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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茵]惡男的陷阱(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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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1:00
標題:
[袁茵]惡男的陷阱(全文完)
袁茵 -
惡男的陷阱
母親不幸的遭遇,讓岑司絲不敢相信愛情,
可那魔魅的男子——常天競,卻徹底改變了她的未來!
他的熱情與固執,曾經讓她錯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是最珍貴的,
直到後來才發現,她不過是他用來報復家人的工具!
可即使欺騙她、將她當成隨手丟棄的棄物,
岑司絲仍然無法恨他——
因為在愛上他的同時,她早就失去了憎恨的力量。
接近岑司絲,不過因為她是蠢弟弟心中的女神,
否則他根本看不上這種外表純潔、骨子裡廉價的女人!
他利用她的甜美,滿足自己的慾望後,就狠狠拋棄了她。
原本他心裡在還對司絲存愧疚、想要好好補賞她,
可沒想到——自己竟然只是她婚前「排遣寂寞」的玩伴?!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1:25
第一章
午後的風有點大,吹得旗幟綵帶翻捲飛揚,即使太陽高懸,空氣裡仍帶著冷冷的涼意。
平時幽靜而空曠的T大校園裡,此時擠滿了學生與參觀人潮。今天是T大創校五十週年校慶,校內不但舉辦園遊會,同時也有各個社團的成果展。
文學院的某一角——
「今天來參觀的人可真不少。」兩個女同學一旁竊竊私語。
「那當然,誰叫我們紅學研究社,有岑司絲這片活招牌呢?」
「男人果然都是感官的動物,嘖!」女同學不悅的說。
此時兩人口中的主角——岑司絲,正應付著不斷來參觀的人群。
她有一張略圓的鵝蛋臉,尖巧的下顎恰到好處的承接著滑潤的臉頰,櫻唇厚而小,上面塗著粉橘色的唇蜜;一頭中長髮打起無數條小辮子,尾端部分還綴著七色彩珠,看起來既精神且活潑。
她一回頭,見兩人運站在這兒偷懶,不禁皺起眉頭。
「兩位,請熱烈參與好嗎?社團不是我一個人的,沒理由只讓我『做招待』好嗎?」
兩位女同學被她不耐的語氣給嚇怕了,趕緊迎上前來招待參觀的人。可那些男人卻當她們不存在一樣,還是圍在岑司絲身邊。
岑司絲瞧了不禁心中有氣,臉色開始壞了起來。她外表看來雖然明艷迷人,但脾氣可不頂好。
T大美女不少,但像她這樣性格與美貌並存的,還真找不出第二人。
但男人就是怪,偏偏被岑司絲的冷淡與壞脾氣所吸引,追求她的人數,自入學以來就保持在兩打左右,因此來此參觀的男人,多數醉翁之意不在酒。
「司絲,今晚有空嗎?我已經在寶艾廳訂位,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正在不高興的時候,偏偏又有人不識相的來撩動虎鬚。
又是他?
岑司絲圓眸略瞟,一絲不耐浮上嘴角,但仍勉強說道:「不了,謝謝你,我晚上會去圖書館。」
「可是……」對方還想再說。
「非常感謝你,蔡志倫同學。」她有禮而生疏的說:「今天是學校的校慶,想必令尊令堂也一定會來學校,你為什麼不花些時間去陪他們呢?」
「別理他們,學校自然會派出人來接待他們!」蔡志倫有些得意。
蔡志倫外表雖然瘦小而平庸,但實際上可是蔡氏集團的接班人,其父也是T大相當重要的董事之一,因此接近他的女人不少。
可蔡志倫偏偏就是看上岑司絲,每日鮮花禮物不斷,沒事還開輛名貴跑車來接她放學,簡直就是搞笑人物。
她已經不只一次給蔡志倫臉色看,只是這個人的廉恥心,天生比別人少一點,即使再怎麼被嚴厲拒絕,還是纏著她不放。
岑司絲冷冷的看著他,正欲開口掃他兩句,一旁又有旁系的男同學來插話。
「司絲,校慶結束後我們要去PUB,一起來?」
「PUB有什麼好玩?跟我們開車去台東泡溫泉,我特地保留前座給妳唷!」
「滾開點,司絲是我先約的。」蔡志倫倨傲的瞪著眼前的對手。
岑司絲簡直被這些男生給弄得啼笑皆非,為避免擴大戰情,她乾脆丟下胸口的識別證,一溜煙的衝出教室,留那群男生們在身後繼續吵鬧。
※※※※
天氣有點冷,尤其在空曠而安靜的地方,不但特別寒冷,還帶著令人惆悵的蕭索。
總算擺脫掉那些人了。岑司絲拉緊大衣,緩緩的在林蔭大道上踱步,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稍稍喘一口氣。
男人,是麻煩的動物!他們不但貪婪、寡情,而且好色又見異思遷。
就拿方才來說吧!教室裡又不止她一個女生,怎麼男人卻淨為著她轉?還不就因為她長得美,又很難得手,自然引得男人前仆後繼。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不遠處忽然傳來微弱的樂音,隨著風輕輕的傳了過來。
岑司絲有點驚訝,聲音是從樂器室裡傳來的,聽起來像是小提琴的聲音。今天大夥兒都在學校前面熱鬧,誰會跑來這兒?
她循著樂音在長廊上走著,一直走到樂器室旁,這才停了下來。
窗戶上的玻璃有點反光,使她看不清樂器室裡的情形,但小提琴特有的光潤樂音,卻一滴也不漏的傳進她的耳裡。
這是柴可夫斯基的名曲「天鵝湖」,音調柔美悠揚,輕快中還帶些悲涼,是一首難度頗高的曲子,然而演奏者拉來順暢而不滯塞,宛如天籟般迷人,即使是音樂系的學生,也難以與之相比。
岑司絲閉上眼睛,陶醉的聆聽著美麗的樂章,直至樂聲慢慢停止!
她情不自禁的以粉臉貼上玻璃,凝視著教室裡的人——
他的個子非常頎長,身材修長而有些瘦削,一頭墨似的黑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形狀優美的下巴靠在琴身上。
男人有一雙潔白而修長的手指,只見他手指一彈,柔和的樂音再度響起。
這次他演奏的,是孟德爾頌的「小提琴協奏曲」,長指飛舞、琴弦滑動,小提琴彷彿有生命似的活了起來。
他的表情陶醉而投入,琴聲裡充滿著豐富的情感,岑司絲凝視著他,胸口像是被大力給撞了一下,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她按住自己的心口,一種陌生的心悸與熱度緩緩湧上來。
或許是樂音裡洶湧的情感,又或許是他那生動而熾熱的神情,深深吸引了岑司絲的注意;
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心情,有些震盪、不安與羞澀,她迷惘了。
正在混亂間,音樂突然嘎然而止,岑司絲嚇了一跳,心虛的往前看去。
男人張開了雙眼,那是一雙非常迷人的眼眸,並不很大,卻十分的犀利有神。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然後展開一抹懾人的微笑。「不好意思,獻醜了。」
「不,不,你拉得很好,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麼美的琴聲。」岑司絲有點手足無措。
這是怎麼回事?從來都只有別人在她眼前慌張,怎麼今天倒輪到自己了?
