藉著這時候,仔細的打量一下她,看起除了手腳有些小擦傷以外,似乎並未遭到多大的傷害。
「噗!」我拍了拍許子謙的肩膀,忍不住笑了笑。不管是我那一世的維亞,還是這一世的子謙,他們對女孩子總是很有辦法。
「是你這只卑鄙無恥的賤狗!」這是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她很憤怒!
基本上,對付她這種行徑直率少根筋的人,我腦海裡曾想過的方法有很多種,但現在我只想用最方便有效,而且還是符合季血羽本性所能想到的辦法。
好讓這個白癡女孩知道,她曾幹了多麼愚蠢的事情,況且我並不覺得好好勸說她會聽得懂。
我學許子謙那邪惡外加飢渴的笑容,說:「不不!我可不是什麼賤狗,而是你來到這裡最想要找的人——季血羽,你可要好好記得我的樣子了!或者是說,如果我的樣子很難讓你記住,我倒是有個方式,能讓你永遠、永遠記得我,嘿嘿嘿!」
我伸出了「魔爪」,緩慢的靠近她身軀「某處」重要部位。
當然,我這也只是純粹作戲,而且中間隔著一處牢籠,想要抓到基本上是非常的困難無比,連幼稚園的小鬼都懂得要閃。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有演戲的天分了,還是這個季血羽的臉天生不用裝,只要笑一笑就是一副淫樣?
只見,她露出恐懼的神情,發著顫根本忘了要閃躲,連我那伸的緩慢的魔爪,都即將觸碰到她某處的重要部位,還是沒出現半點反應。
這下,可換我的魔爪定格在原處,真不知道該抓還是不該抓好?抓了真有損我人格,不抓,先前所作的戲不攻自破。
我看看了她,再看看了「某處」,心底還真有股想哭的衝動。
在我還猶豫不決的時候,身旁的傢伙主動幫我作了決定,從身後撞了我一下,使得魔爪很順利的抓到某處柔軟的位置。
額外補充一點,那觸感一極棒!
「啊——」她也恢復正常,驚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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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44
第七章 天才與蠢材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的大淫賊!給我記住這一天,我發誓絕對、絕對會殺了你的!可惡的大淫賊……」
憤怒至極的女子,連滾帶爬的遠離了我,嘴上還不停的咒罵,還看得出她憤怒的眼角,含著些許受辱的淚水。
頭痛!對古代女子而言,這似乎太刺激了一點。
我不滿的瞪了那該死的元兇一眼,子謙則嘴角露出許狡詐的笑意,裝做沒看到我的不滿。
算了,這也許不失是個良帖,可作戲還是得做到底。
心中暗歎了口氣後,隨即裝出一副樂極淫笑的模樣,開懷大笑幾聲後,馬上變臉裝出一副凶狠樣,說:「你要是再多說幾句話,我就將你的衣服全部扒光去遊街!」
一旁看著的許子謙,則露出一副微略驚奇的笑容,似乎還頗為滿意我的表現。
「你!可惡……」
受盡了恥辱,她那怒極的杏眼,悶悶的落下淚水,不發一語的縮在角落,死瞪著我,還外加一股想生啃了我的殺氣。
見此,我認為也已經嚇足夠了,或者說計畫出了一點意外,不得不停止下來,本來是想讓她對我感到恐懼就成了,但現在卻讓她仇視我這個人。
我想,也許往後會成為一個麻煩也說不定。看來我裝壞人的功夫,實在非常的成功,而且還強到一種境界。
我故意大笑幾聲之後,轉身離開這個牢房,要許子謙跟著出來。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知道你剛剛幹了什麼蠢事嗎?」我捏著額頭沒好氣問著。
他露出很假的驚訝神情說:「是嗎?方才三弟你不是一見到了那位美人兒,就突然恢復了本性?本來,我還以為因為失去記憶後,你就變得有色無膽,所以才決定助你一臂之力,算是去幫助一位慾海饑民,滿足一下他的『手欲』吧。」
「手欲……」很好!虧他想得出來。我咬牙切齒的想咬人。
「哎,三弟,別生氣嘛!二哥,這也是為了你好。我曾聽說,失憶的人要是能有多點外界的『刺激』,說不定能恢復以往的記憶。」
「……」雖然,我很想跟他說「此刺激,非彼刺激」,但仔細解釋起來,無疑是洩了底。總而言之,這次我又得暗暗吃了這個悶虧。
他看了我幾眼,露出狡詐的笑容,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還是說,剛剛那個樣子是你裝出來的,想故意找機會放她走?
「不,不,不,咱們三弟可是以對敵人凶殘好色著稱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仁慈的事情來呢?應該是純粹受她的美色所惑,才會不小心顯露本性的吧,但是……」
我心中嚇了一跳,連忙打斷他的猜想,說:「啊?是嗎?也許吧!」
這句話怎麼聽,都覺得他似乎對我起了一絲疑心。
「嗯,剛看起來效果還不錯,也許多來幾次效果會更明顯。」
「啊?」
我看往後的日子裡,必須適時的在他們面前顯露出「本性」,否則他還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實在是防不勝防。
雖然說,對某女子很抱歉,但這還是頭一遭遭人陷害後,還讓人心情愉悅的一次,就算再來幾次……嗯……似乎也不錯。
他頓了一頓,才又說:「好吧!那位姑娘的事情,就交給二哥去處理好了,二哥可以跟你保證,一定會把她安全且完整的送回家,這樣行嗎?就算是報答她滿足了咱三弟的手欲這檔事好了。」他似乎看得出我有意放了柳苡若。
「是嗎?那還真辛苦你了。」我頗感無力的望著他,也不知為什麼,我心裡直覺的認為他敢保證出口的鐵會辦妥,絕不會出爾反爾。
他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不用客氣,兄弟嘛!倒是,我家的弟妹才剛大病初癒,做人丈夫的應該體貼一些,應該拿著鮮花去探望關懷一下。說不准她在感動之餘,會答應幫你生個兒子喔!呵呵。」
他又邪邪的「淫」笑起來。說真的,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我好想打他兩拳。
「呵呵呵,那……這麼晚了上哪找鮮花啊?」我無力的乾笑,找了借口推托。
當然,要是真的提出這種要求,她不把我打得像她兒子,我就得感謝上帝的保佑了,還生兒子勒。
「哈哈哈!你太不瞭解二哥了。」他舉起手打了兩個響指後,過沒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小嘍囉,懷中捧著一大束盛開的油菜花,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要那名小嘍囉,將油菜花遞給我,說:「鮮花可是情場利器!你二哥我號稱『玉樹臨風勝潘安,風流倜儻壓周瑜』,你說這種東西怎麼可能不常備呢1
我敗給他了……
在他們簇擁之下,我終究還是回到那個讓惡魔盤據的窩。從夜裡顯得燈火通明的木窗中,我可以得知屋內的危險生物還未入眠。
在門外站了許久,想了半天還是禮貌的敲敲門,再進去好了。
「是哪位?」屋內傳出周昕的聲音,聽起來元氣十足。
過沒一會兒,便見到她走了出來,將屋門打開,而看到是我的同一時間,那做作的笑容馬上轉變成冷淡,轉身走進入屋內,自顧自的在床邊坐了下來。
她的反應恢復正常,也代表她的病情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也因為如此,頗感尷尬的我,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才是好,搔了搔頭,夜深了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只好往屋內走了進去。
「呃……這些花送你,慶祝你病痊癒了。」我將油菜花放在木桌上,當然這句話是子謙交代我這麼說的。
「……」她冷淡的看了我放在桌上的花一眼,依舊什麼話也沒回應。不過,以目前的現狀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沒有出現嫌惡的表情。
只是她不說話,我也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氣氛也因此冷了下去。
唉!可真頭痛,總不能要我像個白癡似的在那邊自言自語後,再說個冷笑話,自己笑一笑熱熱場吧?
「呃,你的病才剛痊癒,就早點休息吧。」我只好早早結束話題。睡一覺,明早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隨便拿了張毛毯,便將火光熄了,摸黑走至她對角的位置,鋪在地板上打地鋪。這些日子,我都是這樣睡過來的,也早已習慣了。
可能因為早些時間已經睡飽的緣故,到了現在本該睡覺的時間,反倒怎麼樣翻來覆去也難以入眠,只能對著窗外的明月乾瞪著眼。
唉!如果是在原本的時代,睡不著還可起床看看電視、打打電動什麼的,不會像現在這般無聊到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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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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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45
反正也睡不著,心裡便也考量起來,是不是從明日開始就在眾人面前,逐漸顯露出季血羽的本性呢?尤其是,好色、自大、殘忍這幾些較為顯明的個性。
至於,所謂的眾人當然不包括周昕,要是傻傻的在她面前露出這些本性,天知道她會不會一怒之下,讓我提早投胎?
「喂,你睡著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很細小的話語聲,那是周昕的聲音。
我想她該不會是在說夢話吧?而且,通常她會主動找我談話的話語,也是那幾句警告的話,所以我也懶得回她話,就算不是說夢話,我也打算繼續裝睡。
畢竟,現在都已經難以入眠了,要是再讓她弄得心情不爽,我看我今晚也別睡了。
「真的睡著了嗎?」過了一會她又再次提問。
「……真的、真的、真的睡著了嗎?」
煩不煩啊!我都快裝成像一頭死豬肉了,還不像睡死了嗎?
「好像真的睡著了,唉……好無聊喔。」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頓了一會時間,她才又說:「好吧!我現在跟你道謝。如果沒有聽見,那是你的事情,不能怪我。」
道什麼謝?我愣了一下。
「就是……就是……謝謝你,金道長都告訴我了,是你在我生病的時候,那麼細心的照顧我,不過我還是很討厭你,尤其是你笑的時候,真的是噁心死了……唉……我在做什麼啊,真像個阿呆。」
知道自己像呆子就好。另外,太感謝你的忠告,下次我洗臉的時候,絕不會試著露出笑容。
只聽見她又長長的歎了口氣,說:「唉……真記不清這是我第幾次看到這樣美的星空了?十幾天?還是二十幾天了?也不知道……這還要再看多久……」這次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哀愁。
我聽見她這麼說,也不禁望向窗外星空遙想。
是啊!這是第幾次在這個時代裡,仰望這個佈滿無數個閃亮明珠,與懸掛晶瑩皎潔白盤的深遠墨藍夜空呢?
也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他們幾個,在一起回到現代呢?路途遙遠啊!
「……不知道他們大家現在在做什麼呢?我想一定是為我的安危在著急吧?呵呵呵,我想啊!他一定會不知死活的沖第一跑來救我的,那個阿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在看同一個星空呢?」她說著聲音漸漸有了濃濃鼻音。
我想她所說的那個阿呆,會不會是她原本的戀人呢?
「我……真的……好想見他們大家……真的……好想要回家去,也好想見、好想見見那個阿呆!笨傢伙!死阿呆!怎麼還不趕快來救人家……」
此時,沒了聲音,取而代之的是細小的哽咽聲。
「別難過了!這兩天我會想盡辦法,找個機會讓你離開。」我爬起身來向她說。
雖然,這件事並非我本人所為,但不知怎麼地心頭總有股愧疚感,讓我情不自禁脫口說話。
「咦!」
她似乎被我嚇到了。
「早點睡,晚安。」我搔了搔頭,便往屋外走了出去。聽了她這些話,還真的睡不著了,想透透氣。
翌日,我被老爹連拖帶拉的,到金道長的木屋那兒,行拜師禮。然而睡眠不足的我,很可憐的得向那騙錢的神棍,行磕頭禮,加敬酒。
一連串繁雜的禮節與祝詞,整整花費了我一個早上,待宣告結束之時,我只能用差點被玩死,來形容現在的感覺。
到最後,實在是被累個半死兼睡眠不足,我忍不住便趴在木桌上稍作歇息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金道長送走所有賓客之後,便在桌旁的木椅坐了下來,淡然道:「少寨主,你說往後貧道該怎麼稱呼你呢?」
他也很清楚我拜這個師,不是心甘情願的,純粹是為了明哲保身。
我微微抬起了頭,望著他說:「人前你我就以師徒相稱,人後隨你高興怎麼叫都成,反正我會一律稱你作老師。」
當然,這也是看在他是個老人家的分上,要不然門都沒有。
他似乎也無所謂的樣子,只見他淡然的點點頭,說:「好,血羽,那麼……為師有樣東西得交給你。」
說著,從他的袖口取出了一枚碧綠色、頗為精緻的雕刻玉,遞到我的面前來。
「這是啥?有什麼功用嗎?」我接過那枚玉珮,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那外形像是上弦月,但弦月的下半部分,卻又多刻出水滴的形狀出來,而更有趣的是水滴形狀上,還刻著一個「金」字。感覺得出來這東西,似乎有代表什麼意義。倒是,樣子還不算難看就是了。
「第一個問題,這是玉珮。算是師徒傳承的象徵。」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難道我看不出來嗎?
「至於功用嘛……這麼說好了!如果,你拿到藥房之類的地方,會有比較特別的優惠。」
我又再度白了他一眼。說的像真的一樣,還是說那些地方,會有像老爹一樣的蠢蠢的「信徒」?
「那……還真是謝謝了。」
基本上,這東西我還是得收下來,作戲還是得做十足。我想有的時候,能有個道具能證明自己身份,倒是可以省下不少口舌。
他點點了頭,又說:「過些時日,京城將有大型藥市買賣,為師將動身前往看看,為藥倉填補些草藥。
「這段期間你就先自行鑽研醫書,在為師的寢室之中還放有不少本與雜病有關的病例,你可以自行去取閱……」
「是嗎……先等等,這次我也要跟去,另外我還想再帶一個人同行。」我止住了他的話。
我突然想到這或許是個不錯的借口,也是個能讓周昕安全離開的好機會。
「好,為師明白了。那麼,這幾天你們就先準備一下行囊,三日後的凌晨便出發。」
他也不反對,也沒詢問,只是淡然的點點頭。而我也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反正我們倆的關係有點像是暫時性的合夥人罷了。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麼,為師現在要為幾個寨裡的病患做複診,你要留下來自行研讀,還是跟著為師一起去?」
「我……跟去。」雖然很不願意做這神棍的跟班,但比起讀書本上的死東西,我更缺乏的是實質的行醫經驗。
另外,即使不願承認,但在某些方面他的醫術仍是高出我許多,尤其是「切診」方面,俗話說萬事起頭難,我想只要能開了個頭,往後只要自己努力一點,也就能體會書上的意義,不必再依靠這個神棍的教導。
只見,他從藥倉裡取出一盒木箱背上身,便往屋外走了出去,我搔了搔頭便也跟了上去。
然而,我們的第一站,便是往我所居住的木屋前進,至於病患裡所當然是周昕了。
敲了幾聲門板,很快的便見到周昕出來應門。可沒想到,見到是金道長的到來,她立即露出甜美的笑容來相迎,看得出那並非是喬裝,也看得出在這個山寨裡,金道長是唯一讓她有好感的人。
看出了端倪,我心裡可真的有些不爽,是好人的讓她看作賊,是賊的偏偏要當成好人看,可真是令人忿怒啊!
也因為如此,讓她看做是「賊」的我,則被完全忽視在外,當作沒看到。
走進屋內的金道長,問:「少夫人,貧道這次來是來為你複診的,請問現在感覺身子可好了許多?」
「好很多了,至少不需要一直躺在床上。這都要感謝道長您呢!」周昕笑了笑。她請金道長入座後也跟著入座,而屋主我站在旁邊……
「那就好。那麼,還請少夫人伸出右腕,讓貧道診一下脈。不過,請別擔心,並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只是貧道在診療後的一點小習慣。」
「好,那麻煩您了。」周昕笑著點點頭。
只見他搭著周昕的右腕,過了一會兒才點點了頭,微微笑著說:「沒什麼大問題了,只要再多吃一帖補藥,好好休息個一、兩天,就又可以活潑亂跳了。」
頓一頓,他又轉頭向我,問:「血羽,你要不要來試試搭夫人的脈象?」他似乎有意用這種方法,教導我診脈的手感。
我也點點了頭。跟他來此的目的,不外乎如此。
「老公……你行嗎?」
周昕露出了質疑的神情,跟我打起官腔。我想,她八成是在懷疑我這個賊人是否藉機吃她豆腐吧?
「可愛的老婆,因為我不行,所以現在正在學習。」雖然,很想露出笑容表示我的善意,但想到昨晚的話,恐怕露出笑容只會讓她增加許多敵意吧。
話說完,我便身手搭在她的右腕上,她也因此微微皺了眉頭,嫌惡的神情更是一閃即逝。
照書上所言,診脈時須調勻呼吸,用三指尖去仔細感覺,比對自身的吸吐氣、與病患脈膊跳的速度,以及脈象大小、深淺等等。
只是,書上的理論聽起來還頗容易的,但眼下實際操作,卻遠比我所想的還要高難許多。基本上感覺起來,脈象和那天第一次為周昕把脈的感覺差不多,還是一個會跳動的脈膊。
金道長看我診了許久,突然問:「血羽,與那天的診脈相較,你感覺得出有什麼差別嗎?」
我很黯然的搖了搖頭。
「是嗎?那麼現在,右手反扣左腕,把一把自己的脈象試試?」
我點了點頭,照做。
而這次就比較明顯了許多,感覺得出自己的脈膊,跳躍的力量,比周昕的強了許多。我也將這種感覺告訴了金道長。他則也幫我把了一下脈。
在一旁的周昕,也許因為太過無聊了,聽了我們的對話,也學著把起自己的脈象來。
「你這是『大』脈。大者,脈來而滿指,波動幅度倍於平常。而夫人的脈象,則是『弱』脈。弱者,脈來軟弱而沉。試試感受一下。」金道長又為我仔細的說明。
我點點頭,很專心的去感覺指尖的觸感,然後將這個觸感記下來。在一旁的周昕,也跟著點點了頭,彷彿很明白的樣子。
金道長看了我們倆一眼,說:「那麼,我們再到下一個病患那裡去吧。夫人,你的藥,貧道晚一點會讓血羽帶給你。走吧!血羽。」
我點點了頭,準備跟著他一起走出去。我想去京城的事,晚上拿藥給周昕的時候,再一併通知好了。畢竟有金道長這個外人在,實在不方便說明。
「請等一下,道長。請問,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因為人家躺在病床上好多日了,難得今天天氣那麼好,真想出去走走。
「可這裡我人生地不熟的,想逛也不知道上哪好,而且就算單獨去逛,也實在無聊到不行,所以能不能答應人家的請求,讓我跟去走走就好,好嗎?」周昕露出了些許哀怨祈求的神情。
老實說,看得出她這副表情是裝出來的,但我有點搞不懂她為什麼要跟過來?還是說,純粹是太無聊了,想找事情做做罷了?
金道長也不清楚在考慮什麼,想了一下才點點頭,並反問我:「出來走走,也好。血羽,你覺得呢?」
問的同時,我也同樣接收到周昕那威脅的目光,只好頗感無奈的點點頭。
很快的在金道長的帶領下,我們到了他所說的下個病患的住處。病患是一位跛腳老人,他似乎是老爹那一代的老部屬,曾同老爹一起打下山王寨的名號。
另外,在路途的期間,周昕基本上是緊緊跟在金道長的身旁問東問西,而對我則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套一句數學的用語,就是「在適當的範圍裡,取出最大的距離」,能躲著我又能跟著金道長。
不過,我看到那跛腳老人見到金道長後,努力想將身子撐起來歡迎他,那流露出的神情之中,看得出他對金道長有許多的尊敬與感恩。
我實在忍不住猜想,到底是這個神棍的騙術演技太高明了,還是這個山寨之中的老人家腦袋都空空,看不出這個神棍的邪惡本質?
另外,這位跛腳老人還不斷稱讚我能夠拜他為師,是XX輩子修來的福氣,還外加多X倍的好運才能做他徒兒,聽到真的讓我嘔在心中,強笑在臉上。至於X是多少,我忘了,真是XXX的!
只見,金道長與老人閒話家常了一下,便很快的進入他所謂的慣例檢查,那過程有點像是全身的健康檢查,一直詢問老人身體上、生活上、心理上,是否有什麼問題之類的。
最後幫老人診完脈之後,也故意不講明病人的狀況,讓我試試診脈的感覺,並試著猜出老人此時的脈象。
也許是初學的關係,所以對脈象沒有很敏銳的感受,只能微微感受到脈膊跳動的大小與快慢而已。
雖然很想說,切診技巧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功夫,但這種情況就似乎不太適用於周昕身上。
只見,在我幫老人診完脈,很無力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辨識不出後,在一旁觀看的周昕,跟著湊了過來,躍躍欲試的接手幫老人診起脈來。
金道長見此,非但沒什麼反對意見,還故意對我教導起作切診時,所需要知道的幾個要訣,似乎是有意想讓周昕偷學其中的要領。
要知道,古代的門戶之見非常之重,沒有正式收徒是不會輕易傳授他人的。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我想也許有什麼陰謀詭計,這可能是他騙取人好感的技巧之一。
經過金道長的說明,再加上前次的經驗,周昕這一回所診的脈象,便能很明確的說出,病患手腕上所感受到的脈象,其精準程度不亞於金道長本身的診脈,而她這也是二次切診後的成績,這點不只讓我感到挫敗,連金道長也露出頗為吃驚的表情。
至於,移駕到第三個病患家,幫一位長年臥病在床的老婦人做診療時,我的表現更為悲慘,我幾乎感受不到病患那細微的虛弱脈象,反觀周昕,有了前兩次經驗,這次雖然花了許些時間,但還是很明確的診出病患的脈象。
這不只讓金道長露出許些訝異的神情,也讓我再度挫敗的低下頭。兩人幾乎是同時學,但偏偏就是有差異,這會不會就是天才與蠢材的差別?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46
本帖最後由 m860321 於 2015-3-19 19:21 編輯
第八章 降伏老婆計畫
診療結束之後,我帶著無力感隨著金道長回到他的木屋,而周昕也似乎是玩上癮了,也一同跟著我們回來。
「血羽,你們夫妻倆先坐下來休息,等為師一會兒時間。」金道長背著藥箱走回自己的房間。
我很無力的點點頭,也懊惱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手指。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周昕看見我難過的表情,似乎還頗為開心的樂著,大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她這大概是出於報復的心理吧,對此我也懶得說什麼。
金道長再次出現在我們眼前時,他手上還提著一個包裹,我記得那好像是他用來裝針灸用針的包袱。
只見,他將針包放置在桌上,從中取出兩個硬棉團與兩根細針,分別遞給了我們倆一人一組,「試試拿起『毫針』,直直刺入硬棉團之中。」
我曾經在書上看過,因此也知道這是針灸練習法的一種。當然,書上也有教導過刺針的正確手法,也只有正確的手法,才能把這種毫針漂亮的直刺入棉團之中。
然而,金道長卻故意不說明,讓我們自己去嘗試,似乎是打算想藉著這個機會,來得知我們對這種東西懂得多少。
自然,沒學過醫術的周昕,理所當然是不可能會知道有哪些手法的了。
帶著不懷好意的心思,我故意不特別說明,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所謂的天才。當然,有機會能笑話她的話,我也還是會笑,哇哈哈!這也是報復她剛才的幸災樂禍。
「就這麼簡單?」周昕看了看手上的針與棉團,自信滿滿的。
「可愛的老婆,這東西可不簡單喔!」
「哼!那是對你而言。」她撇撇了嘴。她覺得我這話很噁心,當然我也是故意的。
只見,她手上開始試著將針刺入硬棉團,而結果也就像我所預測的,無論是直刺還是橫刺、斜刺,極軟的毫針怎麼刺都會彎。
幾個回合下來,她似乎放棄了嘗試,抬起頭來求助似的望向金道長,金道長這回卻不理會她,而我則是露出強忍暴笑的神情。
只見,她紅了紅臉蛋小嘴一繃,露出倔強的神情,似乎決定依靠自己。只見她專心的盯了毫針一會兒,再想了一想,便很快的決定如何再次下針。
然而,這次的下針,她很自然的便使出捻針法,將細針慢慢半旋轉入棉團之中。雖然我很想說這是運氣,但接下來她又用著這一次的成功經驗,嘗試用別的辦法將毫針刺入棉團之中,其中還有好幾種手法,都是書上所記錄的針灸手法。
對此我只能說,她實在是太強了,可能她天生就是學這種東西的料吧?
看到金道長露出讚賞的神情,她才停下手來,對我露出示威的表情,似乎想證明她的話沒錯。
無力的苦笑幾聲後,我拿起毫針準備依照從書上所學到的手法扎針時,才發現到我那捏針的手指,會不停的微微顫抖著,想停也停不下來。當然,也更別說要將毫針刺入硬棉團之中了。
「血羽,你的手借為師看一下。」注意到這點的金道長如此對我說。
我點點了頭。他在接過我的手後,便提起一根毫針往我的指尖輕輕刺下,「血羽,說一下感覺。」
「差不多就像讓蚊子咬了一下,癢癢的。」我實話實說。
「是嗎?」金道長皺了眉一下,又回房間取了一包東西出來,裡面裝的是一顆顆放射型像是海膽的樹果,要我拿起其中一顆試試,並說出其的觸感。
我點點頭。老實說,就算他不說我也會好奇的拿來看看,那果實是我從未在書上看過的東西。
「有點像是把手放在鈍鈍的針板上,刺刺的、癢癢的。還有這是啥樹果啊?有什麼功用?」我好奇的盯著那棵樹果。
「那是日隱果,不過那不重要。反倒是你指上的觸覺真的相當的差,唉……」金道長露出惋惜似的神情。
「原來如此……」聽到他這麼說,我也才猛然醒悟過來。切診時,之所以我會和周昕差那麼多,是因為個人指上觸覺敏感度的關係。
「老婆,你也拿一顆試試。」為了求證,我出了個提議。
「我?」周昕看我拿著一點事也沒有,因此也很隨意的伸手就拿了一顆。
「啊!痛痛痛。」只見她才剛拿了起來,便立即吃痛的將樹果甩開,疼惜的看著自己那纖細的手指上,所冒出的紅色小斑點,看得出她指上的觸覺,實在相當的敏銳。
跟她相比較下來,如果她是常人版的話,那麼我指上的觸覺神經,大概就要比恐龍還粗。
只是,這樣的情況如果沒辦法改善的話,那麼先前所盤算好的計畫,也必須大大更改才行!
正苦惱這個嚴重的問題時,突然聽到周昕輕輕的笑聲,抬起頭向她望去,便見到她正用著極為燦爛可愛的笑容盯著我看,我的背部彷彿讓一股寒風吹過,涼颼颼的。我感覺到有極為濃厚的殺氣!
同時我也馬上醒悟過來。該……該不會,她誤以為剛剛那個提議,我是要整她才提議出來的吧?
「老公,我們回家,人家有話想跟你說。」周昕甜美的笑容中,蘊藏著無限的殺氣。
「呃,剛剛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嘴角在抽搐。
也不知道金道長是吃錯了什麼藥,突然淡然的笑了笑說:「呵呵!既然少夫人有話想找血羽談,那麼貧道也就識趣的先行離開一會兒好了。」話說完,還真的給他說走就走,只留下滿臉苦笑的我,與笑得極為燦爛的周昕。
「呃,如果我說這只是個意外,你會相信嗎?」我不自覺的說出從以前到現在慣用的口頭禪。
聽到我這麼說的周昕,突然楞了一楞,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突然紅了眼眶恍神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復燦爛的可愛笑容。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卻可以肯定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
那是一個描寫家庭暴力的慘劇。
在準備出發前往京城的當日,我們一行人連同馬車,在寨裡弟兄的「歡送」下一起離開。只是這趟旅程卻比預計中還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號稱我那最講義氣的結拜義兄——許子謙,另一個則是我前些日子用計抓來的柳苡若。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局面,純粹是因為當老爹他們得知了我、周昕和金道長,即將出發前往京城採買,老爹便用了「不放心」以及「順便」這兩個理由,便要許子謙跟著我們一同出發。
除了,讓這個義兄保護我外,順便將那位自認為江湖俠女的美眉,一同丟回她在京城的家,跟她老爹喝茶敘舊,兼聊聊怎麼樣才能把這個江湖迷鎖死在家中,不再讓她跑出來幹傻事。
「三弟,前兩天你二哥我聽其他的弟兄說,咱少寨主堂堂一個男子漢,似乎相當怕老婆的樣子。這是不是真的啊?」
坐在我身旁一同駕著馬車的子謙,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車內,正與金道長閒聊的周昕,小小聲的問著我。
「怕又如何?」我沒好氣的反問。
我想,山寨裡之所以會有這種傳言出來,八成是因為那晚我在我的木屋之中,連連發出殺豬般慘叫聲的緣故。
也幸好,那時我也有趁早提出讓她逃離這個鬼地方的方案,不然很可能我現在還躺在自家的床上養傷。另外,從某個角度來說,我比她還想將她這個人,丟到我的視線範圍以外的地方,而且是越遠越好!
「看來是真的了。唉!要不這樣好了,改天你二哥我,再傳授你幾個『秘技』,如何降伏女人的辦法,包準讓你的女人,對你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更讓你扳回一家之主應有的面子。」
「這……」老實說,我聽了是很心動,但卻也不太敢相信,學了會有用。
「放心,這一定有效!要不我現在先教你一招,試試成效如何?像柳苡若就是不錯的例子。」他信心滿滿的說,往車內比了一比。
我也偷偷瞄了車裡的情況一眼,那位乖乖縮在車房內一角、完全不發一語的柳苡若。初遇她時那潑辣危險的感覺,現在在她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了。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用的樣子耶!
我也偷偷瞄了車裡的情況一眼,那位乖乖縮在車房內一角、完全不發一語的柳苡若。初遇她時那潑辣危險的感覺,現在在她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了。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用的樣子耶!
另外,也許那天的舉動對這個保守時代的女孩子來說,相當殘忍,因此當我倆四目相對時,便會從她那噴火憤怒的目光中,頻頻射出充滿殺氣的死光波。我知道她恨不得把我生啃了。
子謙見我點點了頭,笑著低聲說:「我那一招叫作『恩威並施』,就是施予恩惠時不忘施予適當的威嚇,但這一招用之前還得先讓自己有那種充滿壞壞的氣質,至於方法可能要視情況場地人物而定,然而……」
子謙開始了他長篇大論,而我則是懵懵懂懂的一直點頭,最後他還依照了我的情況,幫我編了一套「降伏老婆」的大計畫。
雖然,周昕並不是我真正的老婆,但要是能將這般可怕的女子降伏的話,那將會是多麼偉大的豐功偉業,想想都會讓人興奮不已!
當然,更多的只是好奇這方法是不是那麼好用,萬一日後不幸遇上如周昕這般的女性,至少還有辦法將兩人的地位扳成「平等」。
也就這樣,四天的遙遠路程,我倆也就在竊竊私語中度過。
第四天的日落時分,我們一行人終於在城門即將關閉之前,通關進入了臨安城。
子謙在城中找了一間店家投宿,那是一家大型客棧,專門給過路旅客暫住用的店家,此外也有附設餐飲供人填飽肚子。
可能因為也有許多藥商,想來參加這一次的藥市拍賣,因此所剩下的房間也不是很多,在子謙的分配下,便決定我與周昕一間房,而剩下的三個人一間房。
其中原因,子謙除了打算讓我用用那個計畫外,他自己也方便監視柳苡若這個女孩子。不過,我看她這幾天倒也挺乖的,即使不監視她也沒啥關係,她想要逃回家也由她便是了,反正這也是我們來此的目的之一。
吃飽飯後,我心裡反覆揣摩了好幾次子謙的計畫,直到確認每個細節沒有問題後,便回到我倆所借住的房間裡,而周昕此時正無聊的翻著幾本有關針灸的醫書。
她在那天之後也跟著開始看這些東西,每天跟著我一起到金道長那報到,原因可能是待在家裡,實在太過無聊了。
倒是有一點奇怪的地方,就是自從我與她說了這個可以讓她離開的計畫之後,她對我的態度似乎「微略」的改善,現在至少能與她三不五時聊幾句之後,而又不露出極為燦爛可愛的笑容回報我了。
我在房中隨便找了張椅坐下來,看了幾眼翻躺在床上翻書的周昕,便找到了個還算可以的借口,準備好開個端,也就是子謙那時所說的「威」字訣。也就是威嚇、威嚴及威儀,讓人從你的表現中感覺到,你這個人相當的「有威力」。
我突然很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大聲罵:「看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坐沒坐相躺沒躺相,簡直沒有形象,不會覺得很難看嗎?」說出來之後,我還真的頗為後悔,因為覺得自己像她老爸,而不是她老公。
只見,周昕整個人楞住,但很快的便露出難以置信與驚喜的神情出來,爬起身來向我問:「老公,你剛剛說啥?再說一次!」
她的舉動也讓我嚇了一跳:「呃……我說,看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坐沒坐相……」
她突然像個花癡般的驚叫出聲,說:「啊!老公!你好酷喔!再用剛剛那個樣子,再說一次嘛!你那個樣子真的好威嚴!好酷喔!」
「呃……」她的反應完全出乎我與子謙的預料之外。
她見我沒反應便小跑步過來,拉拉我的衣腳,露出哀求的神情又說:「老公,再說一次嘛!你要人家為你做什麼人家都願意喔!」
真有那麼酷?被她捧得有些飄飄然的我,露出她所謂的「酷」神情繼續說:「你叫我說就說嗎?那我多沒面子!別廢話那麼多了,先來……呃……幫老公捏捏肩膀好了。」
「是——」只見她露出「癡迷」的神情,馬上點點了頭,人繞到我後方,小手也立即在我肩膀上遊走起來,捏的我舒坦極了!
我現在只想說,偉大的謙哥,你是我的神!不,應該說你是男人中的神!
「老公,這樣舒服嗎?」她在我耳邊輕問。
「嗯。」
「那這樣呢?」
「呃……」我突然感覺到,有個銳利且冰涼的東西,取代了溫柔體貼的纖指,在我的頸間遊走起來。
「哎呀!老公,人家現在才發現到,原來你的鬍子那麼長,要不人家幫你修一修啊?」身後的佳人,慢慢的將那銳利的東西,推進到我的下巴。
我看清楚,那是一把手工良好的匕首,甚至也可以想像得到,此時她臉上所流露的神情,應該是異常燦爛的笑容!
天啊!倒底是哪個白癡賣這東西給她的?難道那個人不知道賣凶器給惡魔,就跟家裡放置核子武器一樣,隨時都有爆發世界末日的危險!
「呃……這就不麻煩老婆大人了。」我額頭不自覺的冒下一絲冷汗。
「不行,做人家老婆的,說什麼也要幫老公整整儀容,才能讓你出去見人嘛!」
「這……」
「呵呵,人家記得那句話好像叫作『恩威並施』嘛?」她手上的匕首,又在我下巴刮了刮。很顯然,這幾天的我倆秘密的舉動,都落在她眼裡。
「不!其實是『老婆萬歲』。」
「噗嗤,現在巴結人家也來不及囉。」
她忍不住笑了出聲,也很快的將那可愛的小臉蛋,湊到我的視線範圍內,說:「嗯,老公,剛剛『恩』字訣的感覺還不錯吧?不如,待會兒就換體會看看『威』字訣的感覺吧?」
感到從心底發寒的我,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覺得她的笑容極為、相當燦爛可愛。
於是,這一夜,我被她降伏了。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47
第九章 刺殺
「我真的是有夠白癡、有夠白癡……」
深夜,我躺在客房裡的地板上,深深的在為自己那愚蠢的行為,進行懺悔。
想了想,那時不是讓子謙催眠沖昏了頭,就是鬼迷心竅妨礙了思考,才會做出這種愚蠢行為,搞的現在,全身發疼、外加夢魘纏身難以入眠。
這個周昕與我那一世的惡魔本尊相較,簡直絲毫不遜色,或者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不是時代不同,我幾乎會認定她們是同一人。
可是,如果這個周昕,真也是我那一世的惡魔本尊的前世,那麼為什麼她會認不出我來呢?啊啊啊!苦惱啊!
如果,真是同一人的話,那真只有超級專業級的驅魔師,才有辦法降伏她這個小惡魔了。
尤其是,那個小強又被掛了重新轉世,使得這問題可真是投訴無門,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那該死的姨丈,又只丟給了我一句話當線索,真是天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得償所望?
想了一下。
好吧!如果真就像古人所說的那樣,有緣千里來相會,那麼明天乾脆就找個機會放走她,而我也將獲得真正的解脫。
決定好這事後,心中也開始盤算起計畫,該怎麼樣才能讓子謙他們,看出並不是我蓄意放走周昕,而是周昕她自己找機會逃跑。
正在努力思考這個問題時,我突然瞧見木窗門外冒出個人影,並輕緩的推開房門,走的腳步更是可能的放輕,小心翼翼的不發出半點聲響。
只是,由於四周昏暗的關係,根本沒辦法看清楚這個人,只能大概看出有人影形狀。
該不會是小偷吧?我不動聲色的觀察這個人。
只見,他躡手躡腳的走入後,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似的,四處觀望起來,最後頭所轉動的方向,便停留在我與躺在床鋪上的周昕,這兩處位置上,來回觀察。
見此,我也察覺到這個人,來此的目標似乎並不是財物的樣子。
他考慮了一下後,便往床鋪的位置放輕腳步走了過去,且還在身上取出一個手臂長兩指寬的物體,在靠近床鋪之後,更是直接爬上床。
看到他的動作,我第一個所想到的是,他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採花賊吧?但隨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知道這屋內有周昕這個美女的話,不可能不知道有我這個野獸吧?
醒悟到這點,這才發覺到事情有異,我趕緊用伏地爬行的方式安靜的靠近。
主要是深怕太早驚動這個人,萬一對方來意不善,很有可能會出現脅持人質之類情況,來脅迫我們等等。
他爬上床鋪之後,以著跨坐姿式跪在周昕的身軀上方,並握住長條物體的兩端緩緩拉開,很快的便露出中間那微微發亮的白銀色亮面。
不會吧!我愣了一下。因為我看出那似乎是一把短劍之類的利器。
然而,周昕也許是太過勞累了,此時正是睡得極為香甜的時候,根本沒發覺有賊人爬上她的床鋪,簡直跟死豬有得比。另外,會如此勞累的原因,不提也罷,唉……
在看到那人接著緩緩的高舉利刃,白癡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了,我趕緊爬起身來想要阻止他。
但我的慌張舉動,不但無法阻止那個人的行為,反而成了更強勁的催化劑,催促他趕緊下手。
只見,那人迅速將手抬到最高,口中更憤怒的大喊:「該死淫賊,去死吧!」
她的聲音一出來,我也馬上辨認出,那道尖銳的女聲是柳苡若的。
哇靠!差點暈過去,搞半天原來是搞錯人了!本來還在錯愕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的想要殺周昕呢?
只是,看到她迅速刺下高舉的利刃,我根本來不及出言解釋她砍錯人,只能趕緊衝過去阻止她下毒手。
最確實阻擋的辦法,自然是用雙手當肉盾,阻止利刃的行進路線。雖然這個辦法很蠢,卻是最能保護位於下方的人的安全。
「嗚!」硬是用手接住銳利劍刃的我,立即感受到掌上傳來劇痛。
「是誰!」同一時間,讓喊聲驚醒過來的周昕,也跟著驚呼的叫出聲來。
「咦!該不會弄錯了?」柳苡若辨識了聲音來源的方向,似乎才發現到她刺殺錯人了。
她發現了這個錯誤後,我也感受到匕首往下刺的力道立即減緩許多,但很快的耳邊卻也聽到最不想聽到的話,她低聲喃語說:「如果這個是女的話,那麼另一個一定就是那個死淫賊了!」
呃,事情大條了!我頭皮感到一陣發麻。感覺到她迅速抽走匕首時,我也知道我即將大禍臨頭了。
「我要殺了你!」
「阿娘喂!」
那把鋒銳的匕首伴隨著她的怒吼聲,一起向我衝擊了過來,可憐的我只能縮了縮頭,轉頭就趕緊破門逃跑。
她發現了我這個目標,也當然不可能放過,轉身跳下床立即追趕上來。
雖然說,我是使盡吃奶的力氣在逃,但我只能說,古代八成真有輕功這回事,無論我怎麼逃,那柳苡若總是有辦法追上我,並在我身上留下一兩道傷痕。
為了保全性命,我開始拚命呼救,期望這個時代能有像是警察機構的官兵來幫幫忙,制止這個瘋婆的追殺。倒是,子謙這位保鏢,大概很早就先被解決了吧?方法不外乎迷藥什麼的讓他昏睡不醒……
另外,我也絕不會笨到,拿起武器與她對抗,兩者的武藝實在是差太多了。
她從客棧室內,一路追殺到大街上,我也一路從室內呼救到大街上。
當然,她那瘋狂的舉動加上我的大聲呼救,也驚動許多尚在睡夢的民眾,紛紛出來觀望。當然,我也趕緊往人群多的方向逃竄過去。
「有人打翻醋罈子追殺老公喔!」
「救命喔!老婆吃醋追殺老公喔!」
「救命啊!情婦追殺老相好喔!」
「變相情殺喔!快點報官喔!」
本來還以為,這個時代的女孩子臉皮薄,禁不起隨意無恥流言的譭謗,而會顧慮到顏面逃離現場。我想,我倆的關係在民眾的眼中,大概被想到歪到不能再歪了?
但是,已經完全殺紅眼的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人群怎麼看,還是完全豁了出去,更是使勁全力追殺我,劍劍殺招更是充滿狠勁。
然而,那期待中的救星,不知道是不是反應慢半拍,還是根本不打算受理我這類的情殺事件?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想來,這套計畫可是一點用也沒有。在資料不充足的情況下,所擬定的計畫,可真是漏洞百出啊。心中除了無限哀歎與叫衰外,也可真沒別的辦法了。
也因此,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而此時的身形動作,也因為傷勢減緩了不少,反觀柳苡若也因為長時間的追殺,似乎耗費了不少體力,速度也減緩了很多。
從這點看來,她的體能似乎沒有這個季血羽好,一個新擬定爛計畫也接著出爐,算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計畫是:逃吧,雙腿是萬能的。
然而,就算只是一味的逃跑,也是需要點專門的學問,首先逃的路線如果不熟悉,最好專挑大條道路逃,而非專鑽小巷子跑,萬一跑到死巷子裡,那麼就真的得跟上帝拜碼頭了。
第二,逃跑之時千萬別回頭看,只須專心的直視前方逃,往後看的話只會讓自己速度減慢,萬一不小心還可能迎頭撞上某種物體,到時也是死路一條。附註一點,要是在經過的路上,有比較能擋路的東西,要記得往後頭丟!
第三,需要掌握時間的狀況。在古代每逢XX節慶時,總是會有幾個該死的有錢人,自以為要添加節日氣氛,通常會在道路上搭起佳節表演的舞台、戲棚子等等,當起路霸佔住整個道路。然而,這也就是我目前所遇上的窘境。
該死的傢伙!就別讓我知道是哪個自以為有錢的白癡搞的,不然我一定一把火把他家給燒了!
看到眼前的去路,讓聳立的戲棚子擋住,而且還是特別豪華的那種,我忍不住在心中怒吼。
「哼!呼——呼——死淫賊!呼——沒路逃了吧!」
隨後追到的柳苡若,摀著胸口喘息著,她也追得相當的累,但為了宰掉我,竟咬著銀牙苦苦硬撐。
然而,我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去,帶著劍傷又連跑幾千公尺,這個鐵人般的身體,也禁不起這般操勞,逃到現在也已經是累得氣喘如牛,沒剩多少氣力可用,且意識漸漸開始有些沉重了起來。
「呼——哇靠,我啥時『淫』過你了?可別亂栽贓!呼呼——要不,你真要那麼愛叫的話,我看乾脆淫了你直接弄假成真好了,你看怎麼樣?」我嘴上跟著她胡扯,雙眼則不停的四處亂瞄,看能不能找到逃跑的機會。
「你!你再說……我就……就割了你的舌頭!」她氣到幾乎說不清話,拿著匕首的纖手,也跟著氣到發顫。
「是嗎?我想,如果我真的淫了你的話,此時此刻你會比較想割了我的命根子,而不是舌頭吧?」我繼續跟她胡扯。
一方面是想激起她的怒氣,一個怒極莽撞的人,怎麼樣都比冷靜精明的人,好對付得多了。另一方面,則算是在拖時間,找尋能夠脫逃的機會。
看了看那用來表演臨時搭起,像是一面高牆的竹棚,足足六公尺多的高度,但看起似乎不怎麼牢固,像是用力撞一下就會倒塌的樣子。想想,或許這東西還能利用一下。再看看,四周那平房級整排高低不一的居家屋,沒一會兒,心中也擬定好了新的計畫。也趁此機會從身上隨便抓塊布,包裹起手掌上的傷,以便待會兒的行動。
「好!我就照你所願!」她像是賭氣似的喊著。
「不是吧!真的照我所願,讓我淫了你?」我露出周昕所謂的噁心笑容。我也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但就是偏偏故意找她的語病。
「臭淫賊!看我怎麼把你碎屍萬段!」她終於忍不住怒氣衝了上來。
「好!我拭目以待。」我當然立即轉身就逃,然而這次的逃亡路線改成了往上,也就是爬上那竹棚。
只是,才爬上竹竿而已,手掌上也立即傳來劇痛,但此時關乎到自己的性命,即使痛也得拼了命的爬。也當然,爬竿的時候我也確定了竹棚不太穩固,只要能用力撞個幾下,便會轟然倒下。
讓怒氣沖昏頭的柳苡若,想也沒想便迎頭趕上,心中似乎也認定我這是狗急跳牆,才會爬上這個竹棚。
為了引她上來到一定的高度,我還特地直線的爬到竹棚頂端,再橫向的往靠近平房屋頂移動。
當然,也因為手傷的關係,使得速度比預計的差很多,就在我順著竹棚頂端,跳到平房屋頂時,我與她只相距兩個人身的距離,不過這也足夠了。
「柳大小姐,我們就在這裡說再見了。」我露出了噁心的笑容。馬上抬起腿,向那竹棚的竿子,一連就是猛踢好幾腳。
「你好卑鄙!」感受到竹竿在強烈搖晃的柳苡若,氣得大罵出聲,手腳更是緊緊的攀住竹竿,好不讓自己掉落。
「嗯,我常常聽人說只有笨蛋,才會把卑鄙當作口頭禪用,看來果真沒錯。」我又對竹竿猛補了幾腳。
「你才是笨……」她似乎還想要繼續跟我詭辯,但聽到下方傳來「喀啦」一聲,臉色不禁變了變。
只聽見「喀啦」一聲之後,也緊跟著爆出連串的怪異響聲,我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東西變形後所產生的怪聲,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竹棚子,開始出現怪異的扭曲形狀,也即將要倒塌。
「掰掰!」我心中極為高興的向她道別,而腳上則用力的補上最後一腿,人更是直接轉頭沿著屋簷逃跑。
我很清楚,才六公尺多的高度是死不了人的,再加上她身手如此矯健,大概也受不了多重的傷,不過這卻可以替我拖延上不少時間。
「可惡!」隨著柳苡若的怒斥聲,我的背部卻跟著傳來一陣劇痛,痛得我腳步難以踏穩,差點從屋頂上摔下去。
「該死!」摸了摸背部劇痛的位置,那裡插著一把匕首。不用說,那正是柳苡若手上追殺我的那把。看來她寧願冒著重傷的危險,說什麼也要拉我下地獄。她那股狠勁與不死不休的精神,還真讓我相當的頭痛……
拔下那該死的匕首,我腳下不敢停的繼續逃,方向則是盡量選擇遠離旅店,並找了個低矮的位置,先下了屋簷再說。
我想,依那柳苡若的個性,八成還是會殺到旅店去找人。
不知道逃了多遠,只感覺到意識是越來越沉重,身子開始微微發冷,傷口也痛到已經麻痺,我知道這是失血過量的症狀。
找了個路邊坐下來,想包紮傷口止血,但疲乏勞累的身子,卻讓我忙碌之間不知不覺的,將眼皮逐漸闔上休息起來,讓意識也跟著休息漸漸入眠。
朦朧之間,彷彿聽到有個女孩正著急的叫著我,說些什麼話語來,但我並未聽清楚,只覺得很累,好想好好睡上一覺。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48
第十章 因緣起於誤會
這是哪裡?
望著四周無限深遠的漆黑環境,我感到相當疑惑與不安。
無論我喊的音量多大聲,不但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更甚至聽不到半點回音聲,寂靜的可怕。
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慌亂的徘徊了多久,才好不容易聽到一絲聲音,我驚喜若狂的往那個地方奔去,冀望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
很快的便在黑暗的另一端,發現到一個魁梧壯漢的身影,但光線不足而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大約看出穿著古代獵戶的服裝,而這也讓我頗感驚異的停下腳步來,覺得狀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壯漢似乎感應到我心中的不安,原本靜止不動的身子,立即有了動作,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來,將他的臉湊近我面前,那是一張醜陋有著傷疤的臉。
「還俺身體來!」
「哇!」
我驚嚇的清醒過來,睜開雙眼之時,才發現到自己身處在一間古典的房間之中,而我人則躺在床上,身子也讓人重新全身包紮過。
我心有餘悸的歎口氣:「原來是夢啊!」
我起身稍微動了動身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況,發覺背部的要害與手心仍有些疼痛外,身上所受的劍傷都已經止血結痂,且外敷的傷藥給人一種相當清涼的感覺。看來,幫我醫治的人,似乎有著相當不錯的醫術底子。
再四處瞧瞧便也很快的發現到,這屋內擺設滿許多醫術用的草藥、工具、書籍以及圖騰等等,讓我不得不提的是,這房間中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某種藥香味,那味道很奇特。
外頭還傳進來,鈍器用緩慢節奏相互敲打摩擦的響聲,再加上清脆婉轉的鳥啼與蟬鳴,整體給人一種相當安寧舒適的感覺,那感覺是活在現代都市人完全感受不到的。
不用說,我想這裡應該是某位大夫的醫館之類的地方吧,而我大概是讓某位好心人給送來這裡急救的。
話說回來,既然讓人家救回的小命,應該怎麼樣也都得感謝一下才行。也順便問問,我到底睡了多久,以及怎麼回到那個臨安城。
想了一想,我便下床往外走了出去,循著鈍器的敲打聲找人。我猜想,那應該是這間醫館的大夫在製藥吧?
經過滿是曬制草藥的庭園小道,我循聲走入大廳之中,見到一名身穿粗製布衣的纖細背影,正拿著小搗槌低著頭,全神貫注的努力磨著藥,完全沒發覺到我的出現。
「你好,呃……」
我發出了聲音,卻讓她錯愕的發出了聲驚叫,接著像是看到鬼一樣,連忙逃離座位躲到屋柱後面,才又慢慢的探出那張臉蛋,偷看似的望著我。
「……你醒了?」
然而,聽見她的聲音,也才注意到那是一位長相清純年約雙十的女孩子,不然照她的穿著打扮我還以為是一位小子。我想她或許是大夫僱用的藥僮或是他的徒兒吧?
「嗯,請問大夫在家嗎?我想好好謝謝他。」
「不……不用謝。」她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麼,說話有些結巴,但話中的意思聽起來,似乎她就是大夫的樣子。
「呃,該不會你就是大夫吧?」我有點驚訝,她似乎太年輕了一點。
她臉紅害羞的點點了頭。
「那……該不會就是你救了我吧?」我想起那時候似乎有聽到女孩子的呼喚聲。
她點點了頭,且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緊張模樣,看起來她似乎很害怕我的樣子。只是,還真是有些搞不懂,既然她那麼怕我,那又何苦把我給救回來呢?
「呃,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嗯……」她猛點點了頭,躲回去似乎在找些什麼東西似的,過一會兒,才從屋柱後探出半個人,遠遠的拿出了一樣東西給我看,而那東西正是金道長交給我當作師徒信物的玉珮。
看到那東西,我下意識的也往身上翻找,同樣也取出了那神棍,交接給我的玉珮。
「耶?」我有些錯愕,該不會她也是金道長的「信徒」吧?
心底感到疑問的情況下,為了看清楚那東西是否真是同樣「款式」,我向她靠了過去,卻沒料到她像是見了鬼一樣,我靠近一步她就害怕的退一步,永遠的保持適當的距離。
「呃,怎麼我看起來像是妖魔鬼怪嗎?」我頗感無力的問。
「不是……」她雖然搖了搖頭,但從她那絲微恐懼且擔心的臉蛋上,看得出她並不想讓我接近她。
「那好吧!我不靠近就是了。」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並往後退了幾步。
只聽見她頓了頓才又說:「只是……人家昨日到城裡見到……見到通緝欄中有公佈……柳家的么女前幾日讓臉上有個刀疤的男子給姦污了,事後那位可憐的姑娘家,為了報仇,將那男子從臨安的東城門追殺到西城門,可惜最後還是讓那個採花賊逃了,而那個男子的畫像,跟你……跟你長得很像……」
「柳家的么女……呃,該不會……」我突然想起柳苡若那潑辣凶狠的婆娘。
柳家的么女該不會指的就是她吧?不用說,那個刀疤採花賊一定就是指我了,但我怎麼不知道,我何時上了那個凶婆娘?而且,傳聞會與事實誤差如此大,我想應該有柳家在從中作梗,想挽回他們家寶貝女兒的形象吧?
她看見我表情上的變化,似乎也更篤定了我就是那位採花賊,整個人又往後退了兩步,似乎也很怕我順便連她一起採了。
見此,我不禁深深的歎了口氣。怎麼前世今生我好像都逃不過色狼、色魔這些字眼,尤其是在搬進那四位大小姐所居住的宿舍之後,誤會的情況更為嚴重?
耶?等等!
靈光一閃,我突然想到一點。如果說,我與那四位大小姐的緣分起於誤會,那麼在這裡會不會像那時候一樣,也遇上諸如此類的事情呢?
嗯,反正目前也沒有頭緒,倒是可以從這點下手去研究看看。如果方向正確,再加上小強那個狗屁因緣理論,那麼也許從現在開始,我便得好好注意身旁較為熟悉的人了。
畢竟,如果我跟那四位大小姐很有緣分的話,那麼在前世我們就很可能是頗為熟悉的朋友,還是夥伴什麼的,大概就會像那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情況差不多吧?
倒是,我對眼前這位女孩還挺有好感的,既然她都已經發現我可能是那名採花賊,卻沒有立即報官,反而認真細心的照料我的傷勢,看得出她那善良的心地。
「嗯……那個……」陷入深思的我,聽見她那欲言又止的言詞,才又回神過來。
「你該不會是想問我身上這塊玉珮,從哪得到的吧?」我想她應該是想問這個問題。
我看,要等她親口說出來,那還真是有得等了,所以我乾脆提出來比較快。倒是,她會知道我懷有玉珮,八成是在包紮傷口的時候,從我身上發現到的。
「嗯。」她點點了頭。
「這是一個老神棍交接給我的。」站累的我在地板上,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神棍?」她聽不懂現代的術語。
「呃,那是我的家鄉語,意思就是具有某種特殊專長的師傅。」我避重就輕的回答。專長是騙人。
「倒是,你還想問些什麼,就趕快問一問吧?我想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她似乎沒料到我會那麼乾脆的離去,而微微感到錯愕的說:「耶?那……那,人家想知道,你到底把我師父怎麼了?」
「耶?你的意思是,那個老傢伙也是你的師父?」我有些錯愕,不過想想她既然也有那個玉珮,那就表示她也是金老頭所收的徒兒了。只是,換算一下階級制度,那麼我還得叫她一聲師姐了!
「也是?」她聽出我話中有其他的意思。
「基本上,我應該也算是他的徒弟,這東西算是他交接給我的證物。」我晃了晃手中的玉珮。
「……不可能,你在說謊!我師父已經失蹤了一、兩年了,而且『月露居』是不會收心懷七邪之人。」她露出堅信的神情。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這次我就是跟他一起來臨安,準備在這次的藥市買賣中採購草藥回去。」我不介意的聳了聳肩。
不過,聽她說我也才知道,原來金老頭頂上,還有個門派叫月露居,只不過會不會也是那種騙人的神棍宗教?
「……真的嗎?」她露出質疑的神情。
我也很清楚,只要是常人都會對壞人的言詞與舉動,保持一定的警戒心。
「相不相信由你吧!好了,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那麼請告訴我怎麼去臨安城。」我也很清楚說太多她反而會起疑心。當然,這也是被人誤解多了,從中所得到的經驗談。
她咬了咬唇,但並未再多問什麼,猶豫了一下才又告知我,這座小醫館位於臨安西南五里處,只要朝著反方向一直走,便可以找到臨安城。
也從她的口中得知,我昏迷已經有兩、三天,而為期十天的藥市集會買賣,則早就在昨天就開始了,就位在西城門外所築起臨時的商圈。
臨走前,我本來想問問這位恩人美眉的名字,但她卻不太願意理我的樣子,也因此只好作罷。我想,她待會兒也應該會離開,前往臨安找人才對。
離開那座寧靜的小築,我一個人慢慢的往臨安城的方向前進,整整花了我半天的時間,才看到臨安外那高聳的城牆。繞到西門外找到了藥市,看見那兒正盤據洶湧的人潮,我不禁泛起濃濃的哀愁來……人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這下子想要找他們可麻煩許多了,且要是在市集中找不到他們,那事情可真就很麻煩。
基本上,我在城中算是個被通緝的犯人,搞不好還沒進到城裡,就先讓城門口的官兵先給抓起來,比對圖像外加嚴刑逼供吧?因此,若是想要進城找人,那可是大大的困難啊!
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只好先到藥市中逛逛,碰碰運氣再看情況了。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這市集佔地才約數百坪左右,卻有著數以百計的人潮,其中更令人驚奇的,這裡還有許多來自不同地域的藥商,像是苗族、朝鮮、蒙古、印度甚至連阿拉伯人等等,各式各樣民族裝扮穿著,令我大開眼界,覺得新奇好玩。當然,其中大多數還是來此購買藥材的本地藥商。
湊過去瞧了瞧那些外來人,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啥,但是大概看得出他們大多都是拿當地的藥材,來到這裡交換或者是販賣其他藥材回去。
甚至,還有一些外來藥商團,請有一名翻譯者來幫他們轉達口述之類的,不過也只有較大的外來商隊,才看得到這種情況。
我想,八成是在這個時代要請人翻譯,需要花費大筆的僱用費用,而費用又不是普通商家所能負擔的吧?
倒是,其中那些外來人所帶來的藥材,也相同有地域之分,像是朝鮮人拿的是人蔘、硫磺,阿拉伯人拿的是乳香、珍珠等等。倒是,那些草藥的「炮製」品質,卻是參差不一混雜在一起,看來即使買回去,也是得好好處理後才能用。
當然,在興致盎然的逛了一會後,我也才注意到原先的目的,似乎並不是逛街,而是去找神棍他們。
暗罵了自己幾聲,正打算要在人群中搜索他們的身影時,聽到我來的方向那端,傳來眾多整齊腳步的吵雜聲,望過去便看到,一群身穿官服的官差,向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似乎是正在巡邏這個區域的樣子。
被通緝的我,自然是做賊心虛的想避一避。故意往前走了幾步路,假裝是打算購買藥物似的,走到最靠近我的大型攤位,假裝很仔細的在看那些藥材的品質。
也許,只能說我命中注定帶衰,那堆官兵在走到我身後附近的一處,名叫「惠民局」的攤位便停了下來,幾個帶頭的往裡面走進去後,剩下的那些跟班,便像是門神那般駐守在那裡警戒。
深感頭痛的我,只好繼續做戲看藥,再找個空檔慢慢溜走。
「哈囉!這位客官您有要購買些什麼嗎?還是說需要幫客官介紹一下,這些外來的東西?」攤位內的一名本地人露出奸商的笑容,對我招呼起來。
「謝謝,不用招呼了,我自己看就可以了,我知道這些是什麼。」
看了幾眼,攤位內多樣的藥材,那些是豆蔻草、胡椒、檀香、降真香、丁香以及龍腦等藥材。
老實說,對這些藥材我幾乎都滿熟悉的,唯一不熟悉的恐怕是攤位裡面,那些似乎來自東南亞某個地方的外來人了,而那名奸商臉的本地人,似乎也充當他們的翻譯者的樣子。
「是嗎?那請自便吧。」聽到我謝絕的話語,那名奸商語氣中帶點恥笑的意味,似乎不太相信我對這些外來物,真的全都頗為熟悉的樣子。
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時代能看到這些藥材是很稀奇呢?還是說,看我一副大老粗不識字的模樣,以為我在逞強?然而,這個謎一樣的問題,我也懶得探究。
「不好意思,店家!我可以請教一下這藥材有什麼功用嗎?」我身旁附近有位女性顧客,叫喚起那名奸商,而她手上正捧著「降真香」。
「好好!這位客官請稍等,我幫您問問。」那位奸商笑著說後連忙跑進裡面,與那幾名東南亞地區的人嘰哩瓜啦交談起來。
真是……搞半天他也不是很懂嘛!
反倒是,因為這位女性顧客的疑問,我也才注意到這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忍不住仔細打量了起來。
她那美艷優雅的外表下,雖然穿著打扮相當的樸素簡單,僅僅在粉紅色布衣的外層,再披著一件白色的連身圍裙,但卻擋不住她蘊藏著冰冷聰穎的神韻氣質。
打量了一會兒,我才猛然想起來,不正是那天淫蕩版許子謙所拿出來的,畫像中的女性——燕雪兒嗎?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49
本帖最後由 m860321 於 2015-3-19 19:33 編輯
第二集 桃花再三逼人
第一章 慾海饑匪
為了肯定自己沒有看錯,又再仔細觀察了幾個較為顯著的特徵,才稍微篤定自己似乎認對人。只能說,那位畫家的畫功技術有待加強。
只是,真沒想到會在這麼巧的情況下,遇到她這位畫中的人物!
也許是太過明目張膽的打量,注意到這點的她,露出不悅的神情,但卻也未說些什麼,只是將目光放回她手中的東西,繼續做研究。
那奸商連跑帶喘的湊到她面前,露出那招牌的狡詐笑容。
「問到了,問到了,客官。這副藥材叫做『檀香』,功用聽說是能夠調理脾肺、順暢胸膈之氣,並能促進食慾,且焚燃起來的味道可香極了呢!」
我聽完差點噴血,這位仁兄該不會翻譯翻錯了,將降真香翻成檀香給那些外來人聽吧?
「是嗎?這也是檀香的一種嗎?」
燕雪兒疑惑的反問,湊近鼻前嗅了嗅。
「是啊!這可是最上品的,不然我這就焚燃起來給您品一下。」那名奸商立即吹捧了起來。
聽到他如此吹捧,我不禁暗暗的搖了搖頭,與檀香相比,降真香確實是屬較上品的焚香,但兩者的主治功用卻大不相同,如果誤用了可是會害人的。
重點是,他這裡還是個商家,很容易就此地為中心以訛傳訛,流散出去,等到發現錯誤的時候,已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
但是,明著提醒似乎又不太妥當,畢竟我還沒聽過哪個山賊會去做良心事業的。想了一下,決定還是用老辦法,便在攤位裡取了一團檀香,向那名奸商臉走了過去。
「店家,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是什麼藥材啊?」
奸商臉看到是我,明顯露出不悅的臉色,但似乎也深知為商之道的他,很快地轉換態度,露出職業笑容,說:「客官,那是檀香。」
「咦?是嗎?我剛剛聽店家介紹姑娘手上的藥材,不也是檀香嗎?怎麼兩者好像不太一樣?」
「當……當然不一樣,你手上拿的是較次等的檀香,而姑娘手上拿的是較為上等,既然有等級之分,當然樣子會有些不太一樣嘛!」
他似乎認為我有意找麻煩,臉上明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很強硬地肯定自己是對的。
反正,都讓他給識破了,再加上為了給週遭買家清楚錯誤的地方,我也不好太過隱晦的去說明。
「哦,原來如此!不過,我曾聽說遙遠的南方,有不少藥材可以拿來焚燃做熏香的材料,像這種檀香就是其中一種,另外還有一種叫做『降真香』的,是比檀香更為上等的熏香藥材喔!」
發現到燕雪兒有將注意力放過來,我才又繼續照本宣科,說出腦海中的資料。
「聽聞其名的由來,是以『某位古人』曾曰:仙傳拌和諸香燒直上,感引鶴降,醮星辰,燒此香為第一,度菉功力驗,所以以此降真之為名。店家,你看這藥材會不會就是降真香呢?」
倒是,天知道,那位古人在這個時代出生了沒有。
說完後,那位奸商臉上驚訝得闔不攏嘴,就連燕雪兒也露出些許驚訝的神情,也許在他們眼中看來,一個大老粗能說出這般話,實在會令人驚訝到嚇死。
「這……哼!那你也不過是聽說而已,難道你去過那些地方嗎?歪-歪-書-屋-論-壇我可是多次隨著商隊到遙遠的南方各地,去搜羅這些藥材的藥商啊!你所說的降真香我也曾經看過。」
也許是覺得沒面子,那奸商死紅著臉硬撐,但卻也說出對我這番辯論中,最為不利的條件,就是我根本沒去過那些藥材產地。
我想,此時對於燕雪兒而言,她可能會選擇相信曾到過那裡的死奸商,而不是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匪。
「沒錯,這也就是你我之間的差別了。
「作為一個藥商,你對於藥材可能比我還要見多識廣,但是對於藥材的熟悉度,我卻比你這個只懂得做生意的藥商,還要高明許多。」
看了他們一眼,我知道還需加點實際的力道才夠。
「像這位姑娘手上拿的就是降真香,性味辛溫,可用來辟惡氣怪味、治療外傷、止血定痛、消腫生肌。
「另外,像擺在那裡的犀角,性味苦酸鹹寒,能夠涼心瀉肝,清胃中大熱,其中又為角尖的效力特別好。再來這個是澄茄……」
只見,我越是說清楚攤位內每樣藥材的主治功用,他的臉色也就變得越是難看加好笑,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任何話來,就連身旁的燕雪兒也流露驚奇不已的神色。
在我將攤位內的藥材,逐一說明清楚後,這才發現到不知打從何時開始,攤位的週遭擠滿了不少本地人在圍觀。重點是,我停下嘴之後,變成他們開始哄鬧了起來。
「哇靠!這位大哥真的太厲害了,竟然能如此詳盡的敘述每樣藥物耶!」
「是啊!不知可否請教這位公子師承何處?」
「不不,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公子一定是師承那以救世濟民著稱的『月露居』……」
「你這個笨蛋!別說這麼大聲,這裡還有不少官……爺……」
這位圍觀的本地人,正要阻止他身旁那位仁兄繼續說下去時,傳說中的官兵已經突圍,從圍觀的人群中鑽了出來。
「我聽到了!那個非法組織醫療體系的成員,出現在這裡了嗎?給本大爺從實招來!」一名身穿官差服裝的大漢,對著眾人大喊。
哇靠!真是太神奇了,人還真的說到就到。
連這樣都會引來官兵注意,重點是,我根本不是從那個什麼鬼地方出來的人。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我們都是不法組織,看到官兵就得逃!
在他將那句話說完的同時,我人已經偷偷摸摸的走到人群邊,準備鑽過圍觀的人牆趕快落跑。
「官爺!就是那個刀疤大漢,他就是月露居的人!」那名奸商注意到我的舉動,馬上大聲報了出來。
「就是你,別跑!乖乖束手就擒吧!」官差大漢目光立即投射到我身上。
「白癡才會乖乖束手就擒!」我迅速鑽出人牆拔腿就逃,而那官爺則是很不幸的,被擋在圍觀的人群之中出不來。
我想之所以這樣,可能是因為那些圍觀的群眾,有意幫忙我逃離官兵的魔爪吧?或者應該說,他們不希望月露居的人,讓官兵給逮到。
雖說「月露居」似乎是個見不得人的非法組織,卻沒想到這個組織在民間那麼的受民眾擁戴,名望也似乎頗高的樣子。將來有機會的話,還真得好好調查清楚才是……
在遠遠的逃離藥市,確定身後沒有官兵追來後,我走到附近林子裡坐下來休息,順便檢查身上因為劇烈的運動又復發的舊傷口。
確定沒有什麼大礙後,我不禁歎息了起來,現在不只是城中不能進去,連市集也都沒辦法進入,這下子可真是麻煩大了!
想了一想,眼下的辦法,似乎就只能想辦法喬裝一下,再混到要進城的人群當中,偷偷摸摸地走進城內了。
畢竟,藥市裡那麼多的人潮,在日落藥市歇業之時,那些來此購藥的大夫或藥商,總要回到客棧過夜的吧。
看了看手邊僅有的東西,再看自己的穿著打扮,能想到的喬裝,也就只有乞丐這個裝扮了,只是這種裝扮實在難看得很。
只是,眼下似乎也沒有其它比較好的選擇了。
歎了口氣後,我在地上抓了一把污泥,就直接往自己身上東抹西抹,首先務必要讓自己看起來髒兮兮的。
「噗嗤!呵呵……」
正努力拿污泥往臉上抹時,卻突然聽到女孩子的笑聲,我連忙轉頭望了過去。
那聲音的主人正是在藥市遇見的燕雪兒,她的額頭還冒著些許汗水,胸口也微微的起伏喘息,似乎是跟在我後頭追上來的。
也許是因為職業病的關係,看到人自然而然的便會開始「望診」,也因此才注意到她身上一些奇怪的現象。
照常理,稍微運動過後的臉色,應該會微微發紅才是,但在她那小手掩嘴,笑笑的臉蛋上卻見不到,而微翹的嘴唇更是微微發白。
「對不起,能夠請教這位公子,您現在這些舉動是在做什麼嗎?」她用很客氣的語氣跟我說話。
老實說,她是我回到前世以來,第一個!歪。歪。書。屋第一個說話如此謙虛有禮的女孩子!其它的,不是把我當成淫賊就是色魔。嗚喔喔!
只是,此時她的出現,倒非常不是時候。
「呃,我在美白護膚。剛剛聽那些外來人說,將黑土塗抹在皮膚上,能夠有美白的效果,所以我正在試試。」
「真的嗎?那又為何將污泥塗抹在頭上呢?」她淡淡的笑了笑。
「可以驅蟲除臭,這也是聽那些外來人說的。這位美麗的美……姑娘,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不用客氣,如果真有效的話,改日小女子再跟公子請教。
「倒是,小女子原先還以為公子是想喬裝成乞丐,在日落城門關閉前,混入人潮中一起進城呢。」
「呃……這個……」
不是吧,這麼容易就讓她猜到,還是我的想法太過單純了?
「本來小女子還想請公子到府上作客的呢!但無奈家父一向嚴禁將乞丐請回家中,所以公子以為小女子該如何打算呢?」
話中之意,就是她可以助我入城,但條件是要到她家作客。只是,世上會有那麼好的事情嗎?我很懷疑。
而且,她會對我有興趣,八成也是因為月露居的名號吧?本來我還以為這個跟金老有關係的月露居,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看過大多數人的反應,卻似乎不是那個樣子,真怪了!不過,反正無論如何只要能進城,想要找到子謙他們就方便得多了。
「呃,這位美麗的姑娘……」
心中有了決定後,我正想答覆她時,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道個歉說:「啊!失禮了,公子!說了那麼多卻忘了先自我介紹,小女子姓燕名雪兒,只是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項羽,跟那個秦末楚霸王同名同姓。」
我想了一下,還是換個名字好了,畢竟季血羽的名字說出去,還是太危險了。也由於一時之間,想不出個什麼好名字,就直接用起原本的舊名。
「項羽,這名字跟公子您的樣子卻還挺相配的。」我聽得出她話中有話。
她似乎不太相信這是我的本名。當然,也沒有必要特別跟她解釋就是了。
「是嗎?或許是我老爸老媽早有先見之明吧!另外,可以的話麻煩你告訴我,這附近哪裡有水……我護膚完了。」
燕府。
我佇立在華麗的大門前,望著門坎匾額上那兩個上了金漆的楷字,心中不禁開始後悔,剛剛為何不先打探清楚狀況,就先草草應了燕雪兒的邀約。
雖然,在她特意的安排下,我混入她所跟隨的隊伍裡,在日落時分之際,很輕易的便通關進了臨安城內。
那隊伍所擺設的攤位名,則叫「熟藥所」,聽燕雪兒說似乎是專門販賣一些煎治或泡製好的藥物成品,給大眾百姓使用的單位,而他們此次參加這場藥市買賣,主要是想與各地域來的商隊做製藥上的交流。
只是,她卻沒告訴我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她所在的這個隊伍,也同樣是隸屬於朝廷的單位。
隨著他們一直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一間有官兵駐守的大瓦屋外,大門上還掛著偌大的招牌,寫著「熟藥所總局」。
我怎麼看都覺得很像是官方機關的單位。害我從頭到尾都頭低低的,也不敢太大聲說話,怕會引起官兵的注意,只能很可憐的遮遮掩掩,跟隨在燕雪兒身後。
而她也很自然的幫我遮掩,但卻也不讓我有機會逃離隊伍,像是怕讓我逃了一樣。搞到後來,還真猜不出她到底有何打算……
至此,我也非常慶幸沒報出季血羽的本名,否則現在可能會直接到監牢裡作客吧?不過倒可以看出,這個女子似乎對我沒有什麼惡意的樣子。
本來,看她拜別那個該死的官方機構後,還想說看能不能趁著她返家的途中,找個機會或是借口就趕緊走人,卻沒料到這位美麗的小姐,家中會如此的富有。
出門在外,不只有專「轎」接送,還有幾名身材魁梧的隨從跟在身旁,陪著她外出走動、一同返家,保護她的安全、兼拍走煩人的「蒼蠅」。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燕雪兒的特別指示,還是那些隨從打從見到我的第一面開始,就把我編入「蒼蠅」名單內,在抵達燕府大門的這段路途中,我幾乎是被「架」起來,凌空虛步的走著。
燕雪兒命人將大門打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顏。
「項公子,請進。」
「嗯,請……放我下來好嗎?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轉過頭去向還架著我的那兩名隨從說著,只是面無表情的他們,對我的話根本當作沒聽到,直看到燕雪兒對他們點點頭後才肯放我下來。
「不好意思,項公子。雪兒有些疲累了,可否先請管家幫您安排間客房,明早再陪同您一起去拜會家父,好嗎?」
「呃,請便。」我能不答應嗎?
「謝謝,請恕雪兒先行告退了。」
她客套地露出淡淡的笑顏,便走到燕府大門內,對一名跟著來開門的老者說了幾句話後,才轉身先行離去。
在這名老者的安排下,我住進了這棟佔地廣闊的豪宅別院裡,他們稱那裡為西苑,似乎是專門安排給客人住的,另外也在西苑庭院的四個角落,分別設置了隨從臨時哨站住所,美其名是要護衛賓客的居住安全。
不過,也許打從我住進西苑開始,那些護衛還得兼任預防內賊的監視工作吧?當然更別說,想要趁隙逃走了。
至於,客房內的佈置,不用說一定是相當的豪華舒適。歪_歪_書_屋只是,不知是不是時間尚早,還是先前已經睡慣簡陋的地板,現在要我躺在舒適柔軟的床鋪上,反而難以入眠,幾經折騰,我終於放棄用睡覺打發這個無聊的夜晚。
走出客房,我漫步在西苑的庭院裡透透氣,看看月光下那佈置精緻玄美、幾可亂真的假山假水,心中是無限讚歎。
起了興致的我,便開始繞著庭院的佈景,四處觀看起來。
繞著走到了庭院裡唯一的涼亭,我才赫然注意到原來庭院裡,還有其它人的存在。
那是一名年紀約十一、二歲,嬌小的個子穿著蓬鬆白色大衣,秀長烏黑的長髮綁著馬尾,長相相當俊美的小鬼頭。
他靜靜的坐在石椅上,望著皎潔的明月,但最顯眼的莫過於擺在他身旁石桌上,那把極長而類似苗刀的武器。
只是,我怎麼看那把武器的長度,似乎都比他的身高還要長上些許。
那少年同樣也注意到我的出現,但只稍微看了我一眼後,便轉頭望向那高高的明月,繼續耍他的酷。
怪怪的小鬼!八成是某個護衛所帶來的孩子吧?只不過,這年頭的小男孩,怎麼都喜歡耍酷啊?
離開那兒後,在四處又逛了一會兒,便注意到附近,似乎有人在暗中監視著我的行動。
不用說,一定是燕府裡那些盡忠職守的護衛了。只是,讓人當成壞蛋一樣的防備,這種感覺實在很差。
心裡歎了口氣,走回他們安排的房間裡,我想還是乖乖睡覺好了,以免又惹出更大的誤會。
翌日,早晨。
「項公子,項公子。」老人輕輕的敲門聲喚醒了我。
「早啊!」
我打開了房門,揉著惺忪的睡眼。門外除了昨日那名老管家外,還有跟著三名婢女,她們捧著盥洗用具,以及一套看似儒生所穿的青杉。
「項公子,先請稍作盥洗。稍後,大伙都入席之後,老夫會再來請公子移駕至『太宣廳』,同大夥一齊用餐。」
老管家面色平淡的說著,反倒是他身後的婢女,卻面露些許害怕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接過盥洗用具與衣服,向那些人表示一切能自行打理時,那些婢女露出了悻悻然的表情,連忙跟在老管家身後逃跑。
唉!看來我這個前世,實在是沒有女人緣可言,難怪會去硬搶良家婦女來當老婆。
稍微梳洗一下,穿上那與我樣子完全不搭的青衫外衣,照照銅鏡後所得的結論是——感歎造物主的神奇啊!
披著羊皮的狂爆刀疤黑熊,長相原來是這副德性。
也因此,當那位老管家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他的臉色變得相當的怪異,漲紅著臉、似笑非笑,到後來老管家乾脆別過臉。
「公、公子……您是否考慮再換一件衣服?這衣服似乎不太適合您穿。」
俗話說的好,人要衣裝佛要金裝,至於醜鬼就別浪費錢了,基本上我已經放棄掙扎。
「呃,請問宴會是不是準備要開始了?」
他將臉轉正,輕咳了一下說:「咳!是的,筵席差不多都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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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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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50
「嗯,那走吧。」
現在的我只想趕快作完客,然後離開這個地方,回到客棧去找子謙他們。說難聽一點,在這個時代還沒學會半點謀生能力的我,根本難以離開他們的庇佑,就算重操山賊這個舊業,大概也只會落得被追殺的下場吧?
當然另外還有個重點,就是關於柳苡若的那件性騷擾案,還得找子謙那傢伙幫忙處理才行。我很明白在這個時代,得罪了某位朝廷高官,可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更別說我這個與朝廷有著不尋常關係的山賊了!
「啊?您確定!」他露出質疑的表情。
見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也沒再說些什麼,帶領著我前往那太宣廳。
跟著老管家走進廳內後才發現,原來我並不是這裡唯一的賓客。此時,大廳裡還另外坐著六、七名賓客。
主位上坐的則是一名年約五、六十歲,身穿儒衣、頭戴禮冠的消瘦中年人,而燕雪兒則坐在中年人旁的小餐桌邊。我想,那中年人應該就是燕雪兒她老爸吧。
當然,當我踏進廳內時,所有人的臉色也登時變得頗為怪異,主位上的中年人更是轉過頭去,向燕雪兒竊竊私語起來。
「三弟!怎麼會是你?」
唯一有不同反應的,是一名長相俊俏、身穿華麗服飾的青年,露出半驚喜半訝異的神色,連忙離席向我走了過來,而他正是陳尚偉那傢伙!那個一直讓我感到不安的存在。
「咦?是你!陳尚……大哥。」
這下子換我錯愕的愣在原地,怎麼也沒料到陳尚偉會出現在這裡。
「尚偉,你的意思可是說,這位公子是你的結拜義兄弟?歪歪書屋論壇怎麼我看這位兄弟似乎與你不太相熟的樣子。」
燕雪兒她老爸露出疑惑的表情,向陳尚偉問起話來,後者則露出難過的神情,看了我一眼。
「唉!我這個義弟在不久之前,慘遭暴徒襲擊,頭部受了重傷,雖保住性命,但卻失去了以往的記憶。」
暴徒……用這詞形容周昕倒是頗為貼切。
燕雪兒她老爸,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令賢弟的遭遇真令人難過,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當時那些暴徒是多麼的凶殘與毒辣。」
「呃……我這個……」
他該不會是想表示,這張臉曾經慘遭摧殘過吧?
同樣知道這點的陳尚偉,似乎也不知該怎麼接下去才好,只好輕咳一聲,說:「不好意思,耽誤到筵席,還請燕大人恕罪!」
燕大人客氣的笑說:「哪裡,請兩位都入座吧。」
我那義兄向他謝過禮後,便熱情的拉著我坐到他那桌去,隨著我們的入座,筵席開始了,廳外等候著的婢女,一一將餐點送上各桌。
在婢女將桌面堆滿餐點時,陳尚偉卻只是與燕「提舉」客套幾句後,就轉過頭來繼續跟我敘舊,也詢問著我的病況。
相對於我們這邊的溫馨畫面,其它地方就顯得火爆轟烈,那些賓客彷彿為了在燕雪兒面前,表現出自己那過人的學識,不斷的與燕大人高談闊論,且彼此對轟言詞上的錯誤,展開激烈的辯論。
這段期間,我與陳尚偉稍微聊了一聊才知道,他是受燕大人的邀約而來。
前兩天回來到這裡的時候,他也才接到子謙的尋人消息,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的,在這裡找到我。
然而,透過他才知道子謙他們一行人,早已經離開了臨安城,似乎是為了趕回山寨去處理什麼事情的樣子。
也因此,子謙臨走前將我的事情,托付給陳尚偉處理,而周昕似乎也隨許子謙一同回山寨去了。
聽到這裡,還真是差點吐血,那位周大千金怎麼會跟他們一同回山寨裡去,難道她找不到機會逃?
同時,在他的詢問下,我也簡單說了失蹤這麼久的原因,只不過倒是沒有多提到關於那位金老的女徒兒的事,或者該說我也不是很瞭解她這個人,因此並未多提。
雖然談話時,他所流露出那真摯關懷的喜悅,實在令人心裡有些許感動,但實在是因為那張臉的關係,還真無法讓我對他產生好感,也因此跟他說話時我總是小心翼翼。
聽他說,這位燕大人常常宴請各方人才,到他的府上作客閒聊人文時事,相互交流,這也是這個時代裡,當權者相當流行的一種交友應酬的方式,但是這種方式卻僅限於文官或是武官之間,文官與武官兩派系,彼此卻很少運用這種方式來交流。
然而,經他講解介紹,我也才知道目前在場的賓客,都是由燕雪兒她老爸邀約而來,就只有我一人是燕雪兒邀約而來,其語氣中藏著淡淡的羨慕,但更多的則是訝異。
因此,他也非常想知道,我是什麼法子吸引到燕雪兒,才會讓她邀請前來參加這次的筵席。畢竟他所認識的季血羽,只是個不懂學術的武夫罷了,怎麼也不會跟「文」字沾上邊。甚至,還感覺得出他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忌妒味道。
從這點也稍微看得出我這個義兄,似乎也對燕雪兒有著些許意圖的樣子,但我卻搞不太懂為什麼他不跟那些賓客一樣,趁著難得的機會,趕緊在美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好讓美人多注意到他一點呢?
不過,再看看筵席上的燕雪兒,似乎興致缺缺,態度頗為冷淡的模樣,我猜想這位義兄的心底,也許是有其它的打算吧?
至於他的問題,我心裡暗自盤算了一下,決定這麼回答。
「如果我說,這純粹只是一場意外,你相信嗎?」
「是嗎?」
陳尚偉只是笑了笑,但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自己轉移了話題,低聲對我問:「對了,三弟,其實早在昨晚我們就聽說,燕千金請來一位精通異域藥物的先生,一齊來參加這次的筵席。那位先生自稱為項羽,該不會就是三弟你吧?」
「呃,如果這裡沒有其它人也叫項羽的話,我想指的應該就是我吧?只是,我可不是精通什麼異域藥物的先生。」
我想了一下,這麼回答他。畢竟,原本對醫藥沒半點知識的人,失憶後卻突然熟悉起許多藥物,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有問題。
「是嗎?那我知道了。歪~歪~書~屋你之所以會換了個假名,我看是因為那位柳家三小姐的事情吧?放心!那件事為兄會幫你解決的。呵,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我有點想哭,他這句一點也沒變,到底是指現在的個性想法,還是指智商?
他低聲笑著頓了一頓後,卻露出微微失落的陰沉表情,用著感覺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語氣,說:「真是遺憾,還以為是他……」
不知為什麼,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我心底就像讓一陣冷颼風吹過般,打了一次寒顫,總覺得他好像發現到什麼事情的樣子。
「呃,大哥,那個,你是說……」
他搖了搖頭,很快的轉換神色,恢復斯文的笑容。
一方面因為他的模樣,另一方面也因為他這種城府極深的態度,使得我對他這個人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當然也很可能,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但稍微考慮了一下,不只是為了姨丈那套「時空效應」理論,也為了以防萬一,從現在起還是開始試著扮演季血羽這個角色好了,裝成一個傲慢自大還有點好色智缺的莽漢好了。
我心裡還在盤算著如何著手時,正好聽見筵席裡其中一位賓客,聊著聊著突然將話題轉到金老曾提過的那個宗教,便也感興趣的邊聽起他們談話內容。
「……近年來在神州迅速興起的天理教,不知燕大人對他們可有什麼看法?」
那是一名長相斯文的儒生在提問,燕大人沉吟了一下才回答。
「你指的是那個以黑羊為尊神,自稱有神力庇佑,以及鬼魔精怪加護的邪教?
「聽傳聞,他們教派裡常有些門徒,假借怪力亂神滋事擾民,意圖從中撈些好處,最近甚至到處蠱惑人心,說什麼天災即將降臨大地,不信黑羊神者,將無法存活下去之類的謠言,總之是一些壞事……」
聽起來就像是騙錢的教派,嗯,我看……搞不好金老還是那邪教裡的一個護法也說不定,嗯……「金騙小」大法師。
聽到燕大人語氣中有貶低的意味,那位儒生卻似乎不太認同他的話。
「怪哉,可在下所聽聞的天理教卻不是如此,再者如果真是那麼的壞,又如何會有那麼多人,願意投至黑羊神的庇佑之下呢?燕大人。」
「喔?願聞其詳。」
「天理教在短短幾年內,之所以能夠迅速擴大、廣招信徒,無非是我朝與金國年年征戰失利,雖幸有岳大將軍鎮守邊疆才得以喘息。
「但許多死傷士卒的遺孤寡婦們,卻無力生產,荒廢田地,成了流民,更甚者入伙盜匪以求溫飽,導致現下盜賊猖獗、流民四竄,民不聊生……」
那儒生突然講起長篇大論、國家情勢,就像天橋底下的說書人那般,替某某武俠小說做劇情背景介紹。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卻像是被勾起難過的回憶,紛紛低頭感歎了好幾口氣,反倒我是聽得一愣愣的滿腦疑問,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如果我沒跟著做的話,那不就顯得很怪異了?
因此,我只能跟著做出深呼吸,吸、吐兩口氣,然後再把頭低下聽他繼續說。
「……然而,天理教的教徒不只是心存善意,還不時分發食糧救濟災民,甚至幫忙安置流民與遺孤,單單如此便可以看出其日益壯大的原因,更何況……」
有沒有搞錯啊!一個說得像是神棍邪教,另一個說得像是慈善基金會,前後會不會差別太大了?雖然,我是比較相信前者所說的話,但還是挺想搞清楚為何會反應兩極。
「呃,大……大哥,他們所說的天理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已經叫過了幾次,但總覺得叫他大哥實在是相當饒舌,而且很彆扭。
「嗯……這個,其實他們說的都對,或者該說兩種傳聞為兄都有聽聞過,但是因為對它沒什麼興趣,所以為兄並未去深究原因。倒是三弟,你認為他們所說的哪個對?」
他笑了一笑將問題丟了回來。
一直在與眾位賓客閒聊的燕大人,突然將話題轉移到我們身上,問道:「尚偉,老夫見兩位似乎聊得頗為興起,可否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呢?」
陳尚偉笑著打起官腔說:「燕大人,我們兄弟倆不過是聊聊彼此的近況,說出來恐怕只是給各位大人笑話而已。」
「呵,千萬別這麼說。」
燕大人露出頗感興趣的神情又說:「老夫聽小女說,尚偉的這位義弟,對異域的藥物相當熟悉,還在藥市上對那些外來藥材,如數家珍般對大眾一一細說其功用,技驚全場,敢問可真有此事?
「要知道就算在太醫局裡,也找不出幾個能對異域藥材如此熟悉之人啊!」
「呃,這……我想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歪。歪。書。屋。論。壇昨天之所以會對那些藥材如此熟悉,純粹是因為曾有位一面之緣的異域朋友,告訴過我那些藥材的效用,我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現學現賣而已,當然你若認為我這是在說客氣話,我也不介意就是了,哈哈哈!」
為了小心防範我這位大哥,我決定還是先用謊言遮掩一切。另外,說要扮演成季血羽該有的模樣,當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給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那只會讓人覺得唐突罷了。
燕雪兒父女倆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相視了一眼,才由燕大人繼續說:「是這樣嗎?可老夫似乎曾在哪兒見過你似的,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你說會不會是哪次醫藥中人聚會時曾見過面?」
他大概是錯認到通緝令上畫的人像吧?畢竟,在古代單憑一張通緝圖上的水墨人像畫,實在很難去辨認人的長相,再加上大多的人,不過都是聽聞其名而不知其人。
「呃……我想大概是燕大人看錯了吧?如果燕大人不相信的話,大可問問我義兄,我不過是個幹粗活的人,可從未學過半點醫術之類的東西。」
基本上,只要行為舉止別太張揚跋扈,還是不容易被認出來,像是眼前的燕大人,與我那日第一次見到燕雪兒本人時,就是相當好的例子。
我猜想,這位燕大人大概也知道我是通緝榜上的人物,但很可能因為昨天燕雪兒錯認我為月露居的人,所以也誤以為我是因為月露居的身份遭到通緝,而不是因為其它犯罪原因,例如當山賊或是淫賊。
當然我也很擔心,如果再說下去會不會他突然認出我來,然後就直接綁起來送往官府審理,而不是在這裡接受宴請吧!因此,還是丟給陳尚偉去解決的好。
只是,我也搞不太懂,既然月露居是讓朝廷通緝的組織,那為何會有這麼多人如此禮遇他們呢?
燕大人又疑惑地望向他身旁的女兒,似乎想尋求到正確的答案,而也搞不清楚狀況的燕雪兒,則露出不解的神情望向我,形成了個好笑的畫面。
當然,陳尚偉也同樣露出疑惑的神情,而我則低聲給他另一個答案。
「那位朋友就是在我受傷時救治我的人。」
陳尚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起身對燕大人笑了笑,說:「我與義弟結拜多年,據我所知,在他失憶之前,是個嗜武成癡的武人,對於武學癡迷不已,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但對於學術……
「呵,他曾這麼對我說,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呆呆坐在書桌前讀書識字了,所以兩位覺得我義弟會去學習那種,得閱讀大量文字的學術嗎?」
「嗯嗯,沒錯!沒錯!」
為了補足謊言上的漏洞,我只好裝作非常認同的表情猛點頭。
「是嗎?可昨日在市場時,雪兒看項公子的言語之間,那股對藥物極為熟悉的自信感,似乎並不是聽人說說就能夠表現出來的吧?」
在這場筵席裡,燕雪兒第一次開口說了話,而我決定既然要裝傻,就裝到底,當然也不能忘記必須裝出好色的樣子。
「呃,有嗎?我只不過依照我那朋友說過的話,重複說一遍罷了,可能是燕姑娘看錯了吧,呵呵……」
我露出應該很有淫蕩樣的笑容,不停的在她身上隨便亂瞄胡亂打量。只是,天知道這樣的行為,在古代算不算是很好色的表現?
她皺起了眉頭,面露微微不悅的神色,似乎挺討厭我這種行為的,緊接著又提出問題。
「是嗎?那麼可以告訴雪兒,公子那位朋友高姓大名嗎?又請問在何時遇上這位朋友的呢?」
「呃……我這個……」
這問題真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因為我根本對金老的女徒兒不熟啊!
如果辯說,那是很久以認識的朋友,那麼已經失憶的我,為何又單單記得這個人呢?如果說,是最近才結交的朋友,那麼又很可能會讓身旁的陳尚偉察覺出其中的問題。
雖然,我曾試著對我那偉大的義兄,施以眼神求助,但他似乎也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故意默不作聲的,看我準備如何回答。
看來,他似乎也對我起了些許疑心。這點更讓我心中的警鈴大作,我知道眼下最為重要的,就是得先騙過我這位義兄才行。
我心底也不禁開始後悔起來,打算說謊話之前,為何不好好計劃周詳後再扯謊?
仔細想了一下,我決定用最笨的逃避辦法,來解決這個難題,況且一個智缺的莽漢,若是用了過於巧妙的方法,反而容易讓人起疑心。
我按著肚子裝出痛苦的表情,說:「哎呀!對不起,我的肚子突然痛了起來!不好意思,請問廁所在哪裡呢?可否先讓我方便一下。」
「噗!哈哈哈……」
在座的眾位賓客紛紛笑了出來,聽得出笑聲中蘊含著不少輕蔑的意味,他們大概覺得我的行為很愚蠢吧?當然,就連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燕雪兒愣了一愣,卻也沒有再提出什麼話來,只是露出迷惑失望的神情,低下了頭來。
在場另外一個沒有露出笑容、也沒有再插話的陳尚偉,卻神情複雜的呆望向燕雪兒,心中似乎在盤算著什麼,直到歎了口氣,才臉色難看的站起身來。
「燕大人,不好意思,我三弟身體不適,請容許我兄弟倆先行告退了。」
一直努力憋著不笑的燕大人,好不容易在不笑出來的情況下,完完整整的說出這句:「咳……嗯……好的,兩位請自便!」
在我們一起離開大廳時,身後也立即傳出轟然笑聲,我跟著頹然的低下頭,臉上也不禁脹痛發熱起來。
啊啊啊!實在有夠丟臉啊!
「三弟,這事別放在心上,他日為兄會替你討回來的。」
一直走在前頭背對著我的陳尚偉,語氣冷肅的說出了這句話,聽得出他心中頗有怒氣,也看得出他似乎是個頗愛面子的人。
「呃,謝謝。」
只是,他回過頭來的臉上卻是面露微笑,並走過來拍了拍我肩膀。
「誰叫我們是兄弟呢?走吧!我們去刑部柳大人府上登門拜訪。」
「呃,好……」
「我還要去準備一些東西,待會到門口見了。」
他笑著點點頭率先離去。
也許是因為他先前表現出來的行為舉止,在看見他那緩慢離去的背影時,我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微微的危險氣息,感覺就好像站在一隻看似溫馴的老虎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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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51
第二章 悲情的淚水
下午,在陳尚偉的安排下,我倆搭乘轎子來到了柳府大門前。
一方面是因為這裡的達官貴人都以搭乘轎子為面子的象徵,而我那似乎對面子看得頗重的義兄,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表現出面子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方便遮掩一下,我這個不太方便拋頭露面的通緝犯。
在這段路途中,我也向陳尚偉述說清楚,我與柳苡若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差點讓我這個義兄笑到滾出轎外。
同時在這段期間,也在心底不斷地自我提醒,一定要慢慢的扮演好季血羽的身份,做個自大的慾海饑民……錯了,應該是慾海饑匪才對。
當我們向門口的守衛通報時,守衛們望向他的臉色很恭敬,看得出他們似乎認得陳尚偉這個人,而望向我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就比較好笑了,先是迷惑再是錯愕,再來就像如臨大敵的模樣,警戒地望向我。
我想,他們應該也認出我了才是,畢竟目前我可是柳家頭號大敵啊!
只不過,可能是礙於有陳尚偉在的關係,不然我想他們很可能會直接把我抓起來嚴刑拷打吧?
在守衛並未多加阻撓的情況下,我們很快的便得到屋內主人的同意,獲准進入柳家大廳內。
舉目之間便可發現,柳府裡那些下人婢女,看我的目光也紛紛表現出輕蔑與厭惡。歪+歪+書+屋只是,這算還好的了,本來我還在猜想會不會有暴動出現,畢竟這是那個柳苡若的家。
野蠻可是會家族遺傳的。
只是在大廳內等了半天,出來迎接我們的卻是一名雍容華貴的年輕婦人,而並非那個什麼刑部柳大人。
只見,那名年輕婦人看了我們兩人幾眼後,便走至主座坐了下來,態度看起來頗為傲慢。很顯然,她並不歡迎我們的到來。
「很抱歉!我家老爺正繁忙國事,此時不方便見客。不知陳賢侄到柳府有何要事?若是為了我家若兒的事而來,那麼就請回吧!」
陳尚偉只是笑了笑,似乎對方的態度早在他預料之中。
「柳夫人,請別這麼說。據我所知,那件事情並非全是我義弟的錯,有錯在先的人恐怕是令千金!」
「喔?」
柳夫人那挑了挑眉的表情,彷彿聽到一件很可笑的事。
「您可知道,打從一開始,就是令千金跑到我三弟的居所想刺殺他,刺殺不成才會失手被擒的呢?」
「那又如何?只不過想要殺個賊頭罷了!那是他罪有應得。」
陳尚偉笑了笑,笑容裡寫滿了神秘:「非也,非也!」
發覺他似乎話中有話,不只是柳夫人露出頗感興趣的模樣,連我的好奇心也讓他給挑了起來。
「請夫人將這封信轉交給刑部柳大人,他自然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從懷中取出封裝密實的白色書信遞給了她,正面還寫了個人名「秦陳綺蘿」,我想那應該是冠了夫姓的婦人名吧?另外,在出發來這之前,他所說的「準備一些東西」,該不會就是這樣東西吧?
接過書信的柳夫人,很明顯露出不悅的妒恨神情,似乎對信封上面的人名相當反感。
「是那個狐狸精給的?」
「夫人,請注意您的措辭。」
陳尚偉雖然提出警告,但臉色卻並未有變化,依然面帶客氣的笑容。
「哼……不知丞相夫人,寫這封信給我家相公到底有何用意?該不會是又想勾引男人吧?」
「很遺憾,夫人您還不夠格知道。如果,不小心知道了,可能連柳大人都沒辦法保住您了,還請小心。」
雖然,他的語氣是那麼平淡,可卻叫人感到不寒而慄,令人無法不去相信他話中的真實性。
只見,柳夫人臉色立即變得沉重起來,猶豫了半晌後,她才緩緩站起身來,有些不甘願的說:「你們等一會兒。」
見那柳夫人煞有其事地趕緊轉身離去,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心中好奇心大起,不禁問起:「那位丞相夫人是什麼人啊?好像還挺厲害的。」
「是我小姑姑,也是當今權臣秦丞相的五夫人,兩年前你也見過她一次,還記不記得那次你被她迷得七葷八素?」
「呃,是嗎?沒什麼印象,有比燕雪兒還美嗎?」我純粹好奇的想問問。
「嗯……這麼形容好了。如果說,雪兒是京城公認的第一美人,那麼我姑姑就是天下公認的第一美人。」
原來如此,難怪季血羽這個慾海饑民會被迷得七葷八素。
「呃,那……那封信裡的內容我夠格知道嗎?」
「你的密令。」
「我的密令?那是啥東西?」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東西。
他露出錯愕的神情,反問:「咦?怎麼二弟沒跟你提起過嗎?」
我疑惑的搖了搖頭。
「嗯,其實這樣也好,我看……三弟你還是先別知道好了。」
他面對我的問話,先是考慮了一下,才緩緩繼續解釋。
「畢竟三弟你現在武功全失,遇上強敵恐怕難以自保,更別說要去執行密令的任務了,尤其是這密令又事關重大,關乎國運,不知道內容恐怕會對你比較安全。」
「喔,這樣啊。」
既然那麼重要,我還是別亂過問的好,反正我來這個時代的目的,只為了找尋周昕她們幾個人而已,其它的事情能避則避。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臉色憤慨的年輕女子也接著出現在大廳之中,並用充滿殺氣眼神怒視著我。正是那夭壽的瘋婆娘——柳苡若。
「死淫賊!我要殺了你。」
這是她看到我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同時還抽出她腰間所佩的華麗長劍。
「不是吧……還來!」
我差點落下悲哀的淚水,反倒是我那義兄不說二話,立即橫擋在我跟前,以防止慘劇再度發生。
「讓開!我要殺了那個淫賊!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柳苡若衝到陳尚偉的身前,恐嚇似的用劍尖指著他。
「恕難遵從。」
陳尚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面對她的威嚇根本視若無睹。
「哼!是嗎?」
柳苡若冷笑一下,立即將劍尖往前送,她似乎打算直接用行動來代替警告。
只見,陳尚偉面對那突然刺過來的劍尖,很輕易的便偏頭躲過,人更是往前進一步,雙手擊向柳苡若的手腕,再反扣一圈,迅速奪下了她手中的利劍。
「你!」
看到陳尚偉如此輕易的就制住柳苡若,不只是她本人露出驚訝的神情,就連我也對陳尚偉的武藝之高強,感到錯愕不已。
「可惡,把劍還我!要不然……」
柳苡若憤怒的向陳尚偉喊著,可話才說到一半,便讓一名身穿官袍、頭戴禮冠的中年人給打斷。
「若兒,別再胡鬧了!柳家的臉還沒被你丟夠嗎?」
中年人一出現在大廳之中,便立即怒喝制止柳苡若的行為,語氣中更是充滿了濃濃的怒火與不滿。
「爹!可是他……」
中年人怒哼一聲,說:「住口!現在馬上給我回房裡去!」
柳苡若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嘴上雖然想再說些什麼,但還是聽話的乖乖停下手來,再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後,才不甘不願地走出大廳。
在柳苡若離去之後,中年人似乎也懶得客套了,將方纔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件,從袖口中取出遞還給陳尚偉,並一臉謹慎的問:「書信裡的印鑒人,與陳賢侄有何關係?」
陳尚偉接過信件後,並未先答覆而是轉過頭來向我笑說:「三弟,麻煩你幫大哥將這把劍,還給柳小姐,我想她會感激你的。」
「啊?將劍還給她!」
我苦喪著臉。她的確會心存感激,因為眼前的白癡又給了她能砍死我的機會。歪歪書屋論壇當然,我也知道他這是要我避一避,所找的其中一個借口罷了。
「放心!我可以保證,你會安然無事的。」
陳尚偉似乎很有自信,但我對他卻沒有信心。
「嗯。」
我無力的點點頭,便往外頭走去。另外,心中也盤算好,這把劍絕對打死也不還。
至於,原先設想好要在美女面前,就裝出慾海饑匪模樣的念頭,早不知道丟到哪個垃圾桶去了。
重點是,我相信這個狂暴美女飢渴程度,絕對高出我幾百倍,最頭痛的是,她飢渴的還是鮮血!
才走到大廳外頭的我,便看到一直佇立在大廳外,偷偷觀望裡面狀況的柳苡若,正用著充滿殺氣的眼睛盯著我。
這一瞬間,我還真有種想哭的慾望。大姐,能不能別鬧了……
當她將目光落在我手上那把劍時,向前逼近語氣冷漠的說:「劍還我。」
「我又不是傻了。」我連忙將劍往身後藏。
「哼!」
她似乎也懶得多說些什麼,一個探手過來就想直接搶。不用說,武功弱得不像話的我,才一個照面,手腕立時一陣酸痛,而那把精緻華麗的長劍,又回到她的手裡。
隨後,只見她緩緩抽出劍身,望了望那銳利的鋒刃,發出冷冷的笑聲。
雖然,我不清楚她的笑聲是啥意思,但怎麼看都覺得相當危險,那感覺就像正舔著沾血鐮刀的恐怖死神,因自己又有新鮮的靈魂進帳而開心的笑著。
「呃,既然東西都還給你了,那我也就不打擾先走一步了,呵呵。」
我緩緩地往大門口的方向退去。心想,早知道她在大廳外頭,那把劍應該就直接丟了才是。
只是,那瘋婆娘似乎學聰明了,不發一語的暗下殺手,猝然之間就將劍刃向我的眼前推進。
也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太過接近,劍刃又從我視線外的下方死角襲來,待看到進襲的劍芒時,儘管我那小腦袋,下意識的想偏頭閃躲,但也已經來不及了。
「吭!」
隨著耳邊突然爆出的響聲,眼前竟然有一道更快的黑芒掠過我眼前,與柳苡若那銀白色的劍刃,撞出一陣亮金色的火花,且燦爛的爆開。
「嗆啷!」隨著遠處一道鐵製品摔落地面的聲音響起,我也才意識到原來柳苡若的長劍讓人給擊飛了。
這一聲,也讓突襲失敗的柳苡若回了神,暴喝出聲:「可惡!你是誰!為什麼妨礙我!」她的左手正緊握著右手腕,陣陣發著抖,似乎讓剛剛那一擊給震麻了手。
然而,我也因為那還豎立在眼前,純烏黑色、黯淡無芒的劍刃,感到錯愕不已,其中最為醒目的,是劍身末端還刻著「貪狼」,兩個草書字體。
讓我更為驚愕的是,順著黑色劍身往回望向那名持劍者,竟然是昨晚在涼亭內所見到的耍酷小鬼頭,和方纔他所展現的那份高強劍術。
白衣少年面對柳苡若的問話,完全視若無睹,自顧自的緩緩將黑劍收入劍鞘之中。
「哼!」
看見那白衣少年不理她,柳苡若咬了咬銀牙,似乎打算暫且不理會這少年,先處理我這個襲胸色魔才是當務之急,立即轉身衝向那摔落地面的長劍,準備拾起再接再厲!
「靠!還來。」
我真怕了她,堅持到底的精神,在她身上真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正考慮是該逃還是去求救時,身旁的白衣小鬼頭卻出了聲,語氣冷淡的說:「只要你敢再拿起劍來,我就殺了你。」
「哼!我就不相信你敢殺我。」她不信邪的反駁了一句,迅速彎下腰拾起劍來。
也許,她認為這裡是柳家,在柳家沒人敢對她放肆,但我心中卻沒來由的深信,那少年不是隨便說說嚇唬人而已,只要她拿起劍那少年真的會殺了她。
「那個白癡婆娘……」
當柳苡若撿起地上的劍,示威似的向那少年晃了晃,不屑道:「我偏偏就拿給……」
「啷!」
少年未等她將話說完,迅速抽劍出鞘來回答,人更是向柳苡若直衝過去。
早已有了警覺的我,見那少年有了動作,人也幾乎毫不思索,立即衝了過去想阻止。
「咦!」
「呃……」
等我意識到幹了什麼蠢事時,人已經橫擋在他們兩人之間,而那黑色的劍刃已經停在我額頭之上,同時我也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液體,從額頭上緩緩的流落,那是鮮血。
「你……」
呆立在我後方的柳苡若,聲音中充滿了驚奇訝異,而那白衣少年神情並未有多大的變化,語氣則很冷淡的接話下去。
「……是白癡嗎?」
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想那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既然都發現砍錯人了,為何不趕快把這劍收回去,而硬是要擺在我頭上耍帥?
從大廳跑了出來的陳尚偉,見到我們僵持不下的場面,立即大喊出聲制止:「白!住手。」
那少年見到出聲的人是陳尚偉,像是收到命令般的乖乖收劍入鞘。歪。歪。書。屋不用說,這位少年一定是陳尚偉帶來的人了,我想也可能是因為有他在吧,難怪那時他那麼有自信的向我保證。
「沒事吧?嘖!好像是頭皮被劃傷了。」
陳尚偉奔了過來檢查著我的情況。
「沒事,只不過是小傷。」
比起柳苡若的瘋狂砍殺這算是小意思了。
反觀,同樣也走了出來的柳大人,看到柳苡若的第一句話,便是大聲斥責:「若兒,你看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爹!是那個人……」
柳苡若不滿的想反駁,可柳大人似乎不想聽那麼多解釋。
「閉嘴!你到底要給我惹上多少麻煩才甘願!」
「爹,我……」
柳苡若紅了眼眶,露出了很委屈的表情,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見到柳大人怒氣未平,陳尚偉推推我的肩膀,低聲跟我說:「三弟,還不快去安撫一下你未來岳父的情緒,說不定還能博取一些好感。」
「啊?我去安撫他……等等!誰是我未來岳父?」我愣了一愣,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他也微微露出錯愕神情,問說:「咦,怎麼子謙沒跟你提過嗎?」
「提過什麼?」
「就是圓滿解決這件事的最好辦法。」
搖了搖頭,我眉頭不禁皺得更深了,不知怎麼地,心底突然不安了起來。
「這……這樣說好了,只因為你那晚說了太多錯話,使得柳家名譽大損、顏面盡失,也讓柳三小姐失了貞節,幾乎難容於柳家之中。
「因此他們為了挽回柳家的聲譽,才會編造謠言通緝你。呵……可大概他們怎麼也沒料到你真實的身份吧?」
「什麼、什麼身份?」
我越聽越是迷糊了起來。
「沒什麼,簡而言之,現在想要平息這件事,就是將你那晚所說的話變成事實。」
「那晚所說的話?」
經他一提,我不禁仔細的去想了想,那晚我到底說了什麼白癡蠢話。只記得好像說過,類似謀殺親夫那些有的沒有的。
等等!該不會……
「你、你該不會叫我娶那個瘋婆……那位柳三小姐吧?」
他點點頭笑了笑,還很親切地拍了拍我肩膀,說:「三弟,恭喜你了,能娶到這般如花似玉的嬌妻,可真是福氣啊!」
我登時垮下了臉,眼淚還差點落了下來。歪-歪-書-屋哇靠!福你個大頭鬼,明明就是兇猛狂暴的瘋婆娘,還嬌妻勒!
我知道這一定是許子謙那個白癡出的鬼主意!他這下可把我推進地獄的深淵了!
「爹!這是真的嗎?」
柳苡若聽到我這話,同樣也驚愕的問著她老爸。
只見,那柳大人鐵青著臉點點頭,算是回答了。感覺他不像是在嫁女兒,反倒像是不良老爸在賤賣自家的女兒,給暴發戶蹂躪的樣子。
「爹,你怎麼可以……」
不待她將話說完,柳大人先怒斥道:「住口,這是父命。」
「我不聽、我不聽……」
只見,早已紅了眼眶的柳苡若,終於落下了悲傷的淚水,像是發洩心中不滿似的,使勁的摔下手中的劍,一臉悲淒的跑遠而去。
老實說,我真有些替她感到可憐,從進門開始直到現在,柳府中人所表現出的樣子,似乎並不是真的在乎柳苡若的貞節,而是柳府聲譽的樣子……
「三弟,還不快追她,要是待會她想不開自盡可怎麼辦?」陳尚偉推了推我的肩膀。
「啊!我去追?」
聽到要娶她,我可是比她更想給自己一個痛快,以免往後受盡折磨致死。
話雖說如此,我還是非常不甘願的追了過去,但跑沒幾步又退了回來,指著那少年向陳尚偉說:「呃,老大,可不可以將他借給我一下?」
老實說,我還挺擔心,此趟追過去會不會有去無回?
陳尚偉點點頭笑了笑,似乎明白我的顧慮,向少年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轉頭對我說:「白十一往後就跟在你身旁保護你好了,也請你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嗯……還有,畢竟這個孩子還未成年,所以希望你可以節制一點。」
白十一,有點怪怪的名字。只是,我搞不太懂到底要節制什麼東西?
我未猜想太多,連忙往柳苡若離開的方向追去,來到了柳府內一處佈置精美的人造小湖邊,便看到那瘋婆娘正一步步前進想走入那人造湖裡。
不是像我老大說的那麼準吧?雖然我也頗能理解她的心情……
心中大感吃驚的我,連忙大喊:「喂!千萬別想不開啊。」人也趕緊衝向小湖,迅速環抱住柳苡若,想阻止她做傻事。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似乎受到驚嚇,連忙掙扎起來。
「笨蛋,別自殺啊!有事好商量嘛!」
雖然,我試著想把她抱回岸上,但由於她極力在掙扎,實在難以拖動半步,那感覺就好像是在抱著一隻狂暴的野獸。歪_歪_書_屋也因如此,在她不停的掙扎下,我倆一個重心不穩,噗通一聲,雙雙掉入水中。
「夭壽!我不會游泳,救人……呃……」
摔入水中的我,也同樣掙扎了起來,但卻沒料到雙腳一踩,將身子打直,湖水也才高過我胸口一些罷了。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52
「你這個死色魔……」
同樣也成了落湯雞的柳苡若,冒出水面一臉怒容的直盯著我看。
「對不起,我以為你要自盡,所以才……」
天知道這人造湖到底有多深?當然,看到她又火冒三丈的樣子,我腳下習慣性的又緩緩退了幾步,想逃跑的慾望油然而生。
「阿靜……」
柳苡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沒頭沒尾低聲喃語的說了一個人名來,語氣給人的感覺卻是很寂寞。
更令人訝異的,是她並未像先前那般大聲喊打喊殺,而是轉過頭去緩緩的爬上岸,直接坐在湖邊的石塊上,也不管一身濕透,望著池水哀傷的發起愣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此,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好在離她不遠處找塊草地,坐了下來曬太陽,當人形曬衣桿。
雖說如此,但我很注意她的狀況,怕她做出傻事時,我會來不及阻止,可又不能直盯著她看,怕會惹她惱怒不滿而跑過來先砍死我,搞得我只能像個白癡似的,不停地偷偷斜眼瞄一下、瞄一下。
然而,因為柳苡若尚未暴走,而毫無用武之地的白十一,也同樣靜靜的佇立在我身旁附近,不發一語的望著藍天,又擺起他那冷酷的姿勢。
當然,我也趁著這個時候,想了想該怎麼推托這門令人頭痛的婚事,畢竟兩不相情不願的,又是被情勢所逼的,怎麼可能真的做夫妻嘛!想必她也會這麼認為的。
「阿靜……如果你還在就好了……你就一定會幫忙我的……可惡。」
也不清楚過了多久,我耳邊突然聽到柳苡若自言自語的聲音:「……我就真的那麼討厭……這麼令你們討厭嗎……這麼討厭……」
望過去,她流著眼淚的面容寫著悲憤,同樣也寫著一絲孤單與寂寞……
像這時候,身為男人的我,是不是該適時的給予溫暖,讓她像只溫馴的小貓,倚靠著我那強健的臂彎呢?
幾經思慮……答案是NO!我又不是白癡,萬一她又獸性大發,小貓變成老虎,把我生啃了怎麼辦?
就在我考慮好答案時,柳苡若卻也有了動作,她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人也奮力的站了起來,似乎下了什麼重大決心的樣子。
她咬了咬銀牙,恨恨的說:「好!既然你們都如此討厭我,我就讓你們討厭到底!」
「啊?」
我愣愣的看著她,天知道她又在發什麼瘋了。
只見,她轉過身迅速衝到我身前,一把拎起我領口的衣服,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你要是敢不娶我,我就殺了你!」
這是她所說的話,下一刻我落下了悲情的淚水。
別鬧了,大小姐!要自甘墮落還是請找別人吧……
第三章 只顧吃的救兵
隨著陳尚偉以賓客的身份,再次回到燕府時,已經是日落時分了。
坐在第一次遇到白十一的那個涼亭裡,我的手指不停敲著桌面,正努力的苦思對策。
至於什麼對策,當然是指柳苡若逼婚這件事了。
就在陳尚偉與那柳家大人談妥後,便要求我也要回到山寨,通知我那老爹與柳家所定下的這門婚事。等回到臨安迎娶柳苡若這瘋婆娘,那時他們柳家也會將通緝令給全面撤銷。
怎麼看,我都覺得那瘋婆娘不過是在跟她爹娘賭氣罷了,並非真心想找個人嫁。
只是,到底有什麼辦法,既可以讓她收回前言,另一方面又能讓我免於受到通緝的辦法呢?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要是依照季血羽的思考模式,他肯定會天天期待洞房那一天,搞不好只要是女的,無論老少直接通吃。
為了拯救無知少女,也為了拯救自己脫離她的魔爪,我苦惱半晌,卻還是想不出半點頭緒,不禁胡亂搔起頭來。
「啊啊!真令人頭痛啊!」
「噗嗤!」
一道清脆的笑聲,也在此時傳到我耳裡。我轉過頭去,那聲音的主人正是燕雪兒。此時,她似乎才剛從外頭回來的樣子,身上還穿著熟藥所的制服。
她淡淡的笑了笑,在我身旁的座位坐了下來:「項公子,什麼事情這麼令你頭痛,可否說來聽聽?」
「呃,其實……我在頭痛待會兒,要到哪兒召妓比較好。」
我隨口掰了一個理由。雖然說,當著女孩子的面前說出這種話,讓我覺得還頗為丟臉的,但要扮演好一個絕世淫魔,有些事情就算丟臉還是得做啊!
「是……是嗎。」
看到她的笑容整個僵住,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下去,讓我覺得很好笑。
「倒是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沒、沒什麼事!只是……想向項公子請教一些,關於南方異域的草藥知識而已。」
我想也是,她當初會邀我參加筵席,大概也是出於這個目的吧?
既然先前就打算裝作不知道了,還是堅持到底的好,反正適時說個小謊,也是不錯的明哲保身之道。當然,這個道理是跟那四位大小姐相處一段時間後,從中學到的經驗。
「這……很遺憾,我也只知道那天所說的東西而已,要是燕大小姐再一直問下去,那我就只好拿出醫書來念給你聽了。
「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是非常願意當燕大美人的伴讀書僮,喔呵呵……」
連我都感覺自己很無賴了,更別說眼前已經微微露出厭惡臉色的燕雪兒了,我想自己現在的醜臉,樣子看起來應該很淫蕩才對。
可沒想到她的耐性堅強,為了追求想要的東西,即使厭惡不滿也不願放棄。
「是嗎?既然如此,雪兒也不再追問下去。只是……還想再請教一次公子高姓大名,說不定雪兒可能聽聞過。」
聽到她如此詢問,我想她對於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可能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疑問的態度吧?或許,她在想能夠從姓名得知我的來歷吧?
只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也敢請回家中作客,真不知是否該稱讚她很有膽識?
「你當然聽過,不就是楚霸王項羽嗎?還是說,你認為叫絕世大淫魔會比較貼切一些呢?」
現在我打算死都不承認。我想她可能也聽過季血羽的惡名,但卻絕不是她所猜想的某位名醫,與其表明身份衍生出乎預料的事端來,還不如維持現狀的好。
「公子,你……」
「好啦,我可得先回房歇息了,晚點還要跟人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不能不多儲備一些體力啊!」
看到她的臉色很明顯在強忍著怒火與不悅,我想到此為止就好,站起身隨口胡扯幾句後,便轉身打算離開涼亭。
「請等一下,項公子……嗚……」
站起身來的燕雪兒,在叫喚的幾聲之後,突然按住胸口,面露疼痛的神情,無力的垂下頭坐回到石椅上。
「呃,你沒事吧?」
我立即掉過頭跑了回來,蹲下身察看她的狀況,心中是充滿了疑惑。歪歪書屋論壇
看到她痛苦難受的模樣,很像是某種病突然發作的樣子,但那是什麼樣的病症,卻是個謎。
反倒是她什麼也未說出口,依舊在努力強忍痛楚。但我想,也很可能是疼痛到無法說話也不一定,我心底不禁不安了起來。
嘖,她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耶!
正當我在想辦法處理眼下危急的狀況時,有個人急忙奔進涼亭裡,在燕雪兒的身邊蹲跪下來,二話不說開始察看她的狀況。
那人是陳尚偉,他臉上佈滿了憂心與不安,更多的是心痛,真的是白癡也看得出他非常在意燕雪兒這個人。
「呃……大哥,她這是怎麼回事?」
「……是心臟病,三弟,你快去請燕大人來。」
他看我的眼神中帶著點憤恨,似乎很不滿我害燕雪兒病發的樣子,我不禁略微感到心寒了一下,但卻也沒空去想太多,轉身便趕緊跑去找人,畢竟這種病症發作時,可是隨時會要了人命的!
我連忙跑出涼亭外,隨便找了一個僕役跟他說明情況,並且拜託他立即請燕大人到涼亭,幫燕雪兒察看她的狀況。
畢竟,讓較為熟悉環境的人去通知,再怎麼也比我這個不熟的好,不然燕府那麼大,我還真怕找人找到迷路。
在隨便又找了四、五個人通知以後,我認為也是該差不多了,也許此時燕大人已經趕到她那裡去了。
「呃,這裡是哪裡?」
看了看週遭那美麗的庭院美景,我發現我精準的實現了先前的猜想。
雖說這個季血羽的記憶力也不錯,但卻是那種還需集中注意力,才能達到所謂的過目不忘,比起我那腦域開發過的身體,還是大大的不如啊!
唉!真的是換了一個身體之後,才發現到原來經過腦域開發過後的身體,竟是這麼的好用。
無力的感歎了幾句後,為了搞清楚我人到底身在燕府的何處,只好到處走動想找個人問問,很快的,便在一處陰涼的樹下,發現有個白衣少年坐在那裡。
那是白十一,而他的動作、他的模樣,就如同我第一次在涼亭裡見到他那般,完全一模一樣的耍酷姿勢。真是夠了,這樣會有比較酷嗎?
「呃,你這樣不會累嗎?」
他看了我一眼,隨後轉回頭去繼續看他的天空,完全不屌我。老實說,他這種態度感覺起來,還真和我家那生化狗小白沒啥兩樣,一樣屌!養它不像是在養寵物,反倒就像是在伺候老闆那樣子。
「呵……不知道那只蠢傢伙現在在做什麼?」
想到這裡,我不禁懷念的笑起來。
「……」
他用那冷漠的眼神,頗為不屑的望著我,似乎覺得我很煩。
「抱歉!看到你的樣子,不知怎麼地讓我想到我家那隻狗……呃……我的意思……並非指你是狗……呃……那個……」
我想也沒想就脫口說出,但是想解釋這話無諷刺意味,卻不知該如何說明才好。
只是怎麼也沒料想到,他的神情卻未流露出任何不滿,反而語氣平淡的問起問題。歪。歪。書。屋
「你……家那隻狗,叫什麼名字?」
「呃……我都叫它……小白。」
「那它是不是世界無敵宇宙第一強?」
不會吧?怎麼古代人也懂得宇宙是什麼嗎?我還真有點給這小鬼嚇到了。
「啊?呃……就我家鄉那邊來說,它的確可以算得上很強,而且還是強到恐怖的那種。
「但是不是宇宙第一呢……嗯……我想等它哪天可以打下飛碟的時候,再來探討應該也不遲。」
「回答我。」
他堅持要我回答清楚,而且似乎非常在意這個問題,我真有點被他打敗了。
「那就……宇宙第一吧。」
感覺我還挺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倒是他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還露出像是頗為滿意的表情。
「那應該是我沒錯了。」
「耶?什麼……是你沒錯?」
一時之間未能明白他這話是啥意思,我不禁感到有些錯愕,但卻也很快的想到一個可能性。
「呃,你該不會是……小白?」
「唉!怎麼即使經過了腦域開發,腦筋卻還是不懂得變通呢?」
照這話聽來,很明顯的,他就是那該死的賤狗,而且幾乎不用懷疑,他依然還是那麼的屌。
只是,聽到他那不屑的批評語氣,實在讓我很想K他個兩拳洩憤,只是遺憾的是,不論現在、過去還是將來,我大概這輩子都沒法子打贏他。
更令人氣憤的,怎麼他無論是前世或是現世的力量,都那麼恐怖啊?
重點是,為啥他還是個美少年,老天會不會太不公平了!依照王強那套前世狗屁理論,小白的前世不就應該也是長得一副「狗」樣才對。
話雖說如此,但能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意外的找到第一個同伴,那份強烈的喜悅感,真讓人心跳加速躍動,高興得幾乎快落淚了,然而更多的是已埋藏在心底,那許多待解的疑問想獲得解答。
二話不說,拉他到一處較為隱蔽的位置,劈頭就拿問題砸下去。
「小白,你怎麼會也跟著來了?又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們的狀況如何?還是說發生了什麼意外?」
「一、所長老頭硬把我送過來的,也替王強和所長老頭捎個口信;二、你出發過後七、八個月左右;三、睡得很爽;四、意外有很多,你要聽誰的?」
他語氣平淡的一一替我解答,而那所長老頭應該就是指我姨丈了。
王強!那個傢伙已經清醒了?
這消息對我來說,除了感到驚訝之外,還帶著更多的驚喜,因為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同時,更多新的疑問也盤旋在我的腦海裡。既然他清醒過來了,怎麼不趕快喚醒我們呢?重點是,他又是怎麼自己清醒過來的呢?還是說就如小白所說的,發生了什麼意外才沒辦法喚醒我們?
「都說來聽聽。」
「當人實在是太弱了,很麻煩,而且跟你那老頭的交易實在太不划算了,回去得再跟他加個幾百隻雞腿才補得回來……可惡……越想越氣……」
「呃……停!我沒有問你的意外,可以的話,我想聽有關於我們這次任務或者是王強方面的消息。」
看見小白越講越火大,我連忙制止他繼續講下去,還是那句話,萬一他暴走起來,我可是沒法擋的。
此外,我還是頭一遭聽到有人拿雞腿來當貨幣交易的。
他平息了怒氣,讓腦袋思考了一下,隨即對我投了顆震撼彈。
「王強被陳茂抓走了。」
「啊!不是吧!哇靠!陳茂抓他做什麼?」
我差點昏了過去,小白對我的問題則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聽所長老頭說,好像是對『時空轉送器』感興趣。」
聽到這話,原本有些遺忘的不安情緒,又再度洶湧翻騰起來,不會那麼巧吧?
不過,眼下再怎麼猜測也無濟於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找到他們趕快走人。
「對了!王強和姨丈他們不是有稍個口信給我嗎?說來聽聽。」
「王強他留給你的話是『凡事順其自然,不強求也不放棄。』」
「他這不就和沒說差不多嗎!」
我發覺我的臉在抽搐,髒話也差點脫口而出。不過我發誓,王強如果真的是那隻小強的話,我一定會再踩死他一次!
「而那老頭則交代我跟你說,運用於你身體上的補強腦域計劃,已經開發得差不多了,千萬可得小心使用,以及一定要注意營養的補充。」
這倒是個好消息,也就是代表著位於現代的身體,從今以後可以脫離體育白癡這個稱號了。歪-歪-書-屋
可是,這消息雖說讓我覺得非常的高興,卻對眼前的狀況沒有任何幫助,還是說姨丈要小白傳話給我,只是純粹讓我開心一下而已?而且這些警告的話,等我回去以後再說也不遲吧……
唉!還是算了,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的好。做了這個決定,稍微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再整理一下腦海裡的思緒,這也才突然想到幾個疑問。
「小白,你還記不記得王強那時是怎麼清醒的?或者是他有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反應,還是話語之類的?」
「嗯,好像有。」
小白深思熟慮了一會兒,才又說:「他不准任何人在他的實驗室裡殺蟑螂,尤其是用踩的。」
「踩的……等等!王強那時可有說過,他在這個時代有沒有找到我?」
「嗯……有,那時好像是說,就是因為找到你,所以他才能夠回得來。」
我聽完覺得非常驚喜。果然,那時被踩扁的小強,真的是王強沒有錯。照他的例子看來,重新投胎似乎也是回去的辦法之一。
只是,如果真是那麼簡單,那麼王強他們也就不會再派小白來到這個時代,直接等我們幾個在這個時代掛了,不就可以回到現世了嗎?我想,其中一定還欠缺什麼重要的因素吧?
不只這樣,再稍微想一想,才猛然發覺,這些問題中,還有一個最大的癥結點,也就是時空問題。依照我與小白出發的時間,以及相遇的時間,就可以推測出,時空轉送的前後時間,很可能是無規則性的。
「小白……你來到這個時代,已經過多久時間了?」
為了確定這一點,我又再向小白提問,也就是意識覺醒的時間。
他昂首望著窗外的天空,想了一下才說:「大概有三年多了吧。」
「三年!」
我訝異得闔不攏嘴,雖然推測是無規則的,卻也沒料到時間差距會如此大!「等等!這麼久的時間以來,難道你都沒有想過試著找出我們的辦法嗎?」
「有想過,但是覺得很麻煩,所以選擇等。」
「啊?這樣也行……」
「順其自然。」
天啊!照他這樣的說法,要是那四位大小姐其中有一位,拖到幾十年後才覺醒過來,那我不就要拖到幾十年後,才能找到她們。想到這裡我還真差點昏過去。
可惡!本來還以為小白的出現,會讓陷入膠著的情況得以明朗,但沒想到瞭解得越多,也越清楚事態比我先前所想的更為麻煩許多。
然而,又轉念想想,小強的生命如此短暫,卻偏偏讓我遇上了覺醒之後的他,然後他才被人踩扁?為什麼我會在前些日子裡覺醒過來,而不像小白那樣,早在三年前就先覺醒過來了呢?
雖然,種種現象看來似是隨機覺醒,但我卻有種感覺,如要覺醒過來,其實還是存在著什麼關鍵,而時間只是參考值,不過沒證據可以證明而已。
唉!只能說得到的信息實在太少了,難以推論出任何較為確切的結論。
無論如何,盡可能從小白那裡獲取可用的信息,大概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事了吧?畢竟,在毫無頭緒與方向下,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要問些什麼才好。
「呃……小白,能再說一些可用的信息嗎?」
「可以用得很多,你想要知道哪一些?」
「怎麼說?」
「比如說,用炭火慢慢烤的雞腿皮,會非常的香脆甜美,像這一類的信息就非常有用。」
我掐了掐發疼起來的腦袋。可以的話,我真想用雞腿打扁這只只懂得吃的笨狗。
「我指的是有關於王強曾提過的事情,或者是尋找她們的方法這方面的信息。」
「真是麻煩!是只要有關於她們的信息,隨便什麼都可以是吧!那你要詳細一點,還是簡略一點?」
「嗯,請詳細一點。」
「那就談談『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是如何運用在時空轉送器上面好了。」
「小白……我想屠狗,刀借我。」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53
本帖最後由 m860321 於 2015-3-19 19:42 編輯
此後,將小白拉回我所暫住的客房,又花上了一整晚的時間,想辦法去詢問,那感覺就好像在計算機上輸入關鍵詞,找尋可用的數據那般。
雖然,假設了許多可能的狀況,向小白提出疑問,但他的回答不是有關吃的,就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答覆。
整晚唯一的收穫,就是得知如何料理雞腿才好吃。我真的是完全輸給了他,姨丈派他來可真是錯誤的決定。
翌日中午,我將包袱整備好,在陳尚偉「依依不捨」的目送下,離開了燕府大門,準備返回我那山寨老家,而擔任保鑣的小白,也理所當然的跟隨在旁。
之所以會倉促決定啟程趕回山寨,除了處理柳苡若的婚事外,當然主要的因素是昨天我讓這座府宅的千金,因情緒起伏過大,導致病發臥病在床。
雖然,陳尚偉有事後補救,但卻無法抵銷燕大人愛女心切所產生的不滿,以及那些眾多追求者的憤恨之意。
因此,為免陳尚偉因維護我這個義弟而難做人,另一方面我也無心眷戀此地,所以還是早走早好。
此外,也想讓小白見見這個時代的周昕,看能不能找出一絲端倪來,證明她是或不是周大小姐的前世。
臨走前,本來還想探望一下燕雪兒的病況,可轉念想想,要是再去探望,萬一弄個不好,說不定又會加劇她的病情,讓她直接去找耶穌報到了!也因此,只透過陳尚偉得知她的狀況無恙後就安心離開了。
在離開臨安城前,我與小白便先行轉到客棧,補充一下水與食糧,以供遠行之需。
「店小二!來兩支油炸的雞腿、兩支鹼水烹煮的雞腿,以及兩支炭火烤的雞腿,還要再外帶三隻烤全雞。」
「呃,小白,你不怕中風嗎?」
一入座的小白馬上點出一系列菜單,而我也無力的對此發表了感想。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他這話聽起來,還真是灑脫有個性。
「呃,你確定不是『今朝有雞今朝吃,明日中風明日醫』嗎?」
「放心,就算是全身麻痺中風了,我還是天下無敵。」
呃……那並不是重點吧?
小白還真是彷彿對任何事情都無所謂,而雞腿和無敵則是他唯一的堅持。只是,依照我熟識他的個性看來,不禁想詢問他一件事。
「小白,你該不會來到這個時代後,三餐都吃雞腿度日吧?」
一說到吃,俊美的酷臉蛋立即有了變化,他露出非常不滿的神情。
「怎麼可能啊!依他們的庫存量,一天能讓我吃個七、八隻就不錯了。嘖!科技不發達還真是麻煩!真是的,為什麼雞不是八隻腿,不,就算六隻也好……」
看他散發出強烈的怨念,我還真的是差點噴血身亡。當我想再念個幾句時,卻聽到隔壁桌的兩個食客,發出笑聲嘖嘖稱奇。
「噗嗤……你看那個人怪不怪,三餐都吃雞……」
「真是,有錢也不是這種吃法……喂喂,他往這看了,別笑那麼大聲啦。」
兩名食客連忙向我們這邊道歉,我聳聳肩膀示意無所謂,而小白從頭到尾根本沒理過他們,只想著他的雞腿到底什麼時候會上菜。
然而,只聽見那兩名食客似乎為了避免場面尷尬,便連忙將話題轉了轉。
「對了,說到怪事,你知道個把月前,城內那樁大戶滅門慘案嗎?」
「喔喔!你是說那件全家一十三口的滅門命案嗎?聽說那可是個奇案耶!到現在還完全查無頭緒,不只找不出那些人的死因,而且那一十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死亡,卻又怪在當晚週遭住戶,沒有半個人聽到或者見到不對勁的地方,你說怪不怪……」
「嗯,可不是嗎!我聽衙門裡的捕頭說,那案子八成是有神鬼在作祟,否則怎麼會有辦法在不驚動其它人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殺了一十三人!」
「神鬼……啊!難怪,我還聽說那戶人家,好像是某位大人的遠房親戚,可因為得罪了最近興起的天理教,才會被牽連誅殺……」
「噓!別在這種地方說!要是被那些教徒聽到了,可就麻煩了……」
聽到這裡,那兩位食客似乎也唯恐遭到天理教徒的破害,連忙噤聲不語,付清了飯錢,便快步離開客棧。
本來在旁邊偷聽,只算是打發時間的方法,可看到他們那副膽顫心驚、慌張離去的模樣,反倒讓我覺得非常好奇,要不是必須先回山寨處理事情,還真想到那戶人家去看看狀況。
曾經身為不可思議研究社的成員之一,對於那些怪力亂神、胡扯瞎搞的事情,即使是多麼不可靠的消息,多少還是有些興趣想去瞭解一下。
然而,當我們一切準備就緒要出發之前,看見小白在為自己準備應急藥品時,也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就是居住在臨安城外茅廬那金老的女徒兒,想來她應該沒有找到金老才是,因為早在我將消息告訴她之前,金老就已先返回山寨了。
「小白,待會兒我們先繞到別的地方,我想去找個人。」
「隨你,不過我想多外帶兩隻烤全雞。」
「呃,好吧。」
沿著上次離開的路線,來到記憶中那充滿濃厚草藥味的茅廬外,耳中聽到的也依然是那「叩叩」規律的研磨聲。
「哈囉!有人在嗎?可否出來應個門?」我站在竹製的圍籬門外喊著。
「請稍等一會兒。」
屋內傳出她的回答聲後,便聽見她匆忙的小跑步聲迅速接近,一個嬌小可愛的人影也緊接著出現在我面前。
「請問你是哪裡不舒服呢?啊!是你……」
那位女孩看清楚是我之後,驚訝的叫了出來,人也跟著退了幾步,像警戒似的遠遠望著我。
「呃,別害怕!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就是關於你師父的消息。」我連忙擺擺手。
「嗯?」
雖然她依然是那般充滿警戒,但看得出稍微動搖了。
「那天在我回去之後,透過我義兄才得知金師父在前一日,已經先行回山……莊去了,因此我想你應該沒有遇上他才是。
「我待會兒就要上路回山莊去,過些時日才會再來臨安,所以我想來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忙傳些話或是書信什麼的給他?」我想多少報答一下她的救命之恩。
「我……」
她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嘴唇,考慮了一會兒才又說:「你……說你也是師父的弟子,可有什麼證據嗎?」看她的樣子似乎想確認什麼事情。
只是,這問題可讓我苦惱不已,想了想反問:「那你要看什麼證據?唯一能證明的玉珮你也不相信,所以我也沒辦法了。」
她愣了愣,偏偏小腦袋才又說:「那……師父將玉珮交給你時,可有說過什麼話,或者是拿什麼東西給你過目嗎?」
她可能想透過金老曾說過的一些話,來測試我是否真為金老的徒弟,而非偷謀拐騙才得到玉珮的吧?
然而很遺憾的是,我倆所認識的金老可能不太一樣,對她來說也許是神,對我來說卻是個賊,但話說回來,現在回想起來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句。
「呃……這東西拿到藥店買藥可以打折扣,這句算嗎?」
只見,她露出古怪的神情,頓了一頓,又從懷中取出一枚果實遞給我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日隱果,怎麼了嗎?」我看了一眼很快就認出來。
她深思猶豫了一會兒後,才又說:「對不起,請稍等我一會兒,好嗎?」語氣中彷彿像是下定什麼決心的樣子。
見我點點頭後,她便趕緊小跑步回到茅廬內,可能是想去寫封信,讓我帶給金老吧?
當我再看到她那嬌小的身影時,手上所拿的並非一張書信,而是一大包包袱時,我愣了一愣,她該不會當我是宅急便吧?
只見她雙手攥緊包袱,怯生生的問:「對不起,我……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去山莊,我……我真的很想見師父。」
「啊?跟我去。」我感到很意外,開玩笑的反問:「難道,你不怕我趁這機會把你給奸了?」
只是,這話問出口後,我便深深的後悔了。只見她露出恐懼的神情,似乎真的讓我這句話給嚇到了,連退了十幾步躲到木架後方。
喂喂!我真有那麼恐怖嗎?我無力的看著她那過度激烈的反應。但話說回來,我似乎也不必在她面前特別裝模作樣,扮演那自大好色的絕世色魔,只需少與她接觸便行了。
第四章 疫病大爆發
一連走了五、六天的路程,總算抵達山腳下一處小農村,這是距離山寨最為接近的村莊。單看村莊的規模,感覺起來就跟山寨差不多。
大概也因為最接近山寨,理所當然我這個山寨惡少主,在這兒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在走進這處小農村的那一刻時,我才見識到什麼叫做聞風而逃兼杳無人跡,還外加所經之處必定叫聲連連。
「如果,下次在用餐的時候,也能看到這種情況的話,似乎也不錯。」
這是一直跟在我身旁的小白,看過這番景象後的心得感想。
此外,我也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省得我還要費盡心思扮演絕世色魔,那可是非常累人的。
倒是這些天一直跟在我們後頭,保持一段距離的那位金老頭的女徒兒,見到這種情況,也瞬間的將尾隨的距離加大數尺。
當然,去程只要三天多便可到達臨安,回程卻要花上多一倍的時間,除了是因為棄馬車改為步行之外,主要還是為配合這位小姑娘的腳步。
沿路走來,走走停停不時休息個十幾分鐘的,還怕走太快或是太急,萬一人跟丟還是跟不上了,到時我可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話說回來,對這位師姐我還真是衷心感到佩服,一個嬌小柔弱的小姑娘,可以如此不畏勞苦的長途跋涉,甚至可以不惜冒著「失身」的危險,尾隨我這個頂著大色魔名號的淫賊,只為了見她的師父一面。
搔搔頭仔細想了一想,雖然讓她一路跟了過來,但帶她上山寨似乎不太妥當,要是真的帶上山,寨裡那些凶神惡煞般的傢伙,可能會嚇壞她吧。
打定主意後,我轉了個方向,朝向農村裡一間較大的農屋走去。當然,我才一踏進那戶人家的大門時,屋內也立即傳出尖叫與哀嚎。
其中懷中抱著嬰兒的少婦,立即在我面前跪了下來,哀道:「少寨主,饒命啊!求求您高抬貴手饒過我全家一次吧!我們下次會準時繳納『供奉』的,這次實在因為我相公病了許久,所以……」
「停!」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說:「我不是來討債的。」
我想,她所指的供奉應該是山寨那裡收取的保護費之類的吧?
見那位婦人露出微微錯愕的神情,我搔一搔頭才又說:「呃,請先起來,其實我是有事情想請你們幫忙。」
「咦?」
我也懶得解釋太多,從懷中取出離開臨安時,陳尚偉所贈與我的旅費,擺至她面前說:「這是一點小錢,想請你們幫忙照顧我一位朋友。」
她愣了一愣,隨即連忙又說:「朋、朋友?這……幫少寨主照顧是不成問題,但、但是只怕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是嫌錢給的不夠多嗎?」我皺起了眉頭。這些錢雖然不多,但也足以供普通人家吃上好幾個月了。
然而,我這些話卻似乎嚇壞了少婦,她趕緊搖搖頭解釋說:「不、不是這樣子的!少寨主有所不知,最近這附近出現一種怪病,聽說還感染了好多人,甚至聽說連鄰村最有名的大夫都沒法醫治。
「現在就連我相公也受到感染一病不起,要是他有了個萬一,我一家五口子真不知道該怎……」
說著這村子最近的狀況,這位少婦不禁哽咽起來。
這麼算起來,時間似乎是我們剛離開山寨的前後,這種怪病才開始爆發出來的囉?那麼,金老頭他們趕回來,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呢?
「有這麼嚴重?難道沒有人去告知這附近的官府,去通知京城太醫院中較為高明的大夫來這兒救人嗎?」
「請是請了,但卻沒請過來,聽說好像是人手不足,沒法顧及我們這種小村莊。」她歎了口氣。
「是嗎?人手不足。」
我皺起眉頭想了一想,便決定先看狀況後,再考慮該如何暗中幫忙。
反正就照王強所說,順其自然,如果是季血羽應該也會想辦法,看能不能阻止這種怪病蔓延,或者是找到方法醫治這種怪病。
畢竟這可是山寨附近的村子,山寨裡的食糧、健康、收入各方面等等,多少都會受影響的嘛!只要別做出太超過的事情應該也就行了吧?
「可以讓我看看你相公嗎?」
「咦?可、可是這病會傳染的,要、要是您也因此病了,那……」
她露出擔憂的神情,似乎挺害怕我染病,使得她與家人遭到山寨那邊的報復。
「囉唆!我只是看看而已,而且不過是小小的疫病,根本奈何不了本大爺,但你要是不答應就自己看著辦吧!哼哼1
我裝出自大狂傲的模樣,威脅她接受我的意見。雖然講起來怪怪的,但與其多做解釋,還不如這樣比較快,而且又符合季血羽的本性。
假如她的話屬實,那麼最好趕快找人通知臨安太醫院的人,作為醫學的最高單位,想必那兒定是人才濟濟、藥物充足,應該有辦法解決這蔓延的疫病。
當然,如果能搜羅好足夠的診斷病症,對那些人而言,也省去不少來回太醫院準備藥材的麻煩,重點是太醫院的人才會意識到這怪病的嚴重性。
我想,或許他們派人傳達時沒說好,沒有讓太醫院的人清楚這裡的狀況,不然這種會蔓延的疫病,無論是哪個時代,醫學機構都會謹慎處理。
只見,那婦人面露七分恐懼三分憂愁的想了想,點點頭後才示意要我跟著往屋內的房間走。
房間內充滿了酸臭味,那很像是屎尿加上嘔吐物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床鋪上還躺臥著一個瘦弱的人影。我知道那是病患上吐下瀉後,才會出現的慘狀,這也是四診之中最簡單的「望診」。
只是,那味道實在難聞到令人受不了,噁心的感覺直逼咽喉,令人想作惡。但沒辦法,如不靠近病患實在難以做出正確的辯證,因此還是得忍!
「你相公病多久了?」
我看了病人幾眼,便轉頭問詢站在身旁的少婦。
「已經病十來天有了,這幾天似乎還更加嚴重起來,我怕……嗚……」
「是嗎?」
我想了一下,走近那病患的身旁坐了下來,仔細觀察起病患的樣子,順便搭起手腕診起脈來。
單單從外觀看得出,病患的身子彷彿很沉重,似乎連動都不太想動,但消瘦難看的臉頰卻微微泛紅。
至於,診脈後的結果,只能大概知道脈象相當微弱而已。
「你相公這些日子除了常常上吐下瀉外,還有其它什麼樣的症狀嗎?」
「耶?少寨主,你怎麼會知道我相公……」
那婦人愣了一愣似乎有些錯愕,我怎麼會知道他相公的病情。
「先回答。」
有的時候不需要解釋太多,解釋多了只會更麻煩。被嚇到的她,露出了恐懼的神情,想了想便趕緊回答我的話。
「是……是的,少寨主。除了您說的那些外,我相公好像還很怕吹風,說會很冷,但是卻又說身子很熱,還有,什麼東西都吃不太下,還有……」她頓了一頓,才又猶豫不決的說:「嗯……像這些瑣碎的事情行嗎?」
「行。」
我點了點頭,將她的話稍微思量了一下,心裡對病患的狀況差不多有了個底。
「你知道村裡還有哪些人,像你相公一樣得了這種怪病嗎?」
雖說心裡有底,但卻相對的產生出更大的疑惑,也因此我想再去看看別的病患,仔細確認,而且調查越多,越是發覺,這裡的狀況比想像中的更嚴重許多。想到這些,眉頭不禁深鎖,暗暗憂心。
「啊?嗯,前些日子開始,村長將大部分的病患,安置到左邊村尾的竹廬裡,統一讓人看護。」
此時,她的臉上除了充滿疑惑,更多的是訝異,她似乎對我現在的行為感到相當奇怪。
「竹廬,是嗎?」
我點了點頭,接著掉頭走出去,順便對佇立在門外小白,警告說:「小白,待會兒記得盡量遠離病患週遭,尤其是別碰到他們的嘔吐物或排泄物。」
「嗯。」
小白只是點了點頭,似乎也懶得多說什麼。
本來,我也想把這件事情告知我的師姐,也就是那位自稱金老的女徒兒。想說多少讓她瞭解一下這村子的狀況,也好避免遭到怪病的感染。
當然,我也不太指望那神棍教導出來的徒兒,會有什麼良方來醫治這怪病。
只是,一直佇立在屋外向屋裡偷偷看著的師姐,見我走了出來,那目光像是看到什麼妖魔鬼怪似的,連忙掉頭就逃跑躲起來,害我根本連嘴都還來不及打開。
呃,反應有必要那麼激烈嗎?我無力的搔了搔頭,便轉身朝往竹廬的方向前去。
至於,那件事還是交給小白好了,至少從外觀看來,他給女性的危險感覺應該比我小得多了吧?
來到竹廬外,那是用著粗綠竹所築起的簡陋屋子,而且位置還在村子外圍較為偏僻的竹林裡,看得出似乎是為了安置這些病患,而臨時搭築起來的。
才剛接近那竹廬大門,就立即嗅到穢物散發出來的強烈臭味,那味道簡直可以比擬具有殺傷力的生化毒氣了!
兩者的差別,只在於後者會讓人中毒身亡,而前者則是臭到想令人自殺。也從此可看得出,這裡的衛生條件比那位婦人家還要差上許多。
小白更是大老遠就感受到其恐怖的威力,早早就停下腳步佇立在原地捂起口鼻。
「嘖!」
我退了兩步,從衣襟上撕了一大塊下來,捂起口鼻當作口罩使用,才再次往竹廬內走了進去。
入內所見,還真是只能用慘字來形容,不很大的屋內擁擠的躺了十幾名面色痛苦、頻頻哀嚎的病患。此外,還有幾名口鼻捂著白布的婦女,忙碌的來回穿梭在病患之間,照顧著他們的親人朋友。
「出去!馬上出去!這裡不可以隨便進來,這裡待久了可是會染病的!」其中較為年長的婦人,見到有人走進屋內來,立即皺起眉頭來想趕人。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54
不過,這可能也是因為我將半邊臉捂了起來,這位婦人才沒認出我來,不然她的第一個反應,不是落荒而逃,就是驚聲尖叫吧?
也因此,我順勢扯了個謊,壓低了嗓音隨口找個身份掩飾,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沒事的!我是從外地來的大夫,聽說這裡爆發了一種怪病,許多人都一病不起,所以來到這裡看看情況,看是否能幫上這裡的人一些小忙罷了。」
聽到我這麼說,這位婦人先是露出驚喜的神色,但很快卻又歎息了起來,神色黯淡的說:「大夫,沒用的。其實在您之前已經有很多大夫來診治過了,每個看過後都說有辦法醫治,也開了幾個方子出來,雖然是救了幾個病危的患者,但還是有越來越多人病了。
「唉,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啊,上天這樣懲罰我們村……」話越說,婦人臉上的神色越是沉重。
「是嗎?」
我一面聽她抱怨的話語點了點頭,一面觀察起週遭病患的狀況,觀察的重點當然是各個病患面色的狀況。
只是,也因為透過這樣的觀察,才又察覺到一項疑點,便打斷她的話,反問:「請問,這裡負責看護的大夫人在這兒嗎?」
她露出哀傷的神情,稍微遲疑了一下,才說:「這……吳恩公他應該還算是在這兒吧……」
跟著,手指了指竹廬內唯一的一扇竹門。
怎麼了嗎?我心中有了疑問。只是,打開了門也才清楚她哀傷的神情是怎麼回事。
那兒是空無一人的小房間,有的就只是壁上書籍成排的書架,以及小木桌上被供奉起來的牌位。
「吳恩公也跟您一樣,是從外地來此行醫救人的,但沒多久也跟著病了起來,就在前兩天,吳恩公也因病情突然加劇而病死了,真是可惜這麼一個好人……」婦人跟過來哽咽的說著。
「是啊,真是令人遺憾。」
心裡也不禁衷心的佩服這位醫生,跟我家那位老神棍相比有著天壤之別,一個像龍、一個像蟲,而且還是只專收女徒弟的老淫蟲。
她又好心的勸誡說:「所以,還是請你快快離開這裡吧,免得跟吳恩公一樣遭遇不測,唉……」
「謝謝您的勸告,我會注意一些的。請問,房間裡的書都是吳大夫留下的嗎?能否讓我稍微看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幫助村子抵制這怪病的方法。」
婦人看我一眼之後,歎了口氣再點點頭,算是首肯,人也轉身離開房間,幫我將竹門闔上。
給這位「烈士」上炷香後,我便在這小房間內,從那成堆的書籍中搜索可用的資料。
然而,可用的資料還未發現,卻讓我在書架的隔板上發現到一樣小東西,那是曾在金老頭那見過的「日隱果」,而這粒果實也在我心底種下了一個令人困惑的疑問。
只是那並不是重點,將日隱果擺回原處後,我便開始一一翻閱起那些書籍,那大部分內容都是有關瘟疫之類,容易引起大流行的病症紀錄冊等。
但我想要的並不是這些書籍,而是這個村子的病患就診紀錄之類的書冊,有了這樣東西,便能以最短的時間瞭解這裡的病情狀況。
仔細搜尋了許久,才總算在架上成堆的書籍中,翻出吳大夫紀錄的病患病症,那是一本十來頁的泛黃小冊子。
仔細看了看內容,雖然當中紀錄了十來位病患詳細的發病狀況,但並未加上任何用藥的批注,我想這應該是以筆記的形式,用來備忘記錄用的吧?只是越看,心頭的感覺也變得越是沉重。
「果然是『霍亂』……」
我倒抽了一口寒氣。這是看過那筆記上的內容,再加上剛剛看過的幾個病患後所下的結論。
當然,根據腦袋裡的常識,這類的疾病是可經由水、排泄物等,使細菌繁殖進而散播感染。重點是,從前在書上得知,有記錄的霍亂大流行最久遠的一次,似乎是在十九世紀初,那次大流行還死了不少人。
那時的醫學技術與這個時代相較,相差了個天高地遠,似乎這個時代沒什麼大夫知道這種病如何醫治,要是這病真在這兒蔓延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說,曾在中醫學書籍上看過醫治霍亂的藥方,但因為只是感到有趣看看而已,並未細讀藥方中的用藥,只記得藥方主要幾個重點用藥,細部的配方用藥,還是得靠自己去嘗試,因此我也不太肯定會不會有效。
畢竟當初只是玩票性質的學,真要實際運用,總覺得能力上還是略嫌不足,實在不敢隨意給病患對症下藥。
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調查到的資料找人送至太醫院,另外也將這位吳大夫的紀錄也一併帶給他們,相信一定可以派上用場。
至於人選,想來想去也只有小白一人能擔當,傳遞消息的速度不僅會快上許多,順利的話還能抄快捷方式,透過義兄陳尚偉直接轉交到燕大人手上,應可省下許多公文傳遞的時間吧。
取出了幾本可用的數據,打算出門去交給小白,不過才打開竹門,看到那忙來忙去的婦人們,心底也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遂在桌上拿了支炭筆,在吳大夫所留下來的紀錄冊上,將我所知關於那些病症需運用的藥材名稱,以附註的方式寫了上去,不過我並未詳細批注用藥原因為何。
之所以會這樣做,除了怕他們會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反而不利調查,再者也怕我診斷錯誤,不只會延誤醫治的時間,嚴重的話還會害死不少人。
走出這間竹廬時,我轉了個向,走至那位中年婦人跟前說:「這位大嬸,我想再過三、四日,朝廷應該就會派醫團,到這來解決疫病的問題了,所以還請幾位再撐個幾天。」
「你怎麼會知道?」她神情中帶著疑惑。
「到時你就知道了。」
我搖了搖頭,又說:「這本冊子也請你收好,這裡頭或許有治療這疫病的方法,可是我不太確定能不能用,如果……我是說如果,連朝廷派來的醫團也對這怪病都沒轍的話,就將這冊子交給他們管事的參考看看好了,或許多少有些用處。」
那中年婦人雖然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困惑的神情,但在我再三的請求與交代下,還是答應幫忙辦妥此事。
此外,我也點明許多需注意這種病的事項,諸如水需煮沸、排泄物需清理等等。
到了竹廬外,走向遠遠躲在樹下、快被臭到暈倒的小白面前,說:「小白,有件事需要拜託你。」
「快說。」他用半吊眼望著我。
「我想請你把這些東西交給我義兄,順便跟他說說這裡的情況,讓他快請燕大人派醫團來這兒,行嗎?」
「欠我五隻雞腿。」他很簡潔的回答我。
「呃,好。」我頗感無力的望向他。
他臉上露出一絲難得一見的微笑,似乎是因為又有雞腿進帳,讓他頗為開心的樣子,點點頭接過那些書冊後,沒頭沒腦的突然問起:「你……清楚回山寨的路嗎?」
「放心,我還記得路怎麼走!雖然不知什麼原因,但我這個前世同樣也有超強的記憶力,不過程度上還是不及腦域開發過後那般強就是了。」這點我倒是毫不猶豫。
「是嗎?算了,反正自然會有人接應你。」他似乎還想講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見他轉身似乎打算就此離開時,我又開口叫住他:「對了!小白,也將這裡的狀況,告知我那位師姐好了。如果可以,請她留在這裡等著,我會叫金老下山來找她的。」
眼下如果不靠小白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跟她溝通。停下腳步的他,轉過身來語氣平淡的回答了我。
「雞腿十隻,謝謝。」
只不過是傳個話,需要這麼多「貨幣」嗎?
「小白,你這算不算是在搶?」
他想了一下才回答我。
「這算是依任務難度來決定價格,如果你認為不合理可以不接受!當然,你也可以當作我這是在搶。」
「……算你狠。」
第五章 穿越時空換身體
走在鬱鬱的林道之中,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原本,在村裡的事情處理到一個段落後,我也立即朝回山寨的路上前進,只是怎麼也沒料想到,明明是依照記憶中的路線,還非常肯定自己沒走錯路,卻怎麼走也走不到目的地。
等到發現不對勁,而想往回走時,才發覺路完全變了個樣,且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總而言之,就是我迷路了,至於為什麼會迷路,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真是沒道理啊……」
我一臉茫茫然的望著週遭的環境,真是搞不清楚是哪出了錯。
眼見天色已經慢慢變暗,可我卻還是找不到正確的方向,看來今天也許要在山中過夜了。
想了想,也許應該先找個能過夜的地方,等明天天亮時再好好找上山寨的路。
唉!只希望這裡不會有那種特別兇猛的野獸才好。
歎了口氣,我邊走邊仔細的打量週遭,看看有沒有什麼遮風避雨的好地方,沿路順便搜集干樹枝當燃材,好在晚上生火使用。
天色完全昏暗下來了,我坐在營火堆旁吃著乾糧,腦袋裡所想的全都是那村裡的怪病,其實也並非在仔細研究,只不過是太無聊了,思緒自然而然轉移到最令人困惑的問題上面。
只是,仔細想了想才猛然醒悟過來,既然臨近那村莊週遭的村鎮,也遭受到那疫病的感染,那麼距離這兒那麼近的山寨,八成也有人受到感染,所以金老他們才會如此急著趕回山寨吧。
「嘖!那個該死的神棍,該不會又要不懂裝懂了吧!」
想到這,我就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只期望老爹他們可別染上這病啊!
尤其是那位可怕的周大小姐,並不是我偏心,只因那天從小白那裡套出的理論,再加上姨丈那個「緣」字訣,就可以得知如果不論時間因素與覺醒條件,我與四位大小姐應該總會有碰上的一天,但認不認得出對方就要看運氣了。
再從小白的狀況來看,四位大小姐前世的樣貌,雖然不一定會相像,但應該還是會有相似的特色才是,而周大小姐除了樣貌相似外,就連個性都相差無幾,我想很可能她就是我想尋找的人之一,唯一欠缺的就是覺醒後的記憶罷了。
雖說是如此,但也僅止於理論階段而已,實際上會不會就如我所推論的那般,還是沒有個正確答案。
唉!可真令人頭痛啊!我不禁又苦惱的搔起頭來。
「啊!」
一陣女性的驚呼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耳熟。
「呃,該不會……」
醒悟到一件事的我,連忙尋向聲音的來源處。
繞過一棵樹後,便看到一個女生捂著自己的小嘴,一臉驚恐的望著我,那模樣感覺起來,就像電影裡恐怖的殺人魔,步步逼近被害者那般。
不用說,那個扮演恐怖傢伙的一定就是我了,然而那位被害者卻正是我那楚楚可憐的師姐。
「呃……」也因為這樣,在看到她之後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呆呆佇立在原地望著她。
另外,我也挺想知道,這位可愛的師姐,怎麼會緊追著我不放,真想知道是小白沒傳到話,還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我倆所說的話。
而我這位師姐,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同樣畏縮在樹下不知所措的望著我,臉頰上的眼淚似乎都快掉落下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附近的草叢發出窸窣的吵雜聲後,我倆才又有了反應。
這似乎也讓她想起什麼,趕緊開口警告我,說:「小……小心,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這附近徘徊的樣子。」
「是嗎?」
我皺起眉頭警戒的望向那草叢堆,人則慢慢的移動擋住我那師姐,以防草叢裡的東西突然衝出來傷了她,也順道撿起身旁的木棍做護身用。
沒一會兒,一個腦袋大小的黑影,從草叢中慢慢鑽了出來,仔細看才發現那是只灰色的可愛小狗,或者該說是小狼。
「呼,幸好……」
發現這東西沒有殺傷力,身後的那位師姐似乎鬆了一口氣。
可我卻不這麼這認為,只覺得這小傢伙的出現實在不是時候,因為犬類幾乎都是群居,而且這麼小只的幼犬實在不太可能脫離父母的照料,我想……很有可能它的父母親,此時就在這附近覓食找尋獵物。
「嘖,趕快跟我走。」我立即轉身走向師姐,想拉著她趕快離開這裡。
「你……你想做什麼!」
她卻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行為給嚇著,不只驚呼出聲更連退了好幾步,想避開我伸過去的魔爪。比起那只真正的小狼狗,她更害怕我這個偽假的大色狼。
那只灰色小狗,似乎也被我那師姐突如其來的驚叫聲嚇到,掉頭就跑,一溜煙的鑽回草叢堆中。
「噓!別那麼大聲,會引來野獸的。」我立刻出聲阻止她。
「我……」
她愣了一愣露出錯愕的神情,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我。
當她正在猶豫之時,週遭林子裡接連發出許多的吵雜聲,那是草葉不停翻動的聲音,其中還摻雜了些微野獸深沉的低吼,且那數量聽起來似乎有不少只的樣子。
該死!是剛剛聲音過大,吸引了那些野獸的注意力嗎?
「來不及了!」
「啊!」
我強拉住她的手腕,硬是把她拖著,迅速衝至火堆旁抽出一支火把後,三步並成兩步拔腿就逃。
「嗚……汪!汪!」
也在我們拔腿逃跑的同時,身後立即傳來數道野獸吠吼聲,聽得出有東西追了上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了。
剛開始還有些抵抗的師姐,在發現身後果真有危險時,才停下了抵抗的動作任由我拉著跑。
雖說如此,但兩條腿實在是跑不過四條腿,更何況我還半拉半拖著一個纖弱的女孩子,跑沒幾步左右兩側已有黑影追過,甚至超前繞到我們的面前,阻擋住去路,使我們不得不停下腳步。
更可恨的,對上畜牲完全沒情面講,才一停下腳步,身旁左側馬上就有黑影來襲,嚇得我連忙向後閃躲避開。
「啊!後……後……」
才勉強躲開那一記,馬上就聽到身後師姐那驚愕的叫聲。
該死!後面也有嗎?
我趕緊拉住她向左邊側身閃躲,可實在因為我倆動作不夠迅速,伴隨衣服遭到拉扯發出的撕裂聲後,小腹附近也立即感受到強烈的疼痛感。
但我不是那種會乖乖等死的人,看到眼前出現黑影,我便毫不客氣的用力揮動手上的木棍,一聲類似狗的哀嚎聲,也立即傳進我耳中。
大概也因為這一擊,使得那群飢餓的野獸,稍微停了停襲擊過來的攻勢,此時才有機會讓我仔細觀察起現在的狀況。
「一、二……六隻,嘖!有六隻,這麼多。」讓火把繞轉了一圈,我數了數圍在週遭那些狼的數目,心裡也不斷盤算該如何是好。
我也清楚,面對弱肉強食這不變法則,除非能比敵人更為強勢的擊退它,否則就只能選擇逃亡或是死亡。
只不過,腦袋裡考慮了半天,所能想到的還是只有一個最爛的辦法而已,只能說我對狼這種生物實在沒有研究,也不清楚有啥習性,不然或許還能從中想出其它的辦法來。最後,只能期望它們肚子不會太餓……
「唉……實在是有夠倒霉的,怎麼動不動就會面臨生死關頭。」
我無力的歎了口氣,將手上的火把遞給師姐,說:「等一下,我喊『跑』的時候,我們倆就分兩邊跑,這樣逃脫的機會比較大。
「切記!千萬別回頭,一直往前跑就對了,不然速度會慢下來,然後碰上較高的樹木就往上爬,萬一它們爬上來就用火把嚇它們,只要在那裡待到天亮,我就會來找你。」
「喔!嗯嗯。」
她似乎讓眼前凶險的環境,給嚇昏了頭,只是一味的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根本沒注意到我的說辭根本就是破綻百出。
那些野獸根本不理會我們在說些什麼,相準了機會就又向我們衝了上來。
面對其中一個衝上來的黑影,我迎面就是賞它一棍,哀嚎聲也立即傳進我耳裡。
相對的,它們一旦開始襲擊,包圍網便會出現缺口,這個缺口就我所等待的機會。
朝那個方向推了師姐一把,我立即大喊出聲:「跑!」
「是!」
她倒也聽話,聽到我喊出聲,立即拔腿就逃。
雖說計劃中是兩人分兩邊逃,但事實上想也知道,根本不大可能會有逃脫的機會,弱的那一方被追上且死亡的機會,是大上許多的。
與其兩人都死在這裡,倒不如留下一個來拖住這些野獸,讓另外一個專心逃跑來得有價值多了。最後,我還想說這種倒霉的差事,還是讓倒霉的人來做好了。
看到那加快腳步逃跑的身影,我也不管身旁可能會襲來野獸,只是一心一意衝上前去,好確實阻擋下欲前去追擊的餓狼。
阻在師姐逃離的方向,我雙手緊握住木棍,面對著不停徘徊在前方不遠處,等待襲擊機會的野獸。
它們見到追擊的方向讓我給阻住,眼睜睜看著另一個美食逃離,其中幾隻馬上也顯得躁動不安起來,不停的左右徘徊,想要伺機穿過我,追趕漸漸遠離的另一人。
面前的那六匹狼,彷彿嘴角都留著大把的口水,並露出像是見到香噴噴烤乳豬的眼神,虎視眈眈的直望著我。
「咆嗚!」
其中一匹狼發出深沉狼嗥,彷彿像是開動美食的訊號一般,在聲音落下之後,包圍在週遭的野獸紛紛有了動作,接二連三的向我撲了上來。
雖然知道「衰」是會隔世遺傳的,但我還真忘了考慮到萬一真的「衰」到無法自保時,該如何處理這類的狀況呢?
畢竟原來時代的我,遇到連有限的智慧都無法解決的危險時,還可以借用生化科技來自保,但現在的身體外強中乾,遇到危險時除了逃,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唉!我深感無力的歎息。
當然,我也不可能乖乖站在原地當它們的飼料,被吃個精光以後再重新投胎,尤其是當我從小白那得知了許多新信息後,不確定的因素又更多了,只怕重新投胎後又會發生什麼意外的狀況。
因此死亡對目前的我來說,完全不能列入辦法之中,那只會造成往後更多麻煩的產生。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55
雖說,腦袋裡也一直不停在思考,是否有更好的辦法處理眼前的狀況,但眼前不停猛烈撲來的餓狼,讓我不得不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擺在閃躲上面,東逃西竄手忙腳亂的。
再加上其中還有幾隻狼,不停的想找機會穿過我,好去追擊那即將跑遠的美食,因此除了躲避之外,我更必須想辦法攔下,使它們無法輕易穿過去,有時還必須用身體去擋,也因此身上新添的傷口,真的是呈倍數在增加。
雖然,很想證實手上的木棍,並非只是單單拿來做裝飾品的,我在躲避時只要找到空檔,都會狠狠的賞它們幾棍,只不過天曉得為什麼,它們看起來都不太會痛的樣子。
至於,趁隙所想到的種種辦法,像是逃到樹上,還是用火攻等等之類的,卻也很快被自己給反駁了。
前者,搞不好樹都還沒爬上去,就先給這些惡狼咬上好幾口了吧!而後者,天曉得下一刻風會往哪兒吹?搞不好還會先燒死自己。
由於一直遲遲想不出個辦法,只好不停的閃躲逃跑,但傷口不停的增加,卻使得體力也開始迅速流失。
雖然,時間才五、六分鐘,但在不停劇烈的閃躲與攻擊之下,耗費氣力甚巨,躲避的動作也因此緩慢下來,而原本可以輕鬆拿著的木棍,現在感覺就像拿不起的千斤重棍,甚至漸漸連揮棍的氣力都使不出來,更別說想揮棍打那些野獸了!
反觀,那六匹野獸似乎給血腥味激起了獸性,根本無視自身的傷勢,反而有越戰越勇的趨勢,真是讓我恨得牙癢癢的,想反啃它們一口。
只不過,時間過了那麼久,那位師姐應該也逃遠了吧?在無後顧之憂下,我心底也打算好就是死,也要拖個幾隻下水,陪著一起投胎!
打定了主意,我化被動為主動,費力的揮舞起木棍,隨便朝著其中一隻衝了過去,對準了就猛揮棒,可對行動矯健的野獸而言,面對已經虛弱不堪的攻擊,根本就不覺有威脅,很輕易的便躲過這一記。
也因主動攻擊的關係,我的背後根本毫無防備,其中幾隻狼更趁此機會撲了上來,背部除了感受到猛烈的衝擊力外,也立即感受到撕裂般的強烈疼痛。
攻勢不只如此,閃開那一擊之後,另外一隻蓄勢待發的餓狼立刻衝上來,撲到我腳下咬了我小腿一口。
感到劇痛的我,也因為這一咬,腳下重心立即不穩了起來,再加上那只餓狼咬住之後又施力往後拖,我整個人瞬間重心不穩。
然而,所剩餘四隻未撲上來的餓狼,則趁機從兩邊穿過我原先守住的防線,朝師姐逃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看到這種情況,本來我還在暗自心喜,這些蠢狼即使現在追過去,也不可能會有收穫,反而加大了我存活下去的機會。
但是,怎麼也沒料想到,才過一會兒的時間,卻聽到遠處傳來女性的尖叫聲,那聲音的主人正是我那師姐。
不是吧!難道她還在這附近?此時我閃過腦海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想衝過去救人。
可眼下自己也被兩隻餓狼給困住,根本無力前去援助,心底也不禁湧起一種苦悶心痛的感覺。
不知怎麼地,這時腦海裡卻無緣無故浮現出季虹那張哀傷無助的臉蛋,甚至耳邊還若有似無地聽見她那哀傷的哭聲。
「嘖!可惡啊!」
我拼著所剩無幾的氣力,使勁的掙扎起來,甩開那兩隻餓狼的利牙,也因此遭利牙撕裂而變得血肉模糊。
好不容易掙脫開來,因為沒法注意腳下的情況,意外的讓樹根給絆倒,整個人往後倒。
然而,對一群狩獵者而言,任何獵物只要一倒地,即等於失去絕大部分的抵抗能力,也是最容易制服的時機。
「吼!」
那兩匹狼當然也不會放過此次機會,發出野獸低吼聲後猛然撲了上來,接著就是一陣猛咬,咬往我的咽喉。
此時,心底不禁感到深深的苦悶,也不禁浮現一個想法、一種渴望以及季虹那膽怯害怕的哭紅臉蛋……
如果我的身體還在就好了!就有能力去救她!她也不會因為害怕而哭泣了……可惡啊!
然而,就在這時候,卻感覺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累積醞釀、發熱發燙,並且凝結起來,感覺相當的難受。
甚至連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起來,眼前還出現了虛無似幻的景象,逐漸覆蓋甚至取代眼前猛獸突襲的景象。
那是一面透明水藍的玻璃落地窗,玻璃窗外還擺著許多現代化的控制與醫療儀器,就好像我躺臥在姨丈實驗所設置的療養水槽內往外看的樣子。
也就在眼前景象猛然被幻覺取代時,腦海裡那股發熱的凝結物,也緊接著轟隆爆發擴散開來,眼前景象瞬間陷入黑暗之中,令人意外的是,視力卻也很快的就恢復過來。
然而,更令人詫異的是,就在我的視力恢復過來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突然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不只身上的刺痛與疲勞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連視力與思路也跟著清晰了許多。
此時,那細胞活躍與充滿氣力的感覺,這感覺……感覺就好像身體處於腦域完全開發狀態時是一樣的!
該不會……我心底也猛然醒悟到一種可能性。
我立即振臂奮力一甩,將那只壓在身上張嘴猛咬的餓狼,輕而易舉的遠遠擊飛至一呎之外,隨後舉腳狠狠踹開咬住我另一隻腳的餓狼,讓它在空中連翻個十幾圈再掉落地面。
我興奮的看了看「細緻白嫩」的雙手,又胡亂摸了摸我那「英俊瀟灑」的臉孔,才真正確認了心中的想法,忍不住開心的大叫大笑了出來。
「果然是……果然是我的身體,哇哈哈哈!」
鬱悶了許久的心情,因為身體的重新獲得,一掃而空啊!心情愉快的看了看那掙扎幾下又再度爬起來的兩隻餓狼,我忍不住像個白癡一樣奸笑起來!
「嘿嘿嘿!對不起了,小白,今晚我就要痛宰你的同類了!」
可正要衝過去時,想起眼下有該辦的要緊事,遂隨手在地上撿起兩顆石子,迅速的朝那兩匹餓狼的額頭射去,輕鬆簡單的擊暈了它們,打算有機會的話再回來料理。
我則迅速的轉身朝往聲音的來源方向衝去,心裡也不禁擔心起她的狀況,甚至開始往壞處想了起來。
「小心,有野獸,別過來!」
跑沒多久,便聽到師姐那大聲吶喊的警告,轉頭望去便看到她人正高高地坐在樹幹上,而追來的那四隻餓狼,則在樹的正下方徘徊不去。
見狀,我當然二話不說立即衝了上去,反觀那四隻狼發現了我,也馬上轉移目標向我襲擊過來。
「啊!快……快逃啊……咦,好……好強啊。」
她似乎眼見情況不妙,連忙驚呼出聲想叫我趕緊逃離,但在我一招一隻乾淨利落的解決那些野獸後,她的驚呼聲也跟著變成驚歎聲。
後來,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露出相當著急的神情,趕緊指向我剛才追尋而來的方向。
「對……對了!拜託,那邊還有人也被野獸攻擊,拜託請你救救他!」
對於她那善良單純的心思,我有些錯愕,沒想到她會替我這個淫魔兼惡匪求救。
只是,我轉念又想到一件事情,就是姨丈他那時空效應的理論,畢竟眼下因為意外轉換成現代的身體,我也不清楚以此時的模樣存在於這個時代會發生什麼的異變,只能說為了保險起見,凡事還是盡量避免過多的接觸。
我並未回答她的話,而是迅速攀上樹端,鑽到她的身旁。
「咦?怎麼……」
她露出詫異的神情,但我未給她足以做出反應的時間,拿捏好力道,一個劈掌便將她給擊暈,打算趕快幫她找個安全的地方後再做打算。
抱起她躍下樹端,才走沒多久的路,便發現附近有一處山洞,入內打量了一下,不太像是野獸的居所,應該還頗為安全的。
隨便生起了個火堆,也稍微察看了她的狀況,基本上看不出有什麼明顯外傷,確認她平安無事之後,我這才鬆了口氣。
可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心情放輕鬆的同時,卻又有一股暈眩感再度湧上來,眼前也出現與剛才完全相同的景象,緊接著與剛才完全相同的情況又再次發生,唯一不同的是,我變成了刺痛不已、疲累不堪且極為虛弱的身體,我知道眼下八成又換回原本的身體了。
然而,那強烈的虛弱感更讓我深感疲累,再加上心情極為放鬆的情況下,我不知不覺地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恢復了意識,逐漸能感受到外界情況時,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崎嶇不平的巖壁,呈現暗淡金黃的顏色,那應該是火光照耀出來的顏色吧。
本來還想望向其它地方瞧瞧,好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可頭還未轉,全身那強烈的酸痛感,便立即衝上腦門,痛得我不敢再亂動。
「真是夭壽痛的。」
「咦?你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傳入我耳裡,聲音的主人是我家那位柔弱的師姐,而那張開心的氣質臉蛋,也隨即出現在我的眼前,她看起來似乎沒什麼事情的樣子。
「我們正在山洞裡頭,放心吧,這裡很安全,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呢?」
「嗯,好多了。只是,我睡了多久?」
「有一天一夜了。請問……那個……就是……你有見到那位救我們的人去哪兒了嗎?」
她很快的回答了我的問題,而接下來的語氣卻顯得相當含蓄。此外,她似乎認為我也是被「現代的我」所拯救。
不過,這話也正好說明,她並未聯想到現代的我與前世的我是不是有什麼關聯?也因此,隨便胡扯個幾句,應該很容易就混過了才對。
「呃……這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那時被他救了之後,就又被他順手打昏過去,真是個怪人!救人就救人,怎麼還非得把人打昏不可呢!怎麼,你沒見到他離開嗎?」
「沒有耶!人家那時候也是被他打暈了,等到醒過來的時候,他人早就不見了,只剩你一個人躺在地上,滿身是血、傷痕纍纍,當時真的好可怕……」
她心有餘悸地露出害怕的表情,聲音甚至還微微抖了起來。
只是,我實在很想問清楚,她到底是指我那時血淋淋的樣子很可怕呢?還是我當時所身處的狀況?
「呃……這個……」
她彷彿是為了甩開不愉快的記憶,奮力的甩了甩頭,才用慶幸語氣繼續說下去。
「不過,幸好有這位英雄的出現,否則我們很可能都會成為那些野狼的食物了呢!只不過呢……人家總覺得好像曾經在哪兒看過這個人……」
「是真的嗎?」
「嗯,真的啊,只不過想不起來耶。」
她該不會也是我所要找的人之一吧!
她這些話讓我感到錯愕,同時也興奮不已,心裡不禁冒出了這種猜想,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不得不再強掰謊言起來。
「呃,我這個,其實呢!那個人呢!我是有問到他的名字。」
「耶?」
「他說他的名字叫項羽的樣子,怎麼樣,有印象嗎?」
她噘起嘴露出努力思考的模樣,沉默了許久,最後才搖搖頭宣告放棄。
「沒印象耶,大概是人家認錯了吧?」
這個答案,讓我原本期待的心情蕩到谷底,不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也算是常有的。只能說,是我太敏感了吧!
「嘻嘻,不過,原來他叫項羽啊……英雄的名字……跟他真的很搭呢!你說,會不會是他父母親早有先見之明,知道他兒子以後會成為英雄般的人物,才幫他取這個名字的呢?」
只聽見,她又一直不停的稱讚,聽得我不禁害臊起來。
我想,那是個謎。天知道當初老爸老媽是怎麼想的,會取這個名字說不定只因為懶得再想名字罷了!不過……嗯……搞不好真的是有先見之明也說不定。
「其實……嗯……我也同意。」
這項問題思考到最後,我還是認同了她的話。
「呵呵,人家就知道你也會認同的!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耶……」
看起來,她似乎很想再見一次現代的我,而這種機會可能只有天知道吧?
不過,經她這麼一提我才想起來,怎麼那時候身體會無緣無故的變換?而且又無緣無故的變換回來呢?搞得就像是鹹蛋超人那般,可以從異時空召喚自己的身體出來,等解決壞蛋之後又再送回去。
雖然,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只要問問小白,這問題應該不難得到解答。
況且,用膝蓋去想也知道,這八成是姨丈又在我的身體裡,又胡亂搞了什麼奇怪實驗,或是將什麼奇怪的裝置在我身上亂裝一氣。
想到這裡,我不禁開始害怕起來,還真是擔心萬一下次還有機會變換身體出來,發現自己全身機械化成了機械戰警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
「對了,你肚子應該也餓了吧?畢竟都睡一天一夜了,人家現在弄一些東西給你吃好嗎?」
「嗯……好,謝謝……耶?」
我從憂愁中回神過來,隨口答覆了她的話,可答完才發現一件事,眼前師姐的態度似乎有了些轉變,似乎變得不太怕我了,真讓我感到頗為驚訝。
「不用客氣。」
她笑了笑,轉身走回火堆旁,弄了弄柴火,還順便轉了轉懸吊在火堆正上方,一個長得像烤雞的不明黑色物體。
在她轉動的時候,有股淡淡的草藥味傳來,我想那應該是把藥材當成佐料加在「烤雞」上面吧?
「藥膳」,我腦海裡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這詞,也就是中國人所謂的食補了,這種東西對大病初癒與或體質虛弱之人最受用了,還真是什麼樣的人做出什麼樣的事,做大夫的連吃飯都不忘幫病患治病調理身子啊!
只是,那隻雞怎麼會那麼黑,是「烏骨雞」嗎?或者,其中還加了什麼會讓雞染黑的藥材嗎?
我有點迷糊了,滿腦子不禁又開始胡亂猜想起來,猜想我這位師姐到底在上面加了些什麼東西?
師姐停下了動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看了我一下,說:「那個……人家的名字叫作玥虹,是師父替人家取的名字,還不知道……師弟你的名字該怎麼稱呼?」
我考慮了一下才回答:「叫……叫我阿羽就行了。」
「好了,阿羽,來試試味道吧!」
只見她笑著撕了幾塊肉下來,用大葉片盛起來遞到我嘴邊,似乎是想餵我吃的樣子。
「你……這該不會這是要餵我吃吧?」
「當然啦!你是病患嘛,而且亂動的話,傷口可是會裂開的!所以你只要乖乖躺著就好啦。」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老實說,此時我的心情慢慢由驚奇轉變為有些激動得想哭了!
原因不外乎,當一個運氣衰到極點的人,發覺自己因禍得福轉了大運,那份感動簡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啊!
尤其是,能讓美女在身旁伺候著吃,簡直就是帝王級的享受啊!我想這大概是轉世以來,最幸運的一次了,哇哈哈!
聞著那淡淡的藥草香味,與熟透的雞肉香味,我毫不猶豫的一口吃下,然後,一股神奇的味道,立即佔滿了我的味蕾,還如猛獸般兇猛的直竄到頭頂,讓我全身為之一顫。
天……天啊!我從來都不知道,雞竟然可以烤得那麼難吃,真想讓小白嘗嘗這種神奇的味道。
「阿羽,怎麼樣!應該還不難吃吧?這是人家特地依你的病情所開出來的綜合藥方喔!不只可以填飽肚子,還可以治病、進補,這可是人家費盡心思想出來的喔!」
本來,想要立即吐出來的我,在聽到她這番話後,便又立即改成吞了回去,畢竟這樣浪費人家的心意是很傷人的。
只是,我第一次聽到有這種長得像「烏骨雞」的綜合藥方,而且,重點是!它能不能治病進補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要是再多吃一點,可絕對是會死人的!
「呃……我這個……」
「好,阿羽乖,來,多吃一些,這樣才會好得快一點。」
她溫柔的又撕了一小塊雞肉,遞到我的嘴邊。
「等等等!呃,你……你這麼積極的幫我做治療、吃食補,難道不擔心等我傷好了,就會找機會吃了你這個柔弱的小羔羊嗎?」
看到堪稱味覺殺手的食補又遞了過來,我強迫腦筋劇烈轉動,才總算讓我找到了一個借口,可以一計兩用!
這不只會加深她對我那絕世淫魔稱號的印象,還可以讓她猶豫到底要不要這麼努力地治好我,讓我少吃點那種絕妙生物武器。
她臉蛋上很明顯露出擔心與猶豫的神情,但是那撕了下來的雞肉,卻又更堅決的往我嘴邊遞來。
「人……人家還是會擔心啊!但是,這種事情等到你傷好的時候,再考慮也還來得及。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擔心,而且這也是為你準備的,所以別客氣了……來!多吃一點。」
我差點昏過去。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太善良,還是太天真了?要知道色魔可是世界上最具邪念的壞蛋啊!也是絕不能輕忽大意的對象啊!
「呃,等等,我的意思是……」
「還是說……你嫌人家煮得太難吃了?」
她看我面露猶豫的神情,更是使出委屈的表情來對抗,正好把我這個天生心軟的傢伙吃得死死的,想講的話也是硬生生的被堵在咽喉出不來。
「呃,沒有,只是……」
「嗯?乖,來,阿羽。」
她極為熟練的直接把致命雞肉,幾乎近半強迫式的餵進我嘴中,而我只能欲哭無淚、外加極為痛苦的吃下那些東西。
此時,我才知道原來補藥也是可以殺人的。
也就在我慘遭「烏骨雞」蹂躪的同時,耳邊也似乎聽到師姐口中,那不清不楚的喃喃自語。
「……其實也並非那麼的壞……」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56
第六章 九針有緣人
真不知道,是該稱讚她的烏骨雞藥膳有效,還是我的生命力比小強還來得強韌,經過整整兩天的調養,外加玥虹的細心照顧,我總算能夠勉強行動,也該是離開這地方的時候了。
此外,我也挺擔心會再度發生像那晚的狀況,然而奇跡卻不太可能會再發生第二次了,萬一被困在山洞中,可真就沒地方逃了。
重點是,我寧願傷重致死、操勞累死,甚至是自己誤診,吃錯藥中毒死,也不要再吃上一次她烹煮的任何一樣熟食。
也就是說,如果再不離開這個地方,那麼我又得吃上幾次那幾可比擬不死毒藥的熟食了。
結論!就算是會死,我也要逃離她的魔爪。
話說回來,若是再走回那迷宮森林,我想還是只會再迷路而已,因此必須變換一下辦法才是,而且還必須確實有效。
思考根本原因,說不定就是有人曾在這座森林動了什麼手腳,所以才會那麼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好保護位於山林深處的山寨。
也就是說,這座森林也應該算是山寨的警戒範圍,我想只要引起警戒衛兵的注意力,那麼山寨自然就會派人來這裡探查才是,到時只要來的人是山寨中人,身為少寨主的我也就一切好談了。
只是,想來想去所想到的辦法,依然是越老套的就越實用,也就是製造的煙霧。
在我與玥虹的合力之下,很快的便湊足製造煙霧所需的材料,在洞穴附近選擇了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粗製濫造的將乾草燃起,勉勉強強才製造出濃濃蔓延向上的煙霧,真搞得我倆是灰頭土臉的。
「累死人了。」回到洞穴坐下來休息的我,長長的呼了口氣出來。
玥虹說要出去找些水,要晚一點才會回來,也因此坐在山洞裡等待的我,覺得頗為無聊的。
要知道,人一無聊起來,就會胡思亂想,進而激起沒事找事做的犯賤想法。
此時,我也才注意到一件事,就是住在這裡那麼久,都還沒完全打探清楚這洞穴到底有多深。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燃了支火把,便往深處走了進去,才發現到這洞穴還頗為可觀的,深度約有二十幾公尺,但走到底所能見到的,除了巖壁之外還是巖壁,看不出有其它的東西。
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洞穴裡的通道似乎有經過人工鑽鑿開發過,不只巖壁表面還算平整,整個通道高度也是差不多,根本不像是天然崩裂的洞穴。
當然,會這樣是因為電視看太多了,下意識的認為這種地方,應該會有傳說中的機關密道什麼的吧?
在連自己都覺得很蠢的想法驅使下,我開始用火把,仔細的照著四周的巖壁,觀察是否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可沒想到在仔細觀察下,很快的便發現在左側巖壁上,竟有一塊光滑圓形的平面,存在於形狀不規則的粗糙巖面上。
「哈哈!我就說嘛!」我興奮的大笑出來,感覺還頗為新鮮有趣的。
當然,電視上演的這一類的機關,不是用轉、用壓、就是用拉這些方法,而且我想這麼古老的時代,他們的機關應該也不會高明到哪裡吧?
也因此,我幾乎是未經思考的,就直接往那個機關按了下去,耳邊很快就聽到喀啦一聲,彷彿是有什麼東西被我推動了。
哈!有了!真是太簡單了。
但是卻在驚喜之餘,耳邊卻又再度聽一道破風聲,「叮」的一聲!我瞧見左耳旁的巖壁上,猛地出現了支箭矢,正無力的緩緩掉落。
「呃……」我額頭上滴下了冷汗,人也愣在原地。
「死傢伙,有夠夭壽!」
但這一記暗箭偷襲,卻並未讓我心生膽怯,反而激起男兒不服輸的個性。畢竟,因為一時的輕忽大意,差點害自己吃了大悶虧,任誰都會不服。
而且,看得出那一箭並未有太強的攻擊力,雖是不足以讓人致命,但被射中卻免不了會受個小傷。
此外,在這偏遠山區裡的洞穴,竟然會有暗算人的機關來保護,任誰都會覺得其中必定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這也更激起我強烈的好奇心。
在不服輸與好奇心的推波助瀾下,我再次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巖壁的狀況,有了第一次失算的經驗,我這次更是小心的檢查巖壁上每一個細節。
想不到,這一次的檢查竟然讓我找到六個,跟剛剛一模一樣的圓形平滑面,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定是用來做圈套的陷阱,而且還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嘖!我可真是蠢,竟然會中這種騙小孩子的技倆。
只是,如果這些都是陷阱的話,那真正的開關到底在哪裡呢?會是其中一個嗎?但如果真的是其中之一,那麼又會是哪一個,總不可能一個一個的試吧!
又或者真正的開關,其實在我還尚未發現的位置?可是,我找了又找,卻沒發現任何怪異的地方。
「啊啊啊!苦惱啊!」
想半天想不到答案的我,搔著頭髮胡亂的叫了起來。
發洩了情緒,整個人氣餒的坐倒在地面上,而腦袋也不禁無力的垂下。
也就在這時候,視線落在地面上的我,才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就是箭矢掉落處靠近巖壁的位置,正好有形狀不規則的凸出小石塊,再仔細觀察,像這樣奇特的凸出物也正好有六個。
此外,才注意到這個洞穴的地面,原本就積滿了厚厚沙塵,現在因為不停遊走的關係,平整的沙塵佈滿了我那凌亂的腳印,而其中最吸引我注意的,是我剛剛按下機關時留下的那雙腳印,兩腳印前端之間正好有個凸出的小石塊。
看了看箭矢掉落的位置、那雙腳印與凸起的小石塊,我陷入了沉思。
「阿羽!你在裡面嗎?阿羽!」玥虹的聲音在洞穴迴響起來,驚醒了正在沉思的我。
「嗯,我人在裡面。」
「你坐在這裡做什麼啊?」循聲走了過來的玥虹露出疑問的神情,而她手上還提著裝滿水的水袋。
看她絲毫沒有防備的走進來,我不禁擔心可能會誤觸到陷阱,趕緊出聲阻止:「等等!別再走進來了。師姐,這裡有危險!」
「咦?有危險!那阿羽你怎麼……」她絲毫沒有懷疑我的話。
「沒事的!我只是怕你會誤觸到陷阱,不小心被箭射著,那可就麻煩了……咦!等等!」
想到這裡我也才猛然醒悟,如果猜得沒錯的話,剛剛那一箭並非射歪了,才讓我幸運的躲過,而是原本就不打算射向觸動機關者,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真的不得不佩服,設計這機關者那份逆向巧思了。
只是,雖有這種可能性,但也不排除可能是另一個更具心機的危險陷阱。
想了想,因為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也為了證實心中的推論,我決定試它一試。
「麻煩你退後一些,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別靠過來。」
「可是……」
「別擔心,我只是想試一試,沒事的。」
見露出擔憂神色的她點點頭後,我才開始動手嘗試開啟機關的辦法,先仔細觀察了地面上那奇特的凸出物,又試著對另外五個按鈕輕按看看,而這也才發現並非每一個鈕都能按下去,真不知道是壞了?還是別有機關?
只是,再試最後一個機關鈕時,卻又突然能按下去,當然暗箭也隨之射出,而這次箭矢卻好死不死從我正面射來,擦過肩膀上方,讓我頗感吃痛。
這一記暗箭不只引起玥虹的驚呼聲,也真嚇得我心臟差點麻痺。
只見她身子動了動似乎想過來看看我的箭傷,我連忙擺了擺手阻止她靠過來,她雖然聽話的停下動作,但還是憂心的說:「阿羽,別試了!好不好?」
「等等,再一下就好!」我深吸了幾口氣,好平復緊張的心緒。
真是夭壽!剛剛竟然會從這個地方射出?幸好,站的位置稍微有些偏了,不然可……等等,是啊!位置!
猛然醒悟到這點的我,趕緊又走回剛剛觸動機關的位置前,找了距離最近的凸出物,並對準雙腳的中心,整個人果然剛好是遠離箭矢發射口的射程範圍。
為了實際確認,我又試著再次按下機關鈕,但本以為會有箭矢射出來,可這次卻按不下去卡死了!正感到奇怪的我,轉念之間又將實驗的對象換成一開始觸碰到的機關,對好位置按下機關鈕,同樣是卡死狀態。
這可就奇了!感到疑惑的我,為了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狀況,便開始依照方纔所發現的辦法,一一嘗試每一個機關鈕。
然而,這次卻又再次發現,原本按不下去的鈕,又有其中有一個能夠按下,當然箭矢也隨之射出,如同預料般完全避過射程範圍之內。
「哈哈!」
證實了自己的推論是對的,我高興得笑了出來,隨之我也猜想到先前之所以無法啟動,可能是怕人誤觸容易造成危險,而設下的防範措施吧。
這項推論,也很快的便讓我給證實了,只是在按完所有的機關鈕後,也的確出現了某樣機關被發動的巨大響聲,但響聲結束後週遭卻無任何改變,這下可又讓我苦惱不已了。
「啊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我不禁又苦惱的搔起頭來。
一直站在旁邊看的玥虹,突然出聲說:「那個……那些箭矢好像有些奇怪……」
「耶?」聽她這麼一提醒,我這也才注意到除了方向不同之外,所有的箭矢都落在同一個位置。
「該不會……」我走了過去仔細觀察起來,這才發現六支箭尖遺留在巖壁上的痕跡,若是將六個點用一條線連起來,正好形成了一個直徑約三公分的圓形,輕輕的敲了敲才發覺這地方原來是中空的。發現這點,我興奮的拾起地面上的箭矢使勁的撬,看能不能撬開個洞。
「有了!」
只見巖面碎落後,出現一個彎月型的小凹槽,我想這個八成就是開關了,槽底還刻著兩個古楷體字「月露」。
老實說,看到這兩個字體,比讓我知道這偏遠山洞裡設有機關,還要驚訝上幾倍,也不禁讓我懷疑,這會不會與那個神秘的「月露居」有關呢?
「你過來看看這東西。」
「咦?怎麼會……」看到這兩個字,她似乎比我更驚訝,此外猛然之間似乎還想起什麼,略帶驚喜的語氣說:「該不會,這裡就是師父所說的那個地方吧?」
「哪個地方?」
她並未回答我的話,而是趕緊從懷中取出那象徵月露居身份的玉珮,放入凹槽之中,先是用力往下壓,再用力往右轉,手法看起來相當的熟練,就好像在開自家大門似的,讓我訝異不已。
隨著她的動作,眼前的巖壁開始往內陷入,出現一道通往地下的階梯。
「阿羽,我們下去看看。」玥虹從火堆間,抄起兩支火把,遞給我一支後隨即就走下階梯,樣子比我還心急,真讓我驚訝不已。
剛剛還不是很害怕嗎?怎麼才知道是他們月露居留下的東西,就像發現寶藏似的急著想挖出來。
「呃,等……等一下!可能會有陷阱啊!」回神過來的我,趕緊追了進去。
只能說實在是烏鴉嘴,才剛踏入地道中把話說完,地道的大門也迅速落下閉合,把我倆關進地道內與外界隔絕。
「不會吧?嘖!」
我看了看被封住的大門,還真是差點昏了過去,可眼下也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了,天知道我那位一直往下衝的師姐,會不會誤觸到什麼危險的機關,也只能跟上她,先止住她的腳步再做打算。
地道的盡頭,是一個頗為寬闊的方形房間,出口的正前方還設有一座女子石像,而玥虹佇立在那座人像跟前,低著頭似乎在看些什麼。
「真的……是師祖的墓碑……太好了!師父……我們終於找到了!」
靠了過去,便聽到了我那師姐激動不已的喃語聲。
「呃……」看到她如此激動,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打擾她,不過也只能說她運氣實在太好了,這麼莽撞地就衝了下來,竟然一點事也沒有,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想這應該就是幸運和帶衰的差別了。
話說回來,為了搞清楚這房間裡還有沒有其它陷阱,也順便看看有沒有其它的出入口。我小心翼翼的用火把往四周照了照,仔細觀察起來,發現這房間裡的四面巖壁都刻有文字。
內容似乎是在說明某幾個穴道的功用,可奇怪的是上面所講述的穴道名稱與穴位,卻是在現代中醫穴道圖上不曾見聞過的,這也讓我頗感到疑惑。
「阿羽,來這裡看一下,師祖婆婆有些話是留給你的。」原本一直靜靜看著什麼的玥虹,突然轉過身來對我招了招手。
「我?不會吧……」我感到錯愕。
靠近瞧了瞧她手指的方向,我才注意到原來人像下面還有個小平台,那平面上則刻滿了文字。
一看也才明白,為何會說有留言是給我的,正確說來,是留給解開這間密室機關的人。
上面用文言文體所撰寫的碑文,由於中文不太好的我,只能勉強看懂其意思。
原來,這人像是位名曰——吳月露的女子,看她上面開頭幾段是自述生平,依她所說,似乎她就是當初創立月露居的創始人之一。
然而,中後半段的碑文則是敘述,她設下這機關的用意並非想傷人或保護某樣重要的財寶,而是運用這幾道機關來測試欲入石室之人,所擁有的觀察力、好奇心與膽識是否合格,能否有資格進入這間石室之內,繼承她遺留在這間石室內不外傳的醫術,也就是刻在室內四面巖牆上的文獻,稱之為「九針」的醫術。
「那些就是『九針』了嗎?」看到這段,我的眼睛也不禁發出耀眼的光芒。
「好像是耶,應該是針灸術的一種吧?」玥虹看了幾眼才點點頭,說:「不過,那些穴位看起來有些奇怪……」
「是啊……」我還以為就只有我這個與時代脫節的人,才會感到奇怪。
然而,再仔細地看下去,也才注意到上面所敘述的新穴位,還剛好有九個,而且位置還相當奇特,文獻上所標明的人體穴位位置,九個裡有五個是位於穴中穴,明明標的位置就與原本舊有的穴位相同,但不是深了一、兩分,就是淺了一、兩分,剩下的四個則是我連在現代醫書裡,都不曾見過的穴位。
這不禁讓我深感驚訝,越看越入迷,完全忘了自己還被困在這裡。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九個穴位的主治功用,大多是輔助性針灸法,也就是說當單獨對這幾個穴用針,並無任何治癒疾病的功用。
反而,這九種穴道一旦和原有的穴道規則性的搭配,便可以達到加強某部位的局部性強化、加速減緩血氣循環等等,達到有點類似激素的效果。
而且照上面的講法,似乎這九個穴道如要有上述的功用,還需各別用上特定的九種用針,甚至還可以分別用這九針九穴,搭配出超過三十幾種的效用。
天啊……實在是有夠麻煩!
看到最後,才又注意到這位師祖婆婆,在文獻末又給了一些話。
「傳我衣缽者,於熟記文獻後,跪於我像前,立天發誓,當以行醫救世、造福百姓為己任,絕不為非作歹、肆意濫殺,至死不渝,如違此誓天誅地滅,並以三響頭為證。」
不知怎麼地,看到這番陳舊老詞的文句,我還覺得頗為迂腐好笑,發誓會有用嗎?
雖說如此,但也許是疑心病作祟,她這番話不禁讓我覺得其中帶有某種玄機,畢竟從一開始她那些極富巧思的機關設計,就令人印象深刻。
當然,給這位師祖婆婆磕個幾個響頭也無不可,至少我從她這兒也學了不少東西,而且她在心計上的攻略更是令人佩服。
搔了搔頭,我怪不好意思的,走到石像兩步前跪了下去。
「咦,不會吧!阿羽,你全部都記起來了?」大致上也看過一遍的玥虹,自然知道我這番舉動是做什麼。
「呃,嗯,差不多了。」在超強記憶力的幫助下,石壁上不過五千來字左右,很容易便能記下來了。不過,想要將這些新學的東西融會貫通,卻非我現在這個前世的腦袋能夠迅速解決的。
玥虹偏頭想了一下,走到我身旁也跪了下來,笑了笑說:「好吧!我們還是先一起給師祖婆婆磕頭好了,待會兒人家再慢慢的背。」
「嗯。」她可能認為一起給長輩叩頭比較有禮貌吧?
在一連三個響頭後,耳邊也再度響起機關轉動的聲音。
「有了!」
「咦,還有機關?」
我揉著發疼的額頭,為自己那正確的推論感到高興,而玥虹則依舊露出她那驚訝的神情。
只見,石像底座下方緩緩延伸出一個小平台,平台上方還有九個平整的線狀凹槽,那正是我曾在黃帝內經的「靈樞九針」中,所描繪的「九針」,而且外形還與書上附圖一模一樣。
不過,九針實物我也還是頭一遭看到,畢竟到了現代只留下最為實用的毫針,是較為常見的針灸用針,其它的還真非得到博物館才有辦法看到實物。
我拿起其中幾支瞧了瞧,只覺入手極寒且沉重,針身部透過火光的反射,還泛出耀眼的青光,且上面還未有半分陳年金屬銹蝕,可真是奇特的東西。
忙著感歎的我,真想知道這到底是用啥東西打造出來的?然而,也在這時候,石室機關又開始動了起來。當然,吃了這兒許多悶虧的我,聽到那刺耳的機關聲,不禁又心驚膽跳起來,天知道這位師祖婆婆是不是又想出什麼鬼主意來整人?
待響聲過後,只見人像緩緩的橫移開來,又出現了一個地下通道,這讓我頗感錯愕,但也隨後省悟過來,這該不會就是出口吧?
「劈哩!啪啦!」
只是高興才沒多久,耳邊又傳來細微的響聲,當然怎麼也聽得出那不是機關的聲音,心裡狐疑不禁循聲一看,還真看的我兩眼發直,愣了愣:「呃,不會吧!」
玥虹疑惑地順著我的目光望了過去,問:「怎麼了嗎?咦!」
那聲音是從石壁上的一處角落傳來,而讓我倆驚愕的則是一塊龜裂的缺口,也就在我倆都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那裂痕像是只無形的蜘蛛,在啃蝕平整的石壁,編織石刻的網,編織的速度還隨著網的擴大,逐漸加速中。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57
當然,白癡也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真是夠了!師祖婆婆,就不能好聚好散嗎?只是趕人走也要搞得山崩地裂的……
「快……快逃!這裡要塌了。」我左手拉起玥虹的手,右手一把抄起九針,便趕緊往地道衝了下去。
「啊!阿羽,等一下……人家想……」玥虹露出極為不捨的神情,似乎石室內還有讓她難以割捨的東西。
「沒辦法,來不及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地道的入口就傳來石塊劇烈的崩塌聲,這也讓我倆已毫無退路可言了。
此時,我心裡也罵透了這位該死的師祖婆婆,總覺得她這不太像是要測試她的衣缽傳人,反倒是想惡整企圖搶她飯碗的新進大夫,耳邊彷彿還能聽到她惡整成功後,發出喜悅的尖銳笑聲。
地下通道走到底部,出現了一座通往地面的朝天石門,然而石門平滑的面上,還刻著古毫楷的「仁心」二字。
不知怎麼地,就在伸手觸摸石門上這兩字的同時,卻讓我恍若錯覺似的感受到,從那冰冷觸感的刻面中傳來了一絲暖意,那叫做用心良苦。
第七章 少寨主回山
用盡了全身吃奶的氣力,好不容易推開石門出了地道。當然,我也因為過度用力,使得身上尚未復原的傷口猛烈地發疼,讓人想罵髒話。
觀察四周的環境,這也才發現原來地道的出口,是位於山寨較為偏遠的山壁一角,附近雜草叢生,又地處竹林之中,實在頗不為顯眼,也難怪山寨裡都沒有人發現。
「呼!累死人了。」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家園中,人也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同樣也喘了幾口氣的玥虹,望了望週遭環境,問:「阿羽,你知不知道這是哪兒啊?」
「我家。」
玥虹露出驚喜的神情,說:「真的嗎?阿羽,快帶人家去找師父,人家好想見見他老人家。」手也趕緊拉起還坐在地上休息的我。
「好,好。」我無奈的點點頭,瞧了瞧方向後,便帶著她往金老屋子的方向走去。
其實,我心中也頗為擔心山寨中人,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是不是也遭到山下疫病的波及呢?心底的疑問,也隨著途中的景象得到了解答。
印象中,在白天的時候,應該會有不少山寨裡的居民出來活動才是,不像現在,幾乎看不到人跡。
直到走近金老的藥屋附近,才遇上一位中年婦女蹲在藥田里,似乎在采著什麼藥物的樣子,我記得她好像是阿貓的老媽,雖然認得她的樣子,但也只不過跟她打過幾次招呼而已,並不是很熟悉。
「咦!少寨主,你回來了啊!真是太好了,總算有人可以回來當家了……」發現我之後,阿貓媽露出驚喜的神情,但更多的是安心的喜悅。
「阿貓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難道我們這裡也有疫病蔓延?」看她這個樣子,我心裡不禁有了不好的預感。
「唉!是啊!」阿貓媽點點頭又歎了一口氣,露出一言難盡的模樣。
見到她這個模樣,不知怎地身旁的玥虹,也跟著露出不安的神情。
「這位大嬸,請問我師父是不是也……」
「少寨主,這位姑娘是……」
「她也是金老……師父的徒弟,應該算是我的師姐吧。」
「原來是金道長的門生!真的是太……太好了,這麼一來,大家或許都有救了!快!快跟我來!」阿貓媽連忙放下藥籃子,伸手拉著我們兩人,就往金老的藥屋奔了過去。
「等等等等!我傷還沒復原。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跟上。」傷勢還未復原的我,實在不宜跑步。
「少寨主,抱歉了。」阿貓媽看玥虹點了點頭,才拉著她迅速往藥屋跑去。
在跟著進入藥屋後,第一個撲鼻而來的便是那熟悉的臭味,大廳的木質地板上,則躺滿染上疫病的病患,那大多是山寨裡的弟兄。
「嘖!」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師父,您果然還是……」
我心底越發沉重,耳邊又聽到從房間裡傳來玥虹那略帶鼻音的哭聲,這也不禁讓我頗感不安的往房間裡走去,想查探情況到底是怎麼了。
走進房間裡,只見金老臉頰消瘦的躺在病床上,看樣子似乎也同樣染上了這種疫病,而玥虹則滿臉憂傷的看著金老,心思似乎頗為混亂。
「可惡!」連金老這個作大夫的都躺在床上了,看來情況比我所想的可能還嚴重許多,也難怪金老那時會拋下我先行離去。
「師姐,阿貓媽,我想去看看老爹他們。」當然也包括了許子謙他們幾個。
不等她們還有什麼話想說,我也未理會身上舊傷帶來的疼痛,便趕緊轉身往老爹大屋的方向前去。
為的也是想看看他們大家是否安在,連也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何心裡會如此為他們感到緊張……
路途中遇上不少人,但只是草草打了聲招呼便繼續趕路,反倒是途中路過我居住的木屋時,雖然不清楚此時屋內是不是有人,還是轉身走近,透過窗子往裡頭偷偷瞧了一瞧,所看到的也只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唉!真不知道我這呆腦袋在想些什麼!
搔了搔頭加快腳步轉身離去,沒過一會兒,很快便來到老爹居住的大屋門外。
推開大門,往老爹的寢室走進去,進入眼簾的是一位蒼老孱弱的老人坐臥在床上,而身旁還有位身影纖細的女子,正乖巧的一匙一匙的給老人餵藥。
他們當然也發覺到有人進屋,紛紛轉頭向我望了過來。我也看清楚那兩人,一個是老爹,另一個人竟是小惡魔——周昕,她啥時變得那麼賢淑了!
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賢淑的小惡魔,說出去可真是會嚇死人的。
「兒啊……太好了……你終於回來……」
老爹露出欣喜的神情,可卻藏不住孱弱的氣色,但幸好看氣色似乎病情不太嚴重的樣子。
「你回來啦,老公。」周昕露出甜美的笑容,但氣色卻也不太好,看起來還頗為疲憊的樣子。
雖說外表看似歡喜,但對她還頗為熟悉的我,卻只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還真搞不清楚她現在到底是喜是怒。
在此之後,又是一陣噓寒問暖的情節,當然大多是有氣無力的老爹在開口,而周昕卻靜靜的不多插嘴,溫柔得像只小貓般伺候著老爹,當然對這種情況,我不知怎地感覺相當恐怖,就好像發現了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還是說她轉了個性子?還是為了討好我家老爹?只是於情於理都沒這個必要,反正這是個謎。
此外,透過老爹的描述,我才瞭解山寨發生的狀況,就在山下村子遭受疫病感染時,山寨上的弟兄也一個接一個倒下,而無力制止病情蔓延的老爹,也連忙發信給金老請求援助。
待金老回來救治後,的確緩了一緩疫病的蔓延,減輕了發病弟兄們病情,卻也無法根治杜絕這疫病的蔓延。搞到後來,金老也不知道基於什麼樣的想法,竟也故意去感染這種疫病,然後便要周昕去準備好幾種,連金老也摸不清其功用的草藥,熬湯藥給金老服用試藥,並一一記錄下來。
只是到後來沒能試成功,他的病情也越加嚴重,到後來竟無法給周昕下指示,只是要她一直紀錄所有病患的狀況,因此直到現在依然臥病不起。
聽到這,我還真差點噴血身亡。雖然早就從書上知曉,古代想要嘗試藥物功用,大多都是直接拿活物畜牲來試藥,更狠一點的,在宮廷甚至拿死刑犯直接做人體實驗,可是除了嘗百草的那個天才外,我現在也才知道還有金老這傢伙會幹這種蠢事。
真不知道,他這是大愛的表現,還是愚蠢到隨便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表現?
「三弟!太好了,你終於平安回來了。」
耳邊才傳入這熟悉的聲音,老爹的寢室門外便出現了許子謙那笑容滿面的奸相,可當他發現原來周昕也在這兒時,臉色明顯露出一絲懼怕的錯愕表情,但隨即更堆出比前一次更為諂媚的笑容,說:「我美麗的弟妹,原來你也在這裡啊!我那個……可不可以借你相公一個下午呢?我可以保證日落前就會完整無缺的送還給你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可像足了一隻哈巴狗,而且還是相當奸詐的品種。當然,看到他這個樣子,八成也被那個小惡魔蹂躪得很慘吧?
「呵,乖媳婦……你就讓他們兩兄弟敘敘舊吧。」老爹似乎也心知肚明。
「是啊!老爹應該也要好好休息養病了,我們就別再打擾他了。」哈巴狗再度附身許子謙。
她露出甜美的微笑,向老爹點頭示意後,才說:「二哥,這是你向我保證的喔!」
這句話聽得我頭皮發麻。
「沒問題!」許子謙二話不說,拉著我就往外跑了出去。
出了老爹的大屋門外,我同許子謙不約而同地深深大喘了幾口氣,那感覺就好像剛從危機四伏的惡魔巢穴中死裡逃生。
「呼,夭壽喔!」
「呼,真是要命人!」
「呵呵,哈哈哈!」我們倆相視笑了出來。
許子謙彷彿頗有感觸的讚歎道:「唉!對這個弟妹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心地雖然善良純潔,可卻聰明得可怕,又貪玩成性,古靈精怪的個性真叫人難以捉摸,最厲害的還是能有效運用手上握有的每一分籌碼,發揮它絕大的價值,遇上了真讓人只能退避三舍,簡直可以比擬地獄來的小惡鬼!」
「嗯嗯。」我猛點頭,越來越可以肯定他是我麻吉——徐維亞的前世,果然有一雙洞悉真相的好眼光,竟然能這麼瞭解小惡魔的可怕之處。
「可大概也因為她本性善良的緣故,在這次疫病中不計前嫌、不計代價,默默照顧著寨中生病的弟兄,現在可以說全寨裡的人都服了、也默認了她這個少寨主夫人的地位,當然也包括咱寨主老爹。」
「呃,你說這些是啥意思?」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嗯,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娶二奶的打算,就要小心一點了。」
他若有指的拍了拍我肩膀,而且笑容很怪,當然我也聽出了他話中有話。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出那個什麼鬼主意,現在我哪還需要擔心這些!」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便想起那件事,這讓我恨得手癢癢的,想掐人!
「啊!是嗎?那時我只是跟大哥開開玩笑提議一下,沒想到大哥竟會當真啊!呵呵,真叫人意外!你不說我都忘了。」
「少來!」經過前幾次的經驗,我體認到一件事,太過相信他,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仔細思量一下,應該……還好吧?畢竟我和她的夫妻關係,只是建立在契約合作的條件上,也就是掛個名而已,我心裡不禁存著僥倖的想法。
反正無論如何,還是先想辦法解決眼前山寨所面臨的危機,剩下的以後再說也不遲。
許子謙裝傻似的看著我笑了幾聲後,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收了來,變成嚴肅沉重的神色,說:「話說回來,你也看到眼下我們山寨因為這疫病的爆發,越來越多人病倒,就連醫術高超的金道長也束手無策,山寨裡還未感染到疫病的人,只剩下不到一半,覆滅恐怕也只是遲早的事了。」
「……」我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的聽他說完。然而,方才有如調笑似的提醒,卻彷彿是為了緩和接下來的沉重消息。
只見他又深深的歎了口氣,臉色越發沉重的說:「所以,三弟,是不是也該考慮搬離開這個地方了,否則留下來也是……唉!其實,我也預料到事情可能會發展至這種狀況,也曾向寨主老爹提過這件事,只是沒想到兩天前連寨主都染上疫病。」
「嗯。」我的眉頭不禁深鎖了起來。
這下我也才能理解,方才阿貓媽為什麼會說總算有人回來「當家」這話,想必這件事山寨中人大概心裡也多多少少有個數了吧?
「那麼你的意思是?」雖然我這是明知故問。
許子謙咬了咬牙,彷彿十分艱辛的才重重吐出這話來:「染病的留下,無恙的人趕緊送走,否則等到朝廷發覺無法阻止疫病的擴散,而下令隔離疫區時,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隔離……我懂了,給我一點時間想想。」
一時之間猛然擔下的重責,沉重得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可是近百條的生命啊!重點是,這件事季血羽又會如何去考慮呢?
遺棄身染重病的病患,就跟殺了他們沒兩樣,但如果不遷走未患病的人,也無疑是讓這些人坐在一艘於急流中載浮載沉的獨木舟上,隨時都有滅頂的危機。
「三弟,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快一點決定。」
許子謙若有所思的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轉身離去,似乎不想給我太多的壓力。
在原地佇立了半天,想來想去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無奈的搔了搔頭後,我便回頭往老爹所住的大宅走去。
找老爹商量此事,似乎變成眼下唯一的選擇,畢竟他才是帶領這山寨百多人的頭頭,相信他心裡也早已經有了答案。
走回老爹的大宅時,周昕早已離去,然而老爹彷彿知道我會來,倚在床邊向走進房內的我,招了招手,示意要我坐在他面前不遠的椅上。
「兒啊!還是沒法決定子謙的提議嗎?」
我點點頭了。
「當年你爹決定接受朝廷密令,帶領著這班弟兄及其家眷落草為寇時,就已經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甚至也做好隨時命喪刀口的準備,為的就是能以殘弱之軀,對朝廷貢獻出那麼一絲絲的心力,可卻沒料想到會因病魔纏身,毫無價值的死於病榻,不過,這些年來你爹我也殺了不少金狗,算是夠本了,呵……」
我默默的望著老爹,他會提起這些往事,自然有他的原因。
「其實,死亡也並非什麼令人感到恐懼、悲哀的事,最叫人恐懼的,莫過於毫無價值的死去,最叫人悲哀的,莫過於看到親人因自己而死!」
這道理我懂,也相當的同意。
「那你知不知道,最叫人笑話的,卻莫過於自以為眾人的生死重責都在自己肩上呢?其實,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即使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局,只要在那一刻能夠竭盡所能,也就問心無愧了,但最可怕的也就是在那一刻,誤以為只要躲開不去面對這些事,那麼責任就不會落在自己肩上。」
這句話對我來說,無疑是一記當頭棒喝,那股彷彿讓人揭開瘡疤的羞愧感,也立刻湧上心頭來。
曾幾何時,只要遇上沒有把握、難以抉擇的事情,我就是一直以這種逃避的心態去面對,無論是疫區的疫病,還是山寨瀕死的弟兄,甚至是面對她們的時候。
反正,順其自然也有很多種解釋,與其顧慮到後來幾百年之後,可能會產生難以預料的異變,還不如先擔心眼前即將發生的災難。
「老爹,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放手去做吧,別顧慮太多。」老爹露出欣慰的笑容,對我笑了一笑。
告別老爹出了大宅,眼見距離入夜還有一段時間,我便轉往金老的藥房想看看玥虹他們的情況。
到了藥房,我那位師姐已經收起了眼淚,一臉堅定的在眾多病患間忙了起來,左右觀察病患狀況時,還不時翻閱幾本泛黃的冊子,那應該是紀錄病例的簡冊吧。
我來此的目的,也就是為了這樣東西。有了它,便能夠很快的瞭解這邊的狀況。
「師姐……」
我想講的話都還沒說完,玥虹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開口便說:「病例記錄本,擺在師父房裡的桌上,趕快去看一看吧!」
話說完,又繼續埋首病患與病例之間,甚至還聽到她喃喃自語的聲音:「一定能找到解救辦法的,一定……」
可以看得出來她心裡的急迫,畢竟金老的病勢已經算是很嚴重了,再加上他歲數已大,恐怕那年邁的身軀撐不了多久。
走入房間中,我翻找了在桌上成堆的病例簡冊,才找出屬於金老的部分,那上面的字跡看起來相當秀氣,照子謙的說法,那應該是周昕替金老所做的紀錄。
只是,大概因為周昕也才接觸這方面的東西不久,因此她上面所紀錄的東西,不是複雜的廢話,就是敘述半天還是未能指出重點所在。
費了一些心思看完,我便走至金老的床邊,稍微察看了幾眼已入睡的他,看是不是與上面所紀錄的病發狀況相吻合。
這麼做無非是擔心她這個半吊子會出什麼差錯,而延誤到這個神棍的病情,當然也順便確認一下,金老所患的疾病,是否與疫區的傳染病同一種,確認無誤後,才又開始迅速翻閱起桌面上剩下的病例簡冊,那大部分應該都是金老所撰寫。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金老所紀錄的病例簡冊,真的特別詳盡,還標明出現這些症狀的原因,及應用何種特性的藥材,且重點是相當的正確,甚至還有不少令人驚奇的見解,讓我驚愕不已。
真的很難想像,區區一個只會裝神弄鬼的神棍,能有這樣的見解!也讓我不禁認真的看了看那位沉睡中的老人。
他真的是一名神棍嗎?我不禁開始懷疑起當初所見。
但不管如何,有了他這些詳細的紀錄,我便能夠更快的掌握山寨裡所蔓延的疫病之特性。
等全部翻完,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已成艷紅,疲累也波濤洶湧的湧上全身。此時,也才想到從那石室逃出來後,一直未能好好休息,難怪會那麼快便感覺累。
這也讓我聯想到玥虹先前一直照顧傷重的我,她甚至比我更勞累辛苦。
「不知道師姐現在如何了?」
走出屋外,只見玥虹蹲坐在數個藥爐之間,小臉埋在雙臂之間正在略作歇息,那支拿在手上搧火的紙扇,此時已無力握緊顯得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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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0:58
看樣子,她似乎是累壞了,才會這樣不知不覺的睡著,還真是拚命啊!
頗感無力的笑了笑,我脫下穿在身上的獸皮外衣,輕輕的蓋在她身上,取過那把紙扇,坐在她身旁附近的小板凳上,接下這個看火的差事。
才剛坐下來沒多久,身旁便出現一道瘦長的纖細人影,我回過頭去看才發現來者是周昕。
本來面無表情的她,不知怎麼地,先是瞧了我兩眼,然後又將目光轉移到玥虹身上瞧了幾眼,雖然最後又注視著我,但可愛的臉蛋上卻露出燦爛的笑容。
只是我能確切感受出這笑容中帶有殺氣,笑得我背脊發涼。
我那個……有做了什麼錯事嗎?
「晚上記得要回來吃晚餐喔。」她柔柔的說完這句話,也未等我回話人便轉身離開。
「啊……我這個……」
我眉頭不停的在抽動,心裡更是擔心今晚回去與小惡魔用完餐之後,就可以直接躺上餐桌成為下一道餐點。
第八章 拜託你娶我
入夜時分。
交代阿貓媽幫忙照顧好玥虹後,我硬著頭皮走回到先前居住的木宅前,看了看黑夜中窗內所透出的光線,我知道此時屋內有個人在等著我的歸來。
此時,我也才能體會當勇者的心情,不過不是成為英雄揚名的那一刻,而是即將勇闖龍潭、深入虎穴之際,雖然我不冀望能有成為英雄的一刻,但也不想成為待宰的祭品。
提起勇氣走入屋內,便看到周昕正靜靜的坐在火爐邊翻著書,而她抬起頭來看到是我,便收好書本,緩緩走至餐桌邊入座。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說:「坐吧,可以吃囉。」然而,這次我卻看不出她笑容中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稍微遲疑了一下,我選擇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看著桌面上擺滿的豐盛美味,不禁有些懷疑裡面有沒有下瀉藥。
她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的說:「怎麼,我很可怕嗎?」
我趕緊擠出一個笑容,說:「不……不會,這怎麼可能嘛!你那麼的可愛,呵呵。」
我想,我這副言不由衷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可她卻未多說什麼,動起筷子夾菜,邊吃邊說:「快吃吧,這些我可是準備很久了,嗯,沒想到還不難吃嘛。」
看她吃了幾口似乎沒事,我想她應該沒在飯菜裡面亂加料吧,便也不客氣地動起筷子來,也許是經過玥虹的味道特訓,現在無論是吃什麼都覺得特別好吃,使得我動了筷子便停不下來。
「真好吃,我吃飽了,多謝招待。」
我滿足的喘了一口氣,這也才注意到眼前與我共進晚餐的周昕,停下了手露出疑惑的神情望著我。
她又嘗了一口菜,嚼了一嚼疑惑的問:「真有那麼好吃嗎?」
「啊,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跟玥虹相比真有如天壤之別,為了證明我的話不假,我又夾了一口菜嚼了起來。
「只是下了一點藥而已,沒什麼。」
「噗!」我連忙吐出口中東西,錯愕的說:「不是吧!什麼藥?」我還真沒懷疑過她的話。
「噗……呵呵呵,人家開玩笑的啦!」
她看我的反應如此激烈,忍不住笑了出來。
「呃——」
仔細想了想也是,只能說由於先前吃太多悶虧了,以至於習慣性的做出反射性動作,幾乎是不假思索。唉!奴性的悲哀。
她笑了一陣子後,突然沒頭沒腦的說:「把手伸出來給我看。」
該不會又有什麼鬼主意了吧?
「乖,把手掌攤開。」
遲疑了一下,我才把手伸了出去,只是沒想到她仔細看了幾眼後,卻露出我從未看過的淡淡笑容,說:「沒事了。」
我覺得今晚的她,看起來怪怪的,似乎有點問題:「你……」
她眨了眨雙眼,反問:「我怎麼了嗎?」
「沒……沒事。」
很遺憾,目前我沒那個膽去問。
「是嗎?」
周昕也未多說什麼,而是開始收拾起桌上的餐盤。
收拾完,直到她拿了本書坐回椅上繼續翻閱起來,愣愣坐著的我也才有了反應,想起也該好好研究一下這疫病了。
「既然……你回來了,那差不多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周昕語氣淡淡的說了這話。
「咦!」
突然這麼說,我感到有些錯愕。
「因為,我還有些事是非去辦不可的,所以可能等老爹的病一好,我就會找個機會離開。」
她語氣中感覺不出任何猶豫,也許這事早早就在她心底決定好了。
我猶疑了一下,才說:「是嗎?那……這樣好了,過兩天我會讓山寨裡身子還算健康的人,全部遷移離這裡,到時你就跟著大夥兒一起走好了。我想,你一定有辨法找到機會離開的。」
這話讓她的神情稍微變化了一下,但很快的便別過了臉,用不滿的語氣說:「這不用你來幫我安排,只要我想走還沒有人可以攔住我呢!」
「啊?」
她沒好氣的回過頭來瞪著我,嘟著嘴說:「怎麼,不相信?還是說你想試試?」
此時,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個小女孩在耍任性。雖說如此,但我絕不會笨到想去親身嘗試。
看到我連忙搖頭拒絕,她輕哼一聲,說:「我累了,早些睡吧!我睡床上,你打地鋪,要是敢接近我一尺之內,你就死定了,哼!」
「是……」
又是同樣那句話,雖然我已經習慣了。
她收好書本打算上床就寢,但似乎想起什麼事情來,又回過頭來露出那充滿殺氣的燦爛笑容說:「對了!要是明早你又藉機說什麼要跟我洞房的鬼話,那就……呵呵呵。」
「如果我說,那只是開玩笑的,你會相信嗎?」
「你說呢?」她眨了眨眼,將燈火給熄了。
我搔了搔頭沒答話,便躺到鋪著獸皮的地板上就寢,雖然頗感勞累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一直不停的胡思亂想。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開了口:「周大千金,你睡了嗎?」
「嗯?」她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才回應了一聲。
「其實……我知道有種藥方,可以用來治癒些疫病患者的。」
本來這事不應該講出來,畢竟在這裡我不過是一個失去記憶的莽夫,要是突然知道一些別人得學上好幾年的東西,不讓人起疑才怪呢!
但很不可思議的是,我卻很想要告訴她,這些一直憋在自己心裡的話。
「咦!」她聲音中聽得出驚訝的語氣。
「只是,我卻沒有把握這些藥方能不能夠治好所有的人,也擔心會不會有人因為我的錯誤診斷而喪命,甚至也很擔心會因此發生難以預料的意外。」
「所以,你就遲遲不敢挺身出來為大伙治病?」
周昕一猜即中,只能說她似乎很清楚我的個性。
我不禁苦笑了兩聲:「嗯。」
「那……現在呢?」
「盡力而為吧,這也是老爹教我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大家的。」
她這話讓我愣了一愣。
她頓了一頓又趕緊解釋說:「不過,可別誤會什麼了,我只是相信老爹所教你的東西罷了。
「另外,只要你別滿腦子都只顧著動歪主意,想著如何討老婆的話,我想應該就沒問題了。」
呃……那我也沒辦法!原來季血羽在她眼中,就只懂得泡妞、動歪主意,但我卻還是得繼續扮下去。
只是,不知怎麼地,聽了她這番話,卻讓我心頭的那股不安的躁動,逐漸安定了下來。
「謝謝。只是,可以的話,這事能不能別告訴其它人呢?」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囉,呵呵。」
我心底又開始不安了起來。唉!真是笨,自己丟把柄出來給她撿。
翌日,清晨。
我去找了許子謙,向他說明自己的決定,並且請他幫忙處理好遷移的事。重點是,到時我希望他也能夠拉著周昕一起離開,即使是用騙的也要帶上她。
「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事後她想找人報仇,我可沒法幫你擋喔!」這是他的回答。
這話讓我的心頭為之一顫,但想了想反正在這之後她就要離開了,往後也不一定能碰得到,如果真有那麼倒霉碰上了,就到時候再說吧!
在許子謙的指揮召集下,很快的,大部分健康尚未染病的人,都聚集在老爹的房舍門外,形成了大批人潮。他們臉上寫滿了對這次召集的疑惑,似乎不清楚這麼突然地召集他們有何用意。
大概也因為如此,當我對著眾人宣佈決策後,所有人臉上寫滿的是詫異與驚訝,緊接著紛鬧起來,紛亂的原因不只是因為無法理解,更多的是不認同這個決策,大半的人都認為必須留下來捍衛自己的家園、照顧家人,願意與之同生共死。
可我從未處理過這種場面,因此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幸許子謙實時站了出來,替這個方案做出解說,最後才得以平息紛亂的情緒,讓他們回去收拾包袱。
交給他處理完之後,我喘了口氣,才趕回到藥屋去,打算開始著手醫治,可沒想到才一走進屋內,便碰上了滿屋子跑的玥虹。
見到我的出現,她二話不說人湊了上來,就塞了一把紙扇給我,說:「阿羽,來的正好,快去顧火。」
「啊?」
我看著手上的紙扇愣了一愣,才又說:「師姐,我有……」
「有話晚點再說。」
她扔下這話頭也不回的去忙了。
呃,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頗感無奈的用紙扇替自己搧了搧風,坐到眾多藥爐之間顧著火。
當然,為把握時間,我也沒空坐在這兒發呆,翻了翻先前用剩丟棄的藥渣,以及還未開封的藥包,好知道眼下玥虹到底為藥方做了什麼更改。
也許是因為剛接手不久,她所用的藥方與我在金老紀錄上所見的相差不多,變動的部分應該是她看完那些病歷後,依照自己的想法去更改的吧。
當然,其中隨著病患的病情,還會變更成不同的藥方去醫治,因此用藥也絕不可能只有單單一種。
不過,從那幾本金老所紀錄的病例簡冊上得知,他們也發現到這種疫病的病因。雖然病因相同,但他們所研究出來的藥方,卻和我所知道的不一樣。
畢竟,隨著產藥地區不同、醫生的用藥習慣等等,雖然是同樣一種病,卻也會分出多種用來醫病的配方藥量。
事實上,不論我會不會挺身出來,看狀況他們遲早都會找出醫治的辦法,唯一的差別只是時間長短。
但是,時間長短對這類的傳染病,影響卻是可大可小,一旦控制不好,死的人恐怕會是數以千計。
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先前我總是能避則避,交由這方面的能人去解決,其中差別就只在於運氣差沒被治好的人,是死在他人的手上,還是我的手上了。
想了一想,也正好是接下顧藥爐這差事,那就不如直接來個偷天換日,直接將藥掉包,這樣不僅可以省下用來解釋的時間,且只要慢慢引導玥虹的醫治方向,那麼等這件事結束後,他們再翻找過往的紀錄,才不容易起疑心。
畢竟前一次,假裝有高人指點的方法,實在是破綻百出,還差點就被某些人給識破,真是有夠失敗。
決定好這個辦法,我便開始付諸行動,依照著藥爐上的編名,去找到使用其藥的病患,好透過其病例簡冊的紀錄上,得知病患病發狀況如何。
只要能掌握好,那麼就可以運用醫治這疫病的配方作為基礎,依照病患病發狀況的不同,進行藥方增減,做出適當的調配,也就是調配出適合每一個病患的專用藥方。
為了這個目的,我坐在藥爐旁邊的小椅上,一手握著紙扇子,另一手拿著先前金老所紀錄的病例冊,就這樣坐在藥爐邊不停的搧著火。
一直到日落時分,我才掌握大部分病患的狀況,正當心裡開始思量起該如何插手診療時,卻沒想到玥虹突然氣喘吁吁的出現在我身旁,二話不說拉起我的手轉身就走。
「阿羽,師父清醒過來了!他急著要見你,快快。」
「啊?見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覺得很奇怪。雖說與他是師徒關係,但畢竟時日尚淺,而且又是建立在欺瞞上,我跟他實在沒瓜沒葛的,要交代遺言也應該不會輪到我啊?
「也許是因為想瞭解,師祖所流傳下來的絕技吧?」
呃,絕技?金老指的是九針嗎?
老實說,這種技術假如真的流傳到現代,對醫術還真是沒多大的用處,畢竟現代科技進步,與其用針插半天等效果,還不如打針或是使用醫療儀器來的更明顯有效。也因此,我倒是不很在意這種東西。
來到金老的房間裡,他依舊虛弱不堪的躺在床上,與之前相比,差別就在於意識清楚與意識不清楚而已。
他的面色相當消瘦萎靡、氣色相當的差,反正就從學到的望診法來解釋他這種狀況,簡單說就是——他看起就像快掛了。
「羽兒……你過來。」
玥虹扶起躺臥的金老,他有氣無力的對我招招手,隨後又向身旁的玥虹說:「虹兒,你先出去一下……為師有話想問你師弟。」
她似乎不明白金老的用意,略微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走出房間。然而,別說她不明白,連我這個當事人也搞不清楚狀況,金老到底是要問什麼問題,怎需要搞得這麼神秘。
「羽兒……你……真的……跟虹兒進去過月露師祖,所遺留下來的密室裡?」
金老等玥虹離開後,神色顯得頗為怪異,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相當沉重。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那麼……刻在密室裡的文字,你真的全背下來了?真的嗎?」
他彷彿為了作確認那般,問著我。看他那樣子,應該早就從玥虹那裡得知一切了才是。只不過,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他需要用這麼緊張的態度問話嗎?
「你說的是『九針』嗎?我是全背下來了沒錯啦,況且那東西也不是很難記。」
聽到我這麼說,他臉色登時煞白起來,那副樣子彷彿就像見到世界末日。
「怎……怎麼會這樣?如此重要的東西,竟然會落入……師祖爺,徒孫不孝……徒孫不孝啊!」
「呃,你孝不孝我是不清楚,但是我要是再搞不清楚你問這些是做啥的話,我可能會先起肖。」
他完全沒理會我的胡言亂語,突然用他那枯枝般的手緊緊抓住我的肩膀。
「羽兒……答應為師,以後絕對不可再為非作歹了!答應為師啊!」
「呃,這個我只能說我盡量,畢竟有時候也是不得已……」
正確說來,也不是我想不想去做就可以決定的,不久之前聽了老爹那番話,我才瞭解到這座山寨的背後,可能有朝廷在撐腰,而撐腰的代價,八成就是代替那些人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了。然而,這件事情金老知不知道我卻不清楚,只好語帶含糊地略過了。
「那麼……那麼……至少你絕對不能用師祖的絕技——『九針』來害人!」
這是他最後的退讓。絕不能用月露的醫術去傷人,這也似乎是他心裡絕對的堅持。但很遺憾的是,聽他這麼一提,我也才猛然醒悟到一件事,醫人之術和殺人之術,原本就是一體兩面的,或許該說從未想過醫術也可以往那種方向運用。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九針也可以這樣用啊!啊,對了,這點我倒是可以保證不會隨便亂使用的。」
「什麼!你……你……」
金老的神情很明顯愣了愣,隨後又露出相當怪異的神情,那張充滿皺紋的老臉整個擠成一團,實在讓人難以猜透他在想些什麼。
雖然,他這反應讓人感到相當奇怪,不過我也隨即醒悟到一種可能,他之所以會問那麼多,搞不好是因為拉不下面子,想跟我求得「九針」這項絕技。
「喔!我知道了,放心,有機會我一定會教會你們九針的。」
「不……不是……是……」
他一直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唯有那雙枯老的手是越抓越緊。只是,也因為一直等不到他說出話來,有些不耐煩的我便開始胡亂猜起來。
「該不會……啊……你是怕我教不會玥虹九針嗎?別擔心,我這個人沒別的長處,唯一算得上是長處的,就是對女孩特別好、特別有耐心,尤其是美女,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呵呵,不過,說實在的,我這位師姐的長相,還真的是相當清秀可人啊!」
只見,金老原本皺緊的枯臉,卻在我這句話講完以後,整個擴張開來瞠目結舌,露出驚訝且又後悔的神情。
隨後又是「噗!」的一聲。他話說不出來哽咽了半天,到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鮮血,人也緩緩的軟倒至床上,我整個人頓時愣住。
這種情況,搞不好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還以為他是受了什麼極大的刺激,給我氣到吐血。
只能說,真的是好死不死,符合不知情的人,也就是我那可愛的師姐,此時她正好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盛湯藥的瓷碗,似乎是打算端來給金老喝的。
「吭啷!」
「師父!」
瓷碗落地碎裂的清脆聲,與她那悲哀驚恐的尖叫聲,幾乎是同時衝進我的耳裡,刺激著我的耳膜。她幾乎是連跑帶爬的衝到我們的身旁,為的也就是察看金老的狀況。
「阿羽,師父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明明剛才就還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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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0:59
她的眼淚幾乎是用飆的,然而面對她的質問,我卻也慌亂得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畢竟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而且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也搞不清楚。
「啊?我這個……我也……呃……」
反倒是金老見到玥虹衝了進來,臉上神色依然顯得相當複雜,但看得出更多的是關愛的神情。
只見他轉頭,意味深長的瞄了我一眼後,便有氣無力的吩咐起玥虹來。
「虹兒,馬上……請他離開……馬上……」
「啊?我嗎?可是……」
我雖然感到相當錯愕,甚至在猶豫該不該留下來,玥虹倒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趕緊連推帶拉的硬是把我趕出屋外。
「對不起。」
她對我語帶歉意的說完這句後,便將屋門關上,拒我於門外。
我苦惱的搔了搔頭,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或者該說我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然而,在原地站了許久,思考了半天,依然還是想不出個頭緒,只好回到藥爐房裡繼續做研究。
可才走過去,便看到阿貓那小鬼坐在房裡搧著火。他見到我,立刻放下紙扇湊上來,神情更是流露出一副謝天謝地的感動。
「太好了!總算等到你出現了,少寨主。」
「呃,又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嗎?」
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如此,我拍拍他的肩膀要他鎮定一點。
「少寨主夫人找你,還限你在她吃完晚餐之前,就要回到屋裡去才行……」
不是吧!她又想做什麼了?怎麼會這麼突然想到要叫我回去?
「先等等,她是什麼時候說的?」
「不久前而已,只是我看桌上的飯菜好像準備得差不多了,所以……」
「所以,別再說了!我馬上就回去!」
聽到時間不多了,我幾乎是三步並成兩步在衝刺。不知道,用「歸心似箭」來形容我現在的行為夠不夠貼切?
氣喘吁吁的打開屋門,所見到的是周昕燦爛的笑容,她正端坐在餐桌前,桌上則是尚未動用的餐點。運氣真是好啊!好像趕上了。
「你回來啦!來,這邊坐。我們吃飯吧!」
她對我招了招手,示意要我坐在她對面的椅上,我乖乖的坐下吃起飯來。
呃……不會吧?叫我回來,只是為了吃晚餐?
雖然很懷疑她的動機,可沒想到入口的食物,卻意外的什麼沒熱度,似乎是因為放了一段時間而冷掉了。
她該不會是在等我吧?這種很窩心的事,她竟然做得出來?
也因為如此,真不禁讓我心底感到相當的……害怕!
太不正常了!太奇怪了!
可很遺憾,我並不敢過問,只好低頭猛吃,而她似乎也沒有要提起的意思,低頭默默的吃著,也因此氣氛讓人感覺相當的尷尬。想來想去,也才猛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她……該不會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學習當人老婆該有的賢淑吧?簡稱——「賢妻實習生」。實習的課程,像是烹調、打掃、抓龍等等之類的。
然而,重點是「那個那個」,到底有沒有讓她給列入實習課程裡呢?
我還真有點感興趣,呃,不對,是想瞭解才對。
「喂,你……是不是又想歪什麼了?哼,看你笑得連口水都流下來了。」
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周昕,突然沒好氣的詢問起來。
這也讓我心虛的差點連碗都拿不穩,連忙用袖子猛擦嘴角。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想今天你煮的東西,怎麼還是那麼好吃,呵呵!」
「哼,少貧嘴了!人家隨便說說你就信,我看你八成在心虛吧?喔!我知道了,你……該不會又想到那檔事去了吧?真是好色!連吃飯都會想歪。」
必殺技對周昕已經沒用了,她別過頭撇嘴反駁我,甚至嘴角還露出些許笑意。
「呃……我……這個……」
我慚愧的低下了頭,完全不知該怎麼反駁才好,心裡更是直呼這個小惡魔好厲害,這樣也能看得出來。
「呵呵呵,好啦!不鬧你了。」
她終於忍不住笑意,開心的笑出來。
呃,那還真是謝謝啊!
她止住那滿滿的笑意之後,換上的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今早……我聽你二哥說過了,也很清楚你的用意,所以……明天我就會和大夥一起走,到時可能會找個機會離開,也因此……」
我知道她所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不自覺的抬起頭來看著她。
她頓了許久,只是用筷子輕攪著碗裡的白飯,直到碗裡的白飯都快變成稀飯,才將沒說完的話接了下去。
「這或許是……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同桌吃飯了吧?」
「是……是嗎?」
總覺得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壓住,感覺有點煩悶不舒服,但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勉強擠了半天才總算擠出了一句話,一句很蠢的話。
「我們……吃飯吧。」
她微微點頭沒說話,只是繼續將那快成了稀飯的食物,緩緩的送入嘴裡,而我也因為自覺說錯話,只好無奈的再次低下頭。
也因此,我們倆又陷入另一段沉默,各自低著頭吃著眼前的晚餐。
「今天你都在忙些什麼啊?還是說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她又丟了一個話題出來,似乎是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
「呃,今天都在忙著熬藥,然後發生什麼事,就是……嗯……金老剛剛醒來不久卻又嘔血了,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經她這麼一提,才又想起這件令我頗為在意的事。
「咦!真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她整個人很明顯的震了一下,似乎還頗為關心金老的樣子。
能有一個人來幫忙釐清狀況也好,我便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大致向她說了一遍。此外,玥虹的到來她早也有所耳聞,或者該說她這位地下統治者,對於山寨情況的掌握,還有個專屬的情報網在向她通報。
只是,沒想到越說,她臉上的神情越是顯得好氣又好笑,說完後,她無力的反問我一句。
「你……有沒有照過鏡子?」
「呃,鏡子?自從上次洗臉被嚇到後就沒再照過了。這和我的臉有啥關係嗎?呃,該不會……」
是啊!我這個季血羽天生一副土匪臉,而本行又是不良匪類。
搞不好,那時候金老誤會我是在說反話,再加上又提到要好好照顧玥虹,好死不死又給他露出淫蕩的笑容,此情此景就連我自己去想像都會誤會了,更何況是別人。
「呃,我看,等一下還是去金……師父那邊看一下好了!」
雖說這件事純粹是意外,但我不禁有些愧疚的擔心起他來,而周昕似乎也頗為擔心的模樣,她邊動手收拾碗盤邊說:「等我收拾好,再一起去吧!這樣你會比較好解釋。」
就在我們忙著收拾時,大門卻「叩叩」響起敲門的敲擊聲。
「我去看是誰在敲門。」
我連忙前去應門,看是誰來訪,心中則疑惑的自問,都入夜了還會有訪客,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令人意外的是,門外的訪客竟然是我那清純的師姐,她孤身佇立在門外,發紅的眼睛裡滿是淚水,而清秀臉蛋上更是哀傷難過。
「拜託……拜託……」
「你鎮靜一點,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是金……師父他……」
看到她哭成這個樣子,不禁讓人覺得情況有異。然而,不只她的反應令人感到奇怪,先是猛點頭隨後又猛搖頭,而話更是一直哽在喉中說不出口。
「拜託……拜託你……」
周昕似乎因為我問話提到金老的關係,桌面才收拾到一半,甚至還拿著瓷碗,便急著走到門口想瞭解情況,也安撫著滿面淚痕的玥虹。
「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只要能幫上忙的,我們一定會答應你。」
「嗯嗯!只要是我辦得到的事,一定會答應你。」
我在旁跟著點點頭同意周昕的話,也算是想消除玥虹的不安。
可沒想到不說還好,越說她反倒越哭越傷心,最後還是鼓起勁,彷彿使盡全身氣力,才將話給衝出口。
「拜拜……拜託你!請你娶我!拜託請你娶我!」
「啥!」
我詫異得闔不攏嘴。要我娶她!她該不會受刺激過度傻了吧?