男人落落大方的頷首,算是接受她讚美。「妳也喜歡古典樂?」
「我對它並沒有研究,但美好的事物總是受人喜愛的,」她困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是……本校的教授?」
他的年紀看來不大,頂多只有二十七八,既沒有學生的青澀,更沒有時下年輕人猥猥瑣瑣的德性。
「不,我是今天來參觀的來賓,」男人打開琴盒,將小提琴放入盒中。「妳是音樂系的學生?」
岑司絲皺皺小鼻頭,笑了。「我對音樂一竅不通,我念的是國文系,最最無用的一個系。」
「我倒不覺得,」男子和她攀談起來。「中國文學是一門相當艱深的學問,要學得好並不容易,除經史子集之外,詩詞聲韻更要弄得懂,所以我很佩服學國文的人。」
「是嗎?」岑司絲揚起細眉,心中閃過一絲喜悅。
想不到他是個有心人,才短短幾句話便教她心情舒暢。和那些一天到晚只會圍著她,滿嘴就是玩玩玩的同學比起來,簡直是好太多了。
「那你呢?你是音樂系的學生,否則怎會拉得一手好琴?」她感興趣的問。
「我是讀企管的,」男子的神色略黯了黯。「至於小提琴,是先母傳授的,她生前是個專業演奏家。」
「啊,對不起。」岑司絲充滿歉意的低下頭,滿臉都是自責之色。「我不是有心的。」
「無妨,過去的事算了。」男子搖搖頭,接著伸出手。「聊了半天,還不知道妳的名字,我是常天競。」
「我叫岑司絲,國文系四年級生。」她也遞出手與他握了握。
他的手果然如她所想像的一樣,沉穩而細緻。岑司絲臉上不由得冒出熱氣。
「不知常先生在哪兒高就?」在後悔之前,她已經低聲問出口。
第一次,有男人讓她想認真探究,她竟然捨不得與他道別,甚至想多知道他一些。
「我有一間小公司,主要是負責電腦零件外銷。」他笑笑。「年紀雖不大,卻已經是滿身銅臭的商人了。」
「怎麼會?」岑司絲急忙說道。「你年輕有為,相當難得,很多男人到這個年紀,還攤大手板跟父母要錢呢?」
「謝謝妳的稱讚。」常天競爽朗的笑了下。「我們倆是怎麼了?總是替對方開脫。」
「那是因為我們都瞭解彼此存在的價值啊!」岑司絲難得俏皮的眨眨眼。
她並非冷若冰霜、難以接近,只是同年紀的男人既膚淺又無知,才讓她誤認男人都是不可信任的生物。
可是眼前的男子,卻一下就粉碎自己多年來對男人的看法——原來他們也是可以智慧、健談,溫和且毫無目的的。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融洽熱絡,正當她想更深入話題時,門外傳來一道突兀的嗓音。
「常先生,時間到了,您也差不多該離開了。」助手適時的插話。
「我知道!」常天競無奈的對岑司絲聳聳肩。「很抱歉,我下午還有事,必須先走了。」
「哦!」沒由來的胸口一緊,岑司絲有些悵然的說:「今天跟你聊天的感覺非常愉快,希望以後,我們能有機會再見。
「妳放心吧!」常天競意不深長的凝視著她。「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來臨的。」
「是嗎?」岑司絲勉強露出微笑,她可沒他那麼自信。
她是國文系學生,而他是一間電腦公司的負責人,怎麼想,也不覺得兩人會有交集。
算了吧!至少自己曾有過一段美好的短暫時光。
「那我不耽誤你了,bye bye!」岑司絲無奈的舉手示意。
「再見!」常天競點點頭,算是告別。
望著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一旁的助手裡昂這才開口。「常先生,就是她嗎?」
「沒錯!」常天競忽然一改溫和儒雅的表情,嘴角泛出冰冷的笑。
「岑司絲,二十一歲,國文系學生,父不詳,由母親養育成人,為T大有名的美女,是眾多同學的夢中情人,當然,也是他的……」
「您要怎麼做呢?」助手問道。「聽說她挺有個性,很難追求呢!」
「這樣才有挑戰性!」常天競彈彈手指。「況且她如果真這麼好到手,他怎麼會對她如此瘋狂?里昂,如果我能將他心目中的女神弄到手,並且讓她對我服服貼貼,你猜他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里昂老實的說。「但一定會很有趣。」
「你跟我想得一樣!」常天競揚揚眉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抿起薄唇。「那麼接下來,就都由你安排了。」
「放心吧!常先生,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她素來討厭平凡的男人,雖然您的魅力無邊,可我擔心……」
「擔心?擔心她不會愛上我?」常天競似笑非笑的說。
「不,從她方才看您的眼神,我就知道她為您動心了。」
在花叢中打滾多年,對於女人一切細微的反應,里昂可是瞭然於心。「只是我怕以她個性,到時不會和您甘休。」
「這也值得你擔心?」常天競不以為意的勾勾唇角。「長這麼大,我還沒碰過如此辣手的女人,這種滋味我倒很想嘗一嘗……」
眼眸一瞟,恰巧看見桌上的琴盒,突然一股厭惡湧上心頭。他失控的將琴盒掃向地上,接著抬起腳,猛力踐踏跌出來的小提琴。
「礙眼!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這聒噪的東西了。」他暴烈的吼著。
里昂不發一語,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主子將小提琴踏為碎屑……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1:41
第二章
偌大而豪華的飯廳裡十分安靜,偶爾傳來碗筷的碰撞聲,讓寂靜的空間倍感拘束。四個人分別坐在餐桌的四角,靜靜的吃著盤中的精美菜餚。
王黛莉首先打破沉默,她噘起鮮紅色的嘴唇問道:「志倫,今天爸媽還算給你面子吧!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又捐了一千萬給學校。」
「還好啦!反正他們早就知道了。」蔡志倫不悅的丟下筷子吼道:「今天的飯難吃死了,跟狗食一樣。我不想吃了!」
「怎麼啦志倫?」王黛莉連忙討好兒子。「無端端生什麼氣呢?難吃,叫廚子再重煮一鍋飯好了。明天一早就要上飛機了,不吃飽點怎麼行?劉嫂——」她揚聲喚道。
「小孩子耍脾氣,妳也跟著他瞎起哄?不吃,隨便他,反正又餓不死!」兩人共同的父親、也是蔡氏主席蔡曉惠不耐的說:「我覺得飯很香,味道也很好,你說是不是?天競。」
常天競沉穩的回答。「是的,劉嫂的手藝非常好,比起外面的大廚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黛莉斜瞄他一眼,忍不住從鼻中冷哼。「咱們志倫從小嬌生慣養,身子骨就是矜貴的多,哪是來路不明的野種能相提並論?」
「妳說什麼?」蔡曉惠氣得一拍桌子。
「爸,別生氣,吃飯吧!」明知王黛莉在指桑罵槐,常天競仍是不動聲色,逕自吃著晚飯。
「別吵啦!我現在很煩。」蔡志倫叫道。
王黛莉見兒子發怒,趕緊討好的笑。「不高興就直接說出來,凡事有媽媽替你撐腰。」
常天競的嘴角突然勾出一抹笑意。「能讓志倫煩心的,八成是女孩的事吧!」
「是啊!」王黛莉這才想起來。
她記得志倫一直在追求同校的女同學,叫……叫什麼絲絲的。「怎麼樣志倫,什麼時候將女朋友帶回家給媽媽看?」
「這……這……」一想起岑司絲冷絕艷絕的臉蛋,蔡志倫又氣又愛,但卻又對她沒辦法,簡直惱死人了。
「難得蔡少爺也有失利的時候!」像是蓄意挑起爭端似的,常天競恰到好處的插入一句話。
這可惹惱了脾氣甚大的蔡志倫,他一把抄起桌上的水杯潑向常天競,一邊指著他大吼:「你是個什麼東西?我蔡志倫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不過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野種,竟敢諷刺我!」
「死小子,給我坐下,講什麼東西!」一旁怒氣才消的蔡曉惠再度開罵。「就算天競是我在婚前所生的兒子,他也還是你大哥,什麼野種?你們母子究竟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中?!」
王黛莉見蔡曉惠真的動怒,心中不禁有點害怕,她連忙安撫蔡志倫。「好了好了,有什麼話慢慢講,何必生氣?」
蔡志倫被父親痛罵,恨得怒視著常天競。
「怎麼,那女同學不理你?」見兒子反應這麼大,八成被那野種說中了,王黛莉幫著兒子罵:「女人多的是,她不喜歡你是她沒福氣、沒眼光!」
「才不是這樣!」蔡志倫臉紅脖子粗的辯解。「司絲可喜歡我了,只不過追求者太多,她才故意擺出冷冰冰的面孔拒絕我,她說怕我受到別人的忌妒,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保護我。」
「哦!看不出這女孩倒挺有心的嘛!」王黛莉讚許的點頭。
「那當然,我每個月光花在她身上的錢可不少呢!校慶那天,她才收了我一只卡地亞的鑽表,還說我眼光好,她很喜歡。」
「那當然啦!你可是從小就跟我出入精品店,這一點眼光還有,不像某些人,玻璃珠子都當鑽石啦!」她意有所指的說。
蔡曉惠終於忍受不了的站起身,冷聲說道:「天競,這裡太吵了,我們爺倆換個地方吃飯!」
「是。」常天競推開碗,向兩人點頭示意後,才跟著蔡曉惠離去。
望著兩人的背影,王黛莉不屑的嗤哼。「馬屁精、狗腿子,你就算費盡心思也沒用,蔡氏企業是我娘家一手扶植起來的,想得到半點好處?門都沒有!」
常天競跟著父親走進樓上書房,見他臉色凝重、沉默不語,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明白。
果然,蔡曉惠開口了。「兒子,就照你的意思,搬出去吧!他們母子倆成日這樣損你,我看了心裡也不好受。」
「天競知道。」常天競微微點頭。「我已經找好房子了。」
「你……」蔡曉惠驚愕,隨即感嘆的說:「都是我固執,總認為一家人就該生活在一起,誰知道他們心眼這麼小,這十年來苦了你。你已經快三十歲,又有自己的事業,我也放心讓你獨立了。」
「別擔心,天競懂得照顧自己。」
母親去世時他才十五歲,靠著些許遺產與善心人的幫助,他獨自生活了兩年,直到蔡曉惠找到他為止。
然而一進蔡家門,一日三餐雖然不缺,精神上卻遭受王黛莉母子的嚴重虐待,他們趁著蔡曉惠在創業的那段日子,極盡所能的欺壓他、凌辱他。
舉凡種種卑下、骯髒的粗活,王黛莉皆命令他去做,然後和傭人們站在一旁,看他揮汗如雨的工作;若是做錯,便毫不留情的痛罵恥笑。
一切他全都默默承受了,所以以前的常天競,是斯文、沉穩的,直到他年齡漸長,開始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切後……
「志倫被他母親寵壞了,從小就驕傲、目中無人,你多擔待著些。」蔡曉惠嘆氣,同樣都是兒子,天競沉穩、幹練,志倫卻還像長不大的孩子似。
「不要緊,」常天競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明天一早我就會搬出去,爸爸你以後要保重自己。」
「這麼快?」蔡曉惠有些悵然若失。「反正他們母子倆明天要出國……」
「爸——」常天競看他一眼,語氣裡半是安慰半是堅決。「以後我會常來看你的,若沒別的事,我想去整理行裝了。」
※※※※
天氣漸漸回暖了,岑司絲抱著滿手的書,從圖書館內走出來。才走出長廊,便看到同學圍在一塊吱吱喳喳的。
她一向獨來獨往,也不熱衷參與小團體,因此對校內的活動一無所知。但女孩的聲音實在太大,她不禁望了她們一眼。
「已經開始了嗎?」其中一個女聲說道。
「還沒,預定是下午兩點。」
「他真的有如傳說中般的帥氣嗎?」
「嗯!聽說他是創校以來最帥的男生噢!」
聽到這裡岑司絲已倒足胃口,只想加快腳步離去。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每天討論的話題永遠離不開男人,已經沒別的事好做了嗎?