「啪啦!」
周昕錯愕得整個人愣住,手上的瓷碗一鬆,掉落地面碎裂開來,只是也很快的回神反問玥虹。
「你……要不要先去收驚啊?」
呃,她這話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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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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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00
第三集 小丑大復活
第一章 三妻四妾
虹兒……她以後就交給你了!
這句話是金老臨終前給我的遺言,而給玥虹的卻是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
也就在那天的深夜裡,金老因病告別人世,臨終前還將玥虹托付給我,而我卻完全找不到機會解釋那場誤會,甚至來不及搞懂他這麼做究竟有何用意。
金老遺體也在翌日午時,由淚流不止的玥虹親手焚化,甚至準備火化的焚台,都是她拿著柴一根根堆起的,不願其它人插手幫忙,也包括我這個掛名的師弟。
畢竟,在疫病氾濫的期間,所有染病身亡的屍體,都有可能會成為病源,因此很難顧到生死禮儀。
由於金老在山寨裡的聲譽崇高,火化時幾乎是全寨的人都圍在焚台附近,似乎是想送金老最後一程,氣氛真只能用愁雲慘霧、哀傷難過來形容。
就連認識金老不久的我也頗為難過,原因無非是因為感染了現場氣氛的關係,而另一半也因為有些愧疚。
收集完骨灰,整個過程結束之後,玥虹才收起眼淚,又開始埋頭開始研究疫病的藥方。可令我最為頭痛的是,從那晚開始,她就再沒跟我說過一句話,更正確說來不只是我,而是山寨裡除了周昕以外的每一個人。
那晚,周昕為了安慰玥虹,也為了給金老守夜,兩位女孩子就這樣守在金老的遺體旁,而我則是被迫孤單一人,很可憐的替她們守在門外頭,當個專職警衛人員。
由於我和她們之間隔了點距離與門板,因此也只能略微聽見她們整晚交談不停的聲音,但卻沒法聽清楚內容。
心裡覺得有些好奇,也猜想著她們聊天的主題,會不會是在幫我解釋那場誤會之類的?
然而,本來我還指望可以從周大老婆那裡獲得解答,但隔天早上當她從金老的藥房走出來時,看我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顯得相當複雜,複雜到當中還包含了殺氣……
就在那個時候,我已知道,心中那小小的求知慾望,大概沒機會獲得解答了。
跟我一起蹲在藥爐旁扇火的許子謙,聽我敘述完這些事情之後,也說出了他的看法。
「這可真是奇了,雖然猜不太出金道長到底有何用意,但八成和那『九針』是脫不了關係的!
「至於,你老婆在想些什麼呢?可就千萬別問二哥,就算我猜得到,也不敢說的,你二哥我還想多活好幾年呢!」
「呃……有那嚴重嗎?」
他不講還好,但經他這麼一講,我不禁膽顫心驚了起來。
「這……二哥只能說,『有妻不怕非丈夫』,怕老婆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你之前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
「哈哈,有嗎?」他裝傻似的笑了兩聲,連忙將話題移轉開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我早猜到他來此是別有目的,可卻沒料到是為了找尋他師門的絕技。唉,真是誤會這位老人了……」
他突然感歎的沉默起來,扇著火的手又更使勁了些。
「嗯……是啊。」我望著爐裡熊熊燃燒的火焰,心裡也有同樣的想法。
照多日來的瞭解,金老似乎是個個性木訥、隨和的老好人,而這樣的個性也使得他有很多事意外被誤會了。只要結果是好的、對人有益的,那麼他也不會跟人強辯,甚至替自己作任何辯解。
甚至,那天聽周昕提起我才知道,金老給我撞破的神棍事跡,只能說是不小心造成的誤會。
他原本是打算用偷天換日的手法,想要送周昕遠離我們賊窩的魔掌,可沒想到卻誤打誤撞給我撞上。也許,當初他執意收我為徒,搞不好也有其它的用意,說不定……
只見,許子謙沉默了一會兒,頓了一頓才又說:「……不過……想來想去最怪的還是這件事,怎麼想就是覺得不可思議!」
「哪件事?」
我疑惑地望向他,而他臉上嚴肅沉重的氣息,有逐漸高漲的傾向。
「當然是有三個老婆的這件事啊!本來在一個月前,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要依靠春宮圖度日,就算能搶到老婆,大概不是會自殺就是會殺你,更別說能有機會享齊人之福,可沒想……娶了第一個後,就接二連三一直來,真是後勁十足啊!」
「你還敢提!柳家大小姐那件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手上的紙扇被我「啪」一聲折斷。周昕和玥虹就算了,柳苡若那門婚事,根本就是在他設計之下才會促成的。
看到我爆氣,他連忙遠離我身旁,還故意裝出意外的神情,想給我矇混過去。
「啊,是嗎?哈哈,其實二哥是想說,趁著此時桃花盛開、運勢正強,不如加把勁多搶幾個,看能否於年底湊滿三妻四妾好過年。」
「呃……我會努力看看的。」
我頗感無力的望著他,口中則用標準色魔的思考回路回答。
只是,別說能不能湊齊三妻四妾了,只希望別讓某位婆娘給砍成三、四段,能四肢健全的過年,那就真的是上帝保佑了!
「嗯,果然有志氣!越來越有從前存在於你身上那股英雄風範了!」
「呃……是嗎?」
我並不覺得淫魔身上會存有什麼英雄風範。
只見他收斂起笑容,神情再度凝重起來,頓了頓又說:「只是……現在連眼前的疫病能否安然渡過都是未知數。」
「放心吧!一定可以安然渡過。」這是我可以肯定的。他點點頭走了過來,拍拍我肩膀。
「但願如此。好了!你二哥我也該帶大伙啟程了。預計三天後會在太湖邊找塊處所暫時駐紮在那兒。只是,聽說那裡似乎也不太平靜,而且好像也有同樣的疫病蔓延。」
我們已經協調好,由他帶著山寨裡未染病的弟兄與家眷搬遷,而我則留下來照料病患,以及自願留下的病患親屬等人。只是,我有點訝異,怎麼……
「咦!那怎麼還要遷到那裡?」
「是某人透過大哥下的密令。」
透過陳尚偉?會不會是那位姓秦的丞相所下達的密令?不過這問題我並未問出口。
「那個人命令我們舉寨遷到太湖邊駐紮,好像是打算要派我們混入那裡的天理教眾,好找尋那位能夠醫治這種疫病的巫醫。」
「咦!原來已經有大夫找出醫治這疫病的方法了?」
「聽說是這樣,還聽說那位巫醫只肯醫治他們天理教裡的門徒,如果想要接受醫治就必須加入天理教,這點相當奇怪……也因為如此,我總覺得似乎有某些事情,開始有些不對勁起來。」
「是哪些事情?」
我頗感詫異的反問,他考慮了一下,又搖搖頭。
「有些事情等確認後再講明會比較好。無論如何,要是二哥在太湖那邊,確定治病是真有其事的話,會找人回來通知一聲的。你可要好好保重了!重點是……」他轉身走出門準備離開,朝我擺了擺手告別。
「……小心,可別精盡人亡了。」
「呃……」
看他笑著連忙跑遠,我也不禁笑了笑,隨後便將注意力放回藥爐上,準備開始著手疫病的治療,但眼下的問題是,該用什麼樣的說辭跟我那師姐解釋,她才能接受呢?
唉!可真令人頭痛啊!
只是想來想去,最後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再次利用山下那位魂歸西天的吳大夫留下的遺作了。也就是依樣畫葫蘆,將運用在太醫院的那招,變成運用在這位師姐身上。
畢竟有看過吳大夫遺作的人只有我,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我怎麼掰都是對的。雖說這麼做對這位吳大夫似乎不太尊重,但實在沒其它好方法了。頂多,哪天下山在他墳頭上祭拜時,給他多帶兩串香蕉聊表謝意了。
也因此,將顧藥爐的差事交給另外一人之後,我便連忙趕回木屋,也就是那間已經不再有周昕身影的木屋。
一直閉關到日落時分之際,我才帶著那位吳大夫的「遺作」,再次走出家門口。應該說,是憑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用毛筆默寫出來的復本。
畢竟,吳大夫的遺作只有一本,而且還寄放在那位婦人身上,想要取回既不方便也不適合。
當然,內容裡也外加上了一些我的見解,以及能夠醫治這疫病的藥方。
另外附註一點,在默寫完之後,那支毛筆讓我雙手一折,再送上一把火,也順便送它歸西了。天啊!到底是誰發明毛筆這麼難用的東西?
來到金老的藥房外,看到那依舊忙進忙出的玥虹,我連忙跟了上去。
「呃,那個……」
背對著我的她,一聽到這話,人像是被嚇到似的整個停頓住,臉蛋明顯露出猶豫的神情,不停輕咬著粉嫩的嘴唇,雖然最後還是轉過身來面對我,卻不再像先前那樣友善,態度冷淡了許多。
「有……有事嗎?」
「這是我在山下一位已去世的吳大夫房裡找到的,關於這種疫病的紀錄冊,那時我覺得可能會派得上用場,所以就手抄了一本。」
我將復本遞給她,她愣了愣後才接過去,並順手收到身後。
「謝謝,我會參考看看的。」
「呃,沒問題的話,那我就回去顧藥爐了。」
本來我還為這次談話準備好許多說辭,不過沒派上半點用場。但才轉過身去,玥虹卻叫住了我─「請等一下!那個……人家一定會依約嫁給你的,不過婚事希望能在替師父守孝完後再進行,可以嗎?」
「守孝?那要多久?」
聽她這麼一提,我這也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在古代師父好像也算在親屬之內。當然,我也記得守孝期間似乎不宜論及婚嫁的樣子,只是到了現代,這些禮儀已省略許多。
「最少一年,不……不行嗎?」
看到她流露出不安的神情,我連忙擺手搖頭了起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就算你不嫁也沒關係啦!呃……嚴格說來,我也必須給師父守孝才是,所以盡量給他延沒有關係!」
更重要的是,我也沒說過要娶她,這都是金老一個人一廂情願的硬塞。
可眼前的師姐,對我的話似乎不以為然,她堅決的搖了搖頭說:「既然是師父的遺命,我一定會堅守的,即使是違背良心,為了……嗯……所以絕不能不遵從。」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完後,她人也趕緊轉身跑入屋內,留下滿腦子疑問的我。
違背良心?她這話是啥意思啊?
怎麼她這句話聽起來,就好像要在我身上做什麼壞事,還是有什麼目的的樣子?
只是,就某種情況而言,金老可以說是被我害死的,大概也算得上是她的殺「師」仇人吧?就算她存有什麼不良意圖,也是無可厚非的。
唉!眼下對她的事情,只能視情況睜隻眼閉只眼,除此之外,我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帶著無奈的思緒,我慢慢走回藥爐旁邊,準備繼續努力的扇風。
但令人更訝異的事卻又發生,屁股才剛要往小板凳坐下去時,玥虹的身影卻又出現在藥房外。
「阿羽,這本裡面寫的東西,應該很有用,只是……」
喔喔!真不簡單,看過就知道其中的妙用,看來她的醫術似乎也不差。
「只是什麼?」
「只是,有些字太過潦草,人家看不太懂耶。」她說到我的痛處。
唉,我也不想啊!早知道就直接背給她聽,還可以省下不少氣力。
就這樣,接下來的好幾日裡,在玥虹的主治,以及我的暗中協助,外加在旁幫忙解讀復本之下,很快的,疫病便讓我們給控制住,病患的病況也逐漸好轉起來。
此外,也多虧我那堪稱「狂草」手抄本的神奇功效,原本一直不願與我多說話的玥虹,在看不懂手抄本的情況下,不得不主動開口詢問我,因此兩人的關係才稍微好轉,只是也不復先前那般就是了。
至於,要偽裝成一個絕世大淫魔這個主意呢,並非我不想好好的偽裝,而是發覺,其實要當一個稱職的絕世大淫魔,其實也是很有難度、很需要好好練習的。
也因此,我那位美麗的師姐就成了唯一能練習的對象。
只是,也不知道是我演技太差,還是她適應力增強了,到後來,她乾脆把我的淫言淫語當成耳邊風,完全處於無視的狀態,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搞得我自信心全失,乾脆放棄。
原來,當個淫魔也是需要天分的……然而,整座山寨有將近一半的人遷移,留下來的也有近半身患疫病,真能做事的其實不足十人。
因此,大伙搬遷後剛開始的兩天,我們自願留下來的人,幾乎吃住都在藥房這裡就地解決,可說是忙到翻天了。
唯一慶幸的是,病情較輕的病患,在情況些許好轉之後,便紛紛下床幫忙照顧其它人,這才減輕了眾人的負擔。
其中,我那寨主老爹是最早痊癒的。在能夠下床之後,他毫不猶豫地照顧起病情較重的病患,或者是像現在這般,坐在我身旁一起扇風熬藥,邊偷偷觀察著忙進忙出的玥虹,簡直像極了一個老色魔。
「兒啊,她真是金道長的女徒兒嗎?」
「是真的,老爹……」
這對話不知道與老爹對答幾百遍了,然後接下來他一定還會問─「她真的說要你娶她?」
「是真的……老爹,你到底想說啥啊?」
「兵法有云:出奇制勝。爹認為找天晚上灌醉她,然後……嗯嗯嗯……以確保一年後,她不會改變主意。」
「呃……並不需要。」居然連兵法都用上了,我差點暈過去,真的只能說,這位老爹還是賊性不改啊!
「兒啊,你確定嗎?錯過可就沒了耶!難得能遇上這麼好的姑娘,人又聰明,出身又好……唉呀呀!」
「確定……」我頗感無力的回答他。
頓一頓後,為了確保萬一,又提醒般的對他說:「老爹,麻煩你,千萬別再亂出什麼餿主意了。」
「好好。可是,兒啊,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呃……我要送藥去了。」我頗感頭痛的端起藥爐,站起身來,還是趕緊找個借口離開好了。
然而,才瀝干藥爐裡的湯藥,便見到阿貓急忙從門外奔了進來。
「寨主!少寨主!有一批人,從『迷林』上山了。」
他口中所謂的「迷林」,也就是那天我與玥虹上山時走入的森林。
就像當初我所猜測的那般。迷林乃是老爹選定這座山落草為寇之後,許子謙在唯一能進入山寨的林道上,建造迷陣用以禦敵的,至於他到底是用什麼手法,讓我這個記憶力超強的人,也會在林子裡迷失方向,那可就是個謎了。
老爹很快的放下紙扇,問:「阿貓,看得出來有多少人,或是哪路人馬嗎?」
「好……好像才四、五個人而已,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他們全都穿著白衣,應……應該不會是官府的人吧?寨主。」
阿貓看起來有些慌亂,也許是在擔心,現在寨裡僅剩下老弱殘兵,如果這批人是敵人的偵察隊,那麼山寨裡的人很可能會有覆亡的危機。
「白衣……會不會是太醫院那裡派來的人呢?」
我突然想起日前要小白前往臨安,向太醫院要求醫隊來此的事。
老爹聽我如此推測,連忙要阿貓描述那些人的衣著樣式,他聽完覺得可能性頗大。
問題是,他們上山來有何用意呢?還是說,這些人的醫者之心,可以高尚到不分敵我、不分好壞,對所有病患一視同仁,所以想要上山來醫治我們這些賊?
雖然,這個山寨暗地裡是直屬於「朝廷裡的某人」,但畢竟是非公開的,因此對於不知情的人,多少還是要顧忌一些。
「怎麼辦?」
阿貓焦急的問我們倆,而老爹沉吟了一下後,也很快有了因應的做法。
「讓他們上來吧,這些人應該不會存有什麼敵意才是,如果他們願意,就將人請到大廳吧!兒啊,你等這裡忙得差不多後,也到大廳看看情況好了。」
我點了點頭,等老爹他們先過去後,我連忙去找人來顧藥爐,順便去通知我那位師姐。
我想,如果真如老爹說言,那麼玥虹還可與他們做些交流,對於疫情的控制,可說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玥虹也認同了這樣的想法,稍微整理一下儀容後,便連忙跟我前往大廳。
只是,就在我與玥虹一踏進大廳時,就在太醫院的那群人裡,意外的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
在超強記憶力的加持下,我很快就記起那背影的主人是誰,不就是那位燕大小姐─燕雪兒!真沒想到,這位千金大小姐也會跟隨醫團到疫區救災。
看到她,我下意識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倒退十幾步,躲到大廳的柱子後面。
不用想也猜得出,要是讓這位千金小姐見到我,八成又要問東問西了。
重點是,這次連原先還可以充當擋箭牌的玥虹也在場,萬一她又要延續上次的話題,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掰下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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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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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01
第二章 時空強制修正
「阿……阿羽,你在做什麼啊?」玥虹露出詫異驚奇的目光盯著我看。
「呃,我這個……就是……其實我剛才看到有只小強在這兒爬行,所以才退後幾步想要踩死它,送它重新投胎做人,可惜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它給逃了,呵呵……」
硬是擠了一會兒,才勉強從腦海裡擠出一個相當爛的借口。可對我這番解釋,她卻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小強?那是什麼?」
「呃,就是……蟑螂的一種別稱,我都習慣這樣叫。」
「是嗎?好奇怪的別稱喔……」
「是……是啊!對了,那個……剛剛突然想起,我另外還有事要辦,得現在趕過去處理一下才行,所以你先進去好了。」
玥虹那清秀的臉蛋上,雖然露出迷惑的表情,卻未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後,就往大廳走了進去。
大大的喘了口氣後,我連忙轉身離開老爹的大屋,偷偷摸近大廳一處窗口外頭,蹲坐在草叢裡,耳朵貼在木板上,打算偷聽他們的談話。對太醫院的意外來訪,我感到相當的好奇,頗想知道其中緣由。
「……寨主、玥虹姑娘,在下就直接明言此次的來意好了。
「這次山下遭感染的疫病患者,之所以能僥倖治癒,可說是得到那位吳大夫遺作的幫助,才能順利將這地區的疫情控制住。
「但是這種會傳染的疫病,並非找到醫治的辦法就能夠消滅,而是必須找到疫病之所以會蔓延的因素,想辦法根絕,否則就算治癒了無數的病患也是無濟於事。」
說話的人應該是中年男子吧?聲音聽起來相當穩重,語氣也顯得不疾不徐。
「這麼說來,閣下的意思是認為咱山寨內,有不乾淨的東西囉?還是說,閣下認為這次蔓延開來的疫病,是和咱山寨裡的弟兄有關呢?」
回話的人是老爹,聽得出話中有些不滿。很快的,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回答了老爹,那是燕雪兒的聲音,語氣聽起來有些焦急。
「不是的!我們沒有想質疑貴山寨的意思!其實我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想請貴山寨協助找出病源。」
「啊?想請咱們協助調查?哈哈哈!小姑娘,你可有聽說過哪個賊,會義務幫忙官兵的嗎?」
老爹聲音很明顯愣了一愣,但他那嘲笑似的豪邁笑聲,緊接著也響徹大廳。
老實說,我聽了也很想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想請萬惡不赦的匪賊協助,而請求的人又是匪類的天敵。
只聽到在老爹的笑聲過後,燕雪兒也不甘示弱,以頗為強勢的態度反駁他。
「是嗎?其實小女子以為也不能算是請求協助,反而是我們在義務幫你們的忙。
「兩位可能不知道,依據那位吳大夫遺作中所指的疫病特性,以及包含此處在內的所有染病區域分佈,我們推測這疫病的病源,很可能是從這座山裡的某個水源處,流往下游各處再逐漸蔓延……
「我想,不用問也知道,貴山寨眼下應該也正遭到疫病的嚴重迫害吧?」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問題的癥結點。
據我所知,這種疾病的病源體,存活在活體以外的地方,存活的時間通常無法超過三天,之後便會消失殆盡,只要小心處理這些病患的排泄物,棄置個幾天不去接觸,便不太會再造成傳染。
因此,當初在吳大夫那本遺作裡,以及山下那位照顧病患的婦人,都有特別交代避免疫病感染的種種方法,甚至連取用的水都要沸騰過後才能使用。
也因此,我可以肯定這座山寨,不太可能是病源的所在。
只是,假如疫病的病源真是這座山上的某處水源地,再加上時間又過了那麼久,卻還有繼續傳染的跡象,不就表示這座山裡還有其它感染疫病的活體囉?
然而問題是,那活體到底是誰?我可沒聽過這座山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它人也住在這裡?
但我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正決定要繼續偷聽下去時,我注意到眼前突如其來的出現一張俊美卻冷漠的臉蛋─那是小白的臉!
「哇嗚!你你你……嗚!不對!」
我被他那張如鬼魅般出現的臉蛋,給嚇得驚叫出聲,只是叫出聲後才發現地點不對,趕緊拉著小白拔腿就跑。
跑到相當隱蔽的地方後,我才停下腳步來喘口氣,沒好氣的瞪著仍是一臉無所謂的小白。
「你這個傢伙,幹啥像個鬼一樣突然出現啊?」
「有嗎?打你從屋裡繞出來,鬼鬼祟祟地躲在牆角下的時候,我就一直坐在旁邊了,只是你沒注意而已。」
「是……是嗎?呃,純粹算是意外……」
老實說,我還真的一點都沒發覺。當然,這種現象只能說明,現在的我警覺性實在是低得可憐。
不過看到他的出現,我依然相當高興,堆積在心底的許多問題,總算有了詢問的對象。
「對了,小白!有些問題我想問你……」
還沒等我將話說完,他就伸出手止住了我的話。
「欠我的雞腿何時付清?」
「呃,雞腿?這個……」我差點就忘了這件事,只能說真給他打敗了,別人是死要錢,這隻狗是死要雞腿!
面對我如此反應,小白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後,便緩緩走近一棵二十幾呎高、枝葉茂盛的松樹底下。
就在我還未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小白突然抽出他那把比身高還長的大刀,迅速地臨空揮了好幾刀後,又收刀回鞘,速度之快,幾乎是幾秒之間,便完成這一連串的動作。
當我回神過來的同時,眼前那棵松樹竟轟然碎成無數塊,崩塌於小白的跟前。
好強啊!簡直強得恐怖。我驚愕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這也只有在腦域完全開發的狀態下,才有能力辦到吧?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呼!果然,作為一個人類,還是要不定時的動一動身子才行。對了,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小白的神情從頭到尾都沒變過,當然更別說方纔的行為,會與講話的內容有任何關係了!也因此,我可以很肯定的認為,這一定是恐嚇,一定是恐嚇!
「呃,我的意思是……你覺得這種地方會養很多雞嗎?所以要付清可能要下次回到京城時再付了,不知小白大人意下如何?」
我突然覺得回到前世之後,主寵的立場似乎是對調了。唯一沒變的是,大部分時間還是得倚仗他的力量,才能夠保全眾人的安全。
「有道理,算是我誤會了,現在你可以問了。」
小白隨手將大刀甩到肩膀上扛了起來,人則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
唉!我真的只能說,這隻狗實在有夠屌……
由於問題實在太多,我在稍微整理過後,才對小白一一提出。最先提出的,當然是與自身相關的問題。
也就是,為何那時會突然換回原本的身體,或者該問為何季血羽的身體會被原本的身體給替換,並且出現在這個時代呢?
而小白也很快就回答了我的問題。
「簡單地說,王強發明了能夠轉送有機活體的新型時空轉送器。」
「呃,請再詳細一點,謝謝。」
「真麻煩……反正就是王強回去以後,聽說好像是為了將你們給救回來,便繼續鑽研時空轉送器的理論,只是到後來人還沒救回來,卻意外研究出可以利用時空轉送器,讓有機活體進行時空轉送。
「況且既然都發明了,不用白不用,就將我們沉睡中的身體置入轉送艙內,隨時待機轉送身體,以防萬一。」
我不禁有些興奮的反問:「你的意思是說,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喚回自己的身體囉?」
開玩笑!只要回到腦域全開發的狀態,無論做任何事都會非常方便。
尤其是,當那位姓柳的婆娘,又再度陷入狂暴狀態時,我就可以用更快的速度落跑閃人了!
「差不多啦!不過你那老頭說過,現世的身體對這個時代而言,是屬於『外力』性質。它的影響力將遠超過你借用這個時代某人的身體所能夠比擬。
「也就是說,你借了這個身體後的任何行為,會因環境、時代及能力的約束,而很難做出會違背歷史的行為,只因為你這個身體也屬於過往歷史的一部分。
「反之,如果是原本不該存在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後果會如何……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推測吧!」
他這些話,我可是覺得越聽越恐怖!這麼說來,那時我運用了現世的身體,意外解救了自己,也解救了季血羽的身體,但萬一按照「歷史」,他應該死在那時候,我這不就算是以「外力」強制破壞了歷史嗎?
聽到我這番推論,小白無所謂的撇撇嘴,說:「時間都過那麼久了,如果真的強制破壞了歷史,那現在我們就不可能在這裡一起說話了。
「況且,王強也針對時空理論,做了不少模擬實驗,加上切身實際經驗,提出另一種可能的理論,也就是『時空強制修正替代理論』。
「也就是說,當存在於這個時代裡的A人,在不受『外力』的影響下意外死亡,那麼很可能會有B或C,甚至是更多其它的人,來分擔這位A本該做的行為,好讓既定的歷史能夠依照原本的樣子繼續運行下去,也能解釋成……」
「停!我現在這個身體並沒有經過腦域開發,所以請你『簡述』就行了。不然,我怕自己會聽不懂……」突然發覺,原來腦域開發過的腦袋這麼好用。
「麻煩……簡單說就是,愛因斯坦發明了雷射理論和相對論,如果歷史被改變成他還沒發明這些東西之前就掛了……
「那麼就可能會變成,希特勒代替他發明雷射理論,丘吉爾替代他發明相對論之類,而後來的人依然有電燈可用,時光機依然會出現,會變的大概就是課本上的人名不同……」
「等等,我開始頭痛起來了……」
那不就整個亂了套。
「真笨耶!反正,你現在沒出現什麼異變,這也就說明那時候的季血羽命不該絕,也許歷史上的他最後還是打贏了那些狼,或是給某人救走而活了下來,而你只不過是換了一個方法救他罷了!」
看他如此做出結論,我實在很感無力。
事情真有那麼簡單嗎?而且仔細思考了一下,我才發覺這套的新法則,剛好與時空效應理論完全相反,距離這個時代越遠的時空斷面,反倒影響力越小也越毫無變化。
「呃……王強是怎麼研究出這個理論的?」我很懷疑他這理論的可信度。
小白想了一下,才說:「好像是又運用了時光轉送器,將他自己送回到前世做實驗。」
「呃……那結果呢?」
當小強能做啥實驗?
「他說實驗結果,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差別就只是在於被前腳踩死,還是被後腳踩死,又或是被亂腳踩死之類的,至於是誰的腳,他也搞不清楚。」
「呃,那還真是辛苦他那不畏死的精神了……」聽起來理論好像有效的樣子。
只是,我也挺慶幸事發當時有所預警,而未和玥虹多做交流什麼的,否則現在的情況可能還會更加複雜難明。
無力的歎了幾口氣,我又想起一個疑問,為何事發當時我會突然像鹹蛋超人那般「變身」,而危機過後又能剛剛好換了回來?
小白露出一副「你怎麼那麼蠢」的表情後,才回答我的問題:「是因為『腦電波偵測自動轉送系統』,在存放我們身體的轉送艙內,有裝設這種偵測系統。
「當系統偵測出我們有強烈情緒波動的反應時,便會自動開啟轉送儀器,將我們的身體轉送到這個時代,直到情緒波動呈現平穩狀態後,才會再強制轉送回來。」
聽他這麼一提,我才想起那時幾位大小姐在沉睡時,她們的情緒波動確實有所起伏,王強他大概就是依據這類的原理吧?
「那情緒波動需要高到什麼程度才算是強烈?」我很好奇。
小白露出沒好氣的神情,說:「你自己去問王強吧,天知道他是怎麼訂定標準的?我隨隨便便就能讓身體轉送過來,害我為了不讓身體胡亂傳送,花了好多力氣去練習控制情緒,真是有夠麻煩……」
我可是好幾次在生死邊緣遊走,卻只有那次才奇跡般的變身耶!
「是這樣子嗎?我怎麼不覺得,可不可以變一次來給我看看?」我很好奇。
「不要,很麻煩。」小白很乾脆利落的回應我。
「三隻炸雞腿。」
「我要烤的,炸的吃多了會長痘痘!」
「呃……好……」
我又敗給他了,這種小事都會擔心,怎麼不擔心會中風呢?
「那好。看著,等等……嗯,待會我換了個身體後,你得幫我把衣服和『貪狼』拿回到你房間放。」他頓一頓後又補充了些話。
「呃,有差嗎?何必這麼麻煩。」
我搞不太懂,直接在這裡變回來就好了啊?
「有差,不答應就不變!」
在他特別強調下,我不得不點了點頭。
只見,他放下扛在肩上的刀,並緩緩閉上雙眼,嘴上開始不停的開闔,像唸咒般唸唸有詞。
甚至仔細去聽,還可以稍微聽見他口中,正不停的瘋狂碎碎念著:「雞腿……雞腿啊……雞腿……」
聽到以後,我打從心底就只有一種想法─他的咒語真是與眾不同啊!
聽小白念了一會兒的「咒語」,他的身體便突然像是走入迷霧一樣,逐漸模糊不清,並且很快又變得透明,最後他整個人消失,僅剩衣飾留在原地,變化的時間不超過三秒,速度相當的快。
「汪……」
就在我感到錯愕的同時,衣服堆裡發出熟悉的叫聲,一隻小白狗從衣領爬了出來。
我走過去抱起它,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那確實是小白現世的身體,也就是未轉化成黑色芬裡爾狼之前,那可愛白色小土狗的模樣。
不過,看了它這種情況,大概就可以推知,「有機活體」所包括的範圍,大概不包括自身以外的活體生物,以及非活體的有型物質─也就是服飾配件等等。
看沒一會兒,它的四隻狗腳就突然亂甩了起來,看來似乎不太喜歡我這樣抱著它。
然而當我將它放下時,身旁卻突然有個人發出了欣喜的聲音,竟是我那位清秀可人的師姐─玥虹。
「咦!這裡怎麼會有小狗狗啊?好可愛喔!」
「耶?」
嚇了我一大跳,連忙將狗藏到身後,我可真沒料到會讓人看見,虧我還特地找了隱蔽的地方。
「怎……怎麼了嗎?」她錯愕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行為有些不解。
「沒……沒什麼!」我心裡暗罵自己蠢。
基於小白所說的「外力因素說」,非此時代的物體,最好是少出現、少接觸為妙,因此我不願她與小白多做接觸。
大概也因為這樣,我才下意識的想將小白給藏起來吧!唉,真是蠢,反應那麼激烈幹啥啊?
她不解的繼續問:「那你為什麼要把那隻狗藏到身後啊?」
我很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借口,說:「呃,其實呢……剛才經過廚房的時候,正巧看它從裡面逃了出來,所以我一路追趕過來才在這裡抓到它。
「我猜想,這隻狗應該是今天的晚餐,又想說讓你們女孩子家看到八成會心軟,所以才……」
當然,提及晚餐的時候,藏在身後的小白,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透過掌心更能感受到它的心跳在加速。
「咦!真的嗎?不好吧,可愛的狗狗怎麼能拿來吃呢!來,交給師姐,乖!」她噘起小嘴伸出手跟我要小白,也只有在認為是做好事的時候,她才會擺出如此強硬的態度。
「呃……」
我實在是無計可施了。眼下也只好想個辦法,讓它先消失才是上策,等事後再跟小白說聲對不起吧!
心底打定主意後,我便突然發出「啊」的一聲,一聲很大聲、也很假的慘叫聲。
當然,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不只嚇到了玥虹,連小白也整個身體抖了一下。前者露出錯愕的神情愣在原地,後者的心跳則又加速起來。
「痛死了,死狗!竟然咬我!」
趁著玥虹還未回神,我隨口又叫了幾句,慌亂的甩著左手裝作被咬得很痛,而還提著小白的右手,則毫不考慮的奮力一丟,朝往遠處的草叢堆丟出去。
看在別人眼裡,我這種動作大概就跟丟垃圾差不多吧?重點是,幾億元研究出來生化獸,不可能那麼就容易摔死的!
「咆嗚!」小白髮出一聲慘叫,消失在樹叢的那一端。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它!」她露出不滿的神情跺了跺腳,連忙想跑進草叢堆裡,找尋小白的身影。
當然,我也相信以小白那幾億元的身價,以及等值的腦袋,應該懂得把握機會逃離現場,而才剛想完的下一刻,小白它也不負所望,立即給了我答案─那只賤狗突然出現在我的腳邊,狠狠的咬住我的小腿不鬆口,想甩也甩不開,再加上不想引起玥虹的注意,只好硬生生的吞下這個悶虧。
死小白……你好樣的!
作者:
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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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02
第三章 花樣人質
「你要我跟太醫院的人一起去找病源所在?」
聽到玥虹解釋她出現在那裡的原因,我差點沒昏過去,那我一開始像賊一樣偷偷摸摸的,到底有何意義?
重點是,為了能與小白好好談事情,我還特地找了一塊頗為隱蔽的地點躲起來,但她卻仍有辦法找到我們,這事真的只能用神奇來形容了!
另外,更令人佩服的是,小白可真的是為了報仇,任何事都可以豁出去,乾脆不理會玥虹會不會發現它的存在,死咬著我的腳不放。
最後,我終於以十隻炭烤雞腿,與小白達成停戰協議,讓它鬆開了尊貴的狗嘴。
而它當然還是落入玥虹的手中,眼下正給玥虹輕輕的抱在懷裡,舒舒服服地享受著溫柔鄉。
看它一副幸福的狗臉,我真的強烈懷疑,這只賤狗是不是在趁機偷吃我那美麗師姐的豆腐?
實在真是……真是……令人羨慕……不!真是卑鄙才對!
玥虹聽見我的疑問,點了點頭回答:「是啊,其實這也是老寨主極力向他們推薦的,而且說你也一定會很樂於接受。」
「是……是嗎?」我無力的垂下頭。
不用說,老爹心中八成打算採用許子謙的建議,也就是想利用燕雪兒來刺激一下我的記憶。
「本來人家也想跟他們一起去找的,畢竟若不解決問題的根源,再怎麼替大家醫治也是沒有用的。
「只是,人家現在是這座山寨裡的主治大夫,所有病患的狀況只有人家清楚,在沒有其它大夫可以接替的情況下,實在沒辦法抽身,想來想去似乎也只能麻煩你了。」
「我考慮看看。」
我寧願自己去找線索,雖然這樣做有些麻煩,但總比給燕雪兒問個不停,然後衍生出更多問題的好。
「為什麼還要考慮?」她沒好氣的嘟起小嘴來,語氣中帶著埋怨的意味。
「呃,因為……」我不禁頭痛了起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只見,她咬了咬粉嫩的嘴唇,猶豫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說:「好吧!你……開條件吧……」
「啥?」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我錯愕的呆了一下。
「你說條件吧!人家只要你去幫忙他們找出病源就好,無論什麼條件人家都可以答應你。」
只見她說著,雙眼都紅通通了,語氣更是變得超級委屈。
這一瞬間,真覺得我就像個萬惡的不良匪徒那般,威脅一位善良無助的弱女子,無所不用其極的讓她屈服於我的「淫」威下。
也在這一瞬間,我被秒殺了,完全無法抵抗其猛烈的攻勢,直接宣告投降。另外,此「淫」還是屬於很歪、很邪惡的那種淫。
只是,像她這種能夠犧牲自己,以換取其它人安全的好人,世上實在少之又少。
對我來說,會開出這種條件的人,如果不是超級大白癡,大概就是超級大聖人了吧?雖然不確定她是哪一種,但能說出這話的人,還是讓我相當的佩服!
「知道了……我會去解決的!」
待會八成又要面臨許多令人頭大的問題了吧?天知道現在這顆蠢腦袋,又會死掉多少腦細胞?
「咦?」她淚眼婆娑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但是在那之前,有件事我得先問清楚。這種交易方式是誰教你的啊?」
我不認為像她這種單純善良的女孩,會有辦法想到利用交換條件,來誘使人答應她。
她臉蛋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很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才解釋說:「其實是昕姊姊教人家的。她說一個女孩子家如果要對付男生的話,就必須懂得該如何好好運用自己所擁有的本錢,尤其是對付色魔的時候,所以人家才想說……」
「呃,你……該不會搞錯她的意思了吧?」聽完我還真差點沒暈過去,這位單純的美眉,好像誤解周昕所提出的原理了?
只能說,同樣的原理,從不同人的身上被運用出來,差別還真是大啊!
一個用出來效果如同撒旦降世,讓中招的人彷彿身處世界末日那般;而另一個用出來卻像是聖人出世,讓中招的人深感其慈悲之心,感動得痛哭流涕,還差點剃度出家。
「咦咦!是人家搞錯了嗎?」
「嗯!只有我是色魔這點沒錯而已。」
「啊……」
她愣了一愣似乎想歪了什麼,清秀的臉蛋隨即發紅,似乎自覺很尷尬,急忙找借口想離開,說話更是變得結巴不清、語帶含糊:「對……對了,老寨主與醫團他……他們正在大廳裡等著你呢!
「然後,人家就不過去了,人家還是去拿點東西給小狗狗吃好了,它的肚子也該餓了吧?」
另外,躺臥在她懷中的小白,聽到有東西吃,那雙狗眼立即發出閃亮的光芒,興致高昂的看著玥虹。
真的是好狗命!看多了還真會令人怒火中燒起來……
不過,看到玥虹她這樣子,也真令我感到相當有趣。雖然很容易害羞,又很愛哭,看起來有些膽小,卻有那種見義勇為的正義感,本性純真善良。老實說,她與我認識的季虹頗為相似……
想了一下,我又開口叫住她:「等等,那個……你聽過季虹這個名字嗎?」
我這大概叫做土法煉鋼吧?反正,覺得有機會就直接開口問一問,況且也只是問個人名而已,應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當然,真要像小白那樣順其自然等個三、五年,還真的會讓人瘋掉!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偏偏小腦袋想了一下,才對我搖搖頭,說:「沒有耶。」
雖然,是聽到預料中會出現的答案,但心裡難免有些失落。
「那劉芸妃和林語兒呢?」我這算是有些自暴自棄的舉動了,反正瞎問總有機會中一個吧?
她面露迷惑的又想了一會兒後,才搖了搖頭反問:「她們是?」
「她們是我的朋友。對了,你不是要餵它吃東西嗎?我沒其它事要問了,快去吧!」我想省些腦力待會用在林語兒身上,好解釋一些有的沒的。
「啊?喔……」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聽到我這番話便就此打住,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只是,才剛想回頭幫小白收拾衣飾善後時,我腦海裡又閃過了一個主意,連忙又叫住玥虹。
「師姐,晚點我叫人給你送隻雞過去!你看那隻小狗狗那麼瘦弱,可一定要讓它嘗嘗你親手烹調的『食補雞』啊!讓它好好補上一補。」
「嗯,好的。小狗狗,你晚上有口福了喔!」
「汪!」
小白還為此發出了愉悅的叫聲,可想而知,晚上應該就會轉成無助的哀號了吧?哇哈哈,我實在是太卑鄙了!
由於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答應了玥虹的要求,因此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出現在老爹屋裡的大廳,去見見那些醫團的隊員。
此時,我也才看清楚他們的團員裡,除了燕雪兒以外,尚有三男一女。除了其中一名男子年約五十好幾外,其它團員都是年輕人,最為年輕的是醫團裡的另外一位女性,她還只是個青少女而已。
可是事情卻出乎我預料,燕雪兒見到我出現,一點也不吃驚,彷彿早就知道我在山寨裡了。
這真讓我感到有些迷惑。我想會不會是已經透過陳尚偉得知一切了呢?
如果真是這樣也好,不論她有沒有想歪或是誤會,只要別再對我問東問西,我也樂得輕鬆自在。
只是,基於必須裝作不知情的情況下,我看到燕雪兒在場時,還是得露出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小女子該稱你作項公子?還是季公子呢?少寨主。」她用非常冷漠的語氣,客套地問候我,甚至還能感覺出她話語中,還帶著濃厚的不滿。
只是,就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的胸口卻不自覺地突然抽痛了一下,一閃即過的疼痛,讓我頗為訝異,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在納悶方才抽痛原因的我,便隨口敷衍了幾下:「呃,都可以,就算叫色魔,我也不介意。」
「是嗎……我懂了。」她冷冷的回了我一句,原本就已有些冰冷的神情,也變得更為冷漠。看來我這番話,似乎讓她有些不快。
然而,在場意識到我們倆似乎見過面,而顯得有些訝異的,就只有老爹一人了。
接著,其它醫團的團員,除了燕雪兒以外,基於合作關係,也都簡略的與我客套兩句,只不過看在我眼裡,多了不少敵視的意味就是了。
畢竟,身為朝廷官員的一分子,多少還是有些鄙視我們這些不良匪類,要不是因為還得與我們合作,恐怕連客套的話也不會說上一句。也因此,對這事我並未放在心上。
在老爹稍微介紹過醫團成員後,醫團之中最年長的老者,直接轉進正題,不願多浪費時間。
「寨主,我們這幾個人將會分散,將整座山區分成幾塊區域,做重點式的搜索,好增加調查速度,也希望必要時,寨主能適時支持一些人力或物力。」
「好,這倒沒問題!其它人我是沒有意見,只是你們團裡的兩位姑娘,無論如何都必須跟我兒子一塊行動,否則就一切免談。」老爹很快就顯現出土匪霸道的一面。
看到他如此提議,我不禁又頭痛的低下頭來,真不知道我這位老爹又想做出什麼事了?此外,另外一位少女恐怕只是附帶的而已,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讓我接近燕雪兒吧?
聽到這番提議,醫團裡的人立刻不滿的騷動了起來。將兩位弱女子送到匪類手中,還有什麼比這更危險的?任誰去想,都只有往壞的方面前進。
其中情緒較為沉穩的老者,也是相當不滿,他直接挑明的說:「寨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見老爹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頓一頓才又說:「簡單解釋,意思就是『人質』。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朝廷派來的伏兵!
「萬一你們假借調查疫病之名,暗中行破壞設伏之實,那我可不就白做好人了嗎?況且據所我知,你們在山下也還有不少人手,不是嗎?」
聲東擊西又兼一石二鳥,可真是高明的手法啊!不用問,這兩招大概來自於他所謂的兵法吧?但是可能的話,還真想請老爹別再運用得如此「廣泛」……
聽到老爹如此明講,那些團員臉色霎時變得相當難看,甚至有些還顯得非常氣憤,似乎受到侮辱的感覺。
看到氣氛僵了起來,本來還在猶豫該不該插嘴的我,也決定要開口幫幫那些太醫院的人,畢竟疫病這件事真有些拖不得。
只是才剛要開口,燕雪兒卻先站了出來解開僵局,在冷冷的瞄了我一眼後,才對老爹說:「寨主,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您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但是如果可以,人質讓我一個人當便行了。」
呃……真屌!真看不出她是如此有膽識的女孩。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03
第四章 突破
我依著被分配到的區域,進入山寨以東的山林進行搜索。另外,這塊區域也是整座山裡,我唯一比較常來的地方,那時是為了替周昕找藥草。
「小姐,你為什麼要答應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啊?」
走在林道上的我,聽到身後傳來稚嫩的女聲,那是緊挨在燕雪兒身旁的少女,語帶緊張地悄悄詢問著。
「因為找尋病源這事不能再拖了。」燕雪兒回答得很簡單明瞭。
「就這樣?小姐。」
那位少女聲音有些錯愕。這話聽起來,她似是認為燕雪兒之所以會堅持己見,應該還有其它重要的原因才對。
「就這樣!小茵。」燕雪兒的聲音相當肯定。
「真的嗎?」
「真的。」
「嗚,小姐,求求你別想不開了……」
「想不開?」
「是啊!否則你甘願做人質,給這個恐怖的『色老伯』看守,還會有其它原因嗎?」
我這個走在她們倆前面帶路的人,聽到這話差點沒氣到吐血。怎麼季血羽的年紀,已經到了可以讓人叫「老伯」的地步了嗎?
當時,燕雪兒跳出來同意老爹的詭計後,醫團成員們又開始喧鬧起來,都非常反對這個意見,但燕雪兒卻頑固的堅持己見,因此雙方一直爭辯不休。到最後,決定還是依照老爹原來的方案進行。
只因為他們認為兩個人至少比一個人來得安全,依照人多好辦事的理論,或許的確是這樣吧?
那時,奸計得逞的老爹,還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對我用眼神示意燕雪兒這個目標。
雖然真有些受不了,但是基於色魔思考回路,我還是得露出淫蕩的笑容,對他點點頭表示收到。
當我們找到東區山林裡一處山泉噴發的小溪流時,兩位女孩子也開始進行調查。
由於科技並不發達,當然不可能使用現代的醫學方式,取用泉水化驗,檢驗是否有病毒的存在。
也因此,只知道現代醫學檢驗方式的我,到了目的地之後,只能看著她們用古老的方式努力搜尋線索。
雖然,一開始看她們忙來忙去還挺有趣的,但過沒多久便開始無聊起來,遂也跟著用最簡單的檢測方式─目視,沿著小溪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狀況,或者是有什麼活體生物長期定居在這附近之類的,這些也都可以當成線索。
就這樣,直到日落時分才趕回山寨,而辛苦忙碌的代價卻是毫無半點收穫。
也因為燕雪兒的無視,以及那位叫做小茵的少女的特別戒備下,一整個下午我幾乎跟她們沒說幾句話。
當另外三組人馬也回到山寨時,除了臉上充滿疲憊不堪的神色外,似乎也沒發現什麼線索。
等安頓好醫團的成員,我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出乎意料的是,此時屋內燈火通明,似乎有人待在裡面。
進屋才發現,那是已經回復成人形的小白。此時的他,臉色發白地趴在我的床上,兩眼發直,動也不動,好像失了魂似的。
「呃,小白,你沒事吧?」
我對他上下瞄了幾眼觀察一下,他外表看起來沒什麼外傷,但整個人看起來像難過得快死了一樣,這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怎麼可能……」
「什麼怎麼可能?」
「雞腿……怎麼可能會……那麼難吃啦!」
「呃……」
聽他這麼說,我才記起那時請玥虹幫小白補一補身子的事。
看得出來,他不只是身體上慘遭可怕的「味覺極刑」,受虐後心靈上的創傷似乎更為嚴重,簡直就快到崩潰的地步了。
「雞腿,不可能……那麼難吃的啦!」他散發出極度的怨念。
只是,我還真不知該怎麼安撫那受創的心靈才好。畢竟,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因為雞腿太難吃,而無法接受現實的人。
「呃,該怎麼說呢……要知道,理論上會那麼難吃,並不是雞腿的錯……」
這樣說應該對吧?另外,我也很佩服玥虹,能將好吃的東西做成難吃,這也是需要過人的天賦……
一語驚醒夢中人。失了魂的小白,先是有反應的眨了眨眼,緊接著口中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麼後,才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驚喜地說:「是啊!沒錯,這不是雞腿的錯……」
看到他如此,我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是該說太天真呢?還是太執著?
「不行!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絕不能如此放任!」只見他迅速的翻下床,抄起放在床頭的貪狼刀,殺氣沖沖的就想衝出房門。
察覺他似乎有些不對勁,我連忙拉住他的手,反問:「等等等!你想做什麼?」
「我要殺了她,讓她趕緊重新投胎!絕不能再如此放任她破壞雞料理的名聲了!絕對不行!」他氣憤地想要掙脫我的束縛。
「啊!沒……沒那麼嚴重吧?」
我懷疑他是不是受刺激過度,所以腦袋也跟著傻了?嚇得我連忙緊抓著他,不敢稍微放鬆。
只能說,幸好這個季血羽有著一身蠻力,再加上小白年紀尚輕,身材嬌小,所以氣力並不大,重點是似乎還有些失了理智,也因此我才抓得住他,否則真打起來,就只有被秒殺的份了。
「當然有!你想想,萬一往後有越來越多人吃過她煮的雞,那一定會有人誤以為雞是難吃的食物,進而拒絕食用雞料理。
「一旦吃雞的人變少了,那麼賣不出雞的養雞人就會餓死,然後就沒人養雞,最後雞很有可能會從世界上絕種。
「那麼回到現代以後,我就再也吃不到雞腿了!你說這還不嚴重嗎!」說到最後,他幾乎是用吼的回我的話,人更是使盡全身力氣,想掙脫開奪門而出!
我真的差點暈過去。他也想太多了吧,這是什麼鬼理由啊?
當然,為了不讓他脫逃衝去宰人,我乾脆直接將他撲倒在地,緊緊抱住不鬆手。
「聽……聽我說,你想太多了!基本上,這件事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你想想看,她不也是屬於過去的人嗎?所做的任何事都已經算是歷史了,重點是,你還沒來以前不都有雞腿可以吃嘛!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但是,如果她是那個叫季虹的女孩呢?」他反質問我起來,語氣顯得相當肯定。
「咦!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
「能做出難吃到驚人的食物,除了她,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呃,好狠毒的一句話啊!不過……我無法不認同。
當然,我也立即省悟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如果她真是季虹,那麼在時空效應的影響下,她的料理將會影響萬世後代……
「但……這也不能證明她就是季虹吧?況且,我也有試著問她一些問題,可是她卻全然不知,所以我想……」
他絲毫不退讓的逼問上來:「那我問你!萬一她是,只不過現在還沒覺醒呢?」
「呃……」
我真給他駁倒了。
「所以,放開我!讓我早點送她回去,以免造成影響!」他又奮力掙扎了起來。
「少來!她們兩個之間根本沒多大的關係。」
說半天,他還是想宰了玥虹。
然而,當我與小白在地板上持續纏鬥時,屋外突然傳來快步的腳步聲,屋門也迅速被打開,一道人影跟著出現在我們面前─是阿貓。
「少寨主!你沒事吧?怎麼會……這……麼……吵……」
原本緊張的他,迅速轉變成驚訝,再變成不知所措的尷尬模樣,最後乾脆緩緩的退了兩步,並將門輕輕的關上。
「少寨主,請慢用……」
離開前他還給我補上了這句話。
「呃……」
我頗感無力的望著門口,實在很想問他,這話是啥意思?
「喂……你的手。」被我擒抱住的小白,則面色古怪的望著我,重點是竟給我露出了擔心的眼神……
「我的手怎麼了?」我瞄了一下兩隻手,右邊那只抓住他的手,另一隻左手則攀住他的胸口。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啊!真要說有什麼地方奇怪,就是為何像小白這樣厲害的練武之人,胸部怎麼會有軟綿綿的贅肉呢?我還以為是結實到嚇人的恐怖胸肌……呃……等等!
「小……小白,你前世該不會是個女……女孩子吧?」
「不然,你以為只有人妖那種生物,才有乳房這種器官嗎?」
由於,這晚經過阿貓的突襲救援,小白不只恢復了理智,還突然有了「女性的自覺」?並將注意力轉移到我這個女性天敵的身上,開始對我防範了起來。
真是夠了!我可以發誓,我對蘿莉真的沒興趣……
只是,聽了小白的這些話,我對於如何尋找她們這件事,原本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卻突然像有了方向一般,感覺自己似乎快抓到該如何找人的方式,而眼下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契機。
然而,那能解開所有迷惑的契機,我有種直覺,將會在周昕的身上出現。
翌日早晨,我用了十隻烤雞腿的代價,請小白盡快跑一趟太湖去找周昕,看能不能趕在她離開前見上一面。這麼做無非是期望在小白見過她之後,她能否給一些不同的意見。
另外,我還用三隻鹵雞腿,買下了玥虹的命……就三隻……而且,小白還沒跟我討價還價。
當我送走小白之後,便趕到老爹的大廳裡,與燕雪兒她們會合,再次前往東邊的水源地勘查。
只是才剛走進大廳裡,老爹看到我便湊了過來,搭著我肩膀將頭湊近,意有所指的低聲說:「兒啊!你怎麼如此耐不住性子啊?昕兒才剛走沒幾天,就忍不住又找了一個女娃兒來上!這樣說不過去吧?
「況且,正主在這兒還不把握機會進攻,反而去『亂搞』,可是很容易衍生意外的啊!」我知道他話中指的是燕雪兒。
「呃……有那麼嚴重嗎?」
我已經懶得解釋了。反正,季血羽本來就惡名昭彰,若是多做解釋反而會讓其它人覺得奇怪。
「原本不嚴重,但是你搞得實在太大聲了!所以大家想不知道都挺難的,就連你爹我也是被那女娃兒的叫聲給嚇醒!
「下次記得要嘛摀住嘴,要嘛就迷昏了再上……」老爹說著說著,還開始幫我出起餿主意來。
「呃,下次我會注意的。」我深感無奈的連忙結束話題。
另外,我真的沒看出小白是女孩子,或者該說她根本沒半點女孩的樣子,活脫脫像極了愛裝酷的美少年,再加上又沒胸部,衣服還穿那麼大件,不說的話,真的只有天知道她是個女孩子了。
然而,我與老爹在這邊低聲交談,大廳另一頭醫團的成員,則因為意見不一而顯得鬧哄哄,尤其他們的目光還不時轉到我身上,其中最激烈的是那位小茵,已經接近哭鬧的程度。不用說,八成是因為昨晚的事,嚇壞了這位小女孩。
最後,燕雪兒與他們說了幾句話之後,便一個人向我走了過來,冷冷的說:「少寨主,出發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嗯嗯。」
我求之不得,只想早點離這些人遠遠的。
這次搜索的目標,放在上次見到黑色奇怪生物的那處小溪。
老實說,昨晚在見到小白之後,我才猛然想起一件事。那晚見到的生物,外形與芬裡爾狼所進化的黑麒麟十分相像,心裡不由得興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但因為不是很確定,就沒向小白問起這件事。
我心底總覺得這場疫病會蔓延如此廣泛,似乎並不尋常……
當然,我依然是走在燕雪兒的前方替她帶路,她則在距離我身後兩三步跟著。
因為考慮到她的舊病,又無法隨時注意到,我只好特地將步行速度放慢,盡可能別讓她累著,直到抵達目的地為止,也沒與她說過一句話。
然而,為了搞清楚埋藏在心底的疑問,我開始搜索起小溪沿岸,查看是否有什麼奇怪之處。
只是,擔心放她一個人出了意外會沒人照料,因此我在找線索的時候,仍不時注意她的位置。
不過,搜索了半天,在見到黑色生物的區域,卻找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一路往上游搜索,才在岸邊發現一具動物的零散骨骸,骨骸上還被啃得連肉渣都不剩,僅有一層毛皮披在上方。
「這應該是大形貓科類動物吧。」從骨骸的頭形大小、獠牙以及枯槁的毛皮,我做出這樣的判斷。
「……大型貓科類?」
身旁不遠處,突然傳來燕雪兒的疑問,她似乎對這不明的骨骸起了興趣。這是她一路上首次對我開口,語氣當然也是冷冷淡淡的。
「呃,就是……體形很大、又長得像貓這類動物的統稱。」由於這名詞太基本了,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解釋。
「喔?山老虎的確跟貓很像。」
她在另外一邊蹲下身來,看了看這些零散的骨骸許久,突然開口說:「請問……少寨主,你看得出它是餓死,還是病死的嗎?」
「這……我看看。」我仔細觀察了起來。
老實說,想從一堆骨骸中推論出這動物的死因還真有難度,天知道餓死和病死的老虎,骨頭有什麼差別?
仔細檢查了一下,才發現這隻老虎的骨骸中較為堅硬的部分,有不少地方斷裂或碎裂,其中也包括了頭部。
發現了這點,我又檢查披在上方的皮毛,那上面有些許不自然的破損。
「也許是被殺死的……」我做了這樣的猜測。
那些是因為外力撞擊所造成的斷裂,而位置又是容易致命的地方,因此很有可能是重傷致死。
只是,在這座山裡能宰了老虎的動物,可說是少之又少,再加上那也有可能是因為死後,被肉食性動物搶食才造成的。
總之,我也無法很確定就是了!而且,第一直覺就是聯想到那個黑色生物,加上死亡時間似乎也差不多,我不禁猜測這八成與它脫不了關係。
「或許是吧。」
她似乎有注意到我所查看的地方,也覺得的確有這種可能性,頓一頓又做出推論,說:「那也就是說,它不太可能是病死的囉?」
「也許……與疫病無關吧。」我猜。
然而,更令人訝異的事情,是接下來的擴大搜索。
發現老虎骨骸之後,在她的提議下我們開始搜索起小溪的外圍。
我們又發現了不少動物的屍體,散佈在小溪週遭三十幾尺的範圍,小至鳥類,大至熊類,但肉食性動物屍體的數量卻不多。
死亡的時間,大多有七、八日以上,可卻無近幾日來死掉的。
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動物的屍體,似乎並非遭到某種生物的獵殺致死。
這種種不自然的詭異發現,雖然燕雪兒嘴上沒說,但看得出來,她似乎相當開心。
但在這期間,我們雖然偶爾有些交談,卻僅限於「公事」,而且語氣相當客氣,但又包含了些許不滿的意味。
硬要形容的話,那感覺就像跟便利商店的女職員殺價買東西時,對方還必須裝出很親切客氣的模樣,其實骨子底是氣得要命。
最後,由於已近日落時分,她趕緊採集了一些溪水,又撿了一兩隻體形較小的動物屍體後,才跟我一同踏上回程。
雖然回程路上,我刻意放慢腳步,但是走沒多久,我便注意到她的速度,明顯變得比白天還要緩慢,再仔細觀察了幾眼,她臉色似乎變得有些蒼白難看。
「呃,我們休息一會吧。」
我二話不說就停下腳步,並立即找個地方坐下來。
我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她有些錯愕,但她沒多說些什麼,找了塊大石頭將東西放好,也坐下來閉目休息。
那動作似乎是試著想讓自己的心思平靜下來,我記得心臟病患者的情緒起伏不宜過度。
只是,休息了許久,在太陽即將西沉時,卻不見她的臉色有好轉,我不禁為現在的處境擔心了起來。
我搔搔頭站了起來,向她問:「你身子好一些了嗎?可有辦法趕路?這裡晚上會有狼群出沒的。」
「小女子知道了。」她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似乎打算即使身體不適也要勉強自己的模樣。
「嘖!我先聲明一點,你可千萬別想歪了喔!我只是怕如果運氣不好遇上狼群,那我們可就麻煩大了。」
我緩慢的走至她身旁不遠處,才背對著她蹲下來,雙手擺往身後向她招了招手。
「少寨主,你這意思是……要背……雪兒嗎?可是……」她語氣顯得有些慌亂。
看她這副慌亂的模樣,還真只有天知道她是不是想歪了什麼?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句話說出口以後,我就看見她臉上出現如同神技般多樣的變化,先是猶豫,再是苦惱,再是臉紅,再是煞白,再是痛苦,最後又回到猶豫,心底似乎陷入人神交戰之中的模樣。
看得我差點昏過去,不禁擔心她會不會因此而心臟病發作?
「呃,麻煩別想太多……我擔心你的病會更嚴重。」
「雪兒……知道了。」
她最後似乎決定依照我的辦法去做,提起放在地上的東西後,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我的背後。
「嗯……比我想像中還重了不少。」將她背起來後的心得。
「放我下來……」她怒了。
「呃,其實……我是指你手上提的東西……」
「真……真的嗎?」
「真的。」
我只能說,無論在什麼時代,重量似乎都是女孩子很敏感的話題……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04
第五章 蘿莉魔人
由於,背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再加上山路崎嶇不平難走得很,因此速度可說是慢上加慢。
也因此,路程才走沒一半,天色就逐漸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明月懸空。
背著她走了好一段路,原本一直都默不作聲的她,突然出聲發問:「那……那是真的嗎?」
「啊?什麼?」一直在注意路面的我,感到有些錯愕的回了神。
她似乎誤以為是距離太遠聽不清楚,因此緩緩的把上半身貼近我背後些許,將頭湊近我耳邊,語氣冷淡的再問:「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嗎?」
「如果……我說不是真的你就會相信嗎?」
「……」她沉默了一會又問:「那你可有看過那位吳大夫的紀錄冊?」
「呃,有是有,不過看不懂。怎麼了嗎?」
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這讓我有點驚訝。
「聽村裡的大嬸說,那冊子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郎中交給她的,只是後來這位郎中卻無聲無息的離開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這位先生呢?」
「呃,我沒見過這個人。」
天知道她這麼問又有何打算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少寨主你沒見過那位江湖郎中,卻看過他特地交給大嬸保管的紀錄冊,是嗎?」她挑出了我話語間的矛盾。
我暗罵了自己一聲,硬掰的解釋說:「呃,如果我說……我其實是見過他,但那時候他怕感染疫病,而用布蒙著口鼻,所以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這樣的解釋你相信嗎?」
「相信。」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我。
「呃,真的相信?」我很懷疑。
「嗯,沒見到那位先生可真是遺憾了。」
雖然她這麼說,但總覺得好像是在敷衍我。
然而,她沒繼續多說什麼,只感覺到她緩緩將上半身遠離我的背部,保持距離後又沉默了起來。
只是沒過多久,卻又感覺到她緩緩的將身子微微貼過來,在我耳邊低聲發問說:「少寨主,你……真的到處搶女孩子來當……妻子?」
「真的。」這點倒是無庸置疑。
只是,她的問題可真多,有點後悔自己那時怎麼會主動要背她?這下想逃走裝作沒聽到沒也辦法了。
「那……你那天在市集刻意的表現,難道說都是為了找尋機會……想擄走我嗎?」
這問題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來想去總覺得怎麼回答好像都不對。
我有點頭痛,只好語氣模糊的反問:「呃,那你認為呢?」
「……」
她沒回答,而是又將上半身挺直,緩緩的拉開距離。
等到第三次她又將身子靠過來,我可真差點要昏過去了。
「那……你那位妻子,不就很可憐?」
「呃……這就要看搶到什麼老婆而定了,不過我覺得自己比她可憐就是了。」這是真心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訝異,說:「會……會嗎?是因為她很……不好看嗎?」
「不,她……很可愛。」姑且不論個性的話,這是事實。
「是……是嗎?」她語氣顯得有些怪怪的,又將身子往後退了一些。
老實說,看她欲言又止、拐彎抹角又彆扭的說話方式,真不禁讓我聯想到那位林語兒大小姐。
然而,才過沒多久,又感覺到她似乎打算第四次將身體靠過來時,我搶在前頭先問她:「你有聽過叫林語兒的人嗎?或者是季虹、劉芸妃、周昕這些名字?」
與其讓她問個沒完,讓我苦惱得半死,還不如我主動找話題,把角色交換一下好了。
「……」
她沒答話,沉默了一會後,才有些猶豫的問:「你……找她們有什麼事嗎?」她似乎在擔心我會對那些人不利。
「她們都是我的朋友,算是失聯很久的朋友。不過,我想你應該沒聽過才對,算了……就當我沒問好了。」我語帶雙關的避而不答。
「我的朋友之中……是有人叫這些名字。」
「咦!真的嗎?」
我心裡非常的興奮,總算讓我給問到了。
「嗯,只不過也可能是碰巧同名同姓,而非你的朋友。」她給我澆了一桶冷水,讓我想起確實有這種可能。
「可能吧……只不過至少有可能是她們。」嘴上雖然這樣講,但心底卻不禁開始苦惱,該怎樣才能讓她帶我去見那些人呢?
「能告訴雪兒為什麼你要找她們嗎?」
「因為我……欠她們一個答案,所以一定要找到她們,當她們的面將話說清楚。」大概是這樣子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清楚。
總不能跟她說:「寶貝!其實我是從幾千年後來的靈魂,來這個時代的目的,是為了找我那四個失蹤的老闆吧?」
「……是這樣子嗎?」
沉默了許久,她才又沒頭沒腦的說:「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這時,我發覺她的語氣裡有了細微的變化,感覺不再那麼冷淡。
「呃,是嗎?」
我倒覺得她比較奇怪,哪有女孩子會向淫賊問這麼多奇怪的問題?
然而,重點是她卻對我的答案並不在意,彷彿她就是知道我給的答案根本沒幾句是真的?
當然,在快回到山寨時,我也讓燕雪兒下來自己走,不然要是讓那些醫團成員誤會了,麻煩可是不小。
當燕雪兒將搜索的成果,擺到醫團成員的面前時,那些原本憂心與後悔的神情,似乎因為總算找到線索的關係,都立即轉變為興奮。
至於會憂心與後悔的原因,大概是怕我會趁機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之類的吧?我也懶得再提了。
只不過,正打算回屋歇息的我,卻在半途見到所有醫團成員,往藥屋的方向走去,包括臉色稍微有些不好看的燕雪兒。
是為了疫病的事情?還是為了燕雪兒本身的舊病?
想到後者,我不禁有些擔心,考慮後決定還是跟過去,遠遠的看一下好了。當然,因為想到上次害她發病的狀況,我還是別輕易出現在她面前的好。
確認他們都走進藥房後,我偷偷摸摸的轉進藥屋外頭,躡手躡腳爬行了好一會,才找到可以聽到他們聲音的地方,那是在金老房間後的木窗下方。
唉!總覺得我的行為越來越像個賊了……
首先聽到小茵的聲音,她說:「……玥虹姑娘,謝謝你的草藥,否則一時間還真不知該上哪找呢?」
只聽玥虹語氣溫柔的回答:「哪裡,客氣了。只要服完這副藥定定心神,應該就會好多了。只是,燕姑娘身懷這種病,似乎不太適宜長時間操勞,所以是否該考慮……」
聽到這裡我也放心許多。然而,仔細聽聲音,房內並沒有其它男性醫團成員的聲音,此時似乎只有她們三兩個在裡面的樣子。
「其實,小姐她……」
正當小茵要為燕雪兒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聽到燕雪兒自己解釋了:「其實……我也很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
「可是,我……不願就此認命,這一生就只能靜靜養病,只能等待、依靠其它人來救命,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的感覺,討厭就這樣終其一生……
「所以,我一定要找出能醫治這種病的方法,改變一切。」我甚至能強烈感受到她語氣中,透露出的那股堅定意志。
「所以你才開始學醫?」玥虹問。
「嗯,也因此我才會主動要求來這個地方的。」
「咦!什麼意思?」
玥虹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躲在窗外的我,當然也頗感疑惑。
「我家小姐是為了查清楚那個大淫魔的底細才來這的!」小茵頓一頓又說:「可是……小姐,我怎麼想都覺得,他不可能如你所說的那般,面惡心善且深藏不露。
「反而像陳公子所描述的,是個十足的大變態、大壞蛋!尤其,昨晚他竟然連小孩子也不放過耶!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問問玥虹姑娘求證一下!」
聽到她越說越氣,好像我宰了她老父老母,有著深仇大恨一樣,對此我心裡也不禁無力的歎息。
冤枉啊!叫我「淫賊」就算了,現在又多了個「蘿莉魔人」的稱號,叫我往後該如何見人啊!
「咦!要問人家嗎?」
「是啊!玥虹姑娘來這麼久了,應該很清楚他這個人吧?」小茵很肯定的回答。
「不不!其實……人家也不清楚他是怎樣的人,他雖然非常的好色,而且是個聲名狼藉的惡匪。
「可是,嗯……人家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這麼說好了,人家心裡卻覺得他是個可以信賴、依靠的人,真的很奇怪……總之他是個怪人。」玥虹吞吞吐吐的做了一個結論。
嗯,有眼光!如果,現在這個身體不是季血羽的話,我會這麼稱讚她。反之,我想請她去看心理醫生。
「騙人……」小茵聲音顯得相當驚恐。
她似乎是被這種回答給嚇到了?只是,別說是她了,就連我這個當事人聽到都覺得很驚訝。
然而接下來,燕雪兒的結論讓我更驚訝,她緩緩的說:「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而且我總覺得他有很多外在行為,都是為了遮掩內心真正的想法,才會故意裝出來的。只是……我卻猜不出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不會吧!真的假的?直覺這麼準!
「錯覺,是錯覺!小姐,一定是你的錯覺吧?如果,他真這麼善良好心,那小姐你發病痛苦的時候,怎不見他來關心你一下?還害你又舊病復發?」小茵很激動的強調。
「是嗎?可是我猜想他並不是不想關心,而是不想讓人知道而已,也許此時人就躲在窗外偷聽吧?
「就像昨天在大廳那樣……對吧?少寨主。」燕雪兒說著,突然沒頭沒腦的突然問起我來,真讓我錯愕的愣住。
不會吧!難道她早就發現我躲在外面了?
我緩緩的抬起頭來往上方窗口望去,只見燕雪兒她低頭望著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呃……」
「那麼,現在先請少寨主回答一下,你躲在這有什麼事吧?」她問著,而她身後玥虹與小茵臉蛋上的神情,更是呈現三個圓形,驚訝得闔不攏嘴。
「其實,我有偷窺這方面的興趣,所以……」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借口。
然而,從在場三位女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可以得知從明天開始,不只是會被稱作蘿莉魔人,還會在上面加上形容詞,稱之為「變態蘿莉魔人」……
接下來的幾天,醫團便將重心擺在那條小溪的沿岸,大規模的搜索,而我則跟在他們旁邊一起搜尋。
大概因為那晚瞎掰的結果,我被醫團成員歸類為極度危險分子,因此在他們有意隔離的情況下,我與燕雪兒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更別說向她提起,想見見她那幾位朋友的提議。
然而,接下來的搜索工作,卻出乎預料的陷入停滯,找不到進一步線索的醫團,決定返回太醫院,將所得線索呈上去。
因此,為了找機會跟她提這件事,我也只好跟著前往臨安,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與她談談。只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跟去,否則恐怕路都還沒走到一半,就被設計送去官衙關起來了。
在他們下山離去的當天下午,我也向老爹提起要去一趟臨安,而理由則是用柳苡若那件婚事,我打算利用守孝的說法,向柳家提議將婚事延至一年後。
有一年那麼長的時間,我想那位瘋婆娘的理智,總會有正常的一天吧?
「老爹,等到玥虹師姐醫好大家想離開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打什麼歪主意,順她的意,讓她走就好了。」臨走前,我對老爹千交代萬交代。
「嗯嗯!爹明白。」他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回答,令我懷疑他真的有明白嗎?
「對了,既然要去臨安,那就順便去這個地方看看吧,這是你大哥托人送給你的賀禮。」老爹遞給我一張地圖。
「呃……還真是謝謝他了。」
我看了一下,那似乎是臨安城外的一座莊園,只是……不知道陳尚偉所謂的「賀禮」是什麼?
我加快腳步,好不容易見到官道上醫團車隊的蹤影,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慢下腳步扮成步行旅人,遠遠的跟在後方。
畢竟整個醫團成員,除了五名主要大夫外,還有五名腳夫與馬伕,以及充當保鑣的幾名壯碩隨侍,再加上馬車與馬匹。
那麼大隊的人馬實在相當醒目,即使距離遠了一些,也能很清楚看見他們的動向。只是,我才跟蹤沒半天,就發現,不知為什麼醫團走的路線,突然開始偏離官道,而非筆直的前往臨安。
他們不是要回太醫院嗎?還是說,回臨安途中要先去某些地方,才繞道遠行的嗎?
雖然不清楚他們有何打算,但我這跟蹤尾隨的人問題可就大了。原本在官道上的行走商旅頗多,足以讓我混在其中不讓人察覺。
一旦路線偏離官道,那麼,看到後面有人一直尾隨,再白癡的人都會察覺情況有異吧!這讓我不禁苦惱了起來。
如果,在這段路上找不到機會向燕雪兒提起,等回到臨安城後,想要單獨找她出來,就真的難上加難,再加上這件事我並不想讓陳尚偉知道,根本無從找人幫忙。
幸好,醫團在偏離官道沒多久,便投宿在一間頗大的客棧裡,似乎打算隔天再啟程。
為了避嫌,我就只好隨意在客棧附近的樹林裡打地鋪休息,反正露宿野外也不是第一次了。
重點是,現在只能趁今晚趕緊想出個辦法,否則等明早他們上路之後,可就更難找到機會了。
想個半死都沒能有結論的我,不禁猛抓頭苦惱的哀嚎:「啊啊啊!為什麼季血羽是個淫賊加惡匪啊!不然,暗中拜訪或是登門請求就方便多了!」
「咦!」哀號完,我緊接著猛然醒悟到一件事。
那麼,只要我不是季血羽的話,不就方便多了嗎?也就是說,將換成身體「項羽」的話,一切不就方便多了嗎!
而且,在此前提下,再運用王強那個什麼替代理論的話……也就是說,假如季血羽這段路途是要前往臨安,期間如果由我自己的身體替他行走……
只要少與人接觸,然後季血羽本人最後出現在臨安,理論上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才對。
想通這招「偷吃步」的辦法,實在是讓我欣喜若狂!只是,我也不敢長時間替代季血羽的存在,否則倘若一時疏忽衍生異變,那可真的麻煩大了,慘一點的話,說不定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只不過,這麼決定以後,另一個新問題也隨之衍生出來。
「好像是說……只要『負面情緒』高過標準值,就會轉送身體過來,是吧?」
我記得是這樣。而所謂的負面情緒,應該就是指嫉妒、憤怒、悲哀、痛苦、恐懼之類的情緒吧。
只是,該怎麼樣才能將這些情緒提高到標準值呢?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學小白那樣,運用想像的方式了。
嫉妒?有什麼可以嫉妒的呢?嫉妒維亞前世那麼帥,而我前世是醜八怪這事?
還是小白無論前世後世都爆猛,而我都好像是廢渣一樣?只是想了想,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嫉妒的……
憤怒的話,好像也沒什麼好氣的?就算回想當時氣憤自己的無能,似乎也沒那種強烈絕望的感覺了,而且也好像找不到什麼事,能讓我極度發火的?
至於,悲哀……唉!這個也不用講了,天天都悲哀得想哭,也沒見到哪一次有變身的跡象出現。
那麼,恐懼的話……周昕……小惡魔……呃……哇嗚!
身體不自覺猛打了個冷顫,將幻想陷入恐懼情境裡的我喚了回來。
「呃……算了……還是萬不得已再用好了。」
不知怎地,我突然覺得,反正還有一整個晚上,時間實在相當充裕,足夠想出很多不同的辦法。
在確認駁回前案後,我馬上又開始嘗試幻想各種不同的情境,好讓自己負面情緒達到標準。
「哈哈,酷斯拉,你完蛋了!看我怎麼幹掉你,鹹蛋超人─變─身─!」這是羞恥的極限挑戰─結果,失敗!
「什麼!你們要跟我一起泡溫泉?不好吧!呃……語兒,衣服別脫那麼快!我都還沒答應……啊!芸妃!別脫我褲子……
「虹兒,別用那種欲拒還迎的羞紅臉蛋脫上衣啊!我會受不了的!呃……周昕,原來你沒胸部……」色慾的極限挑戰─結果……A片變恐怖片。
「老爹……子謙……你們要用『蛇』打架我不介意,但是請別在我洗澡的時候,用你們那兩條蛇攻擊我的臉……」厭惡噁心的極限挑戰─結果,杯弓蛇影,看到樹枝出現在臉頰旁邊,我都會作惡!
幻想到後來思緒整個混亂,還是沒能有變化出現,就差點沒喊出萬佛朝宗,來去打敗天殘腳了。
也就在所有幻想都宣告失敗時,附近醫團所投宿的客棧,竟傳來多人哄亂的吵雜聲,甚至還有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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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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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05
第六章 犧牲小我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連忙朝客棧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原本透出光亮的窗門,接二連三的沒了火光,喧鬧聲越來越大。
當燈火全滅後,隨即有數人衝出了客棧,並迅速奔上醫團馬車,似乎打算利用那馬車逃逸。
月光的亮度,讓我還能大概辨識出奔上馬車的人,逃上車的人裡頭有兩位女性的嬌小身影。
然而,客棧大門還有兩批人馬,正用短兵器相互纏鬥著,金屬相擊所產生的響聲更是清脆刺耳,並逐漸往客棧外移動。
其中人手較少的那一批人馬,更是呈現節節敗退的態勢,他們似乎只是為了阻擋另一批人手較多的人馬衝出客棧。
就在我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呈現混戰的那堆人裡面,突然有人高聲嘶吼:「徐大人!快保護燕小姐離開,這裡由我們來阻擋!快!快走!」
醫團馬車上有個老成的聲音,也隨即大喊響應:「我知道了!阿狂,我們會在臨安等你回來的,你一定要跟他們給我平安回來啊!」聲音中滿是悲痛。
難道有人襲擊了醫團?我腦海裡立即冒出了這個想法。
只不過醫團裡似乎也沒有什麼貴重物品才對?唯一貴重的,大概就只有燕雪兒這位富家千金,該不會……
心底泛起不好的預感時,馬車已經駛進小道上,似乎打算沿著小道逃離。
見狀,我連忙衝向客棧的馬棚,趁著混亂搶了匹馬,好追上醫團的馬車。
只是我沒騎過幾次馬,所以馬兒奔跑的速度怎麼也快不起來。
順著馬車的車痕,沿路追了許久,我才又見到醫團馬車的蹤影。只是馬車上卻沒有半個人,小道上還留有眾多的凌亂蹄印與腳印。
看就知道那些盜賊似乎還有安排人手在中途截擊,但那些人又是怎麼料到醫團會往這方向逃跑的呢?這是個謎。
然而,馬車上的置物箱,都有被翻動過的跡象。是為了搜括財寶嗎?
但是,再看清楚之後,便發現更令人訝異的景象,醫團的馬車上,竟然會連一本像是書的東西也沒有?
不是吧!連書都搶?我怎麼不知道,這年頭的盜賊都這麼用功,難不成他們打算轉行讀書考狀元?
只是,眼下重點是醫團的人究竟是逃了?還是被抓了呢?
我向四周查看了起來,很快便發現,左邊森林的泥地上,有新的足印,以及相當多的落葉殘枝。我猜想,他們應該是往這邊逃了才對。
看出這點,我連忙棄馬追趕了上去。畢竟,我騎術本來就不好,這座森林灌木草叢又頗為茂密,還不如下馬用鑽的比較快。
跑了沒多久,便聽到遠處有吵雜聲傳來,看來相當幸運的被我猜對了。又稍微接近一些後,我躲在樹幹後觀察著。
只見遠處的黑暗中,有十幾個持刀與火把的壯漢分散開來,不停在矮叢中來回穿梭撥弄。我想,八成是有醫團的成員躲在這附近,而那些惡匪正在草叢搜人吧?
這座森林不只能見度低,還有小動物的鳴叫聲,真要在這裡找特意躲藏的人,沒花點時間是不可能找到人的。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醫團的成員會躲在哪裡?又該怎麼幫他們才好呢?
想了一下,便隨手拿起一塊石頭,朝還無人搜索的那端遠遠丟去,試試看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只見,石塊以漂亮的拋物線沒入草叢後,便傳來某人發出的慘叫聲。
「呃……」不會這麼巧吧?
「在那裡,抓住他!」
惡匪們聽到聲音的來源,紛紛將注意力轉了過來。
「糟……糟了!」
草叢間翻起一個人,他連忙轉身就逃,那正是醫團中一名較為年輕的大夫。只能說,這一切都是意外,是意外!
只不過,追過去的惡匪卻只有四個人,剩下的人手仍繼續留下來搜索。照這情形看來,他們似乎認為應該還有人躲著沒出來。
「這裡有一個!」
我還在思考的時候,那些盜賊又有發現。
這次翻出草叢逃跑的是另一個年輕人,只見那人似乎早料到會被發現,逃的時候一點慌張的感覺也沒有,而這回追過去的只有三名盜賊。
這時,我也完全搞懂醫團那些人打什麼主意了!八成是想分開逃離,好分散追捕的人數,讓最後那人成功逃離的機會變大。
現在盜賊只剩下五個還在繼續搜索,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只要我也幫忙引誘一些人,剩下的人要逃脫應該不會很難才是。
想好了計劃,我便偷偷摸摸的在草地上爬行,看能不能先用偷襲解決掉一兩個,但是怎麼也沒料到,爬著爬著,伸手撥開第三個草叢的時候,卻意外摸到了一個溫熱柔軟的物體。
「耶?」
什麼東西?我連忙將頭鑽過去看。
只見,另一端的草叢堆中,藏匿著兩個人,那正是小茵與燕雪兒,而我的手則好死不死擺在小茵的臀部上。
此時,小茵的臉蛋又呈現三個圓形,她驚訝不已的直盯著我看。
此時,燕雪兒似乎還沒注意到我的出現,整個人緊縮成一團微微顫抖,小手更是緊抓住胸口。
看也知道一定又是舊病復發。這下可麻煩了!難怪他們會用剛才那種有破綻的逃跑方法。
「噓……別叫。」
我連忙示意要小茵噤聲,爬了過去想查看燕雪兒的狀況。可是,小茵卻猛搖頭想把我推開,表示不願意讓我接觸到她。
深怕驚到外頭的人,我只好停下動作,心中更是猛問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這邊還有一個!」外頭盜賊似乎又發現了一人,我想可能是那位醫團裡最年長的大夫吧?
然而,隨即又有道響亮震耳的聲音,大喊:「等等!兩個人去追就好了,剩下的人繼續找,應該還有兩個女娃兒才對!」聲音的主人似乎是這群賊的頭兒。
從這話與方才到現在所見的種種,就可以推測出這些人是早有預謀,而且事先也調查了醫團的狀況。
目的,八成是為將他們一網打盡,從中獲取什麼利益,而非是那種見色、見財起意的亡命之徒。
也因此,就算我出現引誘他們,八成也不會有人理我吧!也就是說,只要燕雪兒的狀況不好起來,這兩個女孩子也別想有機會逃走了。
只是,目前手邊是半點藥物也沒有,甚至連可以做緊急治療的針灸用針,也放在包袱裡。當然,因為事出突然,所以那包袱就暫時放在方才歇息的地方。
抱著僥倖的心態,我在身上左右摸索,看看到底還剩什麼東西可以用,摸著摸著卻意外在腰間,找到一組可以用的針灸。
是那天在地下密室找到的「九針」。當初找到這東西之後,因為覺得還頗有趣的,所以才時常帶在身上,方便做研究。
只是,當我拿出這東西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也許九針能派得上用場!
雖然不太清楚燕雪兒的心臟病是屬於哪一種類型,但之所以會發病,八成是因為過度運動造成血壓的上升。
也就是說,只要運用「九針」裡其中一種「針與穴配位」讓血壓下降,應該就能減緩她的痛苦了!
只是,真要為她施針的話,用季血羽的手是絕不可能下對位置的,更別提要在不停顫抖的人身上下針。
考慮了一下,見週遭昏暗視線不佳,正如我意。
我緩慢的向小茵爬了過去,並不停來回用手指比著自己的嘴巴與耳朵,向她示意我有話想跟她講。
原本還有些抵抗的她這才停止下來,不知是猶豫還是在考慮,愣了一會後,慢慢的將耳朵湊了過來。
「等一下,我會出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到時你便趕緊帶燕姑娘逃回馬車,我在那裡有留一匹馬。」
小茵點了點頭,又猶豫的低聲說:「但是……小姐她……」我知道她指的是燕雪兒的身體狀況不合適。
我又低聲說:「沒問題的,我待會替你家小姐施針緩一緩病勢,應該就沒問題了。」
她連忙拉住我,低聲反問:「等一等……」
我知道她想質疑什麼,直接回答:「放心,我師父是月露居的人。他有教過我怎麼醫治這種病,而且我也醫過好幾次了。
「麻煩你,在你家小姐的耳邊提一下,也請她放鬆身心。」為了讓她放心不多問,我還特地強調金老的來歷。
另外,所謂好幾次的算法,是連同這一次,再加上日後幫人醫治的幾次。
小茵考慮了一下才點點頭,轉身爬到燕雪兒身邊,低頭對燕雪兒說明。
而我也趁這段時間,隨便找塊布蓋住頭,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
這麼做不只是為了不想讓眼前兩位女孩,發現我的身體有所變化,當然更不想讓外頭那些人察覺我的存在。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我便開始利用「幻想」來轉換身體,而幻想的內容當然是周昕的恐怖……
從燦爛的笑容,聯想到恐怖的惡整,又聯想到小惡魔的模樣,天知道為何又聯想到驚悚的惡魔祭壇,更可怕的是,我被綁在貢品台上,而且她還笑容燦爛的望著我……啊啊啊!不要啊……
不知歷經幾次恐怖的冷顫後,緊閉的雙眼總算閃現一陣白光,腦域開發那特有的飽滿活躍感,也立即充斥整個腦神經線路。
這種活絡感,超棒!我知道總算是躍過標準值了。
只是,這也讓我明白一件事情,下次若要轉換身體,打死也絕不再用這招!不然,就算我膽子再大,也會心臟病發而死。
然而,眼下不是煩惱這事的時候,我連忙拋去餘悸猶存的驚恐感覺,小心翼翼的爬向燕雪兒身旁。
「燕姑娘,放鬆,我現在要幫你施針了。」我盡量將聲音偽裝成季血羽的語調。
在燕雪兒艱難的點了點頭後,我深吸了一口氣,將腦海裡所學的東西,用幾秒鐘仔細思考過一回,融會貫通之後,便抽出九針中的「鑱針」與「員針」,朝指定的位置迅速下針。
當然,因為腦域全面開發的關係,即使在能見度不高的黑暗中,我也能調節瞳孔的收放,來增加光線的接收,所以並未有所阻礙。
此外,我也用利用聽覺的強化,將週遭環境的動靜,盡數吸收,好隨時掌握那幾個人的行動。
真的無法不感歎,這具腦域開發過後的身體,與傳說中所描述的吸血鬼,還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在下針之後,只見燕雪兒的身體,如預期般緩緩鬆弛下來,甚至連吸吐氣也逐漸變得順暢。
情況之順利,不只是我感到慶幸,小茵更是驚喜不已,似乎她也沒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眼看是時候了,我趕緊向小茵比一下手勢,要她帶上燕雪兒準備逃離。
小茵低下頭在燕雪兒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後,才抬起頭來對我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示意她也準備好了。
只是,當我轉身準備離開時,卻突然感覺到有人抓住我的手腕,回過頭來看,才發現到那人是燕雪兒。
緩緩起身的她,對我猛搖著頭,手更是緊抓不放,似乎不願讓我出去,另一隻手更是用手勢,不停的示意著她有話想對我說。
我將頭湊了過去,只聽她用有氣無力的聲音,低聲說:「別……別去送死,你不是武功全失了嗎?」
「只是逃跑而已,沒有武功也沒差。」為了不讓她想太多,因此我只好說謊。
唉……自從認識了那四位大小姐後,因為在「環境的逼迫」之下,就不停學習該如何說出善意的謊言,也不知道到底該說好,還是不好?
「沒……沒用的,他們的目標是我們,不是你,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她很明顯猜到了什麼,所以語氣顯得相當肯定。
頓一頓又說:「而且,我總覺得……覺得你並不是想出去引開他們,而是想去跟他們拚命……」
她真的是一個又聰明、直覺又准的女孩啊!我不禁深感頭痛的衷心稱讚她。
只不過礙於身份的關係,還真沒辦法將所有的話說清楚,讓她瞭解現在擔心的一切都是不必的。唉,實在有夠頭疼的!
然而,眼下我更擔心,話一旦說得太多,恐怕會讓她察覺到更多不對勁的地方,因此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呃……該怎麼說呢?嗯……就是……有些事情,就算會死也要去做,比如說為了救你……你明白嗎?」這樣解釋應該可以吧?
我苦惱的搔了搔頭,對她說完這不算是理由的理由後,她身子突然一震陷入了恍神,那雙纖細的手也跟著鬆開了,嘴裡還喃喃念著我告訴她的假名─項羽。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眼見機會來了,我趕緊示意小茵帶燕雪兒逃離,而我則連忙離去準備實施計劃。
連翻過幾個草叢,覺得距離差不多後,我故意搖了搖草叢發出聲響,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在那裡!」那些人的語氣,聽起來相當振奮。
利用聽覺所接受到的聲音,我在腦海中模擬出他們與我之間的距離,以及小茵她們所在位置的情況。
聽到小茵她們行動了之後,我立即加大動作,粗魯的穿越草叢,假裝驚慌失措的模樣,好蓋過她們逃離的聲響。
「嘿……小姑娘!來吧,你們逃不掉的!放心,只要乖乖的別反抗,好哥哥不但不會傷害你們,還會好好的疼你們喔!嘿嘿……」其中一名盜賊淫蕩的奸笑起來。
這些人有個最大的盲點,就是以為現在躲在這裡的只有小茵她們,因此只要不露臉其實不難瞞過去。
只是,聽到他這番話,我心底只有一個感想─常常在練習說這類話的我,無論怎麼講,感覺都像是在背台詞一樣,而這位仁兄竟然有辦法,將這種話說得如此傳神,真的是太厲害了!
不過,對他敬佩歸敬佩,但我可沒啥興趣拜他為師,將這種東西發揮得淋漓盡致。
然而,直逼而來的盜賊,也只有他這位盜賊「甲」而已,另外兩個盜賊「乙」與盜賊「頭頭」則是緩慢的接近,似乎打算在旁邊看戲。
爬行了一會,直到確定小茵那邊的聲音,遠離到連我都聽不見時,我才停止在草叢裡鑽來鑽去這種麻煩的動作。我想,讓他們睡上一覺的時候差不多也到了。
然而,盜賊甲見狀又再度發揮他那傳神的說話本領:「咦!小姑娘,怎麼不再逃了,是累到爬不動了嗎?嘿嘿,來,把你們的小手手伸出來,好哥哥可以扶你們一把喔!」
對他這句話,我的回應是照著做,乖乖伸出我的小手手。我很想看看盜賊甲在知道認錯人後,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接過我的手,盜賊甲就開始挑逗般瘋狂搓揉著我的手。我覺得很後悔,這感覺好噁心,好像他已經幾百年沒見過女人的樣子……
「嘖……怎麼感覺有些粗糙啊?」這是他最後的結論。
「廢話……我是男的啊。」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06
第七章 天理教分舵
在瞬間解決掉那三名盜賊後,我立即衝回棄置馬車的位置,發現我那匹馬已經不見了。
我猜想,燕雪兒她們應該順利逃離了,心底也放心不少,遂將身體給轉送回去,恢復成季血羽的模樣。
當然,只要知道轉送的原理,那麼在腦域完全開發的情況下,要控制好身體的轉送,其實是相當容易的,畢竟腦電波也是屬於腦部活動的一種。
雖說如此,我還是難免有些擔心,那兩個女孩子在逃離的路上,會不會再遭到伏擊。因此,我決定暗中跟上去,一直護送她們到附近的城鎮為止。
至於,醫團那些男性成員,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皮肉之苦大概是在所難免的了。
也不是我不想救,但此時的季血羽,大概也沒有能力去救他們吧?
再加上,顧慮到時空效應的關係,讓我做起事來綁手綁腳的……只能祈禱他們吉人天相了。
至於,為何救燕雪兒的時候,會沒有顧慮那麼多,我想大概是擔心目前唯一的線索會斷了吧?
當然事情都做了,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因此我想,一路上除了要小心不被發現的尾隨她們外,也得仔細觀察是否有發生任何異變。
追隨著馬蹄印,在不斷奔跑追趕下,才總算見著我那匹馬,它正停在林道旁低頭吃著草,但是卻見不到她們的蹤影。只能說她們的動向真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檢查了地面的痕跡,便發覺馬蹄印有明顯變淺,看來她們是中途棄馬改成徒步穿越森林了。
我猜想,八成是燕雪兒心底有什麼主意,才會做出這種決定。無奈目前知道的東西太少,無法推論出什麼。
我看著蹄印的深淺,推測出她們下馬的地方,應該是在一處小山丘的林子附近。只是到了這裡,她們似乎有特別將足跡湮滅,因此很難看出有什麼線索。
我往山丘的方向看了看。難道會往這邊逃跑嗎?由於沒了線索,我只好推測她們可能逃離的方向。
只是,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我頓時明白一句箴言。對衰人而言,凡事還是腳踏實地得好,靠運氣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沿路不但看不見半點行走的痕跡,就連枝葉上的夜露都沒有掉落。
唉!看來我似乎掉入燕雪兒所設下的圈套了。一個計中計的圈套!真厲害,我完全沒看出來。
看來,只要有她在的話,其實我大可不必太過擔心才是……
尷尬的搔了搔頭,正準備折返離開時,卻注意到附近不遠處,有個林間小泥道,那似乎是長時間由人踩踏出來的小路。
這麼偏遠的地方都有人出沒?我雖然頗為意外,但也正好看能不能遇上個路人,問問往臨安的路怎麼走,反正重要的東西都在身上,還是直接前往目的地好了。
畢竟,先前那般橫衝直撞的跑來跑去,我都有些認不清回去的路應該怎麼走了,再加上如果順著原路走回去,不免又會遇上那些盜賊,而惹上些什麼麻煩……
我的運氣相當好,才摸黑走了一會的泥路,便看到遠處山坡上亮著兩道火光。
用不著考慮,光看就知道有人,除非是鬼火。
果真如此,那我就認命了……
向那裡跑了過去,看清兩道火光所在位置後,我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那是一道約一個成人大小的巖縫入口,巖縫兩旁則高掛著燈,怎麼看都覺得很恐怖。說是給人住的,怎麼會連扇門都沒有?
若說是給鬼住的,那又何必點燈呢?
若說,好奇心是時代進步不可或缺的元素,那麼我可以很自豪的說,我就是個「時代的推手達人」。因為我那強烈的好奇心,已到了犯賤的地步……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巖縫間,用腳尖試探了一下縫裡的地面狀況後,才走了進去,裡面是通往地下的斜坡。
藉著外頭的光線,我半摸黑走了一會,在轉彎之後,見到另一個照明用的火把,那裡出現一扇木門。
嗯,看來應該是給人用的。我很慶幸的鬆了一口氣,只能說,個性犯賤歸犯賤,但會怕的東西還是會怕……
那門沒鎖,我輕易地推開了門,往裡頭走了進去,而入眼所見的景象,讓我頗為驚奇。
那是刻滿奇怪圖騰的長廊,圖騰上刻的不是奇怪文字,就是有點抽像的圖畫。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模樣神似山羊的石刻圖騰,幾乎是隨便看都可以發現得到。
而長廊盡頭有明亮的火光,並傳來音量相當小的交談聲。本來,我還在考慮這次的「探險」是不是該就此打住時,背後卻突然給人往前推了一把。
我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轉身往後看,這才注意到後頭站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滿是補丁,身材相當瘦弱的小乞丐。
他那包住眉毛以上及右眼部分,沾滿干黑血漬的髒布條,而灰暗散亂的頭髮,則快蓋過半張臉蛋了。總覺得,我好像是見到了「貞子」的……乞丐版。
「這位大哥請別擋路好嗎?」
他的聲音相當低沉,卻感覺挺細柔的,還頗像是女孩子。察覺到這點的我,基於小白的前車之鑒,不禁盯著他猜想,這個小乞丐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另外,也總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挺耳熟的,又想不太到是誰的聲音。只能說,腦袋有沒有開發過,在某種程度上真的差很多……
注意到我一直將目光往他身上看,他沒好氣的問:「喂,有什麼好看的?是沒看過像我這樣髒的人嗎?還是覺得我很可憐,想施捨我啊?」
「呃,對……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我連忙讓開給他過。當然,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行為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畢竟一直盯著別人看,也是很沒禮貌的事。
他見我讓開後,卻沒有立即往裡頭走去,而是停下腳步轉過來問我:「你也是來這裡參拜黑羊神的教徒嗎?怎麼好像沒見過你。」
黑羊……那不就是天理教所奉的尊神?該不會,這裡是他們其中一處地下教壇分舵之類的地方?
我心底一驚,嘴上連忙解釋說:「呃……是啊!是啊!我是前不久日子,在其它地方入教的教徒,後來到了貴寶地,聽說這附近也有祭拜的地方,所以就過來看看,呵呵……」
「喔,那麼請問大哥是哪一分舵的呢?」他突然有此一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相信我鬼扯的話?
「是……太湖那裡的分舵。」我想起子謙曾說過的話。
「原來是太湖來的弟兄。」
他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又繼續對我說:「大哥,看你的樣子應該也只是想討口飯吃吃對吧?呵呵,老實跟你說,我也是。
沒辦法,誰叫這年頭討生活難啊!」
「呃……是啊。」我搞不懂他到底想說啥?
「既然如此,那還不快走!參拜太晚到,可是會領不到饅頭的。」他拉著我就趕緊往長廊內走去。
走到長廊盡頭,是一處廣闊的大廳,此時坐滿了人,都保持靜默的望著大廳底講台上幾名身穿道袍的傢伙,而那些傢伙的後方還立著一座黑色神像。
那是一座有著羊頭人身、手持三叉戟、背後還有一對翅膀的怪異石像。老實說,那東西我怎麼看,都像是中國版的撒旦……
守在長廊盡頭的,是一名身穿道袍的壯漢,他皺起眉頭望著我們倆,催促說:「喂,要開始了,大乞丐、小乞丐,快進來找地方坐好。」
大乞丐,我嗎?低頭看了看,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沾滿了枯葉泥巴。呃……好吧,看起來是有點像。
「是是,我們馬上坐好。」那小子拉著我就往人群裡鑽。
只見台上穿道士的人,開始說起聽都聽不懂的鬼故事,讓我倒頭閉上眼就給他睡。連相對論都比他講的鬼東西,還要容易懂……
身旁的小乞丐推了推我,將我搖醒說:「喂,醒醒,睡太久他們會不給饅頭吃的。」
「呃……是這樣子嗎?」
努力撐開眼往台上望去,不知道何時,講話的人不見了,換成幾個戴面具的人,在台上如演戲般跳來跳去。
讓我感到訝異的是,其中一人臉上所戴的面具,除了質感與旁邊的相差甚多,又多了獠牙與尖角以外,其樣式幾乎跟丑角的面具差不多,只不過整體看起來,是個相當醜陋又可怕的面具。
「那……那是什麼啊?」我指著那名戴著丑角面具的人,低聲問著身旁的小乞丐。
小乞丐看了一下解釋說:「喔,那是飾演邪惡與慾望的醜地鬼,聽說黑羊尊神曾遭受這個丑地鬼的欺騙與陷害,後來他因為不停的自欺欺人、陷害詐欺,終於落入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所以為了警惕世人……」
「呃,停……我知道了。」
聽起來那個丑角下場還真是淒涼。只是,會不會太巧了?那種樣式的面具,就一定得叫丑角嗎?實在令人不爽。
接下來的傳教內容,依然是沒什麼新意的洗腦教育,對此沒啥興趣的我,便將主意打到那個丑角面具上。
趁著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擺在傳教瞎扯蛋上面時,我假藉尿遁偷偷溜進儲物室,將這個面具塞進懷裡藏起來,打算拿來玩玩做個紀念也好。
到手後為了不讓人起疑心,我依然乖乖回到座位上去,給他繼續昏睡恍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參拜的過程才總算結束,在與那個小乞丐一起領完饅頭,走出巖縫外頭時,天色已接近明亮。
此時的心情,真只能用解脫來形容,聽他們說教比上外文課還痛苦百倍!至少,上課中若是聽不懂,還能選擇倒頭就睡……
只見,他走到外頭之後,沒幾下就將手中的饅頭給嗑掉,看來似乎還頗餓的樣子。
「你……你不吃嗎?」他見我沒有動作而問起我來,似乎手上有食物就應該馬上吃掉,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呃,你吃吧,看起來你好像比我還餓的樣子。」
我將手上的饅頭遞到他面前。
「謝謝。」
他愣了一愣,才接了過去。然而,這回他卻沒有立即吃掉,而是收入懷裡。我猜,也許是想留下來當宵夜吧?
「請問……你知道往京城該怎麼走嗎?」
「從這條路下山之後,左轉一直走,便可以看到通往臨安的官道了,大概要步行兩天的距離吧。」
「兩天……是嗎?」
搞清楚狀況並向他道謝後,我便打算立即上路。
只是才走沒幾步,我又停了下來並折返回去,隨即從懷中取出銀子算了一下,將兩天所需的伙食費大概分了出來,放回自己的懷中。
剩下的那一份,遞到那位小乞丐的面前,說:「看得出來,你包紮的地方應該沒有換過,如果不趕快換藥的話,可能還會造成二次感染而化膿的,所以這些錢你拿去,找個大夫換掉你臉上的藥。」
這讓他整個人愣在原地,似乎頗為驚訝,手也遲遲未接下那些銀子。
「拿去吧。」我拉起他的手,將銀子塞入他的手中。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是因為可憐我嗎?」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向我問了這個問題。
呃……是啊,為什麼?他突然這麼問了,我才想到這點。
「並……不是可憐你。」
我回答得很快,因為這點不用懷疑。
「那是為了什麼?」
苦惱了一下子,也想不出個原因,便隨口說:「這……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只是覺得我非幫你這個忙不可就是了,就當成……一見如故好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直接掉頭走人。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種說法才合乎情理。
我朝著往臨安的方向走沒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竟是那名小乞丐尾隨在後方一路跟來。
「呃,你怎麼跟著我……」
「我嗎?」
那位小乞丐撇撇了嘴,說:「剛剛某個傻傻的大哥,給了我一點銀子,要我去看病,所以現在正要去囉。」
「呃,是嗎……那可以請問你,打算到哪裡看病嗎?」
「聽說,京城那裡有位大夫醫術還不錯喔!」
就這樣,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前往京城,那位小乞丐也在後頭跟了我兩天。
當然,我這兩天為了趕回京城,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入夜後,才在荒郊野外隨處找個地方歇息,而一路尾隨我上京的那個小乞丐,也是跟我同樣的作息。
但因為急著趕路,所以我們之間幾乎沒啥交談,只知道他叫阿日,幾年前因為戰亂,家破人亡,才開始過著流浪的生活。
到了第二天的黃昏時分,我們來到了玥虹居住的竹廬外頭。而他口中所說醫術不錯的大夫,便是我那位美麗的師姐了。
不用說,我那位師姐當然不在,她人應該還在山寨那裡才是。
「怎麼辦?那位大夫好像不在。」那位小乞丐轉頭問我。
「我想她應該還要過些日子,才會回到這裡來吧。」
天知道為何我會被他拉著跑過來。
阿日露出苦惱的神情,轉頭問我:「這樣啊?那我該怎麼辦才好,要待在這裡等大夫回來嗎?」
「呃……你問我?」
我錯愕的看著他。不太對吧,問我做啥?
「是啊!你不是說非幫我這個忙不可嗎?」
「呃……是沒錯啦。」這算不算是愛心氾濫所導致的不良後果?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才好?」他又再問了一次。
「總之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剩下的再做打算好了。」
想想,我那師姐應該沒那麼快回來,再加上要去找燕雪兒那幾個朋友,難免要逗留一些時日。
「好啊,大哥,那我們今天晚上找個破廟住好不好,我不想再睡路邊了。」
「呃……不,我想先去找人。」
我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前往老爹所給的地點,畢竟身上的銀子不多了,先找到那個地方,看能否先借點錢來花用。
來到了指定的地點,入眼所見是一座頗大的莊園,外頭大門上端的匾額,寫著─綠柳。
敲了敲大門,馬上就有人出來應門,是一位年輕的侍女。
見到我,她那滿臉的職業笑容,立即換了個樣子,對我揮揮手,說:「去去!我們這裡不接受施捨,你們兩個到別的地方去。」她立即又將門給關上。
「呃……」
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只好又敲了一次門。
「誰啊?又是你們!就跟你們說這裡不接受施捨了,再不走我就叫人趕你們走囉1她又隨即將門給關上。
「大哥,你真認識這裡的人嗎?如果不認識,那我們還是趕快走好了,否則一會他們真的叫人出來趕我們走,免不了又要挨打。」阿日拉一拉我的袖子這麼問。
這話聽起來,總感覺他對這種事,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地,我突然有一種不忍,開始在心底蔓延……
「算了……我們走吧。」我決定還是靠自己好了。
「嗯。」他拉起我轉身就走,說:「沒關係啦,就算不靠別人,我們也活的下去嘛!」
「也是沒錯啦。」
話雖說如此,但還是得想個辦法生點錢用用,否則真要跟這個小乞丐到處乞討了。只是,怎麼他看到我投靠無門,好像還頗為開心的感覺……
「走吧!我們到附近的廟裡找找,看能不能在天黑以前,先留個好位置吧。」他輕快的走在前頭四處探頭。
我走過去拉住他,搖了搖頭說:「不,我看還是先換一下你臉上的藥好了。」
「咦?你要我去找其它大夫?我……我不要。」
「啊?為什麼。」
「我信不過其它大夫,也不想浪費銀子。」他的理由真怪……
心底歎了口氣,我轉換了個說法,故意恐嚇似的說:「是這樣嗎?可是,萬一傷口潰爛,整張臉可是會毀掉喔!到時,變得比我這張臉還要醜,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撇撇嘴似乎不相信我的話,說:「啊,會潰爛嗎……少騙人了,你又不是大夫怎麼會這麼瞭解。」
「呃……我是學過一點醫術。」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看起來相當的驚訝,連忙又問說:「咦,真的嗎?那你懂得分辨草藥嗎?」
「算……算是會吧。」我搔搔頭如此回答。
只見我如此回答之後,阿日剩下的「單眼」,立刻散發出閃亮的光芒……
作者:
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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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07
第八章 陳家童養媳
「哇塞,看不出來你懂的東西,竟然這麼多……」阿日低著頭對我稱讚著,而他的手上抱著許多我剛採下的生草藥。
「呃……只是碰巧你提的東西,我師父都有教過而已。」我低著頭,仔細留意著腳邊的花花草草中,是否有可用的生草藥。
昨天下午,阿日在聽到我學過醫術後,便一下子說出一長串的藥名,問我是否知道那些藥草還未經過處理前的樣子。
我才一點頭,他便驚喜的拉住我,往遠處那綠意盎然的山邊跑去。
抵達山下,我們隨便找棵樹露宿一宿後,翌日天剛亮,他便又拉著我往山上跑,並要我在這座山上找找看有沒有那些生草藥。
然而,據我所知,他所提的那些草藥,在藥方子上都是比較常用的幾種。
「對耶……既然你懂得這麼多,為什麼還要做乞丐?」他露出疑惑的神情問我。
「呃……我有說過自己是乞丐嗎?」
我真差點暈過去。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可惜我手上沒有銅鏡……」
「停!我知道你想說啥了。」我連忙喊停,不用說,八成也是因為我現在的樣子造成誤會的。
這幾天為了趕路,再加上衣服等物品,被我丟在客棧那裡,沒能有機會把身子弄乾淨,換個衣服什麼的,也難怪會被人誤認成乞丐……
「我這是……遇到打劫才會弄成現在這樣子的。」
我想了一下決定這麼解釋。
自己是干山賊的,還會被強盜打劫。這種理由,如果落入老爹的耳裡,他八成會悲哀得想哭吧……
他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那我們還真是一樣倒霉耶……」
「呃,不說那個,你要這些藥草做什麼啊?用來換你臉上的藥也太多了吧……」我順手將找到的草藥交給了他。
他眨了眨眼裝傻說:「怎麼,難道我沒跟你說過,以前我爹也是大夫,而且是開藥堂的嗎?」
「最好你有說過……」我沒好氣的望著他,反問:「只是,是開藥堂的又如何……呃……等等!該不會……」
他很快便將答案公佈出來,笑著說:「沒錯,我手上抱的可都是錢喔!」
「沒錯!是錢!是錢!」
這下換我眼睛發出閃亮的光芒了,全身更是突然湧起活力、幹勁十足啊!眼下超級缺錢的我,恨不得立即將整座山的草,都拔光光拿去換錢,缺錢啊!
畢竟,想生活在一個大城市裡,可以缺房子、缺朋友、缺女人,還是缺手缺腳,甚至可以智缺,但千萬就是不能缺錢。
明白這個道理的我,整整花了一個白天的時間,把落入我眼底的一草一木,統統連根拔起,直到我們兩個人四隻手拿都拿不完為止,才下山往城裡走去。
入城的這段期間,我也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便將他問我的問題給反問回去。
「看起來你也懂得很多東西啊,那為什麼要做乞丐?」
他指了一指自己的臉上,沒好氣的說:「都是因為這個害的……不然你認為我為什麼會做乞丐呢?」
他似乎想表示因半邊臉受傷的關係,無法好好工作。該不會正如我所料的,那半邊臉早已毀了吧?
「呃……對不起。」
我搔搔了頭,又說:「不過,你放心好了!丑並不是一種罪惡,我是絕對不會鄙視同類的……」
只是,當阿日賣完藥從藥房走出來時,讓我看了看他手中的一錠碎銀,他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無奈。
「呃……怎麼了嗎?」我好奇的問。
「果然,生藥和熟藥的價格,還是相差很多……」
「是嗎,差多少啊?」
對於藥草的價格,我可以說完全不清楚。
他歪著頭想了一下,說:「依照藥草的不同、炮製的時間長短與製作質量等等,用這些作區分,價錢大概會差二到十倍左右吧。」
「二到十倍?哇靠!」那開藥店的不就每個都削翻了?隨便上山拔拔草,一輩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
「呃……」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那一錠碎銀,突然覺得好像太少了些,嘴角不禁有些抽搐的說:「阿日……我們把錢還他,拿那些藥回來,自己炮製好再轉賣!」
一提到錢,我就不禁執著了起來。
「噗嗤!哪有這麼簡單。何況賣都賣了,做生意不能沒有信用的,走啦!」他忍不住笑了出來,硬是拉著我離開那家藥房。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便往來臨安附近的山頭與森林之中,把入眼的一草一木都給拔了回來。
當然,在學了一次乖後,為了將採到的生草藥,賣到更好的價錢,我們便決定自行炮製提煉好再行轉賣。
只是,雖然我在現代的草藥書本上,曾經看過各種藥草的炮製方式與成品模樣,也曾在金老的教導下處理過幾次。
但真要自行炮製起來,沒有太多的試驗,還真沒辦法抓到訣竅。就算要試驗,也需要場地與工具,才有辦法進行。
我們好不容易才在臨安城外較偏遠的地方,跟地主租到一小間茅屋,還預先繳了一個月的房租。那些錢,是我們來回跑了好幾趟,賣出生藥草所賺的。
這段期間,我也四處打聽有沒有燕雪兒的消息,結果卻大出我的意料。
聽說,燕雪兒他們正接受官府的保護,留在遭受襲擊的地方而未回臨安,似乎是為了協助官府救出那些被強盜擄走的醫團成員,才志願留在那種危險的地方。
照此看來,她們一時半刻大概也沒辦法回臨安來吧?而這點也更堅定了我必須暫時找處所定居的想法。
當然,在我連著幾日「特意的觀察」之下,也就是從行為舉止與會特意避開我的「某些」生活作息等等,可以確定阿日應該是一位女孩子才對!
這次總不會認錯了吧!哇哈哈!所有的行為都難逃我的法眼!
只不過,看起來她似乎也無意要特別隱瞞的模樣,只是她不想說我也沒問,打算裝作不知道就算了。
否則,依照季血羽的色狼思考回路,我真不知該不該對這個毀容的可憐美眉,適當做出有「性」趣的反應?
日落時分,我背著竹籃從附近的山林裡,搜刮了大量可用的藥材回到茅屋,留在茅屋裡忙著製藥的阿日,連忙拉我進屋,並將新的衣物遞到我手上。
「既然有了住的地方,那就不能算是乞丐了,所以原本的乞丐行裝必須拿去丟了,而這件是給你替換用的。」
「呃,謝謝。另外,我真的不是乞丐……」我沒好氣的反駁她,隨手將她托我去採的幾種草藥交給她。
「謝謝。」
她拿著藥草與自己的換洗衣物,往房間裡面走了進去,只是隨後又探出頭來,沒好氣的說:「對了!我換藥的時候,勸你最好別偷看。否則被嚇個半死的話,我可不負責喔!」
她似乎很介意臉上傷口的樣子,畢竟她也是個女孩子家,難怪會在意啊……
「好……好,我絕對不會偷看。」
我無力的點了點頭,手中拿著她幫我準備好的換洗衣服,打算到附近山上的小溪,隨便打水梳洗一下就行了。
我想,男生三點全露也沒多少人有興趣看吧?
「哇!真爽!」
整整一個多星期沒洗澡的我,脫光衣服便往溪裡跳,猛搓著全身上下的泥垢。
「哇……好強壯的哥哥啊!」身旁突然傳來一道嬌膩的聲音。
一隻白皙卻強壯的手腕,更是從背後繞到胸前,襲擊我那趨近於Bcup的胸肌……
「哇哇啊啊!」
嚇得我連忙閃得遠遠的。這也才發現到,不知何時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壯碩赤裸、濃妝艷抹,看起來相當俊美的小白臉,此時他正露出妖媚的笑容……
「唉呀呀……別跑啊!這位壯哥哥,我們一起來洗鴛鴦浴嘛!」他露出了笑容,連忙想湊過來。
「呃……我的媽呀!」
雞皮疙瘩立即衝上我腦門,連忙往岸邊衝去想逃跑。
「喂喂,別走啊!趁你還有命的時候,至少跟我溫存一下嘛,否則過幾天沒可就機會了喔!」那男子笑容燦爛,對我猛招手想叫我回去。
「呸呸,跟你溫存才會沒命吧!」
我又不是傻了,手腳更是乾淨利落的撿起衣服,順著溪流沿岸一路往下逃,完全無視小白臉那鬼叫般的呼喚。
當然,這大概也是我轉世以來,逃跑速度最快的一次,甚至面臨生死關頭都還沒此時快。我敢說,在貞操遇上危難時,大概是人類最能激發無限潛能的時刻吧!
在確認那個變態小白臉沒追上來,我才慶幸的趕緊換穿上新衣服,結束這場難堪的溜鳥裸奔。
只不過,在繼續順著沿岸往下走的時候,我意外注意到一個異常景象。
那與我和燕雪兒一起在山上搜索疫病時,曾遇見過的景像一樣!
只是,這次數量卻沒有山上所見到的那麼多,而死亡的動物大多體型都較小,並未見到大型動物的屍體。
話雖如此,但那回醫團卻未找到任何證據,證明這跡象與疫病有關,這下子也只能等燕雪兒他們回來再說了!
只是也不能不防患於未然……想到這點,我心底也擬定好了對策。
「呃……怎麼,臨安這邊流行這種髮型嗎?」
回到茅屋這邊,早已換洗乾淨的阿日,正在屋內忙著將一些乾糧裝入竹籃之中。
她的裝扮,雖然改換成偏女性的寬鬆布衣,但外貌卻依然打扮得像個貞子似的,簡單形容就是從貞子乞丐版,升級成貞子死老百姓版……
「哼,要你管!」
她沒好氣的頂了下嘴,頓了頓又說:「先不說這個,你看一下,有覺得我哪裡不太一樣嗎?」她還特地轉了個圈給我瞧。
「……有哪裡不太一樣嗎?」
我搞不太懂她到底想表示什麼?
她扁了一扁嘴,略微不滿的說:「再看清楚一些。」這位美眉還故意挺挺了胸部,似乎想顯示她有胸部這種東西……
我看了一下她的胸部,搔搔頭反問:「然後呢?」
「沒事,呆子!」她隨即拿起竹籃子裡的饅頭,沒好氣的往我頭上K了過來,別過頭繼續將乾糧放入籃子裡。
「呃……」
我很無辜的望著她,天知道哪裡又做錯了?總不會要我稱讚她胸大吧?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某些反應動作,跟周昕還真是有點相像……
想到這點,我不禁將目光往她的臉蛋瞄了過去,只不過注意到這點的她,隨即沒好氣的嘟著嘴對我說:「怎麼了,對我的醜臉很好奇嗎?是不是很想看。」
「對……對不起,我沒有那種意思。」知道她相當介意自己的臉,不想讓她因此受了刺激,我趕緊轉開視線。
「噗嗤!我們走吧,呆子。」最後她提起裝滿食物的籃子,拉著我就想往外走出去。
「呃……去哪?」
「去找我師父!現在有了點小錢,當然要孝敬他老人家一下囉。」她笑了笑。
「師父?」
我有些錯愕也很懷疑,難道當乞丐也要拜師嗎?
只是,她這話不禁讓我聯想到傳說中的……丐幫。
「嗯啊,幾年前我流浪到這裡的時候,就是師父教我如何做個成功的小乞丐,只是都過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師父還在不在那裡就是了。」
「……怎麼不是教導如何成為乞丐中的霸主。」我自言自語,也突然很想知道是不是真有丐幫?
「啊?乞丐中的霸主,那是什麼啊?」
「呃……還是乞丐。」
又一顆饅頭K中我的腦袋。
走到城郊外的破棄廟宇,她似乎對裡頭相當的熟悉,沒兩三下便找到眾多乞丐擺放「家當」的位置。
只是,此時待在這兒裡頭的乞丐,卻寥寥無幾,只有一個掉了牙滿臉皺紋的老人家,一個躺在地上並蓋著厚重衣物睡覺的小伙子,以及一個像是在照料人睡覺的小鬼頭。
「呃……怎麼都沒人啊?」
「現在還是開飯時間,大概都出去討飯還沒回來吧。」她解釋。
只見,那位老人家似乎很訝異我們的出現,問:「請問你們是……」
只見,阿日笑容滿面的,連忙向那位老者跑了過去,說:「師父,是我啊!不記得我了嗎?」
「你是……」
老人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隨著阿日將頭髮撥開露出臉蛋給他看後,老者才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來,露出了笑容說:「是你啊,乖寶貝,師父可想死你了,你過得可好啊?師父記得,你不是到陳家去當童養媳……」
阿日將手中的竹籃子,提到老者面前,笑著說:「師父你看,我替你帶來很多的東西,我們邊吃邊聊吧!大哥,你將這些分給他們吃吧。」
她自己從裡面拿了兩個乾果後,便將竹籃交給我。我猜想,她似乎是不想讓我當電燈泡吧?
接過竹籃,我拿到那兩個孩子身旁,遞了一個饅頭給那個小鬼頭,而他戰戰兢兢地接過去後,立即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似乎相當飢餓的樣子。
然而,另一個在休息的小伙子,卻對我遞過去的饅頭沒什麼反應,只是緩緩的接過後,便又繼續閉上眼休息。
我看了那小伙子幾眼,問:「他好像是生病了,有找大夫來看了嗎?」
那小鬼頭搖了搖頭,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說:「玥大夫還沒有回來,我們又沒有銀子,所以找不到大夫肯為阿伊看病。」
聽他說完,我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我來看看好了。」我想,如果只是普通的傷風感冒,我還有辦法醫治。
小鬼頭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情,連忙追問:「咦!這位大爺,你也是大夫嗎?」
「學過一點而已。」
「太好了,阿伊有救了!大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阿伊……」聽到我這麼回答,那小鬼頭連忙跪了下來,開始苦苦哀求起來,就好像我一定有能力可以救人……
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嘴上不得不連忙答應,隨後也立即替那位小伙子,觀察起病狀來了,只是我越是觀察,心頭也越是沉重起來。
「不是吧……」為了確認心中所擔心的事,我反覆看了看阿伊的臉色,並回頭問起那位小鬼頭,瞭解阿伊發病前後幾天的詳細情況。
「大哥,他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看似的。」阿日不知何時走到我身旁來了。
「大爺,該不會阿伊他……」那個小鬼頭聽見阿日這麼說,臉色立即難看了起來。甚至,連阿伊的臉上也顯露出絲微絕望的神色。
醫病最忌諱的就是連病人本身都放棄希望。深知這點的我,連忙解釋說:「別擔心!他的病能治得好,沒事的!剛剛我只是想到其它的事情而已。」心中則在暗歎,自己的經驗還太淺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注意到這點。
阿日似乎也醒悟自己說錯話,趕緊幫忙附和說:「對啊!對啊!別擔心,我大哥只是因為想拉肚子,所以臉色才會那麼難看的嘛!」
「呃……」我無力的望著她,好爛的理由……
只是,為了確認是不是那種病,還必須把把脈象才能確認,而這也是我最頭痛的地方了。
我硬著頭皮,伸手搭上阿伊的手腕,但結論還是一樣,完全感覺不出其中脈象細微不同的地方……
「嘖!還是得找人替他把把脈才行……」
阿日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說:「把脈嗎?我來試試。我懂一點點喔!」
只見,阿日迅速伸手搭上阿伊的手腕處,閉上雙眼仔細感覺起來,動作似乎相當熟練。
想想,阿日的老爸似乎也是大夫,因此她懂得一些把脈功夫,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很快的,阿日將指尖的觸感,詳細的告知了我,也證實我心中所顧慮的事。
「果真是『霍亂』……」
作者:
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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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08
第九章 血宅
在交代完他們需要注意的地方後,我立即回到茅屋,替阿伊包了幾帖藥給他服用。
我心底不禁擔心起這疫病,恐怕會有其它人也遭感染,因此無論如何都要多準備一些藥材才行。
只是,由於手頭沒有那麼多現成的草藥可以做配方,免不了要往城裡多跑個幾趟,買一些來補足現貨。
此外,也為了方便在城內自由走動,在阿日的幫忙下,將我的外貌稍作了轉換,修了頭髮、眉毛與鬍鬚等等,盡量打扮成斯斯文文的模樣。
儘管最後看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但比先前還是當山賊的時候,好上太多了。
至少,現在遇上路過的小鬼頭,他們說出的第一句話不會是:「媽媽,有壞人!嗚嗚……」
翌日,入了城內,我走遍臨安城的大小藥房藥鋪,用所剩的銀兩,收購了許多醫治疫病配方的用藥。
至於,為何不去太醫院或燕府,通知他們臨安可能會有疫病蔓延呢?
我想,如果真的跑去通報,那對方大概不但不相信,反而會先將我抓起來,避免以訛傳訛,造成人心惶惶吧?
直到天色整個昏暗下來,我的收購行動才告一段落,背著一大籃草藥準備回家時,卻意外瞧見了柳苡若那位千金大小姐。
此時,她臉色沉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低著頭不停快步往前走去,完全沒有發現到我的出現。
對此時的我來說,能遇見她,心情只能用開心來形容啊!
畢竟,要我自己登門拜訪柳府,可是相當的頭痛,對他們柳府而言,我只不過是個不速之客而已。
我連忙追了過去,想去跟她提一提延後訂婚的事。
只是,才打定好主意,走遠的她已經拐彎轉入巷子內,我連忙追過去,竟發現那是個死巷子,而她人卻不見了蹤影。
「呃……難道是我眼花了?」我搔了搔頭。
朝著巷子兩側牆的屋子望了望,其中一戶的大門上,給官府貼上了「禁止進入」的封條。這一側的圍牆上,還留有幾個腳印的髒污。
「她該不會翻牆進去了吧?」只是這裡頭有什麼東西嗎?我感到很好奇。
將竹籃給藏好,我笨拙的翻過了牆,進入那被查封的府邸。
「呃……」仔細的瞧了瞧裡面,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氣。
入眼所見,一灘灘乾枯轉黑的血漬,灑滿灰色的石道、紅檀木製的柱樑上,以及庭院眾多花草葉片之上。整個視線裡頭,有近半的顏色,都是那噁心的黑色……
尤其,在天色逐漸轉暗的情況下,更是顯得驚悚詭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更是在我背後不停的打轉,感覺涼颼颼的。
見到這種場景,我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那樁滅門慘案。該不會這麼巧吧?
當然,我那堪稱好奇到犯賤的性子,驅使我繼續對此地「探險」下去。
只是才走沒幾步路,打算往裡頭一探究竟時,卻突然出現劍刃抵在我的脖子上。
「呃……」我還真的被嚇到了。
「你是誰,為何跟蹤我?說!不說的話,我就殺了你!」身後傳來冷漠的音調。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我猜想那應該是柳苡若吧?
「別……別激動喔,是……是……是我啊!柳大千金。」
我還挺擔心即使告知我沒有惡意,但讓她發現跟蹤自己的人是我,還是會照樣一劍刺下去,讓這裡再添一個枉死的冤魂。
「是你?」
柳苡若發出了疑問聲。只見,她似乎為了看清楚我是誰,略帶防備的緩緩移步到我面前來。
當然,她在看清楚是我以後,很明顯的露出了厭惡的神情,說:「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前兩天。」
我很想問她,能不能先將劍收回去,手不會酸嗎?
只見,她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突然笑了出來,還笑到眼淚都飆了出來:「噗哧!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有哪裡不對嗎?
「哼!看你穿成這樣逗我笑的份上,無緣無故跟蹤我的事就算了。」
「呃……這麼好。」
我該解釋自己這副裝扮不是為了搞笑嗎?
她乾淨利落的將劍收入鞘中,轉過身準備離去,而語氣也跟著轉為冷淡,說:「快回家去,別在這裡妨礙我做事情。」
「等等……你來這裡做什麼啊?」我感到很好奇,連忙跟了上去。
「來調查一些東西。」她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你……該不會是想調查這家人的死因吧?」
「你怎麼會知道?」她側過來的臉,露出訝異的神色。
「猜的……」
不然,還有其它東西可以調查的嗎?
「是嗎?不過,你跟過來想做什麼?」她停下腳步問。
「呃……要知道調查這種東西,多一雙眼睛就多一分機會,所以我想……我或許能幫上什麼忙。」
「隨便你,別妨礙到我就行了。」她看了我幾眼,又冷淡的回了一句後,便轉身繼續往前走。
我點了點頭,連忙跟上去。這麼容易就妥協了?我還真有些詫異,本來還以為她會堅持反對。
盡量以不破壞現場為原則,我一路尾隨著她,從庭院外頭,逛到大廳裡頭,再從大廳裡頭,逛到內廳裡頭,她似乎對這裡相當熟悉的樣子,對路線的挑選看不出有任何猶豫。
只是,不知怎麼地,我突然懷念起,與不可思議研究社裡的那些好友,在詭異的地方一起探險的時光。
入目所見皆是枯黑的血跡,老實說那些血跡多到有些駭人,甚至能感覺得到那些死者的死亡方式,應該都非常淒慘。
但奇怪的是,屋內裝潢與裝飾品,卻幾乎沒什麼多大的損壞,感覺像是有人拿了幾十盆鮮血到處潑灑一樣,然後在屋內,用磨利的刀子隨便劃上幾刀。
此外,還有一個怪異的地方,就是在大多數的干黑血漬旁,都有三條像是給利刃割過的極細溝痕。
重點是,溝痕內也沾到血跡,像是讓人刮過後再潑上血,而且每一塊血漬處的三條溝痕,其間距也幾乎不相同……
若說,那是凶器留下痕跡的話,卻又太奇怪了,怎麼會有這種類型的奇怪兵器?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兵器,可以製造出這種又深又細的溝痕。
不知道為什麼,打從見到這個溝痕,我心底就逐漸不安了起來!
雖說如此,但到現在為止,除了發現那幾個疑點之外,卻再也找不出還有其它怪異的線索。
反倒是,一直都默不作聲的柳苡若,臉色越來越蒼白難看,神色中更透露出濃濃的哀傷,彷彿這個地方對她而言,有種很特別的依戀……
很快的,天色越來越暗,屋內的能見度也越來越低,柳苡若熟練的轉進內廳裡一處房間,並在裡頭取出了一個燈籠,點燃用來照亮。
最後,她來到一間應該是女孩子的房間,床鋪的位置上也還留有干黑的血漬,看得出來這房間裡的主人,似乎是在睡夢中慘遭毒手的,而床鋪上還留有三道細溝痕,並且還貫透了床板。
只見,她將燈籠擺放在桌上後,便在房間裡頭繞了起來,並輕輕撫摸著房內的東西,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可笑容中卻充滿了苦澀,美麗的雙眼逐漸紅潤。
看在眼底,與其說她是在找線索,還不如說像是在觸摸著昔日的舊物,回憶過往的趣事。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她那孤單的背影,給人感覺似乎相當的寂寞……
最後走到梳妝台前,她緩緩拿起擺放在台上的一支髮釵,那早已浸滿淚水的眼眶,終究還是流下悲傷的淚水,「阿靜……」
「她……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見她點了點頭,我搔了搔頭說:「別再難過了。呃……我不太會說……我想,你朋友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如此為她難過的……」
「是……是這樣子的嗎?」
她側過頭來望了望我,又說:「但是阿靜她……」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連忙拍拍自己的胸口保證,說:「放心!只要不放棄,仔細搜查,相信不出幾天,一定能找出什麼線索來,抓出兇手替你朋友報仇。」
只見,她愣了一愣,說:「可是……接手此案的人,花了一個多月,下足了人力物力,卻依然宣告無法偵破此案,還把這件事歸咎於鬼怪滋事……」
「呃……我這個……」
話好像說太滿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下去,只好尷尬的搔了搔頭,補充說:「應……應該吧……我會盡力而為的。」
「噗嗤!」
她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才又緩緩的吐了話:「……謝謝。」
我尷尬的搔了搔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隨著我們兩人沉默不語,整個屋內也立即變得寂靜無聲,甚至安靜到可以聽見自己那逐漸沉重的呼吸聲,此時令人感覺更加的陰寒詭異……
「咘咕……咘咕……」
屋外頭突然傳來清脆的鳥叫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在這種狀況下,那響亮的鳥叫聲更令人覺得毛骨悚然,詭異得叫人膽顫心驚。
柳苡若似乎也被那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到,連忙小跑步過來靠向我,緊緊抓住我的右臂不放。
其實,我也被嚇到了,但不是被那個鳥叫聲,而是柳苡若的下意識動作。原來,她也會怕鬼啊……
「啪啦!啪啦!」
隨著翅膀拍動的聲音傳入屋內,一旁的窗沿上,出現了一隻可愛的布榖鳥,還又咘咕的叫了兩聲。
「原來是鳥啊……」
她喘了兩口氣鎮靜一下心神,而這也才發現她還抓著我的手,連忙紅了臉鬆手又退了幾步,說:「你……現在有什麼頭緒嗎?」
「啊?也不是沒有頭緒,只不過覺得有些奇怪……」
「咦!真的嗎?是什麼?」柳苡若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就是這個。」我指了一指床鋪上的溝痕,說:「我覺得這個應該是使用凶器後,所留下來的痕跡。」
「是嗎?可是,據我所知,沒有一種殺人兵器,能造出這種痕跡的!假如,你看過……」她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悲傷的接著說:「假如,你看過他們的樣子後,可能又會有不同的想法了吧……」
對啊!從屍體身上也能獲得不少線索。想到這點,我連忙問道:「這麼說來,你有看過被害者的屍體囉!能告訴我那些屍體比較詳細的特徵嗎?或是官府那些人有找到什麼比較奇怪的線索嗎?」
她閉上眼,深深吸吐了口氣,才緩緩的說:「他們說,所有……所有人的身體,最少都被分屍成三塊以上……而且一家一十三口在一夜之間被屠盡……」她的語氣微顯顫抖,感覺得出她心底對那景象的深深恐懼。
「一夜之間……十三個人都是如此?」
見她點了點頭,我驚愕得闔不攏嘴,差點被嚇傻。難怪會弄得滿屋都是血,兇手真是殘忍冷血到極點。
重點是,依照這個時代的科技,一口氣想要將十三幾個人分屍,那要花上多少的人力物力時間啊?
況且,那麼大費周章的滅門分屍,附近卻沒有半戶人家察覺到異樣,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不過無論如何,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兇手是用什麼辦法、用什麼凶器殺人?使得這戶人家,連發出慘叫聲都來不及,便慘遭滅口?
為了搞清楚狀況,接下來我又問了許多的問題,其中最多的就是屍體當時的死狀。當然,她是事後讓人通知才去觀看死者,所知道的東西也非常有限。只是,越問我心底越發毛就是了……
不過……很刺激。
「那麼……你有清楚看過屍體上的傷口嗎?」
「我沒看過。」
她搖了搖頭,說:「只不過,聽說他們所有人的致命傷,切痕都異常的平整漂亮,就像給人一刀連皮帶骨,乾淨利落的切過那般……」
一面訴說著,她的臉色也越發蒼白,神色也越發驚懼,似乎是在擔心真有鬼怪作祟。想想,此時此地似乎不太合適詢問這種事情。
我提議說:「呃……我們要不要先回去,等明天天亮,再進來找線索?」
只見,她露出猶豫的神情考慮了起來,而最後所作出的決定是,咬著牙搖搖了頭,說:「不行!白天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接手此案的捕頭與仵作,會來這裡進行調查,很容易會被發現的,而且我不想讓我爹爹知道,我在偷偷偵查此事……」
「是嗎?我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又說:「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什麼頭緒,只是從這些跡象可以看出,這絕非普通人能辦到的,而且參與滅門的兇手,應該只有一兩個人才對……」
只要暗殺的手法高明,見人就一擊必殺,再加上對此地有相當的瞭解,其實也不難無聲無息的一舉殲滅十三人。
當初,我在暗殺那些恐怖組織成員時,也就是運用如此手法。只是,我殺人的手法,沒有那麼誇張殘忍就是了……
她想了一下說:「你是說做這件事的人,可能是一名精通刀術的武術高手?」
我伸手摸了摸床鋪上的溝痕,說:「應該不是,畢竟武術高手也是人,而且那把凶器還相當的詭異……」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聯想到芬裡爾狼那銳利可怕的狼爪。
「難道說,你也懷疑是有……鬼……鬼怪在作祟。」她語氣顯得有些不安起來。
「咘咕……」那只賤鳥又適時的叫出聲。
「啊!」
這也讓柳苡若嚇得叫出聲來,又跑過來緊抓住我的手臂,而這回更是將臉蛋埋入我的右肩。當然,我又被她那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
只是,真看不出外表那麼堅強刁蠻的她,其實內心還頗為膽小脆弱的……感覺和劉芸妃大小姐真有幾分相似。
「呃……別緊張,是鳥,是鳥啊。」
「是……是嗎?」她回過頭去望了幾眼,而這時才發現到自己又緊抓著我,連忙鬆手趕緊遠離。
「可惡!討厭的鳥,害我……害我……」不知是不是因為惱羞成怒,只見柳苡若氣沖沖的抽出長劍,朝那只布榖鳥投擲過去,似乎恨不得將鳥打下,烤一烤當作今晚的宵夜。
只是,那隻鳥動作相當的靈活,拍一拍翅膀便迅速閃過那一記飛劍,再飛回窗沿上,彷彿嘲笑似的又咘咕的叫出聲。
重點是,這只賤鳥還故意將雙翼大大的張開,像是在示威似的,囂張得很……
「呃……好屌的鳥。」
「可惡的死鳥!臭鳥!看我怎麼宰了你!」那只屌鳥這下可真的激怒了柳苡若,她連忙衝了出去想撿劍。
當然,我一定得義不容辭的幫忙我這個未來的老婆,不然我很擔心她會因為砍不到鳥,改成砍我洩憤……
正想衝過去抓住那只賤鳥的時候,它卻立即收翼跳出窗外,隱入暗不見光的位置躲了起來。
我也只好連忙追了出去,只不過才出了房間,卻見到已經撿回長劍的柳苡若,愣愣的站在原地,露出驚恐萬分的神情,彷彿是被啥東西給嚇呆了,直視著佇立在眼前的一道人影。
我驚訝的緩緩朝向她注視的地方望去,只瞧見一個全身覆蓋白色絨毛的人,背上還有一對白羽翅,而手腳皆為鳥爪的怪物……
只見,那怪物將頭回轉了一百八十度,轉過來面向我,那一張像是貓頭鷹模樣的臉,鳥嘴還開合的說了句人話。
「我們來試試誰宰誰吧……」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09
第十章 丑角
不會吧!世界上真的有妖怪!我詫異得整個人呆住,還闔不攏嘴。
「哎呀!怎麼又嚇呆了?」
那隻鳥妖怪緩緩的將頭轉回去,語氣有些無奈的說:「真是的,看來我還是先殺一個好了。」
只見它說完這句話,就緩緩的舉起它那隻鳥爪。
「糟了!」
立即回神過來的我,立即衝向柳苡若,將還在呆愣愣的她給撲倒。
不知道那怪異的鳥人,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我撲倒柳苡若的同時,鳥爪隨即憑空一揮,她原本所在位置後方的灌木,立即無聲無息的碎裂成好幾塊,倒了下來。
我詫異的回頭望著那塊地方,腦海底立即冒出一個名詞,驚道:「該……該不會是真……真空刃!」
「喔?想不到,你竟然會知道這種東西,那可真是奇了!」那鳥人語氣顯得有些驚訝。至於,貓頭鷹感到驚訝的時候,會露出什麼模樣,等回到現代以後,再打電話給Discovery問問看……只不過,它這話中所代表的另一層含意,此時我根本無暇思考,連忙拉起還沒回過神來的柳苡若拔腿就逃。
「嘖,快逃啊!」
「那……那是真的妖怪?」她似乎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要不然,你以為它是神雕俠侶裡面的大雕兄嗎?」
我沒好氣的邊逃跑邊隨口解釋。只不過,要不是因為它那一記要命的攻擊,我還真以為自己眼花了!
「什……什麼神雕俠侶?大雕兄?」她滿臉疑惑的反問。
我這也才醒悟到自己口誤,連忙又解釋說:「呸呸,講錯了!反正,你不想當它是妖怪,那就當它是新品種的大雕好了!」
重點是,現在光逃命都沒時間了,哪有空解釋這麼多?
「嗯,沒錯,那一定是只雕!」她改成這樣解釋,似乎比較能接受的樣子。
「呃……」我有些無力的望著她。
眼見我們距離大門近在咫尺,甚至還在慶幸那只妖怪沒有追上來時,那鳥人卻像是會瞬間移動似的,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並擋住我們逃脫的路線。
那鳥人佇立在原地,卻未繼續痛下殺手,反而還很客氣有禮的替自己解釋說:「抱歉!我不是雕。不過,你們可以把我當成妖怪……」
那鳥人的嘴角更是微微翹了起來,我想那應該是在微笑的動作吧?真神奇……
只是,這也嚇得我們連忙煞車停下腳步,我警戒似的望著它,並不時窺視著它身後的出口。
「妖怪……」
柳苡若露出了畏懼的神情,不知不覺緊抓我的手。
我嚥了一口口水,略帶畏懼的開口詢問那鳥人,說:「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啊……」
那隻鳥人緩緩舉起自己的鳥爪看了看,才又說:「嗯……這麼說好了,我是一隻修煉千年的鳥妖,如果想要修煉成仙,就必須吸食一千個生靈的血肉。
「直到今天為止,我已經吸了九百九十九個生靈的血肉,眼下只要再一個就能成仙,你說我想做什麼?」
「呃……」
雖然說眼下的狀況,應該是處於非常驚險恐怖的時候才對,可是不知道為啥,聽它講這些話,卻一點恐怖的感覺也沒有,反倒像是在聽爛演員背台詞那般,令人覺得很假。我很想笑……
「笨蛋,快……快逃啊!你還在呆什麼。」柳苡若不說二話拉起我的手,趕緊往屋裡逃了進去。
只見,那隻鳥人又緩緩的舉起它的鳥爪,凌空再次揮了下來。
有了前次經驗,注意到這點的我,看準了它揮下的方向,趕緊煞車拉住柳苡若,硬是轉了個方向再逃,身旁那大門兩邊的門扇,也硬生生被分成好幾段,塌落在地上。
心裡驚於那恐怖的攻擊力,卻也感到疑惑。那隻鳥人很明顯是在手下留情,並未立即趕盡殺絕,彷彿有什麼目的似的,就像貓捉老鼠,只是不停驅趕玩弄著我們……
大概也基於這個理由,在接連下來的好幾次攻擊中,只要小心注意一些,也都能勉強躲過它那恐怖的攻擊。
幸好,柳苡若相當熟悉這個地方的地形,逃進屋內後就開始東鑽西藏,最後躲到位於內廳附近的廚房裡,才暫時躲開那鳥人的追擊。
然而,這回她自始至終都緊握我的手,未曾放開過,使得我好幾次都打消了要轉送身體的念頭。
只因為,我覺得身份有暴露的危險,再加上那鳥人怪異的行徑,讓我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此最後決定還是別輕舉妄動。
只見,柳苡若喘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後,像是在喃喃自語的低聲自問:「妖怪……難道就像徐大捕頭所說,真的是妖魔鬼怪殺了阿靜他們……」
聽得出她的語氣仍然微微顫抖,只不過這時我才醒悟一件事,並給了她一個答案,低聲說:「我想是那只妖怪做的沒錯。
它剛剛攻擊我們的手法,很符合這一家十三口死亡的方式。」
「……你是說那招妖術?」她愣了一愣轉頭望向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也只好將錯就錯的說:「呃,對。如果被那招攻擊到,身體想不四分五裂也難啊!只不過……它的說法卻令人感到奇怪就是了。」
說著,我不禁陷入深思,想了想方纔所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那怪物說出口的話,真的讓我越想越覺得怪異……
另外,真要達到那種真空切割的手法,就算在現代,我也還沒聽說過有什麼東西能辦得到,那根本就是電動裡面才會出現的東西嘛!若說那是妖術大概也不為過吧。
只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很難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妖術之類,非科學能解釋的東西……
然而,當我才剛陷入深思時,右手掌卻微微感到疼痛,那是柳苡若握住的地方。
「阿靜……」
只見她原本畏懼的神情,逐漸轉化成悲憤,甚至她因悲憤而將我的手越握越緊。
老實說,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擔心她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因此,我決定還是先想個辦法讓她逃走,爾後無論我是要逃還是要宰鳥,選擇起來也不會有太多的顧慮。
「柳大千金……」
「季血羽,待會兒找到機會,你就先逃吧!」
才剛要說出心中的想法時,卻沒想到柳苡若卻比我更快,搶先說出我原本想對她說的話。
「啥?」
這也讓我呆了一呆,想解釋說:「先等等……」
她完全不給我機會,打斷我的話後又接著說:「其實,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而且它說只要再吃一個人就足夠了,另外一個人應該還是機會能逃走的……況且,就算會死,阿靜的仇,我也一定要報才行。」
她果真如我料想那般想幹傻事,還真的跟劉芸妃有著同一股傻勁。
也只能說,她真的是太天真了點,難道她沒聽過一句通俗的諺語嗎?多吃多補,多補身體勇嗎?
對我不禁頭疼起來,如果她真是跟劉芸妃一個樣的話,那大概我說話說到吐血身亡,她都還是聽不懂吧?
此時,我突然有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如果她真跟劉芸妃差不多,那麼試試用丑角的強硬態度對她,或許會管用些。
只見,她鬆開手站起身來,似乎打算就這麼衝出去,引開那鳥人的注意力時,我趕緊反拉住她的手腕,用著冷冷的語氣,酷酷的說:「等等!流血的事情,當然是交給男人去做,女人家只要在旁邊幫忙收屍就行了。」
老實說,連我自己都覺得這樣還挺有男子氣概的,而柳苡若的反應正也如預料之中,驚愕的呆站在原地,彷彿被我的「男子氣概」給嚇呆了。
「你是要我在旁邊……替你收屍?」她回神過來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
「呸呸呸,烏鴉嘴!當然是替對方收屍。」我差點沒暈過去。
然而,見到她神情顯得有些茫然而非生氣,在我看來這招似乎還算管用,至少她沒有立即拔劍砍了我。
當然,同樣這招用在周昕身上,結果大概會是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見機不可失,我連忙拉她回地上坐著,自己則站起身來,盡量用很酷的口氣說:「聽好,你現在只要乖乖待在這兒,倒頭給他睡到天亮,明早等著吃烤乳鴿。」
她呆呆看了我幾眼後,出奇的什麼話也沒說,還很快地點頭答應,這當然也讓我嚇了一大跳。不會吧!這麼好用?
「呃……」
狐疑的搔了搔頭,轉身走出去幾步,但心裡總覺得好像哪裡有問題。我便連忙回過頭來,打算再給她提醒幾句話時,卻只見到她已經默默的站在我背後,手做刀狀,迅速向我頸間劈下。
只能說,我太大意了……啊啊!我真是白癡啊。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立即湧上,甚至我還來不及反應,她迅速的又再劈了第二下。
「謝謝……」
只覺得在昏過去的一瞬間,聽見柳苡若彷彿對我說了什麼之後,眼前便讓一湧而來的黑暗淹沒了知覺。
「芸妃!」
當我張開眼睛清醒時,腦海裡想到的第一件事,不知道為何就是劉芸妃的身影。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想很可能是因為作惡夢的關係,只不過內容想不起來就是了。
「她……是誰啊?」身旁突然傳來柳苡若的問話聲,轉頭望去只見她眉頭微皺的臉蛋,正露出疑惑的神情。
「咦!你……呃……」
這時我也才猛然想起她打昏我的事,但更令我意外的是,此時我人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處頗為豪華的寢室裡。
這裡顯然並不是那座被滅門的府邸,此時窗外頭艷陽高照。
「這是哪裡啊?還有,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被困在那個鬼地方嗎?」
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而且她的樣子看起來毫髮無傷,這也讓我感覺極為訝異,她竟然有辦法搞定那個怪物?
「好像是我先問問題的吧?」她沒好氣的反問。
「呃,是我的好朋友……」我搔了搔頭,心裡納悶著,她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是嗎?」她別過頭去,冷冷說:「一個晚上喊了二十幾次,看來你們的感情相當好嘛。」
「呃……算是還不錯吧。」
照這麼看來,應該是個相當可怕的惡夢。
「這裡是你家─綠柳莊園。」她站起身遠離我的床邊,轉坐到擺在窗邊的太師椅上。
「我家?怎麼可能啊!」
我錯愕的抬頭望了望四周,光是這個臥房的大小,就快比我那間茅房裡的客廳還要大了……
她看了我一眼說:「你不知道嗎?這座莊園是你義兄送給我們的賀禮。」
「啥?」
聽她這麼說,我也才想起老爹所提的賀禮。老實說,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那麼闊氣,將莊園當作賀禮送人。
「只是,昨晚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你大概也不會相信吧……」她露出苦惱的神情,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啟齒。
「咦?」
「昨天晚上,在將你打昏以後,我就……嗯……走出了廚房,打算去找那個可惡的死妖怪,替阿靜報仇,可是沒想到才走到外頭,就聽見大屋的屋頂上傳來奇怪的聲響。
「本來我還以為是那隻怪物,可是沒想到跑出去,卻見到兩隻怪物在屋頂上對峙,也就是那隻鳥妖怪在和另外一隻突然出現,全身黑色,有點像是麒麟的妖怪……」
「黑色麒麟!」
那該不會是小白吧!她人已經回到臨安了?
只不過,知道小白她也來到臨安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還欠她不少雞腿,尤其現在身上極度缺錢,心裡真不禁擔心起,我會不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為欠雞腿不還而被砍死的人……
「嗯,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兩隻妖怪突然就打了起來,而且實力還不相上下的樣子,只是到最後因為打鬥的聲音過大,引來附近人家的注意,那兩隻妖怪才不約而同地同時跑走,好像不想讓人發現到它們的存在似的……」
這就怪了!小白也就算了,可那只怪鳥如果真不希望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那麼為何不打從一開始就秒殺我們確保安全呢?
不過,無論原因為何,如果小白沒能宰了那只怪鳥,那它會不會回過頭來,再找我們倆的麻煩呢?
只見,柳苡若露出不甘心的神情,纖手更是緊緊握拳起來,悲憤的說:「可惡……難道真的束手無策嗎?」
看得出她仍念念不忘的想替朋友報仇,我又不禁頭疼起來,真擔心她會不會又傻傻的跑去當鳥飼料……
「其實,想要宰了那只妖怪,也不是辦不到。」想了一下後,我開口說道。
「咦!」
她臉上略顯驚愕的望著我,追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說:「真的,只要你肯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可以幫你……請到一名絕頂高手,宰了那隻怪物替你朋友報仇。」
「絕頂高手……」她露出質疑的神情,似乎不知該不該相信我的話。
「放心!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強者,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找他出來,讓你試上一試。」為了增強話中的可信度,我必須如此強調,又說:「當然,除了他以外,我也想不出這世界上還有其它人,可以宰了那只妖怪,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她考慮了一會,才說:「好,如果是真的,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這麼乾脆!我有點訝異她豪邁的性格。想了一下又繼續說:「不過,此時他人不在臨安,若找人請他來臨安,這樣一來一回的,一定會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所以……」
「我懂,等他來了,你再通知我吧!」
她頓了一頓又接著說:「不過,如果到時讓我發現你又在騙我,就看我怎麼……怎麼家法伺候!」
呃……我怎麼不知道,啥時多了個家法?
在與柳苡若約法三章,說明要她千萬別獨自去報仇等事之後,我還特地提出暫緩婚事的提議,理由當然是為金老守孝,畢竟於情於理我都必須如此。對於後者,她倒也未有什麼異議,似乎覺得無所謂的樣子。
時間過了中午,我取回藏起來的藥草,便連忙趕回茅屋,打算拉阿日一起前往廟宇,看看阿伊的病情有沒有好轉一些。
只是才走進茅屋裡,卻見到阿日趴在廳裡的桌上睡著了,桌上則是擺著已冷的飯菜。
「呃……阿日、阿日,醒醒喔!」我搖醒阿日想叫她回床上睡。真是的!吃午飯可以吃到睡著,我看她也是史上第一人了。
「嗯……你回來了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揉了一揉眼睛,似乎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模樣。
「已經過中午了。阿日,你要是還覺得累,要不要回床上睡啊?待會我自己去廟裡幫你師父的朋友看病就行了。」
「中午……」
她望向窗外愣了一愣,才轉頭上下看了我幾眼,問說:「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讓人給擄走抓去賣了。」
「啊?把我抓去賣!」賣給食人族論斤算錢?
「可不是嗎,你沒聽說最近這附近常常有人無故失蹤嗎?」她沒好氣的別過了頭。
「呃,是嗎?我想……應該算是去找我未婚妻吧。」我搔了搔頭,想了一下回答。
「你未婚妻,誰啊?你昨天晚上在她那邊過夜?」她語氣中帶著疑惑。
「嗯,她叫柳苡若。因為昨天晚上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才在她那邊過夜。」我想,昏迷整晚應該也勉強能算是過夜吧?
「是嗎……你的手借我一下。」她低著頭用著平淡的語氣,突然提出了要求。
「喔。」
我乖乖的將右手伸給了她,但搞不太懂她這是要做啥就是了。
她抓住我伸過的手,低頭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痛得我哀號出聲,連忙收手揉著傷處。
「痛痛痛!怎麼突然咬我?」
「沒什麼,只是想讓自己提提神清醒一下。」她淡淡的回答,接著就開始將桌上的飯菜,統統裝入竹籃子裡。
「呃……」
我怎麼不知道咬人可以提神?
「走吧,我們去看阿伊。」阿日提起竹籃沒好氣的說完,就直接往屋外走出去。
我頗感無奈的搔了搔頭,只好整理一下竹籃裡的草藥,也趕緊尾隨上去。
這次到了廟裡,便見到十幾個未出去打食的乞丐們,待在大廳裡休息。對於我們的出現,除了原本就見過的阿伊三人以外,這些人都露出了頗為訝異的神情。
「大爺!夫人!」小鬼頭露出歡喜的神情,向我們靠了過來。
夫人!他這是叫阿日嗎?我感到有些錯愕。
阿日摸了摸那個小鬼頭的頭,露出了笑容說:「小寶,乖。阿伊有沒有好一些啊?」她似乎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有,連阿伊他也覺得自己好很多了。大爺,謝謝你!謝謝你們!」小寶猛點頭。
我笑了笑,心底也鬆了口氣,依照腦裡所知,與玥虹研究出來的配方,兩者相互混合運用的效果,還真是出奇的好。
不過,為了確認,我還是走到阿伊的身旁,替他看了一看病情,結果,正如他所言,病勢有好轉的現象。阿日也趁著這段時間,將竹籃中的飯菜分給在廟宇的乞兒。
經過詳細的判斷,我點點頭對阿伊說:「好了,我想只要再吃幾次藥,過個幾天你應該就沒事了。」
在幫阿伊又包了幾帖藥後,我便打算拉阿日回去,準備多找些可用的草藥備著。
只不過,才剛收拾好竹籃,那原本一直在旁邊觀看的乞丐們,卻逐漸向我圍了過來,讓我甚感吃驚……
「『大爺』大夫,我的頭已經疼很久了,能幫我看一下病嗎?求求你……」
「『大爺』大夫,請問能幫我看看腳嗎……」
「『大爺』大夫,我的手受傷化膿了,能幫我……」
「『大爺』大夫,我的頭……」
不知道是哪位天才開始說出這句話,只見圍在我們週遭的乞丐們,紛紛開始講述起自己的病痛來。
天啊!不會吧?怎麼看他們的樣子,好像真把我當成什麼都會的大夫了。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10
「呃……」
我感到頭疼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望向阿日。
阿日則聳聳肩膀,一副幸災樂禍的說:「辛苦你了,大爺大夫。畢竟,會待在這裡的人,根本都沒有錢,再加上玥大夫又還沒回來,才會像這樣有病沒法醫嘛!
「所以囉,就請大爺你發揮一下愛心,幫幫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反正救人為快樂之本嘛1
「呃……是這樣子的嗎?」
「至少,幫忙他們到玥大夫回來嘛,就求求你囉1只見阿日連忙給那些上前求診的乞丐們使眼色,而那些人彷彿心有靈犀,一點就通,全部又跪了下來開始哀求,搞得我實在頭痛萬分!
「夭壽喔!」
最後我在心軟又頭痛下,才緩緩說:「那個……我可沒辦法保證,所有病都能治得好喔!」
只不過,算了算時間,我那位師姐再過個幾天,應該也差不多該要回到臨安了才對。
阿日見我答應後,才又低聲在我耳邊,沒頭沒腦的說:「想要賺大錢之前,首先可得要懂得,如何有效率的虧本喔!」
「啊!是嗎?」
我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也實在搞不懂她這到底有何用意。
只是,這樣虧本有沒有效率我是不清楚,但我卻可以很清楚意識到,在小白回來以後,要是沒辦法用雞腿餵飽她,那以後我大概也只能夠賺紙錢了……
也因為阿日的那幾句話,讓我接下來幾天的行程,都被直接預訂下來了。
白天就是上山採藥、回茅屋整理製藥,以及入城買賣草藥等諸事。到了日落以後,就是跟阿日到廟宇裡,找那些受傷的乞丐「實習醫治」,增加醫術的經驗值。
只不過,也因為醫治對象的關係,到後來,買賣草藥能動用的資金,就逐漸越來越少。當然,這也讓我苦惱起來,到底要不要找小白,來幫忙處理柳苡若的事情呢?
畢竟,欠小白的雞腿實在是越積越多,多到目前的我無力償還。唉!只能說這個時代生化科技落後,雞隻沒辦法大量量產,一隻雞的價格可是相當的昂貴!缺錢啊!
「我說啊……阿日,你還有沒有什麼比較容易賺錢的方法啊?」我向坐在對面的阿日,問起這個苦惱許多天的問題。
另外,自從那晚因為意外未歸後,桌上就不再出現過熟飯食,所以我現在是啃著饅頭肉鬆蛋,而這也是今晚的晚餐。
「怎麼,你很缺錢用嗎?」她也同樣啃著饅頭肉鬆蛋。
「也算是吧……我還欠朋友一點債需要還清;另外,也想趁著我人還待在臨安的時候,多賺點錢湊足旅費,而且也必須多少準備些錢讓你留著用,所以……」
她放下手上的東西,眨了眨眼問說:「……旅費?你打算上哪兒去啊?」
「找我失蹤的朋友們。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後就會離開,打算四處走走,碰碰機會,看能不能運氣好,讓我碰上她們。」
當然,如果燕雪兒所認識的那些朋友,都不是這幾位大小姐,而小白那裡也沒有好消息的話,我想試試花幾個月的時間,四處走動碰碰運氣。
「她們……是誰啊?」她問。
我依序的說出她們的名字,當然也問問阿日認不認識她們,她很明顯的思慮了好久,結果也是搖了搖頭。
「那……她們知道你找她們嗎?」她一針見血的問出問題的重點。
「她們可能不知道……」我無力的歎口氣。如果她們知道我也來到這個時代,相信會更容易找到人。
「那麼有打算上哪找嗎?或是,有什麼明確的辦法嗎?還是,你打算用一生的時間,對整個中國做地毯式搜索?」
她的話句句如沉重的大石在我心底堆積,讓我苦悶得喘不過氣來。
對她的問話,我只能一再的搖頭,無奈的說:「我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與她們之間的緣分,我也只能夠相信緣分這東西,會讓我們總有再次相遇的一天……」
不知道為什麼,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很難過,很不是滋味,命運怎麼會那麼難以捉摸,總叫人無力抵抗……
她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說:「緣份……是嗎?我相信,我相信緣分,所以也相信你一定能再和她們相遇的。」
「謝謝……」
「只不過……你知道嗎?緣分即使遇上了,也要自己去創造機會,否則可是很容易擦身而過的。」
「創造機會……」
「我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不知道你要不要試一試呢?」
「什麼辦法?」我感到頗為好奇。
「很簡單啊!你與其漫無目的的找尋她們,那麼不如讓她們有目的的來找你啊!」
呃……說的簡單。我很無力的看著她那露出燦爛笑容的臉蛋。然而,這也讓我想起周昕那個小惡魔,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在做些什麼呢?
入夜,我再次運用恐怖的幻想,將身體轉送到這個時代,拿著那副偷來的丑角面具與鑿子、雕刀,找了個較為偏遠的地方,坐在樹端上用月光照明,便開始動手進行改造。
當然,之所以會動手改造,也純粹是因為心情問題。那個天理教把面具弄得那麼醜,實在讓我越看越不順眼。
將面具依照從前模樣改造好,我心裡也開始打算著該如何利用這個模樣,去找柳苡若談一談報仇的事情。至於,原本打算找小白的想法,也因為預算的關係而不得不打消。
考慮了一下想好辦法,便決定明天再找個機會,先用季血羽的身份與她約個時間,省得到時還得花上不少時間解釋。
收拾好東西,才打算返回茅屋睡覺時,樹端下方卻傳來了個男聲,低聲細語的說:「喂,待會兒,過城門時可得要小心一些,將這兩個女娃藏好,別給那些守城門的官兵給發現了。」
女娃兒?藏起來?聽到這些便聯想到,那所謂的人口販子。
當然,我心底也開始打算是不是要處理一下那些人時,又接著聽到下方有人低聲說:「胖吉,這樣真的好嗎?這些日子,我們在附近抓了那麼多女娃,好不容易湊足了數目,官府可是盯得緊了,就這樣把她們都藏在城裡,我總覺得似乎不太妥……」
原來最近有人會失蹤,都是他們搞的啊!我這也才想起阿日那時所提的事情。
「哎呀,石倫。你沒聽兵法中有提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官府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將人藏在城裡。」
呃……這個年代的人做壞事時,怎麼都要來點兵法什麼的用語,好突顯他那「高深」的智慧?
「可是……」
只聽見胖吉用著不耐煩的語氣,接著說:「想要賺大錢,難免都要冒點險嘛!好了,我們動作得快一點,三更的時候,高麗那邊的買家,會來到我們那裡看貨。要是延誤了時間,到時那些女娃可就沒法處理了。」
只聽見樹端下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聲音停止後,才緊接著又傳來木輪滾動遠去的聲音。應該是雙輪手推車之類的工具吧?我決定跟過去看看。
這一連幾日下來,我想了許多事情,一直不斷思考從小白那裡獲得信息,以及發現小白身份時的情況。不久前因為阿日的話,讓我對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又有了新的體認與想法。
順應命運,掌握機會。
戴上面具,我毫不猶豫的尾隨過去。仔細瞧了瞧,那群販子有五個人,其中兩個人拉著擺放大木箱的手推車,外形看起來都相當魁梧剽悍。
那木箱的大小,擺放兩位個頭嬌小女子,應該是很OK。
看著那些人順利的通關入了城,在臨安城的小巷間東轉西鑽,最後停在一處大戶店家的後院門口。我記得這戶店家,是做瓷器品買賣的。
其中一名身材發胖的漢子,仔細確認左右四周沒有異狀後,便揮揮手要其它的漢子,將大木箱搬進那間大戶店家裡。看來,這裡應該就是他們藏人的地方了。
小心翼翼的攀走在屋簷上,心裡也開始仔細思量,眼下該怎麼著手救人會比較妥當。想了一想,決定還是來個人贓俱獲,將買方與賣方一網打盡,才是最好的根絕辦法。
也就是必須確切探查到,他們與高麗買家交易的時間地點,好讓這裡的官府提早部署安排,將這些人與其黨羽繩之以法。
因此,我決定等他們口中的色狼買家。
只是,我還真想找個人問問,三更要怎麼看啊?
雖然腦域百分之百的開發,會讓一個人的智商,天才到恐怖的地步,但不透過學習與練習,想無中生有創造新東西,卻不是那麼簡單的。
趁著等待的時候,我也趁機好好的探查了一下,這間大戶店家的結構與情況。
意外發現這屋裡,竟然有十四名壯漢在把守,從那些人的行為與動作來分析,其中有四名更是個中好手。
至於那些被擄女子的位置,我只能夠從他們搬木箱往地窖的行為中,推測出那裡可能是藏人的地點。
遺憾的是,地窖入口還有兩名壯漢看守,想不打草驚蛇的探查裡頭狀況,很難。
待一切都探查好,便在地窖上方屋樑處,找了個較為隱蔽且方便竊聽的位置,躲起來休息片刻,並將身體給轉送回去。
由於,未曾長時間使用腦域完全開發過後身體的經驗,再加上無法與姨丈取得連繫,因此,我也不太敢過分激發體內潛能,都盡量維持在常人的狀態下。
不久,屋內傳來胖吉的招呼聲:「買主來了,大伙去準備一下。」
隨後,除了那兩名看守人沒啥動作以外,其它地方原本還傳來些微的吵雜聲,也全部消失不見。我猜想,他們似乎在防範萬一,替自己做好保險。
「樸大人,這邊請。」胖吉的聲音又再度傳來。
地窖入口外頭,出現了三個人影,其中兩名所穿著服飾,與其它人不太相同,那是我曾在電視上看過,韓國古代的平民服飾。我想,這兩個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那高麗來的買家了吧?
胖吉一臉恭敬的走在前頭,帶著那兩名高麗人走入地窖之中,應該是下去「看貨」。
只不過,當我趁著他們走入地窖時,仔細看清那兩名高麗人的模樣,其中一名個頭較為瘦弱的高麗人,容貌看起來卻是相當的眼熟。
想了好一會兒,才猛然聯想起一個人─柳苡若。
不是吧?她怎麼會成了高麗來的買家?我不禁又頭疼起來,想問問這個千金小姐到底又想做什麼了?
過了許久,三人安然無事的走出地窖,看起似乎還談得不錯,只聽見那位胖吉露出了笑臉說:「樸大人,為了慶祝你我此次交易順利,不如到內廳裡坐坐,喝杯水酒,我們再談談詳細一點的內容。」
只聽見與柳苡若一同來此,另一個高麗人裝扮的男子,露出了笑容,對胖吉說了幾句我不太懂的話。我想,那也許是韓語吧。至於什麼意思?天知道,那是個謎。
「沒問題,我們很樂意,談談詳細內容。」柳苡若似乎是充當翻譯者的樣子。我有點訝異,想不到她這麼厲害,連韓文都懂。
在柳苡若他們轉往內廳後,尾隨在身後的胖吉,卻在他們視線以外的地方,對其黨羽揮了揮手,像是在下什麼指示一樣。
其中一名看守地窖入口的壯漢,對另一名看守者沉默的點頭示意後,便立即離開。我也不清楚這些行為是有何用意。
考慮了一下,我決定還是尾隨進入內廳裡,好暗中照應柳苡若他們。
小心翼翼的攀爬翻越屋簷,往內廳裡四處張望了一會,找尋到他們的人影,便在屋樑上找好地方,聽著下方的談話。
「來!樸大人,我敬你倆一杯,慶祝我們交易成功,合作愉快。」
只聽見,下方傳來胖吉豪爽的聲音。隨後,沒一會功夫,胖吉似乎很開心的又大笑了起來。
「不知,楊先生,因何事如此開心?」這是柳苡若的聲音,她語氣中帶著疑惑。
「我在笑兩個白癡,露出了馬腳還不自知!說吧,你們到底是誰,是官府派來的人嗎?」胖吉的聲音突然轉成陰沉。
我感到微微意外,想不到那個胖吉會突然發難,而且從這句話就可猜知,他似乎勝券在握,也已部署好一切。不難猜,他們所喝的東西裡,八成也被下了藥才對。
只聽見那個樸大人又繼續操著韓語,似乎在敘說什麼事情,隨後柳苡若也接著翻譯說:「樸大人很生氣,說你們怎麼可以隨口污蔑我們。」
「別再裝了,你那幾句上菜市場買菜用的高麗語,我也會說上幾句。」胖吉語氣冷漠的說。
「嘖!我們撤。」
那位樸大人一句中文衝口而出,一柄柄利器出鞘的摩擦聲,也隨之響了起來。看來,他們知道再繼續假扮下去,也毫無用處了。
趴在屋樑上的我,也偷偷探出頭去,觀察起下方的情況,準備視情況決定要不要出手。
畢竟運用自己的身體介入這個時代,已有許多次經驗,而未出現任何異變狀況。
因此,對先前一直顧慮的因素,也相對的減低了許多。我想王強的新理論,也許真的可行。
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將自己的身體,先轉送來這個時代再說。我連忙又開始了恐懼的幻想,幻想小惡魔的恐怖之處。
只是,在嘗試幻想了一會,也不知道何種原因,這回我讓恐懼的幻想「凌遲」了許久,可就是遲遲無法突破臨界點,將身體給轉送過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心底感到驚訝。難道是因為太常用這招,大腦神經對此已經麻木了?
「大夥兒給我上,我要活抓他們!」胖吉冷冷的說了出口,不知何時已經守在外頭的人,紛紛破門衝了進來,立刻響起了激烈的劍擊聲。
看到眼下情況越是緊急,更是讓我心慌起來。為了將身體轉換,我連忙將雙眼閉上專心幻想。
只不過,由於下方激烈的戰況,讓我無法不分心注意,再加上還必須不斷的回想思考,周昕還有什麼更讓我恐懼的地方等等,以至於遲遲無法進行身體的轉換。
只聽見那個樸大人大喊出聲,說:「可惡!我們中計了。快逃,柳姑娘。」
「不可以,要逃我們一起逃。」柳苡若她很快的回答。當然用膝蓋也能猜出,她會這樣回答。
「不可能的,你們沒法逃的,哈哈哈……」
胖吉笑了一笑又說:「難道你們還沒發覺嗎?有沒有覺得頭開始昏昏沉沉了?酒裡頭的蒙汗藥也差不多該發揮作用了吧!」
「蒙汗藥!」樸大人聲音充滿了訝異。
「卑鄙!你竟然在酒裡下藥,可惡……」柳苡若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而我也聽得出她的聲音,開始有氣無力起來。隨後下方的打鬥聲,更是逐漸轉趨緩和,他們似乎已經快支持不下去了,我的心神更是遲遲無法集中。
可惡!快啊!快集中精神,快想想看有什麼更可怕的,否則就來不及了。
「再多動幾下啊,這樣蒙汗藥的效力,才更容易發揮的出來,呵呵……」胖吉又再度尖笑出聲。
隨著他這句話說完,下方的劍擊聲也跟著停止,只聽胖吉又說:「哎呀,怎麼不反抗了呢?是沒鬥志了嗎?好吧,為了激一激兩位的鬥志,也為了讓大夥兒放鬆一下。
「既然眼下多了一個女娃,待會誰能第一個將她擒住,就讓他先享用『頭湯』,之後就隨大家的意思輪番上吧!」
在胖吉說完這些話後,下方進行圍剿的人們,更是紛紛叫好淫笑了起來。
「你們……你們無恥!」柳苡若的聲音開始有些恐懼起來。
「柳姑娘,快逃,別管我了!快啊!」樸大人的聲音更是驚慌。
「可是……可是……」死到臨頭,柳苡若還在猶豫不決。
聽見他們的聲音,我不知不覺開始咬緊了牙關,雙手更是緊緊握住,已是難以靜下心來了。
「嘿嘿嘿……好個標緻的女娃兒,好久沒嘗鮮了,就讓我先上吧!」不知道哪個痞子首先說出這句話,下方的劍擊聲又再度展開。
只是,這回卻沒能撐上多久,隨著兩道鐵製品紛紛落地的響聲,眾痞的淫笑聲再度響起,其中還摻雜兩名被害者,虛弱無助、恐懼的悲鳴。
「放開我……你們這群卑鄙……無恥……敗類……別碰我……」
「哇厚厚!好軟好大的XX喔!摸起來感覺真棒!」
「可惡……別碰我……不要……」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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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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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11
「你們這群人渣敗類……不……不准碰她!」
聽見柳苡若憤怒、不甘心的虛弱悲鳴,也看到他們如此對待她,而我卻只能在一旁乾著急,甚至開始對那些人渣的行為憤怒,更因為自己如意算盤打得太好,未能先布好對策而憤怒。
我終於放棄原有的打算,睜開眼睛開始想辦法自行處理。
可惡!可惡!我心慌急躁的咬著指甲,開始上下左右張望,腦海裡頭更是不斷思考,看能否找出可用的對策。
雖然心裡也知道,冷靜才是臨機應變的最佳狀態,可是現在分秒必爭的情況下,我更是躁火攻心,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去,問問看他們可不可以用我的屁股頂替一下……呃,不對!我在亂七八糟想些什麼啊!
「啪嘶─」
一陣絲綢品被撕裂的聲音響起,柳苡若更是再次發出驚恐悲鳴,「不……不要……放開我……」
糟了!
我連忙探出頭往下看,只見柳苡若讓一群大男人壓在地上,衣不蔽體露出了大片雪白肌膚,還有七、八隻骯髒的賤手,正猥瑣的不斷撫摸。她那艷麗臉蛋上,更是充滿了恐懼的淚水……
眼前的景象,彷彿又回到從前我闖入體育館,從那些恐怖分子手中拯救劉芸妃時,她臉上露出的表情。
我……要宰了他們!
也在這一瞬間,白色光芒從我眼前閃過,全身上下再度湧起活躍感。雖然搞不清到底是哪樣負面情緒高過標準值,但我知道身體總算轉送過來了!
我毫不猶豫的往下跳,直接落入人群之中,這也讓在場所有人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你是誰!想做什麼?」胖吉的聲音,從我身後頭傳來。
「那、那……不是醜角惡鬼的面具嗎?你到底是誰!」左方傳來一句驚疑的問話,是那個叫石倫的人的聲音。
我轉頭望了過去,只見他露出詫異又疑惑的神情,直盯著我臉上的面具。
這個人……是天理教的教徒?只有他們的人,才會識得這東西。然而,再仔細觀察週遭眾人的臉上,也都露出驚疑的神色,似乎所有人都識得這個惡鬼。
唯獨柳苡若他們,單單只露出錯愕的神情,其中柳苡若更是整個人陷入呆滯狀態,張著嘴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然而他們那可恨的行為,也讓我懶得理會他們,只想秒殺這群人渣。
只不過,腦域完全開發後的身體雖厲害,但依舊是人類而非怪物,想要一瞬間解決所有人,幾乎是不太可能辦到的。因此,要是對方挾持人質,我可沒自信能在救出他們後,那兩人還能安然無恙……
考慮了一下,反正是天理教徒,這點可正好拿來利用一下。
回想那枯燥的教義後,我便緩緩開口說:「惡鬼丑角……呵呵……乃吾之前名,此回從地獄業火中重生,洗淨自身罪孽,化身為地獄使者。
「百年後,黑羊神更令我重返人間,誅殺違逆教義的罪惡之徒,維護世間正義。眼下,你們身為教徒,膽敢違逆教義!就用死……來贖罪。」
恐懼這種情感因素,若用在敵對戰法上,可說是種相當實用的心理戰術。恐懼不但會令人心慌意亂,無法看清事實,更會進而感到迷惑混亂。
我也很清楚,任誰聽到這種說法的第一個反應,一定會以為自己遇到了神經病。老實說,連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胖吉沒好氣說:「這傢伙大概是傻了,大夥兒上,解決掉他,再繼續我們的遊戲。」
胖吉的話才說完,身後立即傳來兩道破空聲,腦海裡立即仿真出其方位,側身閃過這兩記偷襲,伸手就直接奪下偷襲者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的一折而斷。
然而,我很清楚只要是人,就會對難以理解,且又危險萬分的強大事物感到恐懼,只有越撲朔迷離,才會讓人越恐懼。
趁著他們為此感到驚愕而呆愣住時,我抽出一直收藏在懷裡,九針中的毫針與長針,將針尖夾藏於兩指之間,腦海裡瞬間閃過幾個可用的穴位,在那名偷襲者的身上,硬是紮了幾針後,便迅速的退了開。
只見那人應聲倒地後,全身開始不斷的顫抖抽搐,一手抓頭一手抓胸口,發出了痛苦恐懼的慘叫,痛苦不已的醜臉逐漸漲紅,再轉化成暗紫色,最後在幾聲破裂的悶響聲下,七孔先後爆出鮮血慘死當場。
然而,我這也不過運用了「九針之訣」裡,會激快心臟跳動的技巧,再加上激發人體內自動散發,血管收縮激素之類等技巧。
在場親眼目睹兩人慘狀的所有人,皆露出驚訝恐懼的慘白神情,各個張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老實說,就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那人會突然死得如此淒慘可怕,這與我腦海裡推算的狀況有些不同。至於為何會與推算不相同,原因大概出於個人體質不同,才會產生的誤差值吧。
當然,我原本並不打算殺了他,而是要他一直痛不欲生,好藉由他的慘狀,提升我話中的說服力,這只能說是意外……
然而這個意外,也打破了我與金老之間的約定,也更沒料想到九針用於殺人之術,會有如此威力……
心底無奈的歎了口氣,既然事情都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把握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冒犯本使者之人,判處血絞之刑。」眼見機不可失,我語氣冷酷的說出這句話。
這可是我從漫畫裡,找出一個比較帥氣,也符合那人死法的招式名稱。另外,我覺得說出這種話,還挺丟臉的……
只聽,隨後又有個人,語帶驚恐的說:「不……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他只是在裝神弄鬼而已……」
「褻瀆本使者之人,死刑。」我迅速將地上的斷劍撿了起來,甩手就往那人的咽喉射去,迅速再解決一名。
「大……大夥兒快、快一起上啊!我就不信他真有三頭六臂,可以對抗我們這麼多人!」眼見情況不對,胖吉氣憤的大喊出聲,神色中更是顯得驚慌不已。
這時,眾人也才如夢初醒,紛紛拿起手中的傢伙,拋下那柳苡若他們倆,盲目的向我衝殺了過來。從此看來,他們並未聯想到,我是來拯救那兩個呆子的,只要他們將追殺目標擺在我身上,少了那兩個累贅的負擔,之後的狀況也就容易應付許多。
面對十幾個人的圍殺,我迅速移動自己的身形,目標則先擺在身手較弱的人身上,務求一擊殺之或擊潰。反正,這些敗類亡命之徒,就算不死在我手裡,也會死在別人的手裡,根本就是死有餘辜。
在一連擊潰了三、四人之後,外頭卻突然傳來,人群吵雜的腳步聲與高聲吶喊。分出心神仔細一聽,這也才知道圍牆外頭,似乎來了許多的官兵與捕快。
不知道是因為打鬥聲過大,引起週遭住戶的注意,而跑去報官呢?還是那兩個呆子,事先就打算要裡應外合,早通知好官府,就等證據確鑿之後,再動手抓人?這是個謎。
想到這裡,我也連忙停下手來,跳出眾敵手所包圍的圈子,翻落佇立在柳苡若的身旁。我擔心這些人會狗急跳牆,抓人質來威脅官府。然而,這當然也讓眾敵手深感錯愕,他們似乎不瞭解我這舉動有何用意。
很快的,其中聽力較好的壯漢,也察覺到外頭的異狀,急道:「糟了,外頭好像來了很多官府的人!胖吉老大,我們該怎麼辦?」
只見,胖吉露出了驚愕又憤恨的神情,望了一望圍牆外頭的火光,又帶著些許畏懼的目光,轉頭向我望了幾眼後,立即轉身拔腿就逃,身手矯健到令我錯愕。
眼見頭頭都逃了,其它的烏合之眾,也二話不說趕緊分散開來。隨後外頭也立即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看來這些匪人跟官兵對幹起來了。
眼見大局已定,也還有一些時間可用。鬆了口氣的我,趕緊拿了件衣服遮住柳苡若外露的肌膚後,才低頭觀察看看她的狀況。
只見,她雙眼迷濛微閉,似乎快昏睡過去,而纖手卻緊緊抓住我的褲管,嘴巴還微微的在張合,彷彿很想對我說些什麼話的樣子。
稍微聽了一下,卻能沒聽懂她說些什麼,只聽見她聲音極低的在碎念一個字。
「啊……瘀……瘀……」
呃……難道是「某處」瘀傷在痛?
我開始在考慮,要不要掀開衣服,替她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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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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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12
第四集 覺醒前請猜謎
第一章 丑角發威
在確認柳苡若等人都獲救以後,我便趕緊離開現場。
至於,被藏於地窖的少女們,我則擔心會因為那些官兵不知情,一時大意錯過救人的機會,便破門闖入地窖,好讓官兵們能發現她們的存在。
在處理好衣服上的血跡後,我才偷偷摸摸的跑回自己的房間睡。
翌日,天明。
為了不讓阿日發覺有異,雖然睡眠不足卻依然得早起,在半恍神狀態下做著往常的粗活。
至於,原本打算找柳苡若談的事情,因為昨晚發生了一點意外,我想這兩日還是讓她休息一下,暫時別去打擾的好。
只是,下午本來是想上山一趟,卻因為一名老者的意外來訪,讓我不得不打消念頭。
他是來此求醫的人。
「抱歉,突然冒昧來訪。我聽說這裡有位醫術高明的『大爺』大夫,請問是您嗎?」
「大爺……大夫。」我眉頭都快皺成一團,這個稱謂怪難聽一把的。
「大爺,是叫你沒錯,別裝傻。」阿日在旁邊拉了拉我。
我無奈的向那老者點頭,說:「呃,應該是指我沒錯,只不過我的醫術並不高明。」只是,他這些是從哪裡聽來的啊?老者一臉喜悅的說:「您真是太謙虛了。不知道能否請您抽個空,來我家看看我孫子的病呢?」
我搔了搔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個……很抱歉,請您去找別的大夫吧,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厲害。」
老者連忙搖搖頭,苦求說:「不,不,拜託您,我已經找遍城內所有知名的大夫了,可是就是治不好我孫子的病,現在也只能夠求助您了!拜託您,看看我孫子的病,藥錢多少我們都可以給。」
「呃……」這老伯似乎誤會我話中的意思。
阿日連忙將我拉進屋裡,低聲說:「去看一看囉,認為不行的就放棄,反正也無傷大雅啊!對不對,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能醫治那個孩子,其實你的醫術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相當高明了,只是你不自覺而已。」
「呃,是這樣子的嗎?」我真的差點暈過去。
怎麼說起來,感覺她好像比我還要瞭解我自己的樣子……
準備好傢伙,便與阿日尾隨那位老者,去往城內他的家中。
然而,才走進那位病患的房間裡,一股嘔吐物所散發出來的異味傳來,感覺相當的熟悉,心裡也馬上就有了個底。
疫病……該不會開始蔓延了吧?阿日看了幾眼那孩子後,也說:「大爺,他的病好像跟阿伊差不多耶。」
「還不能斷定,還得仔細觀察後才知道。」我說。手腳也未停下的看起病患的模樣,嘴上更是忙問照顧的人,瞭解詳細的情況。
當然,把脈部分則是交給阿日。
這些天在廟宇替乞兒醫病時,也都是阿日幫我在診治,甚至下針也都是她一手包辦,且手勁還出奇的好。這也讓我非常驚訝,沒想到這個藥店的女兒會這麼厲害,差點連誰是大夫都搞不清楚了。
然而,在仔細診斷之後,我也能確定是疫病沒錯。
只是由於這孩子已經病了許久,整個人顯得相當衰弱,配方上也不得不稍做改變,我不禁苦惱了起來。
另外,令我更感困惑的還有件事,由這名孩子的發病時日看來,應該是與阿伊差不多時候,也就是說,應該不是遭到阿伊的感染,而是來自其它地方。
在旁觀看的老者,見到我臉色不對,心急的問:「怎麼樣了?大夫,難道還是不行嗎?」
「沒事,沒事,這病可以治得好,我只是在想其它的事情。」我趕緊搖搖頭解釋,頓一頓又說:「對了,能不能請問一下,您孫子生病的前幾天,有沒有去什麼地方,或是接觸什麼人嗎?」
「這……」
老者想了一想,才說:「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孫子還挺喜歡跑到東邊那座山上的溪邊遊玩,還有西城外不遠的城隍廟,嗯,還有小玉他們家……」
只待老人家詳細說完後,我首先懷疑起他口中東面山邊的小溪。
雖然與我上次發現鳥獸死屍的位置不同,方位也在相對位置的另一頭。
也因此,我心底決定待會兒就去那裡瞧瞧,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在阿日的幫忙下,我又考慮了好一會兒,回想過腦海裡頭所知的藥方,才決定出最適合患者的配伍。
在向老者交代完需注意的事項,並且請阿日幫忙包幾帖藥給他後,連忙問清那地方的方位,我便一人背著竹籃子上山去。
然而,搜查的結果也正如預料,那條溪流上也分佈著許多鳥獸屍體,看來真的和這個現象有關。
只是,假如說這個水真有問題,那麼曾下水洗澡的我,為何沒有事情呢?由於天色已晚,在隨便摘了一些可用草藥後,我便帶著疑問下山回家,打算明日再上山,好好就地調查。
「大爺,剛剛那戶人家在問你的高姓大名,你覺得我該怎麼說呢?」阿日坐在餐桌對面,嘴巴啃著饅頭問我。
然而,她之所以會這麼問,無非是因為她先前曾對我提及,建立名聲的主意。她似乎希望能建立一個聲名遠播的藥堂,也就是當初她父親所做的那般。
「嗯,項羽,就叫項羽吧。」
「只不過……」我低下頭看了看今天的晚餐,上面僅僅擺著幾個饅頭,不禁苦惱的反問:「怎麼……我放在妳那裡的銀兩,已經沒了嗎?」
「沒有,還剩很多。」阿日沒好氣的說。
「那怎麼,今天三餐都是吃這個而已啊?」我已經有點吃到怕了。
「我這是在幫你省錢啊!」
「呃……需要省到這種地步嗎?」
「你不知道嗎?」她沒好氣的又看了我一眼,撇撇嘴說:「昨天晚上,我本來煮了一點東西,想說怕你晚餐吃不夠會肚子餓,想給你當作宵夜吃,可沒想到你卻又一聲不吭的跑出去玩,所以我只好自己吃完那一鍋東西,到現在肚子都還覺得很飽。
「所以囉,為了以防你又一聲不吭的離開,不回來吃飯,讓我一個人撐個半死,只好少準備一點,省得吃不完浪費。你說是不是很有道理啊?」最後她露出了笑容反問我。
「呃,聽起來好像有道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哭,是指悲哀的那種。因為丑角的關係,讓我沒法解釋太多就是了。
只能說,運氣實在太衰了!怎麼會那麼剛好給她發現到呢?看來無論如何,一定得想個好借口才行,畢竟日後會需要用上現世身體的情況,是一定不能讓她知道的事,不然我很難想像今後餐桌上的主食,還會剩下什麼能吃的東西……
翌日,午時,又再度啃完饅頭,並且跟阿日「報備」完之後,便來到了綠柳莊,打算見見柳苡若。
「對不起!老爺,夫人目前不在莊內,您是否要在屋裡稍做等候呢?」上次趕我出莊門口的婢女,這麼對我說。
「呃,妳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夫人,她好像送一位朋友回家的樣子,已經去挺久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好。」我考慮了一下便點了點頭,決定還是留下來等待。
只是,我人也才不過走了進去,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閉眼凝神佇立在庭院中,持著一把比她人還要長的刀,面對著一根比她人還要高的原木。那個人是小白。
「呃,她……她……」我深感錯愕。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老爺,您不認識她嗎?」那個婢女這麼問:「夫人知道,她是您的朋友,才留她下來做食客的。」
「認識。嗯……不過,我突然想到另外還有事情,還是改天再來一趟好了。」我個人認為遇到兇惡的債主,還是早一點逃跑比較好。
「啊?」那婢女頗感錯愕的又說:「好的,老爺這邊請。」
「碰啷!」
才打算轉身就走的時候,庭院中卻傳來重物轟然塌下的巨響。原本擺在小白面前的原木,不知道何時變成一塊塊木材,堆棧在一起。看得我真差點傻掉,無論看幾次都覺得她強得恐怖。
只見,小白收起長刀之後,喘了口氣說:「呼,身為人類,還是要每天動一動才舒服,還有,項羽,你走錯方向了。」
「呃,有嗎?其實我這個……只是想……」
「跟我來,我有話要跟你說。」小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後,便轉頭率先離去。
「項羽?」那婢女疑問的望著我。
「呃,我現在的名字。」我搔了搔頭解釋,也要那婢女別想太多,不用理會我們,等柳苡若回來之後,再另行通知我就行。
交代完後,才無奈的尾隨在小白後頭,一起走入東側的一間房間裡。這一側的房間,似乎是作為客房用的。
「我沒有找到她。」走入房內後,小白便在床邊坐了下來。
「誰?周昕嗎?」
「對,等我到那邊之後,她人就不在那裡了。聽他們說,她中途就已經離開,並未一起到太湖去。」
我想也是。
如果她相當心急想找朋友,應該也是找到機會就會離開的吧。
只是,她會上哪裡去,我心底也沒個底就是了,現在也只能期待運氣好,才能再次相遇了吧?「那麼……妳在那之後,就直接轉來臨安囉?」
「嗯,之後我就直接來綠柳莊等你。」
「這麼說來,前幾天遇見那只怪鳥人的時候,也是妳出手去救我們的囉?」
「救你們,我不知道。前幾天,我的確與一隻人形怪鳥打了起來。」
聽她這麼說,我也才大約猜想到,那天之所以會得救,只能說運氣太過好罷了。
只見,小白的臉上露出不甘的神情,又說:「真的是難以置信,這個時代竟然會有那麼強橫的生物!」
「呃……」她簡單的一句評語,卻讓我感到恐懼起來。
老實說,在我的印象裡,小白所化身的黑麒麟,幾乎是無敵的代名詞,能讓她有如此評價的怪物,恐怕會相當棘手難纏。
「該不會,連妳也沒法打贏那怪物?」我必須得確定這點。否則,想要幫柳苡若報仇這件事,可以說幾乎是沒有勝算。
只是這話才說完,我面前的桌子,在一瞬間就碎裂成無數塊,成為資源回收的可燃木材。
「抱歉,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她不知道何時抽出了「貪狼」,還煞有其事的保養起來,冷冷說:「嘖!刀好像變鈍了……」
騙肖A……怎麼看都銳利無比!我發覺我嘴角在抽搐。
她這招一定是跟那幾位大小姐學的!死狗,不學妳主人我那溫柔體貼、天真可愛的善良一面,反而盡學一些壞的……
「呃……我的意思,是想問咱無敵的小白狗大人,需要花幾秒的時間,才能解決掉那隻怪物?我相信就算牠再怎麼強,也當然不會是咱無敵小白的對手嘛,呵呵……」基本上,這倒不是違心之論,就是狗腿了一點。
她像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後,才微微不甘的說:「嗯,其實,要贏牠也不是沒把握,那時候我不過因為驚訝,嚇了一跳,才會一時大意讓牠給逃了。」
「因為牠的力量?」
她搖了搖頭,沒好氣的說:「不是,是因為那傢伙的一些話。牠問我是不是芬裡爾狼,原第十一研究所的第十一神……感覺就好像認得我一樣。」
「第十一神?」我驚訝的叫出聲。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會出現妖怪般的生物了。也就是說,牠很可能是合成生化獸!難道是姨丈派來幫我的?我很快的否決了這想法。只因為,從口氣感覺起來,牠似乎並未見過小白的樣子,所以才會有此一問;此外,看樣子似乎還受人差遣,完全無視時空效應,在執行什麼任務的模樣。如果是姨丈派來的,絕不可能如此肆無忌憚。
為了確認心中的想法,我又問:「除了那些話以外,牠還有沒有說些什麼?」
「沒有。在獸化狀態下,我又沒有人類聲帶,沒法說話。牠看我沒有回話,就什麼話也沒再說,直接逃走……是飛走。」
她不滿的咬了咬牙,頓一頓又說:「可惡,下次回去,一定要叫那個所長老頭,幫我裝一對翅膀才行!」
「呃……」有必要那麼賭氣嗎?「可惡可惡可惡……氣死我了,我要吃雞腿!」
「啥?」她突然叫了出來讓我傻住,生氣和雞腿有什麼關係嗎?「我很生氣,我要吃雞腿!周昕那件任務所約好的雞腿,可以不算數,但是你還欠我十七隻雞腿,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清?」
她沒好氣的反問我,開始學人家追債。
「呃,這個……狗老大,我最近手頭緊,所以……能不能寬限幾天?」然而,手頭沒啥錢的我,也只能開始學人家躲債。
另外,連躲債的借口,都直接套用電影上的台詞。只是,我很懷疑別人是借酒澆愁,她則不會是想借雞消愁吧?「喔!是嗎?」她又拿起貪狼晃呀晃,冷冷的說:「嘖!刀真的好像變鈍了……」
騙肖A……我怎麼看她都像是在恐嚇。另外,也不得不承認,她在討債方面,還真有著極大的天分。
只是,我真不禁開始懷疑,上輩子是不是欠她太多,所以下輩子她才會當我家寵物,還得用雞腿養她……
無奈的歎了口氣,半開玩笑的說:「呃……要不然,妳有更好的主意嗎?例如,欠債『肉』償,妳覺得怎麼樣?」另外,所謂的肉,我指的是很歪的那一方面……
「喔?這主意倒是不錯。」小白還認真考慮起來,向我走了過來,一面將貪狼架在我頸邊,另一面還將臉蛋湊到我身上來嗅了嗅,冷冷說:「別動。」
「呃……」
這感覺就好像狗狗,在吃新的東西前都會聞個幾下,好確定東西能不能吃,好不好吃那般。她該不會是誤以為我的肉可以吃吧?「果然不是錯覺……可真是奇怪了,怎麼味道會那麼的相像?」小白緩緩離開我,臉上寫滿了疑惑,而我心底也隨之充滿了驚訝。
「像……像什麼?」我很擔心她會說,味道……很像雞腿。
「沒什麼。」小白冷冷的說:「這樣吧,換個方式償還吧!也就是你幫我做事,報酬就用欠我的雞腿抵銷好了。」
我慶幸的喘了口氣,說:「什麼事?」不過,能讓她用雞腿當作報酬,我想應該是相當困難的事情才對。
「首先,幫我找出那只怪鳥,我要親手打敗牠,哼!」小白撇撇嘴說:「報酬嘛……就雞腿一隻好了。」
「呃……沒問題。」我頗感無力的回應她,也突然覺得我之前給的報酬,是不是太高了一些?只是,這點就算她不說,我也會想辦法把她拉進這事來,畢竟真要我一個人去跟那怪物對打,我想就算不死也會落得兩敗俱傷。
「再來嘛……」小白低頭仔細的考慮了一會兒後,才說:「把上衣脫下來給我,然後就給我守在這裡,什麼事情也不准做,等我睡醒後才能算任務結束。報酬……就雞腿兩只好了。」
「什麼都不准做?」這算是充當臨時警衛嗎?「什麼都不准做。」
「呃……好。」我疑惑的點點頭。實在搞不太懂,她到底想做啥啊?小白在接過我脫下的上衣後,便連貪狼一起拿著鑽入被窩中,將自己整個人給團團蓋住,還真的直接睡了起來。
面對這種狀況,我也只能想想事情打發時間,邊望著窗外的天色,由明亮轉黃再轉為昏暗。
這段期間,因為前晚的意外,我嘗試將身體轉送過來,雖然最後還是轉送成功了,卻比以往更花時間,還得專心細想更恐怖的事情。
看來,真的是大腦某處,對這類想像似乎已經麻痺的樣子。嗯……也許該找新的「刺激」才行了。
既然將身體轉送過來了,我也趁機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做個總整理。
在行醫方面的知識,我特地將所看過學過的東西,花上了大把的時間,加以融會貫通,好讓醫術能再增強。
這也是為了那群受病的乞丐,我可不想因為醫術不精而害了他們。
整理了腦海裡的思緒後,我才將身體轉送回去。由於有了比較,原本的身體是越用越愛,越覺得姨丈的腦域計劃,實在偉大無比啊!整理思緒的這段期間,腦海最苦惱的莫過於小白剛剛提及的事。想了許久,我立即聯想到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抓走王強的那傢伙─陳茂。該不會,就是他派那名生化獸來到這個時代的吧?只要利用王強的理論,再加上他雄厚的人力、財力、物力,隨隨便便就可以製造出幾十台時空轉送儀,甚至可以製造出更好的東西。
此時,我第一個就聯想到我義兄陳尚偉。不禁開始懷疑起,兩人之所以會那麼相像,會不會根本就是他本尊呢?想了又想,最後還是認為沒這個可能性,單是那天親眼見他已經死在我面前,就可以肯定此事不可能發生。至於,兩人會如此相像,也許只是巧合吧……
只不過,我也不認為陳茂派人來這個時代,只是單單為了破壞我的事情,一定還有其它的目的存在。
搞不好那鳥人,就是他派去那戶人家的也說不定。
而且,再看他敢如此進行暗殺,就可以猜出他似乎堅信王強的新理論,是正確無誤的。也因此才敢派人回到過去,隨便胡搞一通。
只是,不知怎麼地,雖然自己到目前為止,也已經超過尺度的干涉「歷史」,可自身卻沒發生什麼問題,像是電影上那般會憑空消失什麼的等等,可是我就是對這個理論,抱著懷疑的保留態度。
也許是杞人憂天,我總是在想意外要是真的發生,那麼我與四位大小姐之間,還有一些認識的人,會不會就此改變,因為某些因素變得互不相識呢?甚至是其中幾個因為效應亂流,憑空消失了怎麼辦?那麼,我也將會失去對他們的記憶嗎?我很擔心……
讓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即使將身體送回去後,腦子裡也還不停的思考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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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13
不知不覺間,就趴在桌上直接睡死,直到聽到外頭有人敲門,才將我從睡夢中給叫醒。
「叩!叩!老爺,我是綠兒,你人在房裡頭嗎?老爺……」那是昨天那婢女的聲音。
「呃……」此時,我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時又明亮了起來,然而,轉頭望了一望,小白則仍處於假死的狀態,身上的棉被早已不知踢到哪去了,唯獨緊緊抱著貪狼刀與我那件外衣。
不會吧?這麼能睡!我真差點暈過去。
「我在。」我打開房門見到綠兒,搔了搔頭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柳小姐回來了嗎?」
「老爺,現在已經是辰時初了。」綠兒看了我一眼後,臉上微微露出厭惡的神色,似乎對我有什麼不滿的模樣。至於是為啥事?天知道。
「辰時初……」換算時間也就是早上的七、八點囉。想不到,我竟然睡了那麼久啊!看了幾眼尚在熟睡的小白,我猜想,她應該從昨天下午,就直接睡到現在吧?還真是有夠會睡……
「是的,而且夫人昨天很晚才回來,所以才讓我別通知您。」綠兒頓了一頓,才又說:「直到今早夫人才讓我來請您過去,順便詢問您和您的小情人是否吃要早食?」
「呃,小情人?妳該不會是指她……」我用手指比了一比小白。
見她點了點頭,我真差點沒暈過去。只是,大概我怎麼解釋,她們都不會相信我沒有蘿莉塔情結吧?簡單說,就是已經認命了。唉……
在死命的狂搖醒小白後,才半要半搶的拿回我可愛的上衣,並拉著她去吃早飯。
明明就已經睡超過十二小時的她,被我搖醒後還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感覺就好像幾百年沒睡過覺一樣。只能說,真是神奇。
當然,已經睡迷糊的她,也跟當初養她的時候一樣,一被強迫搖醒就氣得隨便亂咬人。
只不過,當我們出現在飯桌前時,柳苡若只是看了我們幾眼,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低頭吃著她的早餐。
一桌四人,包括綠兒。
透過綠兒我才知道,目前整座莊園只有她們三個在居住。這也才讓我醒悟過來,難怪會見不到其它的僕役。只是,這莊園的大小怎麼看,至少可以住上十來個人左右,如此顯得相當空曠就是了。
只不過,除了小白是邊睡邊吃以外,我們剩下的三人,則是靜靜的吃完這一餐。當然,並非我不說話,而是她們看起來,似乎不太想與我說話……
第二章 無照密醫
飯後,柳苡若單獨找我進內廳談事。
然而,才走了進去確定沒外人後,她一臉不爽的拎起我衣領,劈頭就撂下狠話,說:「你……知道嗎?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是我卻相當的討厭!所以,我不喜歡我丈夫有太多妻子!懂嗎?」
「呃,我懂。只是……」我猛點頭。只是,我記得,好像從頭到尾都是她在強迫我娶的樣子耶?她不讓我將話說完,又說:「『白妹妹』的事就算了,如果她願意,我可以認同她過門做二夫人,沒關係,唉……」最後還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
呃……白妹妹……二夫人。我真差點暈過去。她到底在說啥啊?只是,怎麼看都覺得,她好像是在為小白感到可憐。
「既然懂,我們就約法三章。要是讓我知道,你敢多娶幾個過門,『宮刑』伺候;玷污良家婦女的清白,宮刑伺候;強奪拐騙良家婦女,宮刑伺候!懂了嗎?」
「呃……怎麼只有宮刑,能不能換成別的啊?」我聽到差點傻掉。這算是哪門子約定啊?「好吧,別說我霸道不講理。閹刑、凌遲、死刑三種,你可以自己挑。」
「那當我沒問吧。只是……」我無力的垂下了頭。這何止是不講理而已,簡直到了沒人性的地步。
見我沒正面響應,她就直接當我答應,還直接幫我接過話,說:「那就這樣說定了。只是……沒法解決『那個』,是吧?」
我很無力的望著她,也很想問解決「哪」個?只見,她咬了咬嘴唇別過頭去,才結結巴巴沒好氣的說:「想要解決,自己去……去那個地……地方找,我不介意。」
「什麼地方?」她到底在說啥啊……
「青……青樓啦!但是你進去敢……敢待上,超過半刻鐘,我就宰了你。哼!」
那還真是謝謝喔!連生理方面都幫我考慮到了……我真差點落下感動的淚水。另外,也很想問,七分多鐘能做啥啊?「可是,那……萬一有人強迫我娶呢?」眼前就有了一個很好的例子。另外,我也想起玥虹那小妮子。
她沒好氣的說:「想太多,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除了我以外,還會有誰那麼笨,無條件自願讓你這種人糟蹋!」語氣顯得相當肯定,也聽得出她話中有話。
理論上,她的話的確沒有錯,我也挺認同就是了。
當然,那是對季血羽這個人而言。
「呃……是這樣嗎?」那結論就是……季血羽能娶到老婆,還該感謝她的智商囉?想了一想,也很快醒悟她這麼做的原因,似乎就是為了限制我的淫魔本性。
與其說是擔心姐妹數量會增加,還不如說比較擔心我為禍人間,伸出魔爪殘害其它女性同胞。
「是這樣沒錯。反倒是,你不是說要請高人來幫我的嗎?他人是不是已經來臨安了。」
「嗯,我昨天才遇到她人,而且妳也見過她喔!」我點了點頭。我打算恢復原方案,讓小白解決那傢伙。
只不過,原本宰牠的事還算是可有可無,但在與小白談論過後,我認為無論如何都得把牠找出來,好確認我心中的疑惑。
「真的嗎!」她露出驚喜的神情,說:「你指的人,該不會是『丑角』吧!」
「丑角?」她這話讓我感到微微錯愕,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指的人是小白。」
「不是嗎。」她臉色一暗顯得有些失落,緩緩才說:「只是,白妹妹,她……雖然很強,但是真的打得贏那隻怪物嗎?畢竟,她也只是個人。」語氣中帶滿懷疑的態度。
「沒問題,她可是無敵的!相信她吧。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看過比她更強的存在。」指的當然是黑麒麟。
柳苡若點了點頭,神色黯淡的說:「嗯,只要盡力而為就好,我不希望因為過於勉強,而害得其它人也斷送性命,在那只妖怪手上……」
「我懂。」為了確保萬一,必要時,我還是會夥同小白一起動手,宰了那只生化獸。
只見,她低頭考慮了一會兒,似乎別有考慮的才又說:「嗯……我看這樣好了。」
「嗯?」
「相信你也聽說過,這兩天城內最沸沸揚揚的傳言吧。」
我搖了搖頭。天知道,這兩天我都忙著到處跑,實在沒啥閒聊的機會。
她沒好氣的說:「就是我剛剛跟你提的丑角啊!天理教的神使丑角。難道你不知道他兩天前曾大顯神通,在城裡鏟惡除奸誅殺匪類,拯救許多遭綁女子的事情嗎?」
「是……是嗎?」沒想到在古代傳八卦的功力,也是不容小覷啊!「不是吧!你竟然沒聽過?」她一副快暈倒的模樣,沒好氣的又說:「算了,其實那天他出現時我也在場,我看得出他不只實力高強無比,而且殺敵手法相當神奇,感覺就好像在施展什麼法術的樣子……」
說著說著便開始述說起,她那時遇上丑角的情況,以及她所看見的丑角能力。只是聽著聽著感覺起來,她似乎快將丑角描述成無所不能的人了。
說了一堆最後才講到重點,說:「……我想,就算他的身份不是真的,但至少也會是個有道行的高人,也許他能有辦法對付那只妖怪才對,你想想看妖魔鬼怪就應該讓有道行的專家來處理,是不是比較合情合理呢?」
「專家……聽起來是這樣沒錯。」
只是,怎麼感覺起來,就好像是鬼片中的不變定律,只要出現妖魔鬼怪什麼的,就一定得找道士除魔收妖?她見我也同意後,點點頭說:「那麼這樣吧!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分頭行事,看能不能請到那名『神使丑角』助陣,我想降妖除魔之事,他應該也不會拒絕的吧?」
「也許,他不會拒絕吧?」這點我倒是要考慮一下了。
「再說,我也很希望能有機會,再見到他一次。雖然……應該不可能是他……嗯,但是能當面謝謝他也好。」她語氣深長的將話說完。
「呃……什麼不是他,謝謝他的?」雖然感覺得到她話中似乎另有含義,但我實在聽不太懂。
「沒什麼。」柳苡若搖了搖頭,頓一頓才說:「找人的事情,我們就分頭進行吧。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不過下午我還要另外去個地方……啊,對,你不是好像也住在那兒嗎?你知……算了,你不可能會聽過。」
「呃……」
「哼!你那什麼表情,不服氣。那我問你,可知道你住的那附近,最近來了一名醫術高明的大夫嗎?聽說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病能難倒他的神醫喔!」
「沒聽過……」我挫敗的低下了頭。何時出現這種東西……
「聽說,那個人叫項羽,與楚霸王同姓同名,很怪的名字對不對?我還挺想看看他的長相,是什麼樣子,會不會跟楚霸王一樣豪氣魁梧?還是長得一副書生樣?」
醫術、項羽、最近住進來的,怎麼聽她講的大夫,好像都是我沒錯。只是,我何時升級做神醫了?八成是以訛傳訛的效果……
「呃……那妳覺得我的長相,算不算豪氣魁梧呢?」
她愣了一愣說:「你?嗯,我娘常說做人,說話時要留些口德,所以……」
「我懂。」我歎了口氣,說:「那這樣子,我可以明確的跟妳說……他的長相也是屬於要『留口德』的那種。另外,他人……
就站在妳面前。」
我比了一比自己,眼前的柳苡若的臉蛋上,則露出了驚訝與失望的神情給我看。我很想問,驚訝就算了,失望是啥意思……
與小白簡單交代幾句,請她保護好柳苡若等人,以防那只怪鳥會有出乎意料外的行動。
部署好一切之後,我便趕回到茅屋去。只是,我此時才開始有些擔心起來,昨日出門前我跟阿日提過,大約日落左右就會回去,然而現在卻整整遲了一天,我很擔心下一餐,桌上會連花生米都不剩……
只是,才走近茅屋附近,我卻見到有不少人站在茅屋外頭,似乎在等待什麼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感到很訝異,連忙加快了腳步。
只是,才想穿過人群到屋裡頭看看,卻被圍在外層的人給擋住。
「喂!喂!小伙子,可別想插隊,乖乖給我到後面排去!」
「呃……那個……我……」
「對啊,對啊,乖乖排隊吧!我們等得可久了。」
「是啊……」
我才剛想說些什麼,旁邊就有人開始幫腔,一起將我拒於門外。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要排隊啊?這也讓我感到錯愕不已。
為了搞清楚狀況,我不得不苦惱的搔了搔頭,隨便抓了個人便問:「抱歉,能請問一下嗎?為啥會有那麼多人在這兒排隊啊?」
一名布衣青年回答了我,說:「你不知道嗎?這兒的人都是求醫的!聽說,這裡最近來了一名神醫,而且還治好了最近在各地蔓延,連群醫也束手無策的怪病耶。」
「是……是嗎?」他指的,應該是疫病。
只是來求醫的人,會不會也太多了一點啊?我嘴角抽搐,驚愕的望了望堵在門口的人潮。
而且,我實在很擔心,這些人八成誤會了什麼,我也只是對治療疫病比較有把握而已,其它所醫治過的病,只是按照醫書上的療法,再按照病理下去應變轉換罷了。
我無奈的試著勸說:「呃……可是這樣好嗎?你可知道?這個人是非法行醫的江湖郎中耶。我覺得去朝廷設立的熟藥所不是比較安全,而且那邊還有很多名醫駐診,那種怪病應該很快就能獲得解決,你說不是嗎?」
「嗯,你說的很對,而且我也懂。」他相當同意我的話,歎了口氣又說:「可是,只怕家母無法撐到那時候了,也因此我不得不來此試試。只不過……」
話說一半,他突然鬼頭鬼腦的左右瞧了幾眼,才湊過來低聲說:「只不過……我聽說,他好像是月露居的門下弟子,所以我想應該沒有問題才對,那可是名聲顯著的門派……」
「呃……」不會吧……連月露居都傳了出去?「只是,這件事情可不能亂說喔,否則可是會害了這位神醫的!倒是,兄台不知你來此有何事?應該不是家中人有病來求醫的吧?」
他笑了笑似乎打算與我閒聊,而我則搔了搔頭老實的回答了他。
「嗯,那個……其實,我住在這兒。」
然而,也因為我說了這句話,使得我接下來的幾天,只能用沒完沒了來形容,忙碌到簡直快翻了天!登門求醫之人多到可怕,而我則只能不停的「接客」看診治病,幾乎出不了家門,阿日則身兼數職隨侍身旁,處理一切大小事務。
然而,更令我恐懼且介意的事,是原本一開始接獲的,幾乎都是難以醫治的疫病,所以隨著醫治好的病患增加,每天上門求醫的人也就越多,所患的病症也就越雜越輕微,輕微到連手指扭傷也來登門求醫。
唉……真是夠了!就算收費便宜,也不用這樣物盡其用吧?當然,我也並非什麼病都會醫治,遇上了不會醫治的病症,我就直接毫不考慮的,請他轉診……就算被稱作神醫,我還是我,不會治的病,就是不會治。
然而,忙碌歸忙碌,我也從中獲得許多收穫,其中最多的就是關於九針的運用,依照其原理並在阿日的操針下,許多地方效果真的是出奇得好,也讓我對九針的功用有了更多的感悟。
只不過,這種日子過不了三天,不只我,連阿日也受不了這種生活。於是,她便開始採用「不人道」的手段,將無理取鬧的人轟出去,減少上門求醫的人數。
「你的病要治好,需花上一百兩銀兩。」
「一百兩!我只不過是流了個鼻血,才想來檢查身體看看,看有沒有出什麼問題,需要花上那麼多銀兩嗎?」
「需要!想要找大夫治病,就得依照我們這邊的規則。看診費用依照病情狀況決定,越難治的病就越便宜,反之越是無關緊要的病就越貴。」
「瘋子,還有這種事!」
「要不要醫治,你自己考慮一下,當然如果治不好,就請節哀順變吧。」
這是她秒殺轟人出門的伎倆之一,當然除此之外令人詫異的伎倆,也是層出不窮的多,簡直到令人聞之色變的地步……
第三天入夜,人群散去,我們才有了喘息的機會,能好好吃上一餐,也才有機會能與阿日閒聊幾句,不然這幾天幾乎是各忙各的,累了就睡、醒了再忙的度日。
「喂,有什麼好看的,鬼鬼祟祟的八成沒安好心眼。」
發現我不時偷偷的瞄著她的臉,阿日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
另外,今天的晚餐出奇的竟然是麵食,而不是花生米,也真差點讓我感動到落淚,只是有點難吃就是了……
「沒,沒有,只是覺得妳還挺像我一位朋友。」
「是嗎?就是你要找的那些朋友嗎?」
「嗯……算是吧。」我想起了周昕。
「喔,是嗎?」她反應相當冷淡,又說:「倒是,做到這種程度,也該差不多了。相信你的名字,已經傳遍整個臨安了。
如果,你的朋友有在附近的話,應該近期就會找上來了吧?」
「咦!」一連忙了幾天,我現在才醒悟到原來事出有因,說:「妳那時說的辦法就是這個?這麼說那些傳聞,都是妳幫我傳出去的?」
「是啊,否則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只是,沒想到效果出乎預料得好,差點累死我了,真是令人受不了。」
「可是,妳怎麼會知道,我曾經是月露居門下的事情?」我記得周昕也知道這件事,不由得將目光又移回她的臉上。難道說……
她不慌不忙的解釋說:「玉珮,你放在房間裡的玉珮。我說過,我爹爹是開藥堂的。我曾經看過月露居的人,拿著象徵身份的玉珮,與我父親商談救助災民的事……」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回想到了那已逝的雙親,神色逐漸黯淡了下來。
正當我想說些什麼時,便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似乎又有人登門拜訪。該不會又有人來求醫吧?打開門所見到的兩位來訪者,卻讓我驚訝不已,或者該說沒料到這兩人會一起出現在這兒。那是陳尚偉與燕雪兒。
「果然是你,三弟。」陳尚偉露出了無害的笑容,對身旁的人說:「燕小姐,在下猜得沒錯吧?」
「陳公子果真料事如神呢。」燕雪兒看了我一眼,態度瞬間轉為冷淡,說:「只是,真令人訝異,想不到會有人放下好好的山大王不做,卻跑來城裡做個吃力不討好的郎中,該不會是改邪歸正了吧?」
「呃……」聽到她突然之間的冷諷,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改邪歸正也是件好事,不是嗎?」陳尚偉似乎有意做和事佬,笑了笑說:「三弟,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呢?」
「請……請進。」我連忙點點頭。將他們迎進門內,也將阿日介紹給他們認識。只是,才相互介紹完,眼前便出現一個很奇特的景象,看得我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三個人在談話,卻總是有意無意之間,在相互偷瞄注意著特定對象,似乎各自懷有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心思。
燕雪兒盯著阿日,阿日盯著陳尚偉,陳尚偉則盯著燕雪兒,而我只好盯著他們三個看。
只是,這麼看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只好提了個話題,問:「對了,你們啥時回臨安的?還有,那些被抓走的人,都被救回來了嗎?」
只是,不知道我是哪裡說錯了話,燕雪兒的臉蛋轉為冷峻的反問:「你認為呢?如此明知故問,不知少寨主又是有何打算?」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14
感覺得出她語氣裡,帶有強烈譏諷的意味,但我卻完全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好像突然敵視起我來。
陳尚偉卻連忙握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彷彿像是在示意什麼事。燕雪兒則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卻並未多做表示。
陳尚偉歎了口氣說:「前天。只是,很遺憾……等我們擊潰所有盜賊,在據點裡找到地牢時,徐大人他們早已被擊斃了,唉……」
「他們死了?怎麼會……」我感到非常訝異。難道,打從一開始那些盜賊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抓燕雪兒賺贖金嗎?陳尚偉點了點頭說:「是真的,而且,據我所知,目前會醫這種病的人,恐怕除了天理教裡那位巫醫以外,就只有三弟與你師姐而已了。」
「咦!」我有點驚訝。他似乎什麼都知道的模樣。
「我要二弟他用書信稟報你的近況,所以很多事情大哥都知道,像是成為月露居金神醫的門下弟子之類的事等等……很多的事。」
陳尚偉笑了笑,才又說:「畢竟,自從你失憶了以後,大哥我可是無時無刻都在關心著你的事,也很擔心,現在武功全失的你,會出了什麼意外啊。」
「那……真謝謝你的關心。」這些話不知為何聽入耳裡,直讓我心底微微發寒。
也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總覺得這些話似乎在暗示,他一直有派人暗中監視我……
陳尚偉笑了笑說:「哪裡!做兄弟,這是應該的。倒是,既然三弟有意改邪歸正,做大哥的當然也會無條件支持你。這幾天,我都會暫時借住在燕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大哥。」
「謝謝……」燕府?我感到好奇。
既然能大手筆送了個莊園給我,那就表示他的身家,恐怕也是富可敵國的吧?如此富有之人在這種大城,怎麼可能會沒有置產啊。
想來想去,原因大概只有一種,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倒是,有件事想請三弟幫忙,不知道能否賣大哥一個人情呢?」
「咦,什麼事?」我很懷疑自己能不能辦到他的要求。
「就是……希望你能夠將疫病的治療法,提供給太醫院公開,讓各處還在與疫病搏鬥的病患們,得以有獲救的機會,拜託你,三弟。」
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不只讓我感到詫異,就連燕雪兒與阿日兩人,也露出了微微錯愕的神情。
我回神過來,隨即回答說:「啊……這沒問題。只不過,我沒有隨時紀錄病歷的習慣,所以可能需要兩、三天的時間,讓我將治療方法寫在冊子上,才有辦法讓你帶回太醫院。」基本上,我都是記在腦子裡。
「謝謝你,三弟。我相信,那些面臨生死關頭的病患與家屬們,都會感謝你的。」
陳尚偉露出了笑容,隨後又與我閒談了一下近況,以及問起為何不住進綠柳莊等之類的問題,而我大多含含糊糊的矇混過去。
反倒是,坐在我倆身旁的阿日與燕雪兒,大多都默不作聲,有問也才答了個幾句,似乎無意將心思浪費在口舌上。
很快的,燕雪兒也提出了離去的請求,離去前還若有似無的瞄了我一眼,但卻未說上幾句告別的話,感覺似乎相當討厭我的模樣。
將他們送出門,臨走前陳尚偉還特地退回來,湊近我的身旁低聲說:「三弟,你現在應該還是在『無照』行醫,對吧?朝廷那邊我會替你打點好一切,到時只要進去考個試出來,就可以堂堂正正的開業了。」
「啊……開業?」
第三章 可愛的美眉
翌日,一大早,我連忙跑出了門,打算去玥虹的居所瞧一瞧,想見見我那位師姐到底回來了沒有。
算算時日,來到臨安都那麼久了,山寨裡弟兄們的病,應該也早已好得差不多了,玥虹也該回來了吧?然而,來到玥虹的住處,大門依然深鎖,敲了半天沒人響應,但透過窗戶往裡頭看可以發現,屋內的物品有移動過的跡象,似乎有人回來過的模樣。
「會是出門了嗎?」
我本來還打算,看能不能跟她拿一些紀錄冊來用,畢竟醫治疫病的療法,我與她是同出一轍。
想了一想,便也決定留下來等待好了。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趕緊整理出病歷冊,提供給太醫院。既然,有了現成的模板,不只可以省些手寫的氣力,也免將我那號稱狂草的字體,拿出來傷害他人視力,增加其它大夫的工作量。
「季血羽,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等了半天,結果等到的卻並非預料中的人。抬頭望去,柳苡若一臉疑惑的望著我。
「我……在等人。」
「真的嗎?你該不會對虹兒有什麼企圖吧?」柳苡若沒好氣的瞪著我。
「企圖……呃……想太多。」我無奈的低下頭,反問說:「只是,怎麼妳會認識我師姐?」
「你師姐!」柳苡若有點訝異,隨即也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語喃道:「難怪,那時提到她師父,她會那麼的難過……」
只見,她喃喃自語回想完些事後,才緩緩的走到我身旁找個位置坐下,說:「我不是說過,我曾讓神使丑角救過嗎?其實,虹兒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那時我喬裝成買家時,要求看的貨色就是她,當時她還嚇得哭了出來呢!我們也因此才認識的。也幸好,那天有丑角出手相救,否則我們兩個一定會被賣到高麗去的。」
「這麼巧?」那天破開地窖,救出那些少女們的時候,我並未仔細看過救的人有誰。
此時心底也很慶幸,那天決定順勢出手救人,否則眼下恐怕再也沒機會見到她們倆了。現在想了一想,也許小白與阿日的尋人辦法,才是最好的方式也說不定。時候到了,所等的人自然會出現,就看自己能不能抓住機會而已。
柳苡若笑著點點頭說:「是啊,很巧。在打從見到她第一眼時,我心裡不知怎麼就是感覺,我們倆一定能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對了!要是你敢對虹兒打壞主意的話,哼哼哼,就別怪我家法伺候。」
「啊!呃……我……」我冒出冷汗。從某方面講來,可以說是她在打我的主意。只是這樣講起來,大概也沒人會相信吧……
「對了,這些天,你到底有沒有在找人啊?」柳苡若沒好氣的打了我一拳。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應該說是沒辦法,這幾天我簡直是忙翻了。」
「是嗎?我就知道!唉……」柳苡若露出沮喪的神情,頓了一頓說:「算了,我看還是靠自己好了。要是再過個幾天,依然沒法找出個線索,我可能會暫時離開臨安一陣子,到附近幾個城鎮找找看吧。」
「有必要嗎?其實,據妳的描述,我想小白的能力,也絕對在他之上。所以,我想……」這是實話。
如果,真要全力拚鬥的話,輸的絕對是我,先不論誰的總合戰鬥能力強,光是續戰耐力部分,腦域開發後驚人的體能消耗,就根本沒法和生化獸相比。
她撇撇嘴不耐煩的說:「不單是因為如此……唉呀,你不會懂的啦!反正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找到他就對了。」
「呃……這樣子啊。」真是個麻煩的女人。看來,還是得露露面才行,不然真的沒完沒了。歎了口氣便說:「其實,這些天我在替人醫病的時候,也有幫妳問問那位神使的事情,還聽說有人發現丑角,曾出現在城西城外的樹林,我想他應該還在臨安才是……」
「咦,真的嗎!沒想到,你竟然能打聽得到……」她露出了驚喜的神情,頓了一頓卻又考慮了一會兒,才咬了咬牙又說:「這樣吧,如果你能幫我再找到其它有用的消息,我可以考慮……少打你幾下。」
「那還真是謝謝喔……」我真差點感動得落淚。
她沒好氣的說:「看你還是一副不甘願的模樣,好啦!如果你能幫我找到他,我可以親……親你一下當獎勵。」
我有點被嚇到,驚道:「耶?這麼好。」
她紅了臉蛋,雙手掐住我雙頰,狠狠的扭轉起來,不滿說:「你那是什麼表情嘛……想死啊!」
「痛痛痛……嗚……柳大小姐,我錯了,別再捏了啦!」我連忙反抗的別開臉,閃過她的魔爪。
「真像……」
我如此反應,她人卻也因此突然呆愣了一下,而隨後就像是玩上癮了一般,露出了笑容對我再伸出魔爪,玩鬧似的拚命想捏我的臉。
「喂,別閃啊,讓我再捏幾下啊……」
「白癡才不閃。」
我又不是傻了。她八成有虐待狂傾向。
「嘖嘖,真是令人羨慕啊,我也好希望能這樣跟小哥調情呢!」附近突然傳來,男子細柔嬌膩的聲音,不只噁心也令人相當熟悉,直讓人回想到不好的回憶……
「靠!真是你這個死人妖。」
我轉過頭去看,這才發現說話的人,正是那天在溪水裡碰上的赤裸小白臉。然而,他身旁還呆呆站著一個人,那是玥虹。
她正一臉的羞紅,略微訝異的望著我們。
小白臉沒好氣的說:「沒禮貌,怎麼可以這樣罵我呢?小哥。」
「不可以這麼失禮。」柳苡若教訓似的打了我一下,湊過來低聲勸說:「做人要斯文客氣一點,不然大家都會當你是粗人而已。記得,別丟了面子啊,否則回家家法伺候。」
不會吧,這樣也要閹?我苦著臉望著她。從她的種種舉動看來,總覺得她似乎在執行一種恐怖的馭夫教育計劃。
那是一種透過調教、教鞭與鐵拳,將老公教育到合乎理想的恐怖計劃。
只是,隨後她皺起了眉頭,低聲問:「喂,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啊?」
「怎麼可能。」我連忙搖了搖頭,反問向玥虹說:「師姐……妳認識他?」
玥虹驚訝的連忙搖了搖頭,反問:「咦?阿羽,你不認識他嗎?剛剛人家在路上遇見他的時候,他說他認識你耶,還問我可不可以帶著他去找你……」
「啥!他認識我?」難道是覺醒之前,季血羽所認識的人?「喔,原來你就是季血羽啊?」那死人妖嬌媚的笑了笑,眼睛更是不停的在我身上胡亂瞄,說:「真是奇怪,你怎麼沒生病呢?難道是因為身體強壯,免疫力比較好?嘖嘖,真是可惜了。」
看得我雞皮疙瘩亂竄。只是這句話聽起來,他似乎並非真的認識我,反而像是帶有其它目的在找我那般。
重點是「生病」,他為何會提到我會生病這件事?再加上遇見時他所說的話,彷彿就是認定我一定會病死的模樣……
想到這點,我心頭不安起來。
「柳大小姐、師姐,妳們先到綠柳莊等我。我想,他也許有事想找我談談……」我想還是先支開她們會比較好。
玥虹與柳苡若則錯愕的望著我,似乎不太明白我這麼說的用意。
死人妖卻嬌媚的搖了搖手指,說:「只有那位胸大沒腦的女人可以走,小哥你和玥虹小美眉不能走,你們倆都得留下來陪我聊聊天。」
柳苡若氣憤的大喊:「喂!誰胸大沒腦,你這個死人妖!講話客氣一點。」
「呃……剛剛是誰來著,說做人要斯文一點。」我無力的望著她。
她轉過頭來拎住我衣領,沒好氣的硬是強辯說:「你……你管我,你沒聽過老婆管老公天經地義,老公管老婆天崩地裂嗎?」
「呃……」我還真沒聽過。另外,可以的話,我想請她別再說了。
死人妖笑了笑,猛點頭說:「好好,這句話很中聽的呢!希望來世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做做姐妹喔!小哥,我們倒是可以續續未了緣呢……」
「未了緣……」我發覺我嘴角在抽搐。
「我受不了了,實在有夠噁心……」柳苡若氣到發抖,緩緩的抽出了佩劍想砍人,憤道:「你最好趕快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死人妖笑了笑說:「是嗎?我倒認為妳最好趕快離開,否則就別怪我連妳一起殺了。」
「嘖!」果然如此,早知道沒好事。有時候我的第六感,可真是準得可怕。
「咦!」柳苡若與玥虹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啊,對了,都忘了說來找你們的目的,難怪你們會那麼驚訝。」死人妖猛然醒悟過來,頓了頓說:「反正簡單說,有人要買小哥和玥美眉的命……」
要我和玥虹的命!我也就算了,做賊人的哪個仇家不多,只是怎麼會有人要玥虹的命呢?這可是奇了。
「所以說,有機會來世再見囉。」那死人妖又嬌媚的笑一笑,緩緩的舉起了右手。
令人詫異的事,也由此時猝然發生,那隻手掌竟像是黏土一般,緩緩融解在一起再重新雕塑成型,變成一柄利刃狀的黑色短刀,連接在手腕處。
又是生化產物!我驚愕的望著那個死人妖,或者該稱之為死妖人。玥虹更是嚇的連忙跑到我們這一邊來。
「又是妖怪!」柳苡若一臉驚愕,又趕緊追問:「說,你和那個妖怪鳥人是有什麼關係!」
我頗感無力的望著她。她大概認為妖怪都是屬於同一掛的吧?只是,她這種直線的思路,卻也誤打誤撞的給她蒙到。就算她不問,我也依然會找機會,試探這個死人妖一下。
「哦,鳥人?」那妖人噁心死人不償命的臉,總算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問:「這可奇了,難道妳見過第十神……喔,或者該說是,一個長得貓頭鷹的怪物囉?」
第十神!我心頭就是一陣猛烈的跳動。看來,我的推算並沒有錯,果然是陳茂派來的人,也只有他會取這麼怪的稱號。只是,我記得沒錯的話,第十神不是一隻機械蜂鳥嗎?怎麼換成了一隻生化產物來取代此稱號。
「你們果然認識……」柳苡若露出氣憤的表情。
死妖人聳了聳肩,嬌笑說:「算是吧,我與牠同掛不同路。不過,既然妳見過牠,那麼我也不能放妳走了……」
話還未說完,他身形突然一動,毫不猶豫的揮動手刀衝向柳苡若,所幸她反應較快了一點,迅速提劍橫舉擋下這一記偷襲。
「吭啷!」佩劍應聲而斷,這也讓柳苡若整個愣住,她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劍,會如此不堪一擊。
因為偷襲得逞,死妖人嬌媚笑容大綻,整個人隨後退了一步,像是舞蹈般旋轉了一圈,右手則隨著離心力甩出去,反過身來襲向我身旁的玥虹。
我因為事出突然,完全來不及反應,回神過來,便見到玥虹驚訝到呆住的臉,想也沒想連忙撲了過去,為她擋下這一擊。
「嗚!」劇烈的刺痛感,立即從肩膀處衝入腦中,整只右手麻木無法聚力,感覺還有黏稠的液體,不斷的流動從指尖滴落。
不用看,我想,傷處應該相當的嚴重。
「你……你們沒事吧?你的手……」柳苡若連忙衝了過來,扶起了跌在地上的我與玥虹,還一臉心驚的望著我的手。
「阿羽,你……」玥虹眼見我滿手是血,彷彿回想起了什麼,驚懼的臉蛋上,逐漸佈滿了淚水,說:「別……別再為我這樣了……」我知道,她可能回想到那天狼群圍攻的慘事。
「唉呀!小哥,我本來打算留你到最後一個的說。」死妖人出奇的沒繼續追擊,反倒是退了一步,面露羨慕的說:「真感人,我也好希望能有人這樣捨身救我耶,小哥。」
「有機會的,除非我傻了。」我對他比起國際通用手勢。
「哇哇,真有男子氣概耶。好吧,看在這麼有男子氣概的分上,我先殺了她們,最後才回過頭來殺你。」死妖人還猛拋媚眼,真讓我差點暈過去。讓這種人稱讚,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去,那我還真得感謝你囉?」我嘴上跟他瞎說拖時間。
為了能解決這個傢伙,我目光不斷四處游移,腦海裡更是不斷的思考對策。
心裡更是想問,小白死到哪裡去了,那時千交代萬交代要她保護好柳苡若,現在都已經命在旦夕,還是見不到她的人影,我看八成又在哪邊睡死了吧……我苦……
雖然,還有轉送身體這一招,但卻不是隨便就能轉送,還非得好好的「調情」不可。
再加上,拯救柳苡若那次因為太過自信,差點就鑄成了大錯,我可沒有把握能像前幾次那般,臨死前就能轉送身體過來。
不過,無論如何,想辦法將她們支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否則在視線這麼好的情況下,萬一在她們的面前,身體突然被轉送了過來,那可就好笑了。
「是啊,懂得感謝是好事,你可要乖乖等著喔!」死妖人又舉起了手刀。
這話倒也讓我想到一個主意,連忙舉手阻止說:「等等,這麼說來,只要你殺不了她們,也就不會殺我囉?」當然,我也不會信以為真,只不過倒是可以用來當作一個借口。
「好東西,當然要留到最後囉,而且……」死妖人嬌媚的笑了一笑又說:「我也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喔!沒問題,我可以保證在沒殺了她們之前,絕不會動手殺你的……嗯……就當玩玩遊戲好了,而且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他這次手法如出一轍,話還沒說完又突然出手襲向玥虹,他似乎決定將弱的先解決。
吃一次虧,學一次乖,在他動手的那一瞬間,我看準位置立即橫擋在玥虹前面,當個活生生的人肉盾牌。
我猜想,他都如此明說了,應該不會對我下殺招才是。只是,沒想到那死妖人的手刀,還是毫無收勢直刺入我左肩頭。
「唉呀!忘了跟你說,如果你自己送上門,那我可不保證會不會錯手殺了你喔!」他又露出嬌媚的奸笑。嘖!該死的傢伙,我就知道沒那麼好。
我趁此機會,抓住刺在左肩上的手,急切的喊:「聽見了吧?還不快走。妳們趕緊先逃回綠柳莊,去找小白!只有她才有辦法打贏這傢伙。」
「可是……可是……」柳苡若猶豫的咬著唇,不停的來回望著我和那死妖人。
然而,已經哭紅眼的玥虹,反應更是出乎預料,她直直望了我一眼後,便迅速衝向那個死妖人,將妖人從身後環腰抱住,直喊說:「你們……你們快走!別管我了,快逃……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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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以為光是這樣抱住,就能止住這傢伙的行動。天啊!別傻了,可愛的美眉。現在我比她更想哭。
死妖人一腳狠狠將我踹飛,力道大到讓我人橫飛好幾呎,直撞上柳苡若才摔落地。
好不容易爬起來,卻只聽見他笑說:「好啊,就如妳所願。」
只見,妖人的右手刀,直接反手刺向身後的玥虹,泥地上也隨之佈滿了鮮紅的血……
我只能眼睜睜望著悲劇的發生。
怎麼怎麼怎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心頭瘋狂的絞痛,眼睛更是刺痛得不停滲出淚水,迷霧了眼前所見的景象。
「我要宰了你!」
這一瞬間,一道白色閃光,覆蓋過眼前所有景象,我知道身體轉送過來了。
第四章 腦域開發大作戰
「啪!」
突然一塊黑色物體,從空中掉落至我們跟前。那是妖人手腕上異變的手刀,它被砍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我驚疑的望向那死妖人。
只見,他發出疼痛的叫聲,憤怒看了看冒血的右腕,隨後就奮力的將玥虹甩開,轉頭往自己身後望去。
那裡有個嬌小的身影,還很酷、勁、有力的,做出拔刀出鞘的動作。她是小白……真是夠了!被甩開的玥虹,則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倒在地面上動也不動了。
只是,這事發突然的景象,不只讓我深感錯愕,也讓還處於驚愕中的柳苡若回了神。也因為我就在她的身旁,身體才一產生變化,她便隨即察覺到不對勁,馬上轉頭望向我來。
「咦!你……你的樣子……」注意到我模樣大大改變時,她整張臉蛋寫滿了震驚,甚至還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待會再跟妳解釋。」我隨口說了一句,連忙衝向玥虹倒下的位置,迅速將她抱回到柳苡若身旁。
也幸好死妖人將注意力,全放在小白身上,否則想要回玥虹,恐怕還沒那麼容易。
檢查了玥虹的狀況,所幸只有些擦傷瘀青,看起來似乎並無大礙,只是暈過去而已。
還好沒事,真讓這個傻女孩給嚇死!我慶幸的喘了口氣。
「柳大小姐,我師姐就交給妳照顧了。」我將目光移向那死妖人,語氣冷酷的說:「我現在要宰了那個傢伙!」
柳苡若愣愣的望著我,並點點頭說:「好。」感覺起來,她現在的反應變得有點怪,並沒有我預期中的驚訝。
只是,未有時間讓我多想,小白這邊不知何時開始,早已與死妖人大打出手。見此,我毫不猶豫直接加入戰局,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也轉變成黑色的利刃。
察覺我的突襲,死妖人硬是用蠻力逼退我倆,人也順勢退到另一端,發狠似的瞪著我們,似乎想搞清楚來者何人。
當他的目光瞄向我時,臉上露出訝異的神情,試探般的詢問:「你……你是項羽,另一個腦域開發者?」
他竟然認識我?雖然,不難推知原因為何,但我心中仍暗暗吃驚,皺起眉頭,試探的反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雖然,樣子比照片中年輕許多,但是我可以確定沒認錯人。」死妖人笑了一笑說:「真是令人驚訝,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遇到,這世界可真是小啊!」
「哼,是啊!」我也這麼認為世界可真是小,即使是改朝換代,竟然也能讓我遇上陳茂的爪牙,運氣可真是衰到連自己都難以想像。
然而,從他這段話來分析,大概是陳茂將我的照片,發佈給十二院研究所進行通緝,而那照片上則可能是我多年後的模樣吧?「太好了,呵呵……」死妖人露出興奮的笑容,從頭部開始產生了異變,膚色逐漸轉化成黑色,並緩緩擴張蔓延到全身。
「有什麼好?」發覺到他的異相,不只我開始警戒起來,就連小白也橫舉貪狼,做出隨時應戰的姿勢。
「我可是一直想知道,你這個前十一神到底強在哪?竟然有辦法打敗『伯爵』那種恐怖的傢伙……」死妖人全身烏黑化,臉上僵硬而固化的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座銅像。
伯爵?他說的是誰?我感到一陣疑惑。腦海裡思索了半天,對這稱號是半點印象也沒有。
「來吧,就讓我來試試吧!」那副銅臉吐出這話,立即迅速向我衝來。
面對順勢劈來的黑刃,我迅速躲避開,反手就是一拳。
意外的是,他毫不在意我的攻擊,硬生生的直接承受。砰!這一拳就像打到了鐵板,痛得我連忙撤守退後,他得勢不饒人再趨步逼近,欺身上前就是狠狠的一腳,將我踹飛往外滾了好幾圈。
靠!他到底是啥做的?怎麼會那麼硬!我心底相當驚訝。
「就這點程度?」他冷笑說道。
好不容易才爬起身,便又見到他再度揮刀襲來,將我打得措手不及,直到小白揮刀偷襲砍向他,並在他背部磨擦出光亮的火花,略微減緩了他的攻勢,讓我有機會退後避開。
「可真是硬。」小白見一擊不成,也退回到我身旁,心痛的看了看貪狼的刀刃。
「實在是太弱了,既然要打,乾脆你們一起上吧!」死妖人揮刀衝向我倆。
「他也就算了!竟然說我弱……部下一號,你給我待在旁邊看,別給我插手。」小白被激怒了,橫刀衝向那死妖人接過這一擊,隨即展開猛烈的反攻。
呃……部下一號。我啥時變成她的部下了?然而,普通人類就算是再強,也依然無法敵過改造過後的怪物,只見原本一直展開攻勢的小白,幾次猛劈在他身上仍無作用,很快的就被迫轉成守勢,並逐漸敗退下來,身子也受傷吃了不少刀。
小白則彷彿在堅持什麼,硬是要用人類的身體,跟這傢伙對打,似乎絲毫沒有打算,運用上原本的身體。
我可以清楚看見那幾刀,只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絲刮痕,看起來根本就不痛不癢,簡直就像是將鋼鐵穿戴在身上,活像個古歐洲的重裝騎士嘛!等等……重裝……對了!「小白,關節,攻擊他的關節。」想要有敏捷迅速的機動力,關節活動的部分,就必須是柔軟有韌性的。
小白直接轉守為攻,朝向他的每一處關節猛砍過去,而我則迅速的衝去撿柳苡若的斷劍,以及幾顆小碎石。對我來說,面子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至於小白的面子問題,相信雞腿就能補回來了……
我看準機會,碎石子就朝他眼睛的部位射去,雖然我並不認為會有多大的作用,但倒是可以分散敵人的注意力,讓我有更大的機會抓到破綻。
死妖人面對我倆突如其來的反攻,那固化的表情中看不出端倪,但從行動開始有了閃避的動作時,我知道,我猜對他的弱點了。
經過那麼多場的戰鬥,我發覺腦域開發的身體,真正的強處,並非人類體能的潛能,而是根源於腦部潛在的強大智能……
也因為這個道理,讓我突然想到一招,也就是運用強大智能的戰鬥法。
我將小白與死妖人,兩者的速度與反應動作,透過視網膜全數數據化紀錄於腦海中,在經過一連串的推演計算,以及死妖人反應狀況的模擬後,便迅速決定好攻擊策略。
跑好位置,看準小白攻擊的時機,再次射出石子襲向死妖人,我人則迅速跑至預定的地方,朝空無一人的方向又射兩粒,隨後再將劍刃輕輕拋射出去,最後又握著另一半的斷劍,衝到推算好的位置蓄勢待發。
只見,他面對突然來襲的夾擊,不得不暫避其鋒退後幾步,而這也開始落入我設下的陷阱之中,首先迎向他的,是預先射出的兩粒碎石,剛好直射他雙目。
「咦!」感到訝異的他,連忙將身子後傾頭微抬,任碎石打在臉上,然而從空中落下的劍刃,緊接著再刺向他左目。
一直到此為止,都如同我所預料的那般,可能因為第一次用這種推演戰法,所以難免不夠熟練,或者是少算了什麼因素,以至於接下來的推演出現偏差。
只見,他似乎猛然想起什麼,怒罵說:「可惡,他竟然也會『預知』!」
也?難不成他的同伴之中,有人有預知能力?我感到微微訝異。
然而,他彷彿是為了掙脫我的運算那般,整個人奮力的胡亂跳躍,打破了我的運算,其跳躍的力道更超出預料,使我不得不再次重新計算好,動身衝向他預定的落點。
在他落地的瞬間,我朝預測好的方位,毫不猶豫揮動斷劍。
接下來的景象,就好像是死妖人自己對號入座,將腳的關節處擺放到我砍過去的位置,霎時間便響起疼痛的嚎叫聲。
只是,這一劍砍入肉不深,斷劍更是卡住無法拔出。在得手感到竊喜之餘,卻湧起了更多的訝異。這傢伙比想像中還要硬很多!「可惡!」他憤怒的吼了出聲,揮動斷掌的那隻手,猛烈一擊,將我打飛出去,斷劍也才順勢拔了出來。
「幹得好!部下一號,我准你插手這場戰鬥。」小白難得露出笑容,隨即揮刀再上前猛攻。
死妖人由於腳受了傷,行動明顯遲鈍起來,小白便改採游擊的戰術,一沾即走,利用速度取勝。
眼見情況有利,我則如法炮製,繼續使用推演戰術,搶入預測好的位置,適時的在他身上補一刀。這也使得他各個關節處不停滲血,消耗體力之外,速度更是在減緩。