「他可是以傑出校友的身份回來演講的唷!聽說上次來時,整個活動中心擠滿了人,差點釀成暴動。」
女學生熱烈的討論著,不一會兒突然尖叫起來。「啊呀!我們得快走,否則會搶不到位置,常天競學長迷可是很多的!」
常天競?!岑司絲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是他嗎?那個有著深邃眼眸、拉得一手好琴的男人?
他也是T大畢業的校友?怪不得上次他會來校慶……
一股奇異的感覺自心口蔓起,她考慮了兩秒鐘,便往活動中心的方向去,反正只是一場演講罷了。
岑司絲的錯誤就在,她太小看一個事業有成、長相帥氣的男人,對女性的影響力了。
活動中心根本擠得走不進去,裡面清一色全是女生,人人臉上皆帶著期盼與癡迷的表情。
岑司絲暗嘆了一聲,她無意與這群女人搶男人,還是走好了。正轉身欲離開之際,忽然一把低沉的嗓音叫住她。
「岑司絲小姐!」
岑司絲訝異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你是……」是他的助手?!
「妳也來聽常先生的演講?」里昂禮貌的微笑。
「我……不……我只是剛巧經過。」她臉上冒出絲絲熱氣。
「無妨,妳有事嗎?若不忙來聽聽常先生的演講,他知道妳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嗎?」不知怎麼地,聽到這樣的話,竟讓她感到相當喜悅。
「當然,」里昂帶她往一旁的長廊走去。「請往這兒走。」
兩人走到休息室前,里昂舉手敲門。「常先生?」
「進來!」裡頭傳出悅耳而熟悉的嗓音。
岑司絲尷尬起來,她只是剛好過來看看,並沒有刻意要見他,不過人都已經到這兒了,索性大方點。
「你好,常先生!」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我們又見面了。」
「是妳?!」常天競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邁開長腿,三兩步就走到岑司絲面前。
「幾天不見,妳氣色更好了。」他讚美的凝視著,手指輕輕掠過她的粉頰。
岑司絲的心跳加快了幾倍,他的手指彷彿有一種熱力,讓她雙頰發燙。
「我……我今天是來……」岑司絲連忙垂下頭,以閃避他迫人的男性氣息。
「上次走得太匆忙,忘了告訴妳今天的事,真是抱歉。」
「那沒什麼。」岑司絲故意伸手撥撥髮絲,藉機稍稍挪開身子。
即使心中對常天競再有好感,他畢竟還是個陌生男子,自己不可以這麼隨便。
常天競看見她青澀的反應,忍不住冷笑。一轉眼,卻瞥見她右手中指上,帶著一只精緻的戒指,昨晚蔡志倫的話立即在腦海中浮現。
他故作無心的問:「好漂亮的戒指,男朋友送的?」
男朋友?岑司絲一愕,隨即笑著搖頭。「不,我沒有男朋友,戒指是我哥哥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騙子!常天競不屑的冷哼。
他早就調查過了,岑司絲跟他一樣是私生子,根本沒有任何兄弟姐妹。哥哥?是那種供應金錢首飾的「哥哥」吧!
沒想到這女人竟掩飾的這麼好,平時在校園裡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實際上也在做這種的勾當!
這點倒是里昂的失職了——
常天競眼中閃過鄙夷與輕蔑,隨即又很快的隱去。「妳生日剛過?」
「不,十月十號才是我的生日,只是哥哥生意忙,到時候會出國,所以才提前送生日禮物給我。」岑司絲毫無心機的說,然而聽在常天競耳中,卻像在暗示什麼似的。
兩人才第二次見面,這妮子已迫不及待的跟他討賞了?
他可不是蔡志倫或其他男人,要從自己手上得到禮物,岑司絲知道她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
也罷,既然她是這樣的女人,他那所剩無幾的良心,也不用因此自責了。
常天競露出一個魔魅般的微笑,他低下頭,熱唇蓄意掃過她敏感的耳朵。「那麼,生日快樂,司絲。」接著吮住她小巧的耳珠。
岑司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血液一下子全湧上了面孔。
她呆立原地,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常天競已站直身子,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
「凡事不要後悔,無論事業也好,愛情也罷,任何事物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只要認定目標,就要像傻子似的向前直衝,這就是我做人的原則。」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不斷自麥克風裡傳來,閃亮的眼眸,有意無意的瞥過台下的她。
那原本溫和的眼眸,此時卻帶著侵略性的,每一掃過便像要看透她似的。
岑司絲雙手捂著臉頰,只覺得自己的體溫正高得驚人。
他竟然是這麼輕薄的人!才第二次見面就對她……
從小到大,沒有人敢這麼對她,可是常天競卻如此放肆。自己是應該生氣的,可是此刻她心裡,卻沒有半點怒氣,反而有種甜絲絲的感覺。
難道自己對他動心了?岑司絲害怕的想。
不,不可以,她不要愛上男人,她不要為任何人煩惱、牽掛,她要做瀟瀟灑灑的岑司絲。
她曾經對自己發誓,絕不讓男人左右情緒與感情!
一想到這裡,磁性的嗓音開始變得刺耳,帥氣的臉孔也逐漸刺痛她的眼。岑司絲再也無法忍耐的站起身,往外奔去。
她倉皇的跑出活動中心,腦子裡一片混亂。此時的活動中心裡,也傳來一陣騷動,像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岑司絲的腳步不自覺的緩了下來,正當她欲轉頭之際,纖細的手臂已被大力握緊。
「你?!」她望著眼前的常天競,一臉詫異。「你怎麼跑出來了?」
「我看見妳……」常天競微微的喘氣,臉上有壓抑的神色。「從妳坐在台下開始,我就一直注意著妳。如果是剛才在休息室的事情使妳不快,我道歉。」
岑司絲驚愕的瞪著他。她簡直不能相信,常天競竟然為了自己,在那麼多人面前從演講台上蹺頭?!
「你趕快回去演講,大家都還在等你。」岑司絲被他的率性給嚇住了。
「妳怪我嗎?」他大膽的直視著岑司絲的雙眼。
岑司絲低下頭,直視手中的書本。「剛才你真的太過分了。」
其實她並不生氣,只是覺得十分羞恥與尷尬,因為,自己竟在那一剎那也動心了。
「抱歉。」常天競微微一笑。「從見到妳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妳是個很特別的女孩。所以我有些情不自禁……Don't care,那只是個祝福的吻。」
岑司絲睜著澄亮的大眼,眸中滿是訝異與不解。
祝福的吻,不都該是吻在額頭或臉頰的嗎?即使是嘴唇也好,可是他卻吻在那麼敏感的地方。
岑司絲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其中有所區別。
「如果只是這樣,你沒有必要特地出來追我。」不知為什麼,聽到他的解釋,反倒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因為我很重視妳,所以不希望惹妳生氣。」他似笑非笑的說。
岑司絲突地心中一跳,卻還是嘴硬的回道:「我們才第二次見面,你這麼說實在太奇怪了。」
「妳相信緣分嗎?」常天竟側著頭,手插在口袋之中,模樣十分瀟酒。「我倒很相信,我相信兩人會相遇,一定是上天刻意的安排,所以我並不排斥,也不會迷惘。」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岑司絲小心地閃避問題。
她不是沒碰過這麼直來直往的人,只是常天競的態度與氣勢,卻讓人有種難以拒絕的魅力與魄力。
看她這副欲拒還迎的媚態,常天競微微勾唇:拿出好處妳立刻就懂了吧!
真是受夠了這種虛偽與做作!女人要什麼為何不直接說呢?老是擺出這一套!
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常天競仍是耐著性子與她演下去。「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其實我對妳——」
「常先生!」話還沒說完,便被追上來的里昂紿硬生生打斷。「常先生,這不合規矩,您必須立刻回演講台上。」
「管他們的。」常天競不耐的揮揮手。「我有話要對司絲說。」
「可是——」里昂欲開口。
「既然我會追出來,就代表我此刻正在做最重要的事!」
「岑小姐能等的,是不是?」里昂犀利的看著岑司絲。「但台下的聽眾不能等。」
「我不在乎!」
聽到常天競這麼說,岑司絲一顆游移不定的心陡然歸了位。
「回去吧!」她輕輕推著常天競。「有什麼話,演講結束之後再說吧!我會等你的。」
「就這麼說定!」常天競這次是真正的笑了。
因為他知道,岑司絲已經開始步入他策劃的陷阱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1:53
第三章
岑司絲小心翼翼的打開大門,避免吵到愛靜的母親,沒想到母親已等在門邊,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司絲,妳總算回來了。」岑淑娟趕緊迎上前來。「今天怎麼這麼晚?」
「對不起,我有點事耽擱了一下,打電話回來又怕妳已經入睡,下次我一定會注意。」岑司絲抱歉的說。
「回來就好,媽煮了一點湯給妳喝,快來嘗嘗。」岑淑娟盛了一碗精心烹煮的湯,趕忙端到女兒面前。「試試看。」
岑司絲順從的喝了幾口,連聲稱讚:「還是媽媽的手藝好。」
岑淑娟笑得合不攏嘴,這麼多年來,自己唯一的安慰,就是有司絲這麼乖巧聽話的女兒。
司絲聰明獨立,凡事都自己處理,從沒讓她操過半點心,這點雖然好,卻也不禁讓她有些擔心。
已經過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司絲卻從來沒有傾心的對象。聽說追求司絲的男生不少,只是司絲從來不提,她也不好說什麼。
難道是自己不好的經驗影響了司絲?