正當自覺勝券在握時,卻聽見柳苡若在旁提醒似的,大喊說:「阿羽,你的臉頰消瘦下去了!」她似乎一直在注意我的模樣。
聽到這話,我人隨之猛烈一震,深感震驚的愣了一下。一方面驚訝這種戰法,比預料中的還要消耗能量;另一方面她怎麼會知道要注意,我心底最擔心的事情?「嘿!」沒想到我這一愣,正好讓死妖人找到破綻,他趁機擺脫了小白的糾纏,朝在旁的柳苡若偷襲刺去。
速度快到我雖反應過來,卻無法實時超前制止。更令我感到怪異的,是死妖人的目光,不是放在柳苡若的身上,而是四處游移彷彿在期待什麼的模樣。
難道……這傢伙的目的,並非是柳苡若她們?只見,緊追在其後的小白,為了阻止這傢伙,舉刀就朝他頸間橫劈而下,打算逼他反身自救。
此時,我猛然醒悟的連忙喊:「小白,小心!」
在同一時刻,死妖人隨即轉過身,用肩膀硬接下小白的貪狼,趁勢就是猛揮一刀,直接砍中小白的身軀。她整個人後傾倒下,貪狼也被順勢擊飛。
不知是否小白有意,還是巧合運氣好,貪狼脫手飛出後,卻正好朝向我飛來,讓我接個正著。
「該死的傢伙!」隨後趕至的我,接到貪狼就朝死妖人砍下去,砍斷了他另一隻手。
他似乎沒料想到,這把刀會那麼剛好的落入我手。
斷臂之痛,讓他憤怒的吼叫出聲,隨即毫不猶豫的轉身便逃。臨走前,還留下了壞人落敗逃跑時,必定會說的台詞。
「可惡!給我記著,我會再回來的!」
比起他逃跑,我更擔心小白的狀況,再加上體能消耗甚劇,就算追了過去打贏的機率也不大,因此我放棄繼續追擊,選擇察看小白的傷勢。
只見,小白胸口的衣衫,被鮮血染紅一大片,臉色顯得相當蒼白,冒著冷汗,傷口雖然不深,但範圍相當大。
柳苡若擔心的跑了過來問:「白妹妹她沒事吧?」只是,望向我的目光之中,夾帶著難以理解的深意。看得出,她滿腹的疑問,正等待我解惑。
「還好傷口不深,只要止了血,應該就沒事了,剩下的先進屋再說吧。」
我認為趕緊為小白止血要緊,否則再這麼下去,依照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到時失血過度,想要救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小白卻眉頭緊皺強忍痛,說:「笨蛋項羽,你還不趕快追上去,把那死傢伙宰了!否則……」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們的身份,會被死妖人洩漏出去,而惹來更大的麻煩。可我不打算理會,而是連忙將她抱起,就往玥虹的屋子走去。
「妳比較重要。」
一腳將緊鎖的大門踹開,把小白放置在桌上,便在屋內開始找尋止血用的療具。
「喂!放他走,我們都會有危險的,嗚……」她似乎想掙扎,可才動了一下便露出疼痛不已的神情。
「我知道,我另有主意,而且妳可是我重要的家人。」
比起無法確定能不能解決的敵人,還不如把握好能得救的生命。再加上,我心裡有更好的主意,也是為了確定一直盤旋於心中的疑惑,所以不得不冒險賭一賭。
她沒好氣的說:「……你這個白癡,不聽就算了。」隨後就直接閉上眼,似乎氣到懶得再多說什麼。
運用針灸麻醉的效果,在柳苡若靜靜的幫忙下,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將小白的刀傷縫合好。
「好,沒問題了。」我鬆了口氣,將自己的身體轉送回去,恢復成季血羽的軀體,才轉頭向柳苡若說:「有問題就問吧,可是我不保證都會回答……」
「嗯。」她仔細的又看了看,我回復成季血羽的樣子,才點了點頭說:「你……可以先閉上眼睛嗎?」
「呃……可以。」我有點被搞糊塗了。
只聽見,耳邊突然傳來指骨啪啦的爆裂聲,並有人語氣冷冷的說:「你這個死色狼,竟敢對虹兒……」
聽到這句充滿殺氣的話,我幾乎是下意識的產生一連串反應,不但心底感到畏懼,椎骨更是竄冷到發顫,道歉的話也訓練有素的迅速脫口而出,說:「對……對不起!芸妃,聽我說……
「耶?不對─」發覺到不對勁的我,連忙將眼睛睜開來。
入眼所見景象,是柳苡若充滿驚喜與淚水的臉蛋,人也隨後撲了上來將我緊抱。
「真的是你,阿羽……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的心情已經激動到難以自制。
「難道……妳……妳是……芸妃!」
她對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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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絲巾傳訊
「搬家?」聽到我的提議,阿日驚訝的反問:「為什麼要搬家?」
在將柳苡若三人送回綠柳莊後,連忙趕回茅屋去找阿日,我有種直覺,那個死妖人會來殺我和玥虹,也許與我們的身份有關聯,也就是懂得醫治「疫病」的大夫。因此,我擔心殺手也可能會找上阿日。
「簡單來說,似乎有人要對我和我師姐不利。」我露出了身上的傷口給她看。
「咦!怎麼會……」她訝異的看著我的傷口。
「我也不清楚。」
「……我懂了。」阿日似乎在考慮什麼,呆愣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那……那我們要逃到哪裡去?」
「綠柳莊。」
「就是你未婚妻那兒,不好吧?這樣不是沒啥意義,而且也容易害到她不是嗎?」她隨即反對。
「不,正好相反,那裡有位最強的保鑣,待在那裡反而安全。」我頓了一頓又說:「重點是,如果要是逃走隱遁起來,那麼想要找到我朋友,其機率定會小上很多。」
這是從柳苡若,也就是劉芸妃身上所見證的情況。不得不承認,阿日這個辦法的確好用。相信只要想辦法,將項羽之名傳播出去,並在其中加上一點暗示,另外幾位大小姐聽到消息,定會找上門來的。
此外,我也不相信陳茂所研發出來的,每一個暴強的生化產物,運用上時空轉送器,都能恰恰好轉送到這個時代。
而且,既然知道了有其它人在使用,那麼他們說不定掌握到了,我所不知道的一些有用的辦法。
因此,就算他們不找上門來,我也會想辦法找上門去!阿日癟起了嘴,似乎有些不滿的說:「是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隨便你吧!還有,這個拿去,有人要我轉交給你。」
她手上拿的是一條白絲巾。
「給我?」疑惑的接過手翻看了一下,這才注意到上頭還有些字。
「三日之後,子時,東城外,城隍廟。」
「阿日,這是誰給的啊?」我皺起了眉頭。腦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擔心這會不會是陷阱?時間與地點不但約得怪,而且還不署名,任誰都會起疑心。
阿日聳了聳肩膀說:「一個男的,他說,有人在我們家門外,請他代為轉交的,他也沒看清楚那人的樣子。」
「是嗎?哎呀呀……」我感到迷惑的搔了搔頭。到底是誰,為何要弄得這麼神秘?在苦惱之餘,我又開始檢查起絲巾,看能不能找些線索,而這才注意到這絲巾上,有著頗為熟悉的香味,連忙又湊近聞了一聞。
這個動作似乎讓阿日誤會到什麼,撇了撇嘴說:「變態,別以為約的對象是女孩子,就色色的跑過去幽會,小心她將你啃到連骨頭都不剩,哼!」她別過頭,直接轉入屋內,收拾起她的行囊。
「呃……」
喂,喂,她到底想到哪裡去了?「對不起,請問項大夫在嗎?」屋外突然傳來細細柔柔的聲音。
茅屋門外佇立一名女子,身穿熟藥所服飾,外表相當的亮眼。
「我就是,請問妳是……」
「咦!」她似乎被我的外貌給嚇了一跳,有些驚訝的說:「我……我是太醫院裡的醫女,陳大人請我來助您通過院考。」
昨晚,陳尚偉臨走前所提的,該不會就是指這件事吧?只是動作還真的相當的快。
「原來如此……呃……」我向她走了過去,可是她卻跟著一步步向後退,似乎對我還挺有戒心的樣子。
搞到最後,我只好停下腳步,搔了搔頭說:「呃……那個,我想說這段時間,可能麻煩妳了,不知該如何稱呼……」
她似乎勉強自己露出笑容,才說:「我叫……藍玉。」
在與她交換了聯絡的方式後,我便請她先行離去,打算另外找一天,再好好的詳談會考細節。
另一方面,玥虹在柳苡若的勸說下,也同意搬入綠柳莊內。
由於我們這邊的東西比較少,所以搬遷很輕鬆,沒花多久的時間就處理好了。
反觀玥虹的藥屋裡,卻有許多醫療與製藥工具,以及醫學相關書籍等等,所以如要整個搬運過來,勢必耗費不少時間氣力。
也因此,她決定只帶上一些必要的東西,剩下的以後再慢慢遷進來。
整個搬遷動作,一直到入夜才告一段落,而我在這段期間,則擔任搬運工兼保鑣的身份,一直陪伴著玥虹東奔西跑,來回住處與綠柳莊之間,簡直就快被操個半死。
阿日則是幫忙柳苡若,一同照料受傷的小白,也順便熟悉一下莊裡的環境。
入夜回到房間裡,我累到躺在床上便想倒頭就睡,可才躺沒一會兒,房門外傳來了訪客的聲音。那是柳苡若,也就是芸妃。
「阿羽,你竟然對玥虹下毒手!死色鬼,就是不改色心,可惡!」衝進房裡的她,二話不說就來上一記,我極為熟悉的蝦式固定技。
「痛……啊!痛痛……我可以解釋,芸妃,先鬆手,傷……傷口裂開了。」多虧她這一招,讓我清醒了不少。另外,這傢伙似乎忘記我也受了傷,讓她這一搞傷處又再度噴血……
「咦!對……對不起。沒事吧?」芸妃連忙鬆手看起我的傷處。
「妳覺得勒……」我無力的望向她。
「好啦,我道歉……」她突然在我臉頰吻了一下,便趕緊將臉蛋別了過去,說:「這……這樣滿意吧,我這可是很有誠意的道歉喔!」
「呃……」我摸著臉頰愣了一愣,才半開玩笑的說:「嗯……誠意再高一些,我會更滿意。」
然後……她賞了我一記鐵拳。我可以發誓,我真的是在開玩笑。
「死色狼!」她沒好氣的說:「快說,我等你的解釋呢!可要是讓我發現你又騙我,就別怪我執行家法。」
我揉著被她鐵拳襲擊的腦袋,慢慢將事情的經過說出,而她之所以知道這事,也是玥虹剛剛才告訴她的,而她會答應要搬進來,也正是基於這個理由。
「是真的嗎?」她一臉非常懷疑的神色。
「真的……」
「那……那位叫阿日的女孩子呢?」
「她是撿來的。」
「是真的嘛……」
「不然……妳真以為我有辦法誘拐她啊?」
「難說,誰知道你用了什麼詭計。」她撇撇嘴說:「畢竟,你現在的記憶,與前世記憶融合在一起,誰知道你會不會被那個死色鬼影響,變成一個十足的色情狂啊。」
「什……什麼,前世記憶?等等!」她這句話讓我感到驚訝,隨即問說:「怎麼妳沒有失去前世記憶嗎?」
她很肯定的搖了搖頭說:「沒有啊,怎麼了嗎?」
「奇怪,怎麼會……」我一直以為只要覺醒過來,那麼前世身上的記憶,就會被現世的記憶所取代。
再加上,小白一向是有問才有答,不然我也不會到現在才注意到這點。
為了確定這一點,我趕緊接下去詢問:「芸妃,妳是什麼時候覺醒……也就是有了現代的意識了呢?」
「那個啊……就是,第一次遇見你裝扮成丑角,救了我的那一次啦。」
聽她這麼說,我才醒悟過來。難怪,後來她會這麼急著找丑角,原來就是因為丑角的面具,讓她聯想到我的存在。
「能不能再詳細說一下,就是覺醒那一刻的狀況?」我想也許能獲得什麼線索。
她沉默的想了一下,才微帶怒氣的說:「我記得是……當你以丑角的姿態出現,而那些人渣口中正好提到你的來歷的時候……哼!怎麼我總是遇到這種事情!」她似乎還是相當憤恨,差點毀掉她清白的那些賊人。
「呃……這我也沒法解釋。」其實我也很想問問,為啥我總是被當成淫魔,總是可以帶衰到極點呢?唉,只能說,命運弄人啊!「在那之後,我只感覺到腦子裡,就像……就像是被輸入檔案的樣子,一直回想起關於我自己……也就是『劉芸妃』的記憶。」
芸妃頓了一頓才又說:「反正,我現在的感覺,就好像自己過了兩個人生,有兩個過往的回憶,柳苡若是我,劉芸妃也是我,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在的我連同劉芸妃的身份,一起過著柳苡若的生活罷了。」
「是嗎……」
如果小白的情況與她相同,那麼我又為何會失去前世的記憶呢?難道是因為腦域計劃的關係嗎?而且,從這些話聽來,她之所以會覺醒,彷彿是因為丑角的出現,以及那些人渣的一段話的緣故。
雖然,就單單發現這幾項線索,但我心底仍然相當振奮。一直陷入膠著的情況,相信會因為芸妃的出現,而有大大的進展。
「阿羽,難道說……你前世的記憶沒有留下來?」她似乎注意到我會這麼問的原因。
「嗯。」我點了點頭說:「早在認識妳之前,我就沒了前世的記憶,只是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了。」
她點了點頭,突然發出冷笑聲說:「這麼說來……那時候,故意摸我胸部的是你,而不是季血羽囉?」
我打了個冷顫,連忙擺了擺手想解釋。
「呃……我可以解釋……喔……嗚……痛痛痛啊!」
這一晚,讓芸妃凌虐了許久之後,我們又談了許多的事情。為了增進尋找其它人的效率,我與芸妃詳談了目前我所知道的事,以及規劃好的計劃,還有小白的身份等等。其中談到最多的,就屬陳茂讓生化獸來到這時代這事。
幫她朋友報仇之事,我希望別那麼著急,從長計議才能保萬全。她雖然頗為不甘心,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由於,她離開我房間後,躺在床上的我,腦海裡依然在思考著許多事,使得我幾乎是徹夜難眠。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芸妃的暴力事件,造成我心靈嚴重受創,以至於我在睡夢恍惚間,總覺得身子彷彿被什麼鬼東西壓住,沉重到令人喘不過氣來。
翌日,等我悠悠醒來睜開眼睛,窗外已是烈陽高照。
沒想到會睡到這麼晚,平常只要睡過頭,阿日都會來敲房門,將我拖下床的說。今天沒來,可真是稀奇啊!「嗯,稀奇……」我半恍惚的揉了揉眼睛,才打算起來到外頭看看狀況,卻在床上撞上了個柔軟的物體。
疑惑的低頭看了個清楚,卻嚇得我精神都來了,滿腦子也瞬間塞滿了困惑與驚愕。那柔軟的物體是─小白。
她正一副非常舒適的模樣,躺在我床邊熟睡著……
怪了,怎麼小白會在這兒?難不成她有夢遊症。
雖然那是個謎,但不論為啥,我個人認為還是得將她送回房間。否則,讓芸妃撞見了,我受傷的弱小心靈,恐怕又得傷上加傷。
將頭探出房門外,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人注意到,我趕緊回房抱出嬌小的小白。
只是,才剛踏出了房門,好死不死前方不遠的轉角處,正好出現了個人影。那是我可愛的師姐。
「阿羽,咦,你……」她眼睛睜得大大,望了望我與小白後,臉蛋瞬間紅了起來。天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呃……這個……我……我其實是想要送她回房間。」我心底也很慶幸,幸好出現的人不是芸妃。
她有些慌亂的點了點頭,說:「嗯……白妹妹身上還有傷,所以還是讓她先好好休息比較好,她昨晚……一定很累吧?」
「累?也許吧。」我頗感疑惑的回應她。難道昨晚又有敵人來襲嗎?怪了,我竟然沒察覺。只是,怎麼連她也叫起白妹妹了……
將小白抱回到她自己的床上後,我才轉頭向玥虹問說:「妳找我有事嗎?」她一直若有所思的默默跟在我身後,一起來到小白的房間裡。
「啊,對了,柳姊姊說,如果要外出一定要有你或小白陪在身旁,才能夠出去,所以能不能麻煩你用過膳後,陪人家到城外走一趟呢?」
「去哪啊?」
「到人家被那些壞蛋擄走的地方,不知道帶出來的東西還在不在?我想試試把那些東西找回來,裡頭還有太醫院要的病歷紀錄喔。」玥虹嘟嘴說著,這也是我昨天找機會向她提起的。
意外的是,那天她由山寨回城途中,卻遭人擄走,使得放在行囊裡的病歷冊,也隨行囊一起遺失不見。
「去找找也好。」我隨即點頭答應。萬一真找不到,也只好用上狂草的字體,全數默背出來了。
她看了小白幾眼,露出了憐惜的目光,結結巴巴的對我說:「還有,就是,白妹妹她傷還沒好,可以的話,請讓她靜靜的休息幾天,別再逼迫她……她……侍寢……好嗎?」
「別再說了……」我就知道。基本上,被誤認為是色魔這檔事,我已經是無所謂了,但現在被當成不挑食的變態色魔,蘿莉魔人,我可是怎麼樣也受不了。
品行不良的人,做啥事都會被人想歪啊!光是手上拿著錢這檔事,慣竊就會被誤認偷來的,強盜就是搶來的,而我大概就會被誤認為是要去叫雞。
「喔,可是……可是……」她低下頭欲言又止的咬起嘴唇,似乎還想為小白說些什麼話,好阻止我蹂躪幼女的殘暴行為。
正當我深感無力,想解釋什麼的時候,她卻又像是鼓起全身的勇氣,臉蛋發紅的說:「那、那這樣吧……如、如果,你真的需要人侍寢才能睡,那就讓人家……人家來代替白妹妹……侍寢……」
不瞞各位說,此時她這個提議,再加上她那欲拒還迎的嬌羞臉蛋,真不禁讓我心動起來!只能說,她誘人犯罪的潛能,實在驚人得可怕……
不過,我定力可比神人,隨即甩了甩頭,拋去這誘人的旖念,才正想要她別想太多時,芸妃那有如亡靈般冷颼颼的聲音,適時的從房門外傳了進來。
「侍寢是吧!那不如由我來代替好了……」
門外佇立著一位女子,她指間正暴出清脆的響聲,而我很想哭。
此時,我不禁開始擔心起,會不會在找到其它人之前,就因為芸妃的鐵拳,先行告別人世……
「虹兒,我告訴妳,要是他對妳毛手毛腳,或者是有不軌的企圖,就馬上告訴我,我會將他砍成九十九段!哼,死色鬼羽。」
坐在餐桌前的芸妃,邊跟猛點頭的玥虹說明,邊發狠的直瞪著我。
「是……是……」我則揉著傷痛的部位,無奈的回應她的話。
坐在芸妃身旁的婢女綠兒,則是露出驚愕與迷惑的神情,靜靜的望著我們,似乎一直未能搞清楚狀況。
「阿日呢?怎麼沒看到她。」在餐桌旁沒見到她人,我問了起來。
「對了,為了教訓你都忘了正事。」芸妃猛然想起什麼,意有所指的說:「你有沒有見過她的長相啊?」
「沒有耶。」我搖了搖頭解釋說:「她說,她的樣子丑到嚇人,所以不給我看。」
「嚇人?」玥虹與綠兒紛紛露出疑惑的神情,就只有芸妃點了點頭,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
其中玥虹還不解的反問:「不會啊,哪會丑呢?姊姊她不但長得漂亮,看起來又很聰明,而且還能煮上一手好菜的說,你看現在桌上的東西,有一半都是她煮的喔。」說到最後她臉上還寫滿了羨慕的意味。
「呃……是嗎?」我低頭直望著餐桌上的東西。比起她漂不漂亮,我更在乎她煮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自從上次吃過一次後,讓我「繞樑三日」,難以忘懷,不過與玥虹的生物武器相較,遜色許多就是了,否則我也沒法吃完那東西。
「大爺,你該不會是在想,桌上的東西能不能吃吧?」阿日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過來。她很精準的猜到我在想些什麼。
「呃……咦!」我驚訝的轉過頭去。
入眼所見的,直讓我嚇得是膽顫心驚。雖說……那是張漂亮又可愛的臉蛋,而且笑容還相當燦爛。
那是周昕,也是這些時日以來,我一直「日思夜想」的人。因為只有她……才能幫我轉送身體過來。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17
第六章 「天譴」組織
「阿羽,你那邊也找不到嗎?」
「嗯,這邊也沒有。」
城外,在玥虹意外被擄走的地方,我與她花了一下午,找尋行囊可能掉落的地方,結果一無所獲。
即使是跑到附近住戶打聽,是否有人撿到這些東西,也仍是無消無息。
「要不要去官府問看看?」
「人家早問過了,他們說沒有。」玥虹搖了搖頭,面帶沮喪的說:「看來真的是不見了,這下可麻煩了……」
「是啊,太醫院裡的那些人麻煩大了。」我無力的搔了搔頭。事到如今,只好我手抄給他們了。
「咦?怎麼說。」
「沒有啦!我的意思是,也只好單獨將我紀錄起來的那份,交給太醫院了。」
「咦,原來你也有紀錄一份啊!」她慶幸的笑了笑,說:「真是太好了!人家原本還擔心沒有病歷紀錄,萬一醫治過程出現什麼狀況,又沒有先例可以參考,到時可就麻煩了呢!」
「呃,是……是啊。」將病歷都記在腦海裡的我,這方面倒是沒多大困擾。
倒是,平常只要跟我講話都會結巴的她,一講到有關醫學方面的事,就會突然順暢起來。
只見,玥虹偏頭想了一下,說:「說真的,一開始人家還真沒想到,那位項大夫會是你耶!想不到你的醫術竟然會這麼的好。」話中充滿了驚奇的意味。
「呃……其實也還好啦。」
隨後,她又感到疑惑的問:「你醫術學多久了呢?在我師父之前,你還曾與其它人學醫嗎?人家看過你用藥的方式,感覺不太像是我們月露居一派,反而比較像張仲景的傷寒學派的耶?」
「呃……我這個……」
我很早就為此事,開始在設想借口。
畢竟,一介莽漢在失憶之後,才學了幾個月的醫術,就突然成了醫術高超的大夫,任誰都會覺得奇怪的。
當然,會如此設想謊言,主要還是打算用來欺瞞老爹與陳尚偉他們,可沒想到陳尚偉卻問都沒問,彷彿認為我拜入金老門下後,醫術會好是理所當然的事。
雖然,事後對那件事感到頗為訝異,但也想不出有什麼問題,只好歸咎於他是屬於少根筋的那種人。
然而眼下所面臨的窘境,就是天知道用藥的方式,竟然會有派系之區別!以至於早預備好欺瞞她的借口,登時沒法派上用場。
「哪個?」她問。
我搔了搔頭,勉強擠了半天,才支吾的說:「呃……如果我說,其實不久之前我腦袋曾受傷,人雖然因此失去記憶,但卻意外變成了超級天才,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還可以運用自如,妳會相信嗎?」
「真……真的嗎?」她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嗯,真的。」我望著她點了點頭。
她低下頭嘟起嘴,沒好氣的說:「人家知道了啦,既然不想說出來,我也不會再問就是了。」她完全不相信,但我這些話有八成都是事實。
說謊會讓人戳破,說實話卻又沒人信,唉,做人可真辛苦。
我想了一想,才開口說:「抱歉,我這是有苦衷的,請妳原諒。我想,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跟妳說明一切。只是,可以的話,我還想請妳幫個忙。」我想只要跟她說清楚,應該什麼都好談的。
「幫什麼忙呢?」
「也就是當人問起我一身醫術,是從何而來的時候,希望妳能說全是金師父所教,剩下的就說不清楚就好,可以嗎?」
「是可以啦。」玥虹偏頭想了一下,疑惑的說:「但是,真的這樣說就好了嗎?原本不就是這樣嗎?」
「這樣就好了。」我點了點頭。與其套話讓她說謊,不如直接讓她講真話,會比較容易掌握得多。
「喔。」她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由於,我也不知道說啥好,只好默默與她一同朝回家的路走去。
途中,見到城門外附近的廣場,有相當多的人潮聚集,都已日落時分了,似乎還頗為熱鬧的模樣,這引起了我的好奇。
「那裡怎麼會這麼多人啊?」
「你不知道嗎?」玥虹眨了眨眼,回答說:「聽說,在城南門外最近來了一個,來自倭國的雜耍團在那兒表演。本來,人家還想和柳姊姊去看看,可是沒想到遇上了那樣的事,才不得不作罷……」她臉上露出有些沮喪的模樣。
「雜耍團,是嗎?那我們就去看看吧。」看到她這副模樣,真讓人感到不捨得啊。
「咦,可……可是這樣不好吧?」
「為啥?」
「柳姊姊她們只能在家裡發呆,我們卻在外頭玩……」
「別擔心啦,只要別忘了給她們買些禮物回去就行了。」
「是、是嗎……」
「是。」我二話不說,拉著她便往那裡走去。
只見洶湧的人潮之間,除了廣場正中有一群打扮怪異的人,正努力表演外,週遭附近還有許多小攤販,販賣雜七雜八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看了一會兒,那些雜耍成員的表演,幾項音樂方面的表演還有點意思,剩下的什麼噴火、吞劍、變戲法等特技,因為在現代就看過頗多,所以沒幾眼就感到無聊起來。
反觀,玥虹看得是驚奇連連,直拉著我問那些人為什麼可以噴火,為什麼東西可以變不見等等之類的問題,直讓我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某種程度上來說,回答她的問題,比看那些無聊的雜耍表演,還要令人感到苦惱就是了。
「阿羽,為什麼他手指放在嘴前,就會噴出火來了呢?」
「因為他手縫間混了磷粉與硫粉,兩者結合燃燒起來就會出現火焰,簡單來說就是種自然現象。」
「硫粉?磷粉?自然現象?不懂。」
「呃……不懂嗎……」
「不懂,還有……還有那個人將手放進滾燙的油裡,為啥不會覺得燙呢?」
「那只是油鍋底部加了醋,醋的沸點只有攝氏六十幾度,即使加溫沸騰了起來,也不容易燙傷人。」
「醋?攝氏六十幾度?」
「算了……簡單來說,就是障眼法。」
「哦,原來如此,人家懂了。」
「呃……妳真的懂了?」
「障眼法啊,你說的啊?」
「嗯,是我說的。」
隨後,當表演看得差不多,玥虹拉著我挑選禮物時,又開始我另一個苦惱。
「綠兒姑娘,就這個錦袋好了,你說好不好呢?阿羽。」
「嗯,我想也不錯。」
「白妹妹,就這個玉珮吊飾好了。」
「我覺得,買雞腿給她,她會更高興點……」
我們一人一句很快就決定了她們的禮物。
「柳姊姊,她原本的佩劍斷了,所以我們就買新的佩劍送她,你說這樣好嗎?」
「這個……我比較建議買本書給她。」我很擔心她會不會拿我來試劍。
「不好啦,柳姊姊不喜歡讀書,那我們還是改買手鐲好了。」玥虹連忙搖了搖頭。芸妃的禮物也這麼定下來了。
玥虹那部分我也挑了一件髮飾,最後只剩下阿日,也就是周昕的禮物。
由於,玥虹只見過她幾次面,不太清楚周昕的愛好,所以要我這個身為老公的人,自己挑禮物送給她。
雖說,她是我回到古代,第一個認識的人,但認識這麼久以來,除了她裝扮成阿日這段時間之外,真沒能好好談上幾句過,也更別說知道她有什麼喜好。不過,有一個愛好,我倒是非常確定,就是惡整我……
玥虹見我考慮了許久,還無法決定挑什麼好,才開口提示的說:「阿羽,這個小小的玉指環,還挺特別的,你說周姊姊會喜歡嗎?」
「這……天知道。」
當我拿起了那枚玉指環,左右橫豎看起來時,身旁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咦,三弟,這麼巧啊!」那是陳尚偉的聲音。
我轉頭望去,身穿儒袍的陳尚偉一臉驚喜的望向我,而他身旁還陪伴著一位身穿華麗衣飾、裝扮美艷的女子。
那是燕雪兒。她臉上的神情依然相當冷漠,對我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反而對玥虹相當的注意,目光不時游移到玥虹身上。
「呃……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他們倆似乎是結伴同來的模樣。
陳尚偉笑了笑說:「這位美麗的姑娘是哪位,三弟怎麼不介紹一下呢?兩位應該也是結伴來看雜耍表演的吧。」
「喔,是啊!這位是我師姐……」聽到他這麼說,我連忙介紹玥虹讓兩人認識。
只是,當玥虹知道他是我義兄時,她有些慌張起來,連忙躬身問好,說:「你、你好,弟、弟妹在此見過大哥。」
我頗感無力的望向她。弟妹……我怎麼不知道,未婚妻也能這樣自稱?「弟妹?」燕雪兒也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疑惑的模樣。
陳尚偉笑笑點頭向玥虹回應一聲,便轉頭對燕雪兒說:「雪兒,妳不知道嗎?這位玥姑娘不只是我三弟的師姊,而且兩人還有婚約在身,沒記錯的話,是他們已去世的師父做的媒。」
「嗯,雪兒這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小女子也該恭喜少寨主,又娶得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不知怎麼地,說出這句話的燕雪兒,原本冷漠不屑的目光,登時變得更為冷峻凜冽,充滿了殺氣……
「呃……我該說謝謝嗎?」這年頭恭賀喜事需要目露凶光嗎?玥虹還很羞澀的幫我回答說:「這是應……應該的啊,阿羽。」
燕雪兒繞過我與陳尚偉,向玥虹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說:「這樣吧,玥姑娘,雪兒一時之間拿不出什麼作為賀禮,不如先在這兒挑幾樣妳喜歡的送妳,等到大婚之日雪兒再補上更好的賀禮,好嗎?」
「咦?不用這麼……」玥虹話未說完,便被燕雪兒拉到一旁去。
擔心玥虹的安危,正考慮該不該追上去時,陳尚偉阻止了我,笑說:「女孩子家自有說不完的秘密,讓她們去聊聊吧!放心,她不會將我弟妹拐跑的啦!」
「呃……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哦?那你是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她會出事。」我目光不時注意,離我有幾步遠的玥虹週遭的狀況。
「出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他顯得非常驚訝。
「有人要我們倆的命……」我將昨日所發生的事,大致與陳尚偉說了一下,才又說:「至於原因,我也不太能確定就是了。」
當然,有關陳茂的部分,則是全數隱瞞不說。此外,會明確說出來,也是想看看陳尚偉有什麼反應。
「有人同時……要你們的命?怪了,如果只是你的仇家那也好說,可是玥姑娘就說不通了,她不像是會與他人結下死仇的人。」
「嗯,事實也是如此。」
「嗯。」陳尚偉眉頭緊皺沉思一會兒,才若有所悟的說:「照這麼說來,也許那個傳言是真的了?」
「傳言?」
「據說,天理教的那位巫醫,之所以只願意幫教徒醫治疫病,是因為只有天理教有辦法保護他的安全,避免暗殺者的偷襲暗殺,也就是一個自稱『天譴』的怪異組織的暗殺。看來,你們恐怕也讓這批人給盯上了!」
「天譴?」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這是二弟所探到的消息。昨天還來信說,他目前已在太湖分舵裡取得要職,挺需要親信人手幫忙他,所以還要我問問你有沒有意願。不過,照這麼看來恐怕你也是分身乏術,我還是另外派人幫忙好了。」
「嗯。」我點了點頭。想不到許子謙這麼厲害,短時間內就能夠混入天理教,在裡頭取得要職。
他隨即替我出了個辦法,說:「這樣好了,這幾天我會多派人手,暗中駐守在綠柳莊附近,注意有沒有可疑人物。如果猜得沒錯,那些人應該會再找上門,還有可以的話,請盡快將疫病的治療法,交給太醫院公佈出來,或許到時,那個組織就不會緊盯著你們不放了。」
「有道理。」
我想過這個辦法,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不過在此前提之下,卻還需得對方不清楚我的身份才有用。
只是,我卻沒想到他會幫我考慮得這麼周全,還是說從頭到尾不過是我的誤會罷了?也許他與陳茂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只不過因為外貌相似而讓我心生疑懼。
我打從心底迷惑著……
與他們原地告別後,玥虹開心的拿出燕雪兒送的禮物讓我瞧,口中也一直談論著燕雪兒的事。
「阿羽,你不覺得嗎?燕姑娘,她人不但漂亮、聰明,溫柔體貼,相當的堅強自主,家世又非常好,就像個很完美的公主似的。」
「嗯,的確。」想了想的確如此。
「不用說,等到燕府招親那天,一定會有很多俊逸雅士,登門比試求親的吧。」
「招親?是為她辦的嗎?」
她點點頭說:「是啊!人家也是剛剛聽她說才知道的。」
「是嗎,除此之外,她……還有說什麼嗎?」我感覺相當唐突。
「她說,好像因為那次到我們山寨尋訪完,回城途中遭強盜襲擊,差點就出了意外,她爹為了不再讓她往外跑,所以非得要她早些成親,待在家裡相夫教子,無法再找借口往外跑的樣子。唔,只是這麼一來,也可惜了她這一身的醫術耶……」
「這樣啊……」她要嫁人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的我,心底卻湧起一股惆悵的鬱悶感,可真是怪了?難道,是受到季血羽本尊影響的關係嗎?記得在我附身之前,他似乎也是燕雪兒的追求者之一。
思慮了一會兒,待我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玥虹不知何時,就直盯著我在看,我朝臉上摸了一摸,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她收回目光低下頭,嘟起嘴有些沮喪的說:「果然如此……男人都喜歡那樣的姑娘家。唉,真的很羨慕說,如果人家也能有她一半的好,就好了。」
「呃……別這麼說啊。」她似乎對自己沒啥信心的樣子。雖知這時應該要說些話鼓勵她,卻不知說啥會比較恰當。
我搔搔頭苦惱許久,才吐出口說:「該……該怎麼說呢?嗯……每個人都會有他的優點,以及令人欣賞的地方,妳與她的差別只在於,是否有讓人發現、發掘出來罷了。
「就我所認識的妳,其實一點也不會比她差,甚至有些地方,還比她好上許多……所以,也不用這樣妄自菲薄,呃,我不太會說……意思大概就是這樣。」
她眨了眨眼,偏頭想了一下,才甜甜的露出了笑容,點點頭說:「你說的對。人家也是這樣想的……」
回到綠柳莊,玥虹忙著將禮物分給其它人,而我則帶著雞腿去慰問小白。
此時,她恍若初次見面那般,一人獨自坐在庭院中,仰望著夜色耍酷。
「想不到,笨蛋也知道吃雞腿,可以加速傷口的痊癒。」
「……妳的世界裡只有雞腿嗎?」
「囉唆囉唆,你管我。沒有其它事,就別來吵我。」小白不想理會我,直接啃起她手中的雞腿。
「不,其實我有些事想問妳。」我隨即將芸妃的情況,跟她敘說了一遍。
「我的情況與她一樣。有什麼問題嗎?」她一副淡然無所謂的模樣。
問題就在於不問,妳就不會說啊……
我無力的低下了頭,問:「能說說,妳剛覺醒的狀況嗎?」
「雞腿。」她緩緩的說:「當許子謙拿雞腿給我吃的時候,我就突然想起了一切。」
「請詳細一點……」
「真是麻煩,聽好了……我不想再說一次。」我第一次看見小白臉上,露出了微微哀傷的神情。
「嗯。」
「我……本來是倭國船商的孩子,五年前也就是我七歲的時候,我父親來臨安做生意的途中,不幸遭海盜襲擊,船上所有人全數死盡,只有我因為年紀小又是女孩子,所以那群海盜才沒殺了我,打算將我當作肉票賣了。」
「咦……」我有點驚訝。沒想到,小白前世的身世這麼可憐。難怪她的服飾與佩刀,感覺頗具東洋風。
「還好,在被抓到之後不久,那群海盜就遭到敵人的圍剿,那時我才能找到機會趁亂逃走。只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帶兵圍剿他們的人就是你老爹,而且還是合你們三人之力,才在群戰之中將海盜的頭目擊斃。」
「我們三人?」
「真笨,就是你們三個結拜的義兄弟啦。要聽就別打斷我說話!」
「是……」
「後來的兩年,我為了報仇為了生存,一直躲在深山裡,不停的練著父親教我的劍術,累了就隨便找地方睡,餓了就摘野果吃,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
「直到那一天,陳尚偉帶隊圍剿山賊,圍剿隊正好紮營在我住所附近,那時我才發現原來父親的佩刀,被陳尚偉拿走佩帶在身上,所以為了拿回佩刀,我偷偷潛入圍剿隊的營地,可沒想到卻被許子謙發現,最後中了他的奸計才被抓住。」
「他啊……」我搖了搖頭感歎起來。聽她這麼說,我不禁覺得真是好巧啊。冥冥中彷彿有著無數條細線,將我們幾個緊緊連在一起。
小白似乎誤會了什麼,沒好氣的趕緊辯解說:「喂,即使那時劍術未成,一次對上他們好幾個,我也沒有打輸喔!會被抓,是因為他使了卑鄙的手段,用食物誘引我,我才失手被擒的。」
我無力的低下頭。何苦那麼在意輸贏呢?那傢伙的腦袋相當厲害,遭他算計而敗陣,也是難免的嘛。
「是、是……我還知道,那食物是雞腿,對吧?」
「咦?你怎麼知道,我有跟你說過嗎?」
「猜的……」聽她這麼說,其實我也開始掌握一些可用的線索。
「哼,反正我的覺醒,就是在那時候。當陳尚偉知道我的事後,就將貪狼還給了我,然後許子謙就在旁邊問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走,只要跟著他們以後就可以有吃不完的雞腿。」
這話怎麼聽都像在誘拐女童……
「後來我點頭答應,許子謙就將手中雞腿遞給我吃的時候,我便想起了一切事情。大概是這樣。」她簡單的做了一個ENDING。
雞腿,貪狼,還有陳尚偉與許子謙……
我點了點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又問:「對了,妳知道讓我們的靈魂回去的方法嗎?王強有沒有跟妳提過。是不是只要能解開暗示,就能將靈魂意識轉送回去呢?」
其實,可以的話,我想讓芸妃的靈魂意識先回到現代去,只是她大概也不會願意吧?「我不知道。所長老頭也問過王強這個問題,可是他的答案卻是,還沒研究出來,他能回來全是憑運氣。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18
「他說,由於那次的暗示太過強烈,即使用上密語,也無法將暗示解開,把靈魂轉送回來。
「過沒多久,王強被陳茂抓走,研究就沒了下文,而所長老頭擔心陳茂會對你不利,便隨即將我轉送過來幫你。之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是嗎?我想也是。」
如果她有辦法解開,那也不用我特地過來找她了。只要,讓她睡上個幾天,是時候就自己會醒了。
只是,果然還是得找陳茂他們,也不知從那些人身上能否套出有用的消息。
畢竟,那天從死妖人的口中,就能知道他們轉送的時間,應該比我晚上好幾年。
想必,王強的研究,在那時已經相當完善,能讓人來去自如。
否則一直將十二神當作重要資本的陳茂,會隨隨便便將第十一神送來,當作衛生紙一般用過就丟嗎?「那老頭還提到一件事。他說,如果找到回去的方法,最好是等找到所有人後,再進行嘗試會比較好。
「因為時間斷層的緣故,來回一趟雖然不會感到有時差,但事實上兩端的空間,卻會因某種契機的影響,而產生不等幅度的偏差,短則幾秒鐘,長則十幾二十年都有可能。」
「嗯。」我很清楚這點。如果,因為這段無法預估的時間,而錯過了什麼事,那可是後悔也沒法補救的了。
小白揉了一揉雙眼,問:「還有沒有問題?難得看見你在家,沒有問題的話,我想要好好睡上一覺了。」
她這話似乎是在說明,今晚要我守夜的意思。想了想也對,那些人很可能會趁夜再來偷襲,武力較強的我與小白,的確必須有一個徹夜警戒才行。
「我懂了,去睡吧,晚安。」我點了點頭,而且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有也不知怎麼問才好,今晚正好趁機整理思緒。
回去後,將房門打開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來了位訪客,那是周昕。她坐在太師椅上,默默的把玩著玉指環,似乎在等待我的模樣。
第七章 侍寢
「呃……請問有什麼事嗎?」我很擔心她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露出了燦爛笑容,反問:「怎麼,你很想要我每次來的時候,都找事情給你做嗎?」
「咦……」我驚訝的望著她看。這番熟悉的對話,直讓我想起現代還昏迷在床上的周大小姐。每次我問起這句話,她也都是如此回答我。
再回想了一下,眼前的周昕幾乎無一不像我所認識的她,而且在找到那麼多線索後,現在的我有八成可以確定,眼前人一定是她的前世。
「呃……老婆大……是周姑娘,我能請問妳一件事嗎?」不知不覺間,我已經習慣這麼稱呼她了。然而,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在她離開以後宣告結束。
「問吧。」她眨了眨水亮的雙眼。
「妳的朋友之中,有沒有名字叫季虹、劉芸妃,還有林語兒的女孩子?」
她臉蛋上看不出一絲驚訝或錯愕,反而問說:「你所要找的人就是她們嗎?」
「呃……是啊。」不認識嗎?也許只是還尚未覺醒而已。
我搔頭想了一下,才又說:「其實,我已經找到其中一個了,也就是妳認識的柳姑娘。我認識她時,她名字是叫劉芸妃,而且模樣也不太一樣,所以一開始才沒能認出來。」
「哦,原來如此啊,那找到她們以後,你是不是打算像柳姑娘那樣,統統娶回來當老婆呢?」
「呃……這個,妳誤會了,會與她訂下婚約,純粹是意外。」怎麼談著談著,就變成她反在套我的話了?「哦,原來是意外啊!」周昕點點頭,不以為意的反問:「那……昨晚『侍寢』的白姑娘,她也是你要找的人嗎?」
「她……應該也算是吧。」侍寢……真是夠了。我無力的低下頭。
「哦,是這樣啊。」周昕彷彿瞭解到什麼似的點點頭,笑著說:「那麼……我與玥姑娘很可能也是你要找的人囉?」
她的論調彷彿是在說,只要長得正點漂亮、能娶來當老婆的女孩,就是我要找的人的模樣……
然而,先不論周昕是否真是我要找的人,但經她這麼一提想了想,玥虹的確有可能是季虹前世,只是尚未覺醒罷了。
「理論上,很可能是,但事情絕非妳所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呢?老公……」她臉蛋可愛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呃……只能說,這是『非常非常……無限非常』意外的巧合。」我也只能這樣解釋了。另外,這一聲甜膩膩的老公,卻直讓我寒到骨裡。
「哦!可真是巧啊,呵呵……」
我可以肯定,笑聲中蘊含著濃烈的殺氣。很明顯,她怒了。至於原因為何?能有機會活下來,我會再慢慢探究。
「是是是是是啊,真巧。」我畏懼的縮了縮頭,不知該說些啥好。天知道為啥總是說不過她,我很懷疑她是不是也曾腦域開發過?另外,可以的話,我很想直接逃出門去……
「哼!算了,你們家的事,人家也沒法管。」周昕對我扮了個鬼臉,便別過頭沒好氣的說:「本來,我來這裡是想跟你談談,是否要繼續開藥堂的事,可是現在看來也沒有那個必要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就離開。」
「咦,明天!」我嚇了一跳連忙追問:「為什麼?怎麼這麼突然。」
「哼,還用問,人家原本也打算藉著藥堂的名聲,想試試能否有機會見到我朋友,可是如今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只好分道揚鑣了,我自己再想其它辦法找人了。」周昕沒好氣的聳了聳肩。
我想起當初她離開的理由,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既然知道她很有可能是我要找的人,當然絕不能放她離去,至少也要將她留上一段日子才行。
「是、是嗎?呃……可是、但是、只是、那個,我這個,呃……」我想不到什麼好理由能留住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她沒好氣的望著我。
「其實我想說……妳能不能留下來?」我苦惱的搔了搔頭,決定直接開口算了。
她微感錯愕的愣了一愣後,隨即就是劈哩啪啦的一連問說:「為什麼?我才不要留下來幫你騙別的女孩子!更何況人家又不是你什麼人,為什麼要留下來,說個理由來聽聽?」
「理……理由。」
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這一句。
「因為、因為……妳是我……老婆……嘛……」
我的音量越說越低。我覺得相當丟臉,這理由不只是爛透了,而且還屬於死皮賴臉的那種。
她似乎沒料到我會說出這種話,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我,隨後很快的別過臉回了我一句,說:「什……什麼理由嘛!真是死皮賴臉,呆子。」
「對不起……」我無力的垂下頭。別再說了……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蠢。
「還有啊……」回過頭來的她,臉蛋變得有點紅,似乎是被我氣到腦充血。
她沒好氣的拿出玉指環,在我眼前晃了一晃,說:「你說,這個戒指的指圍這麼大,你是想人家戴在哪只手指啊?」
對耶,我忘了還有指圍這東西。苦惱的搔搔頭,問:「呃……這樣吧,那妳想戴哪一指?我量一下指圍,拿去那家換一下好了。」
「你……」她微紅的臉蛋上,又綻放燦爛的笑容,說:「把手伸出來。」
「呃,好……好痛痛痛!周大小姐,請高『松』貴『齒』啊!」
這晚,周昕狠狠的咬了我一口後,就什麼話也沒說,不理會我的哀嚎逕自離去。也由於沒法與她談攏,使得問題登時嚴重起來,如果真讓她離開了,天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遇見她?躺在被窩裡苦思半天,實在想不出啥辦法,因此決定去找芸妃商談看看好了。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嘛!偷偷摸摸的走近她房門外,仍透出燈火的光亮,她似乎仍未就寢的樣子。
我敲了敲她房門,低聲說:「哈囉,芸妃,是我。」
「是你?」出來應門的芸妃,眉頭微皺露出質疑的神情,沒好氣問:「都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那還用說,當然是那檔事啦。」除了商談有關於我們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外,基本上我很少會有其它事去找她。
「那檔事?」芸妃愣了一愣似乎未能意會。
「……那檔事?」芸妃身後傳來玥虹的疑問聲,她走到芸妃的身旁,微微驚訝的望著我。我這才注意到,原來她人也在這兒啊。
穿過她們的身影,便注意到房間裡的桌面上,擺著許多下午買的飾品,她們大概是在忙著分禮物吧?「咦!妳也在啊?那正好一起來吧,呃……妳臉怎麼紅了起來?」
「一起……不、不好吧?」她連忙擺擺手,羞澀的猛搖頭說:「人家、人家雖然答應過你可以那個……可還沒辦法接受,感覺好、好怪喔……」
「什麼啊?哪裡會怪。」她到底在說啥啊?完全跟我牛頭不對馬嘴。
不懂我話中意思的芸妃,這時反倒能意會她的話,冷冷瞪著我說:「哦,原來是那檔事啊!死色鬼羽……」她指間爆出響聲,摩拳擦掌向我走近。
這下換我滿腦疑問,有聽是沒有懂,驚慌的連忙說:「等等!到底是哪檔事啊?啊!啊啊!會死人的啦!啊……」
這一晚,好不容易將事情解釋清楚時,我一身傷勢又嚴重許多,也開始在懷疑這樣下去,身上的傷勢能否有痊癒的一天……
然而,周昕的事,則決定交給她們倆去辦。我想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我沒猜錯周昕的身份,那麼比較熟悉她個性的芸妃,會比較容易說服她。
離開芸妃的房間後,便走到書房去,將身體轉換過來,一來是方便想事情,另一來則是為了提高警覺,以防有外敵入侵。
順帶一提,也許是見到小惡魔分身的關係,這回身體的轉送順利許多,讓我免受凌遲之苦。
將心思分出一部分到聽覺上後,我開始思考這兩天所得的信息,大致整理了一下,就能大約掌握到狀況。
對照我們三人的狀況,便能發現覺醒時機上,有一個明顯的共通點。
就是都在與現世有所關聯之人,相互交流下覺醒,而且在交流的狀況之中,似乎還必須重現現世所經歷過的事。
我的情況,很明顯是周昕那一記頭擊,才得以讓我覺醒來到這時代。在現世遭人打破頭,而意外讓腦域開發成功,雖然並非周昕下的手,但多少也與她有些關聯。
小白覺醒的契機,似乎因為是許子謙拿雞腿給她,並且答應陳尚偉的要求,成為他的手下。現世,小白原本就屬陳氏集團的生化產物,此外小白第一次有雞腿吃,給的人就是徐維亞。
芸妃的狀況就更簡單了。她覺醒的契機,就是差點遭人凌辱,卻意外見到丑角,前世與後世的狀況完全相同。
可是話說回來,最讓我感到困惑的,也是芸妃的狀況。
因為丑角這個身份,如果不是因為我個人癖好的緣故,那麼她將不會在這個時代覺醒,就彷彿注定只有我能讓她甦醒一般。
想了一想,隨後便有兩種結論。其一,是巧合,後來可能也一樣,會有個戴丑角面具的人去救她。另一種,可能只要能滿足曾經經歷過的事,就能夠使意識甦醒。
兩者之間,後者的可能性較大,因此我決定找個人試試好了。
此外,有關於陳茂方面的事,實在沒啥頭緒可言。
尤其,在知道原來事情的背後,還有一個叫天譴的組織,本來對天理教有所懷疑的我,原本掌握好的線索,登時混亂了起來。
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只能再到那間血邸瞧瞧,看能否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之後便暫時先放下了這些,畢竟再怎麼思考也不會有進展,只是單純浪費腦力罷了。
由於,夜裡時間還很漫長,我便在書房內,找了幾本玥虹帶過來的醫書,補強一下醫術。
剛剛與她們商談時,玥虹也決定幫忙留下周昕,似乎也打算用留在綠柳莊幫忙藥堂的發展為由,來挽留她,我的醫術勢必也要再增強。
當我看完所有醫書,腦海裡整個想過一遍後,突然冒出了個想法來。
由於腦域全開發時,身體補充所需能量相當大,而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易於攜帶的營養補充品,因此那次才會輕易放過那個死妖人。
我想起,金櫃醫書裡有個食補藥方,那是一種大補藥方,稍微改良後或許能夠替代緊急的補品來用,花了一夜研究後,才決定好藥方與製作的方式。
天漸漸明亮,我將身體轉送回去,而這時才發現,身上的傷勢都已痊癒了。
我想,也許在交換身體的那一端,有什麼救護用的儀器,隨時監控著我的身體狀況,用以治療傷勢。
雖然,身體上並未感到任何疲倦,但是意識已運轉了一整天,尤其在換回季血羽的身體後,意識更顯得困乏起來,直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聽了聽外頭的聲音,似乎有人已經起床,在庭院掃著落葉,那應該是綠兒。
確認應該沒有敵人後,我眼皮沉重的走回自己房間,想也沒想躺到床上倒頭就睡。
神奇的是,不知睡了多久,在茫茫然之間,又感受到自己被鬼壓,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困惑的張開了眼,抬頭往胸口瞧去,一張可愛的小臉蛋,趴在我的胸口上,呈現睡死的狀態。那是小白……
「耶!」她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我驚訝得連忙翻起身。小白人隨著我的大動作,滾落到床下,使得她也跟著清醒過來。
「咦……」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看了我一眼之後,便又迷迷糊糊爬上床,似乎還想繼續睡。看得出來這傢伙,已經睡糊塗了。
我搖了搖她,無力的說:「小白……妳不覺得妳睡錯房間了嗎?」
她睡眼惺忪的抬起頭,左右瞧了一瞧說:「有嗎?這不是你房間嗎?」
「是啊!」我無力的點點頭。
「那就沒錯了啊……」說完又倒頭繼續睡。
「呃……」我真差點沒暈過去,連忙又趕緊猛搖起來。
這事得跟她講清楚才行,否則又讓芸妃給撞見,命再多條也是沒用的。
「……又怎麼了?」睡眠被打擾的她,露出不滿的神情。
「小白,妳怎麼又跑來這睡,難道妳有夢遊症不成?」
對我這個問題,小白露出猶豫的神情,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回答。
我又說:「呃,要知道,有夢遊症並不是壞事,而是壞在妳會上錯床,更壞的要是被人發現……倒霉的人是我。」
「氣味。」
「啥啊?」
「自從父親商船遭海盜入夜襲擊後,我就不停的一直在練習,讓自己隨時保持警覺性的辦法,就是因為怕再一次的重蹈覆轍。到後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就沒法好好的睡上一覺,嘖!」
聽得出她對此事相當苦惱。只是,怎麼會突然提到這個?「我想,應該是心理因素的樣子。只不過,我沒學過心理醫學,不知道怎麼醫就是了。」
「不用,我找到方法醫了。」她的答案讓我感到驚訝,淡淡的說:「這個季血羽身上的氣味,不知道為什麼會跟你差不多,也讓我想起睡在你房間的日子,所以……」
我隨即醒悟過來說:「難道,妳那時借我外衣睡覺,該不會是想嘗試利用氣味,想像自己身處在我房裡吧?」
「意思差不多。簡單說,心理作用,聞到這個氣味,不知為何就能心安不少,相對也好睡得多了。只不過麻煩的是,人的嗅覺不像我原本的身體那麼好,否則隨便一件穿過的衣服就可以了,嘖,真是麻煩。」
「呃……」簡直就是將我當成床鋪在使用嘛。
「還有,以後你上床睡覺前,最好將身體洗乾淨再睡,我不喜歡氣味中,還參雜了汗臭什麼的難聞氣味。」小白臉上寫滿了厭惡。
「呃……我有個建議,不如讓我找其它辦法,例如說安眠藥之類的來代替,效果可能會更好也說不定,對吧!」
「嗯,隨便。」小白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那麼,所以,在替代方案出來以前,能不能暫時忍耐一下。」
小白看了我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拿起擺在床邊的貪狼,就直接下了床,似乎頗能理解我的話。想不到她還頗好溝通的嘛!然而,走下床的她沒走出房外,反而是走到客桌前,抽出貪狼再收刀入鞘,速度快到我沒法看清,她到底有沒有抽刀出鞘,唯一能清楚看見的,就只有被剖為兩半的客桌,應聲往兩旁倒下。
「呃……」不用多作解釋,她這舉動根本就是恐嚇。
小白轉過身來,語氣平淡的說:「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大概再兩、三個小時就好了,所以徵求一名自願者在床上躺平當墊背的……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意願?」
我直接躺回床上,以行動表示出來。與其擔心還未發生的事,眼前的危機更得先撐過才是王道啊!「放心吧,我不是那種『睡霸王覺』的人,還懂得什麼叫作『使用者付費』的道理。報酬嘛……就一隻雞腿好了。」
「那還真是謝謝喔……」我真差點直接暈死在床上。睡霸王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不客氣。」她直接爬上床,毫不客氣的整個人趴在我身上。閉上眼的她,隨後又補了一句,說:「對了,要是你敢做出什麼生理反應,那麼……我會試試劉芸妃所教過的解決方法。」
我很清楚她指的解決方法,是對某部位進行慘無人道的切割手術。此時,我更能深深體會,單從某些角度來看,小白比芸妃更沒人性許多……
看著趴在身上的小白,很快的又熟睡後,我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艷福的一種呢?只是,隨後想了一想也真是巧啊。她在現世的時候,也曾做過類似的舉動,好幾次硬是要爬到我身上睡,原因會不會同此呢?我不禁開始懷念起,活在現代的日子,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找到人,並帶著她們回去呢?「唉……」
「阿羽!太好了,周姊姊答應留下來了。」突然有一道身影衝進房裡,興奮的將好消息告訴我。那人是玥虹。
當然,她人也隨之驚訝的愣住,呆看著我與小白兩人。不用說,她腦海裡除了侍寢兩個字,我想不出還會有其它的了。
「呃……」
消息雖好,但我很想問她,難道進來前,就不能先敲敲門嗎?至少,我還有機會能做做樣子,表示自己的清白。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19
第八章 智商最高的笨蛋
「真是不可思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邊猛搖著頭,邊用毛筆在紙上抄寫,腦海所記著的病歷。
為什麼,只要住進有眾多女孩的居所,我的運勢就會不可思議的往下直墜,整個人就是有辦法衰到不行,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今早又被撞見的我,免不了又是一陣慘酷的極刑,而操刀者則是此時坐在我身旁的芸妃。
現在在綠柳莊裡,她儼然代表了司法與刑法,只要有人遭受什麼冤屈,向她上訴便一定能獲得平反,不過上訴對象並未包含我就是了……
雖然,事後極力的解釋,小白也點頭承認,但芸妃仍保持高度的懷疑,並且質疑我的人格。
聽到我的自言自語,她還猛點頭附和說:「嗯嗯,真的很不可思議耶……」
「呃……不可思議啥啊?」我頗感無力的望著她。我在說什麼,她在說什麼啊?「沒想到,季血羽竟然會寫這種,令人看不懂的狂草體,你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而且,你覺得把這呈交給太醫院,會有人看得懂嗎?」
「這……」我想,恐怕也沒人能看得懂吧?「終於沒轍了嗎?」芸妃見我沒話說,便迅速將毛筆搶了過去,說:「所以說,還是交給我寫吧!別以為,我只會舞刀弄劍的,寫字這種小事,我還是能辦得到的,念出來吧。」
「咦。」我有點吃驚。驚訝的是,沒想到她還是有體貼的一面。
不過,她所說的確實不失為一個辦法,因此我便將所記得的病歷,緩慢的說出來。只見,她運筆流利將我的話,逐一轉化成文字紀錄起來,看得我是感歎連連。
抄寫了一會兒,芸妃突然問說:「對了,你說的那些方法,真的會有用嗎?」
她指的是我昨晚所想的辦法,也就是嘗試利用經歷過的事,藉此來試試能否喚醒她們的意識。
我認為執行此方法的最佳人選,莫過於她了。
畢竟,四位大小姐彼此相識的時間最久,感情也相當好,種種回憶應該有不少,可以拿來嘗試才對。
「應該有用,這是綜合了我們幾個甦醒的過程,所做出來的推論。」我頓了一頓說:「所以,周昕就交給妳試試,而我去試試玥虹。」
芸妃想了一想,皺起眉頭反問說:「是嗎?為什麼不是我找虹兒試試呢?與小昕相比,我比較熟悉虹兒的個性,何況小昕真的太聰明了,除了語兒之外,我和虹兒都很難猜到她在想些什麼。」
「呃……的確。」
女人心海底針是她的標準寫照。我看,即使是腦域百分之百開發,也不見得能完全猜到她的心思。
「所以說,聰明的人還是交給聰明的人去嘗試,效果會比較好吧?」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啦,但……」
「沒錯的話,就這樣決定了啊?」她沒好氣的說。
「呃……其實我這是有考慮的。」我解釋說:「妳想想,之前我都已經和她認識了那麼久,她也沒因此而甦醒,很可能就是因為我認識她還不夠深,所以才決定改換妳來試試……」
另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在我的記憶中,與她有交流的情形,有一半都是處於被惡整的情況。難道,要我試著被她惡整,直到她記憶因此而甦醒?我又不是傻了我!「真的嗎……」她半信半疑的望著我,頓了一頓似乎想起什麼,才歎了口氣的說:「現在只差語兒一直沒有線索,我還真有些擔心她耶。」
「是啊……」她這話讓我想起了燕雪兒,心情也登時複雜了起來。
不知道她會不會是我所要找的人呢?如果真是我要找的人,那麼我又該如何是好?唉……可真令人頭痛啊!只見,她又低頭想了一會兒,似乎猛然想起什麼的樣子,便提醒似的對我說:「對……對了,阿羽,這東西完工後,可別忘了我的謝禮。」
「啥?謝禮。」
「死阿羽……笨死了啦!難道,你不知道受到人家的幫忙,就應該買禮物答謝人家嗎?」
「是這樣子的嗎?我怎麼沒聽過。呃……痛痛痛……等等等,我記起來了!老師曾經教過,的確是這樣沒錯。」
「哼,記得就好。喏……量好,別像小昕那樣弄錯了……」
「妳的手……喔,原來妳也喜歡玉指環啊!好,沒問題,那妳喜歡戴在哪一指呢?食指好不好,我覺得不錯看,呃……嗚,痛痛痛……食指不喜歡嗎?那中指好不好……」
「去死……」
翌日午時。
我抱著厚重的病歷書冊,準備與藍玉一同送往太醫院去。
這些書冊是我與芸妃兩人,花了一天一夜趕製的成果。這不僅是為了除去後顧之憂,也為了那些受苦的病患,得以早日脫離苦難。
當然,徹夜趕工,也讓我倆累到不行,直想好好的休息再說。
不過,因為這位醫女的突然來訪,讓我改變了主意,決定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與她先將東西送至太醫院好了。
只因為,都過了兩三天,仍不見有敵人來襲的跡象,不只讓我感到困惑,更覺得相當不安。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趕緊送出去的好。
「聽說,項大夫是為了開辦藥堂,才準備入太醫院考取醫簿的,對吧?」
走了沒一段路,藍玉突然有此一問。
「啊……嗯……差不多。」
感到相當困的我,半失神的回答她。雖然,大部分是陳尚偉的意思,但是如果想要開藥堂,的確非得有個正式的身份才方便。
「果真如此,只是也真令人費解……」
「費解?」
藍玉語氣淡然的說:「其實,光是憑手中這疫病療法,只要趁此時機加以運用,開拓藥堂之人脈,便足以聲名遠播,甚至是大肆斂財。可令人費解的是,項大夫又為何借用月露居的清名,去吸引那些懵懂無知的人呢?」
「咦……妳這話是啥意思?」我感到有些吃驚。她彷彿知道什麼事情的模樣。
她語氣微帶不滿的說:「請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並非真正的月露居門徒。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請別再冒名頂用我師門的名號了。」
「師門……難道妳是月露居的門徒?」
「是的。」她點點頭冷淡的回答我。此時,我也才猛然醒悟,她為何會說我是冒充的了,理由八成是與玥虹相同。
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遇見,除了玥虹以外的月露居門徒。
想了一想,我便將金老傳下的玉珮,取出來給她看。
她臉上隨即露出驚愕的神情,似乎沒料想到我會有這種東西。
隨後從腰間取出一塊,同一款式的玉珮給我瞧。只不過,玉珮上頭的字,並非「金」而是「木」字。
藍玉連忙略帶歉意的說:「抱歉!看來是我誤會了。沒想到項大夫您是屬於金長老那一系門徒,難怪師門裡找不到您的數據,也不曾聽過您的名字。」
「呃……不要緊。」聽的我也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老實說,對於月露居的事情,我還真不太清楚。
「家師是代理門主─木道人,乃是金長老四師弟的第六位徒弟。按照輩分,我應該叫您一聲師叔。」
「呃……不敢當。」沒想到,我無緣無故的多了個師侄。看來,金老在月露居的輩分,還挺大的模樣。
看來,有機會得向玥虹問個清楚才好,否則連輩分都搞不清楚,也更別說要扯什麼謊了。
不過,也因為這個意外的發現,讓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但我仍感受得出她仍未全然相信我,言語中每句話都有套話的意味,對此我則都是語帶雙關含糊帶過。
直到安全的將書冊帶到了太醫院府外,我才將全部的書冊請她轉交進去。
「師叔,您確定要不記名呈上嗎?師侄建議您,還是呈報上您的姓氏比較好,到時想考取醫簿也會比較容易些。畢竟,考選這種東西,主考官個人意識的影響相當大,如果……」藍玉聽到我的提議,似乎有些吃驚,連忙勸說起來。
我擺了擺手說:「好了,不用再說了,我確定。」畢竟我可不曾聽說過,在這個時代有個叫項羽的名醫。
「師侄懂了……」藍玉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隨即自言自語的低聲說:「我現在總算有些相信她的話了。」
我愣了一下。誰的話?「對了。」只見,她似乎猛然想起什麼,從懷中取出小磁罐,遞給我說:「師叔,這是我朋友想請您幫忙轉交,給您一位姓玥的未婚妻。她說,這是她答應送給玥姑娘的禮物。」
「嗯。」禮物?我點點頭,接了過來。
她對我躬身告別後,便直接轉入太醫院內。
回到綠柳莊後,我便將東西交給了玥虹。她神情還因此而愣了一下,不過當她打開瓶蓋,從裡頭倒出粉末來時,才像是想起什麼事,相當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啊?」我很好奇。
「這是女孩子家常用的香料,擦在身上會香香的喔。」她笑了一笑,又說:「大概是那時候,人家跟燕姑娘提過很喜歡她身上的香味,所以她才會送給人家一瓶的吧。」
「是嗎……」原來是燕雪兒送的啊。我頓了一頓又問:「只是,粉粉的不會一擦就掉嗎?」
「是這樣用的。」她取了不知道從哪來的液體,將粉末混合在一起,抹在手腕上,笑說:「聞聞看,這香味很好聞喔。」
「嗯。咦……這味道。」
湊了過去聞了一聞,那香味相當令人熟悉,也猛然讓我想起一件事,那條匿名的手巾上,正好是這香味,難道……
入夜。
我與芸妃等人報備完這事,便依約前往指定的地點。
然而,對於此事,她們也都懷抱不同的意見。
「我覺得一定是那些人設下的陷阱。」芸妃指的是陳茂他們,又解釋說:「想也知道,那位燕大人的千金,怎麼可能會深夜獨約你一人,在那麼偏僻的地方見面呢?分明就是看準你這個色魔,一定會因此中計的!」
雖然,她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的確有可能是陷阱,但我並不是色魔……所以,不必當作意見來參考。
「我倒是認為必須去赴約,只是得小心一些。」周昕屬於贊成一方,她解釋說:「我認為她可能因為有某種顧慮,無法直接言明,才會像這樣迂迴表示。只是,那會是什麼原因,我猜不出來……」
她的想法,幾乎和我相同。
然而,在許多事都未知情的情況下,卻還能敏銳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如此聰穎敏銳的天資,無法不讓人由衷佩服啊!「唔……人家覺得要去比較好,可是真要有危險還是別去的好耶……」玥虹這話有說和沒說一樣。
「宵夜我想吃烤雞腿。」這是小白唯一的意見。這傢伙好像把我當成要去遠足的樣子。去死吧……只懂得吃的死狗。
為了以防萬一,也為了探查情況,我提早一個時辰就抵達了。
只是,入眼所見的是,一座小小的城隍廟,佔地才三、四坪大小,而附近則是零星分佈的矮樹,並不是埋伏人手的好地方。
在附近左右瞧了一瞧,也並未發現到有什麼令人不安的跡象。
想了一想,我決定將身體轉送過來,找個地方先隱匿起來,等候那位匿名者出現,看到時情況如何,再作決定好了。
戴上丑角的面具,躲在稍遠的樹梢,將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後,打算呆坐著休息就好了。
有了前車之鑒,我懂得如無必要,隨時都要將能量的消耗,降至最低點。
雖然,這兩天有請玥虹抽空幫忙製作,我所研究出來的藥丸,可以隨時補充能量上的不足,但效果還是大大不如現代的膠囊,頂多只能算是不無小補罷了。
等到約定之時來到,一名披著深紫色防風外衣的嬌小身影,出現在城隍廟外。那人似乎是因為沒見到人,左右瞧了起來,應該是打算找尋我的人。
找沒一會兒,在確定見不到人影後,那人似乎決定等待我的模樣,便在城隍廟外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對週遭環境又觀察了一遍,確認沒有其它人出現後,我便取下面具將身體換了回來,裝作若無其事走向那人。
老實說,到此為止我仍看不出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存在。
那人看到我出現,隨即站起身來語氣冷淡的說:「你遲到了。」我認得這是燕雪兒的聲音。
「咦,怎麼會……」
驚訝之餘,也連忙走近看了看,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走近她身前兩、三步的距離,才清楚看見燕雪兒那張冷艷的臉蛋。
想不到,那匿名的手巾真是出自她手,也更沒料到她會親自出現在這兒。
「不用懷疑,約你出來的人,真的是我。」她不疾不徐的解釋說:「因為某個討人厭的傢伙,一直沒日沒夜的糾纏,逼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語氣中帶著濃烈的不滿,感覺得出,她很厭惡口中之人。
「傢伙……等等,妳真的是燕雪兒?」聽到她說話的口語,突然變得比較「白話」,感覺不再那麼文謅謅,不禁讓我疑惑起來。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她語帶含糊的回答後,反問起我許多問題來。
「倒是,你不是曾經問過我,認不認識你的幾位朋友嗎?你能不能再說一次她們的名字呢?我有些忘了。還有,可以的話,能不能也多少描述一下,她們各自的個性愛好什麼的呢?」
「咦……怎麼突然。」見她突然轉移話題,讓我稍微愣了一下。
她淡淡的說:「沒什麼,只想確定一下。我想,我也許找到你想找的人了。」
我感到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古怪的感覺,心底不禁半信半疑起來。
可在未搞清楚她究竟打啥主意的情況下,我只好依她的問題,緩緩敘述起她們的事。可我越是敘述,她臉上冷淡的神情,也越顯得溫柔起來。
簡單敘述完,也發現這點的我,有些迷惑的問:「……妳有她們的消息,是真的嗎?」
「最後一個問題。」她不答反問的說:「能回答得出來,我就將你其中一位朋友的消息,告訴你。」
「咦!」
「你那位叫林語兒的朋友。你知道……她的……初吻,是給了誰嗎?」她語氣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啊?」我下巴差點掉到地上,無力的回答說:「誰……會知道這種事啊!可不可以打個商量換一個啊?」
「唉……就是那個笨到呆死了的豬頭項羽。難怪,小昕總說你是全世界智商最高的笨蛋……」
「咦,是我嗎?我怎麼不知道,呃……等等!」我驚愕的望向燕雪兒,結結巴巴的說:「難……難道說,妳是……語兒?」
「你可總算發現了,呆阿羽。」她點了點頭,一副沒好氣的模樣。
「太好了!找到第二個了!太好了!」我興奮的將她抱了起來,開心的跳起圓舞曲,也使得她連連驚呼出聲「等等,呆……呆阿羽,等等,先放我下來啦!」
「抱歉,抱歉!我太高興了。」我連忙照做。
只見,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深深喘了幾口氣,才問:「阿羽,你說第二個,意思是說,你已經找到其它人囉?是誰,小昕嗎?」她語氣中顯得非常驚喜。
「不是。」我搖了搖頭,說:「是芸妃……」此時,我也連忙將所發現的一切,簡單扼要的說給她聽,讓她大概瞭解一下情況。
其次,當我問起她覺醒的狀況,才得知她早在盜賊襲擊時就已甦醒。
她甦醒的原因,似乎是因為當時我挺身而出,向她解釋出口的那番話,正巧符合在現世曾經發生過的那件事。
記得,那次在現世為了報仇,我追殺尚未腦域開發的陳尚偉。因為,第五神的突然出現,使得芸妃與她皆中了全身痲痺的毒。
那時與這時的狀況,幾乎不約而同的,我都處於腦域開發狀況下,說出那段話,她人則因某樣因素而動彈不得。
在從她身上得到這些線索後,我可以更為肯定先前的推論。
只是話說回來,這些時日她既然已經甦醒,行為卻反而轉為疏遠,我便醒悟到事出必有因。
「語兒,妳會這麼秘密的約我出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你那位義兄,陳尚偉。」
「他?妳怎麼會……」她似乎與我相同,對於他的存在相當不安。
「嗯,其實在甦醒後不久,我便幾乎肯定季血羽是你。」
「咦……」
「不用驚訝,其實稍微推想也知道,只有你這個最聰明的笨蛋,才會奮不顧身跑來這裡找我們。只是,既然你能來到這裡,就是代表說別人也可以。」
她緩緩的推論下去,又說:「假如,陳家那些瘋子,也掌握這項技術的話,很難說他們會不會運用這東西,做出什麼事,即使出現在這個時代,也不無可能。」
我點頭同意,心裡驚歎著她的聰明伶俐。
然而,陳尚偉的問題,也一直困惑著我,只是到現在為止,我仍看不出任何跡象,遂追問:「儘管他們長得極為相像,但是這樣似乎也不能代表說,他會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再說,我可以確定陳尚偉已經死了,因此他不可能有辦法透過轉送,來到這個時代的。」
「的確,但並不代表不會是其它人。」她的一番見解,登時打醒猛鑽牛角尖的我,只聽她又說:「還記得,那次我邀請你登門作客,在涼亭裡我被你氣到心臟病發的事嗎?」
「嗯。」
我點點頭。記得後來,陳尚偉就來接手處理,我所留下來的爛攤子。當時,他告知我,我才知道原來燕雪兒有這種痼疾。
「那你又知不知道,在這個時代我的病名,並非叫作『心臟病』,而是叫作『厥心痛』。」
因為她的這番話,點醒了我的困惑,一股難言的畏懼顫慄,也逐漸於心底洶湧而出。
此時,正當我陷入不安的沉思時,遠處樹梢上卻突然傳來,鳥類凌空展翅的破空聲,以及清脆卻耳熟的鳥鳴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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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覺醒的困境
「咘咕……咘咕……」
突然聽到這鳥叫聲,語兒被嚇了一跳,但很快便猛然想起什麼,疑惑的出聲:「這叫聲應該是杜鵑吧?現在才夏季而已,怎麼就已經聽得到了呢?」
「我不清楚……」同樣也嚇一跳的我,對她的問題並非不重視,而是聽到這幾聲鳥鳴,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天,我與芸妃在那座血邸,遇見第十一神時,也曾聽見這聲音,再加上牠現身當時所說的話。我幾乎可以斷定,那天在窗戶上所見的鳥,很有可能就是第十一神的前世。
因此,我不禁開始擔心起來,那只突然來訪的杜鵑,會不會是牠呢?雖然可能是杯弓蛇影有所誤會,但為了以防萬一,凡事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想了想,我開口說:「待會兒,看見我發生任何變化,都別太過驚慌,原因我會再向妳解釋好嗎?」
「嗯。」看見她點點頭後。我便閉上雙眼,運用幻想轉送身體過來。很快的,眼前出現一陣白光,以及聽見語兒微微發出的驚訝聲後,我的身體又再度現身。
「阿羽……你的樣子……」即使事先提醒,她依然對眼前所見,感到相當驚訝。
「走吧……」我連忙拉起她的手,說:「我們先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再談……」
「發生了什麼事,要上哪兒?」雖然,她臉上寫滿了驚訝與困惑,但人倒是毫不猶豫的尾隨跟上。
我想了一下,低聲說:「不確定,先一直走,我想試探一下。」
為了確定那隻鳥,是否真有問題,我決定迂迴試一試,以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為原則。
畢竟,那真是第十一神的話,獨自面對雖不至於敵不過,但眼下身旁多了個林語兒,不但勝算會減至更低,更可能還會危害到她的生命。
心底也打算好,若情況不對,就帶她回綠柳莊,交給小白保護。我認為這才是最穩當的方法。
走沒一會兒,我的目光開始四處查看,注意那隻鳥的蹤跡,看牠有沒有跟過來。
見我沒說話,林語兒也很有默契的,靜靜尾隨我身旁,注意起四周。她似乎也明白,我們遭到敵人的監視。
只是,不祥的預感還是發生了,那隻鳥總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們週遭的樹梢上,甩也甩不開,再蠢的人都能察覺到不對勁。
可奇怪的是,如果那隻鳥真是第十一神,那為何遲遲不發動攻擊,而一直尾隨在後呢?「沒辦法,只好回綠柳莊了。」我考慮了一會兒,低聲對語兒提議後,直接轉朝綠柳莊筆直走去。
被我拉著走的她,沉默一會兒,才回答:「綠柳莊……可是,陳尚偉在那兒有布哨,這樣去的話,他不就會知道,我們兩人的關係了嗎?那樣的話……」她似乎還另有考慮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說:「不,我想他可能已經知道,妳我相約在此的事了。剛剛那隻鳥,很有可能就是他布下的耳目。」
「那只杜鵑?」她神情顯得相當驚訝,又說:「不會吧,我已經做得那麼隱密了,怎麼會……」
「不,應該不是因為妳,而是他們早已盯上我。在找到芸妃之前,我就已經跟那些人對上,發生了挺多的事,所以我才會決定要所有人,搬入綠柳莊,接受小白的保護……」
見到那只又逐漸飛近的賤鳥,我頓了一頓又說:「只是,在妳來到之前,我對四周巡視過一遍,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只是,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東西……」
「是嗎……早知道你已經惹了那麼多麻煩,我就不必這麼麻煩,繞了一大圈才來找你。」她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小姑娘,妳說得對。何必這麼麻煩呢?反正,妳找到他也沒用,因為他很快就要死在我的手下。」
不知何時,我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一道人影,還很漂亮的接下林語兒的話。
聽到這聲音,我立即就認了出來,罵說:「靠,又是你這個死妖人!」看清楚他整個人,才注意到他那被砍斷的雙手,已經完全復原無恙。
我深感頭痛了起來,對他那堅硬無比的身體,雖然不是不知道弱點,但眼下身上卻沒帶任何利器,光這點他就足以立於不敗之地。
「廢話少說,我是來找你算舊帳的!」死妖人憤怒的一臉猙獰,完全不復當日斯文秀氣的模樣。
他冷哼一聲又說:「不枉我千辛萬苦,在綠柳莊外埋伏好多天,今天才總算等到你深夜外出。只是,沒想到原來是跑出來幽會佳人啊!哼,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準備和你的小情人受死吧!」
「喂……我可什麼話都沒說。」我很納悶。怎麼我什麼也沒問,他就一直劈哩啪啦,為自己解說登場原因,就像是在背台詞一樣……
「咦!是嗎?」他自己也愣了一愣。
雖然,他的反應令人覺得奇怪,但我卻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也只好將這事暫放一邊。
不過無論如何,可以確定的是,一定得先讓林語兒逃走,除去我的後顧之憂才行,否則戰況一旦拖久,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我故意露出笑容,假裝無視那個傢伙,笑著對林語兒說:「雪兒,還記得我剛剛說的事吧?現在有個白癡需要我打發打發,所以妳先回家等我好了,等解決掉他後我就會回去,放心,不會很久的。」說著,我故意親暱的牽起她的手,並在掌心上寫下了一個「逃」字。
她很快就心神意會,點點頭微笑著說:「好,可別太久了,我會等你。」
死妖人冷哼了一聲說:「你再多耍些嘴皮沒關係!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她走嗎?她可是很好的擋箭牌啊!」
語畢,他人便有了變化,就像那日一樣,身體隨即覆滿鋼鐵外皮,全身上下一片漆黑,在這樣的夜裡,儼然形成天然的保護色。我猜想,這也可能是他會挑深夜出手的原因之一。
我故意不理會他,偷偷從懷中取出幾枚銅錢,笑了笑說:「雪兒,我有個好主意。在妳臨走前,先讓妳看個有趣的表演。」
然而,第一次見到死妖人異變的語兒,也理所當然驚訝的愣了一下,聽見我的話後,才回神點點頭說:「啊……嗯。」
不等待他們有所理解,我立即甩出手中銅錢,射向一直在樹梢上盤旋,令人惱火的賤鳥。
然而,結果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我和語兒意外的是,賤鳥被我一擊秒殺,悲鳴一聲便筆直摔落墜地,感覺得出牠彷彿在慘叫「干我屁事」那般……
不是吧!這麼好解決?難道是我猜錯了。
死妖人意外的看了看被射落的杜鵑,疑惑的反問說:「怎麼……那隻鳥和你也有仇嗎?還是說,只是想表示你使暗器很準?」
他這話更顯示出我推論上的錯誤。
「呃……」回神過來的我,輕輕的推了推林語兒,示意要她先逃。
在林語兒動身之際,死妖人也同時有了動作,似乎是打算阻擋她的模樣。
我想,既然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那麼就改換另一種攻擊方式。例如,芸妃常拿我來練習的擒拿關節技,就是頗為實用的一招。只是,天知道這個怪物的關節結構,是不是跟人類相同?早有防備的我,連忙衝上去,整個人跳躍起來,攀在他的右手臂上,迅速反手扣住固定手腕部位,使出吃奶的氣力,狠狠用力一扳,耳邊隨即傳來他的慘叫。
「可惡!」死妖人運用異常的怪力,揮動右手臂,連帶將我整個人,狠狠的撞向路旁柏樹上。
這一擊之猛烈,那直徑足有二十幾公分粗的樹幹,應聲斷裂倒塌。強烈的撞擊,讓我痛到全身乏力,手不禁鬆了開來,筆直的被甩飛出去。
「嘖!別以為我會讓她輕易逃走。」死妖人看了看他那無力下垂的手刃,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隨即動身向林語兒追去。
該死的傢伙!怎會那麼執著於林語兒呢?我心底甚感訝異,連忙翻起身追擊過去。
由於,林語兒跑的速度不快,死妖人很快的便能追上她,而我與他的速度相差不多,以至於一直無法超前攔阻。
只見,妖人追上林語兒之後,就舉起左腕上的刀刃砍去,目標似乎是她的小腿,要讓她無法再逃跑。
「嘖!」迅速在腦海運算了一下,我立即擲出一枚銅錢,射向林語兒的膝關節。
只見,在他揮下手刃的那一瞬間,林語兒的腿正好被我擊中,人側倒前傾閃過了他這一記。
「咦!」妖人感到意外的愣了一下,我則趁機趕緊超前過他,想重施舊招再廢他另一隻手,但我很清楚先前會如此輕易得手,大部分是因為突施奇招的關係。
死妖人見我撲過去,連忙向後閃身揮刀,想把我驅離,也由此看出,他對關節技頗為畏懼。看來,有空我真得多學學各門各派的格鬥技,以備不時之需啊!對此我順他的意,退到語兒的身旁,問:「妳還好吧?」手也隨即拿出幾個藥丸丟入嘴中。
「嗯。」她爬起身對我點了點頭。
雖然,她起身後繼續小跑離去,但才沒一段路程而已,就已在不停喘氣,狀況似乎不太樂觀的模樣。然而,此時離綠柳莊,卻尚有一段距離,我登時感到頭痛起來。
妖人看了我與語兒幾眼,頗有深意的冷笑一聲,說:「嘿!果真如此。『伯爵』的預知可真是厲害……」
又是伯爵……當我對這話起疑時,他又揮刀向我劈過來。
迅速躲過這一擊後,本打算上前擒住他的手,可隨後他另一手又補上一記金鉤臂,狠狠的擊向我胸口,似乎打算直接用怪力硬幹。對他那一身怪力,才吃足苦頭的我,不得不暫避其鋒,蹲下身躲避這一擊。
妖人似乎早就預料到,我不會與他正面對上,他見我蹲下身後,隨即跳了出去,拉開我倆的距離。此時注意一看,才發覺情勢登時轉變為,他順利穿越了我的防線。我知道,我被他的攻勢給騙了。
「小哥,論戰鬥經驗,你還嫩得很。」他冷笑了一聲,隨即朝向林語兒又追了上去,而我無從選擇,只能緊緊跟隨。
「嘖!」雖然,對他這句話很火,可卻是事實。聰明絕頂的確可以,讓人在很多事上洞燭先機,贏在起跑點上,可是真正行動起來,卻往往很難贏過經驗老到之人。要彌補這方面的不足,唯有更加深思熟慮才行。
只是,眼下的狀況,就像是在打追逐戰一樣,與其說他的目標是我,還不如說根本就是林語兒。
然而,妖人有了前車之鑒,在又追上林語兒時,不忘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我的視線,讓我無法看見他的行為,以及林語兒的身影。
該死!眼見情況不妙,我思緒猛地運轉起來,細想有沒有什麼辦法,甚至開始推想可能發生的情況,以及該如何處理最恰當……
同一時間,跑在前頭的妖人,突然停下身來,我知道定是林語兒被他抓住了。
妖人回過身對我發出猙獰的笑,不知何時由刀刃轉化為手掌的左手,此時正掐住林語兒的咽喉。
「站住!」他彷彿在示威似的緊掐了下,讓林語兒疼得叫出聲來。
然而,讓我更在意的是,林語兒其中一隻手正緊按著胸口,看得出來她臉蛋上痛苦的神情,有一半是來自於她的痼疾。
「我知道,千萬別傷害她。」我連忙照他的話做,停在原地不動。
「真乖啊。」妖人這才將緊握的手,緩緩松至林語兒可呼吸的程度。
「你想怎麼樣?」我腦海裡不斷思考對策,嘴上則冷言嘲諷,說:「還是說,你想叫我自殺?嘿,可真是老套至極的招數啊!」
為了不讓他起疑心,我直視著他不動,改用眼角餘光,將能見視角內的景象,盡收眼底,找尋可用機會。
尤其,見到林語兒臉上痛苦的神情,有逐漸減緩的跡象後,我決定說什麼也要拖延一下時間,讓她有喘息的機會。
「是啊,你可真是聰明,小哥。」他冷冷的笑了起來說:「真不愧是腦域開發者,但可惜伯爵的預知能力,比你更技高一籌啊!」
聽到他這麼說,我腦海底衍生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那位伯爵很可能也是腦域開發者。假如,我們真是來自未來,即使他們再創造出,更強更完美的腦域開發者,也根本就不足為奇。
重點是,事情若真如我所猜測,那麼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眼下計劃中的種種缺點,到底會如何改進呢?然而,這也意味著,事態將會越變越麻煩了……
雖然,心底感到相當的心動與頭痛,但我表面上仍裝作毫不在意,反問說:「是嗎?那麼你要我用什麼方法自殺,上吊、跳河還是撞牆呢?」
說到這裡,我腦海便冒出了個主意,遂故意提醒的說:「相信你也知道吧,要是死的方法不好,不小心先喪失了意識,那麼我在死透前,身體可是會自動轉送回去,到時會不會死,就得看我姨丈的技術好不好了,哼,你要是想不到,我倒是能幫你建議幾種。」
「小哥,放心。連這點伯爵都幫我想好了。」他冷笑一聲,說:「如果伯爵猜得沒錯的話。這時候的你應該是不知道,解除時空轉送暗示的方法吧?」
「是又如何?」我心底微微感到驚訝。可我真正驚訝的,並非敵人會算到這點,而是他為何突然在此時提起。當然,我絕不認為他會這麼好心,告訴我解除暗示的方法。
「那麼你一定不知道,運用時空轉送器之人,一旦在『宿主』身上甦醒後,若是沒有解除暗示,意識是絕對無法回歸到本身,甚至就算『宿主』意外身亡,也是一樣,嘿嘿……」
我這時才醒悟他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雖然,我認為可信度很有問題,可是卻苦無理由辯解。
為了套出更多的話,我故意裝傻笑說:「這麼說來……你要殺的人,不是我,而是季血羽囉?哈哈,你是在說笑吧!我記得當初王強之所以能回去,就是因為我二哥許子謙的臨門一腳,將他踩死,才送他回去現代,不是嗎?」
「哦?我也曾聽說過這件事,小哥。只不過,是王強他運氣太好,剛好解開暗示才回得來的!否則,下場就只有意識完全被抹煞掉,永遠無法清醒過來,嘿,信不信自然由你,至少我那幾個沒用的同伴,就是如此。」
「……是嗎?」我臉上雖然鎮定,但心底卻由不得擔心起,已經甦醒的芸妃與語兒。尤其是,林語兒身懷要命的痼疾,隨時都有可能因此喪命,眼下又遭歹人強擄,情況更是不妙……
然而,情況發展轉變到此,大出我預料之外,本以為他的目標是我,也就是項羽的身體,對此狀況擬定的計劃,幾乎都得完全作廢。
只能說,走錯一步,全盤皆失,完全輸在情報的收集上。
如果,要轉用季血羽的身體,處理眼前的狀況,經過計算想要全身而退,可能性幾乎小於百分之一。
重點是,絕不能讓她出了什麼意外。這是,此時我腦海裡唯一所想到的事。
「我知道了……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會放了她?」我看了林語兒一眼,而她此時也正好在望著我。她的神情似乎好了許多,但臉上卻寫著不安。
「這個嘛……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小哥。」
這個回答可真是爛,怎麼聽都覺得他不會放人,冷冷說:「這麼說來,你是不打算放過她囉?」
他冷笑了起來說:「你可以不賭,我並沒有逼你喔!小哥。嘿嘿……嗚!」
突然之間,妖人的話還未說完,他背後彷彿被什麼東西撞到,整個人往前傾倒下去,林語兒也登時得以脫離魔爪。
雖然事發突然,但在腦域開發的支持下,我得以用上超人的反應力,立即做出最好的決策。
我迅速向前衝去,想將林語兒奪回來,而這時才猛然發現,她身旁突然冒出個人,先一步救走了她。
仔細一看,此時站在林語兒身旁扶著她的人,正是我那位許久不見的義兄─陳尚偉,我不得不煞住腳步停在原地。然而,感到訝異的人不單只有我,林語兒也是一臉驚訝。
怎麼也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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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招親
「嘖!」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又來了個更麻煩的人了。
尤其,現在我正用著原本的身體,不知道他見到了我,又會做出什麼反應來。
然而,更讓人疑惑的是,他為何突然出手救了我們,難道他與妖人不是同一掛的嗎?「雪兒,妳沒事吧?」陳尚偉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起懷中人的狀況。
「……沒事。」林語兒面露困惑,她似乎不瞭解怎麼一回事。
「哼,這麼快就又有幫手來了嗎?怎麼,這次換成一個俊俏小子了,上次那個小鬼頭來不了了嗎?」迅速翻起身的妖人,充滿敵意似的看了陳尚偉一眼後,目光便游移起來打量著四周。
看得出,他擔心小白會如上次那般,再次趁隙出手偷襲。
陳尚偉神情謹慎的望了妖人一眼,問:「雪兒,那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妖怪?你們怎麼會遭到牠的襲擊……」他對於眼前狀況,似乎是一知半解。
已恢復鎮定的林語兒,搖了搖頭回答他,說:「雪兒也不清楚。只知道,雪兒方才與我朋友相約好,在城隍廟外碰頭後,那個怪物就突然出現,襲擊我們兩個人。」她似乎已有了什麼主意。
見此我則保持著沉默,打算看看他到底在打啥主意。
陳尚偉轉頭看了我一眼,便對林語兒說:「是嗎……我懂了。放心吧,雪兒,這件事交給在下處理就行了,妳和妳那位朋友,先站到旁邊避避吧。」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落寞起來。
感受到他語氣中的變化,讓我更感到困惑。因為他的反應太過「正常」了,像極一個被發「好人卡」的人,該有的反應。
畢竟,我與林語兒相約的時間,從這時代的人的眼光來看,我們倆的關係一定會被誤會。
「嗯。」林語兒點了點頭,緩緩的離開他後,才快步走到我身旁來。從動作看得出來,她似乎也對陳尚偉的話,帶著幾分疑慮。
可是,到我身旁為止,陳尚偉唯一的動作,就是用著落寞的神情,呆站著望向林語兒的背影。反倒是,他見到我的反應,就好像我們從未見過面一樣,顯得毫不在意。
我將林語兒護在身後,想了一下,大喊說:「這位朋友,請小心了。這隻怪物全身上下皆覆蓋著硬皮,堅硬無比刀槍不入,只有關節的部分,才是他的弱點。」
先不論他的目的是啥?既然他說要對付妖人,那麼說什麼都得幫他一把了。
「關節……是嗎?」陳尚偉回過頭,將目光擺在妖人身上,語氣淡然的說:「這位朋友,謝謝你的提醒,在下自有辦法對付他。」
妖人對陳尚偉的話,似乎感到相當惱怒,冷哼說:「真是狂妄,你以為憑你這區區的普通人,就有辦法傷得了我嗎?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趕快給我滾,否則這裡將會是你的葬身之地!」
嘴上雖出言警告,但看得出他卻未有立即發難的打算。我想,他應該是在考慮,要不要再出手擒人。只是,他心裡基於何種考慮,就不是我能確定的了。或許,在擔心會遭到小白的偷襲?還是,有其它更重大的因素?「你還有別的話說嗎?」陳尚偉絲毫無所動容,從懷中取出了個竹筒,高舉起來,像是拉炮似的扯了一下,接於竹筒尾部的繩索。
一道亮眼的紅光,立即衝向天際,耀眼的爆散開來。
此時,我腦海裡所閃過的第一個念頭,這可能是信號彈之類的東西吧?也就是說待會兒,他將還會有同伴趕來。
林語兒很快的也醒悟過來,連忙拉了拉我,彷彿問我要不要逃,而我的答覆則是搖了搖頭。我認為,如果他真要對付我,那麼又何必繞那麼大一圈呢?方才就是絕好的機會。
只見,妖人錯愕的愣了一下,才醒悟說:「這是什麼……難道,是訊號彈!」
「訊號彈?真怪的形容。」陳尚偉搖了搖頭,才又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的確是通知同伴用的訊號。依我推測,在下的同夥再一刻鐘,便會趕到這裡來。」
頓了一頓,他緩緩的抽出佩劍後,才說:「也就是說,如果你沒能在一刻鐘內打倒在下,就別怪在下以眾擊寡了。」
「嘖!」妖人明顯遲疑了一下,目光在我與陳尚偉之間,游移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自言自語,說:「原來,伯爵的『預知』,也不過耳耳,還是會有失誤……」
只見,妖人似乎萌生退意,逐漸往後退去,最後見我們未有攔阻之意,遂轉身直接逃遠。
在確認妖人逃遠之後,陳尚偉才像是鬆了口氣,緩緩的收回佩劍,慶幸的說:「幸好,唬過那個怪物了。」
林語兒問:「唬過?陳公子的意思是,其實根本沒有人會來幫忙囉。」
「嗯,在下可不是什麼達官顯貴,出入都需要有人護衛。」他自嘲的苦笑幾聲,便鑽往附近的草叢裡,拿出了一包包袱,給我們瞧了一瞧,才又說:「況且,在下本打算,拿些吃的東西,去我義弟家門外,慰問負責守夜的弟兄們。
「可沒想到方才經過這附近,卻聽到有打鬥的聲音,好奇之下就跑來瞧瞧,便看到妖怪正掐住雪兒的咽喉,後來的事情就如你們所見了。」
聽他這麼說來,事情可真是湊巧啊!巧合到令人無法置信。
雖然心底明知如此,可我卻聽不出他語氣中,有任何遲疑或是不對勁的地方,唯一有的,就只是帶著失戀的苦味。另外,我也覺得他挺可憐的……
「對了,雪兒,妳接下來和妳……朋友有什麼打算嗎?」陳尚偉看了我們倆一眼,關心的問起來。頓了一頓,露出苦悶的神情,說:「如果,你們想就此……遠走,在下……也能盡上一些微薄之力。」
聽到他這話,我很快的便判斷出前因後果。他似乎誤以為我倆相約在此,是為了私奔的樣子。
林語兒未回答,轉而將目光投向我,似乎是想要我來回答。
我想了一下,才說:「這位朋友,我和雪兒只是好朋友而已,並非是你所想那種關係,請別誤會。我倆之所以會約在此時見面,純粹是因為我的緣故。原因,也正如你方纔所見,我正被一個怪物追殺,為了隱藏自己的行蹤,才不得已這麼隱密行事。」
原本愁雲滿佈的神情,立即轉化為喜悅。他臉帶笑意的連忙說:「原來如此……抱歉,在下真是失禮了。」
見他喜怒明顯寫於臉上,不只讓我確定了一點,更讓我感到極為棘手起來。
如果,真是我們誤會了他,那事情還好說好辦,但要是他真來自於未來,那麼他將會是最難以捉摸與防範的敵手,依照常規所判斷出來的可能性,幾乎都不能用做參考與預測。
重點是,事情也將會變得更難以掌握,更為撲朔迷離……
站在身旁的林語兒,語氣冷淡的提醒我說:「阿羽……陳公子,他是在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請想清楚再回答,好嗎?」
說著,她彷彿是在警告似的,狠狠的在我手臂上捏了一把。
「呃……好。」我頗感困惑。難不成我哪裡又做錯事了嗎?另外,我突然發覺其實身旁這位美眉,也是屬於那種難以捉摸的人。
陳尚偉見到林語兒這麼說之後,原本笑意又轉為愁雲慘淡,似乎又誤會了什麼……
抬頭望了一眼逐漸轉亮的天色,並確認已經想得很「清楚」之後,才說:「既然,已經都讓那些人發現了,我打算找個朋友投靠,先在那兒躲上幾天。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我口中的朋友,自然是劉芸妃了。我想,名義上直接入住綠柳莊,到時有什麼問題,還有芸妃可以幫忙遮掩身份。
陳尚偉點了點頭,有些遲疑的說:「是、是嗎?的確有這樣的說法,只不過……」
看得出,他似乎想婉轉的表達,此種想法不太妥當。當然我也是知道,那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我很清楚,何謂「天才白癡一線隔」這句話,有時候在某些事情上,適度的裝瘋賣傻干蠢事,反而會令他人迷惑測不出深淺。
不管他是真傻還是裝瘋,我決定不再想那麼多,以不變應萬變的方式,小心謹慎的對他保持警戒。
只是,正當我想再扯些什麼時,林語兒卻突然插嘴,問說:「這麼說,阿羽,你應該還未打算好,要投靠哪位朋友吧?而且剛剛遇襲時,你為了救雪兒,身上一定添了不少傷。
「不如,先到舍下稍作休息再作打算嘛,至少幫你將傷口清理一番,否則雪兒心頭會很過意不去的……」
「呃……」我愣了一愣望向她,隨即醒悟過來。她可能還有其它事想找我談。不過,如果只是談事情,應該哪裡都一樣,而且真很要緊的話,我認為最好回去綠柳莊後,找芸妃她們再談會比較好,遂搖搖頭說:「不了,其實也沒受什麼傷……喔嗚!痛痛痛……」
話還沒說完,她先一步又在我手臂上,狠狠的扭了一把,才冷冷的說:「看吧,傷口是不會騙人的,才試試輕輕一捏,你就痛成這樣,還說沒受傷……」
雙指緊掐入肉,外加旋轉三百六十度,再往外翻拉出來。這樣還算輕輕一捏?我看整型都沒那麼麻煩吧?我哭喪著臉的望著她。然而,她給我的響應是,讓她的纖指再一次反向操作。痛……很痛……真的很痛。
「嗚……嗚……沒想到,還是被妳發現,我受了極大的心理創傷……是內傷才對。所以,還請燕大千金行行好,讓我到妳家休息吧……」
因為某種緣故,而同樣心靈受創的陳尚偉,聽完我們的提議之後,面容沮喪帶著他的包袱便離開了。至於他上哪兒去了?天知道,他未說明。
在確認陳尚偉走遠之後,林語兒才又說:「走吧,我們去綠柳莊。我想見見芸妃還有小白。」
「咦,不是去妳家嗎?怎麼……」我有些愣住。突然說變卦就變卦,難不成方纔那些她是為了騙陳尚偉嗎?這謊言會不會太容易戳破了。
她似乎已經懶得跟我解釋了,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語氣冷冷的說:「……你沒聽說女人是善變的嗎?」
「呃……是這樣子嗎?」若真要說,我認為女人不只是善變而已,而是綜合了所有人類極端的特質。簡單來說,能非常溫柔,也能非常恐怖。
「就是這樣子的。」她沒好氣的回答又說:「還有可以的話,你暫時先別變回來,就這樣跟我去綠柳莊吧。」
我點了點頭,她似乎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帶著林語兒來到綠柳莊門外,敲了一敲門,過了沒多久,便見到玥虹出來應門。
見到林語兒,她笑逐顏開的說:「燕姑娘,是妳啊,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林語兒對她微微一笑後說:「我們是來找柳姑娘的,能否麻煩請妳代為轉達一聲呢?」
「找柳姊姊?嗯,請先到大廳裡坐一會兒,人家待會就去請柳姊姊來。」玥虹點了點頭,隨即帶著我們往廳裡走。
然而,當她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時,臉蛋隨即露出一絲困惑,似乎想起什麼事情來。我猜想,應該是回想起那次遭狼群圍剿,意外變身救了她的事。
雖猜知如此,不過她這個反應,卻剛好讓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喚醒語兒與芸妃的時候,正好都是「用」我的身體,才碰巧讓她們甦醒過來。
我想剛好能試上一試,便連忙開口說:「這位姑娘,我覺得妳還挺眼熟的。我想,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
另外,話說出口後才發覺,這話還挺像虧美眉常用的借口。
「咦?」玥虹愣了一下後,才面帶困惑的說:「其實……人家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耶……」她這句話在意料之中。
「是嗎?這麼巧,那……喔嗚!痛痛痛……」我才想繼續接話下去時,林語兒卻伸手擰住我的耳朵,冷冷的說:「能不能先辦好正經事呢?」
「啊?我現在就是……呃……好的,沒問題。」
正當我想解釋的時候,卻見到她那凜冽的目光,正散發一陣陣的殺氣,讓我迅速閉上嘴更正自己的話。
在玥虹的幫忙下,很快的綠柳莊的女主人─柳苡若,也就是芸妃,便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當她見到我時也是愣了一下,明顯沒料到我竟是訪客之一。
很快的,在我暗中示意下,她便安排我們到她房間裡,私下商談事情。
在確認外頭沒有人後,才揭開她們兩個人的身份。知道對方身份後,兩女立即興奮的抱在一起,開心的嘰嘰喳喳猛聊起來,而我也趁這時候,將身體掉換回來,在一旁傻愣愣的等候,兩位大小姐敘舊完。
在我等了老半天後,林語兒才想起有正經事要辦,連忙拉著芸妃坐在一旁,劈頭第一句就是要我解釋清楚一切,包括我的身體為何能夠變化等等之類。
一連有如炮轟似的發問,直讓我回答到頭昏腦脹起來,她才瞭解眼下所有狀況。然而,在一旁的芸妃,則聽得是迷迷糊糊,仍一頭霧水的樣子。不過,她跟林語兒不同的是,遇上聽不懂又不感興趣的事,她會完全懶得過問。
只見,林語兒為了消化我這些話,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說出昨晚約我出來的真正目的。
「呃……妳是說,要我參加這次的招親?」為了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我再開口問一次。
「嗯……你沒聽錯。我希望……你能以季血羽的身份,參加我爹這次舉辦的招親。」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含蓄起來。
「咦……」芸妃驚訝的愣了一下,隨即拉著林語兒到一旁,交頭接耳的低聲交談。
由於,聽不到她們說啥話,我便對這提議稍稍想了想,才登時明白她的用意。
假若,季血羽能夠順利招親成功,她就能順理成章的搬進綠柳莊。這樣一來往後的日子,不只方便共事找人,更方便彼此就近照應。
此外,我心中更有預感,照這樣下去再過不久,一定能順利找到另外兩位大小姐,並且找出解開暗示的方法。
因此,只要比照對柳苡若那般,找借口將婚事再拖延上一陣子,做個有名無實的假夫妻,也算是為了這些被佔據身體的前世,好讓他們彼此間能有個交代。
只見,她們低聲商談到最後,芸妃突然沒好氣的向我跑來,迅速將兩隻手搭在我腦袋兩側,狠狠的就來一記太陽穴攻擊。
「啊啊啊!痛痛痛啊!」我發出慘叫的悲鳴聲。天知道,我究竟又因何事得罪了她?「哼,真是太便宜,你這個死色魔了!」在她發洩完之後,沒好氣甩出一句話,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意外的是,隨著芸妃走出去後,很快的外頭又傳來她的聲音,這次語氣中帶著許些驚訝。
「咦,小昕、虹兒,妳們在這邊做什麼啊?」
我第一個直覺,便聯想到她們在偷聽我們的談話。隨後,接下來便只聽到,玥虹慌慌張張解釋的聲音,以及她們逐漸走遠的腳步聲。我想,應該是芸妃故意將她們支走的吧。
「看來,她們好像都偷聽到了。你認為該怎麼辦比較好?」林語兒也看透了這一點。
我頭又痛了起來,搔了搔頭才說:「如果真是這樣子,也只能試試請她們保守秘密了……」玥虹倒還好勸說,可對象是周昕的話,沒有相當的好理由,恐怕會很難說服她的,唉……
「如果她們不肯呢?」
「呃……不然妳有更好的主意嗎?」千萬別跟我說,妳要殺人滅口。倒是,如果是小白的話,她或許真會那麼做……
林語兒語帶深意的說:「好吧,就照你說的辦。只是,假若你那位大老婆,她真是小昕的話,恐怕……嗯……嗯……算了。」
「呃……等等,恐怕什麼算了?」我一定得問清楚,那段被「省略」的話,究竟代表著什麼含義?她又用更具有深沉含義的話,回答說:「我覺得有些事情,要是太早知道了,只會無端讓人生活在恐懼之中,所以還是別說的好。這樣你懂了嗎?」
「呃……」我已經開始在冒冷汗。
只不過,是要求幫忙保個密而已,不需要那麼殘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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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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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22
第十一章 必勝季血羽
「先不說這個,時候已經不早,我差不多該要趕回去了。不然,我擔心陳尚偉會在我爹面前,又胡亂說出些什麼話來,製造我的麻煩。」她語氣中充滿了不滿。
「嗯。」
我搔了搔頭,想了一下才說:「只不過,我不太懂招親是什麼,是不是要做些比試什麼的啊?」
林語兒解釋說:「的確要進行比試。比試的內容,依我爹的個性,大概都屬於文試比較多吧。況且,他似乎想藉著比試,好讓每位參加者,都有機會展現個人才華。」
我皺起眉頭來,頗感無力的說:「天啊……該不會要考一些四書五經之類吧?」天知道那些書的內容是啥?林語兒聳了聳肩回答:「也許吧?到時我爹可能會即興出題,內容大概不離詩書禮樂之類,他好像很希望能找到一位俊逸才子,來當我的如意郎君的模樣。而且,在他廣發的邀請帖之中,不乏今科高中進士之流……」
「進士……」聽到競爭對手裡,可能會有科舉文試達人出現,我不禁頭疼起來。
老實說,依照我腦域開發的程度,相信只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鑽研那些四書五經,跟他們競爭考個狀元什麼的根本不難,但眼下問題是,我根本沒看過多少那種書,想贏過他們簡直是作夢。
「先等等,能不能先說招親是什麼時候?」我現在只想知道,還剩多少時間可以惡補。
「後天。」
「後天,不會吧……」也就是說,想惡補也沒時間了。
她頓了一頓,語氣黯然的說:「而且,我爹本身好像就很中意陳尚偉的樣子,我想到時候如果他表現得也很不錯的話,很可能我爹會想選他當女婿……」
「呃……」這下我更頭痛了。
搞不好她老爹早已內定好人選,對外公開招親不過是在作秀而已。我不禁無力的垂下頭,說:「妳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沒辦法,如果早知道實情的話,我也不會拖到現在。真是的……這個時代的人真的很無聊,本該是很幸福的事情,卻弄得像是在推銷招標似的,見到滿意的對象就把女兒嫁掉,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說到最後,她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無助的感受。
「那個……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我無奈的搔了搔頭,想了想又說:「這樣吧……我看為了確保萬一,還是用我原本的身體去,這樣會比較好吧。」
林語兒搖了搖頭,說:「不行……你是你,他是他,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啊?有差別嗎?」我苦惱的搔著頭。不都是找個借口而已嗎?「有差別。」她的目光之中,又露出冷冽的殺氣……
「呃……那就有差別吧……」我已經放棄找任何說辭了。
「我相信你一定行的……嗯……那麼,祝你好運。」林語兒站起身來,遞了一張紅色的請帖給我後,便往房門外走了出去。
臨走前,她還不忘冷冷的補上一句,說:「還有,如果萬一你求親失敗,不小心讓我嫁給了其它人,那我會恨……恨……
你一輩子。」將話說完以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聽到她這話,直讓我心驚膽跳,狂冒冷汗,外加嘴角猛抽搐起來。
「呃……這、這、這麼嚴重……」
不過,仔細想了想,的確也很嚴重。
如果求親失敗的話,萬一弄得不好,她老公說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什麼的,從此浪跡天涯、杳無音訊,那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突然發覺也許那時候,陳尚偉在問起我們有什麼打算時,我應該直接選擇「私奔」這個選項才對……
午時。
我待在書房裡,被滿滿的四書五經,給埋沒在書桌前,頭綁著必勝布條,進行文試大惡補,甚至為了增加效率,我打算白天的時候,用季血羽的身體,入夜的時候,再轉換用自己的身體,這樣子不分日夜的苦讀。
我看,我這輩子最用功、最拚命的,大概就屬這次吧?就連從前考大學聯考時,都沒這麼拚命過,唉……
尤其是,這種悶到不行的語文學,在我看來……連相對論,都比這些東西,還來得有趣許多。
連翻了好幾本書,頭疼的再翻開手中的論語,念起:「學而第一……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
……
……
「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子曰:『……破你的西瓜……他怎麼能說那麼多話啊,啊啊啊……』!」
念到後來,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孔子的話還真多,心底直有股衝動想宰了他。
「噗嗤!呵呵……」不知何時走入房間裡的周昕,見到我的狀況,忍不住笑了出來。
「呃……請問,找我有啥事情嗎?」我習慣性的出口詢問。
只見,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阿羽大爺,你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更正你說過的話,二是讓你說的話變成事實,讓我找一些『好玩』的事給你做。」她笑容裡充滿了殺氣。
好玩……
我很清楚,那一定是對她而言非常好玩,而對我卻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很討厭聽到這句話。當然,真要討論起原因為何,我只能說這一切都是謎。
見到她手上還端著一些瓷碗,我便連忙說:「呃……我可愛又美麗的老婆大人,妳該不會是特地端午餐……來給我吃的吧?呵呵,真是超級溫柔體貼啊!」
只見,她將飯食擺在我桌上後,沒好氣的嘟起嘴說:「誰……誰是你老婆啊,你這個花心死色鬼……」
「呃……」我無力的低下頭。我怎麼覺得說什麼,好像都不對的樣子啊……
只見,她拉了一張椅子,在我身旁坐了下來,緩緩的說:「說吧,解釋一下。」
「解釋啥啊?」我愣了一愣。
「早上,你也在苡若房裡對吧?我都偷聽到了。後來,燕姑娘也親自過來,向我和虹兒稍作解釋了,請我們要替你們保守秘密。只是,我不太相信就是了。
「然後,燕姑娘就說,如果想知道更詳細一點,過來問你就可以得知一切,所以我就來裡聽解釋了,說吧?」
「這……」聽到她這麼說,我不禁開始考慮起,是不是該編什麼謊言,來解釋我所發生的一切呢?「通常不經過思考,說出來的話比較真實。呵呵,看你考慮那麼久,一定是想講謊話騙我對不對啊?」周昕漸漸露出了笑容。
不是吧?這麼會猜。
我冒著冷汗望著她,連忙解釋說:「呃…不、不…其實……我這個,該怎麼說呢?我的事就算照實說出來,妳大概也不會相信吧……」
解釋著,我不禁苦惱的搔起頭來。
重點是,要是她認為我在說謊騙她,下場就只會比「肯德基」裡的「雞」,還要淒慘上N百倍。
「是嗎?」周昕看了我一眼,自信滿滿的說:「這個你放心,是不是謊言,我還看得出來,你儘管解釋就好了。」
我想了一想,其實這樣也好。光是基於,她可能是我所找的人,這一點上,不論她會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是對找人一事,卻一定有相當大的幫助。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先跟她約法三章,說:「嗯,那先說好,我說完以後。不論,妳相不相信,都不可以對我……對我……『動歪腦筋』。」
她愣了一愣說:「動歪腦筋?」
「也就是……『家法』的一種。」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形容才好。
「噗嗤……好。」
見周昕點了點頭,我才緩緩的從頭開始解釋,而這也花了我快一個時辰,才無絲毫隱瞞的解釋完。
唯一沒說太多的,就只有關於小白的部分。我很擔心,如果說太多芬裡爾狼的事,只會讓她被不知情的人,當作怪物一樣對待……
本以為,她聽完後會像語兒那樣,對自己不懂的地方,詢問出很多的問題。可意外的是,她卻是默默的聽完,再靜靜的沉思,消化所聽到的一切。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她皺著眉頭,懷疑的說:「前世、靈魂、未來、催眠、時空穿梭……好複雜喔。還有,你說,只要利用負面的情緒,就能讓身體變換成下一世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如果是真的,那就變一次來看看吧?」
「嗯。」
為了讓她相信我說的話,我便實地操演了一遍。
將身體轉換過來之後,那張可愛的臉蛋上寫滿了驚訝,她難以置信的伸出纖手,在我的臉上揉揉捏捏起來,彷彿在確認真偽那樣。
「這張臉是真的,就算妳再怎麼捏,也不會變回來的。」
「喔……那就是說,一切都是真的囉?」
「是的。」
見到周昕愣愣的點點頭,將手收了回去後,我便再次轉換回來。
然而,見我換回季血羽的模樣,她彷彿為了確認清楚般,又在我臉上揉揉捏捏起來。
「呃……這張臉也是真的。」
「喔……」她將手收了回去,可是卻彷彿想起什麼,而露出燦爛且狡黠的笑容,對我問說:「阿羽大爺,是不是只要是負面情緒,就能讓你產生變化呢?」
我腦海裡立即發出警報聲,怎麼看都覺得她一定有什麼目的。
「呃……理論上是如此。例如,忌妒、著急、悲傷之類,只要超過既定的標準,應該都能轉送,而我到目前為止,大多都是利用憤怒與恐懼,這兩種負面情緒。」
「喔,是嗎?那就是說,還有其它的沒試過囉?」周昕可愛的臉蛋上,充滿了笑意,說:「那麼……就來試試其它的吧……」
「試、試什麼其它的?」我有些畏懼的縮了縮頭。我心底非常的擔心……
「嗯……那就……」只見她突然離開椅子,轉坐到我的大腿上,狡黠的笑說:「先試試慾望吧……」
我愣了一愣,嚥了一口口水說:「慾望……」
「對,慾望。」她的手開始在我胸前「G點」,輕輕的劃起圈圈來。我感受到我心跳加速起來。
只是,比起慾望,我感受到更多的是……害怕。
雖然,我不是沒嘗試過用「慾望」,但最後不是噴鼻血,就是變成恐怖片。然而,眼下她難不成想讓恐怖片,變成愛情文藝動作片?「唔……沒反應嗎?」
「呃……」我很想問清楚,她問的反應是哪一種?如果是生理反應,就嗯……嗯……消音。
「還是說,不夠刺激?那好……這個先拿著。」她從懷裡拿出一條絲巾,遞到我的手上。
當我還滿腦疑惑,只見她拿起擺在桌上的茶水,就往自己的身軀上倒,然後露出狡黠的笑容,說:「唉呀呀,衣服都濕了耶……你說,現在該怎辦呢?」
我看了看手上的絲巾,問:「呃……是要擦嗎?」
「是啊?那你要擦哪裡呢?」她狡黠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
聽到她這麼說,我看了看手上的絲巾,又看了看濕答答的衣衫浮現出的,那顯得玲瓏標緻的身軀。
她這是從哪兒學來的啊?怎麼那麼像愛情文藝動作片的情節。
然而,話說回來,我到底擦,還是不擦,好呢?令人好猶豫啊!她那標緻正點的身材,不停的媚惑著我的腦神經,呼喚我趕快伸出魔爪,而她那燦爛狡黠的笑容,卻讓我腦海裡不停的響起警報,告知我這一定是惡魔的圈套。一個可怕又誘人的詭計。
我的手輕輕顫抖著,雙眼不停的來回在她狡黠的笑容、正點的身材,以及我手上的絲巾之間,嘴裡更是在猛嚥口水,就深怕流了出來……
擦還是不擦?我到底該怎麼辦!煎熬啊啊啊!
「奇怪,怎麼沒反應……是不夠刺激嗎?那好……」周昕偏頭想了一下。
「啊……好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很有反應……
「唉呀呀……真是討厭,這茶怎麼會黏黏的啊?怪難受的耶……」
這個小惡魔話邊說,還邊開始微微拉開了衣領,讓衣領裡的曼妙春光,在我眼前若隱若現。
她狡黠的笑了笑,又說:「你說,怎麼辦呢……阿羽?」
請注意!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所以,身為男人的選擇,一定是……脫了,不就不黏了嘛!只是……我不敢說出口。簡稱,有色無膽。唉……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要我……脫掉對不對啊?死色鬼。」她又很精準的猜到了。
「呃……」我羞愧的低下了頭。
「好吧,那這樣吧……那……你幫我脫吧?你也知道一個女孩子家,對這種事難免會不好意思的嘛……」
「咦……真、真的可以?」老實說,此時我根本忘記起初的目的,到底是要做啥了?「嗯。」她模樣羞澀的點了點頭。
我用著微微發顫的手,慢慢的伸向她的衣結,才緩緩的拉開了一個,我就感覺口乾舌燥,全身在躁熱發燙。
當我準備要解開下一個衣結的時候,她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露出甜美的笑容,問:「對了,阿羽,你說,我和燕姑娘,哪個比較漂亮呢?」
「啊?」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整個人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呃……妳和她啊?這個……」老實說,因為兩人是不同的美,實在很難去做比較耶。
「……你不是說,你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找尋你的朋友嗎?那……我和你那些朋友相比,誰比較漂亮啊?」
「啊?呃……」我又愣了一愣,這個問題也很難解。先不說,那四位大小姐,各有各自特色的美。
重點是,其中周昕大小姐不但與她同名同姓,而且樣貌也極為相像,唯一差別,就是在於「丘陵」與「山嶽」之分了。
假若,單就拿她們倆相比,評分上應該是我眼前的周昕,比較「漂亮」許多。但是!我也知道,如果理由只是因為這樣,且又被她知道了。那下場會連我都沒法預測……
「答不出來嗎……那你覺得我漂亮嗎?」她詢問的語氣變得相當平淡。
聽到這個問題時,我才鬆了口氣,她很漂亮這點倒是無庸置疑的。
「妳……」當我想回答答案時,才發現她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就消失了。水亮的雙眼微微紅了起來,甚至我能感受到她目光中,還透露出一絲絲哀愁,而這讓我為之愣住,忘了原本要說啥……
「還是說…你覺得我很可怕呢?所以你害怕、討厭看到我呢?」
「呃……」我不知道該不該承認,心底的確有這麼點,如她所說般。
她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兒,才微微笑了一笑,而笑容中卻帶著些許苦澀。她彷彿知道了我的答案一般。
「真笨……」她站起身來,緩緩的說:「懷中抱著誰,就該說誰漂亮啊……就算騙騙也好嘛……真的很笨耶……」
「啊……那個……其實……我……原本就想說,妳很漂亮……」
「謝謝……」她的笑容又燦爛展現,雙眼卻紅通通的,感覺笑得很勉強。
看見她這個樣子,總覺得我好像傷害了她一樣,也許是愧疚,胸口不禁感到煩悶難過了起來。
「那個……」
當我開口想說些什麼時,便見到她對我扮了個鬼臉,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了出去。
「哼哼!但是……我都已經跑掉才說,太慢了!早點這樣做的話,說不定你還能多吃點豆腐呢!真是笨笨笨……是啊……我……」
她在門外頓了一頓腳步。
「真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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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23
第五集 齊人之福不是福
第一章 麻吉歸隊
在周昕撇頭離去之後,我就一直沒辦法靜下心來讀書,滿腦子都是先前令人心動的景象。
可恨的是,那個小惡魔挑逗到一半便跑了,心裡頭那股「弓滿弦上,而發不得」的怨念,更是滿到差點溢了出來!憤怒啊!
怎麼可以這樣玩弄純潔少男的心呢!
至少,也要「安撫」一下再走。
另外,不知道為啥,直覺的就是認為,那位小惡魔的「安撫」方式,一定會非常恐怖。
因此結論:還是想想就算了。
「阿羽,不好、不好了啦!」
沒多久之後,耳邊突然聽到玥虹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
她匆忙的從房門外,推門跑了進來。
「呃……發生什麼事了嗎?」
「柳姊姊要把綠兒遣走,怎麼辦?」玥虹的嗓音,已略帶哭腔。
「遣走啊……」我很快就醒悟芸妃的用意。
她擔心我們與陳氏之間的戰爭,可能會意外牽累到其它人吧。
「怎麼辦?怎麼辦啊?阿羽。」
「先不說我並不反對,也沒理由阻止。」我頓了一頓又說:「再說,就算我去跟苡若反對,大概也沒有任何用處吧?」
從過往的經驗看來,芸妃是想到就做,至於會不會後悔這種事,都是等到事發之後,才會再考慮結果。
「怎麼會呢?你是一家之主耶?」玥虹一副很堅信的模樣,特地跟我強調。她似乎存在著男尊女卑的思想。
「只不過,綠兒是苡若的婢女,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只能隨口掰一些理由。
另外,用一家之「僕」來形容我,應該會更貼切一點。重點是,這裡的主人與其說是我,不如說是芸妃,還更為恰當一點。
「喔,我知道了。」玥虹小嘴嘟的老高,紅撲撲的臉蛋上,儘是失望欲哭的神色。
來了!又是一招無人能擋、所向披靡的必殺技。我差點沒暈過去。
我趕緊別過頭去,假裝沒注意到這檔事,好躲開這一招夭壽的必殺技。心底更不斷默念,不斷催眠自己。
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不知道、什麼……
玥虹卻特地挪動了身子,跑入我的視線範圍內,猶豫的說:「可是……周姊姊那天要走的時候,你不就緊張的想將她留下來嗎?