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岑淑娟問:「司絲,妳不舒服嗎?臉這麼紅?」
「是嗎?」岑司絲伸手撫摸自己的臉,果然燙得驚人。
難道是……想起那個令人難以捉摸的男子,她的情緒又開始不穩起來。
「怎麼了?」觀察她異於平常的神情,岑淑娟瞭然的笑笑。「是有關於男朋友的事嗎?」
「媽,妳胡說什麼?」岑司絲尷尬的臉都紅了,連連否認。「才不是,我沒有男朋友。」
看她欲蓋彌彰的模樣,岑淑娟的笑意更深了。「有什麼關係?媽媽也有這段夢幻少女時代啊!何況妳都二十一了,交個男朋友也很正常。」
「我就說不是男朋友嘛!」在母親面前,岑司絲一改冷漠的態度,像個撒嬌的小女孩。「我才不會交男朋友,男人都是膚淺的動物!」
「司絲,」岑淑娟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個好歸宿,而男人是唯一的保障,妳不要太挑剔。」
母親什麼都好,就是這點小女人心態讓她無法苟同。
岑司絲嘆口氣,無奈的說:「我自有打算,您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媽媽知道,自己沒有給妳一個良好的示範,才讓妳拒絕男人、不相信婚姻,但除了妳爸爸外,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男人的,妳不要這麼主觀。」
「好男人?」岑司絲諷刺的笑笑。「或許有,只不過我還沒見過。我不是討厭男人,而是出現在我面前的男人,都令我忍不住厭惡,這不是誰的錯,您無須責怪自己!」
「那曜呢?他不是好男人?」岑淑娟問。
「曜?他不算男人。」岑司絲不在乎的喝著湯。
「他怎麼不算男人?」岑淑娟不禁笑出聲音。「他身高一八八,瀟灑性格,那男子氣概不知迷死多少女人,哪裡不像男人?」
「那不一樣,他是我哥哥,是萬中選一的好人類,一般的男人哪能與他相提並論?」
「看來妳很喜歡曜。」岑淑娟認真的思索起來。「本來你們也就沒血緣關係,如果妳真的喜歡他……」
「媽——」岑司絲受不了似的叫。「他是哥哥耶!我怎麼可能跟自己的哥哥談戀愛?」
「說得也是,而且像曜那麼傑出的男人真的少有,長年跟他相處,妳眼界高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千萬別因此蹉跎自己的青春。」
少有嗎?岑司絲眼前浮起了那抹修長爾雅的身影。
外表看來斯文溫和,可行徑卻大膽率性——常天競,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
下課之後,岑司絲按照慣例、婉拒各方人馬的邀請,獨自一人走出教室。正當她想下樓之際,冷不防被眼前的人給嚇了一跳。
「是你?!」她既驚訝又錯愕。「你怎麼會在這兒?」
常天競對她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找以前的教授聊聊天,又剛好在課室外看到妳,所以就順便在這兒等。」
「你為什麼要等我?」岑司絲不敢看他的臉,連忙邁開腳步快速前進。
常天競也不以為意,輕鬆的跟在她身後。「上次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岑司絲停下腳步,疑惑的問:「上次?」
常天競抿了抿薄唇,這妮子果然不好對付!又或者她要應付的男人太多,根本記不了那麼多事?
有意思!他冷冷的想。接觸過他的女人很少全身而退,岑司絲絕對不會是第一個!
「是呀!為了妳,我拋下全場聽眾那一次。」他故意淡淡的說。
岑司絲的臉陡然紅了起來,她並非不記得那件事,只是她不明白常天競究竟想說什麼。
「妳不是答應我要跟我談談?」
岑司絲考慮了半晌,才慢慢的說:「常先生,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或許你只是想跟我作朋友,又或許是我多心了。但我必須先告訴你,現階段的我,只想專注在學業上,其他的事我還沒想過。」
「妳也是這樣拒絕其他的人嗎?」常天競並不動氣。若為這點小事就生氣,那未免太辜負他這十年的忍耐功夫了。
「其他的人?」岑司絲揚起細眉,接著笑了。「沒有其他人,我一向懶得多費唇舌。」
「那麼我應該感到很榮幸了?」他像是開玩笑似的問。
根據里昂最新的情報顯示,岑司絲與商場上「闇黑三傑」之一的大哥,來往頗為密切。
黑氏集團有多少財富他很清楚,三兄弟的人品如何他更熟悉,也無怪岑司絲根本看不上身邊的平凡人。
雖然自己這幾年在商場上小有所成,但和黑氏集團比起來仍有一段差距,所以他不明白,岑司絲對自己青眼有加是為了什麼?
因為他的長相、或是他的風度?常天競嘲諷的笑。
岑司絲很抱歉的看著他。「我們可以做朋友,那不是單純的多嗎?」
她承認,自己確實對他有一點動心,但並非不可斬斷的。因此她要趁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收回自己脫軌的心。
「既然妳堅持,好吧!」常天競無所謂的聳聳肩。「那朋友,妳可以賞光,與我共進晚餐嗎?」
岑司絲笑了,一方面覺得輕鬆,卻又有些悵然若失。她很快的壓下這奇異的情緒,爽朗的回道:「那有什麼問題。」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下樓梯。才一轉彎,突然衝出一個人影,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常天競已悶哼一聲,向後倒去。
「天競!」情急之下,她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
「哼哼,好親熱啊!」動粗的人,赫然是幾天不見的蔡志倫。
「你幹什麼?!」岑司絲氣壞了,她趕緊跪在地上,細心的為他拭去了唇角邊的血跡。
「常天競,你好樣的,竟然趁我不在台灣時搶我的女人。」蔡志倫氣得雙眼發紅,要不是岑司絲在場,他一定會揍死這個男人!
「蔡志倫,你說話客氣一點,誰是你的女人?!」岑司絲厲聲喝道,一張俏臉冷冰冰的。「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根本是野蠻人的行為!」
「司絲,我都是為了妳啊!」蔡志倫見岑司絲變臉,委屈的叫著。「我聽說妳喜歡名牌首飾,還特地跟我媽飛去義大利……」
「夠了!」岑司絲氣得嚷道:「我喜不喜歡首飾跟你有什麼關係?犯不著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告訴,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喜歡你,別白費心機了。」
她毫不留情的痛斥蔡志倫,眸中滿是嫌惡與不耐。
蔡志倫一張臉變得又紅又綠,從小嬌生慣養,何嘗受過這種氣,尤其惹起事端的,竟然還是他最不屑的人!
他瞪著常天競,惡狠狠的說:「媽媽不要臉,兒子也不要臉!」
「你說什麼?!」常天競的眸中洩出危險的氣息。
「我有說錯嗎?」見常天競變了臉色,蔡志倫有些膽顫,但岑司絲在旁,他怎麼樣也不能退縮。
「你媽不要臉地跟我爸胡搞,才會生出你這臭雜種,你不但低賤,連血液也跟那女人一樣骯髒,專門破壞別人的愛情!」
「住口!」發怒的不是常天競,反倒是不相干的岑司絲。「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司絲我告訴妳,」像逮到常天競的小辮子似,蔡志倫頓時得意起來。
「這個人的母親,在我爸媽結婚前就不斷的糾纏我爸,甚至跟他上了床、生下這野種,然後要了一大筆錢後就跑了。幾年後她空難死了,我爸為了負責,只得將他帶回蔡家,這十年來,他吃穿都是用我們蔡家的,妳說無不無恥?」
這麼說來,常天競應該是蔡志倫的大哥了!岑司絲意外的想。
依蔡志倫此刻的態度來看,可想而知過去的十年來,他過著是什麼樣的生活。
十年前的他,也不過只是個孩子啊!
望著身旁一言不發的他,岑司絲垂下眼眸,心裡湧上陣陣的憐惜。
「妳說,他要不要臉?」蔡志倫還在罵。「他明明知道我喜歡妳,卻還來糾纏妳,分明跟他媽一個樣……」
「夠了!」岑司絲怒斥一聲。
她勾住常天競的臂膀,吃力的將他攙起。「蔡志倫,我現在老實告訴你,是我自己喜歡天競,並非他主動來追求我,你懂嗎?」
蔡志倫難看的張大了嘴,隔了兩秒才咆哮起來。「不可能!司絲妳不用替他脫罪。」
「是,你說的沒錯!」岑司絲順著他的話接下去。「但你想想,我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要替他脫罪?」
「這……」蔡志倫愣了一下,接著才說:「那是因為妳太善良,不願意見到我們翻臉。」
「隨便你怎麼說,」岑司絲搖搖頭。「既然你不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我也沒辦法了。」
她轉過頭,語氣頓時放柔許多。「你還好嗎?」
「我沒事。」常天競痛苦的皺起眉。「只是頭點暈。」
「少作戲了!」見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蔡志倫妒火中燒。「明明長得比我還高大,怎麼可能區區一拳就受不了?」
「請你讓開,還有,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岑司絲冰冷的說完後,便扶著常天競往前走,常天競也樂得將手放在她的纖腰。
「司絲……」
看著蔡志倫漲得通紅的臉,常天競不屑的冷哼。
白癡就是白癡!他愈鬧,只會愈將岑司絲往自己身邊推。
真的要好好感謝蔡志倫,若不是他的無知狂妄,這麼鮮美水嫩的獵物,怎麼可能會親自送上門?
他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
※※※※
岑司絲拿著冰塊,小心翼翼的敷在常天競紅腫的嘴角上。
「還會痛嗎?」她關心的問,眸中滿是擔心的神色。
那熟悉的神色劃痛了常天競的心,他趕緊別開頭,不在乎的說:「我已經好多了。」
「可是你會頭暈,」岑司絲柔嫩的手貼上他的額角。「是不是腦震盪?還是去看醫生吧!比較妥當些。」
常天競心頭掠過一抹感動,隨即又硬將這股熱烘烘的感覺壓下。不錯,她是很甜美、很迷人,但他並非存著善意與她接近,所以自己絕不能心軟。
「別忙!」他反手握住岑司絲的小手,微微一笑。「我沒事,蔡志倫那軟呼呼的拳頭只能打小貓。」
「那你……」望著他悠遊自在的臉孔,岑司絲陡然明白過來。
她抽出手,微喔的皺起眉。「原來你騙我,好過分!」
「對不起,我只想爭取與妳相處的時間。」他大膽而直接的表白,一點兒也不裝含蓄。
「別再說了,這樣我很為難。」白玉似的嫩頰染上一抹淡粉,使她看起來更加脫俗可人。
「妳真這麼討厭我?」常天競促狹的笑笑。「剛才妳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岑司絲亂了方寸,剛才他只是一時情急,根本就……
想到這兒,心底頓時一片空明──難道情急之下,自己說出真心話了。
察覺她眸中的迷惘,常天競露出淺淺的笑痕,隨即隱去。
「那是為了讓蔡志倫死心,對吧——」
下一秒他已經換上憂鬱的表情,語氣沉重的說:「我知道,像我這種私生子,天生就注定被人看低,妳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不!」岑司絲握住他的手,急急的否認。「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也不覺得私生子是什麼罪過!我不討厭你,真的。」
她的眼眸閃著誠摯的光芒,小手是軟而溫熱的。
「司絲……」強勁的大掌突然一個施力,岑司絲站立不住,驚呼地往他懷中倒去。
柔軟的臉貼上他熾熱結實的胸膛,陌生而溫暖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失去了氣力,岑司絲趴在他胸前,驚慌的手足無措!
她從來不曾與異性有過麼親密的接觸,這濃烈的氣息、強健而柔韌的肌肉,一切都好陌生。
她不禁瑟瑟的發起抖來。
「放心,我不會傷害妳的。」常天競伸出手,將她的小頭顱環在自己胸前。
她好軟、好香,還帶著清新與乾淨的味道……
常天競有一瞬間的迷惑與猶豫,她身上傳來的氣息,竟如嬰兒般細緻芬芳。
她……並不像是那種為錢出賣自己的女孩。
臂膀下的她是這麼的纖細、柔弱,像一隻脆弱的小鳥,純潔而天真。
是誰弄錯了什麼嗎?
如果她真如自己此刻所感覺的,那麼,或許他可以……
「嗶嘩嗶——」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也喚回了她的行動能力。
岑司絲慌張的坐起來,伸手推開常天競的臂膀。「你好,我是司絲。」她氣息不穩的回答。
可人兒離去,臂膀與胸膛頓時涼颼颼,常天競莫名地感到一陣失落。
「曜,你怎麼提早回來了?」她驚呼。「驚喜?的確,你讓我嚇了一跳。」
只見她小臉帶著愉快的甜笑,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有沒有帶禮物給我?什麼?又是鍊子啊!」
聽到這個名字,常天競全身震動了一下,里昂的訊息的確是正確的,她果然和「闇黑三傑」有一手。
看著她興奮而發光的小臉,常天競的眼神驟然失去溫度,逐漸冰冷起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2:06
第四章
辦公室的冷氣有點冷,室內是安靜而無聲的,除了椅背後的一雙長腿,與呼嚕呼嚕熟睡的小貓咪外,一切都是靜止的。
長指輕輕撫摸腿上的貓咪,常天競的唇邊帶著詭異的笑。
他非常滿意那天的情形,想到蔡志倫那想殺人的激憤表情,心裡便閃過陣陣快意。
會這麼就罷手嗎?
不!不會,這不過是大餐前的小點,暴風雨前的小閃電而已,接下來還有好戲瞧。
更何況——
想起那張看似清純的嬌艷臉蛋,他的眼神變濃了。
第一次,自己竟有股衝動,想將某樣東西據為已有!她的笑容,她的柔軟,甜美的嘴唇與火燙的身軀……
長指不自覺得加重力道,壓痛了腿上的動物。貓咪被驚醒,「嗚咪」一聲的跳下皮椅,往角落鑽去。
「我沒叫你走你跑什麼?」常天競站起身,朝貓咪藏身之處走去。「過來!」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貓咪,貓咪也不甘示弱,回以一雙綠油油的杏眼。
「出來!」他低喝。
見貓咪沒反應,他伸出手想將貓咪抓出來,沒想到卻被抓了兩把。
「該死!」他咒罵,正準備伸手將它拖出來,門口卻傳來剝啄的敲門聲。
「常先生,您的貴客已經來了。」里昂站在門外傳達。
「請他進來。」常天競鎮定的站起身,撫平身上皺亂的衣服。
門一打開,他立即換上客套而謹雅的微笑,迎接來人。
「那西斯先生?久仰大名。」
來人的個子約莫與他差不多高,但俊美的臉孔卻稚氣得驚人,一雙圓而亮的眼睛,使他想起藏在桌子底下的貓咪。
「常天競?」圓圓的眼眸陡然瞇上,像是在研究眼前的人類。「你找我有什麼事?」
常天競伸手示意那西斯坐下,自己也跟入座。「那西斯先生果然快人快語,知道我有事請教。」
「直接叫我名字吧!我不喜歡客套。」
「OK!」他聳聳肩。「我聽過你在世界各地的豐功偉業了。就連前陣子的金融風暴也是你的傑作,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關於哪方面?」那西斯心不在焉的說,注意力不甚集中。
「你知道蔡氏企業?」
「嗯,台灣一家相當穩健的老牌公司。」他的眼神飄了回來。「這就是你這次的目標,目的是?」
常天競的眼神有點冷,聲音低沉而沒有感情。「我要打垮他們!」
「哦?」那西斯饒富興味的看著他。「依我的觀察,你自己應該有這個本事,為什麼不去做?」
「身份尷尬,我不想自己出面。」常天競避重就輕的回答。
「所以你請我來,想要借由壓制股價來打擊他們?」
「不錯!」常天競沉穩的說:「至於酬金,我提供兩千萬!」
「兩千萬?」那西斯眼神再度飄向別處。「依你的身家來說,未免有點不夠大方。」
「我說的是——兩千萬美金!」常天競眉也不動的說。
那西斯意外的睜大眼,吹出一聲口哨。「這又未免大方的過分。好,成交!」
兩個男人站起身,互相握住對方的手,算是達成協議。
正欲離去之際,那西斯眼睛突然一亮。「咦!桌子底下有一條白尾巴?」
「那是我養的金吉拉貓。」看著蹲下去窺視的那西斯,常天競有點好笑的說。
「噓——貓貓,出來讓哥哥看看你。」他試圖伸出手討好貓咪。
「沒用的,貓的性格很古怪,它不會隨便就接近你的。」
那西斯抬起頭看著他,有點不服氣的樣子。「是嗎?我倒有辦法。」
他轉身觀察四周的擺設,接著走到接待廳的角落,從檜木雕成的老漁夫手上,拔下連著魚線的小釣竿。
「貓貓,來——」他在貓咪眼前晃動著小釣竿。
果然,貓咪立刻兩眼發直,大眼直瞅著那西斯的手瞧。
「來玩啊!」他故意在貓咪眼前抖動著小釣竿。
逗弄了好一會兒,貓咪終於忍不住,從桌下飛竄出來,一把抓向晃動不止的小玩藝兒。
「Got it!」那西斯得意的說。
常天競微微吃驚,心中既是驚訝又是佩服。「你是怎麼辦到的?」
「對付任何生物,最重要的是熟悉他們的特性,再給予適當的誘因,這麼一來——」那西斯眨眨圓眸。「還不手到擒來嗎?」
常天競心中一動,這句話的意思是?
望著那西斯別有深意的表情,他思索了半晌,這才揚起一抹悅目的笑容。「謝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岑司絲有點變了,認識她的同學們,都可以從她最近的行為舉止察覺得到。以前的岑司絲,雖然疏離、客套,但基本的社交熱忱還是有的。
然而最近她開始變得沉默,話也少了,脫俗的臉蛋上總帶著沉思的神色。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而改變,除了岑司絲自己。
自從上次兩人分手後,常天競就像消失似的,完全沒有任何消息。他不再來學校,也不再出現於她身邊。
難道是因為自己拒絕他的關係?岑司絲心想。
這是不是表示,他永遠不會再出現了?想到這兒,岑司絲心中竟然感到一陣心痛。
算了,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就當他們兩個沒有緣分吧!
可是常天競是二十一年生命裡,唯一讓她動心的男子。錯過他,她還能找到這種心動的感覺嗎?