「那怎麼綠兒就無所謂,她不也是很漂亮嗎?」
聽到她這麼問,我也馬上瞭解到,芸妃她們似乎未與她說明,有關我們轉生的事情。
至於原因為何?也許是各有各的考慮吧。
至於我的想法……基於想保護她的心態,那些難以理解的東西,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沒有必要讓她知道,就不讓她知道的好。
只是,我相當錯愕,她是基於什麼理由,認為我一定會將綠兒留下?
「呃……漂亮又如何?」
「咦……你不是只要見到漂亮的姑娘家,就會想娶人家當老婆嗎?」
她這話差點沒讓我吐血身亡。
我無力的反駁說:「我才沒幹過這種事,妳是從哪聽來的?」
玥虹像是被嚇了一跳,微微感到驚愕的解釋說:「咦,不……不是嗎?周姊姊和柳姊姊,也都是這麼認為啊?」
聽到這裡,我突然發現到另一個原因。
我想,芸妃很可能是在擔心,綠兒住在這裡,不只有外患的危險,更有我這個「內憂」的存在吧?
想到這點,我就更深感無力,反駁說:「並不是。周昕,是因為她對我而言,是……呃……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會說什麼也要將她留下,即使是會……嗯……身陷煉獄,嗯……慘遭凌虐,嗯……壯烈犧牲……」
突然想起從前地獄般的恐怖生活,不禁越說越是感慨,忍不住鼻酸了起來。
「什麼意思啊?阿羽。」玥虹疑惑的望著我,似乎聽不懂我話中的意思。
看到她天真的模樣,我突然擔心起來。假若這些話透過她,落入周昕的耳裡,恐怕又會來一場地獄式的殘酷考驗。
意識到這點,我趕緊解釋說:「呃……簡單說,意思是……即使犧牲性命,但只要能將她留下,我也是在所不惜。」
要知道,有的時候,將話語前後顛倒,事實雖然不變,但意義卻會令人感覺全然不同。
「是這樣子的嗎?」
玥虹呆愣的眨一眨眼,偏偏頭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玩起食指,低聲問說:「阿羽……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當然可以,要問幾個都行。」我想,基本上她的話題都不會太刁難人。相對的,如果是另外三位大小姐這麼問,我就要好好的考慮看看了。
「如果……如果……如果……我是說如果喔!」她不知道為啥特地強調起來。
「嗯,如果。」
「如果就是……就是……就是……」她結結巴巴說不出整句話。
「嗯,我知道,就是,那然後呢?」我頗感無力的強調我明白。
重點是,她的問題勒?我還挺想哭的。
這樣下去,等她將整句話說完,會不會天都黑了?
但是,能預料到的是,如果硬催促她將話說完,那害羞的她,大概死也不會將話吐出口吧!
唯一對應方法,大概就只有等,看著她低頭玩著手指,慢慢將話吐完。
「如果,就是……有一天人家也想要離開的時候,你也會不會……會不會……」
「會不會留妳?」我猜的。另外,想猜不中,也是有難度的。
「嗯。」她輕聲的回答。
原本她那就壓低的臉蛋,為了點頭示意,不禁又壓的更低了。
「那當然啊!妳對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也是我無論如何都得保護的人。至少……嗯……在我消失於這個時代之前,我都不希望妳說要離開。」
這點倒是不容置疑,尤其那晚死人妖的那番話,姑且不論是真是假,卻讓我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消失……時代,不懂。」她微微抬起頭來,面露疑惑的神情。
「呃……簡單解釋,就是離開人世,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可以這麼解釋。離開季血羽這個「人」所存在的「世」界。
我這話似乎讓她若有所悟,神情登時呆愣住好一會兒。
在此之後,她神情就顯得更奇妙了,那張清秀的臉蛋上,一會兒露出呆呆的笑容,一下又露出淡淡的憂鬱,如此反覆不絕,感覺就好像有什麼心事般,看的我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妳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我想,以她的個性而言,不主動開口詢問,她大概打死也不會說出口吧?
面對我的問題,她只是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有所響應。
想了一下,我決定還是趕快處理完正題要緊,否則再這樣耗下去,可就有念不完的書了。
「那個,有關於綠兒的事,我覺得還是交給苡若處理比較好。」
「喔,我知道了……」
她點點了頭,清秀的臉蛋上,逐漸哀愁起來,滿是自責的意味,彷彿沒能留下人都是她的錯,低著頭默默的滴落淚水,緩緩的踱步走出房門外。
那副模樣就好像我做了什麼極為對不起她的壞事,直讓人有股罪惡感。
「呃……」我深感無力的垂下頭。
此情此景,只能說,我又敗給了她,於是也跟著往外走出去,我決定還是跟她解釋清楚好了。
雖然,會花上大把的時間,而且還不一定會懂……
然而,這也許是早已注定好的「因果關係」,每當我「意外」惹哭虹兒的時候,在她週遭總是有辦法適時出現那堪稱「皇家騎士團」的英雄,來捍衛她這般嬌柔可人的公主。
而當現世倒流回轉到前世,那騎士英雄的最佳人選,也就只有芸妃的前世─柳苡若了……
是的!眼下的情況,我才走出了房門,便見到芸妃站在玥虹身旁安慰著她,同時也對我投以充滿殺氣且質疑的目光。
「家法,再新增一條,讓女人哭,死刑。」
然而,經過又是一陣殘暴的凌虐後,芸妃才說出來書房找我的真正目的。
「姓陳的那個傢伙來了,正在大廳裡等候,好像找你有事的樣子。」
另外,家法的執行,只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簡稱順便而已。
當然,看她提起這件事,就露出一臉沒好感的模樣,我便很快猜到來拜訪的人,百分之百是陳尚偉。
講到這個人,我就不禁頭痛起來,也越來越看不出,他對我們到底存有何種目的。
有時候,還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太多慮了?甚至,如果可以的話,還真希望自己能冷血一點,乾脆狠下心腸,不管真假直接將他給宰了,永除後患,那麼就容易處理的多了。
為了不讓芸妃壞事,甚至為了預防衍生意外,我便要她去通知周昕她們,並要求她們在會談期間,不准跑來大廳看熱鬧。
我猜想,陳尚偉之所以來到這裡,或許有部分可能性,是因為我曾用項羽的身體,與林語兒一起來這裡拜訪吧?
我認為這件事,他不可能會不知道。畢竟,這綠柳莊的四周早已佈滿了他的人手,只要問問,一定會發現到這件事。
然而走到大廳時,見到許子謙也坐在陳尚偉的旁邊,笑笑的對我招了招手。我感到頗為意外,他人不是在太湖當臥底嗎?
怎麼突然跑了回來?
與他們稍微客套一下之後,陳尚偉很快就切入主題,懷中取出一封紅色請帖,遞給了我說:「三弟,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邀請帖。後天,燕府會舉辦一場文士筵席。名義上,是廣邀文人雅士論經時事,而暗地裡燕大人則是希望能藉此論會,為雪兒姑娘覓得一位優秀的好郎君。
「所以邀請的人士,大多都是尚未娶妻的年輕文士。」
「呃……」我驚訝的愣了一下。
不過,驚訝的模樣,當然有一半是裝出來的,另一半則真的是驚訝,他怎麼會這麼好心,突然拿這個東西給我。
只不過,聽他這麼說,嚴格說起來,我或許已經失去參加資格了。
「對不起,其實為兄早在七天之前,就知道這個消息了,只是……」陳尚偉露出微苦的笑容,才又說:「只是,大哥還是忍不住猶豫起來,以至於這麼晚才通知你。雖然,我們倆明明就說好,要公平競爭的……」
看到他這種反應,我倒認為正常的很,要是他因此表現出大公無私,那我還真會懷疑起,他是不是有啥企圖。
只是,這下卻換我不知該做出啥反應才好,到底該生氣,還是該高興呢?
反觀,許子謙則是露出無奈的笑容,說是要去跟幾位弟妹打聲招呼,就往廳外走去,彷彿是為了避開我倆之間的談話。
「呃……那個,我能瞭解。」我苦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決定這麼回答。
「謝謝。」陳尚偉接著深深的歎起氣來,緩緩說:「只不過,我們倆大概都沒啥機會了吧。」
「這怎麼說啊?」我故意這麼問。我並不確定,他會如此猜測的原因為何?
「大哥覺得……雪兒姑娘似乎已經有了意中人。」
「是……是嗎?」我暗暗感到心驚。心驚他是不是想藉此表達什麼?
「嗯。」陳尚偉落寞的低下了頭,緩緩的說出昨晚遇上我們的情形。
簡單說明完後,他像是在猶豫什麼,頓了好一會兒,才又對我說:「大哥猜想,這個人……三弟你應該也見過才對。
「事實上,今早雪兒姑娘曾陪同這個人,一起來綠柳莊登門拜訪。」
我裝傻反問:「你指的是……苡若的朋友?真的假的。」
我早預料到,陳尚偉會提及我本尊的事,因此為防患於未然,所有關於我本人的事情,早些時間便與芸妃她們套好話了。
其中,為了製造假身份,則一律對外宣稱是柳苡若前幾年在外闖蕩時,意外結交的好友。
此外,為了製造雙重身份的時間差,我特地花了點時間,小心翼翼,在不讓人發現的情況下,秘密潛出綠柳莊,再用季血羽的身體,露出一副徹夜未眠的模樣,從大門返回莊裡。
隨後不久,再用我的身體,從大門走了出去,裝作要出遠門的模樣,到外頭隨便繞了一會兒,再秘密潛回莊內。
「嗯,我剛剛也跟苡若確認過了,應該沒錯。」他露出苦笑,彷彿在確認般的又問說:「聽苡若說,他人已經離開綠柳莊了,是嗎?」
我猜不太出來,他提起這事有何用意,遂裝傻說:「這……我也不清楚,那位朋友是由苡若負責接待的。如果她說離開了,那就應該沒錯。」
「是嗎?那就好……」
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我突然靈機一動,連忙試探般的詢問:「那個……大哥,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光是從那位朋友的言行舉止來看,就能感覺的出這個人,似乎不太像是我朝人士的樣子。」
透過這句話,我想看看他會做出何種反應。
「嗯……」陳尚偉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其實,為兄也有這種感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什麼錯覺?」我注意著他的神色,看能否從中找出什麼線索來。
他微微皺起眉頭,神色頗為凝重的說:「為兄總覺得那位朋友好像似曾相識,只是我記不起來罷了。
「而且,那晚見他的樣子,他似乎相當仇視我,甚至好幾次望向我的目光,都充滿危險的殺意……」
他說的是事實。
處於當時那種情況,我有好幾次都在考慮,是不是要搶先出手宰了他,好確保語兒的安全。
先不論,他究竟與陳茂有沒有關係,只因為他出現的時間點,實在太過巧合了,就好像是故意這麼安排,好假借意外來降低我們疑心。
再者,他那句似曾相識,實在讓我頗感疑惑,總覺得這話是不是別有用意。
我故意順著他的話,又問:「哦?聽大哥你這麼說,我在想,會不會是大哥曾與那位朋友結下什麼仇啊?」
他搖了搖頭,說:「這點,我也不確定。不過,今次會特地來找你,有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提醒你注意這個人。」
「提醒我?」這話讓我愣了好一會兒。
「嗯,為兄也不知該怎麼跟你解釋才好。」他猶豫了好一會兒,神情嚴肅的解釋說:「打從我第一眼見到他,就能清楚感覺到這個人深不可測,並不是我們所能應付的。」
「是……是嗎?有這麼厲害。」聽到他這樣誇獎我,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簡單說,如果是朋友那還好,但要是敵人的話,那麼我的處境,可能將會十分的危險,也說不定……」
如果我們倆真是敵人的話,我想我的處境應該會更危險才是。
「呃……那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可以的話,大哥想請你幫忙試探一下,這個人是敵是友?」
「是友如何?是敵又如何?」我很好奇他會怎麼回答。
他聳了聳肩膀,語氣淡然的說:「是朋友倒沒問題,假若是敵人,就想辦法弄清楚原因,看能否化敵為友。
「如果,這方法行不通的話,那也只有用上強硬的手段,請這位朋友消失了。」
「呃……」他這句話讓我錯愕不已。不是吧!會不會太違背常理了?
即使是為了打亂敵方陣腳的策略,也不太可能會有人犯傻到,不但在敵人面前露出殺意,還跟敵人討論殺他的方法吧?
啊啊啊!亂了!亂了!真的被他搞的是一團亂。
他這麼說,不就擺明了要我宰他嗎?
他看見我露出錯愕的表情,似乎誤會了什麼事,說:「放心,我只想麻煩你試探他一下,至於剩下的……為兄會視情況處理。」
「我知道了。」也只好先答應再說了。
他站起身來拍拍我的肩膀,面露微笑的說:「那麼……為兄的安危就交給你了。至於細節方面,二弟會跟你說明清楚。」感覺起來,就彷彿相當的信任我。害我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隨後又稍微客套一會兒,我便親自送他離開綠柳莊。
在確認陳尚偉離開以後,我苦惱的走回書房,回想著方才與他對話的情形,看看能否找出什麼可疑的地方。
沒過一會兒,許子謙突然快步走進書房裡,臉上寫滿忌妒與羨慕,咬牙切齒的說:「阿羽,說!這是為什麼?」
我皺起眉頭望著他,疑惑的反問:「什麼為什麼?」
「說!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比你還帥,還要瀟灑?」
「呃……是又如何?」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他沒好氣的拎起我的衣領,逼問說:「那為什麼,無論在什麼時代,你身旁總是那麼多美眉,而我沒有呢?」
美眉……實在令人懷念的詞啊!
只是,見他言行舉止突如其來的改變,也隨即讓我醒悟到一件事,眼睛睜的大大,驚喜的急問:「你……該不會是維亞!」
「是又如何?重點是,回答我,為什麼!為什麼,就只有你能享盡艷福,簡直是沒天理啊!」
「艷福勒……你不覺得是桃花劫,還差不多嗎?」
他完全無視我的話,又再度拎起我的衣領,逼問:「說!是不是都上過了?」我看他羨慕的雙眼通紅,差點噴出血淚來。
「並沒有好嗎?」不被砍成十八段,我就深感聖恩浩蕩了,還上勒!
他滿臉不可思議,外加痛惜萬分的模樣,又說:「不是吧!那你老婆周昕一定有上過吧?而且還那麼的幼齒、可愛、清純。」
「你想呢?」我無力的望著他。怎麼聽他講起話來,感覺好像個色魔中年大叔,在大啖清純學生妹的樣子。
他難以置信的說:「怎麼可能,一定有吧?難道,你們不是在那時候,就私定終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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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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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24
我驚愕的反問:「什什什麼私定終生!我跟周昕?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
聽到我這麼問,他反倒愣了一下,像是似乎醒悟到什麼事,連忙笑了笑解釋說:「哦?那應該是我誤會了。」
「……誤會?」看到他的反應有點奇怪,我皺起了眉頭感到疑惑。
「是啊!想想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同居了這麼久,難免都有一天,某某人會獸性大發,以至於擦槍走火的!想當年和我親愛的雯……」
「停!」我直接賞了他一拳,要他閉上嘴。
正常情況下,的確是男人都會獸性大發。可是,僅限雙方都是人類才會發生,如果對象是惡魔的話,那又另當別論了。
不過,經他這麼一鬧,倒是清楚確認了,這個人的確是維亞那個白癡沒錯。這或許比任何解釋的說詞,還要讓人容易確認許多。
尤其,在這種與陳氏對峙的敏感時期,必須更加確認清楚才行。
他靈巧的閃過拳頭,輕鬆的笑了笑說:「好好,那我們還是談正經事。」
「正經事?」
「嗯,正經事。」他點點了頭,找張椅子坐下來,說:「也不過就是,轉達一些重要的消息罷了。」
我連忙興奮的問:「真的嗎?是不是姨丈找到解除暗示的方法。」
「不是。」他很乾脆的斷絕了我的一絲期待。
我無力的垂下頭,說:「那還有什麼重要的事……」
對現在的我而言,想辦法喚醒剩下兩位大小姐的意識,以及找出回去的方法趕緊離開,才是首要之務,也是眼下唯一關心的事。
至於,陳氏匯聚大批人手穿梭時空來到這裡,究竟存有何目的,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簡單的說,就算意圖在這裡征服全世界,只要別危害到我們,我是一點都不在意也無所謂。
只是,接下來他口中吐露出的消息,卻讓我感到不寒而慄。
「陳尚偉乾燥化的屍體,被陳茂的人奪了回去。」
「什、什麼!被奪走了。」
自從那次在環境實驗室裡,僥倖宰了陳尚偉那傢伙後,那萎縮成屍干的身體,就被姨丈收藏在秘密的地方,供作腦域計劃的研究分析。
我驚訝的愣了一下,忙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想了一下才說:「大概是,將小白時空轉送之後,過沒一個月所發生的事吧。」
聽到這消息,沉澱於心底那不安的煩躁感,不受控制的急速上竄。
我咬著指甲,不安的詢問:「維亞,那知不知道陳茂那些人,搶屍體有什麼目的嗎?」
現在仔細想一想,這事或許遲早都會發生。
畢竟,陳氏集團在未來將會研究出更完善的腦域開發體,很可能就是透過那具屍干,來取得更多研究資料吧?
說難聽一點,如此具有高科技結晶的生化實驗體,即使死了化成屍干,在姨丈這類科技狂人眼中,也仍然是個超級無價之寶。
此外,我更擔心,以陳茂旗下十幾間研究所那麼高超的科技水平來看,很難想像他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很遺憾,不清楚。」他搖了搖頭說:「你姨丈曾經這麼猜想過,所以請羽翼再次潛入陳氏集團的中央計算機,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而結果是白費力氣。」
「為什麼?難道,對方設計出性能比羽翼更強的AI?」
他聳了聳肩膀,說:「不知道,也許沒有吧!可能正因為對方沒能設計出比羽翼更強勢的AI,所以他們才改採將重要數據與訊息,轉成紙上作業保存。
「那次信息戰的潛入,也就只找到這一類保存清單目錄編號而已。」
「是嗎……」
「從你這副模樣看來,似乎我當初的假設狀況,果然是一一靈驗了。唉!你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人之中,最帶衰的一個。」
「那還真是抱歉喔!」我迅速的比起中指。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在陳茂以礦業起家時,有過這麼一個傳聞。」
「什麼傳聞?」聽到他突然提及此事,我疑惑的搖了搖頭。
「我是從報章雜誌上看到的。」
他摸了摸下巴,稍微整理一下思緒,才像是講故事般的說:「上面好像寫說,陳茂當初以礦業起家,原本是與幾名好友一起合夥投資開採煤礦,後來好像因為礦產量不如預期,以至於營業額大大的虧損。
「到後來,那些合夥投資的人,眼見情況不對,也開始紛紛要求拆伙。一直到礦產量乾枯後,他公司也不得不宣佈倒閉,而當初合夥的眾多投資人,就僅剩下他一人在獨撐。
「聽說,他當時還因此背上龐大的債務,可憐到想拿自家出產的煤炭,燒炭自殺。」
「呃……」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傳聞。
原來,那個商場的傳奇狂人,也曾有失意與帶衰的時候。另外,他做這行還挺方便的,可說出售自用兩相宜。
「很驚訝吧!我也是。」他聳聳肩膀笑了笑說:「只是,接下來報章所敘述的,簡直就像在看童話故事那般,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我感到好奇起來。
「後半部,有大部分都是說明,他在這之後如何堅忍不屈、困苦自立,有的沒有的感人肺腑事跡,足足佔了整篇專訪的半篇。」
「呃……」我認為這篇專欄作者,一定收了陳茂不少錢。
「最後,還說他受到上天的啟示,便決定自行去勘查那已乾枯的礦坑,想試試能否找出其它的礦脈,結果……」
「該不會,真讓他找到更豐富的礦脈吧?」還真是富戲劇性的結果。
「不是。」
「啊,那是?」
「結果,礦脈沒讓他找到半個,可是卻意外讓他找到了……寶藏,嗯,還是價值連城的那種。」
「寶藏……真的?假的?」
「真的。」
「價值連城的寶藏?」我發覺臉頰整個都在抽搐。
「嗯,價值連城,據說在當時就價值好幾千萬。」
「……」
「……」
「XXXXX!〈消音〉」
「哈哈哈,跟我的反應一樣,我們果然是麻吉!」
既羨慕又忌妒的我,很懊惱的垂下頭來,無力說:「唉!怎麼都同樣是帶衰、倒霉到極點的人,他就有辦法能挖到寶藏,就沒看到我也能挖到寶……」
他若有所指的說:「那大概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吧?至於,寶藏這東西就見仁見智了,我倒覺得你早就挖到好寶,只是沒有自覺而已。」
「你是指我的腦袋?」想了一下,搞不好就是因為腦袋異於常人,所以上天也才決定讓我的運氣,跟著異於常人吧?
他頗有深意的笑了一笑,感歎說:「這個,我想以後你就會懂了。」
他這口氣聽起來,感覺就好像一位頗有年紀的中年人,在敘說過往經驗的那番感覺。這讓我很不習慣,感覺他似乎有所改變了。
「呃……維亞,你是什麼時候轉送過來的?」
「哦,怎麼突然問起來?」
「嗯,怎麼說呢?就是突然覺得你說話口氣,變得有點像是老頭子。」
「會嗎,可能是因為記憶混雜的關係,總覺得自己多活了二十幾年,才會變成這樣吧?不過,不需要太過擔心,即使心境有點變老了,但只要有正點的美眉出現在面前,我也一定能馬上生龍活虎起來!」
「是嗎?」我比較擔心那位美眉會有危險,當然是指貞操方面。
「重點是,難得能來到這一個男尊女卑的年代,無論是腳踏幾百條船,還是建立後宮帝國,都不會犯法被抓奸在床,簡直是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天下,怎能容許我用蒼老的心態,去面對這個美麗的花花世界呢!會有天譴的,哇哈哈哈。」
「呃……」我深感無力的望著他。另外,心底也打算好等一會兒,得去警告綠兒和玥虹,要她們千萬別接近這個人。
「啊!不對,不小心把話題扯開了。繼續!」他笑了好一會兒,才趕緊收斂起笑容,轉露出嚴謹的模樣,才接著說:「我說了那麼多,重點就是在於那個寶藏。」
「寶藏有什麼?」他這句話徹底勾起我的好奇心。
「根據我的調查,那批寶藏都是屬於不易損毀、能長時間保值的珠寶骨董,而且其中絕大部分出產的年代,大多集中於某一個朝代。
「試想一下,將陳茂、寶藏與時空轉送器,三者串聯起來後,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呢?阿羽。」
第二章 拒於門外
站在紅燈高掛的燕府大門外,我深感無力外加苦惱的看著,一位位讓人接待入府內的儒雅公子哥,以及跟隨在他們身後,搬運貴重品的僕役們,有如潮水般的湧進再湧出。
這就大概是林語兒口中,所提及的那堆學富五車外加才高八斗,有的沒有的秀才進士之流。
怎麼看那些公子哥的行為,都像是來下聘求親,而不像是來參加文宴。
我看,八成各家受邀的公子哥,都各自有取得消息的管道,也勢必有備而來。
因此,看在我的眼中,這堆人各個額頭上,皆掛滿了「勁敵」的標示牌,看的我是雙眼無神、頭痛萬分。
雖然這兩天以來,我不眠不休不停的在嗑四書五經,但還是沒有辦法精通到有如人言中那般出口成章的程度。
或者該說,就算在腦域全開發狀態下,運用那股超強的學習能力,來臨時抱佛腳猛嗑書,知識固然增加了許多,但是如何有技術性的,將腦海裡的東西,轉化成美妙的詩詞,卻是非得花時間去鍛煉才能得到。
然而,前天因為維亞的突然出現,以及其帶來的新信息,不禁將我大半心思都給吸引進去。
那天下午,我與維亞好好的深談了一番,交流了彼此所知道的東西,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他之所以會覺醒是因為幾天前,他接到了陳尚偉的密令,要他解除埋伏天理教的任務,轉回臨安協助陳尚偉處理事務,也就是在接到的同時,卻意外的覺醒過來。
在詳細問清楚狀況後,也才證實先前推論正確無誤。
維亞會覺醒,的確是剛好契合了陳尚偉發生過的某些事有關。
只是在記憶中,現世的時代,維亞似乎與「作古版」的陳尚偉,並未有什麼頻繁的互動關係。
因此我一直以為,如果維亞要從許子謙身上覺醒,也八成會透過我這個人才對,而不是我們現在這個「義兄版」的陳尚偉。
更重要的是,依據他帶來的消息,再設身處地的去想,便能輕易的判斷出,陳茂來這個時代的目的。
如果我是他,我也可能會這麼做。畢竟,人在倒霉絕望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幹的出來。
正如維亞所說,由於經過我那倒霉運的催化,儘管我與陳茂穿梭時空的目的不同,但卻仍能有辦法,湊巧在這個時代碰頭,實在神奇的可以。
最讓我在意的是,莫過於未來不知幾年之後,陳茂將對我發出通緝令,就好像傾盡全力追殺的模樣,似乎到那時我將成了他們眼中的頭號大敵,而其中究竟是什麼原因?
雖然主因可能是我宰了陳茂的兒子,他欲報親仇才會如此不惜代價,可是那時在宰了陳尚偉之後的幾個月,卻也不見陳茂有什麼大舉動的復仇,總之一句話,怪!
我與維亞討論起「義兄版」陳尚偉的事,他臉上佈滿疑惑不解,對於我所面對的這種狀況,他似乎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尤其,在他前世記憶中,陳尚偉還是他結拜義兄,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再加上,得知陳尚偉的屍體被搶回去,不禁更讓我在意及擔心起來,總覺得如果再遲遲無法看清對方的目的,處境將會越來越危險。
正因為如此,也只能做好萬全的準備,以防出了什麼意外狀況。
然而首要之務,自然是得把四位大小姐保護好,為此更必須將她們緊緊保護在身旁,好隨時照應。
因此今天的招親,可以說是只許勝不許敗!敗了,萬一林語兒被迫嫁到吐魯番去,那我可就要哭了出來。
我手拿請帖獨自一人往燕府走去,卻立即讓門口的僕役擋了下來。
「這位先生,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呃……這裡不是燕府嗎?」我還抬頭確認一下地方。
「是燕府沒錯。只不過,這個地方不歡迎武夫之流入內。」
我已經習慣這種話了。這個時代許多地方都是如此,再加上季血羽天生就是一副土匪樣,基本上想不被誤會是有難度的。
「我懂,不過我有請帖。」
「有請帖?耶!是真的……」那位瘦僕役緊緊皺起眉頭,看了一下我遞給他的信封,語氣中皆是驚訝的感覺。
「那我可以進去了嗎?」
「不行,就算你有請帖也沒用。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是從哪兒搶來的,但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就算你進去也沒用。」他還是猛搖頭拒我於門外。
「為什麼啊?」我愣了一下。
旁邊另一名門口接待賓客的胖僕役,似乎覺得我的問題很蠢,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傢伙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問這麼蠢的問題。」
「那……請問是有多蠢?」這話聽起來實在令人不爽,要是他回答的不好,我會考慮要不要給他一拳。
胖僕役見到我頗有怒意,似乎擔心被我揍,趕緊收斂笑聲解釋起來,而這大概是壞人臉唯一的好處吧?
「說……說是蠢問題,難道不對嗎?你說說,除了武藝蠻力之外,憑你的學識文才、身世家財,有哪項可以比得過那些富家公子、俊才秀士,能與他們一較長短?」
「呃……這個。」聽他這麼一說,我仔細想想還真或許沒有,另外就算跟人去比武藝,我大概也沒能贏過幾個人吧?
「如此毫不起眼的人,你覺得有辦法吸引到我家大人小姐的注意力嗎?」
「應該……沒辦法吧。」
「那不就等於白費力氣?你說是不是。」
「呃……」我無力的垂下頭來,心底直感到無限的可悲。
連守門的僕役都辯不過了,似乎更別說與那些飽學之士較量辯才。
只不過,就算獲勝機率趨近於零,只要不放棄就仍有一線機會,所以無論如何都得進去試試。
「我看,就算放你進去,恐怕也只是丟人現眼而已。」胖僕役說到最後還冷笑起來,一副就是瞧不起人的模樣。
他這句話讓我實在非常的不爽。
只是,眼見週遭圍觀人群越來越多,並不時發出私語與竊笑,我知道假若過於衝動意氣用事,大概也只會讓事態更加麻煩而已。
再說,這兩個僕役態度會如此強橫,大概也是因為燕大人有特別交代吧?
瘦僕役見我沒話說,便揮揮了手催促說:「明白的話,就請趕緊離開吧。」
我沒好氣的搔了搔頭,乖乖的離開大門口,心底則開始動起其它心思。
只是,想來想去,辦法也只有一種,既然正門走不通,那就改走偏門。想辦法先找到林語兒再說了。
走到燕府附近暗巷的圍牆旁,我特地左右張望了幾眼,確認附近都沒有人,便將身體轉送交換,好用以翻過燕府的高牆。
只是,才剛翻身落入庭院裡,剛好瞧見遠方轉角處有人影走了出來,還未來得及細想,身體便做出一連串反應,一個小跳躍,往附近的草叢躲了進去。
仔細一瞧,那人正是燕府的主人,燕雪兒他老爹,而他身旁還跟著一位身穿華麗衣飾的中年人。
只是,好死不死,這兩個人似乎是有意避開人潮,走到沒人的地方,想私下談什麼事的模樣,而那個地方剛剛好就是我藏匿的附近。
「大人,屬下暗中派出去前往各地熟藥所分發藥方的人手,在途中幾乎都發生意外,非死即傷啊!」中年人雖然刻意壓低音量,語氣中卻帶著強烈的顫音。
聽到這裡,我心底也訝異了一下,沒想到那個叫「天譴」的組織,為了要讓疫病爆發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竟然會做出如此極端的行為。
「那麼……運往各地的急救藥材呢?」
「也無一倖免啊,大人!押送車隊不是在途中被人搶走藥材,就是被人放火給全燒了!」
「怎麼會如此,那些車隊護衛呢?他們在做什麼!」
「護衛,都……都被殺光了……」中年人語氣相當驚恐,似乎連他自己都難以接受這件事。
對此,我則認為是理所當然,這個時代能與普通生化獸對打的人,我看恐怕就沒有幾位能夠辦到了。
更何況那個組織裡頭,還有著位列頂尖科技結晶的十二神助陣,說不定來到這個時代的十二神,還不單只有那隻鳥人而已。
雖然,不知道隨車護衛有多強,但在十二神的眼皮下,大概都跟垃圾沒兩樣。
「造反了!真的是造反了!竟敢公然與朝廷作對,實在是膽大妄為、罪無可恕!」燕大人聲音中充滿了怒火。
「只是,這……這下該如何是好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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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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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25
「還能如何,一定是太醫院裡有內奸,既然對方都無視內奸的安危,如此明目張膽行事,我們也不需要顧慮那麼多了。」
對此,我倒是有不同的觀點。
雖然有沒有內奸我是不清楚,但依照陳氏生化技術,要派出小到難以察覺的生化獸,潛入要地偵查敵情,應該是輕而易舉就能夠辦到的。
再加上,對方會如此毫無顧慮的表明,也許就是希望在太醫院裡引起肅清的動作,好再加長時間上的拖延。
然而,這一些也只是推測而已,實際如何,唯有得到更多的情報才有辦法判斷出來。
不過,也因為意外聽到這些,使得我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或許能試上一試的主意。
一直以來面對陳氏,我都是處在被動的情況,偶爾來一次突襲行動,也許能收取不錯的效果。
只聽燕大人又與那位中年人,低聲稍微交談了一會兒後,兩人才迅速離開。
將身體換成季血羽後,我便趕緊走出草叢,去尋找林語兒的蹤影,畢竟人雖然是進來了,但想要參加那個什麼招親,無論如何還是得知會主人家一聲,才有辦法進入會場。
不過,問題也來了,燕府這麼大,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找到她。
我猜想,既然身為這次招親會的主角,她人應該不會隨便拋頭露面才對,此時此刻也許在房間裡待著說不定。
雖然是如此推測,但天知道她房間在哪裡?隨便找人問的話,恐怕也只會被人視為別有意圖而已,想來想去似乎也只能碰碰運氣了。
決定好,我便朝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徘徊在外圍人群週遭,試著往裡頭找尋有沒有認識的人,盡可能的不去引起他人注意。
我可不想目的沒達成之前,就讓這裡的僕役給逮個正著,二話不說直接被拖出去。
然而,怎麼也沒預料到,想找的人沒找到,卻意外發現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正是自以為會「角質硬化」就刀槍不入的死妖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不成有什麼企圖嗎?
我驚訝的愣了一下,為了確認自己沒看錯,連忙穿過人群想向前跟上去。
只是,我才往前走沒幾步,肩膀突然讓人拍了一下,嚇得我轉頭望去,連忙警戒了起來。
「咦,是妳。」仔細一看,那人是藍玉,也就是燕雪兒的好友。
她微笑著說:「項師叔,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好久了。」
心裡雖然相當高興,總算碰上認識的人了,但眼下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確認那個身影究竟是不是硬皮死妖人。
「抱歉,等我一下。」我趕緊轉回頭去,而人影則早已不知去向,不由得緊張的左右張望尋找起來。
嘖!怎麼會找不到人?難不成讓他發現我在注意他了嗎?
「怎麼了?師叔,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啊?」藍玉順著我目光的方向,好奇的望了望。
「嗯,是啊,只不過,我好像認錯人而已。」
想了想,我覺得還是保密的好,便隨口敷衍了一下她,反問說:「對了,妳怎麼會也來這兒?」
她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事,微微一笑解釋說:「自然是為了幫忙師叔你囉!」
「哦?妳是怎麼會知道,我會需要幫忙。」我很好奇。
「我是不清楚,但雪兒卻清楚的知道。本來,她還猜測師叔可能連大門都進不來呢!只是,這麼看來,她似乎猜測錯誤囉,害我在門外等了好久。」她微微無力的歎了口氣。
「呃……」我搔了搔頭。
早知道如此,我就在門口乖乖等了!不然,萬一沒碰上語兒安排好的人,又求助無門,那可就糗大了。
隨後與藍玉客套幾句,便在她的帶領下,來到了燕府裡較為偏僻的位置,而林語兒似乎早在那兒等候,見到我的時候,隨即露出一臉沒好氣的冷淡模樣。
在藍玉抿嘴竊笑幾聲,隨便找了個借口離去後,語兒一臉嚴肅認真的問說:「怎麼會那麼慢才來?」
我無力的搔了搔頭說:「呃……那個,因為有一點突發狀況,事情也就大概跟妳猜測的那樣差不多。」
「是嗎?那你準備的如何了呢,有好好準備嗎?」她雙目直盯著我看,語氣感覺有點像是在質問。
看的我不禁心虛起來,嚥了一口口水,吞吞吐吐的說:「准、準備的如何啊?這兩天我都一直都有在猛K四書五經,所以……
所以……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吧,嗯,應該吧。」
「哦,是嗎?這麼說來,那你很有把握囉?」她眼神逐漸轉為陰冷,開始散發出絲絲殺氣,似乎一眼就看穿我在說謊。
我不禁無力的垂下頭來,避開那尖銳到足以殺人的目光,緩緩啟齒說:「老實說……沒有。不過,那個,至少,我有信心……
應該不會輸太多。」
「那有差別嗎?」她似乎早料到我會這麼說,神情未顯得有多大的變化,依然是寒氣逼人。
「呃……好像沒差。」我的頭又垂的更低了。真不知道我在說啥……
「那好,如果不幸輸了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
其實,我早就打算好,該如何應對了。只是,說來慚愧,在還未開始比拚之前,就已經打算好失敗後該如何做好事後補救,幾乎跟落荒而逃的失敗者沒兩樣。
我懊惱又悲哀的猛搔頭後,才說:「如果萬一輸了的話,那也只有一種辦法了。」
「什麼辦法?」
「就、就是,干回老本行啦……我打算,用搶的也要把妳搶回來,然後再帶著妳一起私奔囉!」
我總覺得非常丟臉,這就跟考試作弊沒啥兩樣。
聽到我這麼說,她隨之愣了一下,隨後便趕緊別過頭去,低頭捂著自己的嘴,感覺就像在強忍笑意那般。
呃……我做了什麼蠢事嗎?
只見,她又再度回過頭來時,又恢復成冷然的神色,沒好氣的說:「我才不會跟你私奔呢!笨呆子,就只會動歪腦筋。反正,我不管,辦法你再想一個,就是不准用搶的。」
我哭喪著臉,說:「啊……能不能打商量啊?」
她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這話聽我是一個頭兩個大,幾乎快落下悲哀的淚水來。
第三章 金不換的門徒
「……遠處於蒙古大漠的遊牧民族,近幾年來日益興盛,並逐漸強大到足以能威脅金國的地步……」
聽著座上嘉賓拉開嗓門高聲大論時事,被安排在末座的我,一愣一愣的不知該如何插入話題是好。
不久前,在林語兒的吩咐下,很快的,我便尾隨一位燕府僕役,一起進入大廳會場。
在當時,已經有近十來個人待在裡頭,而燕府主人燕老爹,則正忙著接待會場裡的賓客。
附帶一提,當那位僕役見到我時,臉上神情顯得非常驚愕,彷彿像是見到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等到我一走入會場,會場內的所有視線,更是立即投射到我身上,每一位公子哥的眉頭,全都緊緊皺了起來。至於那些人在想些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燕老爹看到我的出現,整個人是錯愕的愣住,似乎不敢相信,怎麼賓客之中跑來我這麼一個人,很顯然他還記得我。
等到那名僕役將我帶入座位之後,燕老爹立即又有新反應,雙眼就像快蹦出來一樣,睜的老大的直瞪著我,一張老臉顯得是極度哀傷,似乎比我還想哭的樣子。
察覺到此事,我疑惑的看了看身處的座位,剛好處在座席中間不甚起眼的位置,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對此,我只能深感無力的回望他,就這樣與他兩相乾瞪眼,還僵持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提醒他才收回了失態。只是事後他仍不時投來審視的目光,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筵席開始,害我不知該作何反應。
不過,讓我最感到意外的是,在筵席開始之後,這會場之中仍見不到陳尚偉的身影,真不知道他是別有企圖,還是決定放棄了。
此後的情況,等到筵席開始,燕老爹與林語兒紛紛入座,滿場貴賓便有如潮水一般,不斷發表高談闊論,而我從剛剛到現在就像呆子一樣,苦惱的不知該如何接上嘴。
而且,那位燕老爹似乎對我頗有意見,當我好不容易找機會發表言論時,他就一定會故意忽略我的發言,轉開話題當作沒看到,這讓我恨的牙癢癢的想咬人。
更重要的是,打從開始一直到現在,眾人所談論的話題,一直盤旋在時局上面,而我前兩天埋頭苦讀的東西,根本沒派上用場過。
現在想一想,林語兒也都說不確定了,就是說什麼論題都有可能提出。
只能說,因為那個科舉頭銜實在嚇人,所以才讓我不禁一廂情願以為對手會以展現長才的方式,來表現個人獨特的優異,也就是來些詩詞歌賦、吟詩作對什麼的。
實在是估計錯誤啊!
看到他們表現積極,而我卻又毫無頭緒,不知該從何下手插入話題,直讓我是坐立難安。
反觀林語兒的表現,卻相當沉穩,與高談闊論的賓客們是有說有笑的。此外在談論空暇之餘,她還不時偷偷瞄向我,不斷的對我投射致命的死光波,彷彿是在詢問我為何遲遲未有行動。
她似乎打算完全旁觀,就是要看我如何表現。
也因此,這更是讓我心急如焚,腦袋更是不斷的激烈運轉,催促自己得趕緊想個好辦法,不然往後的生活,恐怕就不只水深火熱可以形容了。
然而,就當我苦惱到腦筋打結,都快變成華麗的中國結時,聽見在場有位賓客突然將話題,轉到現在正擴大蔓延的疫病上。
「……燕大人,近日在四地蔓延的疫病,似乎有越來越嚴重而難以制止的跡象,不知您對此有何看法呢?」
說出這番話的人,是一名穿著打扮都不甚起眼的年輕書生,然而也因為他語出驚人,我才注意到原來還有這麼一個人。
聽到此,我才猛然想到了個法子。既然不限話題,那何不想辦法,將話題轉移到對我有利的上面呢?
想到這點,我便精神抖擻起來,聚精會神聽下去,打算找到機會就直接插嘴發話。
不知是不是問題很敏感,燕老爹的笑容,登時變得有點僵硬,頓一頓才說:「呵呵……這點就不勞煩閣下操心,老夫的下屬早已找到救治的方式。」
那位年輕書生拱拱手,面帶笑容的說:「那真是太好了,燕大人。只不過,小生聽聞,太醫院方面一直束手無策,後來因為月露居暗中幫忙才解脫困境,找出這次疫病的醫治辦法,請問是不是真有此事呢?」
此話一出,不只會場主賓皆訝然,就連我這個當事人也頗感訝異,由此更可以看出,這人似乎來意不善。
真不知他是從哪得到這消息的?
也許是錯覺,我總覺得這個人的提問方式,就好像是狗仔隊在挖八卦醜聞般,不斷迂迴試探的套話。
我不禁仔細打量起他來。
而這也讓我意外發現,他腰間佩掛著眼熟的玉珮,而那正是月露居的身份象徵,玉珮上的字體,則是個「金」字。
然而,再看清楚一些便能發現,那隻玉佩的玉質,與我們幾個擁有的玉珮,有著些微不同的地方,其色澤不但黯淡無光,而且顏色還要更深一些。
雖然,與我們所擁有的玉珮不太相同,但由於我並不清楚月露居的內部情形,因此我不敢確定這個人,是否真的是月露居的人。
而且依照藍玉的說法,有這種玉珮也就表示,他與我和玥虹是同一派,恐怕向藍玉問起這個人,她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吧。
只是,看他毫無顧忌直接將玉珮佩掛在腰間,感覺就像是蓄意表明自己的身份般,他不可能不清楚月露居在朝廷眼中是無牌醫人,根本就與殺人通緝犯沒兩樣,幾乎是看到人就會毫不客氣地抓起來。
這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別有目的。
燕老爹似乎有所察覺,收起笑容神色嚴肅的說:「事實上,這次全賴一位匿名的神醫,毫不收取利益,無條件奉獻,才能夠找出醫治的方式,否則恐怕還得花上一段時日才行。
「只是,這位匿名神醫是否為月露居人士,老夫就無從得知了!敢問閣下高姓大名,消息又是從何而來?」
年輕書生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說:「小生乃庸碌之人,不足掛齒,而消息只不過是曾聽家師這麼提過罷了。」
「哦!是嗎?不知令師尊是如何提起此事的?老夫願聞其詳。」燕老爹似乎有意探究的反問。
而林語兒則是眉頭微皺,露出警戒的神情。由此看來,她對這個鬧場的人,似乎也相當感冒的樣子。
想了一想,我決定先保持靜默,看看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
「呵,其實小生也是與家師在閒話家常之際,偶然聽到他提起這事。
「家師曾提起不久之前,聽說他師門中的一位弟子,將自身苦心鑽研甚久、能夠救治疫病的處方,無條件的轉送給太醫院,希望用以救助世人。
「因此小生深感好奇,想知道這位奇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可是在那之後,卻久久不見太醫院將處方發佈給各地災區,或是調集大批療用藥材等舉動,因此小生不禁懷疑家師所言真假,才會特地請教是否真有此事。
「只是從方纔的話聽來,事情似乎另有隱情的模樣,對吧?燕大人。」
說到這裡,那位年輕書生的眼神,更是逐漸轉為凜冽,充滿挑釁的意味。
同樣察覺到來者不善,會場裡原本熱鬧的氣氛,登時變得寂靜無聲,眾人似乎各懷心思,紛紛靜默下來,打算看看情況再做反應。
「師門……」燕老爹喃喃了一聲,無視書生的挑釁,反倒將目光投射到他身上,靜默的審視起來,而最後視線則落於那隻玉佩上。
此時,燕老爹臉色深沉下去,語氣也開始變了調,問說:「如果老夫沒看錯,那隻玉佩應該是月露居門徒的令牌,對吧?」
那位書生並未作聲,臉上的笑意是越發明顯,彷彿默認了這事。
燕老爹頓了一頓接著說:「月露居內部又以病理五行,分成金木水火土五派系,而閣下的玉珮上則有個金字,理應屬於金字派,因此老夫猜想令師尊,應該就是南嶽神醫金不換。」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彷彿是聽到什麼大人物般,無一不發出驚歎聲,紛紛將目光投射到年輕書生身上。
年輕書生拱手笑說:「燕大人見識廣博,令小生佩服,話中之人正是家師。」
聽到他這麼說的林語兒,轉頭望向我流露出詢問的目光,似乎想知道這個人所言是否屬實。
對此,我則無力的微微搖頭,表示我也不清楚。
看到眾人表現的模樣,我才知道原來金老是這麼的出名,而且還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只是,這人口中的時間點上,卻大大的有問題,在我與玥虹找出正確的處方前,金老就早已不在人世。
由此可以判斷這個人在說謊!然而,目的為何?我覺得還是靜觀其變,查清楚比較好。
燕老爹神情顯得有些慍怒,語氣冷然的說:「是嗎,那麼,你可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是月露居門徒,將會有什麼後果嗎?」
「呵,當然知道,不過,這點小生一點也不擔心,反而比較擔心那帖處方,擔心我那位同門師弟的心血,會不會白白浪費掉。」年輕書生笑容更盛,語氣也毫不客氣起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燕老爹憤怒的雙眼幾乎都快噴出火光來。
情況演變成如此,對其他帶有某種目的來此的賓客而言,可正是表現立場的好時機,遂紛紛出言叱喝此人,大罵一些有的沒有的話,場面是越演越烈。
附帶一提,這些人為顧及文人應有的氣質,罵人的話語之中,非但不帶半點髒字,聽起來還頗有詩意,外加能押韻唱詞。
我只能稱讚實在太厲害了。
當然,我這個只會用現代專用詞罵髒話的人,也只能選擇默不作聲,看著他們鬧的轟轟烈烈。
反觀,那位書生神情鎮定,絲毫不為所動,對那些叫囂的話是充耳不聞。
只見,他彷彿深具含意的笑了笑後,隨即舉掌拍向身前桌面,登時暴出一聲巨響,檜木桌立即化成數塊廢材,場面也隨之肅靜下來。
眾人神情是驚懼不已,而我心底更是充滿詫異與驚奇。這傢伙到底是大夫還是武師啊?怎會這麼厲害!
此舉也理所當然引來駐守在燕府的大批護衛,只見五、六個壯碩漢子,迅速衝入會場中排成一線,將燕老爹護在身後,與人群隔離開來。
「呵,總算安靜了一些。那麼,燕大人,我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了。」年輕書生笑容依舊。
燕老爹似乎不打算兜圈子了,喝令守在前側的護衛們,撤到兩旁看守後,直言說:「你來此到底何目的!」
「目的?也算不上什麼目的。其實,處方我們月露居裡也有,只是眼見太醫院遲遲未有行動,而疫病蔓延卻又有逐漸加重之勢!
「因此,為了不白白浪費我那位同門師弟的一片心意,我希望太醫院特許月露居的行醫資格,能讓我門徒正大光明的開堂行醫,好從旁協助太醫院,為百姓盡一份心力。」
這些話表面上就像是在為民請命,但實際上卻是在暗貶太醫院的無能,而讓月露居能立於大義名分之上。
說是想為月露居求取利益的話,態度也未免太過狂妄了,反而像是來挑起兩端的戰火。
察覺到這點,我猜想事情恐怕大有問題。此時心底也不禁開始猶豫起來,是不是該出言制止。
我清楚,假若要證明他說謊,勢必要公開門徒的身份。
本來就很討厭我的燕老爹,搞不好會被當成借口,將我給趕出會場去,嚴重一點還可能直接抓起來關。如此一來,招親的事情,也就更別談了。
「好傢伙……這麼說,你是代表月露居來跟老夫談判?」燕老爹胸口不斷起伏,似乎在壓抑怒氣。
「不敢,這只是家師的命令,家師認為這才是最好的法子……」
「夠了,閉嘴!」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26
我最終還是沉不住氣,氣憤的用力拍桌,大聲喝止他的鬼話。
眼見有人一再假借金老名義,想做出有辱他聲譽的事來,我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在場眾人也意外的為之一愣,似乎對於我的舉動相當錯愕。
「阿羽,不可以……」林語兒也很快就醒悟我的想法,驚訝的連忙出聲想阻止。
「只有這件事,我不得不這麼做,抱歉。」我語氣無奈的擺了擺手,並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只見,她面露猶豫的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等舉動落入其它賓客眼中,本來一直無視我存在的那些人,眼神中也立即對我放射出威力同等死光波的敵視目光。
然而,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我也懶的去花心思猜想,反正不外乎鮮花插在牛糞上之類的感言,簡稱早已習慣了。
我轉頭望向燕老爹,解釋說:「燕大人,千萬別相信他的話!這個人根本不是月露居門徒。」
這句話讓眾人大感吃驚,燕老爹也露出質疑的神情。我知道,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
其中,年輕書生像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說:「不知兄台何以這麼說?咦……」
「因為這個。」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麼問,我毫不猶豫取出玉珮現給他看,立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咦……是一模一樣的玉珮。」
再次躁動起來的人群當中,有人這麼脫口而出,那語氣中充滿了驚奇。當然,很快的,也就有人發現其中的不同。
「不,仔細看一下,兩個色澤不太相同……」
然而燕老爹的臉上,更是露出驚訝的神情,他似乎難以相信這種東西,竟然會出現在我的手上。
那名年輕書生看了幾眼,神色依然沉穩,笑了笑說:「這位兄台,雖然小生不清楚你這是從哪兒搶回來的?但是,你該不會想藉此表示,其實你才是真正的本門門徒吧?」
此話一出,眾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紛紛譏笑出聲,尤其燕老爹更是鬆了口氣,露出一副相當慶幸的模樣。
不用猜,我想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因為季血羽長相的關係,基於刻版印象,對他們來說,土匪會搶東西,是合理的事情。
再加上誰是真是假,對他們而言並無利害關係,因此也就很輕易的相信。
只是,唯一搞不懂的,就是燕老爹的態度,怎會表現如此奇怪。
不過,我很清楚,眼下並非探究這事的時候,而是必須要證實那傢伙的假身份,好讓他無法借金老之名,招搖撞騙。
「你們不相信,我也無所謂!可是,有件事卻假不了。事實上,我師父早在半個月前,就身染疫病逝世了,所以絕不可能有指派他人代表月露居與朝廷談判,諸如此類莫名其妙的事情。」
這話讓燕老爹的神情為之僵硬了起來,彷彿被被這消息嚇住了。
原本一直保持笑容的年輕書生,隨即露出極為不滿的神色,表現的就像是無法容忍外人隨意質疑他尊敬的師長般,冷哼說:「荒謬!家師乃南嶽神醫,醫術之高超,非我等所能到達之境界。
「更何況,找出治病處方之人,乃是家師門下的弟子,就算家師未能於第一時間找出治病的處方,又豈會不懂自保之方,說因病而逝,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武夫就是武夫,說謊也不知分寸,哼!」
我很清楚,這根本就是一種詭辯,運用謬論誤導他人的方法。乍聽之下似乎很有道理,其實只要想想,便能發覺其中破綻。
尤其,這傢伙最後還特意指明武夫就是愚鈍,好讓這些輕武的文人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也因此,在場眾人紛紛恥笑出聲,搖頭譏笑是無稽之談。
眼見口才不如對方根本無力辯解,我不禁恨的牙癢癢,心裡是直發愁啊!
「燕大人,關於這件事,小的可以從旁作證。」
第四章 丑角再現
那是一道耳熟的女聲。我連忙轉頭望去,那人是藍玉。
此時,她人佇立在林語兒的身旁,恭敬的對燕老爹躬身鞠禮,而林語兒則微微對我一笑,彷彿在示意這是她所安排的。
「哦,妳能作證?打算幫誰作證。」燕老爹眉頭深皺,神情看起來相當苦惱沉重,好似希望我與那傢伙的身份都是假的。
在場眾人的笑聲紛紛靜默下來,似乎想聽聽藍玉會說些什麼。
「相信燕大人也清楚,就是小的幫忙那位匿名神醫,將治療處方轉交給院內的吧?」藍玉不說反提問。
見到燕老爹點點頭,場內眾人無不驚呼出聲。
「其實,那時小的為了幫朋友,所艾薩克了一點謊,說未見過神醫本人,但事實上剛剛好相反,小的不但見過此人,而且還與這人頗有淵源。在輩分上,他還是我師叔呢!」
只見,她毫不猶豫的從袖口中,取出木字派的玉珮,現給眾人看表明身份。
「咦!」
此等舉動,不禁震驚全場。不但燕老爹的臉上出現訝異的神情,就連林語兒也如此,很顯然連她都不知道藍玉也是月露居門徒的事。
也由於舉動突然,使得我連想阻止的機會也沒有。
「其實,不久前,神醫還在臨安行醫,專治疫病而成名,只是時日尚淺、名聲未遠,因此除了病患與其家屬之外,並非很多人見過我師叔。
「不過沒親眼見過我師叔行醫的人,第一眼大概也不會看出他是大夫,反而會將他誤認為武夫吧!對吧?項羽師叔。」
藍玉說到最後,直接對著我發問起來,無疑是故意藉此表明我的身份。尤其,在說出「項羽」之名時,有幾個人就像曾聽過一般,紛紛露出醒悟而吃驚的模樣。
當場所有視線又再回歸我身上,而這回目光之中,皆充滿不可思議與難以置信。
獨獨只有燕老爹與眾不同,顯露出別有意味的複雜神色,感覺就像既驚訝又悲哀外加懊惱,兼慘遭挫敗的模樣,讓他萬分難以接受事實,還瞬間衰老十幾歲。
然而,林語兒望著她老爹,則是露出勝利般的笑容,很開心的微微笑著。那就好像她贏了某賭注般,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注意到這點,我認為應該有權能很合理的去懷疑,這父女倆下賭注的對象,有九成九的機率是我這個人……
只見,那年輕書生突然放聲大笑,喃喃自語的說:「真是令人感到意外,沒想到『伯爵』又預測錯誤了,還真是稀奇……
哦……不不,很有可能,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打算把我當成棄子用掉嗎?唉呀呀……」
伯爵!
再次聽到熟悉的稱呼,我驚愕的連忙喊說:「語兒,小心這個傢伙!他是『天譴』的人。」
只是我怎麼也沒料想到,為了提早做出警告脫口而出的話,落入年輕書生的耳中之後,卻讓他眼神為之一亮,彷彿我的話中有什麼重要消息一樣。
「哦……就是她嗎?」年輕書生將目光放到林語兒身上,就彷彿是在確認似的打量起來。
那樣子直讓我不寒而慄,不禁擔心起來。
難道陳茂那些人也在打林語兒的主意?
燕老爹似乎沒聽過這等名號,疑惑的向林語兒的問:「天譴?雪兒,那是……」
就當他這麼問時,年輕書生隨即收回目光,冷笑了一聲,伸手從腰間抽出一把薄刃劍,二話不說橫揮一劍,一名離他身旁不遠的文人當場慘死,身首異處。
「頭……頭……」
「血……血……」
「啊!殺、殺人了!」
「快……快逃啊!」
在場大部分文人,似乎都未曾見過血腥的場面,皆露出驚恐的神情,慌亂的往廳外逃竄出去。
年輕書生冷笑著,笑的很陰森冷漠,與周昕那燦爛美麗的笑容截然相反,一個有如烈火般灼熱,一個卻有如寒冰般陰森。
只不過,倒是有一點完全相同,就是笑容的背後,都是充滿了無比的殺氣,令人心驚膽跳,外加椎骨發冷、奇寒無比。
只是,依據實際體驗後的判斷,個人認為還是周昕比較恐怖。
「大膽!燕府之內,豈容得你造次!」
不知是哪位仁兄大喊出聲後,燕府內的眾多護衛紛紛抽出拿手的兵器,一古腦的往那傢伙衝去。
只是,不知是那群護衛太弱,還是這位書生太強,才沒看到他揮出幾劍,瞬間又奪取好幾人的性命,個個都是四分五裂,場面血腥無比,而這也讓剩下的存活者詫異的愣在原地。
會不會強的太變態了點!劍術幾乎高超到了能與小白力拼的地步。
我看的是既驚愕又苦惱,心裡不禁很想知道,這傢伙眼下的狀態,到底是這個時代的人,還是經過科技改造過的生化人啊?
附帶一提,小白對我而言,基本上無論是前世還是現世,都是極為強橫的存在,不能用人類的觀點來看待。
只見那個笑面書生又冷笑了幾聲,用充滿自信且陰森的神情,說:「逃者不殺,而阻我者,死,你們自己挑吧……」
雖然話是這麼對眾人說,而那陰冷的目光卻死都要盯著我,就像擺明了他的目標是我。
此話一出,那些自知實力差距極大的護衛,最後因求生慾望戰勝了榮譽心,紛紛丟棄手中武器落荒而逃。
已經煞白了臉的燕老爹,眼見護衛落跑情況不對,連忙拉起藍玉與林語兒,帶她們繞過那個恐怖鬼神,也想往大廳側邊逃出去。
至於我,則是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要逃。光是之前的種種恩怨,我就已經猜到,這傢伙的目標是我了。
再加上,眼下好不容易遇上陳茂的人,我認為應該要好好把握,想辦法抓住這個人,看看能否套出有用的話來。
被拉著走的林語兒,見我遲遲未有動作,眉頭微皺了一下,似乎能理解到我的想法般,簡單喊了一聲說:「阿羽,等我。」
雖然,就簡單一句話,但我能清楚瞭解,她想表達她會去求援,要我一定得撐到援兵來為止。只能說,這就是麻吉的好處。
然而,他們才走沒幾步,那笑面書生便有如鬼魅般,出現在他們面前,阻住他們離去的方向,冷冷的笑說:「很遺憾,只有你們逃不得。」
「嘖!」眼見如此,我從懷中取出醜角面具,迅速戴在臉上,現在也沒時間可猶豫了。
雖然可以的話,我並不想讓外人知道太多關於我們的事情,無論是靈魂轉送還是陳氏的陰謀。
只是因為林語兒的身體狀況,我很清楚的知道,無論怎樣的冒險,都很有可能會導致慘劇發生,而讓我後悔莫及。
想起那晚的情景,苦悶的懊惱以及心底微微作痛的感覺,也立即湧上了心頭。
燕老爹護著兩個女子,警戒的往後退了幾步,問說:「你想怎麼樣?」
「不打算怎麼樣,只是你們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得請你們暫時留下,尤其是燕雪兒小姐,非留下來不可。」
燕老爹憤怒的咬著牙,說:「可惡!你到底要的是什麼?是錢?還是權力?」
笑面書生搖了搖頭,似乎懶得解釋那麼多,歎口氣說:「哎呀呀,真是吵。我看,還是直接砍了你們的雙腳,這樣還比較省事一些。」
話才說完,他便舉起了手中的薄刃劍,首當其衝就朝往燕老爹的膝蓋劈去。
眼見情況不對,甚至還沒來得及將身體轉換過來,便趕緊在地上撿起武器,硬是衝上去接下這一擊。
「吭!」剎那間,金屬相擊聲響徹大廳。
那力道之強勁,手中的武器也硬是給震落,痛的我手整個麻木發顫。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27
「咦!」燕老爹露出既慶幸又不解的神情。很顯然,他一方面慶幸腳還留著,另一方面則不解,我為何戴上丑角面具。
「師……師叔?」藍玉也很快認出我來,她臉上寫滿驚異,與燕老爹有同樣的疑問。
畢竟也只是戴上了面具而已,衣服外貌幾乎都沒變,想不被人認出也是有難度的。
「哦!」笑面書生收劍退了兩步,微微笑著說:「伯爵說的果真沒錯,果然傳聞中天理教的神使丑角,是你暗中扮演的,情況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從這句話聽來,彷彿就好像我的一切事情,都在那名伯爵的掌握之中。
當然這話,落入燕老爹與藍玉的耳裡,又是一陣驚奇,似乎也曉得神使丑角的傳聞。
笑面書生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說:「看樣子,你應該還沒來得及將身體換過來吧?哎呀呀,舊式轉送器就是這點麻煩,我看,還是幫忙你一下好了。」
「你想做什麼?」
我驚愕的抬頭望向他,心底的不安急速竄升。他這句話,無論我怎麼判斷,都認為他不安好心眼。
「沒什麼,只是想讓事情變得有趣一點而已。」
看見他又一步步的逼近,我連忙換手撿拾起武器,準備隨時反擊。
我很清楚用季血羽的身體,去與這個變態書生對抗,大概沒兩三秒就被秒殺了吧?
其實就算用上自己的身體,能不能勝過他,也說不一定。我能感覺出來這時的他並未使出全力。
只見他出劍隨手往上一挑,我手中武器瞬間被打飛,倒插在屋簷的木樑上,他人也迅速穿越過我,像是覺得礙事般一腳踢開燕老爹,最後才停在林語兒的面前。
「來吧……」笑面書生緩緩的舉起劍,陰冷笑了笑的說:「就讓我來……幫妳上點血色的彩妝,好了。」
眼見他高舉起劍刃,我未經思考便做好選擇,毫不猶豫的返身撲向林語兒,替她擋下了這一劍,一陣強烈的刺痛撕裂感,也緊接著從背部直傳到腦海。
「阿羽,你沒事吧?」躲我在身下的林語兒,一臉驚慌的急著詢問。
他這一劍砍的真是重,痛的我是頭冒冷汗,咬緊牙關忍著痛,說不出半點話來,只能用搖頭響應她的話,然而心底的怒火是直線上揚。
該死的傢伙!
「不小心砍錯人了,哎呀呀,算了,再來一次就是了。」
笑面書生隨手又挑了一劍,離他身旁不遠的藍玉,其白皙纖細的左腕,立即與身體分家。她的慘叫聲也有如雷鳴般,直貫入我耳中。
「阿玉!」
林語兒驚慌的望向藍玉,在逐漸寫滿悲憤的臉蛋上,開始落下滴滴淚水。
然而,也似乎因為受激過度,使得心臟病又再度發作,痛的她緊抓起胸口。
眼見藍玉痛苦恐懼的神色,交織著哀慟的叫聲,以及林語兒那令人心痛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有如燃油,不斷的灌注在我悲憤的怒火上,使之越燃越盛,最後眼前閃過一陣白光,全身麻痛感盡退,取而代之的是輕盈的活力。
笑面書生頗沒耐性的笑了笑,說:「怎麼還不行嗎?那算了,我還是宰了這些人,或許效果會比較好吧!」只見他隨後舉劍,朝藍玉的頸部砍下去。
「鏗!」兵器再度相擊,而這回輪到那把薄刃劍,被我給擊飛掉落。
書生見狀非但未感到驚訝,臉上笑意反倒更盛了許多。
「好傢伙,總算轉送好了嗎?讓我等這麼久,真是該打屁股。」
他揉一了揉被震麻的手腕,隨便在地上用腳勾起了一把刀,順手接了起來,表現的彷彿任何武器,都無礙於使用。
「哼。」我懶得與這傢伙做口舌之爭。
先扶起倒地的藍玉,將她帶到林語兒的身旁,並對連忙靠過來的燕老爹,說:「燕大人,我會拖住他,有機會就帶她們先逃。」
燕老爹用感激的神情看了我一眼,點點了頭示意明白。
只是我怎麼也沒料到,聽到這話的笑面書生,笑笑的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要走快走,省得我還得殺人滅口,不過我只給你們十秒。十、九、八……」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一邊警戒的對他提出質問,另一邊揮手示意燕老爹照他的話去做。我認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對。
從他方纔的舉動,看的出他相當討厭麻煩與等待,而且重點是,他彷彿存有什麼目的般,這令我相當困惑,似乎他的目的並非全然擺在我身上。
「再問,我就殺光所有人。」很顯然他懶得回答,對我陰冷笑了一笑後,隨即揮動手中刀,向我衝過來。那笑容實在礙眼。
「哼,我要你笑不出來。」我迅速抬刀橫擋下一擊,順勢反轉手腕橫掃回去,另一隻手則從懷中抄出幾枚銅錢,一心二用,朝他身上幾個要害射去。
「沒有長針換用銅錢嗎?」
他向後退了幾步,一連伸手虛抓幾下,射出去的幾枚銅錢,很輕易便落入他的掌心,隨後還特地攤開掌心獻寶似的,笑說:「還是長針好接多了。」
「嘖!」眼見無用,我一連嗑了好幾顆藥丸,趕緊儲備起體力,打算使用先前所領悟的運算能力─預測。
當然,這種伎倆非常耗費腦力,眼下所擁有的補給資源,並不足以讓我毫無顧忌地隨意使用,可說是限制相當多的技術。
尤其使用這一招的先決條件,必須先收集他的數據,無論是性格、習慣、招式等等,資料越是詳細,預測的也就越準確、不會失誤。
為了取得所想要的數據,我便開始轉攻為守,小心的接下他攻來的每一招,並仔細紀錄他動作上的細節等等。
只是才接了幾招,他像是發現我的意圖般,迅速的停止攻擊往後撤離,突然用頗為興奮的語氣,說:「要用『預知』嗎?
我可是等很久了。」
「是又如何?」我微感驚訝,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猜知。只不過,他話中提到的「等很久」又是何解?
然而,眼見他此時臉上神情,雖然同樣是笑意,卻與方才陰冷的感覺截然不同,而是充滿期待與興奮的衝動,滿是狂傲的戰意,就好像即將接受什麼挑戰一樣。
「那就來吧!」他再度揮刀向我攻來。
然而此時所展現的速度、使用的攻勢與方才相比,還要快上許多,但是招招卻虛而不實,感覺力道不如先前,就好像在蓄意放水,讓我能快速的搜集資料。
果然,在過了一會招之後,他似乎認為差不多了,像是怕我接不住般事先提醒說:「也差不多了!看好,這是我的最大力道。」
眼見刀尖由我頭頂劈落,刀勢之猛烈,讓我決定暫避其鋒,劍身斜擋側身避開。
只見刀尖直劈落地,刀身應聲斷成兩截,石地也硬是被劈出裂縫來,看的我是暗自心驚。
「哎呀呀,這材質真是脆弱!」
他冷笑了幾聲,隨手扔了斷刀,迅速閃身退至薄刃劍掉落的地方,重拾起他原本慣用的武器。
「來吧,快使出來。」他露出狂傲的笑容,對我招了招手。
既然他想試試,我是求之不得,當然不會完全如他所願,尤其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那麼只要以此為基礎出發點,腦海急速運轉,思考想出五、六種方案,好來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我用腳挑起地上的武器,隨手射出,安插到各個位置上後,雙手各拿起一把武器,說:「這是預告,我要砍了你用劍的那隻手。」
「哦?我的右手嗎?」他挑釁似的伸出持劍的那隻手。
「哼。」他這正好符合我腦海中第三項模擬狀況。
第一步就是佯攻他的手臂,為保全他的手臂,依照習性他應該會以攻代守,反轉劍身掃來將我逼退……
再次盤算好這計劃,我立即揮出右手所持的短刀,然而出乎預料的是,那傢伙在我出手之際,卻彷彿領死般的忽然閉上雙眼。
當然,這時我腦海裡也立即盤算出幾種可能性,懷疑這只是詐敵之術,遂稍微修訂一下原計劃後,放緩預計的速度與力道,將所會發出的聲音降到最低,好隨時應付突發的狀況。
只是當我手起刀落,輕易的就這樣砍斷他右腕時,直讓我驚愕的愣了一下,因為設定的目標,突如其來的達成了。
濃稠的鮮血,登時在我眼前噴灑出來。
然而更令我驚訝的是,斷腕的強烈痛楚,就有如他的警鈴訊號般,通知他敵人就在面前。
他隨即睜開了雙眼,用赤裸的左手掌出手握住那連同斷腕一起、在半空中翻轉的薄刃劍的劍刃!
就當我驚覺事情不對勁時,那傢伙迅速舞劍揮圈斬向我雙腕,而我的雙腕也在剎那間被迫與身體分家,傷處傳來強烈痛楚。
當然,為阻止他的攻勢,在大腦的反應下,我也迅速抬腳踹飛他的手中劍。
也因為如此,只剩一隻腳著地的情況下,他更是乘勝追擊,整個人撲了上來,輕易的將我撞倒,順勢跨坐在我身上,將左手掌貼在我額頭之上。
見識過他那擊碎桌面的怪力,我很清楚的意識到,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擊碎我的腦袋……
死亡即將降臨。
第五章 AW
「你輸了!連你的『AW』,也都讓我砍了。」他臉上露出極為興奮的笑容,感覺就好像他贏得一直夢寐以求的勝利般,令他興奮不已。
「嘖!」真的是失算了。
本來我認為以他的狂傲好戰性格,不會那麼輕易就讓我達到目的,可是他卻以此為誘餌,一次打破了我所有的假設。
也許打從一開始,我就錯估情勢,所謂的生死之鬥,根本就不惜花費任何代價,只要能將對手置於死地獲得勝利,就是最好的招式技巧。
眼見死期將近,雖然我腦裡不斷苦思辦法,但無論如何思考,在這種情況下,幾乎是無計可施,心底也很清楚知道,一旦我有任何反抗,他都將會毫不猶豫的將我腦袋擊碎,再者已經失去雙手的我,要作出任何的抵抗,成功率都低於平常的好幾倍。
當然,由於是利用控制情緒的方式去達成身體上的轉換,因此一旦失去意識時,身體便會轉送回去醫治。
我很清楚在姨丈那超強科技支持下,只要人還沒死透,就算全身上下殘破不堪,剩下腦還能活動運轉,他也會將人改造成魔鬼終結者,再度復活。
假如要確保我們這類人的死亡,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擊碎對方的腦袋,相信這傢伙也一定知情。
雖然不情願,但眼下唯一的希望,似乎就只有等救兵來援,才能找到一線生機……
然而,我也因為受到腦域開發的影響,心境一如往常平穩,並不因為死亡逼近,而有所緊張不安或是恐懼。
「你該不會沒算到我會這麼做吧?」
「算的再多,可也沒算到你會是個瘋子。」
「難道,你……預測了很多種情況,而不是只有一種?」他的語氣與笑容,突然轉化成相當的失望感覺。
他這一句話,登時讓我有所醒悟。
事態的演變,就算有再多無數的變化,然而衍生出來的結果,永遠就只會有一個,而真正厲害的人所預知的結果,也就只會是唯一的事實。
他似乎想到什麼,頓一頓又問:「你……知道『AWrist』嗎?」
「這算是在耍我嗎?知道是『手腕』又如何?」我沒好氣的反答。
聽見我的回答,他像是瘋了一樣,不斷狂笑說:「太弱、太弱了……也罷,你這時也不過是十幾年前,已經作古的第十一神而已,力量根本沒法和我們相提並論。
「相隔十幾年的科技技術,還是有太大的差距。」
「哼!」很明顯能聽出,他似乎同屬十二神之一。
依據當初計劃設立的規定,十二個研究所的最高科技結晶,分別得冠上十二個生肖作為代號。
只是我到目前為止,卻看不出他到底是屬於十二神的哪一個,更重要的是從他口氣聽來,彷彿十二神都擁有絕強的武力。
這點不禁讓我猜想,陳氏內部是不是在未來的十多年間,又有了什麼變革,以至於各個研究所皆持有強大的武力單位。
「罷了,我玩累了……」
眼見他露出充滿殺氣的陰冷笑意,我知道他有意想動手宰人,緊張的連喊說:「等等!」
「想拖時間,等待芬裡爾狼救你?」他很輕易的就猜到我的意圖,冷冷的笑了笑說:「沒門。」
「呃……其實,我只是想交代遺言。」
「白癡。」
他的笑容變得有點僵硬,似乎覺得我的話很蠢,完全不想理會我這番鬼話,隨即加強手中力道往地面壓,打算就這樣將我的腦袋給壓碎,不給我任何機會。
當然我也奮力挺起頭,想做垂死掙扎。
一來一往,丑角的面具受不住壓力,登時應聲碎裂成數塊掉落。
只是,說來也怪,在這一刻我腦海裡的思緒,理應趕快想出辦法,好解決眼下的危機,然而此時佔滿我腦袋思緒的,就只有周昕那燦爛可愛的笑容。
唉……說來也悲哀,化身成丑角的我,儘管殺的都是為非作歹的人,但雙手沾滿鮮血,殺生無數,早已是不爭的事實。
因此,我很清楚,這一定是……下地獄的前兆。
「哼!」他見我掙扎,也迅速加強力道與我比拚起氣力來。
這種局面僵持沒多久,我耳邊就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對這時的我而言,那簡直就如救世梵音般,清脆優美又悅耳,令人充滿喜悅與快樂啊!
「這樣撐著不累嗎?」那是小白的聲音。
隨後,只聽她無奈的歎口氣又說:「我在旁邊已經看很久了,你們是打完了沒?」語氣中儘是充滿了無趣與不屑。
死賤狗!我差點將髒話罵出口。然而,眼前這個瘋子,似乎察覺到我心思有所動搖,趁機將力道收回,反用我上頂之力的鬆懈,借力使力回頭施壓。
糟了!雖然明知事情不妙,卻已來不及應對。
砰!一道巨響伴隨著強烈的劇痛,在我腦海裡炸開,強烈的暈眩感一擁而上,只覺得眼前景象越來越暗、越來越黑……
「啊啊啊!死小白,妳這個白癡。」
當我再次張開眼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時,入眼所看到的第一個景象,便是小白那整張很不爽的臉蛋,以極近的距離瞪著我,投射過來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氣。
我還完全沒搞清楚狀況時,她突然冷冷的問說:「你是想讓我睡前多做一些『床上運動』嗎?」
「啊?床上運動……」
我愣了一愣,看見她又趴在我身上,便很快就醒悟過來,她所謂運動的意思。
當然,這種運動,大概不用幾秒,我就瞬間被解決,隨後就得重新投胎。
「呃……我這個……其實,我是開玩笑的,小白乖,早點睡。」我下意識差點把她當成狗一樣,拍拍她的頭安撫情緒。
「十隻雞腿,我可以當作沒聽到。」她表現的像是無所謂,就好像只對雞腿有興趣。
「成交……」別無選擇。
「最後,打擾我睡眠者,死。」
「同意。」這也只能無力的點頭。
只見她像是很滿意的點點頭後,便一如往常趴回我的胸口,而我則化成一條被單,動也不能動的選擇等待,等待這位狗老大睡飽……
我悶悶的苦思,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稍微觀察了一下身體,似乎恢復成季血羽的模樣。而且,看這個房間的裝潢擺設,似乎是在燕府的客房樣子。
我記得那時被那瘋子狠狠的抓起頭重擊地面,之後好像因為傷勢過重暈了過去,接著就沒了印象。
所幸的是,本以為那時死定了,可看眼下情況,似乎是小白幫我渡過了難關。
「對了!我的手!」我猛然想起來,那時被笑面書生砍斷了的雙手,或者該說,自己身體的那副雙手,現在不知道如何了?
當時知道我雙手被砍斷的人,應該就只有小白與笑面書生而已。尤其在我被打昏過去,身體不受控制被遣送回去,換回成季血羽的身體時,不知道我那雙被強迫分家的手腕,會不會一同轉送回去呢?
要是兩隻斷腕有一同送回去,倒也還好,那或許還有接回身體的機會。
萬一,沒能一起傳回去,在身體被傳送回去後,姨丈見我身體雙手沒了,天知道他會因此幹出什麼事來?
我超級、非常與嚴重的不放心,下次轉送身體過來時,雙手很有可能變成某種神秘又怪異的物體……?
不過,話說回來,此後招親究竟有結果了沒?燕老爹到底選誰當他的女婿?不知道現在跑去搶婚還來得及嗎?頭又痛了起來。
就當我正為這些事苦惱,便見到有人推門進來,那是小惡魔─周昕。
此時,她手上還捧著一碗瓷碗與紗布,似乎打算用滴濕的方法,餵我吃藥的樣子。
當然,她也不是瞎子,一入眼便看到小白一臉熟睡的躺在我身上。
「等等!老婆大人,我……我可以解釋這種情況。」
經過我下意識那敏捷迅速的應變力判斷,甚至她連神情都還未變化,我連忙開口搶先解釋。
周昕神情顯然愣了一下,才露出燦爛的笑容說:「好啊,說來聽聽。」
將手中的瓷碗與紗布擺放在桌上後,便在我床邊坐了下來,又笑笑的補充說:「要是沒說實話,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老公。」
我緊張的點點頭,連忙解釋起前因後果,而我們討論的對象,則早處於半死亡狀態,完全睡死。
「哦,原來是這樣啊!雖然,先前聽她解釋過一次,但感覺還是很奇怪。」周昕點點了頭。
「呃……既然都知道了,那又為何要我再解釋一遍。」我頗感無力的望著她。
「噗哧!」她忍不住笑了出來,說:「因為,看你模樣慌張又心虛,我覺得還挺好玩的。」
「……」我很想罵髒話,但是當然絕不敢說出來就是了。
她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笑笑的說:「看的出你很不滿,你是不是想罵我呢?沒關係,適當的表達情緒,是件好事喔!」
我倒抽了一口寒氣,眼前人真是清楚我的想法。當然,我也絕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就怕表達個不好,就得順便交代遺言。
我連忙裝傻笑了笑,轉移話題對她問起,我昏睡的這段期間裡發生什麼了事情。
周昕很快的也說出她知道的部分。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28
經過整理,這也才瞭解概況,知道我已經整整昏睡了兩天。
那天在我昏迷之後,那個笑面書生也隨即潛逃,似乎不願與小白纏鬥。
在小白擊退那個瘋子後,燕府內才有人衝進來救人,而那時我的模樣,也早已換回了季血羽的身體,也就是雙手俱在,安然無恙的昏迷了過去。
這是因為我與他是兩個不同的身體,我原本的身體出了問題,並不會直接反應到季血羽身上。再加上,知道我被斷腕的人,也許就只有笑面書生而已,而當時四周又是屍橫遍野,到處都是屍塊的狀況。
因此我猜想,收拾屍骸的人,就算發現現場無緣無故多了一雙手腕,恐怕也不會太在意,一定是隨隨便便處理掉,拿去亂葬崗埋了。
而結果,似乎也真的沒人注意到這件事情。
再說就算不幸找到了那一雙斷腕,又接不回去,也沒啥用,我也只能為曾陪我度過無數寂寞夜晚的十指姑娘們,做出無限的哀悼而已。
只是聽到這些事,我差點想將睡夢中的小白給活活掐死。如果她能早點出聲的話,說不定情況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唉……
然而,心底也很明白,情勢會演變至如此,主因還是出於自身的能力不足。
由於當時我一直昏迷不醒,因此眾人一番考慮下,決定莊內所有人暫時先住進燕府內避一避。
畢竟此處是高官要職的住所,護衛戒備也較為森嚴,對於我們而言,自然安全的多了,而當時受重傷的藍玉,眼下也暫居燕府內休養。
至於綠兒這位婢女,最後決定請許子謙幫忙安置,芸妃認為這是最好的結果。
對此,我當然是嗤之以鼻,心中直喊芸妃那沒腦筋的白癡,交給那個活像中年色老頭的人,就和推她下火坑沒啥分別嘛!
然而,當我問起燕雪兒的狀況時,周昕卻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這個……你就自己問她吧。」
只見她隨後將還冒著熱氣的瓷碗,端來我面前,說:「來,先喝湯吧!涼了就不好喝了。我想你應該也餓了吧。」
那香味令人食指大動,肚子也不禁餓了起來。只是,眼下有個傢伙躺在胸口上,使得我沒辦法立起身來。
我指了一指小白,無奈的說:「呃……妳覺得我這樣有辦法喝嗎?」
「嗯,這倒也是……」
「所以,我個人建議,可以的話,麻煩拿個湯匙來,當然,如果方便的話,也請順便拿些可以吃的乾糧來,行嗎?偉大的老婆大人。」
如此一來,我便能自己慢慢舀起來喝,外加充充飢。雖然有點麻煩,但比起激怒小白這種程度的麻煩,就顯得無關緊要的多了。
周昕眨眨水亮的雙眼,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搖搖頭說:「不要,這樣我覺得好麻煩,你再想另外一個法子。」
「呃……想另外一個?」看見她這種笑容,我知道,她八成又有什麼鬼點子了,一定得千萬小心。
仔細想了一下,戰戰兢兢的又提了好幾個,但統統都被她嫌麻煩否決了,搞到最後實在沒轍了,深感無力喃喃說:「呃……
都嫌麻煩,那乾脆用嘴喂吧!這個連走都不用走,最省事……」
當然,這句話,我也不敢講太大聲,純粹發發牢騷而已。
「嘴喂……對耶!還有這招,那試試吧。」周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即吹了吹熱湯啐了一口,便低頭緩緩朝我臉邊湊了過來。
這……這是想做什麼!?該不會又是想藉機惡整人吧?
我腦海裡登時冒出無數的問號。也不知道是我太過慌亂,還是覺得非常害臊,心跳不禁猛烈加速起來。
尤其是,看到那直線逼近小嘴,是那麼的粉嫩誘人,彷彿寫滿了「官人我要」四個大字!更是令人無法抵擋那強大的誘惑。
可是一想起以往的經驗,我就不禁在心底悲憤的怒吼起來。
啊啊啊!這一定是惡魔的誘惑!神啊!救救我吧。
「小昕,餵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一個不解風情,進門又不知禮貌的傢伙,連門都未敲,就突然推門走了進來。那人是芸妃。
這突如其來的出現,嚇得周昕措手不及,整個人顫了一下,瓷碗也因此鬆脫了手,還好死不死的落在我胸口上!
因此,我發出了哀嚎的悲鳴聲,而從我身上翻下床的小白,則發出憤怒的咆哮……
「太好了,阿羽被燙醒了!」
這是芸妃眼見那場意外後的結論。
周昕面對此結論,則是不反駁也不附和,聽著芸妃大發感言,外加用燦爛笑容盯著我。
因此,我只能深感悲哀的表示同意,而心底更擔心的是,萬一有一天我又昏睡過去,她們會不會如法炮製喚醒我。
在芸妃的協助下,我填飽餓了兩天的肚子之後,她便拉著我打算去找燕雪兒,而周昕則為了將消息告知玥虹,便找了個理由先行離開。
當然,從她口中得知,語兒的女婿還未選定,也才讓我鬆了一大口氣。
另外,為了澆息小白的憤怒,我又花了十隻雞腿。只能說,她是個容易被雞腿迷惑的女孩。
途中,芸妃上下對我打量了幾眼,彷彿在確認什麼之後,才鬆了一口氣說:「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嗯,我……那個,謝謝妳,這兩天也辛苦妳了。」我搔了搔臉頰,跟人直接道謝,總覺得有些彆扭。
「呆子,不用這麼見外,老婆照顧老公,是理所當然的啊!」她沒好氣的輕打了我一下。
「呃,是嗎?不過,常常這麼麻煩妳,道謝也是應該。」
現在回想起來,自從認識她們四位大小姐以後,我的昏睡時間就大幅度成長不少,動不動就睡上個一、兩天,早已司空見慣了。
這句話彷彿讓她有所感觸,她停下腳步看了看我,微微笑著歎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難過,額頭輕輕靠在我肩頭,緊緊抓住我的右手腕,訴苦似的說:「真是大笨蛋……你都不知道,好幾次見到你躺在病床上昏睡,我們有多麼擔心,擔心你會就這樣一睡不醒,你都不知道!」
「對……對不起。」我有些慌張了起來。
「你啊!每一次都拿命去拼,弄得是遍體鱗傷,都搞不懂你是為了什麼這麼拚命,連命都可以不要了,真是搞不懂,你是為了什麼,搞不懂……」
這倒是好問題,她不提我還真沒仔細想過,大部分時候遇到事情,身體就自動做出反應。只是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一個答案較為合理。
「也許是為了保護好,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吧。」我搔了搔頭。
「重要的人嗎?」她像是在喃喃自語般,重複了一次我說的話。
隨後,只感覺她忽然鬆開緊抓的手,將靠在我肩上的額頭,挪動到我頸邊附近,雙手順勢滑到腰後輕輕摟住。
「一下就好,別動……」
「呃……好。」突如其來的行為,讓我愣了一愣,整個人更是為之僵硬。
另外還有個嚴重問題,我實在不知道,這手應該放哪裡好?感覺抱也不對,摟也不對,在芸妃的身後方,比劃了老半天,就是不得其門而入。
最後無奈的決定,乾脆雙手懸空算了,這樣還省力一些。
雖然,姿勢活像個被搜身的現行犯。
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還是有些適應了?或者說,從周昕那裡,見識過更「刺激」的景象。
眼下這隔著衣服傳來微熱的體溫,不再讓我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反而讓我覺得相當溫馨。
「咳!」突然傳來輕咳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那人正是燕府的主人,燕老爹。
這讓我與芸妃同時嚇了一跳,而懷中人更是慌張的將我推開,她似乎對此相當害臊,臉蛋整個紅了起來。
「抱歉,老夫不小心打擾到兩位了。」
「不會、不會。」芸妃慌張的連忙搖頭。
「呵呵,那麼,不知老夫能否借用他一下呢?柳姑娘。」燕老爹客氣的笑了笑。
「嗯。」芸妃見他有事找我,似乎若有所悟,便找了個借口離開,說是要到燕雪兒那等我。
燕老爹見芸妃離去後,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說:「小伙子,身子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兒還不舒服的嗎?」
「好多了,燕大人,謝謝這兩天您的照顧。」我如實答覆。只是,不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
「那就好。」燕老爹點點頭後,隨即擊掌兩聲,四周隱蔽處忽然竄出許多燕府的護衛,登時將我團團圍住,陣勢之大,感覺的出此舉絕非善意。
這也讓我愣了一下,問:「燕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燕老爹並未響應我的話,而是當眾宣示罪行般的說:「此人無簿行醫,根本是枉顧人命,實乃朝廷之欽犯,立即將他捉拿起來,關入大牢之中!」
我差點沒暈過去,果然還是這個原因。罷了,當初報出身份之時,也就早有所覺悟。
至少燕老爹人還不錯,看的出他是打算等我病好,才想將我給抓起來關。
當然他故意支開芸妃,似乎也是不打算讓其它人一起牽連進去的樣子。
只見那群護衛毫不客氣的一擁而上,而我理所當然的,瞬間讓人潮淹沒而過,落的束手就擒。
只不過,看到我瞬間被人群埋沒,毫無反抗之力,燕老爹顯得是一臉愕然。
「你為什麼不抵抗?」他滿臉錯愕的問我。
大概那天對戰笑面書生的事讓他印象深刻,誤以為我是個武藝高強的人。
「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並不是我不抵抗,而是沒法抵抗啊……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29
第六章 囚禁
望著這間獨立的牢房裡,唯一透出光線的氣窗,以及那一根根木造的牢欄,我頗感無力的搔起頭來。
這個地方是燕府自設的牢房。那天燕老爹將我抓起來後,不知在猶豫什麼,考慮了半天才決定將我囚禁在燕府內的牢房裡。
被關入牢房內後,我又仔細的想了一下,總覺得燕老爹會這麼做,似乎是別有用意,而說我的那些罪狀不過是一種借口罷了。
再加上,守在這破舊牢房外頭的,就只有一名年邁的家僕,對我來說根本沒啥作用,就算不換回自己的身體,只要肯花點心思,這裡根本就是任我進出。
只不過經過一番考慮,我最後決定選擇等待,想看看燕老爹究竟想玩什麼把戲?
自那天以來,已經過了二天,四位大小姐在得知我被燕老爹囚禁後,紛紛跑來探望過幾次。
除了玥虹哭哭啼啼以外,另外三個並未顯得太過擔心,都清楚燕老爹似乎別有用心,要我耐心點等候她們的好消息。
當然在這段期間,我也不會讓自己閒著,滿腦子都在思考,該如何找出解除暗示的方法。
然而除了那四位大小姐外,還有一人也來探監,那人是許子謙,也就是我在現世的麻吉─徐維亞。
眼下他人坐在牢房外,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對我提問起來。
「喂喂,被關起來的感覺,究竟如何啊?」
「你覺得勒?看你的樣子,好像想試試看,是吧!」我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呵呵,不用客氣!這種無謂的體驗就免了,我還嫌沒玩夠本呢,可不想浪費時間在其它的事情上。」
「玩……是能上哪玩?」我極為無力的望著他,怎麼感覺他回到前世,態度就像來郊遊一樣啊?
「看來你一點都不懂,就是挑戰與體驗未知事物,那種大無畏的冒險精神!唉,虧我訓練你那麼久了,實在是令我失望。」
他是一臉慷慨激昂的猛搖頭。
「你……記憶的一部分,本來不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了,有什麼好體驗的?」
實在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再說,光是找尋四位大小姐的蹤跡,就已經佔滿我的思緒,根本就未想過其它的事情。
「不不,今非昔比,過往的記憶和實際再體驗,感覺是截然不同!就好比再逛一次青樓妓院,和那些嬌羞美眉玩起來……」
「停!」我敗了。
「怎麼了?我才正說到精采的地方耶!」
「剩下精采的部分,你慢慢去找別人聊!先談談正經事要緊。我想你這次,應該不是純粹來分享你的風流史吧?」
「呵,真不愧是我麻吉。」維亞眼睛為之一亮,頓一頓又說:「陳尚偉今天早上離開臨安,前往太湖去了。臨走前還不忘叫我來探望你,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由於陳尚偉的身份可疑,因此先前我與維亞商討決定,由他暗中注意陳尚偉的舉動,好能隨機應變。
「昨天,是嗎……」那也就是說,召開筵席的那天,他人應該還在臨安囉?現在想起來,實在有些不對勁。
依照之前的表現,他對燕雪兒似乎還頗為執著,可偏偏招親那天人未到場,彷彿早就確定招親會失敗一樣,也許,那個實力爆強的笑面書生,就是他安插進來搞破壞的。
但問題是,從那天的情況來判斷,笑面書生很明顯是打算要嫁禍月露居,而破壞招親筵席,只不過像是一場意外而已。
「那你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跑去太湖嗎?」
「聽說十天前,藏身在天理教太湖分舵的巫醫,好像遭到鳥妖的襲擊當場慘死。因此燕大人特別托他暗中調查事情是否屬實。雖然這是他親口跟我說的,不過我覺得可信度相當高。」
「鳥妖……」我第一個就聯想到第十神。
「嗯,是一隻體型像人一樣大小的鳥妖!也許就是你上次說的第十神。」看維亞的模樣似乎頗為肯定。
「這和作賊的喊抓賊,沒什麼兩樣嘛。」我無力的搖了搖頭。想來,大概也查不什麼鬼東西吧?
維亞也頗為認同的說:「只能說,是那名巫醫倒霉,惹到惹不起的人物,就算他躲到天理教總舵,讓那些為數眾多的奇人異士保護,恐怕也沒多大的作用。」
「總舵……等等。」聽他這麼說,我才猛然想到一件事情,遂連忙問:「對了!你還記不記得,陳茂發現那個寶藏的位置?」
「位置?」維亞愣了一下,隨即醒悟似的說:「是啊!既然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替陳茂自己存下財寶,作為日後建立地下帝國的基金。也就是說,他們八成會在哪裡,建立一個根據地才對。」
我是連忙點頭。真不愧是我的麻吉啊!一點就通。
維亞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這我知道了。只不過,現代與這個時代的地名,有點不太相同,可能要花點時間調查一下才行。」
「是嗎?」考慮了一會兒,我順便跟他提出,一個在腦海醞釀許久的法子,請他幫忙一同去籌備。
維亞聽過我的法子後,仔細考慮了一會兒,有點不安的問說:「這樣真的好嗎?你確定現在的你,有辦法應付那些人?」
我搖搖了頭,說:「不確定,但如果不採取主動,根本就無法找到機會。」我只知道,由於對方有個計算能力高強的伯爵,基本上只要落入他的陷阱之中,幾乎是沒多少勝算。
「好,我知道了,就試試看吧。」
維亞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點了頭,露出頗為嚴肅的神情,說:「不過,你千萬要記著,無論情況如何危急,只要能保住性命,總有一天,事情會迎刃而解的。」
「希望如此。」我不禁歎起氣來,總覺得前途堪慮。
只是講起前途,我就突然想起那位可憐的綠兒,不知維亞如何安置她?遂問起維亞。
「哦?你問我的『愛妾一號』現在過的怎麼樣?放心,她過的相當好。」
「愛妾一號……」
「哈哈……開個玩笑,她已經回老家安頓好了,放心。」
「開個玩笑?」
「喂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難道,你不相信你麻吉的為人?」
「你……覺得呢?」
維亞探完監後,我待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又渡過了三天。
把我囚禁起來的老人家,才總算出現在我的面前。
本以為被關在這種鬼地方,幾天沒刷洗的我已經算是相當落魄了,沒想到眼前的燕老爹,神態卻顯得比我更為落魄可憐。
看的我差點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關誰了?
燕老爹滿臉猶豫不決的神情,無力的坐在牢欄外頭,對我問說:「唉,你為何不走?」
「是嗎?我倒想問為什麼一定要走。」
「這……唉。」燕老爹看了我一眼,又深深的歎息起來。
「呃……是不是因為,遲遲無法將處方藥材,運送到各地災區的熟藥所?」
燕老爹的模樣有點驚愕,似乎沒料到我會知道這事,艱難的點點頭,說:「嗯,相信……你也從月露居內部,得知了太醫院眼下的狀況吧?」
「這個……多少聽說過一些這事。」只不過,大部分是偷聽來的就是了,另外小部分則是從語兒那邊聽來。
燕老爹無奈的點點頭,說:「嗯,那你應該也清楚,這些日子以來車隊連連遭劫,老夫是費盡心思的想找出內奸,卻非但一點成效也無,還反讓所有嫌疑盡數落在老夫身上,唉……」
「……」我無力的搔了搔頭,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事情果真就如我猜測的一樣,那個天譴組織是運用別種方法,來取得車隊數據。因此先前語兒來探監時,也曾跟她提醒過這事,要請燕老爹多多注意。
「也許,就如雪兒所說的,這事得靠你才有辦法解決……」
燕老爹話說完,面露愁容靜默起來,彷彿是在猶豫些什麼,隨後突然緩緩的將雙膝置地,由坐姿轉為跪姿,說:「項先生,老夫在此請求你,就算為了拯救蒼生,也請你助我一臂之力好嗎?拜託你。」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嚇了一大跳,連忙說:「等等,請別這樣,幫忙完全沒問題,只不過我可能沒您所想像的,那般厲害有本事……」
真不知道,語兒是怎麼跟她老爹形容我這個人,感覺燕老爹似乎變得對我敬畏許多,不再帶有那種輕視的意味。
「咦!你不跟我談條件了嗎?」燕老爹顯得有些錯愕。
「啥!談什麼條件?」我也感到錯愕。
燕老爹疑惑的問:「難道,項先生來這裡不是為了雪兒嗎?」
我愣了一愣說:「呃……當然是,不然我來這裡做啥?」
我可沒有那種什麼犧牲奉獻的偉大情操!拯救蒼生百姓那檔事,還是留給耶穌去表現就好。
燕老爹也愣了一愣,問說:「該不會,你沒想過要藉此機會,跟老夫討一門親事?」
「對厚,還有這招……」我無力的垂下了頭,錯失了一個好機會。
雖然,這招手段頗為卑鄙,但與挾人私奔相較起來,似乎也沒多大的區別。
當然我的這一番話,讓燕老爹是一臉的懊悔,後悔他自己多嘴。
只不過,為了我的將來著想,即使是卑鄙無恥,還是得將就一下,說:「燕大人,我這個……關於雪兒的事情……」
講到跟人談條件,我實在不是很拿手,重點是感覺怪不好意思的,因此我說起話來是吞吞吐吐的。
燕老爹打斷我的話,語重心長的接下去說:「假若,雪兒是個活潑潑的健全少女,項先生若是有意娶小女,老夫並不反對這門婚事,只不過事與願違啊……」
聽到這裡我猛然醒悟,他之所以會這麼猶豫,甚至故意將我囚禁起來,想逼我走的原因了。
「她的病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了?」我緊張的連忙問起來。
當初,燕老爹之所以辦筵席,就是因為擔心語兒的病情,不願她為諸事煩擾,所以才想幫她找戶好人家,過過平淡生活調養身子。
而我也知道,狹心症在這個時代,算是不治之症的情況下,那是最好的療養方法,只要能好好的控制情緒和飲食,基本上多活個十幾年也無大礙,反之則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嗯……」燕老爹點點了頭說:「從最近開始,雪兒病情有突然加重的趨勢,每日胸口都會厥痛,依據老夫的診斷,病情恐怕還會繼續惡化,老夫擔心再這樣下去,她支撐不了多久……」
「惡化。」他這話讓我愣一下。
現在想起來,每一次見到燕雪兒,她的病少說也要發作個一、兩次。
燕老爹頓了一頓,語帶婉轉的解釋說:「尤其,項先生的處境又相當的敏感,老夫擔心小女萬一……也被牽扯進去,恐怕活不過百日啊!」
「百日……」我低頭咬著指甲,惶恐不安的情緒佔滿整個心頭。
我突然想起死人妖的那些話。要是語兒在我解除暗示前,因為心臟病發而死,那麼她會如死人妖所說的,意識就此消失嗎?
重點是,這件事語兒對我們是隻字未提,依她那種不希望他人擔心的個性看來,恐怕會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
我很清楚他在暗指,我那複雜的多重身份,暗藏了許多危機,只要跟我牽扯在一起,語兒的病情也將會大幅惡化,甚至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燕老爹恐怕就是擔心這點,所以一直希望我能主動離開,只是燕老爹怎麼樣也未能料到,我與她之間的關係,卻遠非他所能想像的。
再加上那時笑面書生的表現,彷彿也將燕雪兒列入了目標之中,因此就算我與她保持距離,恐怕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這也讓我陷入了兩難之中。
苦惱了好一會兒,我決定乾脆將事實跟燕老爹講清楚,否則很難兼顧一切。
反正眼下也沒有保密的必要了,陳氏早已知道季血羽是我,隨機應變才是王道。
「燕大人,不知道您有沒有想過,那天您命護衛出手抓人的時候,為何我會乖乖束手就擒?那個假冒月露居門徒的書生,在大肆出手屠殺時,我又為何遲遲未動手?以及,那個人口中身體轉換之類的奇怪話?」
不解為何我會提起此事,燕老爹露出疑惑的神色,點點頭說:「嗯,這些的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對雪兒問起這件事,她只說這是你的秘密,因此老夫不知方不方便過問。」
「現在,大概也不能說方不方便,因為您早已被牽扯進我們的事了,讓您知道情況,相信對事情會有所幫助。」
重點是,有感於我與陳氏之間實力相差懸殊,為了能取得我所想要的東西,勢必得籌組能與陳氏相抗衡的力量。
我搔一搔頭,緩緩的述說起一切,表明我的來意是想找人,也說明當初發現疫病的經過,以及疫病是有人故意散播等事。
聽完我這些話的燕老爹,臉上是又驚又奇,似乎有點難以接受。
「項先生,你說,你是一千多年後的人,而且身體運用什麼機關,還能變來變去,變得武藝極為高強、聰明絕頂,這……」
「我知道,您不相信,請您仔細看了,我將身體轉換過來,證明我說的一切屬實。」
我遂閉上雙眼,開始假想起最常用的對象,利用恐懼情緒好突破上限。
只是,這次在我幻想好幾次那惡魔殘虐人間的景象後,身體卻一直未有任何的變化,不禁讓我感到相當奇怪。
又試了好幾次,即使再加強其它的情緒,仍不見變化,我不禁驚訝的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喃喃自語說:「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
滿腦皆是困惑與不解,搞不懂是哪裡出了問題。
見我遲遲未有變化,燕老爹出聲發問說:「項先生,沒事吧?你臉色相當的……」
他話說一半便猶豫起來,彷彿不知該用什麼措詞,才能形容我那痛苦的表情,頓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嗯……出奇的難看。」
「呃……」
此後,由於突如其來的無法轉換身體,我為了跟燕老爹講明清楚,只好找語兒來一同解釋。
只不過,當我找來語兒的時候,她的神態卻相當鬱悶,好沒氣的直瞪著她老爹,似乎還頗為埋怨的模樣。
然而在說清楚一切後,燕老爹考慮好了一會兒,似乎認為我可以信任,也決定開誠佈公表明一切。
他從寢室內的床下暗櫃,取出藏在裡頭的一枚玉珮,而那正是月露居的身份象徵!
那時我才猛然驚醒,原來他也是月露居的一分子,而玉珮上的刻字還是個「金」字,金老正是他同派系的師兄。
當然,聽到這個秘密,不只語兒感到吃驚,更差點沒讓我暈過去,既然如此,那麼燕老爹也早就知道,那個笑面書生是假冒的。
想來那天燕老爹的舉動,根本就是為了試探,想搞清楚他想玩什麼花樣。
難怪老爹明知藍玉以及玥虹的身份,卻遲遲未動手抓人,還特別幫忙遮掩她們的身份。
重點是,在燕老爹總算相信我們的話之後,我才跟他特別點明了陳尚偉的事情,請他千萬注意這個人。
然而,突然跟人提起懷疑結拜義兄這種事,恐怕會遭人非議,因此我點到即止。
見他點點頭同意後,我才緩緩的說明心中的計劃。
只是,因為突然身體無法轉換,以至於預定好的許多計劃,不得不有所拖延。
畢竟現在唯一有辦法與那些生化產物對抗的,就只有我和小白兩人,而小白又必須保護四位大小姐,因此能夠機動行事的,就只有我一人而已。
而此時,又得面對病情的緊迫,不禁讓我有些慌亂起來。
為了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我來到「如同虛設」的小白房間,與她談論起這件事。
「不清楚。」這是她給我的答案,代價是兩隻炸雞腿。
我感到挫敗,無力的再問:「那妳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有,上次與那個石頭人,就是因為突然不能變身,我才會受傷打不贏那傢伙,否則憑他想打傷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越講她越是不滿,而為平息她的怒火,代價是五隻烤雞腿。
「天哪!妳現在能轉換身體過來嗎?」我差點沒暈過去,心底是無限慶幸,幸好敵人並不知道此事,否則趁機襲擊綠柳莊,那可就玩完了。
有必要清楚確認此事,好做萬全的準備。
「上次,與那個臉笑笑的傢伙打完之後,突然又可以轉換身體。好了,我累了,想睡覺,躺上床去。」
「呃……我給妳五隻清蒸雞腿,所以能不能改天再睡?」
眼下待辦的事情還有很多,可以的話,我並不想浪費時間。
「你想陪我做一下『運動』後,再被我拖到床上去,還是自己乖乖躺上去?」
見她又抽出貪狼擦拭起來,我突然發覺,生命……無價。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30
第七章 傳說中的齊人之福
「悶悶悶……好悶、好悶哪,好想出去玩啊!」
大伙吃著中餐,吃沒幾口飯的芸妃,無力的趴在大廳餐桌上,口中不斷的碎碎念這句話。這是我們回綠柳莊後的第二天。
這幾天裡,一切彷彿回歸到往常作息那般,周昕與玥虹忙進忙出籌備藥堂的開張,而原本綠兒的位置則由語兒替代,陪同芸妃整理綠柳莊,而我只能很可憐的陪同小白做運動。
從我脫離牢獄之災,又發現身體無法轉換後,我考慮到若是一直住在燕府,想倚靠府內護衛的力量,保護四位大小姐的安全,恐怕會讓陳氏起了疑心。
那還不如假裝若無其事,回到被監視的綠柳莊中,來個反情報作戰法,讓那些人無從懷疑,甚至反認為我們是否有所準備。
當初就是不確定陳尚偉是否與我們來自同一時代,再加上他又有恩於我,我才不斷採取姑息態度去面對。
因為我很清楚,如果真試出陳尚偉即是敵人,那麼也許會全面開戰,處於完全劣勢的我,很可能會被一舉殲滅。
尤其,我清楚陳氏來此的主要目的,而我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次要順便消滅的對象而已。
此外,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從笑面書生其中幾個舉動推測,讓我不禁懷疑他們目的,會不會也跟我一樣,想尋找那四位大小姐?
如果是,那麼也不難猜出,為何對方一直遲遲按兵不動,只是不停的有試探般的打擊。畢竟想要找到她們,就只有我才有辦法。
可是如此一來,問題是抓住四位大小姐,究竟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這還是個謎。
不過,如果猜測正確的話,找人的動作絕不能停,只要表現出還在找人,那麼陳氏也應該暫時不會有所行動。
當然這項決議在全數通過後,我們才搬回綠柳莊,雪兒也在燕老爹萬分不捨的情況下,同樣用訂婚的名義住了進來,讓他的寶貝女兒搬進綠柳莊。
至於為何一定要用訂婚的名義,好像是燕老爹顧慮到雪兒清譽問題,因此才勉為其難的答應這件事,當然也只是假裝訂婚,並僅限到整件事結束為止。
然而,這幾日我們除了幫忙雪兒搬家以外,為了籌辦藥堂也是忙的可以,再加上能擔任護衛的只有小白一人,因此很難為了個人單獨出入綠柳莊,當然也更別說有機會偷跑出去玩了。
「聽妳這麼說,我好像很久沒有四處遊玩了,突然也好想出去走走喔!」
擔任這次主廚的周昕,放下碗筷偏頭想了一下,說出心中的想法後,便將目光轉過來望向我。
「呃……」我繼續吃我的飯,不太懂周昕看著我做什麼,此時佔滿我腦海思緒,都是該如何解決眼下狀況。
玥虹聽到這些話,彷彿讓她想起了什麼,突然露出一臉的愧疚,緩緩的放下碗筷,嘟嘴說:「對耶……阿羽,上次我們有去廟會玩,可是柳姊姊她們卻在看家,這樣對她們來說很不公平耶,所以阿羽你帶大家去玩好了,這次換我顧家就行了……只是……可以的話,別忘了幫人家買禮物回來。」
「呃……」
看到玥虹說到後來,一臉失落的模樣。看的我是差點沒暈過去。
留她一個人,我會更擔心,而且有沒有顧家,也根本無所謂。
看到她們似乎頗想出去玩,我只好開始朝向如果全體一起出遊,會不會有危險,這方面去思考。
當然,假若我的推測如果正確,只要還未找出剩下的兩位,理論上那些人仍會繼續按兵不動,只會試探般的偶爾出手才對。
見我遲遲未有反應,語兒似乎頗有意見的模樣,說:「嗯,的確要出去玩玩才行,老婆娶回家,可不是拿來當婢女,用來伺候老公的喔!」
「呃……」她好像將話反過來說了,我覺得我還比較像男傭。
重點是,她們不虐待我,我就謝天謝地,外加馬上殺豬宰羊,大肆宴客了,還伺候勒!
「那好!就這樣決定了,一起出去玩!」
芸妃高興的歡呼一聲,隨即拉了拉玥虹的手,安慰似的補充說:「當然囉,要出去,大家就一起去!而且,真要有人顧家的話,那也是阿羽要負責。」
她像是報復似的瞪了我一眼,彷彿是在示意誰叫我上次去玩時,為啥沒有帶她們一起去那般。
對此,我只能深感無力的垂頭,繼續啃著我碗公里的東西。
周昕猛點頭,感覺相當興奮的問說:「那我們要什麼時候出去玩,又要去哪裡呢?」
「嗯……」
「這……」
這個問題讓另外三位大小姐,感到相當苦惱起來,似乎一時之間,想不到有什麼好玩地方,最後天知道怎麼回事,紛紛轉頭望向我來。
其中,周昕更是對我發問說:「身為這個家的一分子,你也該說些什麼吧?」
「呃……問我也沒用,天知道,這個時代,有哪裡好玩?」我則無力的反望她。
重點是,我的前世又失去記憶,因此對這個時代,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
另外,聲明一點坐在餐桌邊有六個人,從頭到尾還有個默不作聲、一直專心啃著雞腿的小白。
她認為吃飯皇帝大,不專心吃飯,胡亂做其它事情,實在有辱那擺在餐桌上的神聖雞腿。因此,即使問她話,她大概也絲毫不會理人吧!
不知是周昕懶得想了,還是想看我苦惱的模樣,又露出狡黠的笑容,說:「反正快點想,老公,如果想不到的話,那就……」
我打了個冷顫,趕緊猛點頭,說:「馬上想,馬上想。」
我這番慌亂的舉動,似乎讓語兒想起什麼事情來,會心一笑,又頗為感歎的說:「記憶中明明前幾天才發生過的,卻感覺好像很久以前的往事一樣,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語兒,原來妳也會這樣啊!我之前也是這麼覺得,不過久而久之就習慣了。」芸妃附和的點點頭。
另外,她嫌喊雪兒有點饒舌,所以改稱呼回語兒。
聽她們這麼說,而這也才想起,之前我也有相同的經驗,那時我本來還以為那是因為失憶才會有的現象。
只是這麼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只見,周昕與玥虹紛紛露出迷惑的神情,似乎難以理解我們話中的意思,芸妃便與她們解釋了起來。
經過近日以來的相處,芸妃和語兒也無意隱瞞一切,在她們的眼裡早認定周昕與玥虹,一定是另外兩人的前世。
只是,最讓我想不通的是,為啥就只有周昕臉蛋這麼相像,反倒其它人就不會呢?
「對了,你到底想好我們要去哪裡玩了嗎?」語兒的一句話將我喚回神來。
「呃……」我猛搔頭。
「對啊!等你想耶,不然,只要是你覺得好玩的地方,都可以提出來啊?」聽到要玩,芸妃立即掉過頭來。
「呃……」不知為何,聽到她這麼問,我突然想起維亞曾提及的好玩地方,也就是青樓妓院之類,遂更無力的垂下頭。
玥虹見我實在想不出來,為幫我解圍似的提議說:「阿羽,這樣吧,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我們大家選那天出去玩,好不好?」
「對耶,我差點都忘了,難怪街上那麼多店家,在賣果釀酒和祭祀的東西。」周昕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賣果釀酒?祭祀?」我疑惑的望著周昕,這個和中秋節有啥關係?
「這個時代的習俗,賞月喝酒,還有祭月。」語兒很快的就替我解釋。
同樣保有前世記憶的芸妃,笑笑的點點頭,說:「還有喔!過節那天,大伙都會徹夜玩到天明,尤其夜裡的京城街市,可是非常熱鬧的喔!」
「對啊!既然是中秋節,那我們就乾脆找個地方,賞月吃月餅、辦烤肉好了,不知四位老婆大人意下如何啊?」
我順水推舟的興奮提議。這是我目前除了去青樓妓院外,唯一能想到的娛樂。
「烤肉啊……也好,在這個時代,我還沒試過這樣過中秋呢。」聽到我這麼提議,語兒稍微想了一下。
芸妃也很快點點頭說:「嗯嗯,我也是!只不過,辦烤肉倒也好處理,可是這裡有人會作月餅嗎?」
聽她這麼說,我才想起這個時代,還沒有月餅這東西,記得沒錯好像是元末才出現的。
聽到我們一直提起月餅,周昕露出疑惑的神情,問說:「月餅,那是什麼啊?」
當然,玥虹也迷惑的望著我們,詢問說:「『拌』烤肉?為什麼要涼拌烤肉,那樣會好吃嗎?我只知道涼拌雞絲還挺好吃的。」
此「辦」非比「拌」啊!可愛的虹兒。我無力的搔搔頭,不知該不該笑。
另外,吃飯皇帝大的小白,終究還是分心發表意見,沒頭沒腦的表示,「不行!那不好吃,雞撕碎就不好吃了,要涼拌就整隻雞涼拌。」
我很明白,這是她源自於對雞的執著。
而這場午餐討論到最後,便敲定了出遊當日的整天行程,以及準備物品的人手分配。
由於,芸妃認為中秋賞月,絕對不可少了吃月餅這一道必經「手續」。因此決定由語兒親手嘗試做做,周昕則是大感好奇的情況下,選擇幫忙作月餅。
芸妃與玥虹,這兩位與料理無緣的大小姐,則負責準備烤肉用的器具與食材。
我則必須負責出賣勞力、心力,而小白就只負責吃……
下午,維亞來訪,為了就是來知會一聲,先前所拜託他的事情。
「傳說中的齊人之福!古代真是美妙啊!」
這是他走入書房,看見我所說的第一句話。
同時,這也是他來訪時,先後與四位大小姐,打過招呼後的感想。
「白癡……」這是我送他的感言。
「唉,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神!對你,簡直是,快佩服到五體投地啊……」他找了張椅子無力的坐下,裝出眼淚快落下的模樣。
「有啥好佩服的?」我極度無力的深望著他。
「為什麼,別人的老婆們會爭風吃醋,甚至彼此欺負陷害,而你的就不會啊?可不可以大發慈悲,傳授個幾招啊?好麻吉。」
「廢話……就是因為她們不是我老婆。」我祭出了中指送他,真不知道這是啥鬼問題?
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因為她們光是欺負我,大概就能獲得精神上的滿足,似乎就不必再對外顯露出人性之中殘暴的一面。
想到這裡,我真差點落下無助的眼淚,無力的說:「如果你真要學,我倒是能教你幾招,『危難關頭』的保命絕招。」
當然,這些絕招是幾次歷經生死關頭,才領悟出的好東西。
維亞看到我的模樣,連忙搖搖頭說:「算了,可以的話,我並不想派上用場。」
「也好,女人是痛苦的根源。」我面色無奈的點點頭又說:「過兩天中秋節,我的幾位老婆大人打算出去玩玩,你有興趣一起來嗎?」
「謝了,我那天也約了人,一起賞月把『馬子』。況且,我也不打算跟去當電燈泡,看你跟四個老婆打情罵俏。」維亞搖了一搖手指。
「打情罵俏……呃……」不知為何聽他提起這字眼,我腦海就會浮現一幅可怕的情景。突然覺得芸妃先前的提議不錯,我還是留下來顧家好了。
維亞笑了幾聲後,轉頭察看起書房內,若有所指的問說:「這邊談,成嗎?」
我知道他打算切入主題,聳聳肩說:「天知道,這幾天特別察看了整間房子,並沒發覺到有什麼可疑的生物。」
依照這個時代的工業水平,就算陳氏擁有高科技的知識,恐怕也做不出什麼精密監聽儀器。因此,恐怕能派上用場的,就只有轉生成小動物之類,那些情報人員吧?
因此,變成我只要見到小動物,尤其是有聽覺的那種,幾乎是趕盡殺絕。
「哦?」
「不過,反倒讓我找到了個好地方。」我比了一比書房內,那靠牆書架前的地板。
那個地方,有個頗為隱匿的入口門,而底下是一間空蕩蕩、長寬各七、八公尺左右的方形石室。
看著我翻開地板,點燈走入那漆黑的入口,維亞露出驚訝的神情,也尾隨著我跟來。
我將燈台擺放在地板中央,問起他的意見,說:「怎麼樣,這地方還可以吧?」
維亞藉著火光左右打量一下,才緩緩的解釋說:「這裡連通氣的氣口都沒有,應該是用來藏放錢財的地方。我們這個義兄的舊宅裡,也有這麼一個石室,我曾經在他家見過。
「聽他說,比較富有大戶人家,大多都設有這種密室。功用大概就是類似保險箱。」
「哦,是嗎?那麼這地方,應該還頗為隱秘的囉?」我想,在這裡談論要事,應該不容易被竊聽才對。
維亞似乎想起什麼事情,突然問說:「你知道這間石室的位置,大概是在莊內哪處嗎?」
我算了一下方向和距離,回答說:「上面應該是周昕的房間。」
「是你的大老婆啊……」維亞突然低下沉吟起來,頓了一頓才又問說:「你那幾位老婆的房間,是她們自己挑的嗎?」
「大概是吧,不太清楚。」我沒去注意過,困惑的反問說:「哪裡有問題嗎?」
「喔,沒什麼問題。」維亞的反應,像是如夢初醒,又說:「對了,你有沒有猜想過,我們那位無所不能的大哥,是如何取得你的情報嗎?」
「當然,我想不外乎就是……」
「那就好。」他打斷我的話,拍拍我的肩膀,若有所指的又說:「仔細想想之後,我會把你想知道的告訴你。」
他這句話彷彿想表示有些話,在我想通某些事情之前,並不適合說出來。同時,在我腦海裡種下了一顆稱之為疑惑的種子。
中秋當日,日落時分。
為了前往玥虹口中所提議的賞月地點,我有如同苦力般,拉著載滿東西的板車,奮力的跨步前進,外加苦惱與無奈。
實在搞不懂她們是怎麼想的?在家門外烤不就得了,為啥偏偏要到什麼,風景優美的荒郊野外,是賞月又不是去看風景。
重點是,那邊入夜之後,也只有黑壓壓一片,除了月亮和烤肉之外,大概啥也看不到吧?真是OOXX。
雖然,對此是滿肚子怨念,但最終充塞滿整個腦海的,則是那天下午維亞給的暗示。
當然,那件事對維亞來訪的目的而言,只不過是意外的小插曲。
那之後的整個下午,我與維亞便待在石室內,詳細的商談起,先前委託他代為準備的諸事。
經過他的調查,那發現寶藏的地點,在這個時代似乎是衛洲附近的山陵,距離臨安頗遠,如果快馬加鞭連夜趕路,至少也得花上五天的時間。
而這也只是大概的位置,想知道正確的位置,還是得花上點時間,實際到那個地方去查探。
只是,因為身體無法轉換,此時不得先拖延下來。
也因為如此,答應幫忙燕老爹處理運送處方的事,在疫病持續蔓延的情況下,只好臨時改換成替代方案。不然,本打算好親自去辦這件事。
替代的方案,是與燕老爹商談過後確認,將計劃分表裡兩面。
表面上,燕老爹宣稱人手不足,要各地熟藥所派人回太醫院支持,一方面是為了做足表面功夫,另一方面則順便從中調查,各地災情狀況等事。
暗地裡,則由我請維亞委派多名人手,單獨攜帶處方,前往各地月露居分舵,請那些門徒幫忙散播,並替轉交給地方熟藥所。
當然,這個計劃之所以成立,全多虧有藍玉的幫忙,指明各地分舵的位置。
不然,光憑早已脫離許久的燕老爹,實在很難在暗地裡,找到那些行蹤飄忽不定,並隱藏身份的門徒。
此外,為了找出問題所在,我也向維亞詢問起這件事。對此,維亞只是表示他不清楚,姨丈並未幫他設置轉送裝置,無法任意轉換身體,也因此無法給予我什麼意見。
兩人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性,恐怕就只有位於現代的轉送裝置、因為某種原因暫時停擺了。
「阿羽,你怎麼好像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太累了啊?要不要我幫忙呢?」
當我腦袋不斷的盤旋這些難搞的問題時,原本與另外三位大小姐同樣走在前頭的玥虹,掉回頭湊過來問我。
「啊?」我回神過來,看到她一臉關懷的模樣,真差點沒感動到落淚,無論是前世還是現世,還是虹兒最乖巧、最可愛,最懂得照顧我這極度可憐的弱勢族群了。
正當我滿心歡喜,想感謝她的好心時,不遠前方立即射來數道目光盯向我們。
玥虹愣了一下,結巴的說:「對、對不起,其實,我……我的意思是說,幫?幫你擦擦汗的。」
她取出手巾,在我冒汗的額頭上,輕輕的抹了兩下後,便連忙跑回眾位大小姐的身旁,表現的就像是可憐小羔羊一樣。
只見芸妃像是在對玥虹洗腦似的,教她說:「跟妳說,千萬別對男人太好,不然等慣壞了以後,可就很難教的回來了!要記著,在老公二十歲前,不能讓他睡好,三十歲前,不能讓他吃好,四十歲前,不能讓他穿好,五十歲前……」
我嘴角有些抽搐。好恐怖的女人,當她老公比當工人還慘。心底也很慶幸,幸好不是真的娶她,否則真會哭死……
「是、是嗎?可是,這樣……好像不太好吧。」玥虹困惑的眨眨了眼,似乎覺得這個理論有點荒謬。
「會嗎?虹兒,我倒覺得苡若的話,頗有道理的耶。」說話的人是周昕,她還猛點頭表示認同,頓頓又說:「只不過,這種言論在這時代,可說是相當的大膽呢!」
「大膽?」芸妃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說:「會嗎?我倒覺得已經很收斂了,可能是妳還沒見過更大膽的事,所以才會這麼覺得,妳說是不是呢?語兒。」
芸妃抿嘴偷偷笑了笑,用手肘頂一頂語兒,顯得是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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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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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31
對此,語兒則是報以微笑,點頭表示同意,並未多說些什麼。
「更大膽的?」周昕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就連跟隨在她們身後的我,也好奇的豎起耳朵,想聽聽芸妃指的是什麼。
當然,提起大膽,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OOXX那檔事。請原諒,男人就是這樣。
「嗯……」芸妃點頭竊笑幾聲,將周昕和玥虹拉近,竊竊私語了起來。
光看表現就知道,一定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只是,最讓我大感擔心的是,三人在談話的時候,玥虹與周昕還不約而同的,投來幾眼怪異的目光。
尤其,前者的臉蛋,幾乎紅到頸子去了,顯著相當的羞澀,而後者雖然同樣是臉紅,但是卻露出燦爛的笑容。
突然覺得,或許當工人還比較幸運,心底不禁嚴重擔心,我的下場會不會比工人更慘……
只見,芸妃將話說完後,三女抿嘴竊笑幾聲後,周昕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拉了拉語兒,問說:「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大膽啊?」
「嗯。」語兒笑笑的點點頭,解釋說:「我們有一半的記憶,是存活在千年後的現代,對我們來說,這是稀鬆平常的事,等妳覺醒之後,自然就能想通一切了。」
這話似乎讓周昕想起了什麼,愣了一下才點點頭,語氣微微不安的說:「嗯,我……會努力的。」
聽到這番話,我不禁有些在意起來。感覺的出,她似乎頗為在意能不能覺醒這件事。
第八章 戒指
從綠柳莊出發,到達玥虹挑選的地方,足足花了兩個時辰的步行時間。
那是一處視野遼闊的湖畔旁的草地。草地上,此時正燦爛盛開著許多青翠的花草,配上金黃色的夕陽,散發出來的光彩,遠望過去甚是耀眼絢麗。
從前,玥虹常獨自一人來到這個湖畔邊,邊玩邊採草藥。因此,她才會向大家推薦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好漂亮啊!辛苦果然是有代價的。」芸妃是一臉驚喜的模樣。
「嗯嗯……」周昕與語兒也附和的猛點頭。
這看的我是猛搖頭。在場的五位女性,除了小白這個小女孩,肩上扛著貪狼以外,其它人幾乎是兩手放空,就像出來逛街一樣。
至於,這次烤肉要用的東西,則統統由我這個唯一的男性負責。
真不知道,誰比較辛苦……
只不過,對此情景未有絲毫動容的人,就只有一直默默跟在板車旁的小白。
我想,對她而言,世界上最美麗的景象,大概莫過於成堆的雞腿山。
另外,補充一點,她之所以一直走在板車旁邊,是為了保護放在板車上的雞腿。
在語兒的分配下,我被流放邊疆,負責撿燃材的粗活,還必須撿到足夠過夜的量才能休息,其它人則是整理場地,以及生火、清洗食材等等,而小白這個小鬼頭,只負責等著吃。
真是好狗命……
當我雙手抱滿燃材回到營地,負責生營火的語兒,早已完成任務,悠哉的調整炭火,而遠遠望過去,另外三位大小姐,食材也不知怎麼清洗的,洗到最後變成跳到湖裡玩起水來,脫的僅剩內衣而已,玩的是相當的HIGH。
另外,三美戲水圖,實在難得一見,看的我是血脈賁張,精神都亢奮起來。同時,也認同了芸妃說的話,辛苦果然是有代價的!