「請問……」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岑司絲心底一跳。
「你——」她迅速轉過身來。
眼前是個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衣服髒亂無比、神態猥褻,身上還不時傳來陣陣酒臭。
不是他……岑司絲一顆心陡然落了地。
她無甚精神的笑了笑,勉強問道:「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請問你們系上有一位岑小姐嗎?」中年男子的眼神不正,上下打量她。
「岑?」岑司絲頓時警惕起來。她端詳來人,回道:「我不清楚,您有沒有對方的名字?」
中年男子從皮夾內拿出一張紙條,一字一字的念。「岑司絲,T大中國文學系四年級。」
「你是誰?」岑司絲謹慎的後退一步,眼中滿是戒備的神色。
看她如此不善的反應,中年男子涎著臉,怪笑的問道:「難道妳就是司絲?」
「我不認識你,請不要直呼我的名字。」岑司絲不悅的瞪著來人。「我再問一次,你究竟是誰?」
「我是妳的爸爸啊!」他怪腔怪調的嚷了起來,一邊還向她接近。「快過來給我抱抱,都長得這麼大了,嗯?」
「神經病!」岑司絲怒斥一聲,轉身便走。
「司絲,聽我說,我真的是妳爸爸啊!」
「走開。」岑司絲嫌惡的說。「別過來,你再糾纏我,我就報警!」
「等一下——」他伸手想拉她,卻被她的叫聲給嚇得縮了手。
「走開!」她驚慌的避開他,拔腿就跑。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她才不相信,這麼猥瑣骯髒的男人,竟然會是自己的父親?!
那醜陋的長相、下作的嘴臉,還有身上那股臭氣……簡直是噩夢一般。
身後傳來顛簸的腳步聲,岑司絲嚇得不得了,趕緊往建築物內跑去。
由於衝得太快,才一轉角,她便撞進一堵熱實的胸膛裡。
「啊——」她尖叫。
常天競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捉住她的雙肩,柔聲說:「是我,常天競,妳怎麼了?」
「天競?!」眼前出現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岑司絲一個控制不住,眼淚竟簌簌落下。「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現在才來?」
原本只是想玩弄她,將她當作報復的棋子,但當自己看到她的眼淚時,常天競心底,竟然掠過一陣該死的絞痛!
「對不起,是我不好,」他將岑司絲收進懷中,大掌輕撫她顫抖不已的肩膀。「發生什麼事,妳為什麼哭了?」
「後面……後面……」她含糊不清的說。「有個男人……」
男人?!常天競看向她身後。「沒有人啊!」
「誰說的,明明就有。」岑司絲掙扎的從他懷裡抬起頭。「那個男人自稱是我爸爸,他——」她轉過頭,卻沒看見半個人影。
「怎麼會?剛才我明明看到他……」她慌亂的揪住常天競的袖子,明媚的水眸裡漾滿淚意。「好可怕,好像惡魔……」
「別怕了,有我在這兒,我會保護妳。」大掌在那細滑的髮絲上來回撫摸著,聲音低沉而溫柔,有一種能撫慰人心的力量。
這句話彷彿是一句誓言,深深的印入她的心底!
然而,在她看不見的那張俊臉上,此刻卻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微笑……
※※※※
開始下起雨了,玻璃被雨水濺得一片模糊,滴滴答答,如同情人流不完的眼淚--
兩人坐在咖啡館中對望著,卻不發一語。
看著她蒼白的面容,明知事不關己,常天競還是忍不住問道:「願意跟我談談嗎?」
他知道自己不該關心這個女人、不需去探究她的一切,但卻還是克制不了想瞭解她的衝動。
這實在太危險了!常天競心裡想,嘴上仍是沒停止追問:「如果妳不想說的話……」
「我沒事。」岑司絲深吸了口氣,勉強露出笑容。「我知道剛才那不是真的,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我一下子無法承受。」
「他不是妳父親?」常天競雙手握住溫熱的咖啡杯,輕輕轉動著。
「怎麼可能?」岑司絲嗤笑。
激動的情緒過去,現在的她已恢復成千時冷靜、驕傲的岑司絲。「別說媽媽看不上他,就連我,也不可能想沾這種人!」
「哦!這麼說令堂是個大美人囉?」
「那當然!」說到母親,岑司絲的表情放軟了。「我媽媽比我漂亮多了,又溫柔、賢淑,脾氣又好,我跟她根本不像母女。」
唇邊的笑意慢慢淡去了,她不禁嘆了口氣。「但這又如何?紅顏薄命,她始終沒遇到好男人,每個接近她的,不外乎就是想著來討便宜、摸一把,根本沒人會真心對她好。」
常天競理解的點點頭,輕聲說:「所以妳討厭男人,也拒絕跟男人交往?」
「我哪有討厭男人?」岑司絲結巴起來,神色慌張。「你別胡說。」
看著他促狹的表情,岑司絲臉紅了起來,不依的嚷著:「是啦、是啦!我是討厭男人,也一直在逃避他們。」
「逃避?」常天競揚起一道眉,像是聽見什麼意外的事情似的。
「不錯,確實是逃避。」岑司絲撇撇嘴角。「從小見慣那些男人的惡行惡狀,所以我對男人的觀感是很差的。高中我念的是女校,倒還沒什麼大問題,可是上大學之後就麻煩了。」
「因為有絡繹不絕的追求者?」
誰不喜歡漂亮的女人呢?連他也不例外,他可受不了太有內在美的女孩子。
「幾乎是從一入學開始,」岑司絲無奈的嘆氣。「我什麼也沒做,那些男生就纏了上來。甚至還有人說,他為了我,連女朋友都不要了。搞得女方帶齊姐妹淘來找我興師問罪。」
她攤了攤手,很無奈。「你倒說說,我做錯什麼了?」
常天競只是笑,也不回答。
「你做什麼這樣笑?」岑司絲瞪他一眼。「我可是說真的。」
「是嗎?那妳為什麼拒絕我,難道妳也覺得我像那些男人一樣,只想來討便宜嗎?」
「那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岑司絲嬌嗔的說。
經過方才那件事,似乎一下子就拉進了兩人的距離,她開始相信眼前的男人,逐漸對他敞開心胸。
她發現,這樣的感覺也不壞,或許自己過去真的太狷介,只知道用拒絕去保護自己,卻錯過了很多也還不壞的人。
望著眼前沉穩又帶點不羈的他,岑司絲的心底開始動搖了。
如果第一次戀愛的對象是他,自己是不是就能夠克服心底深處的恐懼?
才想到這兒,雙手突然傳來一陣暖意,她迷惑的抬起頭,望進他的眸中。
「試試看好嗎?司絲。」常天競誠摯的說:「請給我一次機會,也讓我給妳勇氣,我不希望妳永遠躲在自己的城堡裡。人長大了,很多事都該去嘗試、去感受,即使會受傷、痛苦,都是值得的,生命中若從沒經歷過這些,又怎能活得精采?」
常天競邊說、邊握緊她柔嫩的小手,那細膩的觸感從掌心,一直滑入他心底。
岑司絲不語,只是靜靜聽著他說話。等他話說完了,才低下頭,小小聲的說:「你……過來一點。」
常天競感到莫名其妙,但仍照她的話,將臉湊了過去。
她捧住了常天競溫熱的臉,很認真、很認真的問:「你會保護我、一直對我好嗎?」
「司絲——」常天競凝視著她,肯定的說:「相信我,我會讓妳快樂。」
他輕輕在岑司絲的小手上烙下一吻。
這誓言是真是假,又能夠守得了多久,說真的,連常天競自己也沒有把握。此刻的他只知道,自己已向目的跨前了一大步。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2:22
第五章
T大創校以來的第一帥哥,情追文學系之花——岑司絲的消息,很快就在校園裡傳開,眾人熱烈討論這個話題,深怕趕不上流行。
雖然教室外傳的揚揚沸沸,但在本人面前,同學們倒是不敢多問半句,深怕激惱了冰美人,惹來一頓白眼。
這天下午,陽光明媚,同學們陸陸續續進了教室,每個進來的人無不被眼前的情形給嚇了一大跳。
不論是講台、座位、走道,只要是能放的地方,皆擺了一束束潔白芳芳、優雅宜人的香水百合,整間教室看起來,就如同一大片百合花田。
「哇!這麼多香水百合,好浪漫啊!若有人這麼對我,我願意奉獻出自己的全部。」女同學陶醉的驚呼,臉上都是又羨又忌的表情。
「妳?算了吧!憑妳,哪有資格跟我們的司絲相比,真是馬不知臉長。」男同學酸酸的看著眼前的花海。「香水百合是什麼價錢?這些要花多少才擺得平啊?美女的身價果然不凡。」
「這跟是不是美女無關,愛情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耳旁突然傳來冷冷的聲音,男同學一抬眼,這才發現岑司絲站在身旁。
「對不起!」男同學縮縮頭,趕緊溜走。
看著眼前美麗的花海,岑司絲心情瞬間大好,卻又有點害羞。
他……未免太猖狂了,竟然將事情鬧得這麼大,好丟人!但心底浮出絲絲的甜意卻又讓她生不了氣。
才在心神不寧間,手機嗶嘩的響了。
「司絲?」話筒傳來令人屏息的沉穩嗓音。「看到我的禮物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我都沒辦法上課了。」岑司絲佯怒的說。「整個教室都是花,根本走不進去!」
「這樣啊,」他靜默了半晌,接著吩咐身邊的人。「明天改送豬籠草到岑小姐那兒。」
「夠了!」岑司絲笑出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擅長冷笑話耶?」
「笑話哪分什麼冷熱?只要妳開心就好。」
「嗯,謝謝——」她窩心的說,心中漲滿了幸福。
「今天晚上一塊吃飯?」他打鐵趁熱的訂下約會。
「嗯……」她小聲答應,臉頰熱燙燙的。「我不跟你說了,教授來了,他正在與那花奮戰呢!」
「OK,希望今晚能快點到來,Bye!」他低笑著收了線。
整個下午,岑司絲魂不守舍的發呆,教授的話左耳進、右耳就跟著飄出。她低頭看著手錶,心裡不禁怪時間走得慢。
人一靜下來,他的臉孔就會在眼前浮現——
形狀優美的眼睛、挺直的鼻樑、漂亮的墨眉與略尖的下巴,偶而累了,還會帶著些剛冒出的鬍渣,非常迷人、有男人味。
可惜那一張嘴唇雖生得好,就是太薄了些。媽媽說,嘴薄的男人寡情,父親就有一雙薄唇。
但這不過是無稽之談,她相信天競絕對不會是個寡情的男人!
想到這兒不自覺的笑了,岑司絲玩弄著自己的髮絲。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如此地舒服、甜美、愉快。她現在才明白,人們為什麼會為愛神魂顛倒,迷失自己。
因為,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了。
突然,身邊的同學推了她一把,將岑司絲自冥想中推醒過來。
「司絲,下課了,妳的他在外面等妳呢?」女同學掩嘴偷笑。
岑司絲驚訝的往外望去。可不是?常天競那修長的個子,很容易就在人群中突顯出來。
她急忙將課本掃入背包裡,然後匆匆奔出教室。
「上課有認真嗎?」他笑著替她接過背包。
「不是說好一起吃晚餐的嗎?你這麼早就來,公司的事都處理好了嗎?」岑司絲相當意外。
雖然看到他很令人開心,但她可不希望常天競因自己而荒廢事業。
雖說他謙稱自己「只是做電腦零件的」,但他的產業遍及歐美、東南亞,雖然目前景氣日漸下滑,但之前累積起來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的。
加上常天競聰明的轉投資,所以事業並沒因此而受到影響,反而有愈加茁壯的趨勢。
「我急著想見妳,顧不了這麼多了。」常天競吻了吻她的軟唇。「況且里昂會幫我打點一切,我毋須花大多時間在公司裡。」
瞥眼一見她雪頸上的鑽鍊,他的眼神變得有點冷,臉上仍不動聲色的問:「新鍊子?很漂亮。」
「謝謝!」岑司絲嬌俏的一笑。「是曜從國外帶回來送我的。」
「曜?」他明知故問的說:「那是誰?」
「啊!瞧我這記性,我竟然忘記告訴你了。」岑絲拍拍光潔的額頭。「曜是我的哥哥,說哥哥也不算啦!他小時候由媽媽收養了一陣子,成年之後就回自己家裡去了,不過他還是很疼我,對我非常好。」
原來如此!常天競心想,怪不得以她們如此平凡的人家,竟能高攀得上黑氏集團,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看著他陰晴不定的神色,岑司絲臉上有點困惑。「你沒事吧!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不……」常天競連忙收回心神,佯怒的說:「女朋友帶著別人送的首飾,妳叫我怎麼高興的起來?」
岑司絲吃吃的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你也會吃醋,好吧!」她將頸上的項鍊取了下來,隨手放進口袋裡。
「這樣行了沒?」她笑吟吟的說。
常天競一愣,隨即跟著笑了,接著長臂一伸,將岑司絲柔軟的身子,圈在自己懷中。
※※※※
沒有嘗過戀愛滋味的人,一旦陷入情網,投入的感情會是別人的好幾倍,尤其是像岑司絲這樣,從沒受過呵護的青澀女孩。
她與他,足跡踏遍各個地方,他們曾在夜空下看流星雨,瀑布旁吃野菜,也曾經在火紅的夕陽前熱吻,讓成群的海鳥為他們做見證。
她有點瘋狂了,為他、為自己不曾擁有的一切。
這一天晚上,岑司絲照樣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家。她打開門,見到母親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
她從沒見過母親臉上露出這種表情,心裡不禁有些膽怯起來。
「媽,」她輕輕呼喚。「對不起,我玩瘋了,忘了打電話來跟妳說一聲。」
岑淑娟搖搖頭,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司絲,過來坐這邊兒,媽媽有話跟妳說。」
岑司絲乖巧的坐在母親的身旁,睜著一雙可愛的水眸,臉上的神情是無辜而謹慎的。
岑淑娟看了半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司絲,妳沒事想告訴媽媽嗎?」
岑司絲心虛的別開臉。「媽,妳……妳知道了?」
「妳是我女兒,尾巴動一動,我就知道妳想做什麼了,還想騙我?」岑淑娟笑著揉揉女兒的頭髮。「司絲,媽媽不記得自己有限制過妳交男朋友啊?」
「對不起!」岑司絲雙手合十。「我沒有要瞞妳,只是……只是……」
「只是不好意思?」岑淑娟理解的笑。
岑司絲點點頭,雙頰飛上紅暈。「他是個很好的人,既溫柔又體貼,個性雖然有些不羈,對我卻是很好的。」
「這樣啊?那媽媽還真想見見他呢!」
「好啊!我明天跟他商量,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來見妳。」
岑淑娟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司絲,那個男人……模樣漂亮嗎?」
「他長得很好,挺有氣質的。」岑司絲說:「而且很有錢,自己開了間公司當老闆。」
聽到常天競過於優異的條件與背景,岑淑娟反倒皺起眉,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司絲的父親……也是一般模樣,當年倒貼的女人不知凡幾,而那驕傲的男人,卻偏偏看上了自己。
然而,兩人的愛情並沒有善終,他為名利拋下了她,也拋下了當時只有五歲的司絲……
「媽媽,」彷彿探知母親的心情,岑司絲握住她的手,肯定的說:「妳放心,天競絕對不是這種男人,請相信妳女兒的眼光,也請給我信心,好嗎?」
岑淑娟沒說什麼,只是疲倦的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
※※※※
雨來得又快又急,才穿過文學院前的小花圃,岑司絲全身已被雨水淋得濕透。
有雨的日子天色總是暗得特別快,從圖書館出來才六點而已,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岑司絲瞇著眼往前望去,期望能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熟悉的身影。
已經六點半了,天競怎麼還不來?
大多數的學生都散去,校園內一片靜謐,只剩幾隻黃狗汪汪的叫著。
她有點緊張,抱著滿手的書,焦急的在文學院門口張望。
「喀!」一聲輕響從身後傳來,嚇得岑司絲整個人彈了一起來,她迅速回頭一看——是他?!
蔡志倫青著臉,從黑暗的長廊裡慢慢踱出來,像一抹白色幽靈似的。
「司絲──」他有氣無力的輕喚。
「是你!」岑司絲吁出一口氣,頓時安心不少。「有什麼事嗎?蔡同學。」
「司絲,妳知道我一直喜歡妳。」他慢慢朝她走進。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她冷淡的看著他。
「妳怎麼可以喜歡他,那個野種,他是那麼低賤。」虛弱的聲音凶狠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也變得猙獰。
岑司絲厭惡的看著他,冷聲說道:「蔡同學,請你尊重你自己一點,也尊重你大哥!」
「大哥?」蔡志倫不屑的呸了一聲。「他才不配!我可是企業家之子,含著銀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妳應該喜歡我,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岑司絲懶得聽他繼續瘋言瘋語,看雨勢稍微小了,便邁步往前走。
蔡志倫的聲音還不斷自身後傳來。「他哪點比得上我?說長相,我不輸他,說家世,他不過是間爛公司的老闆,只要我一句話,我可以立刻要它倒閉……」
見岑司絲仍是不為所動的往前走去,蔡志倫紅了眼、失去理智的衝上前去,一把扯住她纖弱的肩膀。
「你幹什麼?!」岑司絲嚇一跳,連忙摔開他。「走開,別我!」
蔡志倫看見她眼中的輕蔑與鄙夷,心頭燃起熊熊怒火。
為什麼?為什麼岑司絲這麼無知、這麼膚淺?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他愛她愛了一年,她卻連微笑也吝於施捨。
不公平!不公平!蔡志倫大吼一聲,向岑司絲撲過去。兩人就這麼跌在淺水池塘裡。
「妳是我的,我絕不把妳讓給任何人!」他邊叫邊壓住岑司絲,瘋狂的強吻著她。
「走開、走開啊!」被突如其來的暴力給嚇住,岑司絲害怕的哭叫起來,使盡全身力氣抗拒。
「我不會把妳讓給他,我不准!」他獰笑的撕開她身上的白襯衫,伸手抽去褲子上的皮帶。
「救命——救命啊——」岑司絲聲嘶力竭的喊著救命,手腕上滿是被暴力勒出的紅痕。
她不要、她不要屈服在這頭野獸的暴力之下,是那麼的骯髒、齷齪,好噁心、好可怕……
淚水成串的溢出眼眶,岑司絲無聲的哭泣著。
天競,你在哪兒,快來救我!