「色鬼……不准看,頭轉回來,真是沒禮貌。」語兒將我的頭扳正。
「呃……」我不好意思的搔搔了臉頰。
語兒沒好氣擰了我一把,便轉頭望向那三位大小姐,頗有感觸的說:「我覺得……我前世還頗可憐的,因為身懷痼疾的關係,一直希望能有一天將病治好,像她們這樣盡情的玩,盡情的奔跑。」
「將病治好……這……」聽到這點,我心頭又感沉重起來。
在現代除非是換掉心臟,否則想要像普通人一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更何況是在這個科技落後的時代。
語兒神情黯然,苦笑的說:「其實,我之所以會學醫,就是希望能自己找出治療厥心痛的方法。因為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定就能找出治療的方法。
「但從我覺醒之後,就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了。你知道嗎?想到多年來努力的方向,竟然是一場空,感覺真的很難過……」
「那個……」見她突然感傷起來,我苦惱的搔搔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因為,我也很清楚,想治好燕雪兒的病,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靜心調養,才可以多活上幾年。
「我開玩笑的啦!」她看了我幾眼,露出微微的笑容,說:「只不過想看看,你會怎麼安慰女孩子罷了。」
「呃……是嗎?」我倒覺得不像。反倒,現在的笑容,就像為了不讓人擔心,而故意裝出來的。
「是啊!只是沒想到你真那麼笨,完全不懂怎麼安慰女孩子。」
「這……」無法反駁,她說的很對。
對我來說,女孩子的心思,實在難以捉摸,而我更怕說錯話……
「我教你,如果真不知道怎麼安慰,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送禮物囉。」
「送禮物……真的行嗎?」我很懷疑。遂就將上次送周昕戒指、結果她反而更火大的事告訴語兒。
「噗哧!」語兒聽完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那是你挑錯了禮物,要是我大概也會生氣吧?你應該不知道,戒指戴什麼位置,有什麼含意吧?」
「呃……」我搖了一搖頭。真是天知道,有什麼含意。
「通常呢,戒指戴在食指,表示未婚;中指,已經在戀愛中;無名指,表示已經訂婚或結婚;小指,表示獨身,而且……」
語兒很快的大致講解給我聽。
聽她解釋完,我才猛然想到一件事,說:「等等,照妳這麼說,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這個傳統才是,她怎麼會知道?難道她已經覺醒了?」
「一開始看見小昕和芸妃都有戴戒指的時候,我也以為如此。」
語兒聳聳肩膀的說:「所以,最初的幾天我都在觀察,想知道小昕是不是已經覺醒,但卻是觀察不出什麼跡象,因此我一直是覺得很奇怪,是到後來才瞭解,那是芸妃告訴她的。」
「原來如此。」難怪芸妃也跟我要戒指。
只是,不過是戴上去代表已經被預訂的戒指,有必要這麼在乎嗎?況且,她們也應該知道會訂婚,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只不過,也因為這幾日的觀察……」她話語突然停頓下來,看了幾眼玩的正HIGH的三女,才又說:「我覺得小昕的表現,好像有點怪怪的,總覺得她似乎心事重重,不太像以前的她……也許,是因為還未覺醒的關係吧?」
語氣中聽得出來,她似乎也不太肯定自己的論點。
「這……」我並未特別注意這點,或者該說不敢特別注意。
一直以來對於周昕,我都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不太敢過問她的事,深怕惹惱了她,又會有大禍臨頭。
她可說是我一切惡夢的根源。
語兒見我沉思起來,也跟著沉默了一下後,突然欲言又止了起來。
「阿羽,那個……那個……我……」
「妳怎麼了?」我回神過來疑惑的提問。
只見,她咬起下唇,猶豫好一會兒,才緩緩伸出纖細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阿羽……你不覺得我……我的手指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嗎……」
入夜。
中秋主題,逐漸爬升到半空中,眾多如水鑽般大小不一的亮點,鑲嵌在整片漆黑的夜空上,襯托出主角的明亮耀眼。
然而,眼下我單獨一人,手持火把餓著肚子,又開始到處撿拾起燃材。
因為有三個白癡跳入水中,玩到全身衣服濕答答,又沒帶換洗的衣物,結果便只能靠大火烤乾衣物、烘暖身子。
因此,燃材的消耗量大出我預料之外,為了補足,也只好累的我再次踏上撿材之路。
另外,還有個主因是,既然要烤乾衣服,當然也就要脫衣服,大概就是擔心我會偷窺,才找這個借口趕我離開吧。
先不論她們這番舉動對不對,但不得不承認,我的確頗想看看,只是沒那種膽量而已……
等到燃材撿得差不多了,稍微衡量了一下時間,猜想想要烤乾衣服,大概還要一段時間,遂找地方坐下休息起來。
腦海裡則慣性的思考起來,所想的依然是維亞突然拋給我的問題。
靜靜的仔細想想,情報的取得方式,不外乎就是那幾種基本方式,監聽監控、對第三者打探消息,以及安插內奸間諜等等,諸如此類。
再往下細分,又可以分成多種執行方式,甚至只要隨著科技的進步,諜報工作的方式,也會日新月異的變化。
我一直以為陳尚偉情報取得的方式,是利用人物力進行長期監控,也就是那些運用儀器轉生的珍貴成員,但現在站在對方角度來想,對付一個須長期監控的次要目標,還不如安插個間諜,還比較划算且有用。
難道,維亞想表達的是,陳尚偉早已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我週遭安插了間諜?
而且,看維亞的樣子,還似乎是我頗為信任的人。
想想,還真是難以置信啊,我竟然一點也沒察覺,真是失敗。
只是,那個人究竟是誰呢?真是難猜。
我想,也許維亞那邊已經掌握住什麼決定性的線索吧?
只希望,這個人不會是燕老爹他們,或者是山寨的弟兄們……
「阿羽,你……你在哪裡嗎?」一道怯生生的詢問,從背後傳入我耳中。
我認出那是周昕的聲音。
她語氣顯得相當害怕,感覺似乎很擔心問錯「人」。
當然,我記得沒錯的話,據我所知現世的周大小姐,唯一害怕的就是那虛無渺茫的鬼怪了。
想起這點,我腦海裡不禁興起了開開玩笑的念頭。
每次都被她惡整,偶爾回饋她一下,應該也不為過吧?
打定了主意,我便回過頭去,應說:「嗯,我在這裡,妳怎麼跑過來了?」
周昕眼見確認是我,原本一臉緊張的神情,登時鬆懈了下來,沒好氣的說:「真是的!我們的衣服早烤乾了,現在都已經在烤肉了,你還坐在這裡偷懶,肚子不會餓嗎?」
「開玩笑,當然餓!真差點沒被妳們餓死。」我壓了一壓肚子,並故意往她的身後,隨意空瞄了幾眼,才又回到她的身上。
她似乎並未注意到我空瞄的怪意舉動,只是沒好氣的撇撇嘴,說:「哼哼,餓死活該,誰叫你偷懶。」
我聳聳了肩膀,故作無奈的說:「因為,肚子餓了沒力氣,所以才偷懶休息一下。」心底則盤算待會的動作,需表現的更明顯一點。
「真是的……」周昕沒好氣搖搖頭,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用手巾包裹起來的東西,遞到我面前,說:「拿去。」
「這是什麼?」我好奇的攤開來看,裡頭包的東西,是一個褐色面皮的餡餅。
「就是你們說的月餅啊,我跟雪兒學來,自己試著做的,看起來不像嗎?是我第一次做的成品,所以想找你試吃看看味道。」
周昕問著,語氣顯得有些不安。
聽她這麼說,我這才注意到,這東西的確長得像月餅,而且似乎還是特製的成品。
也許是受到先前慘遭惡整的影響,聽到特地找我試吃,真不禁有點擔心加懷疑,她會不會滲了什麼「特殊材料」。
「這是打算給我吃的?」
「不想吃就算了。」周昕沒好氣伸出手,就想將東西搶回來。
「吃,怎麼不吃。不過,妳就只給我吃,這樣對妳朋友,好像不太好意思。」我故意抬起頭來,往她身後直視了幾眼。
「我朋友?」周昕有些疑惑。
「是啊,妳後面那位倚著枴杖的老婆婆,不是妳朋友嗎?」
「我……後面?」
她那雙水亮的大眼睛,錯愕的大大睜開,整個人僵硬起來,有些結巴的又說:「不……不會吧?我是一個人……來的耶。」
「是嗎,那她是誰?」我故意比了一比她身後。
「喂,你可別嚇我喔!」她看起來就像是在故作鎮定。
「嚇妳?妳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我裝出無奈的神情。
「看就看……」周昕的眼睛閃爍不停,猶豫是否要轉過頭去確認。
她小腦袋要轉不轉,來來回回了好幾次後,最後才總算轉過頭去,而我也趁著這時候,撿起一根放置在地上樹枝,輕輕拋向半空之中。
轉回頭來的周昕,對我露出燦爛無聲的笑容,笑容中含有殺氣。
我突然有點後悔起來,但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後悔也已經太晚了。
我只好故作鎮定的說:「老婆婆的手都伸出來,搭在妳的肩膀上了,妳怎麼不回應她啊?」
「呵呵……」她似乎已經認定我這是在嚇她,對我露出的笑容,比以往更加燦爛。
然而,當樹枝從半空中落下,毫無預警的落在她肩上時,她全身顫抖了一下,真的以為背後真有東西,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她驚訝的叫了出來,整個人嚇得衝進我懷中,來勢之猛,差點沒將我給撞倒。
她害怕的將我緊緊抱住,不停的微微顫抖,外加尖叫個不停。
雖然叫聲實在相當吵雜,但是那香香的溫熱身軀,在緊緊的擁抱下,顯得極為柔軟又富彈性,超贊!
難怪,恐怖片和漂亮美眉,兩者總是無法脫離關係啊!
為此,我不禁暗暗豎起大拇指,表達心中唯一的感想,也突然體悟「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這句話的真諦。
只是,身為比惡鬼還恐怖的惡魔化身,竟然會怕鬼怕成這樣,說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噗!」
想起這點,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而也因為這一笑,所有布好的局,登時破功……
深夜,圓月將落入地平線。
徹夜玩瘋了的幾位大小姐,抵抗不住睡魔的侵擾,三三兩兩擁在一起,紛紛睡著了。
幫那幾位大小姐蓋好毯子,又理了理營火加高些溫度,我便走到湖畔邊坐了下來。
除了為了守夜之外,也順便趁此機會,一個人靜靜想事情。
只是,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剛剛惡整周昕的情景,不禁又忍不住竊笑起來。
不僅出口怨氣,且又吃了不少豆腐,這種感覺真好。
雖然,事後那個小惡魔,狠狠給我兩巴掌,到現在都還在疼……
從懷中取出她贈與的月餅,攤開包裹在外的橙色手巾,左右仔細的看了一下,直到現在我仍在懷疑,這東西能不能吃。
「阿羽,你在看什麼啊?」那聲音的主人是玥虹。
我轉頭望去,她人披著毯子,我沒注意到她是何時走到我身旁來的。
「沒什麼,只是在看月餅而已。周昕做的。」
她緩緩的在我身旁坐了下來,笑笑的說:「是嗎,周姊姊和燕姑娘做的月餅,很好吃呢!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特別的東西。」
聽她這麼說,我可以肯定手上的東西,有八成是特製品。
想了想,還是別輕易試毒好了,遂包起來順手收入懷中。
「你不吃看看嗎?」
「呃……暫時還不餓。」或者該說暫時還不想死。
「喔……」玥虹點點了頭,似乎不知要聊什麼,便低頭望著湖水,面露猶豫的靜默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有什麼事,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模樣。
這讓我不知該說啥好,只好跟她一起望向湖水,看那泛起波紋的水中月。
「阿羽……你……」不知過多久時間,玥虹才又緩緩的開口。
「嗯,我在聽。」總算說出來了。不枉我差點等到睡著。
「你前世……季血羽真的是壞人嗎?」
「呃……這個……也許不是吧!據我所知,季血羽之所以會當山賊,好像是接獲朝廷的密令,才會不得不落草為寇……」
我緩緩向她說出季血羽的身份,但這也只是大約猜測而已。
畢竟他不是我,而且又失去了記憶,因此我真不知怎麼回答。不過,依照已經覺醒的人看來,前世跟我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
然而,也不清楚假若解除催眠後,我們的前世是否會保留記憶,或者是忘了一切呢?
「嗯……」她點點頭,表示明瞭。神情未有多大改變,似乎她也清楚大概的狀況,會這麼問,不過是想向我確認而已。
「阿羽,我想跟你說一件事……說完以後,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原諒我呢?」
看她這個樣子。我想,我猜得到那會是什麼事。
「放心!我一定會原諒妳,無論是什麼事。相反的,有些事,我才想請求妳的諒解呢。」我搔了一搔頭。
她愣了一下,微微笑了笑說:「是、是嗎……謝謝。」
「其實,當初會求你一定要娶我,那是師父在臨終前,要求我這麼做的……這也是因為,師父他很不放心我,也很不放心你。」
她說話時的語氣,顯得有些悲傷。原因,莫過於那位已經去世的金老。
「嗯,我懂。」我點點了頭,繼續聽她說。我猜到的原因,也差不多是如此。
「師父跟我說,他真的很擔心你會因為沉醉於『九針』的威力,而誤入歧途而錯認醫道,所以希望我能在這方面,以師姐的身份教導你。
「然而又擔心我的……清白會讓你……『那個』,所以才要我跟你訂婚,假裝順從你的心意,再用葬禮的規範束縛你……」
她說到這裡,聲音是越來越小,並略帶不安的望著我,彷彿擔心我聽到實話,知道自己被騙了,會忍不住發起火來。
「我能理解。只不過,有一點我挺好奇的,難道師父他不會擔心,萬一我獸性大發,不管什麼倫禮規範,吃了妳怎麼辦?」
我半開玩笑的反問她。
雖然,早已大致猜到原因,但眼下能聽到確切的事實,心頭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般,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不安的小臉蛋,也因此放鬆了下來,還很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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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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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32
「那……人家也沒辦法……」
「呃……」這麼逆來順受,我真差點沒暈過去。
「其實,師父他看的很清楚,就單從你對待周姊姊的態度,他知道,阿羽你是一個會疼惜與尊重妻子的人,所以對於妻子的意願,即使不認同也會遵從的。
「師父他是這樣跟我說的,不然人家其實也挺擔心的。」
「是、是嗎?」聽到金老的感言,我不禁猶豫起來,究竟該不該糾正一下事實。
對於周昕,與其說是疼惜與尊重,還不如說像是在拜上帝般的伺候,更正─也許用惡魔來形容比較恰當……
「嗯,本來很擔心,但是現在卻很慶幸,很慶幸當初的決定是對的,現在才能夠認識大家,還有能夠認識真正的你,大家都對我好好、好好,可是現在人家卻忍不住擔心……擔心……」
她越說是越難過,那難過的臉蛋上,顯露出強烈的不安。
「擔、擔心什麼啊?」我有些驚慌失措。
「擔心人家……萬一不是你要找的人……那該怎麼辦……會像綠兒姑娘一樣被趕走嗎?」說到最後,她眼淚幾乎快掉了下來。
這話讓我愣愣的望著她,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麼好。
現在想來,無論是她也好,周昕也好,我們幾乎是一廂情願的將名分套在她們的身上,認定是我們的一分子,而卻從未意識到她們的自身感受。
相信周昕也同樣有這種感受才對……
只見她就像只可憐小貓般,拉了拉我的衣袖,略帶哭腔的說:「阿羽……我……該怎麼辦?」
她那可憐的模樣,又再度直擊我的心頭,實在令人於心不忍,我總覺得必須負起點責任。
我搔了搔頭,不疾不徐的說:「放心,如果妳願意的話……無論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答應妳,我會照顧妳一輩子。」
「真的嗎?」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嗯。」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疼愛的輕撫她的頭。
然而,我的這番舉動,彷彿讓她意識到什麼,那已經掛滿淚水的眼眶,不斷的從她臉頰滑落。
「呃……怎麼了?」
「不……要,我……不要。」她嘟起小嘴鼓著雙頰,哭紅的臉蛋上,寫滿了不甘願,彷彿就像跟我在賭氣。
「為什麼?」這次換我哭喪了臉,連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
她轉過身來倚在我身旁,緊抓起我肩頭的衣服,彷彿這番舉動用盡了全身氣力,手不斷的輕輕顫抖,說:「其實……」
只是,她才剛想要說些什麼時,神情突然變了一變,視線飄移到我身後方,彷彿見到了什麼東西,讓她大感驚訝。
這立即讓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只是才當我反應過來,玥虹便突如其來的將我撲倒。
「嗚!」
懷中她悶哼一聲,全身顫抖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中,讓她疼痛到受不了。
溫熱液體如同雨滴般,潑灑到我的臉上,鮮血特有的腥臭味,登時撲鼻而來。
是敵襲!
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得我神經線路,整個顫慄起來……
第九章 敵襲
「白!」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即大喊出聲。
也由於狀況突發,一時之間根本難以確認敵人正確方位,而為了確實躲開接下來的敵襲,我連忙抱起玥虹,就是一連數個翻身,再加上湖畔邊坡度斜度,更加快了翻滾的速度,迅速的滾動落入湖中。
接下來的動作,我是一刻也不敢停,扶起玥虹,就是趕緊劃起水來,另一面也連忙確認敵方的位置。
只見,湖岸上一連冒出數名黑色人影,似乎眼見偷襲失敗,打草驚蛇了,遂也不用再隱匿聲息,其中一名低沉的男聲,說:「小牛、文治,下水追,機會只有一次!記得,死要見屍。」
被點名到的兩道人影,很快的紛紛跳入湖中,而剩下的數名人影,則在那道男聲的招呼下,往營火照亮的方向衝去。
眼見有追兵,我深知在水中與敵人對峙,情況只會更不利而已。
況且身旁的玥虹又受了傷,別說要談如何跟小白會合這事了,眼下情況不如想辦法先上岸,不然我倆皆會因此葬身水底。
朝往敵人追來的相對方向,看準離岸邊最近的位置,我便加快動作游過去。
所幸,追擊上來的那個人,似乎水性不怎麼好,直到我帶了個人游了上岸,那兩人才游不到一半的距離。
此時,在湖畔對岸方向的營地,傳來刀劍相擊的清脆響聲,這顯示小白她們與襲擊者交手起來。
我稍微檢查玥虹的傷勢,她背部有道很大的刀傷,正不停冒著鮮血,傷口相當的深,如不趕緊做止血處理,我擔心她會失血過多致死。
腦海裡迅速做好判斷,連忙背起玥虹柔弱的身子,沿著湖畔的岸邊,便連忙往營地的方向跑去。
然而,不知原因為何,那群襲擊者的首領,似乎發現我這裡被放空,隨即又多調派了幾個人,繞著湖畔沿岸向我殺了過來。
稍微一推算,有可能我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而也很有可能是認為留在那裡的人手,便足以對抗小白這個強敵,只是,這也是情報不足下的推測。
腳步連忙停了下來,心底稍微思量了一下,便立即掉頭往相反方向,加快腳步逃離。
這是考慮到,眼下若是不顧一切衝回去,對小白她們而言,我倆反會成為沉重負擔,相反的現在離開,還多少引走一些敵人,讓小白能夠分之擊破。
重點是,假若這些殺手是陳氏派來的,那麼其中一定會暗藏幾個狠角色才對,與其讓他們合圍,不如分之。
再說,玥虹應該很熟悉這裡的環境,相信只要運用得當,想要躲掉殺手的追擊,應該不是件難事。
當然,我清楚眼下更重要的是,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躲避襲擊者的追殺,幫玥虹做緊急止血。
「虹兒,妳記不記得這附近,哪裡有森林或是村子之類,比較多可以藏匿的地方?」
「那兒……有幾戶人家……」對於我的問題,她指了個方向,語氣顯得有氣無力。
可能是因為受傷失血,又落水全身濕的緣故,使得她體溫驟降,冷得緊貼住我背部,想求取溫暖。
再加上手臂上逐漸佈滿溫熱的粘稠感,讓我更加擔心她的傷勢,不假思索連忙衝往玥虹指明的方向。
在一連狂奔之下,沒多久便見到幾間木建茅屋,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我在驚喜之餘,又再加快腳步,直接衝過這幾戶人家,將玥虹藏入較為茂盛的樹叢後方。
「等我一下,別出聲。」
看著她用蒼白的面色,裝出笑容微微點頭,我心頭湧現強烈的悲憤。
我知道,她會變成這樣子,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可惡啊!假若,這是在平常狀態,身體早就穿越時空,替換季血羽的身軀,好讓我痛宰那些渾球了!
此時心裡更暗暗發誓,她要是因此有了什麼萬一,就算是要深入龍潭虎穴,我也一定要宰了那些該死的渾球!
沒錯,將那些人全部殺光!
眼下時間緊迫,也不容我想太多,趕緊順著原路返回頭去,找了根有枝葉的樹枝,連忙拍散地面上的血跡,一直清除到那幾戶人家門前為止。
由於,眼下沒有時間廢話太多,我也決定幹起季血羽的老本行,隨便找了一戶人家,便直接闖了進去。
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運氣差,這屋子裡似乎沒人在,想來八成是到臨安街市玩去了。
我連忙翻箱倒櫃找起針線、御寒的衣物等能派的上用場的東西。
只是,卻意外在這戶人家中,找到幾把老舊兵器與弓箭。雖然,對此頗感奇怪,但眼下也無暇分神去想太多了。
找齊所需物品,前腳才剛回到玥虹身邊,後腳那群追擊者已循著血跡,追到這幾戶人家的大門外。
因為,天色逐漸轉亮,稍微探頭看了一下,我便能清楚的看見,追擊而來的共有五個,清一色是蒙面黑衣、手佩大刀,顯得是殺氣騰騰。
那些人看到血跡中斷,直覺就認為我們可能藏身在那幾戶人家當中,因此開始大肆搜索了起來。
這正如推算,眼下時間稍微充裕了些。
我低聲在她耳邊說:「忍著點,我要先幫妳止血。」
見她點點頭之後,遂拿了一塊布,讓她先咬著。
很快的,我也迅速拿起小刀,直接割開她的衣服,讓她赤裸背部露出傷口。
隨後,動針刺在幾個麻穴上,好多少能減輕她的疼痛,也因為這身體的手感靈敏度很差,在下針後,效果相當有限。
假若,我身體還能轉換的話,這樣的傷勢,單憑下針的手法與「九針」,很輕易的就能達到止血的作用,不用落的像現在這樣。
「要消毒了,忍住。」
告知一聲後,將找到的酒,倒到傷口上清洗消毒,這當然也讓她痛到全身發抖。
將針穿線,我用那半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一針針縫合傷口,隨後拿乾淨的布,抵住傷口包紮起來。
從開始到完成,她雖痛到全身發抖,眼淚直流,但卻連一聲都沒有哼出來,她那堅強的意志力,我不禁由衷佩服。
拿出特製的補丸,想辦法讓她全數吞入後,才拿起御寒用的衣服,全數蓋在她的身上。
補丸原本就是用來預備給我補充養分用,而像這種失血的情況下,也正好適用,算是不無小補。
又微微探頭查看遠處那幾戶人家的狀況。只見,那些黑衣人似乎已搜索遍所有地方,眼下正匯聚於茅屋門外,而他們跟前卻多了幾名婦孺,驚恐的縮在一團。
想來,那應該是另外幾戶人家,而他們大概是想盤問這些婦孺。
相信,透過盤問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那裡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並進而開始到處搜索。
「感覺怎麼樣?」我低聲詢問起她的狀況。惟有清楚這點後,我才好規劃出適當的逃跑計劃。
「好冷?好累……」這是她給我的答案,而面色也越顯蒼白,看的出身體狀況相當糟。
我幾乎不假思索拿刀割開自己濕透的上衣,馬上將她人抱起來,貼近我胸膛取暖,很緊張的抱緊她,也連忙在她耳邊輕喚說:「聽好,不准睡,千萬不能睡著。」
這樣的情況,我很擔心她就此會一睡不醒,而心底也很清楚依她這樣,已經不適宜再逃跑了,否則萬一牽動傷勢,傷口再裂開猛出血,一定會失血過多致死。
然而,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呢?我腦海裡不斷的盤旋各種對策。
正當我苦無對策時,耳邊突然傳來淒慘的叫聲,轉身探頭望去,那幾名黑衣人竟動手砍下一名孩子的手臂,而所剩的其它人,紛紛驚恐的大聲哭喊起來。
見到有無辜的人意外受到牽連,我心底不禁感到愧疚,而被我抱在懷中的玥虹,似乎也發覺到外面的狀況,拉一拉我的衣服,有氣無力的說:「救救他們,拜託。」
聽到她這番話,我真差點沒暈過去。
她都快自身難保了,竟然還有空擔心別人的死活。真不知道,該說她太過天真善良,還是愚笨蠢的可以……
「這……」
對於她的要求,我真的很猶豫。這並不是幾條人命換幾條人命相較價值的數學題。
為了去救那些不相識的人,而做出危害到重要的人的事情,我實在做不出來,沒辦法偉大到那種地步,也承認這麼做相當自私。
「醫者仁心……師父是這麼教我們的……而且他們還是因為我們……」她語氣依然有氣無力,但態度卻是相當的堅定。
一旦遇上她認為正確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的執行。我認識的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此時此刻,我也百分之百的認定,她一定是季虹的前世。
「我知道了。」我咬了咬牙點頭,在她耳邊囑咐,說:「不過,無論如何,妳都不能出聲,乖乖待在這裡,好好活下去,等我回來,知道嗎?」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也不敢肯定,還能否有命回來就是了。
只見,她毫不遲疑的就點頭答應,看的我是無奈之情佈滿心頭。
我看她根本就打算敷衍,但就算看出來了,卻也仍是拿她沒辦法。
「聽好,這是妳答應我的!如果讓我發現妳食言,就算再次輪迴轉世,我也會想盡辦法找到妳,狠狠得痛打妳屁股!」
因為我這番怪怪威脅的話,似乎讓她吃驚了好一下,而愣了好一會兒。
隨後,那張蒼白的臉蛋,才微微露出笑容,肯定的微微點頭,說:「嗯,我……會等你回來。」
將她輕放在地上,蓋滿御寒衣物後,又在上面蓋了一些枝葉,算是作為遮掩。
我撿起玥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穿越草叢,繞到另一頭有茅屋遮掩的地方,打算靠近他們一點後,再找尋適當的機會。
由於那群遭受挾持的婦孺,哭喊聲過大,足以遮蓋過我的腳步聲。因此我能很輕易的繞到附近,躲在他們背後茅屋的牆邊,這個位置只要透過窗戶,還能觀察追殺者的背影。
然而,也不知能否算是幸運,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男子悲憤的大喝聲:「究竟是誰派儂來的!為何要痛下毒手!」
我抬頭透過窗邊看,在場又多出四名男子,穿著打扮皆頗像樸實的莊農人家。看樣子,應該是這幾戶人家出遊歸來之人。
那群蒙面黑衣人,不說二話操起刀子,就搶先朝往那幾名男子砍去,而那幾名男子顯然身手也不弱,很快的雙方便混戰成一團。
對我而言,這正是絕大的好時機啊!本打算落跑的策略,立即改換成幫忙那些人,宰了這些渾球。
眼見機不可失,我立即快步潛行,回到方纔那戶人家,搬出先前找到的所有武器,再繞回到原地。
當我再探頭之際,莊農們各個身上都掛綵,完全處於劣勢,僅剩一名武藝較強、身穿粗布藍衣的莊農,在苦撐僵持不下。
然而,守在人質身旁的黑衣人,似乎不願浪費時間,便持刀架上一名婦人的頸邊,大喝:「都給我住手!否則,我就要她的命!」
這對莊農們而言,無疑是不利的狀況,聽都沒聽過的方言髒話,不斷的罵出口。
然而,在我的眼中,這位挾持人質的黑衣人,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正好變成一個射箭的活標靶,實在讓我感動不已啊!
雖然,季血羽的身體,沒辦法讓我使出什麼高強有技術性的武藝,但卻能有一身蠻力與體力可用。
在盡可能的拉近距離,搭箭拉弓上弦,瞄準最大目標身體,毫不猶豫的放出冷箭。
「嗚啊!」
箭矢射入背部,那人應聲倒下。莊農們眼見機不可失,想辦法又與剩下的黑衣人纏鬥起來。
「你們快逃!」
我也拿起所有兵器,趕緊衝了出去,朝向那些婦孺,大喊:「你們快逃!」
那些婦人如夢初醒般,恍神的愣了一下,才連滾帶爬的拉起孩子,一起逃離。
同時,我連忙將手中的兵器,紛紛拋給那些莊農們。
這等舉動,讓他們露出驚訝的神色,但也未多說什麼話,接過武器後,隨即對那些黑衣人展開反擊。
而我則退到一旁去,搭箭拉弓,裝腔作勢起來,看哪邊處於弱勢,便朝往哪邊瞄準。
當然,從頭到尾,我都未有出手的打算,畢竟他們動來動去,實在不好瞄準,天知道出手之後,會射中哪個倒霉鬼?
不過,基於顧慮我手中箭之下,那些黑衣人實力明顯大減。
沒一會兒時間,那位武藝最高的藍衣莊農對上的黑衣人,率先被擊倒,剩下的黑衣人,似乎發覺大勢已去,紛紛脫離對手的糾纏,接二連三趕緊撤離。
此時,我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同時,也感到有些驚訝,這些黑衣人的實力,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弱上許多。
眼見敵人遠去,那些婦孺們紛紛投向莊農們的懷抱,訴說著事情發生的狀況。
我也擔心起玥虹的狀況,正想趕回去時,卻聽見有人憤怒的將我叫住,大喝說:「等等,那些人是儂引來的吧!」
轉回頭去,叫住我的人,正是那名藍衣莊農,他似乎很快就猜出前因後果了。
愧疚感佈滿心頭,我點點頭了頭,無奈的說:「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
「啊!」
正當想解釋時,玥虹那痛苦的尖銳叫聲,不但打斷了我的話,更在我心頭湧起強烈的不安。
之前被我射一箭的黑衣人,不知何時跑到藏匿玥虹草叢邊,找到她人並挾持在懷中。
此時,黑衣人手持的短劍,正刺在玥虹大腿上,故意讓她發出聲音,好讓人知道她遭人挾持。
「該死!」我連忙衝去想救人。
那黑衣人拔出短劍,架在玥虹咽喉前,脅迫的大喊:「別再靠過來!否則我要她命。」
「等等!有事好談。」我依言停下腳步,緊張的看著玥虹。
此時,她神情顯得非常痛苦,似乎因為黑衣人動作粗暴,使得傷口再度受創,地面因此不斷的有鮮血滴落。
在我眼中,那就有如沙漏裡的細沙般,告知我玥虹的生命,正不斷的流逝,當細砂流盡時,也就是她命終之際。
我心情既緊張又憤怒,不禁狠狠瞪向那黑衣人。
「咦!那不是玥大夫嗎?」
「真的是玥大夫!」
身後傳來幾名莊農驚訝的聲音,他們似乎也認識玥虹。想當然,也因此玥虹才會知道這裡有人住吧?
「這是怎麼回事?」藍衣莊農又驚訝的對我提問。
而這次我沒有響應他,或者該說沒時間響應,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時間救她回來治傷止血。
「快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只要你肯放了她,無論要做什麼,我都可以答應!快說!」我語態急迫的詢問那該死的傢伙。
看到我著急的模樣,那傢伙不答話,反放聲大笑了起來,似乎將我話當成笑話在聽。
「阿羽……」無力掙扎的玥虹,緊閉著雙眼,神情顯得既恐懼又痛苦。
見此,我不禁氣憤的對黑衣人放出狠話,說:「我不想管你有什麼目的!如果,你只是想能夠活命,只要你能放過我朋友,我保證你能活著離開。
「還有!你最好快點作決定,她的傷勢撐不了多久,要是她有了萬一,我就要你償命!」
「沒錯,要是儂害死了玥大夫,俺也不會放過儂的!」藍衣莊農舉劍指向那黑衣人,一同附和我的話。
黑衣人對我的提議,神情顯得是有些意動,但似乎顧慮到什麼事,反倒躊躇的考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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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33
見此,我加把勁勸說:「如果你不相信我的保證,那麼就這樣吧!讓我來代替她當作人質如何?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自縛雙手,或自殘個十刀、八刀,都行!」
出乎預料之外,對我這句話有所反應的,並非那該死的黑衣人,而是被挾持的玥虹。
她那恐懼痛苦的神情,突然變得呆滯起來,眼睛睜得大大,彷彿讓什麼給嚇呆了,隨後靜靜的落下了淚水,露出幸福的微笑,緩緩說:「阿羽,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她該不會覺醒了吧!我深感驚愕的看著她,滿腦就只有這個念頭。
「妳是季虹……」
「嗯……」
這個答案,讓我思緒整個恐慌起來。
怎麼……怎麼會,偏偏在這時候覺醒呢!可惡啊!可惡!
正當我想催促那該死傢伙趕緊做出決定時,玥虹也就是季虹,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哀傷的笑了笑,說:「阿羽……回去以後……可不可以別打人家屁股,那樣會很痛的。」
她該不會是想……
登時不好的預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全身神經更是顫慄了起來。
只見,虹兒緊閉起雙眼,伸手攀住黑衣人持劍的手,人更是主動向前傾動上半身,動作就好像想把尖銳的劍刃,整個埋入身體裡一樣……
不要!
腦海閃過這樣的念頭,我人不自覺的動了起來。
眼前突然閃過一陣白光……
白光之後,入眼所見的是,黑衣人驚恐畏懼的神情,與虹兒緊閉的雙眼,而我的右手則整個握住短劍的劍刃,拳面輕貼在虹兒的頸子。
幸好……
眼見如此,我知道身體總算轉換過來,才來得及實時阻止她干蠢事。
想來,黑衣人或許也注意到此事,在虹兒想自盡的同時,連忙將劍拉遠,有意確保人質,否則儘管我速度再快,遠水依然救不了近火。
此時,我二話不說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整張臉,狠狠得往外甩了出去,順勢將虹兒抱入懷中。
然而,右手緊握的短劍,則射向他的右手腕部位,砍斷那隻手的手筋,讓他以後再也無法持刀行兇。
當然救回虹兒之後,我立即將她抱回藏身的草叢邊,將她放在御寒的衣物上,並隨即檢查起傷勢。
檢查到出血的地方,立即下針麻醉止血做縫合。
當然,經由腦域開發過後的身體,在技術與速度上,是季血羽身體根本無法比擬的,也因此相當迅速的便做好緊急處理。
在我又拿出幾顆補丸,想塞入虹兒的嘴中時,她才驚訝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我手上的藥丸。
「咦……」她似乎搞不清楚狀況。
「沒事了。」對此,我只好深感無力的為她解說。
當她目光飄到我臉上,與我四目相接時,似乎才確認自己獲救了,眼眶又不斷滲出晶瑩的淚水,從蒼白的臉頰上緩緩滴落,雙手緊抱住我的腰際。
「阿羽,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聽到她這麼哭訴,腦海裡那堪稱理智的神經線,直接因她這話而斷裂爆開,忍不住發起火來,罵說:「知道害怕,還做這種事,妳是白癡嗎!回去以後,看我怎麼把妳屁股打到開花……」
「對不起嘛……」她露出既委屈又可憐的模樣,又瞬間澆息了我的怒火,讓我話罵到一半,便統統吞回肚子,難以說出口。
只能說,她這一招實在太厲害了。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無法不讓人為之心軟。
然而,也因為這一接續兩個情緒的明顯起伏,我這才發覺眼下的身體,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因為,腦域全開發的關係,七情六慾能夠完全自我控制,或者該說如不能自行控制,根本不會因為內、外在因素,而在身體上有所變化,最頂多是思緒上的轉變罷了。
該不會,姨丈又在我的身體,亂搞什麼怪實驗吧?真讓我有些擔心起來。
正當我對此感到頭痛時,耳邊同時聽到虹兒充滿困惑的聲音,說:「阿羽,你什麼時候去紋身啊?」
「紋身?」
「這個。」虹兒指著我的右手腕。
「耶?」我這才發現右手腕上,被紋上怪怪的文字「AwD─04」。
同時,也才注意到,方才握住劍刃的右手掌,理應會受傷流血才對,可眼下卻是毫髮無傷。
感到吃驚的我,遂趕緊對自己全身檢查起來,而這也才發現左手腕上,也被紋上了怪怪的文字「AwI─07」。
這些文字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姨丈用來辨識實驗體,所使用的簡稱編號。
看到這些差點沒讓我暈過去,腦海裡幾乎能夠模擬出,姨丈又開發出這怪怪東西時,自負的仰天狂笑,不斷的自我稱讚,自己是天才……
此後,沒多久,遠處便傳來周昕等人的呼喚聲。
她們依靠小白的絕對武力,順利的解決掉襲擊者後,便連忙趕過來支持我們。
當然,看到虹兒那副慘樣,眾位大小姐臉上神情,都顯得非常心疼,差點沒氣個半死,各個都想將那些黑衣人凌虐致死、碎屍萬段。
不過,此事過後,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玥虹因此覺醒了!
如此一來,所要找的人,就只剩周昕一人而已。也就是說,回到現代的日子,即將不遠了。
天明後,在那些莊農的幫忙下,我們安然的回到綠柳莊,安置虹兒讓她好好修養。
當然,那些人之所以會幫助我們,絕大部分都是看在玥虹的分上。因為在這之前,玥虹多在臨安附近行醫積善,很受窮苦百姓的愛戴。
因此,他們對意外遭牽連之事,也不願再追究責任,究竟是誰對誰錯,這大概,也只能歸功於虹兒那份天真善良的心地吧?
至於,我突然在他們面前,轉換身體的事情,則也只是想辦法曚混過去,戲稱他們可能是一時眼花了,所以才會有所誤會。
對此,他們似乎明白我無意說明,便也不再過問此事。
當我們回到綠柳莊後,我才從語兒口中得知,昨晚圍剿營地的襲擊者,所剩下的三個人以及為首者,似乎將她們當成好欺負的婦孺。
因此,沒兩三下便就讓小白給秒殺,且在周昕特有的惡魔式嚴刑拷問下,才透過那為首者口中得知,他們是受命於那天燕府筵席上,某位慘死公子哥的父親。
那位父親得知意外發生,一直處於喪子之痛,不知在何種情況下,獲知這一切所作所為,都是月露居所策劃。
更得知我與玥虹,同是月露居門徒,並且會在中秋節當晚外出遊玩,遂促成了這一次的中秋暗殺,而他們所負責的部分,就只有到預定的地點執行殺人工作。
這番口供聽入耳裡,實在讓我大感心驚。
一方面驚訝,陳氏在那場筵席上,成功的引起不少達官顯貴對於月露居的強烈反感,就算這事非月露居所做,但那人打著月露居的名義,在筵席上行兇殺人一事,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只要有心操弄,一樣能大大的打擊月露居。
而另一方面則驚訝,獲取我們行動情報的傢伙,未免也太過神通廣大了!竟然能清楚知道我們的行蹤。
當然,能辦到的人,除了陳氏的轉生者之外,我真猜想不到,有誰能有如此能耐。
即便我用盡心力防備情報外露,仍是無力阻止意外發生。
只能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難不成陳氏為了情報作戰的需要,還特地研發出擁有千里耳的生化產物?
我猜想,如果這事也是那位伯爵所策劃的其中一環,那無疑是藉此示威,恥笑我所作的一切防範根本是白費力氣,而那些暗殺者,不過是用來示威的棋子罷了。
在知曉這件事之後,我很清楚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找出他們探取情報的手法,否則再被牽著鼻子走,最終就只有死路一條。
此外,不禁擔心起我麻吉─維亞,不知道他那邊會不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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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34
第十章 圈套
回到綠柳莊後的第三天,入夜。
在語兒的協助,以及周昕與芸妃從旁特別監察下,我好不容易才再次結束虹兒例行性的全身檢查。
畢竟,那天刀傷在縫合時過於急促,若未處理好將會留下極大傷疤,再加上失血過多處於虛弱狀態,特別需注意是否感染其它疾病,因此這幾天我們幾個,幾乎是不眠不休的照顧,並且不定時的做檢查。
另外,上次因為情況緊急,不得已獨自做檢查,事後虹兒在有意無意間,跟芸妃她們提起這事,還不斷稱讚我醫術高超,檢查的是相當仔細與深入。
然而,俗話說的好,「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因此,三位大小姐紛紛是以白眼相送,理所當然那天我又度過了最恐怖的一天……
告別眾位偉大的老婆後,我便回到了書房,再次嘗試起身體轉送。
那天身體意外轉換成功後,因有外人的存在,且當時應已無大礙,便趕緊將身體送回去,以免造成額外的麻煩。
可是此後的幾天,無論怎麼嘗試仍無法成功,不禁懷疑起原因所在,會不會是情緒還不夠強烈呢?
因此,我還很天真的做了個決定,特地去請周昕幫忙。
更可怕的是,她非常歡喜的接受了請求,還因此露出極度燦爛的笑容!
請注意,是極度!是我從未看過的燦爛笑容。
此後沒多久,我就歷經人生中最可怕景象,那時我才真正發覺,以前她惡整我的手法,不過是小意思而已。
真要形容恐怖程度的話,好比同樣見到貞子從畫面爬出來。後者的感覺,大概就像是看電視看到一半,突然冒出來被嚇到差不多。
前者則有如明知貞子會不定時爬出來嚇人,而偏偏她出現的時候,我正在逛大型商場的電視特賣區……
至於結果,並未能轉換成功,而只得到一反應與一結論:就是連聽到她的名字,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有畏懼反應,以及我真白癡的這個結論。
然而,不知今晚是不是老天爺可憐我這個苦命人,竟然才當我想像周昕那燦爛美麗的笑容時,眼前很快的就出現白色閃光,那熟悉的活躍感佈滿全身,思緒是清晰無比,我知道眼下總算是「接上線」了。
真是謝天謝地,外加天主保佑、感謝阿拉。
在心底萬分感謝之餘,連忙查看全身上下,仔細觀察姨丈到底有沒有又「亂搞」我的身體,甚至為了確實檢查清楚,連褲子都脫光光,在銅鏡前面照來照去。
雖說,某項能力或許會因此而增強,但我更加擔心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變得像那隻鳥人一樣,被改造成一個活生生的怪物。
檢查到最後的結果,唯一有變化的,就是雙手手腕上所紋的編號。
右手變成「AwD─08」,而左手則變成「AwI─09」。
天知道,數字變大之後,到底哪裡有差別?當然,見到此,我也登時瞭解,為何有時會呈現「斷線」狀態,無法順利轉換身體。
原來,姨丈正在幫我身體進行改造,八成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才切掉時空轉送器。
對兩隻手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這才驚訝的發現到,這副雙手的手掌竟沒有指紋,而手背與手腕上的皮膚,也同樣找不到半個毛細孔與寒毛。
我登時才醒悟過來,這副雙手是人造生化產物,而我的雙手恐怕早在那時候就給笑面書生砍掉了,姨丈才會因此造了一雙手替代。
想到這點,就不禁讓我歎息起來,而另外讓我感到困惑的,也就是眼下這種情緒反應。
在腦域全開發的情況下,竟然也會隨著情境轉變,心情也亦有所改變。
尤其,眼下為了保持現在模樣,我對大腦下達命令,模擬出憤怒情緒的亢奮狀態,而另外卻又能同時感受到,因為雙手斷了的淡淡哀傷感,彷彿兩種情緒各自獨立不交織。
稍微嘗試了情緒的控制,便又發覺到那股淡淡的哀傷感,毫不受大腦下令的影響,彷彿不屬於我身體一部分,而是一個完全獨立系統那般。
針對這點,我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很快的便得到一種假設。
假如,姨丈利用某種技術,在我身體裡的某處,額外加設了類似腦神經系統的生化產物,專門負責處理情感部分的話,其實也就不難解釋這種情況了。
也許,姨丈之所以大費周章將那東西移植入我體內,很可能是擔心,現世陳尚偉腦域全開發後變得六親不認的案例,會在我身上再度重演。
有了結論,我才暫時安下來心,對此情況,除了接受現實,也沒其它的辦法了,還是那句老話,既來之則安之。
看了看這雙人造手腕上,那意義不明的實驗編號,我不禁猜想,這對雙手是不是還有什麼特別的用處?
笑面書生那時所提到「AWrist」,該不會指的就是這個吧?
這些都是個謎。
然而,盯著紋在身上的這些編號,剎那突然讓我想到了個主意。
那就是紋身,將文字刻印在身體上,藉著身體來回轉送,就能與姨丈取得聯繫。
這種自殘式的聯繫方法,在外人眼中就跟變態沒兩樣,假若還有其它選擇的話,我還真不想這麼做。
我取了一把小刀,想了一下,才動手在左手腕上,刻下「如見請回復」這幾個大字。
我猜想,身體轉送回去後,姨丈應該會再次檢查這雙手,見到我所寫的文字,有很大機會能看到。
想了想,我便將小刀換到左手,打算刻上「手腕說明」這幾字,可是卻沒料到這回,竟然無法劃出一絲傷痕,甚至加足了力道,使勁的又劃上幾刀,所看到的,就只有一條條鐵色粉末,那是刀刃部分被磨平遺留的痕跡。
「哇靠,這麼硬。」我驚訝喃喃自語。
右手腕堅硬的程度,恐怕能與鑽石相比較了,然而,驚訝之餘,還有著些許的高興。
讓我好奇的想試試這雙手究竟有什麼功用。如果能越快弄明白,相信對眼下的窘境,多少都會有點幫助。
正當我準備測試時,卻聽到匆忙的腳步聲,隨後便見到神情慌張的芸妃,出現在書房門口。
她迅速抓住我的手,就往門外拖出去,氣急敗壞的說:「阿羽,阿羽,你快來,維亞他……他快死了啦!快來。」
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當然,我並不認為這是玩笑,很可能是因為情報走漏導致如此。
「他人在哪兒?」我連忙將芸妃拉回來,順勢把她抱起來,若要趕路我的速度還比較快。
「咦!在……在西廂房。」她突然臉紅了一下。
「嗯。」
我點點了頭,趕緊加快腳步,前往她述說的地方,然而才快到達目的地,她似乎想起什麼事來,慌張的拍拍我胸口,說:「等等,先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再一起進去,阿羽。」
對此我並未多想,照她的話做後,便趕緊推門而入。
只見維亞滿身是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而語兒則坐在床邊,正幫他把著脈。
我眉頭緊皺成一團,心情是上下不安的急問:「他現在怎麼樣了,該不會真的……」
語兒用手指作出噤聲的動作,才朝我走了過來,低聲說:「放心,應該沒什麼事,他只是昏睡過去而已,可能是因為勞累過度的關係。」
「是嗎?」聽到她這麼說,我才算鬆了口氣。同時,無力的白了芸妃一眼,她真差點沒把我嚇死。
對此,芸妃則是一臉無辜的低聲說:「對不起嘛,我又沒有學過醫術,又看他一身是血,所以……」
語兒彷彿是在幫芸妃說話似的,接著解釋說:「這也不能怪芸妃,剛剛看到小昕臉色蒼白的將維亞抬進來的時候,我也嚇了一大跳,懷疑他是不是死了呢!」
「她發現的?」我心頭習慣性打了個冷顫,連忙左右查看起來,不過卻沒瞧見她人影。
我這個樣子,語兒似乎覺得很好笑,忍不住輕笑幾聲,才點點頭解釋說:「小昕不在這兒,她說人不舒服,所以我要她先回房休息。」
「喔,是嗎。」我頓時鬆了口氣,感覺心安不少。
「聽小昕說,她是在後院水池邊,發現維亞倒在那裡。至於,為什麼,恐怕只有維亞才知道。不過,現在比較重要的是,維亞身上傷口不少,還是趕快處理比較要緊。」
「嗯,語兒、芸妃,東西就麻煩妳們準備,剩下的交給我來就行了。」我點點了頭,馬上動手處理起傷口。
看那佈滿全身的傷口,實在不難想像他的遭遇,究竟有多麼的凶險危急。不用猜,這八成也是陳氏的所作所為。
不知為啥,看到維亞傷成這樣,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過是我們與陳氏全面開戰前,其中一個開端罷了。
在幫他處理完傷口,確定已無大礙後,我便將身體轉送回去,一方面嘗試跟姨丈做聯繫,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身體補充養分。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轉亮,芸妃與語兒則紛紛趕我去睡,在探視完虹兒的情況後,我突然想起周昕身體不舒服的事。
在考慮了好半天,外加不斷向上天祈求百邪不侵之後,我才走到周昕房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板。
只是,敲了許久都沒人響應,我搔了搔頭想了想,畢竟現在時間還早,或許她才睡得正好吧?
本打算就此轉身回房,但轉念想想,昨晚她挺早就睡了,照理被我這麼一鬧,也該清醒過來了吧?會不會是說,她人太過不舒服,例如生理痛之類,難過到徹夜難眠,直到剛剛才入睡?
想到這點,莫名其妙感到擔心的我,決定偷偷察看一下好了。
正當我彎下腰,想透過門縫往裡面瞧時,房門卻突然之間被打開,嚇得我是姿勢僵硬瞬間呆滯,且由於高度問題,視線就只看到門板在突然間,給高聳的胸脯取代。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應該是周昕的胸部。
然而,結論就只有一個,有些東西非得近距離觀看,往往才能發現其「偉大」之處。
「啪!啪!啪啪……」
「大清早,找我有什麼事嗎?淫賊。」
「呃……我這個……」
我雙手揉著被打到紅腫的臉頰,無辜的低下了頭。
此時,我倆坐在她房裡的客桌旁邊,而坐在對面的她,臉上笑容極度燦爛。
然而,也就如我所預料,她那大大的雙眼微略紅腫,一副就是沒睡好的模樣。
「就是……昨晚聽說妳人不舒服,所以想說……來看一看妳,就這樣子。」
她稍稍緩和的眨了眨眼,用那彷彿能透視人心的目光,對我上下打量好一會兒,撇撇嘴說:「哼,真難得這麼好心,前兩天不是一直在躲著我嗎?」
「呃……」我騰出一隻手搔起頭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開玩笑,前幾天給她整完後,我連晚上睡覺都會做惡夢,能不躲一躲緩和恐懼感嗎?
對此,她並未繼續窮追猛打的追問,而是看了我幾眼後,才緩緩說:「我……沒事。」
那張可愛臉蛋上,燦爛的笑容漸漸緩和,逐漸變得平靜起來,似乎在想什麼事的模樣,只是,這還是我頭一遭看見她這個樣子。
「看起來,妳……好像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我關心的試著問問她。想搞清楚她的心思,可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是嗎,看的出來啊?」她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臉,才緩緩說:「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的老師父,不知道師父他現在過的如何呢?」
我知道,她指的是在城外破廟裡,那位教她如何乞食的老乞丐。
「嗯,現在想想,我也好久沒有去看他了!那待會兒,我們一起去看他好了,順便帶點吃的東西給廟裡的那些孩子,妳看怎麼樣?」我想她或許是想念親人,便笑笑的提議這件事。
畢竟,這段日子裡,為了防範危險,出入幾乎是三兩成行,沒辦法為了她個人,而帶著大家到處亂跑。
而且,都這麼久沒見面,會想念親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用了,師父已經不住那兒了。」
她很快的搖頭否決這提議,頓一頓語氣無奈的說:「現在啊,他老人家正住在乾兒子家裡,像皇帝一樣被供養著。聽說,那還是衛洲一戶相當富有的人家。」
「這樣啊?」我苦惱的搔了搔頭。
聽她這麼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心情好一點,看到她這副模樣,還真的很不習慣。
「嗯……」
看她人沉默了下來,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邊揉著臉頰,一邊看看她又看看桌面,目光不斷來回穿梭。
「阿羽,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她沉默了半天,突然又有此一問。
「當然可以。」我點點頭。
「記得之前說過,敵人的目的,可能就是要找出那四位女孩子。然而,在那之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甚至是會危及我們性命的事來,是真的嗎?」
不知道,她是不是對此感到不安,才會突然問起這事?
「嗯,本來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這些日子我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做如此推論,才有辦法解釋現在的處境,否則真要殺光我們的話,那大可以直接派出所有精銳,一次就足以將我們給殲滅。
「而維亞的事情,恐怕是因為我實施的計劃中,意外阻礙到那些人的某項計劃,才會特別執行排除的。
「當然,我想,只要能找到解除暗示的方法,將語兒她們送回去,相信那個伯爵應該也不會再對她們有所興趣了。畢竟,腦域計劃者的思考模式,永遠只靠理性的價值觀,去判斷一切事物。」
為了讓她安心,我把推測出來的結果,詳細清楚的告知她。
只是如此,她似乎還是沒法安心,頓頓又問:「那……你有信心擊潰那些人嗎?」
「目前……沒有。」我氣餒的低下頭。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且就正如那笑面書生所說,相較雙方的科技差距,使得力量更是懸殊。
「是嗎……」她緩緩低下頭,像是自言自語的咕噥說:「那也就是說……只要,還沒確定最後一個人是誰,大家就會平安無事嗎?」
我沒有回應。如要自保的話,這類的消極對策,恐怕起不了作用。
如果我是「伯爵」,肯定會想辦法,暗中催動一切。
想到這點,我突然有所感悟。
陳氏之所以四處狙殺懂得治療疫病的人,以及阻止太醫院將處方外傳,目的就是想疫情繼續擴大,好繼續從中賺取災難財。
眼下卻獨獨放過我們這批人,其中除了是在等待我找齊人以外,恐怕還有其它的伏筆存在。
很可能這個目的,是為了加速我找齊人而暗中設下的謀略,也就是我先前制定好的方式,利用名聲吸引人群,廣泛性接觸來尋人。
再更近一步推想,為達到那種目的,勢必要有人從旁推波助瀾,我才有辦法加快速度,達到現在這種地步。
假若再如此推測下去,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此時,腦海裡,更不禁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全身上下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如果猜想真的是事實,那麼我早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一連串圈套之中,而不自知的在死命掙扎。
忽然有人搖了搖我,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神,耳邊的呼喚聲,也突然清晰了起來。
「阿羽……阿羽,阿羽。」那是周昕的聲音。
「咦,怎麼了嗎?」我撇開不安的思緒,轉頭望向周昕那疑惑的臉蛋。
「我叫你好久了,現在才響應,你是在想什麼啊,想那麼的入神?」
「喔,也沒想什麼,就是想一些對應之策。對了,妳叫我有什麼事嗎?」我故意扯開話題。
「是嗎?」周昕看了我幾眼,才點點頭說:「從剛剛起,我聽到大門外好像有人在敲門的樣子。所以,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點點了頭。要周昕留在房間補眠後,便一個人走到大門口。
此時,正好又有人在敲大門,可以確定周昕沒聽錯。
不過,大清早會是誰來拜訪?我搔了搔頭。
只見,緩緩打開大門後,有六七個衣衫襤褸的人,在莊門口階梯或坐或站,那些人男女老幼都有,而其後還有幾輛馬車,停在門外的樹蔭底下。
「請問,項大夫是否住在這兒?」其中一名中年婦人,模樣客氣的問我。
「請問找他有什麼事嗎?」我不答反問。
「是這樣的。相信先生也知道,現在疫病四處蔓延,咱們家鄉也不幸遭感染,雖然不斷向官老爺求救,但是還是一直苦無對策,拖到最後連他們也自身難保,咱家老頭子也是因病勢拖延太久先走了一步。」
那位中年婦人,越說越是哀傷。
「後來,在偶然的機會下,聽路過的旅人說,京城這邊有位醫術精湛的名醫,專治這種疫病,所以咱家鄉的人,商討過後決定結夥同行,特地打從徽州長途跋涉,來貴寶地求醫。
「那幾輛馬車上,載得都是咱同鄉受病的,所以,麻煩請您給項大夫通報一聲,好嗎?求求您了,先生。」
婦人的這番話,讓我清楚意識到,剛剛猜測的推論被證實了。
「我明白了……」
我閉上眼睛點點了頭,答應了婦人的要求。
此時,心情相當的沉重,而且也相當難過,但不是對眼前這位婦人,而是對腦海中那個人……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35
第六集 有緣千里來相聚 (完結篇)
第一章 傷害
「唉……」
我一人靜靜坐在書房內,不斷思考著維亞給的問題。然而,無論怎麼思考,所得到的答案,總是讓我不禁深深歎氣。
打從昨天清晨起,來了第一批求醫的團體後,便接二連三陸續有團體來此請求診治。
至今,不超過三天的時間,聚於綠柳莊外的人潮,已超過百人,其中疫病的病患就佔了半數,剩下的則大多是病患的親人。
當然,人潮如此規模的出現,很快也驚動了太醫院方面。
在與燕老爹協調過後,便從太醫院調派人手支持,並在綠柳莊外不遠的空曠地,搭蓋臨時營地,好給那些遠道而來的人,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此外他們也派遣幾名醫官與醫療人員,做為營地的主治團隊,名義上自然是用太醫院的招牌。
也許是鬧彆扭,也或許是心有不甘,我選擇低調的從旁協助太醫院團隊,而無意順著伯爵的佈局,繼續打響項羽的名聲。
至於維亞,早在昨晚便已清醒過來,對於被襲擊的事情,他也只做了簡單扼要的說明。
那天,他是在夜宿的地方,意外遭大批人手襲擊,後來好不容易脫困逃來這裡,實在是因為體力虛耗過度的關係,才會意外在後院昏睡過去。
然而,當語兒向維亞問起,襲擊者是何人派遣時,他則是很感歎的說了一句話。
「唉,我不過是與飄香院的小紅,把酒言歡暢談了一晚後,臨走前被人說沒付錢而已,唉……真是的,明明就都是在談感情,為什麼阿羽就可以不用付錢……」
當他發表完後,我只有滿臉的抽筋,外加滿腔的髒話。
雖然明知道他這麼做,無非是想轉移話題,不願在那時全盤托出,但是我只想問這傢伙,什麼東西不扯,偏偏扯到我身上來做啥!
想當然,隨後我那可憐的耳朵,馬上慘遭幾位大小姐蹂躪,外加面對芸妃與周昕的聯合拷問,只因為她們懷疑我曾去過那種地方。
此後,為了保障維亞的安全,他也暫時先住了下來,等養好傷再說。自然,在我沒問的情況下,他似乎也打算什麼都不說,就像是等待我做好心理準備的模樣。
想到這些,我不禁無力的趴在桌面上。總覺得好累、好累、好累,唉……
趴了許久,我不自覺的伸手從懷中拿出用手巾包好的月餅。那是周昕送我的東西。
盯著那擺放多天發霉的月餅,雖然心底很清楚這早已不能吃了,但很奇怪的是,我卻一直沒考慮過,是不是該把它給扔掉,反而不自覺的一直收藏起來。
天知道為什麼,如此想著卻不知不覺間,突然想起中秋那晚嚇唬周昕的事來,尤其是她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一想起來我就忍不住想笑。
只是,低聲竊笑了一會兒後,當又想起那張可愛的臉蛋時,我心情不禁又沉重了起來。
「周昕……阿日……是吧。」
我歎了口氣站身起來,慢慢的走到維亞借住的房間外,沉重的敲了敲門。
「是你啊,來的正巧,我正愁沒有酒伴呢!」維亞很高興的拉我進房間,拿起酒壺馬上倒滿杯遞給我,說:「喝!」
「你在HIGH啥啊?」我無力的望著手中杯。
「不不……就是因為多一個人喝才HIGH啊!算了,反正你喝就對了,喝多了心情自然就HIGH。」他似乎也懶得解釋,自己倒滿一杯,仰頭就灌入肚中。
「呃……是這樣嗎?」我看了看手中杯,也學他一口灌入肚。苦澀辛辣的味道,登時塞滿味蕾,嗆的我眉頭緊皺。還是只有那句話,實在有夠難喝。
「好,再喝!」維亞笑了笑又再給我倒滿。
我皺起眉頭又舉杯灌入肚,就這樣反反覆覆三四次,直感到腹部緩緩升起一道暖流,逐漸驅逐胸口那股煩悶感,才停止了這樣的動作。
也許是酒精開始作用的關係,胸口那股難過糾結在一團的感覺,有如被擊碎磨平那般緩緩散開,腦海也頓時清晰了許多。
我望著酒杯,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說:「維亞,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維亞停下了倒酒的動作,看了我一眼,才點點頭緩緩解釋說:「其實,我所得知的這些事情,也是意外從一群小乞丐口中聽說的,是不是事實我無法肯定,相信你也明白,如果真要查證的話,必定會驚動到陳尚偉那些人。」
「直話直說吧。」我回應他。我很清楚的感覺出來,他似乎顧慮著我的心情,想試著婉轉說明一切,而不願太過單刀直入。
維亞默默的點點頭,似乎在考慮怎麼說明,頓了一頓才說:「據那些小乞丐說,大約是在四年前,有位名叫日筱嵐的女孩子,曾與他們一同在臨安這裡乞食。
「聽說,那位女孩是北方人家,家中做藥商生意,家境相當富裕,直到十三歲那年,因為兵亂,使她家破人亡成了孤兒。
「她一個人流浪來到臨安附近,最後遇上那些小乞丐的老師,教導她如何行乞存活,爾後就這樣與那些人,一同生活了好幾年。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點,聽說就在四年前,那位女孩在外行乞時,讓一戶富有的官宦世家相中,便跟那些人一起離開,據說是去當童養媳的樣子……」
頓了一會兒,才聽維亞又繼續說:「聽他們描述,與那女孩有婚約的公子,似乎就是我們義兄陳尚偉。然而,也就在不久前,那女孩改名換姓回到了臨安……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
聽到這裡,心底也大概推測到了前因後果。我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說:「是嗎……她本名叫日筱嵐嗎?」
維亞淡淡的回應一聲,自斟自飲了幾杯,語帶苦悶的說:「嗯……其實,我這一次遭遇襲擊,也是為了試探是不是內神通外鬼,然而測試的結果,就如你眼前所見這般慘狀。
「看來我們那位義兄,也真是那陳氏的一員了,要不是因為覺醒而知道真相,還真以為那傢伙為了利益,不顧任何結拜情誼了。唉……真沒想到這麼多年的真誠相待,到頭來只是被當成棋子在利用而已。」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又仰頭飲了一杯酒,那話語中感覺不出任何憤恨,反而帶著難過與無奈。
我也聽得出他這是在暗示我,如果不趕緊正視這件事,很可能另外三位大小姐,也將會與他有相同的下場。
只是對於這位義兄,我雖然早懷疑他是敵人,但暗暗測試他所得到的結果,卻都是一無所知的模樣,甚至連神情也察覺不出一絲端倪。
老實說,要裝扮到他這種地步,或許也不是不可能,單單是我,只要能保持在腦域全開發的狀況下,面對測試應該也能辦到那種地步。
假設他也是腦域開發者,先前的論點或許能得到驗證,可隨之而來的問題是,他身上卻見不到腦域開發應有的缺陷。
最明顯的缺陷,例如情緒部分,也就是他對燕雪兒所顯露出的複雜神情,是很難推測模擬出來的。再加上表面上與他是義兄弟,使得我的測試手段,不得不採取懷柔、沒啥效率的方法。
在種種因素的影響下,才遲遲不敢斷定他是敵是友。若非他眼下主動表明立場,恐怕我還在猶豫。
「只是,如果真是你口中的伯爵所設下的圈套,我猜想恐怕不會留下那麼顯而易見的破綻,讓我們有意外識破的機會。因此,你看會不會是另一個圈套?」
「嗯……圈套。」我也曾推算過這種可能性,而這也正是我一直苦思猶豫的主因之一。
我輕輕的晃了一晃,看著手中杯的酒泛起陣陣波紋,感覺就如腦海思緒般,不斷洶湧翻騰的運轉。
維亞見我無意說話,遂靜默下來自斟自飲。
我仔細的推想了好久,所推論出來的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眼下這位周昕,或者該稱作日筱嵐的女孩,因為她的外貌部分與周昕長得極為相像,再加上,那個來自未來的伯爵早已知曉我有這一段過去,很有可能是透過了某種方式,取得了我這時的身份數據。
因此,伯爵早早就設下了這一場計中計,讓我身陷圈套之中,而未有半點自知,完全處於被動狀態下。
然而由種種事件推斷,很顯然,伯爵並不知曉另外三位大小姐前世的身份,更加不確定她們何時會覺醒,因此之前所說她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依照伯爵的指示,是伯爵故意推動她繼續找人的。
如果,她真是伯爵派來的,那麼也就只能這樣解釋。
到目前為止,她在個性行為模式上,之所以皆相像於周昕,也許是伯爵命令她如此裝扮,好讓她能融入我們之中。
只不過,這一切不過是推測而已,是不是事實,目前所知道的資料,並不足以我肯定這個推算。
是啊,如果不去證實……這一切都是猜測,嗯,如果不去證實的話,唉……
思緒盤旋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下好決定的我,將酒一飲而盡,站起身隨口與維亞說幾句,便離開他房間。
最後我的腳步停在日筱嵐的房門外。此時,她房間仍燈火通明,我輕輕的敲了一敲門。
「是你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出來應門的日筱嵐,露出甜美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頭又是一陣難過。
「我……可以進去嗎?」我盡量讓神情保持鎮定。
日筱嵐轉身走進房內,撇撇嘴瞪著我說:「進來吧!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頭喔!要是你想要對我做什麼壞事,哼哼哼。」
我不自覺的露出微微苦楚的笑容,說:「我……只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跟妳談談而已。」
她發覺到我神情有異,皺起眉頭看著我,問說:「是什麼重要的事啊?」
「阿日,妳……」
我故意不再叫她周昕,而是改回先前的名字。只是想問的話,卻緊噎在喉間,遲遲都說不出口。
然而,如她這般聰明的女孩,很快也若有所悟,神情微微愣了一下。
她彷彿知道我要提什麼事,臉蛋上的神情,逐漸變得微微憂愁起來,彷彿是在祈求著什麼,不希望從我口中聽到她不想聽的話。
眼見她露出這種出乎預料之外的表情,我不禁迷惘擔心了起來。
「不……沒什麼事。」我終究還是沒能將想問的事說出口。猶豫了好一會兒,我決定還是確認清楚比較好。
我很擔心,萬一所有的推測皆是誤會,或這又是伯爵的圈套,那麼對她而言,這不信任的舉動,無疑是一種嚴重的傷害……
我緩緩站起身來,走出她的房間,日筱嵐只是靜靜的坐在原位上,看著我離開。
隨後,我翻上大廳上的屋頂,一個人躺在瓦片上,望著漆黑夜空上的星月,腦海裡的思緒混亂。
一晚過去,看著星月消逝,旭日冉冉升起,我腦海裡仍是一片混亂,什麼東西也沒有想到,只覺得好煩、好煩、好煩……
「嘖!」我猛然翻起身來,決定換回自己的身體來思考。
先前之所以不這麼做,是因為腦域開發體的思考模式,理智方面佔了絕大部分,思考方向常因此有所偏差。
或者該說,常常會以最小的損失,換取獲取最大利益去判斷行事。用世人眼光來解釋的話,也就是所謂的冷酷無情的思考模式。
尤其這次懷疑的對象,又是自己人,可以的話,我並不想以冷酷無情的態度去處理這件事。
雖然眼下姨丈在我的身上,又加裝了奇怪的情緒反應物體,只是天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又有何作用?
再者,這個時代與現代所流逝的時間,雖非相對同等的量,但等姨丈見到我手腕上的留言,相信多少也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行,因此適當的等待還是必須的。
當我轉換身體後,便連忙查看起手腕部分。只見,整肢左手腕上寫滿密密麻麻的文字,然而右手腕上的文字,卻只有「AWD」這三個字,後面奇怪編號的數字則不見了。
眼見如此,當然是讓我驚喜若狂,同時這也意味著,我將能得到更多有用的訊息,用不著像瞎子摸象般不斷猜測,所得訊息究竟是真是假了。
只見刻紋在左腕上,那暗綠色的文字,如此寫著:「給阿羽。姨丈廢話不多說,日前我這位超級天才所策劃出的無懈可擊行動,大大的成功後,好不容易從陳茂那裡,竊取到有關時空轉送儀的資料,其中一部分是有關於解開催眠暗示,將意識轉送回現代的方法。
「然而,此方法是否正確,即使你姨丈是超級天才,手邊沒有可供研究的實驗體,也是無從證實其真偽,因此你仔細考慮之後,再決定是否付諸實行。」
看到這裡,我心底相當的振奮。運氣實在是不錯啊!剛好就在最需要的時候,得到這項可用的數據,說實話有總比沒有好。
如果試驗成功了,按照推論,只要先將三位大小姐的意識送回去,便能確保她們的安全。想了想連忙又繼續看下去。
「解除暗示的方式:催眠所運用的過程,是利用一連串語言或非語言的刺激,將一個人從平常的意識狀態,轉換到一個可被高度暗示的意識狀態,通常那道意識狀態,也就是所謂的潛意識。
「通常處於潛意識狀況下,雖無任何自覺,但與外界的聯繫,仍然是有效的,也就是有辦法接受催眠師的暗示,指示被催眠者過程結束,可以清醒了。
「簡單說明,例如催眠者在催眠過程時暗示:你睡著了,而進入催眠狀態,過程結束後,再暗示你睡醒了,進而結束整個催眠過程,你就會清醒過來。
「然而,你現在的情況,雖處於有意識的狀況下,但因為時空轉送等等因素,使得意識完全脫離軀體,無法與現世的外界聯繫,正因此無法解除暗示,從過程中清醒過來。也就是說,整個過程尚未結束,因此才遲遲無法清醒。
「如要解除暗示,就要設法讓被催眠者清楚意識到催眠結束了,相信意識部分也就會跟著回來。只是由於催眠程度相當深沉,因此也要強烈意識到催眠已經結束,那麼,被催眠者才有可能將意識送返。」
看到這裡,可真讓我苦惱了起來。清楚意識到催眠結束,就可以將意識送返?聽起來似乎很容易,但實際上清楚的程度需要達到何種地步?這是個問題。
若依王強的情況來看,若說他在死之前體悟到死亡是一種結束,那倒也能夠解釋,但我多次面臨死亡邊緣,覺得一切都要結束了,卻也不曾誤打誤撞地將意識送返。
也因此,情況正如姨丈所言,非得好好考慮其可行性,才能下決定是否測試。我又繼續看下去。
「還有,雙腕為啥斷了?難不成你又遇上了什麼倒霉的鳥事吧?還是該不會真的遇上了陳茂那幫人吧?如果是,姨丈只能說,你是我這輩子看過最衰的人了。
「不過,也千萬不用氣餒與擔心,姨丈給你靠。只要你的腦袋能安然無恙轉送回來,就算你人被五馬分屍,你的超級天才姨丈,也有辦法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哇哈哈……誰叫你姨丈是超級天才呢!」
看到這裡,我無力的垂下頭。其實,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他這位超級天才找到借口,而胡亂改造我的身體……
「由於位置不足,大概就說這麼多了。此外,關於你這雙手腕的部分,是屬於腦域開發補強計劃的一環,計劃名為『AWrist』,其中右腕D為破壞,左腕I則為吸納。
「剩下的下次再補上,期待你的回信。超級天才姨丈留。」
看到這裡,我真差點沒暈過去。還回信咧……最好我有辦法像他這樣,在身上隨便刻上一堆細緻的字體。此外,若是姨丈少自戀一點,相信還可以多出不少位置。
「AWrist……」我看著雙腕仔細思量一下。
推想了一下,以右腕那堅硬的程度,若說是用破壞倒也能理解,但左腕看了半天,除了發覺唯一的功用,可以用來自殘寫信外,似乎和吸納沒啥關係?
稍微又轉換一下思考,聯想到小白變身的模樣,會不會左腕還會有變化呢?然而,若是補強腦域計劃的話,那麼使用方式,應該也能由大腦指揮,下令自由變化吧?
想到這點,才正想嘗試時,下方大廳的前庭裡,突然傳來語兒著急的叫喊:「阿羽……阿羽!」
「怎麼了嗎?」我連忙從屋頂一躍而下,將身體轉送回去之後,便找尋起語兒的人影。
聽見我聲音的語兒,很快便出現在視線內,神情焦慮的不斷揮動手中所拿的紙張,說:「阿羽,你趕快看看這個。」
接過她手中那張紙,只見紙張上寫著斗大的幾個字。
「對不起。」尾款提名者,則是「日筱嵐」。
看到這裡,我登時了然了一切。先前不少推論之中,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胸口登時感到一股悶痛感,彷彿被重物給壓著一般,非常的難過。
「阿羽,我到處都找不到小昕!而且,她房裡還留著這張紙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這日筱嵐是誰啊?」語兒看起來相當擔憂。
當然,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維亞和我都不曾向誰提過這個秘密,也因此三位大小姐都毫不知情。
她已經走了?聽到這個消息,胸口感覺像失去了什麼,突然之間被掏空了那般……
然而,對於語兒的問題,我並未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紙條,心頭的思緒是五味陳雜。
盯了紙條好一會,我將紙條揉成一團,緊緊抓在掌心中,才開口對她說:「這件事情,維亞會告訴妳們,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都別隨便行動。」
「阿羽,等一下,你要去哪?」
「我要找她回來。」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36
第二章 遊戲
衝出綠柳莊後,為了加快找人的速度,我便再將身體轉送了過來。
腦海裡稍微思索一下,計算出阿日在某幾種情況下,可能會去的幾個地方之後,便加緊腳步前去察看。
雖然不清楚她何時離開綠柳莊,但如果是因為我那些舉動,讓她臨時起意離開的話,相信一時之間,她還不會走遠。
然而一連找了好幾個地方,其中還包括了那間廟宇及城內的各大客棧,並且詢問過許多路人,可是這一切所作所為卻都是徒勞無功。
我不禁感到有些氣餒。不禁捫心自問,難道說,我的推測哪裡出錯嗎?還是說,陳尚偉早料到會有這種狀況,所以早為她考慮好退路了?
推想到這點,我心頭就像被什麼給糾結住,很難受、感覺很煩躁,即使是命令大腦,卻止也止不住。
眼下,明明是腦域開發過後的身體,為什麼出現那麼奇怪的情緒?難道是姨丈裝設在體內的情緒反應物體,出了問題?我不知道。
也因此,我在左手上刻了,「情緒反應裝置有問題」,這幾個字體後,便將身體給轉送回去。
只是情況並未有所好轉,我反而更加的煩躁起來,看來也或許不是那裝置有問題。還是說,這就是遭到背叛的感覺嗎?
運用上老方法,做了幾次的深呼吸,胸口的煩悶感才稍稍減緩,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濃濃的倦意,總覺得相當的疲憊。
我歎了口氣,漫無目的走動起來,不知不覺來到了不久前與阿日一同租下的茅屋外。
我在外頭看了幾眼,不由得興起了一絲懷念。我記得沒錯的話,這間茅屋應該還有百多天,租約才會到期。想當然,此時這間屋子應該還未外租給人才對。
只是不知道阿日會不會來到這裡?我抱著姑且一試的心,往屋內走了進去。
推開了屋門,在屋內四處走動,望了幾眼,這才發現到屋內的擺設,雖然與臨走前沒什麼不同,卻未有灰塵沉積,似乎有人特別打掃過的模樣。
「是阿日嗎?」我喃喃自問。不過,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她才會來這裡,做些打掃之類的,只是我卻搞不太懂,她為何要在意這個已經搬離的屋子?
在屋內走動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在廳裡的餐桌旁坐了下來。
盤旋於腦海的思緒,也不受控制的回想起,當初一起租下這間茅屋,與阿日同住的那些日子。
記得,每次外出回來,她都是坐在這裡,桌上擺放著晚餐,用甜美的笑容歡迎我回來。雖然餐桌上的菜色永遠只有饅頭夾蛋。那甘苦與共的日子,現在想來好氣又好笑……
想了想,我從懷中又取出了那已經乾癟的月餅,擺放在桌面上,緩緩攤開覆蓋的手巾。
不知不覺間,我覺得雙眼微微在刺痛,眼前的景象變得迷茫起來,鼻樑間也感覺好酸、好悶熱,胸口更像是遭人抽打般疼痛。
相當難受。
然而,我也不知為什麼,心裡明知九成九的機率,她可能是陳尚偉派來的間諜,同時也可能是陳尚偉的妻子,可是我卻寧願去相信,那不到十分之一的可能性,猜想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沒錯……在未見到她問清楚以前,一切都還不能肯定。是的!一定要找到她,將事情問個清楚才行。
「阿羽,你怎麼……」門外突然傳來,微微驚愕卻又熟悉的語調。
我連忙抬起頭望去。只見,阿日一臉驚愕的站在門外頭,似乎沒有料想到我會出現在這兒。她意外的出現,登時讓我感到驚喜。
當阿日將目光往下移,注意到擺放在桌面上的月餅,神情逐漸轉露出喜悅的笑容,但隨即似乎想起什麼,很快又面露哀傷的低下頭來。
正當我為此感到疑惑時,耳邊又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語調輕鬆發著話。
「三弟,好久不見。」那是陳尚偉的聲音,而他那張熟悉的面孔,也隨之出現在阿日的身後,態度一臉輕鬆自在。
他的手更是順勢搭上了阿日的肩膀,故作親密的樣子給我看,對此阿日眉頭微微一皺,露出厭惡的眼神,並微微挪動了肩膀,似乎頗想掙脫他的手,不過最後沒能掙脫成才放棄了。
將一切看在眼底,雖然心中忍不住冒著火,我仍盡可能的克制情緒,暫時不動聲色,勉強將語氣保持平淡說:「的確,好久不見。」
我能看的出來,很明顯是陳尚偉帶阿日來這裡,但我卻猜不著他此番的目的,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陳尚偉面露笑容的說:「不請我進去坐嗎?我想你應該有很多事想要問清楚對吧?三弟,喔,不,或該叫你……項羽才對?」
「隨便都可以。」
「小嵐,進去吧。」他笑了笑推著阿日,一起走進屋內,在餐桌對面分別坐了下來,語調輕鬆的說:「其實,我有點吃驚,沒有想到你看到我以後,似乎沒打算要將身體轉換過來?還是說,你覺得單憑我三弟的身軀,便足以應付我了?」
「……」我默不作聲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阿日。
雖然目前為止,仍看不出目的為何,但他這番話卻沒有錯,為了以防萬一,順他的意也並無不妥之處。
隨即閉上了眼睛,很快的眼前閃過一陣白光,再度換回身體後,我才緩緩的張開了眼睛。
只見阿日臉蛋雖是壓得低低的,但那一雙水亮的眼睛,仍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似乎是想看看我原本的模樣。
然而,想想也是,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當著她的面轉換身體,我也很少用上原本面貌,出現在她的面前。
陳尚偉則笑笑的望著我,神情顯得輕鬆自在,彷彿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只見,他又望了望阿日,彷彿因此想起了什麼,笑了笑說:「十四年前也是如此,可真是令人懷念的景象啊。」
「十四年前?」
他笑了笑點點頭說:「沒錯,對我來說,那是在十四年三個月又一十三天前的事了,但對你來說,應該是不久前的事。那天我與你玩了一場遊戲,而最後是我輸了,還差點丟了性命。」
他邊解說往事,臉上那輕鬆的笑意也越加詭異。然而當我聽到這番話時,整個人也隨之顫慄起來。只因為我突然想起,之前曾從維亞口中,聽聞過陳尚偉屍體被搶回去的事情。
不會吧!該不會眼前這傢伙,真是我所宰了的陳茂之子?難道說,他那時還未死透?還是說,這傢伙是個生化複製品?
他看出我心中所想,似乎是提示般的說:「你知道何謂『高滲透壓性脫水狀態』嗎?」
「……」我皺起眉頭,並未答話。因為,天曉得那是啥東西,我可是聽都沒聽過。
「簡單說,那是一種體液系統的病變,只要運用得當,便可以造成暫時性的假死狀態,運氣好的話,或許不會傷及到腦細胞。然而,相信你也知道,在腦域全開發狀態下,便能輕易的模擬出這種狀況……」
我也同時想起當時的狀況,陳尚偉那天被小白擊倒時,身體似乎就是快速脫水變成木乃伊的模樣。想必,他那時早已準備好退路了,所以定會全力確保腦部安全。
此外,我也才突然想起姨丈說的,只要我大腦保全下來,他就有辦法讓我再度復活的鬼話。
想到這點,我腦海裡隨即連貫起所知的一切,所得到的是一個令我驚懼的可能性,遂問出心中的推想,冷然說:「難道……你就是伯爵?」
他大笑出聲來,說:「你總算是想到了。」
聽到他很爽快的承認,阿日抬起頭來,露出驚愕的神情,一副現在才得知的模樣。
「正確說來,這副身體才是第十三神─伯爵,而我只不過是透過大腦移植,奪取了這副身體罷了。
「早在那時,我的身體大部分的細胞,就已全面壞死,甚至腦細胞也有些損傷,以至於現在無論如何改進,都無法達到百分之百全開發狀態,而且偶爾還會發生一些小問題。」
「大腦移植……」老實說,當初我根本沒料到,陳茂旗下研究所的科技水平,能夠高到這種程度。
同時也許是因為腦域無法達到全開發的境界,使得他恢復了點人性,只是這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聽他又繼續說:「當然,為了適應這副新身體,足足花了我五年時間,只不過,當我在找到你的時候,你的實力卻已強大到了我們無法撼動的地步,成了我們陳氏集團的首要大敵。」
真的?假的?我很懷疑,甚至也很難想像。
「你好像不相信我的話是吧?那是因為你還不瞭解,腦域開發者在這個以人為本的社會裡,具有多麼恐怖的影響力。不可否認的,在某方面而言,你姨丈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姨丈也許是個天才,但用瘋狂科學家來形容他,我認為更為恰當許多。
只是,為什麼每個人都說,天才與白癡只有一線之隔,怎麼沒人說,天才與瘋子也只有一線之隔呢?
「嘿,不管你相不相信,就在那之後不久,我便接到上頭的命令,要求我運用時空轉送儀,回到這個年代辦理一些事。
「本來,對此我是毫無意願,但是在得知原來你也曾回到這個年代,我也才改變了初衷,決定來到這個時代。只不過,當我找尋到季血羽的蹤跡後,才發現那時的你尚未覺醒,只是個沒大腦的紈褲子弟而已。」
呃……沒大腦,有這麼廢嗎?雖然很可能是事實,但從仇人口中聽到他罵自己的前世,心情還是挺不爽的。
「沒能馬上跟你正面對決,本來讓我相當的失望,但也許是連上天都站在我這邊。那之後有一天,我來臨安辦事,經過一間客棧門口時,恰巧碰見一名討食的小乞丐,正被店家小二痛打,我一時心血來潮,出手救了這名小乞丐,也就在我看清這名小乞丐的時候,我便想到了個有趣的遊戲。」
「遊戲……」
只是,不用猜我也知道,那所謂的遊戲,一定是一點也不好玩,而且被玩的對象一定是我,這不禁讓我十分擔憂,且外加不爽了起來。
聽到這句話,阿日臉上神情也露出微微的驚愕與迷惑。陳尚偉話中的小乞丐,很顯然八成就是她了。
陳尚偉看了看我與阿日臉上的神情後,才笑著解說:「是的,當日那位小乞丐,也就是眼前這位日筱嵐。當時我可是非常驚訝,竟然會有人跟周昕如此相像。
「事後,為了遊戲的佈局,我便命人找到小嵐,並用童養媳的名義接回來,讓她跟在我身邊學習各種知識,無論是琴棋書畫、烹飪女紅,還是各式韜略等,尤其最重要的就是醫用藥理,以及現代女性的觀念等等,這些就是為了取信於你,所做的事先佈局罷了。
「另一方面,我也與你套交情,與你結為義兄弟,為了怕露出破綻,還讓人替我前世做面容整形,在必要隱藏身份時,只要對大腦下命令,將對你所知的一切記憶封鎖進潛意識中,再轉換回前世的身體,如此一來,應該偽裝的很像我一無所知的模樣,對吧?」
聽他這麼說,我也才猛然醒悟過來,難怪在面對面觀察時,都感覺不出有什麼異樣,反而是在意外的地方出現破綻。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腦域開發到一定程度,還能夠自由操控到這種地步,只能說,在對於人類極限方面的可能性,我所知還太少了。也因此,沒能料想到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然而阿日那可愛的臉蛋,卻隨著陳尚偉的解說而顯得越發蒼白。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能大約猜想到,她似乎是遭陳尚偉拐騙、利用,才會露出如此神情吧?
想來也是,就連遭到利用的人都不知曉情況,那別人自然就更難從中發現端倪,再加上我對她一直未有心防,也因此遲遲未加注意。
猜想到這點,我雖頗為喜悅,但聯想到如果是透過特別偽裝的話,她很可能就並非是周昕的前世,而是一個不幸遭受牽連的外人了,也許正因為如此,我不禁感歎起她的遭遇,心頭頓時鬱悶了起來。
「待時機成熟後,我便安排小嵐尾隨商團出遊,另一方面命令子謙襲擊商團,讓你們有所接觸之後,再適時的安排推動,像是疫病的蔓延,行醫之名的遠播,甚至想盡辦法湊合你們,這些都是為了能讓你更快找到那幾位女孩。」
目的果然是為了她們,但他究竟想做什麼?
而這些話聽起來,就彷彿他知曉幾位大小姐前世是誰的模樣,這點倒是出乎我預料,思緒一轉,隨即想起一個可能性。
「周昕……周昕的前世,該不會是在你手上?」
阿日聽見此話,蒼白臉蛋上,露出有些失落的神情。
然而,對我的問題,陳尚偉卻故意漠視,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看來,你似乎認為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是吧?不過,事實並非如此,我還是有不少失算的之處。」
他接著道:「比方說,沒想到你在覺醒時會失去記憶,而子謙是徐維亞的轉世,還有小嵐陣前變節,心思皆傾向你們那一方,而這些都亂了我先前的佈局,甚至差點功虧一簣。
「所幸,子謙為了試探我與小嵐的關係,所設下的那場詭局,才讓我有機會再重新佈局,造就如今這場局面。嘿,你可知道我為何要特地說明一切嗎?」
我毫不客氣冷諷說:「為了炫耀。」
他又高聲大笑說:「是有那麼一點。如此耗費心思策劃的計謀,若是沒有相應的人欣賞,那豈不是太過無趣了?再說,遊戲開始之後,不是大多都會說明遊戲的背景與規則嗎?況且,遊戲開始好一會兒了,相信那邊也應該進行差不多了。」
我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質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一句話也未說,只是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似乎有意讓我心急,不疾不徐的說:「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是一場遊戲。第一場遊戲是我輸了,而現在開始是第二場遊戲。」
「你派人襲擊綠柳莊!」若真是如此,目標一定是那三位大小姐。
他彷彿是為了恭喜我猜中答案,鼓掌似的拍了拍手,笑說:「你總算是想到了。」
「該死!」我迅速站起身來,想要趕回去救援。他會如此簡單道明,想必是有十分把握,而眼下莊內只有小白,恐怕也顧不了那麼多人。
他看了我一眼,語氣淡然的說:「如果你現在就這樣走了,我就當你選擇那三位女孩,放棄了那位周姓小姐。」
我動作登時停頓下來,轉過頭來冷冷問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周昕真的在你手上?」
「我可從未說過,我有抓她做人質之類的話,而是你如此推測罷了。不過,我可以跟你說,我的確是知道,你那四位女朋友的前世是誰。」他神情泰然的聳聳了肩,說話故意避重就輕,這也讓我心頭直冒火。
他看了看我,「那麼,要不要賭一賭!賭賭看我是否真抓她作人質?」又笑著說:「你可以認為我是故佈疑陣,而選擇立即回去拯救那三位小姐;或者是選擇留在這裡,乖乖接受我的脅迫,等我手下抓住她們,湊齊所有籌碼後,再進行下一場遊戲。
「賭注嘛……就這樣吧,如果賭對了,我就告訴你,周昕的前世是誰;如果錯了,那麼就請你準備好,付出相對的代價。
畢竟,我們玩的可是生死遊戲,如果輸家不付出性命,或者是同等代價的東西,那不就顯得無趣許多了嗎?」
他這話分明是意指,只要我輕舉妄動,他就會動手殺了人質。當然,這也要對方真有人質。我猶豫了起來。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37
第三章 後遺症
回去救?還是接受脅迫留下?而且,周昕究竟是否被抓住?這一切都有待確認,而腦海裡也迅速盤算起,眼前是詭局的可能性。
此外又必須分辨過往以來,所發生的種種事情,以及他的話語中,哪部分是真,哪部分是假。
他故作好心的提醒說:「按照時間推算,現在芬裡爾狼正與第十神在纏鬥,因此另外一組人馬,應該很快就能生擒那三位小姐,所以如要考慮的話,最好快一點。」
我冷哼一聲,心底更是恨不得立即宰了這傢伙。我很清楚這賭注的重點,就在於周昕是否在他手上,再轉念想了一想,很快便讓我發現到一個疑點。
也就是說,他為了湊合我們幾人,好讓三位大小姐加快甦醒。然而,如果要加快甦醒速度,就必須盡可能湊齊甦醒的因素。
尤其,甦醒的條件,又必須湊齊人、事、物等等,而他一定比我更加瞭解才是。
想到這一點,我的目光便飄移至阿日身上。現在想起來,當初之所以會覺醒,很可能就是因為他設計阿日,使她不得不跟在我身旁的關係,我才會因此覺醒。
注意到我目光所向,陳尚偉很快猜測出我心中所想,又想故佈疑陣,笑說:「你現在依然認為她就是周昕的前世?那麼,假設你猜測的沒錯,你又有何打算,要帶上她一起逃,還是為了保護她,留下來乖乖接受威脅?」
聽到這句話的阿日,露出微微驚訝的神情,輕輕咬起嘴唇,望向我的目光之中,帶有一絲期盼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不安與無奈。
然而,看到她這副神態,卻讓我想起一個場景,那是我與陳尚偉在賭局最後,周昕被抓來賭桌前的情景。那時是因為輸了賭注,而面臨四選一的局面,最後為了確保周昕的安全,才選擇了留下她。
我也因此猛然驚醒,發覺到陳尚偉賭注以外的意圖。他之所以會故意安排這場景,很可能就是為了要讓周昕甦醒所布好的支線劇本之一,使他能確實掌握住人質。當然,也不能排除是故佈疑陣的可能性。
只是,一猜想到這一點,彷彿確知她是周昕前世般,我頓時感覺鬆了口氣,心頭那份鬱悶也隨之減緩不少。
但是,我也知道,若順應他的劇本湊齊甦醒的條件,的確可能讓周昕甦醒,但此時時機相當特殊,令我又猶豫起來。
我轉頭看了一眼阿日,咬了咬牙便下好決定。無論如何,都得賭一賭了。想來,順應他的劇本走,藉此確認情況,似乎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
我緩緩的站起身來,望著陳尚偉那張臭臉,冷冷說:「告訴你,我的選擇就是這個。」
我放在桌面的雙手迅速一抬,翻起桌子,趁桌面遮掩住他的瞬間,衝向一旁的阿日,將她一把抱入懷裡,就想往門外衝出去。
可意外的是,才接近門口,我卻又讓突然飛來的木桌,給硬生生逼退回來。
只見陳尚偉依然坐在原處,甩了一甩手掌,神色悠哉的問說:「看樣子,你似乎選擇放棄那三位小姐了?」
「不,我選擇回去救她們,而阿日我也要帶走。」我很肯定的回答他。同時,將阿日那柔弱的身子,緊緊護在懷中保護,以防敵人奇襲。
為了確認周昕前世的身份,我決定順應佈局,讓阿日藉此甦醒。因此也特地分出一點心思,觀察她是否有甦醒的跡象,而懷中的阿日,卻只是紅著雙頰呆愣著臉,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陳尚偉也同樣看了阿日一眼,若有所思的遲疑了一會兒,才說:「看樣子,你好像猜測她就是周昕的前世吧?你該不會認為只要帶她走,我就無法以人質威脅你了?」
看得出他的那些舉動,也是在觀察阿日是否有甦醒的跡象,只不過,聽起來他似乎話中有話。
面對他的問題,我則搖搖頭說:「不……就算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也一定會帶她走。」
他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問說:「哦,是嗎,為什麼?」
「啊?」我頗為錯愕,沒料到他會問這問題,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尤其,當懷中阿日也抬起頭來看著我,似乎也對這問題的答案,感到頗有興趣的模樣時,我不禁頭痛了起來。
重點是隨便回答的話,萬一陳尚偉說日曉嵐是他們陳家的童養媳,而我剛剛那番舉動也沒得到阿日同意,幾乎就跟綁架差不了多少。
因此,光是理字上就輸了大半,要是阿日不肯跟我走的話,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
「因為……因為她是我老婆。她是不是周昕都好,我只知道在這個時代的日曉嵐是我老婆,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帶她走。你……就當成我這是在跟你搶女人吧!」最後我決定豁出去了,說話登時也變得有些口不擇言。
「哈哈哈哈!」陳尚偉彷彿聽到非常好笑的笑話般,放聲大笑起來,就像是在笑我方纔的舉動,跟無賴沒啥分別的模樣。
啊啊啊啊!真是丟臉死了!一股火辣的躁熱感,隨之直襲上我整張臉,只感覺整個腦袋是在發脹發熱。
阿日那張可愛臉蛋上,此時也同樣漲紅起來,露出驚訝的神情,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回答。
只見,笑聲是越來越大,陳尚偉臉上笑容更是逐漸扭曲,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陷入回想,神情略顯呆滯的在喃喃自語。
「為什麼,嘿嘿……她是這樣!呵呵……她也是這樣!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呵呵呵……為什麼你什麼都要搶……呵呵呵哈哈哈!」
瞧見他那病態的神情,我不禁深深訝異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感覺就好像情緒失去了控制,而對腦域開發者來說,理論上這種情況應該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
同樣注意到他怪異模樣的阿日,似乎因此想起了什麼,可愛臉蛋上的血色登時盡退,佈滿了驚恐的意味,柔弱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並緊張的對我說:「阿……阿羽,快……快逃……快逃!」
「怎麼了嗎?」她的反應讓我驚愕。只是也因為這一分神,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掌,對我直撲而來,將整個視線全都壟罩住。不用想,這一定是陳尚偉出的手。
見此,大腦神經立即做出判斷,一把將阿日推開,深怕那傢伙會誤傷到她,另一方面也快步低頭向後退,出手格擋。
可意外的是,眼前攻來的這記卻是虛招。只見,他的掌心驟然停在我額前幾公分處,下方腹部處突然出現一記踢腿,來勢是更快更兇猛,在來不及防備的狀況下,腹部結結實實被擊中。
而我人也隨之後傾飛出,直撞上了屋壁才得以停下。這當然也痛我的差點爬不起身來,心底更不禁一一問候起他家的祖宗八代。
雖然我立即爬起身來,但陳尚偉迅速從腰際抽出黑色鎖鏈,末端還銜接著黑色短劍,他隨手將劍刃對我射出,人也緊接其後衝了過來。
此時他臉上寫滿了憤怒,扭曲的五官極為猙獰,雙眼更佈滿殷紅血絲,透露出強烈的殺意與怨恨。
看樣子,他的確是情緒失控,而陷入狂暴化的狀態。然而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又打算施展什麼詭計嗎?
雖然,腦海裡瞬間閃過好幾個的推測,但是在數據不足的情況下,一切都只是推論,唯一無庸置疑的是,眼下的他想殺了我,這應該錯不了才對!
陳尚偉一連揮了幾次鏈索,攻擊極為猛烈,而我只能用拳腳反擊或格擋,在狹小的屋內遊走閃避。
他一開始就佔足先機,再加上我顧慮到一旁阿日的安危,情況處於被動,身上逐漸佈滿傷痕。
雖然情勢完全處於下風,但是隨著交手次數變多,我發現眼前的陳尚偉戰鬥的方式,捨去了腦域開發者的優勢,完全只依靠本能在出手,毫無戰術可言,簡直就跟流氓打架沒兩樣。
他真的失去了理智?雖然我很想相信這是正確答案,但這傢伙實在太工於心計了,邊閃躲邊思考了一會兒,我決定進行測試,一連幾個翻身跳躍,一面盡可能閃避攻擊,另一方面趕緊退出屋外,與阿日保持距離,以免她被誤傷。
同時,嘴上也試探的大喊說:「喂,一加一等於多少,你知不知道啊?」
這單純只是個白癡問題,理論上聽到的人至少都會呆愣一下,之後的反應則再隨個別差異而變化。
最正常的代表,就如跟著跑出屋外的阿日這般,一副快暈過去的模樣,她沒好氣的大喊說:「阿羽,你在耍什麼呆啊?還不趕快逃!」
只不過,我沒空回應他的話。
然而,最不正常的,就如眼前陷入狂暴化的陳尚偉,他彷彿就像是什麼都聽不見,就只用著狩獵般的眼神,充滿殺意的直盯著我,動作更絲毫未曾停頓過。
這也讓我確信了一件事,這傢伙的腦域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想來,也許就是他提起那次假死造成腦細胞小部分受損,所得到的後遺症吧?
我從懷中取出兩枚銅錢,用左右手各別擲出,第一枚筆直射向他的眼睛,第二枚則運用反彈的技術,由從後方轉繞回來,射向他的後腦勺。
第一枚在我射出去的同時,他很快便算好不被射中的角度,在攻擊之前就進行閃避,而第二枚卻是在即將命中之際,他才緊急偏頭避開那一記攻擊。
那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瞬間驚覺到才趕緊閃避。
這個結果,不但讓我篤定心中所想,更讓我驚喜起來,沒想到竟然會意外發現到他的弱點。
尤其,眼下更是宰他的大好時機,如果放過這次,我很難想像還能找到其它的機會,只是,他手中鎖鏈那變化多端的凌厲攻勢使我倍感頭疼。
在此時我也才深深發覺到,鎖鏈這類變化多端的武器,還真適合作為腦域開發者的武器。
硬是吃了他幾記狠招之後,我連忙退到附近的竹林中。
場地變得礙手礙腳之後,他像是氣不過般忿怒大吼出聲,手臂大力揮動鎖鏈,運用尾部的劍刃,硬是將阻礙到他的竹子全數砍倒。
「呃……」這看的我是差點愣住。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傢伙在狂暴化的狀態下,不斷的持續進行高速攻擊,在這種體能高消耗的情況下,他的模樣卻不見任何改變。
光是藉由這點,大概就可以推測出,他這副不需要一直補充能量的身體,恐怕就是陳茂旗下的研究所,特地為他研製的。
那麼從前擊敗他的舊方法,今時今日,恐怕再也不管用了。
顧慮到綠柳莊那邊狀況的危急,我知道戰況不宜久拖,雖然我也清楚眼下這大好時機,往後很可能再也無法遇上,但重點是,就算把他解決了,也不代表事情會告一段落,尤其是我無法斷定,對方擄獲幾位大小姐後會幹出什麼事,哪怕只是一絲危險性,我都不敢去冒這個風險。
因為不斷的思考對策,在面對陳尚偉的攻擊時,我不得不改採守勢,且戰且退,也因此讓阿日誤以為我情況不妙。
阿日不知從哪生來一對弓箭,搭弓拉弦就朝陳尚偉射去,似乎是打算藉此擾亂他,讓我能找到機會反攻。
這樣一來,我反倒擔心她弄巧成拙,衍生出更糟的狀況。
就見箭矢即將命中的前一刻,陳尚偉才緊急閃避。只是他沒能完全躲開,箭矢射中了左臂,攻勢也停頓了下來。
阿日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似乎沒料到能射中陳尚偉,但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只因為眼前陳尚偉的神情,比剛才更猙獰,殺意更強烈。
我很快知道,陳尚偉轉移目標了,那目光轉到了阿日身上。
驚覺到這一點,我嘴裡大喊:「快逃!阿日。」
阿日在聽到我這麼喊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逃。
在這同時,陳尚偉的身影也緊接著動了。他根本無視我的存在,就這樣與我齊肩衝向阿日,手中鎖鏈更是蓄勢待發,彷彿隨時都能夠撕裂目標。
為了阻止他搶先,我略作思量後,隨即大喊說:「往右邊跑,快。」
阿日一聽到我的話,毫不猶豫轉了個方向跑,也就是往我這個方向靠來。
依照計算出的行進路線,如果順利的話,在追到目標之前,我將會先與陳尚偉相會。
我的手也伸入懷中摸索,找尋可用來投擲的東西,只是我沒多帶什麼東西,摸索了好一會兒,只摸出一顆銀元寶,以及隨身攜帶的九針。
當然,前者原本是打算拿來花用的,至於用來應急當暗器的銅錢,在剛才就已經擲完了。
對此,我只想說,這暗器可真是貴啊!不過,儘管會肉疼,必要時我還是得拿來當暗器使用,甚至是我最珍惜的九針。
只能怪人算不如天算,當一切都準備就緒,阿日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絆倒,突然狠狠的摔在地上,預計好的計劃也起了變化。
雖然,阿日跌跌撞撞又趕緊爬起身,但也因為她這麼一跌,使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大大縮短,同時情況也轉變成了,他能夠搶先我一步追至阿日的面前。
我連忙朝他的眼睛擲射銀元寶,希望能吸引他注意力。
可是陳尚偉卻直接擊開飛來的暗器,毫不理會我的攻擊,仍筆直向阿日衝去。
眼見他距離阿日越來越近,我不禁有些焦急起來,隨即從懷中取出九針之中較為堅硬的兩支。
一支射向他右眼部分,另一支則射向他視線範圍外之處,而這回他似乎早已注意到我的突襲。
只見他運用巧勁揮動鎖鏈,拍打掉這兩針,隨後轉手一收,鎖鏈前端的劍刃,也向我射來。雖然我很輕易便躲過這一記,他卻突然放開鎖鏈向我擲來。
看他這一連串的反擊舉動,令我心中一喜。我猜想,這應該是轉移目標後的反應,但是,當我輕易的擊飛鎖鏈,驚覺到事情不對勁時,陳尚偉人已超前我許多,並佇立在阿日的面前,阻擋住她的去路。
「嘖!」
我當下反應就是趕緊從懷中將剩下的七支針取出,毫不遲疑的全射向陳尚偉。
而注意到這點的他,則是利用左手臂做盾牌,擋下射往要害的幾針,未擋下的幾針則任它刺中身上,就像是不惜代價也要殺了阿日。
我想,他之所以會不惜代價追殺阿日,很可能也是出於本能,同時有兩個獵物出現在眼前,正常情況下,如果我是他,也會選擇先宰了其中較弱的一方,而暫避較強的那一方。
只見,陳尚偉緊接著勒住阿日的頸子,只手將她舉起,整個人凌空高掛。
此時,他那充滿殺意的猙獰神情,更浮現出詭異的笑容,彷彿阿日臉上痛苦的神情,讓他感到相當的興奮。
眼見他那扎滿針的左手,迅速舉高到胸口的高度,擺出手勢,似乎打算就這麼刺入阿日體內。
見到阿日有致命危險,我毫不考慮便奮力一跳,飛身撲了過去,為她擋下那招致命傷。
在我抱住她的同時,背部是一陣劇痛,而因為速度與衝力的關係,陳尚偉原本擒住阿日的手,讓我硬生生給撞開,我抱著阿日一同跌落在地。
陳尚偉憤怒的大吼,就像是出閘的猛虎迅速撲來。
我連忙將阿日推開,陳尚偉也撲向我,並順勢跨坐在我身上,雙手掐住我頸子,似乎打算就這麼置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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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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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38
第四章 我肚子餓了
感覺到強烈痛苦的我,雙手反握住陳尚偉的手腕,使盡氣力想掙脫,可是他那異常的力量,卻絕非我所能抗衡。
當然,這種程度的傷害,並不足以讓我致命,頂多是失去意識,身體被轉送回去,但問題也就在於,那時我與阿日將會無力抵抗,只能任由這傢伙宰割。
這時阿日從地上爬起,不顧一切衝過來,抓住陳尚偉的手腕,奮力往外扳開,想當然,以她那柔弱的身軀,根本是無濟於事。她那佈滿淚水的臉上寫滿焦急,感覺得出她思緒相當慌亂。
因為僵持時間越來越長,我不只是呼吸困難,整個腦袋都在發燙髮熱,意識逐漸變得昏沉,相當痛苦難受。
同時,不知是否耗費過多體力,卻未補充能量,還是出於其它突發因素,我感覺全身的氣力,不受大腦控制,逐漸虛弱起來。此時,身體給我感覺就是全身乏力,彷彿剛慢跑完幾千公尺,耗費了全身的氣力。
而這也是在腦域全開發後,前所未有的經驗,彷彿是體內有某個交感神經,在特意限制我體能的消耗量,當超出一定的限制,便強制奪取走身體的主控權。
雖然很快就猜到,這八成是姨丈的傑作,也許他是擔心「木乃伊化」的問題,將會在我身上重演,但我卻更擔心眼下的狀況,要是沒法馬上查清原因,而失去了身體主控權,下場大概就只有慘死而已。
當然,我要是真因此掛了,做鬼也要找姨丈算帳!胡亂改造我身體就算了,更恨的是連「使用說明書」都不附贈一本來!
搞到像現在這樣,連對自己身體上的變化,都會感到莫名其妙。
真會被他給玩死!氣死我了!只是死到臨頭,可沒時間去實驗了,經過腦海的迅速判斷,所得結果就是得趕快補充能量!而令人驚訝的事情,就在我閃過這念頭後發生。
那疲乏無力的感覺,由左手掌心開始消逝,這狀況還往上走至手腕、臂、肩膀等處,遍佈到全身各處。
在這時,陳尚偉像是感到一陣劇痛,扼制我咽喉的雙手突然鬆脫,並掙脫我反握他雙腕的手,隨即向後一躍,趕緊遠離我身旁。
雖然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對我卻是意外的驚喜!想當然,阿日也給嚇了一大跳,神情驚愕的愣在原地。
我一連喘了好幾口氣,舒緩胸口那要命的鬱悶後,便趕緊抱著阿日退後幾步,再多遠離一些那傢伙。
只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就是我現在應對陳尚偉的典型心態。
此時再觀察那傢伙,我才注意到他臉上的神情已有所改變,彷彿是方纔的一陣劇痛,讓他恢復了理智。
嘖!麻煩了。我心底響起了警訊。狂暴化的他就已夠難對付,更何況再加上超強的智慧。現在這種狀況,縱然不輸,可也沒半點贏的勝算了。
只是,出乎預料的是,恢復理智的他,非但未理會我們,反而專注的盯著他右腕上一處焦黑的手印。
再仔細一看,就發現到那彷彿是被強酸潑到一樣,呈現特有的腐蝕焦黑,樣子十分噁心,恰好是我左掌心抓住他手腕的位置。
那該不會是我弄出來的吧?
我心存疑惑的運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這才驚愕的發現,整隻手掌的表面,竟然浮著一層像是油光的液體。
再仔細觀察,油光底下的掌心,是由一種極細的絨毛觸角,數千數萬的排組起來所構成的擬化皮膚層,而那層油光液體很快的沒入掌心,看起來就像是被那些絨毛吸收了一般。
天啊!這是什麼東西啊!看到自己的手變得如此噁心,我真差點沒暈過去。
只見陳尚偉微微皺起眉毛,嘴上喃喃說:「真是失算了,沒想到竟然會是因為被砍了雙手,才換上『AWrist』的……」
感覺得出,他話中微微帶有驚訝的意味。
在喃喃自語完後,他抬頭看了我們幾眼,露出一絲難以理解的笑意,便轉身快步遠去。
這當然是看的我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他有什麼意圖,也不明白他為何會放棄阿日。
話雖如此,但眼下我所能想到的事,就是趕快回去綠柳莊。
「阿日,抓緊我了。」我用右手攔腰抱起阿日,加快了腳步往綠柳莊跑去,而左手則晾在一旁,不敢隨便觸摸到她,深怕會出什麼問題。
在加速趕回去的這一小段時間裡,腦袋也沒閒著,我不斷釐清著身體的現狀,只有搞清楚身體能力的極限,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力量。
為了實驗腦海的推論,我要求阿日替我從懷中取出藥丸,將些許份量餵入我口中,另一些則遞到我的左手掌上。前者是用來補充能量,而後者是為了試驗。
阿日神情雖有些迷惑,但還是依照我的指示跟著做。
一開始,落到左手掌的藥丸安然無恙,未有被腐蝕的現象,也沒有任何的狀況。
可當我腦海模擬起方才狀況,也就是產生「攝取能量」這類思緒時,掌心上逐漸浮現出一層透明無雜質的液體,接觸到液體部分的藥丸,產生強烈的白色泡沫,消融到只剩下一些如黑炭般的殘渣,看起來相當的駭人。
同時,一股飽足的特異感覺,從左手緩緩傳遞到全身。我明白這是在告訴我,透過左手這樣消融的方式,也同樣能攝取到可運用的能量,而且比食用的方式還有效率。
想當然,阿日對此感到不可思議。然而,我卻是對此相當頭痛,心底更是用上所能想得到的髒話,罵遍了那自稱是天才的姨丈。
我真的認為,現在的我越來越像個怪物了!剛才攻擊陳尚偉的行為,就跟變相的「吃人」沒有兩樣,令人感覺極為作惡,尤其對像又是極其噁心的生物……
心底同時更暗暗發誓,下次我寧願死的乾淨徹底一點,也不要隨便缺手缺腳什麼的,讓姨丈逮到借口隨意改造我的身體。
因為我很擔心有一天,陳尚偉發狂的模樣,會是我將來的寫照……
天色已經開始變得昏暗。
當我們趕回到綠柳莊外,所見到的是破壞殆盡的景象,粉碎倒塌的石牆,殘破的木門,處處破損塌陷的屋簷,樹木或是被連根拔起,或是被利刃削過成了數段。
簡直就像爆發過現代戰爭,慘遭炮火洗禮過的樣子。
然而,眼下的綠柳莊卻是靜靜的聽不到半點聲響,就連附近臨時架設的營地,也是半個人影都見不到。
「怎麼會這樣……」阿日望著眼前景象,神情寫滿自責,彷彿認為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都歸咎在她的身上。
「別這樣,這不關妳的事,只要陳尚偉還是我們的敵人,事情總有一天會演變到這個地步……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嘴上安慰著她,也有一半是在安慰自己。
是的,他們之所以會面對如此危難,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但要是大家不幸遇害,我非但無法原諒自己,而且也要親手宰了陳尚偉,誓死為他們報仇雪恨。
我咬了一咬牙,加緊腳步躍入莊內,四處察看了起來。
從地面上寥寥無幾的血跡,與單單數人遺留的腳印,以及莊內被物品破壞的狀況,我可以判斷陳尚偉派來的人手不多,可絕對都是菁英分子。
想當然,如果只是小部分人馬,維亞他們應該不會未戰先降,至少都會設法撐到我趕回來才對。
尤其莊內絕大部分破壞的痕跡,都留有著第十神特有的真空刃,以及小白特有的光炮射擊缺口,而且整座莊園還沒有一處完好,想必這兩個傢伙,一定曾在此地,毫無顧忌的大打出手。再加上,泥地上部分足跡顯示,語兒她們很可能先行逃出去了。
想到這裡,我稍稍鬆了口氣。
依照常理判斷,如果要逃往安全的地方,目的地應該是臨安城。
相信在人多的情況下,陳尚偉派出來那些人,行為應該會有所節制,不會明目張膽的逮人或殺人。
再者,如果我人在城內的話,面對這樣的騷動,應該很快就能察覺,進而趕去支持他們。
只是如果真這麼做,反而容易誤中陳尚偉對此設下的陷阱。
不過,他們之中最能隨機應變的語兒,對陳尚偉的瞭解程度,也不下於我和維亞,想必她也能看出這點。
也就是說,眾人逃跑的方向,應該會朝往臨安的相反方向。
我立即跑往莊園的東南側,檢查泥地上是否有相應的腳印,果不其然,真讓我找到數人跨大腳步的足印。
當我準備追擊時,阿日突然發話說:「阿羽,話先說在前面,我要跟你一起去找她們,我才不要這兒等你們回來,所以可別用什麼顧慮到我的安全之類的話,把我一人留在這裡!要不然,哼哼哼……你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看了她一眼後,立即邁開腳步,一邊緩緩對她解釋說:「放心,我絕不會留妳一人在這裡。或者該說,對我而言,在這個世界上,最能保障妳安全的地方,就是有我在的地方。」
這是依據我腦袋判斷後的結論。然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也很明白遠離戰場比身處戰場絕對安全許多,但心底卻又覺得無論安置在何處,都無法使我完全安心。
阿日聽到這話,微微愣了一下才點點頭,什麼話也未說,只是將抱住我的雙手又加緊了些,使她上半身埋入我懷中。
我專心的觀察週遭與地面,發現越來越多打鬥跡象,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腳下步伐也越是加快起來。
沒一會兒,遠處的杉林中,傳來轟隆隆的碰撞擊聲,以及些微金屬交擊的打鬥聲。
太好了!總算趕來得及了嗎?
我心中驚喜,再加快了腳步衝往聲音來處。很快的,多人混戰的景象,便出現在眼前不遠處。我躲到附近的樹幹之後,將阿日放了下來,探頭窺視起那邊的情況。
只見,化身為黑麒麟的小白,運用著週遭林立的樹幹作為借力點,跳躍在半空之中不斷作高速移動,與第十神那只怪鳥人打鬥,戰況似乎呈現膠著狀態。他們身上都有著大小不一的傷痕。
在兩隻生化產物下方不遠處,還有幾個人在進行纏鬥,劍光不斷的相互交擊。那些人正是維亞與芸妃他們,與他倆交手的人,正是那該死的笑面書生。
此時,那傢伙面對維亞兩人顯得是一副輕鬆自在,跟我先前與他交手時相比,他的態度就像是在戲謔小鬼頭一樣。
正因為他是這種態度,我相信他們在一時間,應該還不至於落敗遭擒才對。
再左右察看了一下,除了那些身處戰場中的人之外,遠方樹下還端坐著一隻大狐狸,尤其那全身毛髮如火焰般的色澤,耀眼到令人無法忽略牠的存在。
光看其異常的外觀,大概就可以猜知,那隻狐狸一定是陳氏底下的生化產物。
此時,牠模樣頗為無聊的抬起頭,目光直盯著兩隻生化獸飛來飛去,卻似乎完全無意插入戰鬥之中。
附近卻不見到語兒與虹兒的人影,我不禁有些擔心,不知道她們是不是仍繼續在逃?
阿日同樣發覺到這種狀況,拉了拉我的衣角,低聲說:「阿羽,你趕快在附近找找看,雪兒和虹兒人在哪裡,我留在這裡見機行事。」
聽得出她也頗為擔心她們。
向交代她幾句,我便觀察起打鬥的情況,尤其是維亞那頭的戰況。我猜想,他們很可能是故意留下來殿後,好讓較為柔弱的語兒和虹兒先逃,因此很可能兩人就在那附近。
在地面上撿了幾個小石子,再加嗑了不少藥丸,心底推測了個大概方向,我便繞過激戰的中心,沿著周邊展開尋找。
很快的在泥地上發現她們的足跡,心底一陣驚喜,連忙加快腳步追上。
只是,當我見到語兒與虹兒時,卻看見她們被抓了起來。擒住她們的人,則正是變身前的石化妖人。
妖人似乎早發現有人追來,還一手一個特意制住她們的咽喉,似乎準備拿她們當人質使用。
感覺到可能會因此而遭脅的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佇立在他們正前方不遠處。
「阿羽!」虹兒與語兒見到我,臉上都顯露出驚喜的笑容。
虹兒佈滿淚痕的臉蛋上,還帶著微微不安的意味,目光並不停的瞄著語兒。
而語兒雖露出喜悅的笑容,但顯得蒼白的臉蛋上,細眉是緊緊皺在一起,寫滿了痛苦的意味。我很清楚,一定又是舊病復發,造成她現在的狀況。
「怎麼會?」當妖人發現來的人是我,神情很明顯的就是驚訝,似乎沒預料到我會出現。
正當我要想辦法解救她們時,那死妖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事,突然露出興奮的笑,還毫不在意的放開手中人質,冷笑說:「嘿!伯爵那傢伙失誤了嗎?既然,連他都未能按照自己定下的計劃行事,那我也不需要再理會那什麼鬼計畫了!哼,只不過是倚仗著有個有錢老子,就要所有的人都聽他的命令,盡做些沒用的事浪費時間……」
充滿酸諷意味的話語中,很容易便能聽出他對陳尚偉的不滿。只見,他身體開始發生變化,石化的灰暗膚色逐漸浮現。
如果他不按照陳尚偉的計劃,活捉幾位大小姐,便可能在自身遇到危機時,對兩位大小姐使出難以預料的手段以求自保。
「哦?聽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再浪費時間,想直接動手殺了我們?」察覺到此事,我故意往後退去,想引他遠離語兒與虹兒身旁。
「嘿嘿!沒錯,尤其是只要在這兒宰了你,屆時我可就是立下大功一件!到時,不只能把伯爵拉下台,說不定還能取代他的地位,躍升做這個時代的領導。所以……為了成就我,你就乖乖領死吧!」
他在身體轉化完成的同時,揮拳朝我衝來。想來,他之所以毫不在意人質,一定是認為單憑一人的力量,便足以將我吃的死死。再者,前幾次對戰的經驗,我對他那全身的硬皮,均表現出束手無策的模樣,更讓他是自信滿滿。
為了讓他盡可能遠離兩位大小姐,我一開始便故意做出閃避不及,讓他擊中我身上一些非要害的部分,甚至演出無力反擊的模樣。不清楚我能力深淺的兩位大小姐,擔心得發出了連連驚叫。
眼見距離差不多了,我隨即大喊說:「虹兒,馬上帶語兒往回頭路走,去和芸妃他們會合。」
「可是……可是,阿羽,那你要怎麼辦?」虹兒神情焦急的響應我,這也聽的我是深感無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我想,真要讓她完全搞懂一切,那眼前的敵人,恐怕也差不多清楚我的想法了。
無奈之下,我隨即又大喊說:「語兒!快走。」
注意到我故意改喊她的名字,語兒彷彿能理解到我的想法般,撐起身子對虹兒低聲說了些什麼,虹兒才面露猶豫的點點了頭,扶起語兒往回走。
神情原本顯得有些猶疑的妖人,注意到她們倆真的往回頭路走,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彷彿是在譏笑我們的愚蠢。
因此他並未轉頭追擊,而是雙手轉換化黑色短刃,打算盡快將我扳倒。然而,我也很快想到了個法子。
只見他速度越來越快,我故意配合著他的節奏,讓他擊中我的次數跟著加多,而我那新生的雙手,更是故意棄之不用,留做當最後的王牌。
當然也不能太過示弱,否則一旦讓他察覺其中有詐,再想對他施展詭計,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我便在腦海裡進行一連串的計算,隨後就朝妖人週遭一連丟出好幾個石子,打算故技重施,運用「預測」的技法,從中設下陷阱。
「打算『預知』?嘿!我早就從十九號那兒得知了,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完全,即使能預知我下一步行動,恐怕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擊潰我。」
十九號?不知道為什麼我腦海裡,立即就聯想到笑面書生那傢伙,應該就只有他和陳尚偉兩人,較為瞭解我的底細而已。
就是自恃消息來源正確,他才會以為,憑借自身力量就足以將我解決,也就很容易解釋了。
我猜想,他來這個時代之前,很可能曾與未來的我交手過,或者是從書面數據中,得知未來的我的身手程度,所以頭兩次與我交手時才會感到畏懼吧?
也正因此,眼下他並不知道我已換了新雙手的事,而這也才讓我有機可乘,而機會只有一次。
只見妖人冷笑了幾聲,撤回攻擊中的左手,護在他的臉側保護雙眼。他似乎認為這樣我就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我心底暗暗竊笑幾聲,隨即朝他雙眼射出石子,並配合上個別時間差,眾多反彈回來的石子,接二連三地不斷射往他雙眼。
理所當然,他為了抵擋,左手腕迅速護住雙眼,輕易的擋下這一記虛招。在他視線模糊的這一瞬間,我整個人向他衝進。
「哼!」他也很快發現我的動作,為了逼退我,右手刃向我奮力一揮。
我猛然一縮,呈現滑壘的姿勢,一面躲過他的手刃,也藉助衝勢從他的胯下滑過,反變成在他的背後。
此時,我迅速站起身來,用右手腕從背後繞過他的頸間反扣,左手掌則蓄意緊接在他背部,心底隨即想著「我肚子餓了」
這類想法。
我這番舉動,並不是打算拿他補充能量,而是打算運用腐蝕的能力,侵蝕那「全副式盔甲」的表面。只要是有形的物體,其中或多或少都含有些水分,遇上了強力脫水的腐蝕化學變化,多少都會造成結構上的損害。
另外,附帶一提,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用上這一招,一想到要把這傢伙吃進肚子裡,我就更深感厭惡外加反胃。
「嘿!你以為這招對我有用嗎?」
妖人冷笑了一聲,迅速舉起雙手反砍我的右腕,但結果卻是一陣清脆響聲時,他語氣驚愕的說:「『AWrist』!?」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39
第五章 突變
我沒答話,而是加強腐蝕力。
登時,手掌處發出陣陣「嘶」的怪聲,就像是水滴落到燒鐵瞬間蒸發時,所發出的聲音,一陣陣怪異的焦臭味也撲鼻而來。
這時他也驚覺到大事不好,雙手刃轉往身後刺來,身體更是猛烈掙扎,考慮到他力量上佔有優勢,戰術隨即進階到下一階段,我一連閃過他這幾刀後,左手掌轉移至他的雙眼,直取下他的視力。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妖人隨即就是一聲慘叫,身體更是用力的掙扎了起來。
眼見機會大好,我趕緊退離他幾步,右手轉呈虎爪,看準機會直擊方纔我腐蝕的位置。
擊穿它!此時此刻,我腦海就只有這個念頭。
我很輕易的刺穿了堅硬的表面,並深深刺入妖人的體腔內,觸感既柔軟又黏稠。為了給他致命的一擊,我隨即又收緊五指,奮力的往外抽出。
溫熱的液體,登時從他傷口噴灑出來,濺濕了我整個上半身,濕答答的黏稠感實在噁心極了。
然而,因傷勢過重而失去意識的妖人,身體立即被轉換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穿山甲,靜靜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這就是他的前世?」
老實說,看到這景象,我看不知情的人,很可能會誤以為在看妖怪奇談,妖怪死後還會恢復「真身」咧。
當然,為了杜絕後患,我扔掉了右手上的肉塊,又賞這只穿山甲幾拳,確確實實的送牠歸西,避免重蹈覆轍,如同陳尚偉那樣又給我搞復活把戲。
「呼!可總算是解決一個了。」到此時,我才微微鬆了口氣。畢竟這計策有個不確定因素,也就是右腕的堅硬程度。
要是死妖人腐蝕過後的韌皮盔甲,依然比我右腕更為堅硬的話,搞不好會賠上性命啊!
心底微感慶幸,看了看鋼鐵般的右腕,這才讓我意外發現,右手的五隻手指此時全變了個樣。
五隻手指的指甲部分,竟然衍生出尖銳的長指甲,整只右手掌、手腕部分,更呈現出微微的鐵青色,簡直像極了恐怖片裡,殭屍那雙掐人的鬼手。
雖然右手的變化很快便恢復原狀,看的我是直失神了一下,差點被嚇暈過去,真是超級詭異的啦!
現在想來,當初的推論還真沒錯,既然名為「腦域補強計劃」,那麼運用的方式,應該也是運用大腦下達命令了。至於姨丈所提到「左手吸納、右手破壞」,其中的意義也就不難理解了,這話不但是說法,同時也是用法。
只是,此時用任何的語言,都無法清楚表達出我心中那無限的怨念,而腦海裡唯一有的想法,就是轉送回去以後,我一定要用這隻鬼手,掐死姨丈那個白癡!還有那些陪他一起瘋的研究員!
氣憤歸氣憤,一想起眼下還有其它更強、更令我頭痛的存在,就不禁頹然的歎起氣來。
正想掉頭趕回去時,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遂撿回丟掉的「肉塊」,並對那堆血淋淋的東西,檢查翻找了起來。
因為我突然想起小白的進化能力,好像是要吞食生化產物體內,類似能量核心之類的內臟,從中獲取可變基因進化。
雖說天知道那東西長什麼樣子,但也正因不清楚,反倒變得好找許多。簡單說,只要不認識的內臟,統統給他帶上就對了。
至於要不要吃,那就是小白的事了。
沒一下,我很快就找到了,從未看過的一小塊「肉核」,或說不該存在於人體的一顆內臟,連接在心臟大動脈的下方位置,大小約比網球還小一些。相較於白冥虎與龍人的肉核,這個體積小上快一倍左右。
此時,我也才猛然醒悟,陳氏研發的生化產物體內,該不會都有一個這樣的器官吧?另外,不知道肉核的體積大小,是否與其力量和能力有關呢?這是個謎。
腦海盤旋著這個疑問,我手握妖人的肉核,加速腳步趕回去,好支持小白他們。
當我趕回到現場的時候,他們那邊的戰況,已經全然改觀。
月光下,笑面書生用劍搭著芸妃的頸邊,右腳踩著維亞的身體,同時制住了全身是傷的兩人,神情悠哉的觀看著黑麒麟與第十神的戰鬥。
而小白的狀況,更只有淒慘兩個字可以形容,非但全身傷痕纍纍,尾巴、麟角都被削了半截,身上的鱗片更沒幾處完好的,其中一隻後腿更像是跛了。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因為後腿受了傷,才導致戰況轉趨劣勢。
這一整片樹林裡,所有的花草樹木,也讓這兩隻超猛生化獸破壞殆盡,無一完好。
那只火紅色的狐狸,彷彿絲毫未曾移動過,依然端坐在原位,我看不出那傢伙骨子裡到底打什麼主意?
但也許是受到那火紅的刺眼毛色影響,我感覺得出,其危險程度不亞於第十神那恐怖的力量。
至於阿日與虹兒、語兒,一時之間並未在戰場附近發現她們的人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那個怪鳥人倚仗著空中優勢,對地面行動的小白一連射出好幾道真空刃,所經之處,無不塵土飛揚。同時,從小白行動中也能夠看出,牠閃得極為吃力。
眼見情況危急,我撿起兩顆石子朝那鳥人射去,成功的擾亂了牠的注意力,連續不斷射擊的真空刃,也因此停頓下來。
這一絲空檔落入小白眼中,讓牠找到反擊的機會,墨綠色詭異的燦爛光柱,從牠那咆哮的口中射出,瞬間轟掉了鳥人的右翼翅膀。於是,只見第十神在我眼前的半空之中,上演出「墜鳥」。
「是你?」佇立在遠方的笑面書生,在同一時間就注意到我的出現。
他原本架在芸妃頸邊的劍,也隨著話語一落,反向我射了過來,人更是尾隨劍的後方而來。對於到手的人質表現的就像是根本不在意。
我本要將手上的肉塊,丟擲給小白,由於突遭襲擊,不得不用鋼鐵右腕硬接,而肉塊則先轉到左手上。
就我感覺,眼前這傢伙的實力,比石化妖人高了一個等級,我並不認為事先保留一手,就足以讓我獲勝。
右手迅速擊飛射來的劍身,他像是早已料到情況般,幾個小躍步,輕易便接過劍身,緊接著就轉向我連刺好幾劍。
我為了擋下他的攻擊,心念一轉,右手緊跟著發生變化,再度轉化成怪異的鬼手,並相準了他一連刺擊之中,較為虛弱的一式劍招,突襲般的抓住劍刃,將劍刃應聲給折斷。
他像是嚇了一跳般,露出驚愕的神情,迅速退後了好幾步,與我保持了距離,仔細看了看我的右手後,他彷彿聯想到了什麼事,眼神突然變得狂熱起來,整個人都為之興奮。
「想不到你的雙手,竟然是我造就出來的,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你還敢說……」一點也不有趣!我心底只想罵髒話,追根究底也是因為雙手被這傢伙砍了,才導致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對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又自問自答的說:「你左手上拿的是伯爵的『生命核』?不,應該不可能,伯爵不可能如此簡單就被擊敗,八成又是有什麼詭計了吧!?那麼……就應該是五十三號的『生命核』了,嘿,這麼說來……」
他說著突然轉過頭去,望向芸妃與維亞倒地的位置,只見,那個地方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了三個人,正急忙攙扶受重傷的兩人,那正是阿日與虹兒她們。對於她們的出現,我心底也很驚訝,沒有想到她們這麼會把握時機。
想當然,他似乎誤以為這種情況是我安排的,而他口中所謂的五十三號,我猜想應該就是那個死妖人。
他緩緩的轉頭望向我,露出難以測知的笑意,又喃喃說:「看來,伯爵的『預知』能力,似乎也並非相當的精準。看來,他們兩個朝往的方向,都不太適合我的樣子。也或許,腦域在『比例性』開發的狀態下,才是人類最完美的進化型態吧?不管如何,還是兩個都試試看才行,是啊,兩個……」
他這些喃喃自語的話,就像是故意說明給我聽般,話中彷彿在暗喻他自己,也同樣是個腦域開發者,正確說是個「半完成」
的腦域開發者,而他所謂的「兩個都得試試」的意思,更是剎時讓我猛然醒悟,他話中帶有另一層含意。
他一見到我露出醒悟的神情,便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柳葉軟劍,轉身躍入小白與怪鳥人的戰場之中,幫助怪鳥人擊退小白的糾纏。
見此,我當然也迅速奔到小白附近,打算糾纏住笑面書生,可是卻沒料到那傢伙在取得一瞬間的優勢後,便拉著鳥人一同撤離。
同時,那只火紅狐狸眼見同伴撤離,也跟著一溜煙轉身逃走。
「咆嗚!」
見對手莫名其妙的撤退,小白呆愣了好一下,隨即仰天嘶吼了一聲,彷彿對此極為惱怒,望著他們撤離的方向,作勢就要沖去追。
「小白,等一下,別追!」我連忙大聲叫住牠。
我猜想,陳尚偉恐怕早已為他們準備好退路了,追去一定會遭遇伏擊,再說牠傷成這副德性,就算能追上了他們倆,也無法給予致命性的一擊。
小白身子頓了一下,目光朝向我望了過來,似乎不明白,但是更讓我感到疑惑的是,牠接下來的反應,就好像是看到陌生人般,露出相當遲疑的神情,緩慢的湊近我身旁,不斷的嗅著我身上的氣味。
雖然我感覺頗為奇怪,但也未來得及想太多,將左手上的肉核遞到小白面前說:「小白,這是我從那個會石化的妖人體內,所找到的『生命核』,妳看妳有沒有用……呃……」
這時,我才猛然注意到那肉核,不知何時已經被我消融了一小部分,那肉球表面上登時多了一張手掌印。
「咦!」就當我為此驚訝的時候,身旁也突然傳來阿日與其它女孩訝異的驚呼聲。
當我轉頭循聲望去時,只見她們相互攙扶著彼此,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旁。
尤其,當眾人將目光投射到我身上時,都轉露出驚訝與擔憂的神情,其中芸妃更是語氣結結巴巴的說:「阿阿……阿羽!你……你的樣子……」
「我的樣子,沾了很多的鮮血嗎?是不是嚇著妳們了?」我一邊疑惑的反問她,一邊趕緊用袖子擦起臉來。我心中想,我現在應該是一副血淋淋的模樣吧?
「你自己看。」阿日什麼話也沒解釋,直接從她懷中,取出一個小銅鏡,並點亮了一點火光。
只見,銅鏡中映出了張熟悉的臉孔,但再注意看我就發現到了,有部分的「顏色」,顯得非常不對勁。
「耶!」
我臉上,包括全身的膚色,都突然轉變成古銅色,而頭髮部分還變化成銀色,甚至雙眼的瞳孔部分,更是轉化成詭異的暗紅色。
這種情況,可足足讓我呆愣了三十秒,才如夢初醒般的驚覺,歹志大條了……
一夜過後,夕陽逐漸高照。
在維亞的帶領下,我們連夜來到他所安排的宅院裡,打算暫時在此休養一陣子,再思考下一步因應的對策。
畢竟一行七人之中,光是病患傷者就已過半,實在沒有什麼餘力逃亡或反擊。
想當然透過他們口中,我才得知,他們遇襲的時間,差不多是剛好在我遇上陳尚偉的時候。
令人不解的是,率先襲擊他們的偷襲者,卻是那只火紅狐狸。牠攻擊幾位大小姐的時候,運用的是一沾即走戰法,也就是在三位大小姐身上,各咬了幾口之後,就迅速撤離到一旁,如同一個旁觀者般,靜靜觀望著戰局。
對此,我雖然甚感詫異,卻也未察覺出有什麼問題。
至於,我身體上奇怪的突變,我想就算再怎麼檢視,恐怕也找不出任何原因吧?因此,最後我在左手臂上,忍痛刻下一些訊息給姨丈,便將身體轉送回去,讓他們好好的徹底檢查。
只是,雖說要休息,但真正去休息的人,卻只有小白與維亞兩個人,剩下的四位大小姐,在相互包紮好傷口之後,便統統跑到我的房內。
其中,唯有阿日的小腦袋壓得相當的低,就像在深深懺悔一樣,而另外三位大小姐,則是同時看著我們兩人,她們需要一個解釋。
只是,看到阿日這番模樣,我感到有些於心不忍,正想為她解釋,阿日便主動搶先說明起來,而所有的事實經過,就如同我猜想那般,原本是陳家童養媳的她,遭到陳尚偉的利用與欺騙,我身邊所有的一切事情,也都是在被陳尚偉話中套話的情況下,由她不自覺的洩漏出去的。
至於拐騙的借口,則是由拯救她出去,轉為請她幫忙臥底在我身旁監視,報告我有什麼不軌企圖等等之類。
想當然,一個是認識多年的正派人物,與一個毫不相識、長相恐怖外加好色的匪類,正常人都會選擇相信前者,並且一起鄙視後者。
當她講到這裡,已經能清楚的看見,不斷有晶瑩的淚水,從她那張壓得低低的粉嫩臉頰滑落。
可想而知,在得知相待多年的未婚夫,竟然只是將她當成棋子在利用時,心底的悲憤是多麼的強烈。
然而,與我們相處越久,她也就越懷疑。決定性的一次,就是在茅屋那次見到了陳尚偉與燕雪兒一起來訪,才真正察覺到他意圖不軌。
到後來,就在我與她開誠佈公一切後,她才確認了心中的懷疑,這個事實讓她感到相當難受,感覺就像在背叛信任的朋友。
只是當她想放棄這一切離開時,陳尚偉立即挾持破廟的老乞丐,對她威逼利誘,並允諾只要她乖乖合作,就不會隨便對我們和老乞丐下手。
此外也假意留了一條退路給她,萬一她臥底的身份被發現,遭到我們的排擠與危害時,可以去臨安城內,那處被怪鳥人血洗的莊園,陳尚偉會在那裡等她,帶她去見老乞丐,並且好好安頓他們的生活。
至於,接下來的演變,就如同早些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一樣。
在得知一切之後,不只是三位大小姐感到訝異,甚至連我也如此,其中就只有語兒的臉上不時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彷彿她也早已看出了什麼。
在清楚一切之後,最令我感到頭疼的消息就是:那位老乞丐竟被陳尚偉抓去作人質,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種制約。
然而,三位大小姐在聽完之後,各自露出深思神情。眼見場面整個沉默起來,有些擔心她們可能不會諒解,我連忙從旁開口替阿日解釋。
只是,我不開口還好,開了口之後,情況登時又逐漸改觀。當我為阿日解釋越多,那三位大小姐的目光,原本還有些飄忽不定,但在意識到什麼事之後,視線逐漸轉移到我身上,神情都顯得是欲言又止。
這讓我是渾身不對勁,正想開口詢問她們原因時,語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左手按著胸口,逐漸露出難受的神情,那是她痼疾復發的徵兆。
想當然,早些時間那場激鬥過後,除了我與小白以外的眾人,皆是精疲力盡,因為心繫阿日的關係,才未選擇先行休息,反而全匯聚在這裡,身子最為虛弱的語兒,很自然會有這種不舒服的反應。至少……我是這麼猜想的。
眼見如此,我連忙將語兒抱到床板上,並對照症狀施了幾針在她身上,穩定一下她的心神。
在安置好語兒的病情後,為避免再有人累倒,我攬下看護語兒的責任,言明剩下待商榷的事,晚點等大家都在時再議,隨後就將眼前的三位女孩拉出房外,半強迫性的趕她們回房去休息。
再回到自己的房間時,便見到語兒坐臥在床邊,低頭動也不動的望著床沿,纖細的右手食指,在被褥上無意義的比劃著,就像是在思慮什麼難以釐清的事。
「怎麼了嗎?」
聽到我的問話,她才像是回過神,抬頭向我望了過來,那神情寫滿千言萬語,彷彿有著許多想問,卻說不出口的話。
我已經看過不少次她這樣,很清楚這是她猶豫不絕的表現,想來她心底那件事相當重要。
所以,我在床沿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她開口,等待她考慮的結果。
等了良久,她才輕輕吐了一句:「阿羽……你……」
「我在聽。」
「嗯,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我在等妳問。」
「你……是不是喜歡……」
「呃……喜歡什麼?」我愣了一下。因為,這和我原本預料到的問題,有很大的出入。
而我很快就聯想到那天聖誕節夜晚,四支手機同時亮起的情況。心底突然有些不安起來,擔心又會有讓我難以抉擇的情況出現。
「喜、喜歡……」她欲言又止,並露出些微難過的神情。一副既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答案的結果。
在我望著她的臉,揣測可能問出的問題時,她同樣望著我的臉,也彷彿是在揣測我心中的答案。
正因如此,接下來的話,她不知為何就是問不出口,而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追問下去,就這樣變成我看著她、她盯著我,整個的感覺就是非常尷尬。
到最後,她的問題依然沒問出口,反倒露出非常疲憊的神態,深深的歎了口氣說:「我有些累了,想好好睡一下,抱歉。」
她話說完以後,人便轉過身去躺臥在床上,未再多說什麼。
我很清楚這是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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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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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40
第六章 我有話要說
走到宅院的後庭,我在涼亭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腦海裡的思緒隨即運轉起來。
最需要思考的重點,就是如何送大家回現代,以及喚醒周昕的意識等這些事。
「讓人清楚意識到催眠結束,是嗎?」我嘴裡重複喃喃這個訊息。想了一下,運用拐騙的方式,不知道是否有效果?也許該找個人來試試。
只是,這個方式大概只能用一次吧?假若失敗了,以後她們就會對這方面的答案,保持疑惑的態度,不再全然相信這類的話,也就是違背了「清楚意識」這個大前提。
當然,所能想到的最佳人選,就只有那位最單純的虹兒了。打定好主意,我很快便來到她門外,敲了幾下。然而,出來應門的人卻是芸妃。
「喂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我在這裡妨礙到你了。」芸妃沒好氣的勒住我頸子,順勢將我拖入房內。
才好不容易掙脫開來,我連忙解釋說:「誤、誤……誤會!是誤會啊!我只是沒想到妳也會在這裡而已。」
「怎麼我不可以來找姐妹聊聊天嗎?」她似乎對我的解釋不是很滿意,作勢就又想撲上來進行制裁。
我當然是趕緊左閃右避,唯恐不及的解釋說:「可以!當然可以!妳要跟任何人聊天都可以!」
然而,這句話卻彷彿觸怒了芸妃某條神經線,神色更為不滿的跺了跺腳,說:「虹兒,幫我抓住他,要緊緊抓住他。」
「咦?喔……」一直坐在床沿邊,靜靜看著戲的虹兒,神情歉然看了我一眼,便起身小跑到我身旁,伸手緊抓著我衣角,彷彿她認為這個樣子,就算完成芸妃所交代的任務了。
當然,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差點沒有暈過去。這麼羞澀的抓人法,還真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芸妃抓准機會就將我推倒,馬上就狠狠來一招絞頸技,讓我疼得哀哀大叫起來。
「痛痛痛痛痛!」
虹兒似乎覺得我相當可憐,忍不住對芸妃提醒似的說:「阿羽好像很痛的樣子……」
我極為無力的望著虹兒。與其有空在旁邊幫忙喊疼,那還不如拉開這位暴力女,不是比較實際嗎?
這種慘狀,一直維持到芸妃發洩完心中的不滿後,她才鬆開手,拉著虹兒一同坐到床邊,沒好氣的直瞪著我,虹兒可愛的臉蛋上,那略帶哀怨憂愁的目光,則不斷在芸妃和我之間游移,還真有幾分深宮怨婦的感覺。
然而,看到她們倆這副神情,我只覺得頭痛起來,問說:「呃……發生什麼事了嗎?」
「……」兩位大小姐彼此互看了幾眼,卻很有默契的都保持沉默,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
我深感無力的垂下頭,心底不自覺的有個念頭。幸好不是真的娶了四個老婆,剛剛那位病美人我都搞不定了,眼前這兩位的表現又如此怪異,讓我是一個頭有十個大。
想了一想,雖然打算直接表明來意,但又考慮到機會只有一次,若是失敗了就一次失去兩個實驗對象,怎麼都不太划算,似乎再找機會個別嘗試,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只是,在她們故意保持沉默的情況下,我也只能這般與她們乾瞪眼。
「呃……如果沒有事,那我先出去好了。」我苦惱的猛搔頭。
心底打算轉移試驗目標,維亞或者是阿日都行,有效的利用時間,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唯有搶在陳尚偉再次襲擊之前,先一步將大家送回去,才是解決眼前危機的最好方法。
「等一下……阿羽,其實……」開口的人是虹兒,她一臉猶豫的看著我,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嗎?」
聽見我的問話,虹兒未立即回答,反倒回過頭望向芸妃,就彷彿在示意什麼的模樣。看得我是滿腦疑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芸妃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頹然低頭歎了口氣,頓了一下才抬起頭望向我,用著有些沮喪的語氣,說:「阿羽,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我們的問題。」
「呃……」我愣了一下。今天怎麼每個人都要我老實回答他們問題?
「你是不是喜歡、喜歡……」芸妃又猶豫了好一下,才將最後一個字補上,說:「……她啊?」
怎麼又是這類的問題?我感覺相當的頭痛。她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鬼才有辦法回答她。另外,為了以防萬一,我認為未搞清楚前,最好還是別隨便亂回答的好。
也因此,我只能很無力的反問:「她是指誰啊?」
「就是小昕……不,是日筱嵐才對。」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呆愣了一分鐘之久,才回神說:「妳說……我喜歡阿日?」
兩位大小姐對我反問的問題,很有默契的一同點點了頭。看到她們這副模樣,我立即聯想到語兒,該不會也是想問這個問題吧?
「我喜歡阿日?」我雙眼不自覺的望向天花板,仔細思量了起來。
我記得看電視上,那肉麻得要命的狗血愛情劇,男女主角來電的時候,不是都說會有什麼臉紅心跳的場面嗎?要不然就是出奇的在意,對方有的沒有的事情。
現在想起來,我在面對阿日的時候,似乎還真有這種類似的狀況。
只是,我與其說是在意阿日的事,還不如說是在意她究竟是不是周昕罷了!重點是,我看見她的時候,雖然都一定會心跳加速,外加腎上腺素上升,但真要形容這種狀況,我相信「心驚膽跳」,絕對是最佳形容詞。
因此,對我而言,簡單一句話,就可以形容我與她的關係。
「我的麻吉是魔鬼。」
當然,我也絕對不敢跟她們這樣說就是了,天知道會不會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再傳入阿日的耳裡。
不過,想到最後我忍不住笑了笑,對她們擺了擺手,解釋說:「怎麼可能,妳們真的是想太多了。」
「……」她們倆似乎都對我的答案抱持著遲疑的態度,沉默的看了看我,又相互望了幾眼,彷彿是在用眼神作交流。
只見,兩人彷彿意會了什麼事,臉上紛紛露出哀愁的神情,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兩人不約而同的緩緩歎了口氣。其中,芸妃更是咕噥似的低聲說:「你……出去……」
「啥?」我沒聽清楚她說什麼。
就當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時,芸妃沒好氣的躍下床,硬是將我推趕出去。
「我們想睡覺了。」
她在這麼跟我解釋後,隨即「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把我拒於門外。
看那緊閉的房門口,我深感無力的垂下頭來。到底……誰能告訴我,現在情況是怎麼樣?
然而,當我抬起頭準備離開時,便在附近不遠處,見到維亞竊笑不已的神情。此時他人雙手交叉倚靠在牆邊,似乎早已在此等候。
「切!有什麼好笑的。」
「呵呵,我猜猜看發生什麼事好了。」他摸了摸下巴,試探般問說:「你該不會是找老婆陪睡不成,被她們給趕出來了?」
「並不是……」
他彷彿是在好心替我辯解般,露出邪惡淫蕩的笑容,心有慼慼的點點頭說:「一凰雙鳳,是吧……嗯,是男人都會想試試的,放心,我能理解……」
「……」
我無力緩緩祭出中指送他。只想問,他是不是受傷,傷到腦袋去了?另外,如果不是的話,我倒是很願意幫忙,幫他腦域開發一下。
「哈哈,開玩笑的啦!」
維亞走了過來,將我拉近他嘴邊,低聲笑說:「我知道,一定是你那幾位老婆開始在吃醋了,對不對!」
「吃醋……」
我愣了一下。聽他這麼說,現在回想起來,方纔她們對我的態度,彷彿真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只是,有必要如此嗎?我感到疑惑。
他彷彿知道猜對了,像是頗感興趣的模樣,問說:「說來聽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點主意!要知道,我之所以會被人封作『全民情聖』,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得來的。」
「全民情聖……」這是哪時候封的?我怎麼沒聽說過。雖然不太想求助於他,原因是只要關係到我的事,一旦轉交到他手上,通常都只會越幫越忙。
但在無法解決的情況下,也許適當的聽聽他人的意見,從中選擇出「正確」的辦法,似乎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事。
想到這點,我遂將方纔所發生的事詳細跟他說明。只見他聽完以後的神色,寫滿了神奇的悲歎模樣。
「喂喂喂……有啥意見就說啊!」
他用上了看著白癡的目光,不斷的直盯著我瞧,問說:「你……該不會還搞不清楚狀況吧?」
「呃……」我該點頭說是嗎?
只是,既然身為麻吉,他自然很清楚我的答案。在無力的搖搖頭,閉上雙眼並考慮了一會兒後,他摸摸下巴說:「其實……這件事也不難解決啦!既然你不認為她們的話是對的!那就拿出證據給她們瞧瞧,不就輕鬆解決了嗎?」
「證據……說的容易,問題怎麼拿啊?」我無力的瞪著他。
「你知道嗎?我記得有一篇心理測驗是說,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告白時,便可以從告白的過程,大致看出那個人的個性、行為與喜歡的程度等等。」
「有這種事?怎麼個心理測驗法?」我當然心底是無限的懷疑,他是不是又想出什麼餿主意給我?
「測驗很簡單!你只要向阿日說出一句話,就能試出測驗的答案了。」
「什麼話?」
「我喜歡妳。」
「呃……」
「就這四個字,一定要直接表明,讓她清楚你的意思,而且事先絕不能跟她說明,要等到測驗完後才能解釋,否則測驗出來的結果,很可能會產生偏差。」
「……」我很猶豫。
「放心,依照心理測驗結果來看,假若你不認為她們是對的話,你應該能很輕易的,對阿日說出那句話來才對。」
我想了一下問說:「那……做了測驗,又要如何給她們看結果?」
「很簡單,我可以找她們到外頭偷看。到時,你只要將阿日房間左邊的窗戶,推開右半邊的扇窗,我們就可以透過窗口,看到你們對話的過程了,我再適時的詳細解釋給她們聽,她們也一定能夠理解的。」
「這……」雖然心底有些意動,但總覺得有些不妥。可別問我為什麼,就單純只是如此直覺。
「別想太多了啦!這只是個心理測驗而已。」他彷彿察覺到我有些意動,露出難以言明的笑容,緊接著勸說:「你也想趕緊解決這種窘狀吧?而且,只要你的想法是正確的,一定能很輕易的說出口,到時再跟她解釋清楚就好了,萬一你搞不定,我也是可以幫忙證明。」
「嗯……」我低下了頭,仔細思考起來。
「放心!再說,阿日她那麼的聰明可愛,一定能理解其中的用意。雖然事後,很可能會遭到『一點點』的報復,但是也好過被另外三位大小姐『挾怨報復』好的多吧?要知道,可是『一比三』的份量喔!」
一比三……也許是因為這個比值,整個打破了我的防線,在思量了許久後,我才相當艱難的點點頭:「好!就這麼做吧!」
嗯,應該不會很難說出口才對。我心底這麼肯定。
他露出很滿意的笑容,拍拍了我的肩膀。這之後他才猛然想起了什麼,說:「對了!脫衣服,小白說她睡不著覺,剛剛還砍斷了我家後院的一棵樹。
「為免這棟宅院因她睡眠不足,而被她破壞殆盡,所以,給我脫,讓我拿去給她,暫時頂一頂好了。」
「呃……」
中午過後。
在給維亞扒了一層皮,並且約定好時間之後,我便在阿日房外附近的涼亭等候,腦海裡則不斷的在思考,該如何跟她開口,而在開口說完之後,又該如何解釋。
當然我想最多的部分,就是該如何跟她開脫解釋。
只見時間差不多了,維亞很快就出現在遠方附近,對我比了一比手勢。示意計劃可以開始進行了。
猛搔了搔頭,並深吸了幾口氣,我提起了萬分勇氣,才走到阿日的房門外。
敲了一敲她房門,阿日很快就打開房門,出現在我面前,似乎早已睡醒。此時的她穿著相當亮麗的粉紅衣裝,看起來比以往更加可愛許多。
「進來吧。」她露出了笑顏。
我頓了一頓說:「等等,呃……妳應該沒有問題想問我吧?」
時機也是很重要的一點,此外也是為了以防再次被趕出來,避免一下進一下出,而讓外頭的人不方便觀察,因此,我認為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是有挺多的。」她愣了一下,眨眨眼回答說:「怎麼了嗎?」
「這樣啊……」我心底在慎重的考慮,要不要連走進去的路程,都給它省略下來,轉移計劃實行的地方?
畢竟俗語說,龍潭虎穴易入難出,嗯,更何況那還是惡魔的巢穴。
阿日打量似的看我幾眼,沒好氣的說:「阿羽,要知道,女孩子會邀男生進到她房間裡坐,可是一種表現信任的方式。但是,看你樣子好像不太想進來,是不是拒絕我的信任?」
「呃……」
我遲疑了一下。只因為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然而,也因為我遲疑這麼一下,阿日臉蛋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殺氣。
天知道她誤會了什麼?不過,我能很清楚明白,這是大禍臨頭的徵兆。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她房間裡,在客桌椅上正襟危坐,直接用行動表明我的立場。
「噗哧!」阿日笑了一笑,在我旁邊坐下來,問說:「找我有什麼事?」
我搔了搔頭說:「呃……其實也沒什麼事啦!我只是想說,有空就多找妳聊聊天,說不定運氣好一點,在無意之間會湊巧覺醒呢,哈。」
這是我早就想好的借口之一,或者該說來此的另一個目的。重點是,如果說突然間就說出那句話,我覺得很奇怪……
「哦?是嗎。」她那水亮的雙眼,骨碌轉了一圈後,彷彿又有了什麼鬼主意般,露出甜美的笑容,說:「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我不是她的話,也就沒有必要來找我聊聊天囉?」
「呃……」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怎麼讓她轉了轉話題,就變得我好像很現實的感覺。
我只能很無奈,兼很無力的辯解說:「其實,也不是這意思啦……」
「那是什麼意思啊?」
「呃,我這個……也什麼意思都沒有,呃,哎呀……」我是一直猛搔頭,嘴上說著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的話,當然也更別說如何轉到那個話題上。
我覺得相當丟臉,整張臉蛋皆是火辣的躁熱感。
只能說,還真是無論何時、何地、何事,只要遇上她就只會被吃的死死死,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啊啊啊啊!苦惱啊!
她水亮的眼睛盯著我看了一下,笑說:「噗哧!覺得很熱嗎?你的臉好紅喔!」
「呃……是啊!是啊!真有點熱,我開個窗戶先。」我愣了一下,趕緊假裝用手搧風,人更是連忙走到左側窗戶邊,依照維亞的指示推開窗門。
當然,我也趁機往窗外窺視了一下,不過卻沒有見到他們的人影,該說他們躲藏得非常好嗎?
我心底登時緊張不安了起來。也或許是見不到維亞的關係,我擔心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可沒辦法獨力對抗惡魔的攻勢啊!
她不知道是真的明白,還是假的明白,噘著嘴點點頭說:「是這樣嗎?那……如果你想不出好的解釋來,人家可就要請你出去了,因為你要找的人可不是我喔!」
「呃……」我有種快被她玩死的感覺,結結巴巴吐不出半句話來,結果只能發窘的直搔頭。
滿腦子瘋狂的死命想辦法,發愣發窘想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乾脆直接切入主題好了。
她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追問,說:「怎麼樣,想好了嗎?」
「其……其實,我來這裡是有話,想跟妳說,嗯……」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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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41
第七章 中毒
「就是……就是……」
「是什麼?」
「就是,我、我想說,我……」
「你什麼?」
話說到這兒,接下來的話,我是怎麼擠也擠不出口了。心頭更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臉上滿是火辣辣的。
「怎麼了嗎?」她神情頗感迷惑,雙眼更直盯我臉上看,似乎想藉此把我看穿了般。
見到此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臉上的躁熱感越發強烈,不禁別過頭避開她的目光。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緊張害臊起來。
真是該死!我到底在做什麼啊!天哪!氣死!
只不過就是一句話,四個字而已,很簡單說出口才對啊!沒錯,非常簡單!
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喜歡妳……
我特地又在心底,自我演練了無數遍,確認一定沒有問題之後,便將頭轉正望向她,開口說:「阿日,我想跟妳說,我……」
「嗯?我在聽。」
「我喜歡……妳……」
「嗯……」她微微愣住,直盯著我看。
「嗯……喜歡妳的穿著,妳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看起來很漂亮,看起來非常可愛,哈哈哈……」
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單手摀住臉,頹然低下了頭。我是白癡嗎?我是白癡嗎!到底在說什麼鬼話啊!
很快回過神的她,彷彿意識到什麼事,臉蛋卻也跟著紅起來,隨即低頭看了看身上衣服,並稍作整理:「衣……衣服,是嗎?真的這麼好看啊?」
我連忙抬起頭來,回應說:「啊?是……是啊。」
「嗯。」她點點了頭,手指玩著頭髮,緩緩問說:「你想說的話,就只有這樣?沒有其它的嗎?」
「其它的……」我愣了一愣,又猛搔一陣頭後,強開口說:「其實也沒什麼話了,哈哈,那就先這樣子,我先走了。」
話說完之後,我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逃離她的房間。想當然,我衝出她房間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在阿日房外,四處找尋暗中窺視的維亞那群人。
只是我卻找不到半個人影。這讓我感到相當的迷惑。我很快就衍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我又被維亞給耍了。
「維亞,你這個白癡,給我滾出來!」
結果當然是沒人回應。氣得我是趕緊衝到維亞房間,想找那傢伙算帳。只是,跑到他房間裡,也仍舊見不到他人影。
才待沒一會兒,我便見到維亞那傢伙,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
「哈!給我逮到了吧!」我興奮的衝上去,很想直接就這樣把他掐死。
「阿羽,不好了!語兒她……她……」他氣喘吁吁急忙喊出的話,讓我動作頓時停下。
「咦?」
「語兒她的狀況,好像……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難道是心臟病又出了問題?心底擔心起這點。我連忙快步衝往語兒的房間。
只見,躺在我房裡的語兒,臉色與嘴唇皆微微發青,額頭更不斷冒出細汗,與心臟病的症狀完全不同。
單從「望診」就能察覺,這並非是心臟病所致,倒像是中了毒。
該死,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慌張的追問跟在我後頭的維亞,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他簡略的敘說,方纔他在阿日房間外,眼見時機差不多可以了,就想找語兒過去看看證據。
只是,沒料到站在門外的他,叫了好久卻都沒人回應,最後擔心的推門進來瞧瞧,就見到語兒變成這副模樣。
難道,這件事也是陳尚偉做出來的?想當然,事情如果真是他做的,恐怕就不是能輕易解決的了!
「該死!」我不自覺的緊握了雙拳。
「阿羽。」語兒似乎是被我倆的談話吵醒,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轉頭望了我幾眼,伸手握住我的拳頭,柔聲說:「阿羽,別那麼慌張,我什麼沒事,只是感覺沒什麼力氣,覺得有些累而已,放心。」
她彷彿是為了讓我放下心來,勉強的對我露出微笑。她那有氣無力的一舉一動,令我相當難過與自責。
我反握她的手,強作鎮定的點點頭,她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不動聲色的觀察她的病症,想試著從中發掘出線索,而初步觀察的結果,僅知中毒者會乏力與疲憊,臉色呈現微微青黑之外,就查無其它的線索了。
此外的重點是,她究竟何時何地被下毒的?下毒的手法又是什麼?而我和維亞卻為何沒被下毒?這些都是待解的謎。
在苦思時,一個彷彿「謎」一樣存在的身影,剎那間從腦海一閃而過。
火紅色的狐狸。
想到這點,我連忙衝去虹兒的房間。
結果兩位相擁而睡的大小姐,也是神色痛苦的躺在床上,而外觀顯現的症狀,與語兒是一模一樣。
「可惡啊!」有鑒於此,我幾乎是可以肯定,這是陳尚偉暗中預留的一手。為的就是能隨時扳回局面所設下的。
後來趕到的維亞見狀,同樣露出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想到兩位大小姐竟然也變成這樣。
「阿羽,這下怎麼辦才好?」事情來的太突然,讓維亞也有些慌了。
稍微思量了一下,我便請維亞幫忙去看看阿日與小白的情況,順便將突發的狀況告知她們。
而我則負責將三位大小姐,移至這棟宅院裡最大的房間內,準備同時照料。
等大家匯聚一起,經過診斷,語兒三人的確中了不知名的慢性毒,而其它的人則未有毒發現象。
詢問之下,我們之中,也只有中毒的人有受到狐狸攻擊。這種情況證明了我的推測沒有錯誤,但是卻不怎麼值得高興。
只因為推測越是準確,就越代表著一切事情,在往我預料之中最壞的情況下走去。
在未查清是什麼毒之前,我用效果較輕的去毒療方來延緩慢性毒的擴散。
此外,在找尋解毒辦法的同時,也請維亞到外頭找尋其它名醫,試著替她們解毒,並暗中通知太醫院,請燕老爹幫忙。
不過對於這些辦法,我只是懷抱著一絲可能性罷了。因為,我很清楚解藥陳尚偉一定有,而他就是在等我主動去找他。
當晚深夜時分。
已經照顧病人一整天的我,在阿日半拉半拖的情況下,才離開了安置三女的病房,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只是,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回房第一眼就見到酷酷的小白,完全霸佔住我的床,雙眼迷濛,一副快睡著卻又睡不著的模樣。
光看就知道,她是來找失眠專用的「床墊」。
對此,我只能很無力的望著她,心底更無限讚歎她怎麼這麼能睡,都已經躺了一整天,還有辦法睡不飽?
想當然,我一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她整個目光是為之一亮,更迅速爬起身,示意般的拍了拍她跟前的床板。意思很簡單,這是叫「床墊」就位。
我倒也什麼都沒說,便乖乖的躺到床上,任小白「為所欲為」的調整好姿勢,舒服的趴在我胸口上後,她就靜靜的閉上雙眼,彷彿是已經累到不行的模樣,趴下之後沒過一會兒,就立刻呈現睡死的狀態。
真是會睡!我對她是感到萬分佩服。
雖然說,我也早已累到不行,很想傚法她瞬間入睡,但是在陷入這般窘境之際,我困擾到難以入眠,腦海不斷思考該怎麼解決問題才好。
「解除催眠……」
想來想去,也只有盡快將她們的意識送回去,才是唯一解決的辦法,而腦袋轉了半天之後的結果,就只有頭昏腦脹而已。
我無力的甩甩頭,像是發神經般自以為是催眠師,對睡夢中的小白,半開玩笑的說:「小白,小白,醒醒喔!快醒醒喔!小白,小白,醒醒喔!雞腿來看妳了喔!快醒醒喔!」
看到她眼皮突然眨了眨,像是聽到雞腿兩個字,因此被驚醒了一樣,她在恍惚間,還將手指放入嘴裡,輕咬吸吮了起來,彷彿自以為是在啃雞腿。
我覺得很好笑。原來發發神經,也是紓解壓力的一種好方法。
「小白,小白,醒醒喔!當我連說三聲『雞腿』後,妳將會因為這樣解除催眠而清醒,回到現代原本的狗身體去。清醒之後,睜開妳的雙眼,就會見到成堆的雞腿等著妳喔!雞腿,雞腿,雞腿,清醒喔!小白。」
話說完,我還故意輕拍了她額頭一下,想藉此讓她清醒過來,尤其想看看她見不到成山成堆的雞腿時,究竟會出現什麼樣的神情。
只是,被我這麼一拍,小白臉上雖然剎那間露出猛然驚醒的神情,可是隨後卻像是傻了般,神情目光顯得呆滯恍惚,整個人就像在回想什麼事一樣。
察覺到她神情不對勁,我略微爬起身仔細看著她,問說:「小白,妳沒事吧?」
然而,無論我怎麼叫,她卻都沒有半點回應,情況維持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是回了神一樣,用極為陌生的目光,對我打量戒備了起來。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整個人,趴臥在我的身上,驚愕的迅速翻身下床,遠遠的退到房間一角。
只見,她對我打量了好一下,才用著冷漠的語氣,問說:「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這番意外的舉動,讓我是深感意外,尤其她這時全身上下皆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彷彿只要我有任何舉動,她就會立即動手宰人的模樣。
我愣了一下,困惑的反問說:「耶?我是誰……妳不認得我了?這裡是我房間。」
「你房間……」她像是對眼下情景,感到相當的迷惑,而在努力回想的樣子,喃喃自語說:「奇怪,我不是被那些人給抓住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雞腿被下了迷藥……」
看到她一連唐突舉動,我立刻醒悟到一件事,該不會我剛剛誤打誤撞,意外解開了小白的催眠,將她的意識送回去了吧?
我試著問說:「妳……認得項羽或是陳尚偉嗎?」
「項羽、陳尚偉……」她顯得有些困惑,但是她並未立即否認,也就是說她還保有些印象囉?
「那妳認不認得我?」
「你……咦?」她轉頭看向我時,像是意外發現到了,擺放在我身旁的貪狼刀,使得她目光整個吸引過去。
我記得她提過,她之所以會與陳尚偉相遇,好像就是為了奪回貪狼刀,才會意外被許子謙擒住。
「接住,妳的東西。」我迅速將貪狼刀拋還給她。
連忙接過貪狼刀的小白,露出驚喜的表情,連忙把刀攥入懷中緊緊抱住,就像是什麼不得了事,顯得相當感動不已,眼角落下了滴滴淚水,語帶哽咽的喃喃說:「父親的刀、父親的刀,太好了,總算是拿回來了,太好了……」
至此,我可以確定小白的意識,真讓我給意外的送回了現代。
只是,我卻不知是該喜悅,還是該憂愁了!雖然好運的將人給送回去,但那個人卻是我們之中,戰力最強的一員。
雖然說,那完全是湊巧解開,但要是能從中發掘出關鍵要素,可就能一舉解決眼下所有窘境了!
「那個……」
當我才想向她走近時,小白卻露出警戒的神情,這讓我不禁有些心急了起來。
我連忙又退回到床邊,對縮在角落的小白,謹慎的說:「小白,呃……我以前都是這麼叫妳的,我的朋友,只是妳現在記不起來而已,別緊張,乖喔……」
「小白……」她臉上困惑的神色,明顯又加重許多,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我。
我特地兩手懸空晃了晃,說明自己手上沒有武器,並盡可能表現出沒有敵意的模樣,解釋說:「呃……解釋現在這狀況是說來話長,因此,一時之間我也不知說什麼好。不過,別想太多,我並沒有其它意圖,如果別有企圖的話,我就不會二話不說將貪狼刀還給妳了,妳說對吧?」
她看了看懷中的貪狼刀,猶疑一會兒才點點頭,彷彿同意我這番解釋,戒備的神色,也因此稍稍緩和下來。
眼見機不可失,我便趕緊提議的說:「小白,我呢,只想問妳一些事情而已,所以我們打個商量好嗎?如果,妳願意回答完我的問題,我就請妳吃雞腿如何?無論幾隻都可以。」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利誘」她的東西,當然天知道這招是否還有用?
「好耳熟……」這彷彿勾起她的記憶。
「當然耳熟啊,因為妳以前常常這麼對我說嘛!」更正確的情況是,她常常用這句話恐嚇我,方便她搾取雞腿。
「雞腿……」
「沒錯,就是雞腿!」
「好,成交,我會盡量回答你的問題。另外……」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頓一頓又說:「可以的話,希望能在回答完問題後,你可以為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還有,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感覺好像一夜之間,突然長大了好幾歲……」
「妳願意相信的話,當然完全沒問題!」我猛點頭同意。
「另外,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雞腿,我就會聯想到二十七這個數目?如果你知道這是為什麼,請幫忙解釋一下。」
「呃……」
那應該是我欠她的雞腿數目。
此後,她不再對我那麼戒備,接下來與她溝通的情況,登時變得順暢的多了。
我先大概向她解釋完情況後,才試著向她詢問些事,確認她現在的狀況。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在意識回歸現代之後,我們向前世所借用的身體,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我想,站在幾位前世的立場來看,我們大概就像會侵佔身體的衰鬼吧?不但身體被別人給借用,還因此而慘遭被追殺。
一連問了幾個關鍵性的問題,並觀察她的神情舉動,我大概可以確知一些事。
簡單說,她失去自覺醒以後的記憶,直到剛剛才重新接上幾年前的記憶。因此,她才會有像剛剛那樣怪異的舉動。
但是,小白佔據她身體的期間,她卻並非完全沒有印象,而是恰恰好相反。
她無法很清楚表達出,那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作了一場漫長的夢,沒有什麼真實感,對許多事情都相當模糊。
至於,小白在現代具有的記憶,聽她回答我的方法與用詞,感覺像是絕大部分的記憶,都被打碎成凌亂無法接續的片段。
真要形容她這樣子,就像是一個滿腦子背滿英文單字,卻不懂英文的文法與單字的字義一樣,記憶毫無組織性可言。
假若這是正常狀況的話,也難怪陳尚偉會需要如此麻煩,運用腦域計劃先封印記憶,想必是擔心會意外露出馬腳。
至於,關鍵問題部分,也就是找出解除暗示的方法。雖然,我很詳細詢問她意識送返前後的狀況,但是卻無法從中找出有用的訊息。
這讓我很沮喪,也很頭痛。
此後,我便說明情況給她聽,也仔細的回答她的問題。
可能因為還保有一些記憶,所以,她對我說的事似乎還有點印象,很快便能全盤接受事實。
談論的情況一直維持天明,見她神色頗為勞累,我才離開房間,讓小白休息。
一整天沒睡相當疲憊,但為了搶時間,坐在庭院外頭涼亭內,我又將身體互換過來,那沉重的疲勞感,也才隨之消散許多。
想當然,第一件事,還是檢查自己的身體,經過雙眼對身體上下掃射一番,似乎已經恢復原狀,看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這讓我是鬆了口氣,更高興的是左手腕上,又刻滿密密麻麻的字體,上面有著姨丈傳來新訊息,只見上面刻著─「可愛的侄子,近日可安好?有空就多刻些字回信給姨丈,你欣姨可很想念你們了。對了,還有你四位『未來岳父』也是想念得緊啊!有機會也讓你四位女友,刻字回信報個平安,切記。」
看到這裡,我差點拜倒在姨丈的智慧之下。他好像真打算把我的身體,拿來當家書用「紙」……
「另外,姨丈將身體突變異常的因素,歸咎於有吸納能力的左手上,也就是AWI的補強計劃。
「雖然,姨丈不知道你的左手,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但是經過細胞抽檢後,姨丈初步猜測,原因出於吸納能力過於強大。
「當初在設計AWI時,為了能讓全身更快、更完全吸收掉養分,便設計在絨毛上會產生特製酵母激素,也許正因為如此,在吸收活性細胞時,反而意外發生化學反應。
「尤其,在吸收對像細胞的活性高於本身細胞,可能會造成細胞暫時性突變,或是影響細胞核的RNA結構,狀況就有點類似過濾性病毒入侵細胞,致使細胞發生異變等等情況出現。
「總而言之,就是意外衍生出的副作用。所幸這一次的細胞異變,很快就被本體細胞產生的抗體,當作是外來病毒,但很難保證下一次會發生出什麼變化,尤其當吸收細胞活性越強,本體細胞被迫變化的情況,也就會越加明顯強烈。
「雖然說,姨丈是個超級天才,但是在一夕間也很難找出原因,所以在那之前,你切忌別亂吃生食,否則下次可不是單單變成黑人而已。」
這些是姨丈所傳來最重要的信息,而剩下小部分的刻字,大多都是左手「飲食」注意規範,以及可供我吸納的種類。
當看完這些之後,我心底登時只想到一個特別的想法。
細胞發生異變……不知道算不算是同化的一種呢?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42
第八章 毒計
「阿羽,是你嗎?」
當我還在深思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阿日的問話聲。
轉頭便見到手上捧著東西的阿日,在遠方探頭向我望了過來。
我向她走了過去,說:「正好換班,妳應該也累了,趕緊去睡吧。」
「還好。」她目光朝我打量了一下,問說:「你這個身體沒事了?」
「妳覺得呢?」我隨便動了動,裝出頗有活力的模樣。然而,也許是怕她擔心,所以我不打算讓她知道太多。
「真的嗎?」她似乎覺得我這是在敷衍,騰出一隻手,用食指試探般的,朝我身體戳了起來。
她的這個舉動,讓我回想起在現代的時候,每當我受傷逞強裝作沒事,周昕常常會用這招來試探我。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頭像是給什麼東西灌滿,滿是暖烘烘的感覺。
「喂,你在笑什麼啊!」她噘著嘴沒好氣的更大力戳我。
我哭笑不得的邊閃邊解釋說:「痛痛痛,沒什麼啊,我……只是覺得妳這個樣子,挺可愛的,嗯,超可愛,沒錯。」
她動作停頓愣了一下,臉蛋跟著微微紅起來,將另一隻手捧著的碗,遞給我說:「我順便也幫你煮了一份,拿好!」
「哦,謝謝。」老實說,這時我還挺高興的,以為這是稱讚她的回禮。
「要是打翻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沒好氣的又補充一句,緊接著就在我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把。
我又中招了。另外,天知道她為什麼又要掐我?
擔心手中東西會翻倒,痛的我是想躲不敢躲,眼角差點滴落無力的淚水,只好求饒說:「痛痛……我錯了,老婆大人,請指下留情啊!不是可愛,是美麗賢淑、溫柔大方、艷麗照人……」扯到後來,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哼!」她似乎是在強忍笑意般,雖扁著嘴可嘴角卻微微上揚,僵持好一會兒才鬆手,說:「少油腔滑調了,還不趕快喝完粥,看看她們去。」
眼見有機會逃脫魔爪,我當然是猛點頭答應,迅速解決掉早餐後,我便連忙趕去病房,看看幾位大小姐的狀況。
入內只見她們三個睡得相當熟,深怕吵醒她們休息。我放輕動作小心翼翼的個別檢查,直到心裡有了個底之後,才心頭深感沉重的走出病房。
「怎麼樣了?」阿日不知從哪裡突然跳了出來。
專注想事情的我,被嚇了一大跳,看清楚是她之後,問說:「耶?妳怎麼還沒去睡?」
「睡不著,我是想問問她們的情況怎樣了?」
「這……」我歎了口氣,無奈的反問說:「她們……昨晚有沒有什麼異狀?」
「是沒有……」阿日似乎從我身上看出什麼,也跟著流露出擔心的神態,緩緩說:「可是,她們臉上的青黑色,有越來越加深的感覺,昨晚給她們喝了幾次藥,處方好像也沒什麼效果。」
「是嗎……」我所見也是這樣。除此之外,毒發擴散的跡象,在她們身上也越來越明顯。
而更重要的是,試了那麼多藥方,不只找不出一點頭緒,甚至她們還能撐上多少天,我都無法清楚斷定。
這毒很可能是陳氏研究所的研發產物吧。理論上,只要將東西隱藏在生物體內,應該就能轉送運到這個時代,而容器恐怕就是那隻狐狸了。
「她們不會有事吧……」阿日感覺有點像是在喃喃自語。
「別擔心,我會找到解藥的,也絕不會讓她們出事。」
我心裡也有個底了。若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出解救的藥方,那麼唯一的解決辦法,就只有去找那傢伙了。
不用猜也知道,他手上一定握有解藥,打算藉此引我上鉤,進而完成他的目的。
至於,要怎麼找到他人,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既然他不打算主動找來,那麼一定留有些線索給我。
雖說如此,但問題是到現在為止,我仍無法推測出來,他的目的究竟為何?
如果,目的只是為宰了我,那機會可說是其多無比,若說是目標是四位大小姐,那麼在早些時間偷襲綠柳莊時,他大可命人能殺一個算一個,不會像如此這般。
當我對這問題還感到困惑時,瞄到了阿日那憂愁的臉,突然醒悟一件事。該不會,那傢伙的目的是想找出周昕吧?
想到這點,我突然開口問說:「阿日,妳覺得陳尚偉他人可能會在哪兒?」
「咦?」
「這麼問好了,以妳對陳尚偉的認知,妳認為我們要到哪裡可以找到那傢伙?」
不知道是該說她太聰明,還是太會舉一反三,她在低頭沉默的想了一下後,抬起頭來便問說:「你想找他要解藥?」
「呃……」也許是基於保護心態,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而擔心。
「該不會,你又想笨笨的去以身犯險了吧!還是說,你有能夠全身而退的辦法了?」
我裝傻笑了一笑,解釋說:「那個……是已經有對策了,但沒有妳想得那麼嚴重啦!畢竟,打不贏我也可以逃嘛,而且他想殺我,也沒有那麼容易,昨天妳不就見識到了,妳說對吧?」
她並未響應我的話,就只是雙眼直盯著我瞧,似乎試圖從我臉上找尋答案。
就這樣盯了我好一會兒,她才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我試著猜猜看,在那之前,她們就先麻煩你了。」
我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早點睡。晚些時間,我再去找妳。」
她點點了頭,卻似乎還在想些什麼,動也不動的呆站在原地,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緩緩說:「阿羽……」
「嗯,怎麼了嗎?」我看她模樣有點怪。
「我昨晚跟她們聊了一個晚上。」
「哦?都說了些什麼。」我猜想,她會不會是有話想跟我說?
「我們聊了很多,有關於我們的事,真的聊了很多,我能感覺得出她們羨慕我,而我其實也……很羨慕她們。」
「呃,我怎麼聽不懂妳在說什麼啊?能不能解釋一下。」
「閉嘴,聽我說完。」
「是……」
「我這幾天常常在想……如果,當初你沒有婉拒,你那四位朋友的感情,那麼今日我會在這裡遇見大家嗎?如果,我不是長得與你那位朋友相像,陳尚偉會把我推到你身邊嗎?大家又會關心這個我嗎?好多好多個如果……」
「嗯……」雖然,虹兒也曾如此問過我,可這時她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在傾訴心中的話,這讓我不知道該說些啥才好。
「你知道嗎?也許因為這樣子,我常常會感覺自己,好像完全無法融入你們之中,總覺得你們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
「這……我這個……」
她見我嘟噥半天說不出話來,沒好氣的說:「雖然,我不是很喜歡油腔滑調的人。可是,你啊!可要好好學學怎麼哄女孩子,不然以後就有得你受了!」
「是……是嗎?」
「真是笨死了!唉,我累了,不想跟你說了。」她沒好氣的跺了跺腳就轉身離開。
「呃……」我很無力的搔了搔頭。我還挺想問她,到底是笨在哪裡啊?
中午。
維亞回來的時候,燕老爹也尾隨其後出現,兩人身後更帶著大批人手,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保鑣,剩下小部分則是醫官,也就是太醫院內的解毒聖手。
想來也不會感到意外,向來愛女心切的燕老爹,聽到這個壞消息,自然是無論如何也會趕來看看她了。
想當然,光是保護不周這個罪,燕老爹就氣憤到差點將我的頸子折斷。至於罪魁禍首陳尚偉,他更發誓要將他碎屍萬段。
然而,當所有解毒聖手都宣告無力救治時,燕老爹更發出怒吼聲,說萬一她女兒掛了,他一定要我們三兄弟陪葬。
他所說的三兄弟,自然就是我與陳尚偉,還有許子謙了。至於為何連許子謙也要陪葬?只能說,算他衰,誰叫他與我們倆曾是結拜兄弟。
就這樣鬧了整個下午的風波,在燕老爹氣消恢復理智後,才總算告一段落,或者該說,是另一番質問的開始。
只見,坐在大廳內的燕老爹,如此質問我與維亞,說:「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五天,所有醫官都估計只能再撐五天!五天之內無法解毒,她們就會毒發身亡,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
維亞聳聳肩轉頭看向我說:「只好,找陳尚偉要解藥,也沒別的辦法了,對吧?阿羽。」
言下之意,就是把問題丟還給我。看他神色顯得相當冷靜,似乎對眼下窘境不很擔心,就像是有把握會贏的樣子。讓我是差點跪地拜倒。
真不知道,他心臟是用鐵作成的,是打不破撼不動呢?還是他太過天真未能看出眼下面臨的危機啊?唉……
「也只能如此了。」我無力的搔搔頭後,才說:「維亞,麻煩你,幫我去叫阿日來,我跟燕大人說明一下因應的對策。」
維亞點點頭離去之後,燕老爹便急忙問說:「可有何對策?」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對策,我只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要解藥。」
「……」燕老爹光亮的額頭,冒出三條Y字青筋來,似乎認為我這是在耍他。
「我猜想,陳尚偉最主要的目標,應該是想找到我那位周姓朋友才對,更正確說來也就是覺醒之後的日筱嵐。」
「在那之前的一切佈局,可說都是為了最後一步棋,而在那之前,我認為他不會隨意剔除掉,會影響到結局的任何棋子,也就是我和那三位女孩子。」
「是嗎?據老夫所知道的陳尚偉,可是個心計極深的人。你怎麼能這麼肯定,萬一那是他故作玄虛,目標根本就是你呢?」
「本來我也不太肯定,但是覺醒這件事,卻並非刻意製造情境,就能夠覺醒成功的。因此,在他找不出其它辦法之前,基本上應該不會對我們動手。至於我啊?從頭到尾,我應該都是必須剷除的目標之一,只不過他很清楚在找到她們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回到現代的。」
我之所以會這麼推論,最主要還是因為那次陳尚偉佈局失敗,使我從中所分析出來的東西。
「再說,如果要不到解藥也能換個方法,只要能從那隻狐狸身上取得毒液,讓我另一副身體也同樣中毒,相信在姨丈透過血液的研究,應該能找出解毒的辦法來。」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因為,我也不敢保證,姨丈一定能夠找出解毒方法。
我這個提議,燕老爹感到相當訝異,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用上,像是在賭運氣般危險的方式。
然而,當燕老爹才想說些什麼時,維亞突然從廳外快步走進來,遞給我一張信紙,對我說:「阿羽,你看,這是在阿日房間裡找到的。」
我疑惑的接過信紙。只見上面寫著「衛洲萬年客棧」的地址。同時,立即聯想到早些時間我曾問過她的問題。
她該不會跑去找陳尚偉要解藥吧?我猜想,她也許認為在還未覺醒之前,那傢伙是不會動手殺她的。因此,她可能認為,與其讓我去要解藥,還不如讓她去來的安全吧?
五天之後。衛洲萬年客棧。
因為那件突發事件,經過一陣商討之後,我們一群人趕著馬車,來到了這間客棧附近,一間燕老爹所安排的民屋住入。
三位大小姐的安全,也是由燕老爹安排的幾名護衛看守,而我與維亞則掛名住在那間客棧裡頭。
提議這種做法的人是燕老爹。
由於,他無法全然相信曾是內奸的阿日,因此他認為得多做層防備之外,他也打算自行帶齊人手,在洲城內外四處搜索,揪出那傢伙要解藥。
雖然對此我並不以為然,可就算我想有所反對,燕老爹也很難聽的下去。因為就是有些人,只相信眼見為憑,再加上愛女有性命危險,過於緊張的狀況下,更讓他有些難以看清事實。
而意識返回後的小白,在阿日離開的那一天,人也跟著不見蹤影,沒半個人知道她跑去哪裡。
三位大小姐的症狀,也如同預期般,皮膚上的青黑色澤,有越來越明顯的跡象。那些解毒聖手各個都斷言,在膚色盡逝轉為青黑時,就是三女魂歸之日。
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趕來衛洲的這幾天裡,好幾次因為擔心想去看看她們,可是卻都被拒於馬車外,而其它人卻沒有這種狀況,就連最好色的維亞,都能夠輕易入內探望她們。
唉!實在搞不懂她們在想些什麼?難不成她們是在生我的氣嗎?還是在故意避開我?這是個謎。
當然,這一連串難解的問題,真讓我苦惱到差點沒暈過去。
「阿羽,你決定好接下來的行動了嗎?你總不會打算坐在這裡,等待阿日拿解藥回來吧?」
坐在我對面的維亞,神色不安的如此發問。當他知道小白的意識,讓我給意外送返後,他神色才真正有所變化起來。我想,他顧慮的原因,也應該和我差不了多少。
此時的小白,儘管無法變身成黑麒麟,導致我方戰力大損,但就算如此,她本身也是個功力極強的劍客,多少也不能說沒有戰力,可是眼下無緣無故鬧失蹤,使得情況又更加惡劣起來。
至於,是否要擔心她的人身安全,我認為倒不必太過擔心,除非是對上了生化獸與雞腿,不然在這個時代裡,我相信她絕對是天下無敵。
然而,我猜想她之所以會失蹤,也許是為了要串聯片段的記憶,而離開前去找尋記憶中的地方吧?
畢竟,儘管那晚我解釋了許多,但她所保有的片段記憶,絕對比我所知道的事,還要多上好幾倍!
因為小白在覺醒之後,有好幾年的時間,都是跟隨在陳尚偉的身旁,陳尚偉轉贈我,也不過是近幾個月的事。
而重點是,我猜想,她可能會前去的地方,大多應該是那傢伙的據點吧?
只能說,要是運氣倒霉一點的話,讓她找到陳尚偉「聊聊天」,最後反被那傢伙拐走,並且將我當成她的敵人,那情況就只能用「玩完了」,才能形容即將面臨的窘狀!
另外,值得附註一提的是,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我通常都會出奇的倒霉……上帝保佑啊!
無力的在心底默念了十幾次後,我才對維亞說:「等,當然要等,只不過是你留在這裡等。」
「啊?那你呢?」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陳尚偉藏匿財寶的地方,好像是在這附近對吧?」
「你要到那裡找他?你怎麼會那麼肯定他會在那裡等你,是阿日跟你說的?」
「她沒跟我說過。這麼解釋好了,在阿日去找陳尚偉之後,他應該就會選擇在那個地方等待我,才對。」
「哦,怎麼說?」
「所謂的決戰之地,就是交戰雙方皆默認的地點。既然,阿日打算在這個地方會合,瞭解我們狀況的陳尚偉,也應該會順勢將會面的地方,設置在雙方都知道的地點。」
維亞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又問說:「你就一個人去,真的沒有問題嗎?」
「盡力而為吧!倒是比起我這邊,我更擔心你們這邊會被偷襲,重演上次綠柳莊的慘狀,所以你們才可要好好小心才是。」
維亞點了點頭,拍了拍我肩膀說:「我知道了,你就安心的去吧。」
我無力的盯著他看。
我是死定了嗎?還安心的去咧……
向維亞問清楚地點之後,我轉換好身體便就此出發,步行花了我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偏遠的山區。
也許是,陳尚偉那傢伙有意引路,我很快就發現到人跡,也就是新印下的步行與車輪。
我順著痕跡來到一處成人高的巖縫入口,巖縫兩旁還高掛著懸燈,就跟那天理教分舵入口一樣。
看到這裡,其實也很能容易理解,那個莫名其妙的天理教,根本就是那傢伙為斂財而創辦的組織,而惡鬼丑角根本就是他故意醜化的。
而之前他口中,那所謂的組織「天譴」,也八成是以陳氏轉送過來的成員所組成。只不過,天理教站在表面救助世人,而天譴則暗地搞破壞,好讓兩者相輔相成,達成吸人吸金的目的。
我毫不猶豫便往裡頭走去。唯一出乎意料之外,內部格局比先前在分舵所見還要大上許多,裝潢也更是華麗無比,看得我是嘖嘖稱奇,外加驚歎連連。
走道前進到盡頭,是一處寬廣的室內,石壁上刻滿了的神佛肖像,以及一堆莫名其妙的圖騰,四個角落還各設有大型壁爐,爐內熊熊烈火還散射出金黃色的火光。
而我的正對面牆,還矗立著一尊巨大的石像─羊首黑身手持三叉戟,像極傳說中惡魔的詭異東西。
至於,我所想找的人─陳尚偉,此時正孤身一人坐在石像前,面露微笑的歡迎我的到來。
再仔細一看,那只活紅色的狐狸,正趴在他的大腿上,溫馴的盤成一圈,像是在睡覺一樣。
然而,就當我的目光轉投到室內一處角落時,我才警覺到情況似乎演變到最麻煩的狀況。
我見到小白她人靠著牆,坐在壁爐附近,靜靜的擦拭著貪狼刀身,彷彿在等待什麼,對於我的出現顯得毫不在意。
該不會,現在小白已改站在陳尚偉那一方了?我無法確認這一點。
陳尚偉故意忽視我的目光所指,隨口閒聊說:「怎麼樣,你覺得這個地方如何?還不錯吧。」
「我的感想,原來有錢可以用來這樣浪費。」這是我的真心話。
嘴上雖陪他瞎聊,但我目光卻未空閒下來,仍不斷四處張望。
他笑了出來,手輕輕撫摸著火紅狐狸的毛髮,說:「的確相當浪費。不過,對那些富有的信徒而言,卻認為越是奢華越能表達出他們的虔誠,也越能顯現出神至高無上的地位,真的很可笑。」
「哦?是嗎?也許是如此。」這間室內除了我們之外,我看不出是否有其它人藏身在這裡。另一個重點是,阿日呢?
依我猜想,陳尚偉不會放過她這個白白送上門的籌碼才對。
「你大可不用再找了,現在這裡沒有其它的人,應該說你想找到的人,再過一會兒才會來,這時候你就算再著急也沒用。
在那之前,就陪我閒聊一會兒,如何?」
這麼說來,他的手下是去抓人了嗎?
「……」我皺起了眉頭,沒有回應他的話,心底則開始打算起,該如何面對這種狀況?是否要搶在人質到達之前,先行搶奪解藥或狐狸呢?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43
只是,怎麼盤算勝算都不高,而他也正因為知道我的目的,才會將那隻狐狸抱在懷中,好隨時進行應變吧?再加上小白會站在哪一邊也是個問題。
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見機行事才是上策。最佳的情勢,就是能找到可以偷襲的時機了。
只聽他像是頗為感歎的說:「現在想想也真是奇妙,你怎麼也不會猜想到,這個地方在幾百年之後,我爸爸會因為誤判這裡有豐富的礦脈,而挖掘到龐大的寶藏意外致富吧?」
我撇撇嘴不屑的說:「這我聽說過了。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看出來,你創立天理教的目的,還不是為了幫陳茂斂財,好讓他日後能大發橫財。」
「哦?我還以為消息沒有外流出去。」看他的樣子好像頗為訝異。
只見,他彷彿一定要爭到贏的模樣,頓了一頓又說:「不,我猜想,你一定不知道,我爸爸曾在這間藏寶室內,找到一個青銅刻版,對吧?」
我發覺他變得實在很多話。不知是不是因為腦細胞受損,傷害到某處交感神經,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少說點話感覺好像就會死一樣。
不過,很多時候他之所以會廢話那麼多,多少都是為了某種目的而解說的。
「不知道。」
「那是我爸爸寫給自己的一封信。那上面不只詳細記載了幾個極具價值的礦脈位置,還記載著他未來該注意哪些事情,以及該注意哪些敵人,甚至提到必須開設十二所研究所的事等等,而他依照著那封信的指示行動,的確是自此一帆風順,順利的創辦陳氏集團,開設十二所研究所,建立地下金融帝國。」
「是嗎?」
那還真跟考試作弊沒啥兩樣。另外,我心底其實還挺羨慕陳茂可以這樣作弊。難怪他這位礦產大亨的生意,是怎麼做怎麼賺。
甚至,開始在考慮要不要在倣傚一下,也刻在青銅板上刻下,過去幾期樂透綵頭獎號碼,好造福後來的自己呢?
想當然,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也一定會留話提醒自己,在第一次見到陳尚偉的時候,就該直接拿槍將那傢伙斃了,省得遺禍萬年。
想到這點,我突然想起一道問題,說:「那個青銅板上,該不會也刻有我的名字?」
陳尚偉並未響應我的問題,只是露出不屑的笑容。
當然,看到那傢伙的表情,我大概就猜到為什麼了。
那上面沒有我的名字,要是有個話,他們大概也不會讓我活到現在。也說不定是我的影響力根本還不夠格,讓他們列入名單之中……
他頓了一頓才說:「你似乎還沒有注意到,我說這番話的用意,對吧?」
「你該不會是想說,如果我殺了你,就會破壞他的計劃?他將因此無法挖掘到寶藏,也無法藉此資金建立什麼狗屁帝國,也更不會有十二所研究所的創立,是不是?」
我不屑的笑了笑,搖搖頭說:「只可惜,我很也清楚王強的時空強制修正理論,所以……」
他搶過我的話接下去說:「所以,你更該要注意這點,可別被時間給蒙蔽了。就我們身處的這個時代,與現代相比看似相當久遠,依王強的理論似乎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可是更仔細去思考的話,你可以察覺到時間的說法,應該要用『因果』取代才正確,對吧?」
聽他這麼說,我也才猛然醒悟過來。
假如我在此破壞陳茂計劃的話,在未來陳茂就無法建立研究所,姨丈也不會在他的研究所內,進行腦域計劃的研究。想當然,我也不會因此在車禍中得救,更不會遇到那幾位大小姐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因果影響。
尤其「因果性」越強,所遇上的改變也就越大,像身為陳茂之子的陳尚偉,絕對是受到因果性影響最強的人。
大概正因此,陳茂才會不惜代價將他復活,好派遣他過來這時代執行計劃。
不過,我也很清楚那只是推論而已,因為誰也無法保證我與陳茂的因果性,究竟有多麼強硬。
說不定,我毀了陳茂這位商業狂人,在未來將會有其它的人,取代陳茂在「歷史上」的位置,去開創什麼鬼金融帝國,以及十二所研究院等等之類。
如此,無論陳茂有沒有出事,對我而言,所改變的東西,只是上面老闆是誰在當而已。
只能說,他很成功的在我心底面,種下了不安的因素,好讓他搶先一步立於優勢位置。還是說,這正是他的謀略之一?
「在懷疑是嗎?的確,畢竟可變因素很大,所以我也曾對此感到懷疑。」
陳尚偉像是在回憶什麼般,又說:「不瞞你說,當初在等你覺醒的那幾年裡,你我之間曾發生過不少事,只是你對那些事都沒有印象而已。」
「其中,最讓我感慨的是燕雪兒,大概正因為是林語兒是前世,所以她們倆真的非常相像,常使得我忍不住重迭她們倆的身影,甚至讓我猶豫該不該將她推給你,還是該將她搶過來?」
「……」
「尤其,當我將身體換成前世時,經常都會忍不住妒忌你,腦子裡更常這麼想……如果,我當初認識林語兒時候,沒動用那麼愚蠢的手段,肯多花點心思去追求,那她現在會留在我身旁嗎?呵,是的,如果用時空轉送技術,想辦法改變那個結果的話,我還會變成像現在這個樣嗎?嘿,沒有人性的怪物……我很想知道結果會如何?」
聽到他這麼說,我也不禁感念起在天堂的老爸老媽。如果,出車禍的那天,我死命阻止他們出門的話,或許我現在還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然後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完了一生。
「因此,我決定試試這個理論,當然假若你不怕後果的話,也可以試試無妨……」
正當我對他這些話感到困惑時,一道熟悉的女聲,突然從我身後的走道傳來。
「阿羽……」
轉過頭去,是阿日。此時她那張略顯驚訝的臉蛋上,雙眼發紅並明顯帶著淚痕,好像不久之前曾大哭過一樣。
然而,她身後還跟著走進來一個人,那傢伙正是笑面書生。此外在他的肩膀上停留著一隻布榖鳥。不用猜想也知道,那是第十一神的前世。
只見阿日似乎想向我跑過來,但人才微微向前傾動,笑面書生就搶先一步出劍攔下,將劍刃架在阿日的頸邊。
我語氣冷冷的向笑面書生,問說:「你們對阿日做了什麼?」
笑面書生只是笑而不答,而阿日則難過的哽咽起來,哭著說:「我師父他……他……他死了,是被他們逼到自盡的……師父死了……」
從她的樣子看來,那也許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狠狠的轉頭瞪向陳尚偉,發狠說:「放心,阿日……我一定會找他算清這筆帳!」
「彼此彼此。」陳尚偉也毫不客氣的回瞪我。
然而,他那張大嘴巴就像無法自制一樣,在看了幾眼小白與阿日後,用恥笑般的語氣,說:「昨天,當她們倆一起出現在我面前時,可是讓我相當的驚訝啊!我怎麼運算也沒能推算到,你竟然將芬裡爾狼的意識送返現代,使我原本為你所準備的歡迎會,倒變成過於盛大隆重了,唉,真是可惜了……」
「哼。」我懶得理會他。我只能解釋,人若是帶衰,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另外,可以的話,我還真想直接撕爛他的嘴。
「本來……打算找出所有人後再全部殺掉,就算有意外,至少也要殺掉你和周昕兩人。可是,正因為你找出返回現代的方式,所以就算少了最重要的一個人,但是現在也別無其它選擇了……」
陳尚偉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後,才低頭摸摸那隻狐狸,說:「六十九號,給我三顆解藥。」
雖然不清楚他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聽到「解藥」兩個字,我雙眼立即綻放出光芒來。
只見,那只四腳動物突然像是抽筋起來,身體不斷在顫抖,最後牠從嘴裡吐出三顆指頭大小,類似結晶體的銀白色珠子。
陳尚偉似乎要讓我認個清楚般,將落在手掌上的藥丸,故意遞向前給我瞧幾眼,說:「項羽,這就是你想找的解藥了!相信你也親眼看見了,在這個時代也只有牠才能製造出這東西來。
「此外,我也推測到你可能會親身試毒,好將毒素原體轉送回現代,請求你姨丈找出解毒的辦法。雖然這個方法很不錯,而我也的確不敢肯定,你姨丈會不會研究出另類解毒方式,幫助你替那三位女孩解毒等等……因此,為了杜絕這項可變的意外因素,我決定……」
只見陳尚偉突如其來的一個手刀,就砍向那隻狐狸的腦後頸位置,迅速將狐狸砍暈過去,很快的變見到那隻狐狸,在沒幾秒鐘的時間,突然縮小轉變成一條珊瑚蛇。
接下來的舉動,而更令人驚愕的是,陳尚偉毫不猶豫的抓起那只珊瑚蛇,一把捏碎珊瑚蛇的頭後,隨手就將屍體扔到火爐之中,任憑大火隨意焚燒。
然而,對此感到驚愕的人不單只有我,連阿日也像是被嚇到了般,整個人一愣,呆望著在火堆中焚化的屍體。
此外,不知是不是因為陳尚偉那出乎意料的舉動,讓笑面書生有了種兔死狗烹的警覺,在珊瑚蛇被殺死的瞬間,他笑臉也跟著為之一僵,但很快的就又恢復成原狀。至於第十一神,那就只有天知道鳥類震驚時會是啥樣子了。
「好了……現在在這個世界上,解藥就只剩下這三顆了。」
他露出詭異的笑容,刻意說:「對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這一顆的份量,就只夠救一個人,萬一有人多吃或少吃的話,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只見,一隻類似蜈蚣的深紅色生物,從他的袖口中緩緩爬行出來,並爬至那三顆結晶前,一次一顆,迅速的吞沒掉全部解藥。
「十九號,將小嵐押過來。」
聽到陳尚偉這麼說,我知道事情不妙了。雖然不知道那傢伙想做什麼,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此外,若是再這樣下去被動的等待時機,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
因此,我迅速衝向陳尚偉,打算動手搶走解藥。可是,才衝前沒幾步,一道白色身影迅速佔滿我的視線,霸道的擋住去路。
那是小白的前世─白十一。
「咦!」
在驚訝之餘,白十一又發動猛烈的攻勢,猛烈揮刀朝向我砍來,皆是毫不留情,我只好不斷迴避。
對此我是又驚又氣。看來,她真被陳尚偉給拉攏過去了。或說要不是因為小白意識的強佔,她恐怕也未必會站在我這一方,畢竟在那之前她原本就是陳尚偉的人。
「小白,住手,我不想和妳打!快住手。」
「……」
白十一無視我的話,仍一味的猛烈攻擊我。
陳尚偉反倒回應我的話,說:「沒用的,我已經和白達成約定,只要她能幫我殺了你,我就會告訴她一切想知道的事情,也會讓她得到她一切想要的東西。」
聽他在那邊說風涼話,我不信邪的又喊了幾句,白十一根本是充耳不聞。
笑面書生將阿日押到陳尚偉身旁,已經沒有時間再跟她耗下去了。
我不得不利用右手堅硬的優勢,算準她出刀砍來的時機,我硬是出手抓住緊握貪狼刀身。
「吭!」金屬相撞清脆響聲,在室內迴響不絕。
她像是沒料到我手會如此堅硬般,臉上神情是為之一愣,我更趁此時機奮力一腳將她踹飛。
該死的是,我才打退一個,另一個又接著上來。那是第十一神。
幾乎在同一瞬間,那只臭鳥放射出真空刃,筆直朝向我設了過來,讓我是驚愕的連忙閃避,往外側翻了好幾圈。
當我剛翻起身,臭鳥又大展雙翅迅速撲來。
由於牠連接攻擊的速度非常快,我無法完全躲開,硬生生被臭鳥給迎面撞上。
那威力簡直就像被砂石車給撞上,痛得我是五臟六腑都在翻騰,整個人更直接彈出去,筆直撞上身後的牆面。
那傢伙更迎面撲至,用牠雙翅中的利刃刺穿我的雙腕,用牠那雙鳥爪困住我雙腿,將我整個人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我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陳尚偉,將蜈蚣動手塞入阿日口中,並扼住她的嘴,逼她吞入。
隨後,阿日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雙手緊按肚子趴倒在地面上。
「阿日!阿日!該死的傢伙,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只是給她吃下一種特別改造過的寄生蟲而已。這種蟲在進入人體後,會鑽往心臟附近的位置,並吸附在動靜脈血管上,是一種靠吸食血液維生的生物。
「不過,你大可放心,短時間內,那只蟲不具危險性。真正會讓她有危險的是,當有人想從她的體內,揪出這只寄生蟲時候……」
我立即醒悟到他的意圖,問:「難道……難道,你打算將這件事告訴燕老爹他們?」
如果這件事讓燕老爹知道了,連我都很難保證,他會不會為了救女兒而殺了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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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非我不信任燕老爹,而是我認為只要身為人,就都會有自私殘酷的一面……
「不是打算,而是已經這麼做了。」陳尚偉喝采似的鼓掌了幾聲後,左側牆壁上其中一幅兩尺寬大小的壁畫,突然應聲打開來。
壁畫後方,赫然出現一群人影,首見先到的是燕老爹與維亞,前者神色顯得陰晴不定,而後者則一臉憤慨,氣憤的死瞪著陳尚偉。
而那兩人的後方地面上,還躺臥著三位氣息奄奄的大小姐,她們臉上也露出悲傷與憤怒的神情。
最後面靠近暗室另外一頭出入口的位置,還持劍駐守著兩名像是天理教教徒的壯漢,那八成是為了威脅他們不能開口說話,甚至是有其它的動作。
光看到這些,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剛剛陳尚偉說了那麼多,相信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他將所有人都給抓進來,甚至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無法懷疑,阿日身上懷有解藥的真實性。
只是既然如此,何不乾脆殺光所有人不是更省事嗎?
看出這點的維亞,火冒三丈忍不住大罵:「你這傢伙!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陳尚偉轉頭背對著我,向維亞冷冷笑說:「目的?我之前不是說過了,一方面是為了測試王強的理論,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除掉首要大敵嗎?所以,為了這兩個目的,有兩個人必須死,一個就是項羽,而另一個就是周昕。
「只不過,因為周昕一直遲遲無法覺醒,所以我決定改變計劃,又重新設下這場新局。
「為了我計劃的需要,我希望你們能夠親自殺了她。只要答應了我的條件,我答應放所有人一馬,讓你們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甚至我還能可以告訴你們,將意識轉送回到現代的方法。」
當然他這些話,讓維亞等人都露出驚疑的神色,光看樣子都知道他們認為其中有詐,而我也如此認為。
陳尚偉也看出來了,因此又說:「你們不相信我也無所謂。只不過,六十九號的狐毒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發作了,毒傷一旦發作,距離死亡僅剩二十四小時,請你們自己好好想想。這次,我可是連殺她的借口都為你們準備好了,死一個總比死三個好,不是嗎?」
聽他不斷的慫恿,我聽得是火冒三丈,大聲反駁說:「屁話!當然不是!」
「哈哈哈!」陳尚偉似乎覺得相當好笑,只見笑聲一停就命令說:「第十一神,殺了他!」
只見,那只死鳥的鳥嘴,在我眼前十幾公分處,大大的張開,不斷的吸入氣體,好似要來一發特大號的氣體炮,一炮打爆我頭的樣子。
無奈的是,雖然知道情況緊急,自然是想盡辦法要脫逃,可在完全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就算絞盡腦汁也無可奈何。
可惡!我該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當我腦袋閃過這樣的念頭時,眼前突然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臭鳥的雙翅,瞬間噴灑出綠色的液體,我被困死的雙手也跟著鬆脫開來。
我知道機不可失,奮力擊向臭鳥的下巴,好擋下那駭人的一炮。
然而,這一記,不僅讓張大的鳥嘴閉上嘴,還讓那隻鳥的臭嘴生煙,趕緊遠遠跳開我面前。
好不容易贏得喘息機會,這才發現白十一站在我身旁,貪狼刀上還沾滿了綠色的液體。看到這裡,我登時醒悟,原來剛剛是她救了我。
發現情況不對,陳尚偉神色冷酷的質問說:「白,妳這是在做什麼?難道妳想背棄約定。」
白十一冷冷的回應他,說:「沒想過……只是,看到那只怪鳥,我就有一種想宰牠的慾望。嗯……比想吃雞腿還強烈。」
她將話說完,再度揮刀衝向那只怪鳥,似乎打算趁牠病要牠命。
聽她這麼形容,我當然知道她意思是,眼下她最想做的就是宰了鳥人,其它的她都不想管。只能說,小白所留下的怨念太強了。畢竟曾自詡為天下無敵,卻被這隻鳥打敗過,任她如何自我安慰辯解,也接受不了這種事吧?
陳尚偉冷哼了一聲,對站在身旁的笑面書生,說:「十九號,你去幫第十一神,殺了他們。」
笑面書生露出笑臉點點了頭說:「好……沒問題。」只見,他持劍往前走沒幾步,突然迅速一個轉身,舉劍就刺向陳尚偉。
陳尚偉似乎早有警覺的樣子,身子略微一側,很輕易就躲開。當然,見他偷襲並未成功,讓我心中直呼可惜。
此外,見到笑面書生這種舉動,我並不會太感意外。
我知道他一直在等待機會,或者該說是,他曾經透過語言暗示透露出他想與陳尚偉公平一戰,也就是在等待那傢伙被孤立起來的時候。
陳尚偉迅速抽出他慣用的兵器,冷聲詢問他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跟你一樣想進行試驗,試試眾多項腦域開發計劃中,究竟是『陳氏』的開發計劃好,還是『項氏』的開發計劃優秀?」
笑面書生笑得很開懷,他手中的劍,更毫不留情的向陳尚偉猛攻。
對此,陳尚偉似乎總算醒悟他的廢話太多,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反擊。
起了內哄的兩人各自拿出真本領,展開了一連串的兵器搏鬥,打的是如火如荼。
另一方面,維亞似乎發覺到這是個機會,偷襲駐守在幾位大小姐身邊的天理教徒,燕老爹則是在一旁看照著中毒的大小姐們。
而倒在地上的阿日,顫抖的身體則趨於緩和,彷彿疼痛減緩了許多。
雖然我很想跑過去看看阿日的情況,但我很清楚現在首要要做些什麼,也就是得搶時間宰了第十一神。只有趁機解決這個要命的強敵,我方才有獲勝的機會。
只見被砍掉雙翼的鳥人,面對白十一的貪狼刀,利用速度上的優勢,除了不斷的閃避之外,還運用雙腿上的利爪,及那張堅硬的鳥嘴,適時的做出反擊動作,完全不見劣勢,甚至因為體力的關係,使得白十一有逐漸轉作弱勢的跡象。
天知道是不是我剛剛那一記鳥嘴攻擊,讓牠嘴內的真空發射器官受到影響?使得牠對上白的攻勢,即使有相當好的機會,卻未見牠再使用過。
不過無論如何,那極快的移動速度,卻令人相當的頭痛,在想辦法時,我看到那尊「偽」惡魔像手上拿的巨大三叉戟,登時有了個主意。
我連嗑好幾顆藥丸,讓腦袋稍作盤算後,便衝入戰局之中,揮拳猛攻擊向那隻鳥人,順利將牠逼退好幾步。
「小白,我們……」
我看準機會想找白十一商談戰術,而退守幾步的白十一也用眼角餘光盯向我,冷冷的打斷我的話,說:「我不需要你幫。」
「等等,聽我說,現在不是固執的時候,我有辦法能……」
「你再插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白十一冷冷的補了一句,就不理會我獨自持刀衝向鳥人。也許是鳥人顧忌我會再度偷襲的關係,面對持刀衝來的白十一,則不斷的閃避退後,保持距離。
「呃……」我無力的歎了口氣。
由於,眼下實在沒時間解釋了,我打算好不管如何,只要抓到機會一定會直接宰了那隻鳥,做烤乳鴿當今晚的宵夜,送上桌給大家吃。
然而,才正當我想再衝向前時,意外注意到鳥人的鳥嘴,正冒出一絲絲細煙,而白十一卻似乎無視那個異狀,朝牠直衝揮刀猛攻。
糟了!是陷阱。
我加快速度就衝向白十一,眼見那鳥人即將張嘴的瞬間,我立即朝向她飛撲而去。
一瞬間,破空聲至,右肩感受到強烈的劇痛,我人才連同白十一一起倒地,而白十一的左肩處也是一片血紅。此時,她神情驚訝的呆望著我。
看來我倆都未能完全躲過,鳥人的那一記奇襲。
眼見鳥人又迅速衝來,我立即翻起身,一手拉起還在呆滯的白十一後撤,另一手則從懷中取出銅錢,就朝鳥人的要害射去,阻礙牠的行動。
我沒時間廢話多說,不管她答不答應,就吩咐說:「小白!聽我說,待會我會與牠纏鬥時,妳人繞到石像正對面兩公尺處,就站在那裡等待機會,懂了嗎?」
「……」白十一沒有回應我的話,而是露出思慮的神情,看著我右肩上的傷。
「只要我們能活著出去,妳要多少隻雞腿,我都會買來送妳!別想那麼多了。快!」因為我擔心萬一解釋太多,被對方聽出個問題,這招可就失去作用了。
「我知道了。」白十一點點了頭,立即抽手撤離我身旁,且戰且走的繞到指定位置上。
眼見最重要的一擊就定位了,我遂將右手再轉化為堅硬的利爪,又一連猛嗑下十幾顆藥丸,準備好以一人之力,承受鳥人猛烈的攻擊。
畢竟光是力量與速度,鳥人即使受了重傷,仍略勝過我許多,只能靠且戰且退的方式,來吸引他走入陷阱。
也許,鳥人認為只要小心注意白十一的位置,就不容易誤中了我的計策,因此反倒認為我這是在分散戰力,遂更卯足全力對我猛烈攻擊,想趁著這個時機一口氣解決掉我。
只是,這也就是我想要的。我就是希望他將注意力,放在我與小白身上。
見我一路呈現敗退狀況,白十一忍不住大喊說:「喂!你行不行啊!」
這問題直讓我氣到差點嘔血,一面打鬥、一面沒好氣的說:「靠!妳這種的問法,是男人都會說,行!」
「白癡……」
在同時,鳥人開口冷諷了我一句,看準機會就朝我衝了過來,運用牠那銳利的腳爪,朝我一連踢了好幾下。
在我閃避不及的情況下,硬是吃了好幾腳,最後一記超猛側踢,更是將我踢飛出去,直撞向石像手持的三叉戟,戟身底部的石柱登時碎裂。
而我為了預防鳥人又接連追上,隨即從地上撿起石塊,朝向鳥人連射出五枚碎石,而將其中的第二、第四枚射出的方向,是石像手持三叉戟的手腕部,再反射向那隻鳥人。
當然,鳥人面對那殺傷力極弱的石子,僅選擇避開幾個要害處之後,便任憑剩下的石子打在身上,筆直向我衝來,打算趁勢撲殺。
注意到白十一像是忍不住了般,正準備舉刀衝前攔截之際,我腦海便模擬好一連串的動作預測,用手比了一比石像,笑了笑說:「死鳥,你玩完了!你家的神要懲罰你了。」
當然,我這白癡的舉動,分別讓兩人為之一愣,也就在兩人分神的幾秒鐘,石像手腕承受不住三叉戟的重量突然倒塌,戟刃部位更朝向鳥人。
由於塌落的速度並不快,因此對鳥人而言,只要迅速的移動腳步,便能很輕易的逃脫閃避,只是那最佳的逃脫位置,卻正好閃入白十一的攻擊範圍中。
當然這個結果,令白十一神情顯得相當驚訝,但她也懂得這是掌握地利的好時機,連忙揮刀攻擊想將鳥人逼回去。
依鳥人的能力,面對如此窘境,牠仍然是游刃有餘,乾脆憑借速度的優勢,反撤入即將迎面倒落的位置,憑藉著一、兩秒鐘間,打算從另一端逃脫開來。
而我站在另外一端等待牠的出現,左右雙手更早已蓄勢待發。
只見,那傢伙如同預測般,翻身閃過壓倒的三叉戟。
就在我看到牠的瞬間,我用右手直接向那傢伙突刺,準確的擊中了牠的胸口,打算就這麼取牠性命。
只是,沒料到那傢伙的身體出乎預料的硬,先前看小白砍的明明是那麼輕鬆,而我刺進去的右手,卻就這麼卡在牠胸口上,想動也動不了。
我真差點沒暈過去。這下麻煩大了!
場面就這麼僵持起來,而鳥人則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後,才轉頭望向我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呃……意外!這純粹是意外。」
眼見,鳥人似乎不打算多說什麼,那張鳥嘴更開始冒起煙來。我知道這是牠蓄氣的徵兆,八成是打算一炮轟掉我。
就當我為此頭痛之際,又一道黑影迅速從我眼前閃過,鳥人那像貓頭鷹的頭部,瞬間與身體分了家,飛出大老遠,綠色液體跟著濺灑出來。
那飛遠被分了家的鳥頭,在掉落到地上滾了幾圈後,迅速轉換成一隻布榖鳥,隨後便被白十一射去的貪狼刀,一刀刺穿做成串燒。
總算……解決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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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6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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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21:51:45
第九章 最後告白
白十一累得趴坐下來,而我則也是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甚至在遠方觀戰的幾位大小姐,也是紛紛露出喜色,尤其是芸妃更是喜極而泣,因為她朋友被殺之仇總算報了!
然而由此看來,似乎「轉送坐標」就是存在於腦部。難怪那時姨丈會說,只要腦袋沒被打爆,就還有機會救得回來。
此外我的右手仍卡在未轉送回去的鳥身體上,直到屍體死透軟化了,才好不容易抽出手。
維亞持劍遊走在密室出入口附近,不斷跟幾個天理教徒搏鬥,堵住了通道,防止有更多人衝進來。
不過,看他游刃有餘,好似在享受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快感,我看一時之間應該沒有問題。
然而,我原本走進來的通道入口,則不斷傳來響亮的劍擊聲,而陳尚偉與笑面書生不知道何時不見了,好像是一路打到通道那邊去了。
想來他們也許是顧慮到,我這邊一旦解決後,會趁人之危放暗箭給他們吧?
無論如何,有了喘息的機會,我沒有想太多,連忙跑去看看趴倒在地上的阿日。
「阿日,妳沒事吧?阿日。」我連忙蹲下扶起阿日。她臉色相當蒼白,但身體已經停止顫抖。
「還好,只是胸口有點悶痛而已……」阿日點點頭後,面露苦澀的笑容,雙手輕按著胸口,說:「阿羽……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我……」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連忙說:「放心,沒事的,我一定能想出辦法,既然找到解藥,就能救妳性命。」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我卻沒有任何把握,畢竟施計的人是陳尚偉。
「真……真的嗎?」她露出微微喜悅的神情。
「真的。」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尤其現在性命攸關,我知道,首先得安穩住她的心情才是上策。
只是,阿日很快的從我的雙眼中,敏銳的察覺出我心中的不安,笑容有些慘淡起來,沉默的像是在想些什麼。
「阿日,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妳死的,我可以發誓……」
「嗯,我相信……」
她笑著點點了頭,只是話才說到一半,卻突然停頓下來,露出呆愣的神情,望向我的身後方。
這一刻我心頭猛顫了好幾下,腦海裡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只有她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那只蟲又開始作怪了?
正當我擔心的想開口詢問時,耳邊突然傳來燕老爹的大喊聲。
「小心!項羽。」
小心什麼?
當我腦海才閃過這樣念頭時,懷中的阿日突然撲了上來,硬是將我撲倒到地板上。
向後翻倒的同時,我才發現陳尚偉已經回到大廳內,而白十一向我這邊望了一眼,臉上登時露出憤怒的神情,人隨即持刀轉身衝了過去,與那傢伙展開近身搏鬥。
然而,因為感覺到有股溫熱黏稠的液體,正不停流落到我的左肩膀上,我驚愕的用手沾了一點起來看。
那是鮮血……但是卻並非來自於我的體內。
我驚訝的連忙抱起阿日,只見她那雪白脖子的右半側,被穿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傷口,鮮血不斷的從傷口中噴灑而出。
傷口恐怕是穿過頸動脈的血管,血才會如此態勢的噴灑。
驚覺到大事不好,我整個人登時慌亂起來。
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更因為我清楚這是致命要害,若是不趕緊處理,阿日一定會死!她一定會死的!
我驚恐的趕緊按住傷口,好止住血液繼續流失,可是任我怎麼用手堵,卻無法完全堵住,鮮血仍不斷的從指縫間滲出。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嘴上不自覺的不斷詢問自己,腦海又不斷重複思考所有對策,幾十遍幾百遍幾萬遍,但就是想不出任何可以替她止血的方式。
「止血、止血、止血、止血……」
對,對了!我沒有辦法,並不代表別人沒有。
我趕緊將她抱到燕老爹與幾位大小姐身旁,著急的大喊說:「她頸動脈被刺穿了!血止不住!拜託您想想辦法!幫她止血!快幫她止血!」
燕老爹靠近看了幾眼後,則是歎氣搖了一搖頭後,什麼話都沒說,就退了回去,而幾位大小姐彷彿知道燕老爹的意思,紛紛落淚哭了出來。
「您這是什麼意思!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阿羽……冷靜一點……」阿日有氣無力的叫了我一聲。
「好,我知道!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妳死的,相信我,我絕對不會……」
「我相信……我……真的相信你。」阿日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又輕聲說:「不過……請你暫時……先別亂動好嗎?拜託。」
她伸出雙手輕輕摸著我的臉龐,說:「我……想要……好好看看你的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嗯……」我點點了頭。只是,眼前視線卻不知為何,逐漸變得模糊起來,模糊到幾乎快看不清她的笑容。
「你說……下輩子,我們還會在相見……對吧?我記住了你的樣子,這樣,下輩子,我再遇上你的時候,我就能認出你來……你說這樣好不好?老公。」
「好好……先別說了。」
「閉嘴……聽我說完嘛……」
「嗯……」
「不對,你要回答,是,老婆大人,才對。」
「是,老婆大人……」
「乖……老婆給老公獎賞。」
阿日緩緩將我的臉拉近她面前,迎面輕輕吻上我的雙唇。她的雙唇感覺很冰涼,我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我覺得胸口好痛,痛徹心扉的強烈。我不希望她死!
良久,當她緩緩推開我時,臉蛋已經掛滿淚痕,露出微苦的笑容,神情充滿了訣別的意味。
「真希望世界上有後悔的藥吃……」
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此時此刻的情景,卻令人感到相當熟悉,就好像我曾經在哪裡見過。
然而,在見到像是突然發起愣的阿日,露出陷入深思般的神情時,我知道她覺醒了……周昕的意識,在這時清醒過來了!
「妳……妳,該……該不會已經覺醒了?」
她沒有回話,只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雙眼顯得空洞無神,其中一隻手伸入自己的懷中,摸索似的找尋了一下,才取出一個用絲巾包住的東西。
我連忙主動接過那東西。
因為,我能察覺出她似乎已經看不見了,也能感覺得出她還有話想說,甚至我也很清楚,她時間已經不多了……
只見,絲巾裡包住的東西,正是中秋那天她送我的月餅,也就是我遺留在茅廬舊居中,那發霉乾癟的月餅。
「阿羽……如果將來……還能有機會再見面……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做的月餅好不好吃喔……」
「不……不用等將來,我現在馬上告訴妳。」
我趕緊回答她。因為,我擔心……恐怕沒有「將來」了。
我一把就將發霉的月餅,全部塞入嘴巴中,奮力的咀嚼起來,登時我的味蕾全是強烈到難以下嚥的苦澀味。感覺起來,就好像是在述說,我此時此刻的心境。即使如此,我仍覺得是非常非常好吃,因為……是她做的。
「別……別現在說,好嗎?還有,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們……她們是我這一生最要好的朋友,拜託你……好嗎?」
「好……我什麼都答應,但是我只求求妳別死……」
「是嗎……那就讓人家……任性最後一次吧……你那天一直說不出來的話……人家真的……好想聽……聽……?」
她無力的垂下了頭,虛弱無力的話語聲,也跟著枯寂消失不見。
「我……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我真的……好喜歡妳……」
我說出她想聽的話。只是,她卻聽不到了……已經聽不到了。
聽不到了。
我緊緊的抱住她逐漸冰冷的身軀,淚水不受控制的一直滴落。現在只想緊緊的抱著她,什麼都不想管了……
只覺得好疲憊、好難受、好痛苦,好像有什麼東西,不斷的在我胸口製造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狠狠的賞了我一拳,將我給打翻在地上。
「阿羽!阿羽……阿羽!給我清醒點!阿羽!」
我這才聽到好像有人在叫我,抬起頭入眼的是維亞憤怒的神情。
「你看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想讓大家都死在這裡嗎?如果大家都死了,那誰來替周昕報仇!」
對!報仇……陳尚偉,對,我一定要宰了那傢伙!
我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看清楚現在的狀況,只見不知何時,我人被他們拖到暗室的角落,跟三位大小姐一同被保護起來。
而大廳內出現了近百名天理教徒,將我們所有人圍起來,各個持刀面露殺氣,彷彿想將我們生吞活剝一樣。
坐臥在我身旁的三位大小姐,似乎因為體內毒傷發作,神情皆有點恍惚,膚色也變得灰暗泛青,全身軟弱無力。
然而,原本與陳尚偉對上的白十一,此時此刻則站在我們身旁,全身鮮血單用右手持刀,與那群教徒僵持對峙。
至於我的目標陳尚偉,此時正高高坐在石像的肩膀上,神情悠哉得就像是在欣賞好戲般,邊吃著東西補充體力。
他那副鳥樣,讓我怒火又爆發出來,正想就這麼衝出去,耳邊聽到三位大小姐不約而同的叫喚:「阿羽……」
她們皆露出焦急的模樣,似乎都猜想到我準備幹傻事了吧?
我咬牙猶豫一會兒後,才回過頭蹲下身來,低頭緩緩對她們說:「對不起,我不希望妳們看到我待會的樣子,所以就請妳們先睡一會兒了,也請把這一切當成一場噩夢吧,等睡醒了一切就都會結束了……
「還有,小白就拜託妳們照顧了,我還欠她二十七隻雞腿……再見,語兒、虹兒、芸妃,我永遠的好朋友。」
只見,她們神情都為之一愣,我便伸手在她們後頸,用巧勁一一輕敲了下,讓她們暫時失去意識。
「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隨後我轉頭對維亞如此交代後,我右手化做鋼爪,腳下奮力一躍,立即跳入人群之中。
此時我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衝向鳥人的屍體,而面對近百名天理教徒,紛紛迎面舉刀劈落,為求迅速我只避開特定要害,剩下的則完全不予理會,任憑那些刀在我身上創造傷口。
等到我衝到屍體旁時,已是遍體鱗傷,在我停下的同時,十幾把刀刃更是洶湧而至,不斷的劈落到我身體上,似乎想將我亂刀砍死。
然而,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咬緊牙關硬撐著,用鋼爪一口氣刺進屍體胸口,取出鳥人的生化核後,就立即轉交到左手上,奮力逃脫出刀陣,吸食起鳥人的生化核,轉化成能量散滿全身。
陳尚偉似乎驚覺到我的意圖,只見他從石像一躍而下,迅速朝我衝了過來。
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吸食生化核,我覺得意識有些模糊,反倒身體卻逐漸發熱起來。
直到吸食掉整塊生化核後,一股炙熱且暴躁的亢奮感,不斷從胸口衍生出來,並且擴散到全身上下,激起每一個細胞的活力。
感覺就像遭到烈火焚燒般,全身上下每一吋肌膚,不斷在發熱、發脹,更產生劇痛感。
原本,一直不斷追來的天理教徒,也在這時候紛紛停下腳步,盯著我露出驚恐的神情,彷彿見到難以理解的情境。
只是,連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啥樣子了?視線僅能瞧見雙手的膚色,此時再度轉化成古銅色了。
然而,受到不斷強烈劇痛的影響,最後所有知覺都麻痺了,疼痛逐漸都感受不到,甚至是聽力都受到影響,耳邊原本吵雜的聲音,都逐漸淡去,意識跟著越來越模糊,就像快與這個世界脫節了般,隨時都會不省人事的倒下。
我這原本就是賭命,賭一賭吃了那傢伙的生化核,是否能達到類似芬裡爾狼的異變進化的效果。
而依眼下狀況看來,我似乎是……賭輸了。
可是,心中的仇恨告訴我,絕不能就這麼倒下,至少也要宰了那傢伙!即使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用著唯一僅剩下的視覺,我找尋起陳尚偉,很快發現他藏身在人群中,似乎在觀察我的模樣。
我要宰了他……宰了他!我那模糊的意識中,唯一所能想到的,就僅剩這件事。在發現獵物的那一刻,身體更不自覺的向他衝去。
只見人群中,有個人張嘴說了些話後,那些人因此士氣大振,紛紛再度持刀洶湧撲來。
然而,這一切看在我眼中,就像在上演無聲的鬧劇,那些持刀迎面而來的敵人,在雙手不自覺的揮動下,迅速支離破碎,血濺當場。
面對眾多人的圍攻,我卻絲毫不受阻礙,如入無人之境般,筆直衝向首要獵物。
那些原本有近百名的天理教徒,不斷的前仆後繼,死到僅剩下十幾人時,才露出恐懼的神色,紛紛棄刀轉身逃跑。
我等站到陳尚偉面前時,他瞪著我冷笑著張口說話,但是我什麼也聽不到,模糊的意識,滿腦只想著要殺他,要將這個傢伙碎屍萬段……一定要宰了他!
隨後,就見我右手揮動了一下,登時他整只左手遭砍斷,往外飛出大老遠。
這時,他才像是驚覺到情況不妙,立刻轉身就往出口跑,跑的極快,而我則不斷追著他,從地下大廳一直追到了山林中,他才又轉身藉由山林中複雜的地形展開反擊。
他那黑色鎖鏈不斷的揮舞,配合投擲碎石與枯枝,打算藉以吸引我的視線,但我卻根本無視他那些動作,任憑那些東西擊中我身體,不斷的一直向他逼近。
幾次交手之間,他的右臂又讓我給砍了下來,至此他開始猖狂大笑起來,並一步步的往後退去。
只見出了山林之後,是一片廣闊的視野,在他的後方似乎一處斷崖,他在崖邊停下腳步等我。
在我衝近他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奮力往後跳,繼續吸引我的追擊。
當我雙手抓住他的頭時,只見他露出猙獰的笑容,又開口對我說話,從他的說話嘴型中,勉強能辨識出那是一句話。
「……一起死……」
「無所謂。」
我這麼回答他後,就一拳擊碎他的頭,不斷揮拳打向他的身體,直到屍體碎裂飛散開,揮到再也打不到東西,才緩緩的停下手來。
雖然意識不清模糊,但我知道他死了,而這一切也都結束了,都結束了……
因為目的達成,我緊繃的神經才跟著放鬆,只覺得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切斷與外界唯一的聯繫,陷入了無限黑暗之中,只覺得自己好像在飛一樣……
不知道,會不會就這樣飛到天堂去呢?
如果會的話,能見得到老爸老媽嗎?
還有,我最想見的……她。
作者:
m860321
時間:
2015-3-20 21:51:46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5-3-26 09:23 編輯
尾聲
現在、過去、未來大台北,某間大醫院的研究室內。
那間五十來坪的室內裡,除了設有許多機密的科學儀器外,還設有兩座圓筒型太空艙,透明艙管內分別躺了一個男性青年,以及一條白色的小土狗。
不知過了多久,那條可愛的小白狗,首先清醒了過來,牠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透明太空艙內,氣憤的蹦蹦跳跳起來,不停的撞擊強化玻璃蓋,想叫人放牠出去。
在裡面看守的研究員,很快便發現小白狗的喧鬧,半驚喜半詫異的,一面將艙蓋打開,另一方面也用電話通知上層。
小白狗在跳出太空艙後,立即跳到另一座太空艙上,低聲嘶吼的鬼叫起來。
在接到通知,隨後跑進室內的中年男子,見到眼前一切景象,彷彿意識到什麼事,立即吩咐說:「將時空轉送儀關閉,把阿羽的艙門口打開。快!」
「所長,這樣好嗎?你侄子前天轉送回來時,身體突然變了個樣,雖然好不容易搶救回來,但八成是因為那邊情況危急,他才會誤用AW強化自身細胞,對吧?所以隨隨便便關掉的話……」
「少囉嗦!我自有主張。快開。」
研究員無奈的點點頭領命。
在打開另一個太空艙後,小白狗迅速的鑽了進去,張嘴便狠狠咬了青年的小腿,模樣就像是在報復一樣。
當所有人對小白狗這番舉動感到迷惑時,青年就像是感受到了疼痛般,痛的驚呼一聲,翻起身來,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小白狗拉開自己的腿。
「咦!小白?這裡是……耶?姨丈,是你?」
青年很快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與記憶中前一個地方不相符,尤其發現到不該出現的人,卻出現在眼前。但訝異的他很快就醒悟過來,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也回到現代了!
在驚喜之餘,他想起了一個人,向所長激動的問說:「姨丈,周昕呢?她們呢?她們現在在哪裡?告訴我!」
「在隔壁。發生什麼事……」
中年男子才回答完,就看到青年翻下床奪門而出,看得他是感歎良多。
「唉呀呀,死小子!有老婆就沒親戚了。」
青年衝入隔壁房裡,就見到三名滿臉淚痕的女孩子,圍繞在一張病床旁邊,而躺在病床床上的女孩,也就是他所想見的人了。
三名女孩見到青年的出現,紛紛露出些微喜色,但注意到他目光只放在病床上的女孩時,她們心情登時五味雜陳,最後皆選擇沉默的觀望。
青年急忙的衝到床邊,看到可愛女孩依然熟睡不醒,他心底清楚知道,女孩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清醒了。
青年握起可愛女孩的手,額頭輕輕貼在她的手背上,眼淚忍不住又再靜靜落下。
「老婆……」不知何時起,青年已經習慣這麼稱呼她了。
「妳說過,將來如果有機會再見面的話,就要我告訴妳月餅做的好不好吃?我現在就跟妳說,好吃,真的很好吃,真的……」
青年就這麼傷心的喃喃好一會兒,令人意外的事情也就此發生了。
連青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剛剛他察覺到,可愛女孩的手,突然好像動了一下。
他驚訝的抬起頭來望向可愛女孩,只瞧見……女孩緩緩睜開水亮的雙眼,露出甜美的微笑。
圓月的夜裡,臨安城外一間大宅院。
明亮的花燈與鮮艷的紅布,喜氣洋洋的高掛懸樑,與宅院內的每一處角落。
宅院內的內外廳與庭院,坐滿了來道賀的人群,而這場喜事的新郎官,臉上掛滿了喜悅的笑容,粗壯身軀用著豪邁步伐,遊走在賓客間,調侃而笑、大口拼酒。
一名書生打扮的帥氣年輕人,見新郎官已經醉了七、八分,出面攔下賓客們的敬酒。
「好了!好了!看看咱們的新郎官,都快被你們給灌倒了,先停停啊!可千萬別忘了正經事要緊。」
賓客臉上寫滿困惑,但很快便醒悟何謂「正經事」,遂紛紛大笑起來。
「錯!看看你們這些人,又想歪了什麼啊!真的是嗚呼哀哉……」帥氣年輕人搖了搖頭,外加露出悲哀的神情。
他指正的解釋說:「我說的正經事,可是喝交杯酒啊!萬一新郎官喝飽醉倒了,到時誰跟三位美麗的新娘子喝呢?」
「切!」賓客們送還他一陣噓聲,不過他們也自知是時候了,該把新郎官推入洞房,送還給三位新娘子。
遂有人開始起哄般大喊:「走吧!該是讓我們少寨主,好好辦『正經事』的時候了!上吧!」
「上你的頭!你以為是在騎馬打仗啊!」
「唉呀!都差不多啦,少寨主快上啊!」
「是啊!上上上!」
有幾分醉意的新郎官,他興高采烈的喊說:「沒問題!各位,俺這就來去找三位老婆談正經事!明年的今天,大家準備等著喝,俺三個兒子的滿月酒吧!哈哈哈!」
經過一陣起哄後,便由年輕書生扶著新郎官,一起走向幾位新娘的處所。
途中新郎官抬起頭,看著黑夜中的皎潔圓月,突然有感而發似的說:「二哥,我想醒醒酒,先在這裡坐一會兒,好嗎?」
「ok!」年輕書生扶著新郎官坐下後,同樣抬頭看著明月,頓了一頓才說:「都已經一年多了,還是忘不了阿日嗎?」
新郎官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我也不知道……明明一切感覺起來,都好像在作夢一樣,可是記憶卻是那麼的深刻。
現在看到那麼圓滿的明月,我還會想到她那時候,偷偷做給我的月餅呢,呵呵……」
新郎官露出微微難過的神情,苦笑說:「不過,也因為記憶那麼明顯,我還真常常有種錯覺,覺得我既是季血羽也是項羽的樣子,唉……算了,反正我就是我,感覺像誰又如何呢?」
年輕書生則未回應,沉默的笑了笑。
新郎官仰望著月亮許久,頓了一頓才又說:「二哥,你說……下輩子我真的會再遇到她嗎?」
年輕書生點點頭,肯定說:「會的。」
新郎官點點了頭,雙手緊緊握住,露出堅定的神情,說:「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放開妳了,一定……」
年輕書生看了看時刻,拍拍新郎官的肩膀,笑說:「好了,三弟,你酒也該醒得差不多了吧?要是三位新娘子等太久的話,可是連二哥也猜不出她們會做出什麼事來喔!」
「啊!是啊!」新郎官這時才想起嚴重性,喃喃自語的說:「完蛋,完蛋了,得趕快去才行啊!要不然,虹兒因此誤會了什麼哭出來,雪兒和苡若可是會家法伺候俺的啊!天哪,祖宗十八代可得保佑……」
年輕書生目送著新郎官,七手八腳跑往新娘子處所後,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嘴上直在喃喃自語。
「可真是『虐』緣啊,還是被虐的『虐』。真是太好玩了!真不枉我特地留下來,費盡心思去湊合他們啊!」
年輕人摸摸差點笑歪的下巴,又露出深思熟慮的模樣。
「嗯,我看下個目標,就選小白好了。『人狗情未了』的戲碼,似乎也不錯,哈哈……」
一間漆滿純白的油漆,燈光明亮充足,裝潢樸素簡單的辦公室內。
一名穿著打扮輕便簡單,年約三十來歲的男子,正埋首於桌面成堆書籍之中,目光不時的轉向他身旁、兩側四台液晶屏幕上。
用他那一雙手,以相當快的速度,分別在四副計算機鍵盤上,打下他所整理出來的數據與數據,那彷彿就像是一個腦袋裡,同時在運作四人份的工作般,看起來非常不可思議。
裝設在桌面上的通話器,突如其來的發出鈴聲,打斷了男子專注的思緒。
「誰啊……」他不滿的皺起了眉頭,似乎相當不滿有人打斷他的工作,按下通話鍵,沒好氣的說:「娜娜,我不是說,到下班之前,無論是誰來找,都不准打擾我嗎?」
通話器傳出非常制式化的女聲,回答男子說:「是的,項所長,您有說過,非常抱歉,我現在就將您這句話,傳給所長夫人。」
「啥!所長夫人。」男人驚愕到下巴差點掉下來,連忙喊說:「等等!等等!娜娜,先別傳話……」
「項所長,現在所夫人已經走了。」
「走了?不會吧!她有說什麼嗎?」男人打死都不相信,他老婆能那麼好打發走。
「夫人只說,『呵呵,無論誰,是嗎?』」那位娜娜模仿出整句話來。
這下,男子彷彿面臨什麼絕世難題般,整個人為之慌張了起來。
二話不說,拿起丟在椅背上深藍色的阿曼尼西裝,連滾帶爬的衝進洗手間裡,七手八腳的換衣服,整理凌亂的儀容。
再以極快的速度,跑回座位之上,一表正經卻漫不經心的,一邊看著手中文件,另一邊直盯著辦公室門口。
沒一會兒,門口如男人預料般,緩緩被人給打開,走入內的是一名裝扮成熟,臉蛋上掛滿燦爛笑容的少婦。
「老公,是我。」
「哦,偉大的老婆大……呃,不是!」男人習慣性的差一點,就直呼出老婆在他心目中的名諱,連忙改口說:「咳咳,說錯,是親愛的老婆,嗯,對老公這麼好,還知道要來所裡探班啊?」
少婦只笑著點點了頭,走近男人的身旁,用著「審視」的目光,對男人全身上下,打量了好一陣子,又親手理了理男人的領子,才說:「嗯,很帥,有乖乖在注意服儀。只是,很奇怪……」
「呃……奇怪什麼?」男人有些心驚膽跳起來。他腦裡不禁猛盤算起來,是不是哪裡露出馬腳了。
「很奇怪……為什麼乖女兒會覺得你很差呢?」
「呃……很差啊?」男人表面上故作困惑,心底暗暗鬆了口氣,幸好不是露出什麼馬腳。
要是被他老婆知道,這一身裝扮是臨時打造出來,那到時就可以見到傳說中,天使般的笑容,魔鬼般的手段。
少婦可愛的臉蛋上,表現的就像對女兒的審美觀,感到相當失望的模樣,猛搖頭說:「是啊!乖女兒覺得語兒的老公比你有男人味,虹兒的老公比你還成熟,芸妃的老公比你更令人有安全感,更認為他們各個都長得比你帥,唉呀呀,老公,怎麼辦才好呢?」
反正也是事實,男人倒覺得是無所謂,再說每個人的審美觀都不同,何苦強求他人認同呢?只是,為了附和老婆的話,男人還是想出了個辦法。
「呃……我看這樣吧?不如這麼跟乖女兒說,看男人最重要還是內在,內在才是最重要的!嗯,沒錯。」
少婦眨眨了眼,點點頭說:「嗯,也對,要是嫁給像維亞這般,外表英俊瀟灑,內在卻風流無比的人,那可真是會令人頭痛無比……」
話說到一半,她這才想起來找男人的目的,問說:「啊!對了。小雯和小葳她們跑來問我,什麼時候可以把老公還她們?
而且維亞進入時空轉送器,應該也有快一個月了,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啊?」
男人露出思考的模樣,才說:「出事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而已,理論上應該是沒有問題。再說,我只有請他幫忙傳些訊息給從前的我,順便適時的扮演推動角色。
「我猜想,他應該在陳尚偉死後,就會解除催眠回來了。除非,那傢伙該不會又想瞎搞些什麼了吧……」這男人不禁有點擔心起來。
少婦也露出沒好氣的神情,說:「如果真是這樣子,那他回來以後就死定了,都已經娶兩個老婆了還不夠本,哼哼哼!所以說,男人還是要有內涵的才好。」
「嗯嗯嗯!沒錯,沒錯。」男人還猛點頭同意。
「不過,又帥又有內涵的男人,不就更好更完美了嗎?所以,老公,為了我們的乖女兒,你有沒有考慮過,除了強化你身體之外,也順便整整型啊?」
「呃……」
「嗯?」
「何苦呢?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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