感覺自己最後一道防線被扯開,岑司絲了無生趣的閉上眼。如果可以,她寧願現在就死——
「畜生,你在幹什麼?!」身上的壓力消失,那令人作嘔的臉也被扯了開去,岑司絲躺在地上,渾身僵硬。
耳邊彷彿傳來劇烈的鬥毆聲,還有野獸的呻吟聲,混合著雨聲、水聲……接著一切都停止了。
「司絲、司絲——」好焦急的聲音再度自耳邊響起,冰冷的身體也被納入溫熱的胸懷中。「司絲,我是天競啊!妳聽得到嗎?」
天競?!
岑司絲呆滯的眼珠緩緩轉動著,企圖尋找聲音的主人。
「司絲,我在這兒,我是天競!」
慢慢的,在一片黑暗中,她找到一雙擔憂的眼眸,眸中呈滿了許多情緒,有錯愕、有驚慌和不捨……
「天競?」她嘶啞的呼喚著,顫巍巍的小手撫上那被水打濕的臉龐。「天競,你來找我了?」
「是的,我來找妳了。」他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聲音是抖顫的。「寶貝,一切都沒事了。」
意識到他說的話,感受到他懷中的溫暖,體內那條緊繃的弦突然斷了,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司絲、司絲,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他不停安慰懷中的那脆弱的人兒,她的哭聲揪痛了他的心,淚水燒燙了他的肌膚。
「混蛋,你混蛋!」她語音破碎的喊著,小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擊打著他。「為什麼拋下我,為什麼失約?」
「司絲——」他收緊臂膀,將她環在自己懷中。「我抱歉,相信我,以後絕不會再次發生。」
「天競……」她反手抱住他,抱得那麼緊,像是溺水的人緊抓著救命的浮木。「帶我走,我不要留在這兒,帶我走——」
常天競吻吻她濕透的黑髮,輕聲說:「好,我帶妳走,我們回家好嗎?」
「不要不要!」岑司絲猛搖著頭,小手揪緊他的臂膀。「我不要回家,我不能……讓媽媽看見我這個樣子。我不要!」
「好,不回去。」如同撫位小嬰兒似的,常天競不斷輕拍她的背部。「那回我家好嗎?那兒很安全,我會保護妳,妳願意相信我嗎?」
懷中人兒僵直著身子,隔了很久、很久,久到常天競以為她昏過去了,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2:35
第六章
好冷、好痛!
她彷彿掉入水裡,又像是在火中被焚燒,千百個男性的臉孔在眼前忽大忽小、忽明忽暗的飄蕩,醜陋的臉上滿是淫意,骯髒的手不斷地朝她迫近。
她驚慌的往前跑,想逃避那些令人作嘔的惡魔,然而他們卻像索命似的追上前來,抓住她的手臂、撕開她脆弱的衣裳!
不要、不要!她劇烈掙扎著,然而千百隻魔手卻纏住她、不讓她逃脫。
蔡志倫青白的面孔陡然出現,張開空洞的大嘴,叫魂般的嚷著:
妳是屬於我的,妳是屬於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妳,妳逃不掉的,哈哈哈……
淒厲的笑聲在耳邊迴盪,蔡志倫接著伸出鮮紅、沾滿唾液的舌頭,朝她臉部舔來——
※※※※
她的細眉緊鎖,潔白的額上佈滿細汗,即使在睡夢中仍不安的扭動著身軀。
常天競坐在床邊,大掌緊緊握住她的。他伸出手,用袖口為她拭去冷汗,英俊臉孔上閃過一抹陰鷙的神情。
好個該死的蔡志倫,竟敢動他的女人?!
和蔡家的賬都還沒算清,那窩囊廢竟又來加上一筆——而且是最罪無可恕的過錯!想自己都還沒碰過這花兒嬌嫩的花瓣,蔡花倫竟然妄想染指?
他絕饒不了他!
「常先生?」里昂識相的放低聲量,卻還是惹得岑司絲在夢裡皺眉。「那西斯先生有電話來。」
常天競嚴厲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視線調回到岑司絲臉上。他溫柔的將絲被攏好、理理她鬢邊的亂髮,這才站起身,輕手輕腳走出房門。
「你好,我是常天競。」他沉穩的說。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消息,凝重的臉部線條逐漸放鬆,而後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微笑。
「我知道,謝謝你。」他冷靜的掛上電話。「里昂,知道嗎?蔡氏企業遭受不明人士蓄意攻擊,大量收購其流落在外的股票,再壓低價格,短短一個月間,資產值已縮水15%。」
「恭喜常先生。」里昂頷道回應。
「恭喜我?」常天競挑起一道眉。「這與我何干?不過依你的估計,蔡氏企業多久會玩完?」
不等里昂回答,他已凝起眼神,冷冷的說:「半年之內,我要這間公司從台灣消失!」
冷厲的眼神射出寒冰般的殺意,沉穩的語調透出無比的信心。
驟然一聲尖喊,打散了常天競面部的冷意。
「司絲?!」他回過神,長腿快速向房間奔去。
一打開門,就見到那惹人心憐的身影縮在床角,纖細的身子還在不停顫抖著。
她尖叫,淚水與汗水浸濕了蒼白的小臉。
常天競走過去,一把大力將她扯過,鎖在自己懷中。「噓噓,沒事了司絲,妳現在很安全,有我在妳身邊,別怕!」
他沉穩而堅定的說,大掌輕拍她蜷曲的背部,嘴中還不斷呢喃:「我是天競,我會保護妳,幫妳打走蔡志倫。」
一聽到這令人厭惡的名字,岑司絲總算清醒了些。她擦去眼淚,反手緊緊抱住常天競厚實的胸膛。
「別再提這個名字,求你。」她嗚咽。
「放心,我什麼都聽妳的。」常天競以眼神示意,令里昂離開房間。「現在只有我和妳了,別擔心。」
「嗯……」岑司絲點點頭,依偎在他熱熾的懷裡,她感到無比安心。噩夢彷彿被驅散了不少,心神也逐漸安穩下來。
「對不起。」岑司絲小聲的說。「我那時候一時情急,罵了你,希望你不要生氣。」
「傻瓜!」常天競揉揉她的髮絲。「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個嗎?何況這不是妳的錯。」
想到這兒,岑司絲的眼神瞬間黯淡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做這種事!我根本從來沒理過他,也都拒絕得很乾脆,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
「這都是因為我,」常天競輕輕嘆息,表情非常落寞。「從小他就看不起我,總將我視為下等人、不屑與我接近,可沒想到妳卻選擇我。敗在一個他自小就看不起的人手上,這對他來說是多大的挫敗?」
「別這樣看輕你自己。」他的表情令人心疼,他的胸襟更令她心折。岑司絲加重手中的氣力,緊緊環住他。
「對我來說,你是最好的。」她低聲安慰他。「你長得好看、個性堅強,氣度雍容而有實力,那個人只是被寵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任何女人,都會選你而不考慮他。」
「司絲……」他深深凝視著她,眸中漾滿似水柔情。
被他熱情的眼眸瞧得心慌,岑司絲害羞得想別過頭去,卻教他的大掌扣住了下巴。
還沒來得及意會,一雙熱唇已強悍的覆蓋上來。不同於以往的溫柔,這次的探索是強而有力的。
他就像是採蜜的蜂兒,先是以薄唇挾住她的上唇,細細的吸吮吞吐,等到滿意了,才流連往下的銜住下唇如法炮製。
岑司絲有點困惑,只能學著他,笨拙地賣弄自己的青澀。
她伸出手,捧住他微刺的側臉,一下又一下的淺啄,這個舉動似乎取悅了他,低沉的啞笑聲自兩人的接縫處傳出。
「怎……怎麼了?」她的臉羞得熱滾滾,常天競的反應令她感到無地自容。
「傻瓜!」他以指圈住她的嫩唇摩挲著。「不用感到害羞,這樣的妳才更加吸引人吶,我可不要一個教我該如何接吻的女人。」
語畢,薄唇再度吞噬她的,這次的他更毫不客氣,將自己軟熱的舌貫入她的嘴中,追逐著她那小巧的蘭花舌。
兩人如初嘗糖蜜的孩兒般索取著彼此,喘息逐漸加重、身體也漸漸熱起來,常天競的手開始不安分,自她滑膩的雪頸逐漸往下,緩緩來到胸口。
先是一顆、兩顆,他技巧地解開她胸前的鈕釦,接著循著縫隙、順勢滑入那覆著棉質內衣的雪白峰丘之上。
「你……在作什……唔……」還來不及抗議,語音已被常天競再次吞沒。
他從岑司絲身後輕輕扯住那絲緞般的長髮,迫使她向後仰,露出那段雪白得耀眼的滑頸,接著將暖舌從她嘴中移開,一下子攫住她軟丘上的頂峰!
岑司絲倒吸一口氣,那從未讓人觸碰的敏感處陡然被吸住,即使隔著衣物,都還能感覺他嘴裡熾人的溫度。
她不安的扭動著身子,小手推著他。「不要這樣……不要……啊——」
他的舌頭竟然靈活地頂開那片薄罩,直接擊中那柔軟的殷紅甜美!
岑司絲全身掠過閃電般的懺慄,身子陡然向後凹去,更將一雙渾圓的嫩乳送進他口裡。
「妳這個小嬌精!」常天競低嗄的笑,一手扶住她的纖腰,另一手扯下那礙事的衣服。
胸口的涼意讓岑司絲醒了過來,看見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恐怖的記憶突地湧上心頭。
「啊——」她突然尖叫,嚇得常天競差點跌下床鋪。
「怎麼了?」他莫名其妙的。
「別過來,走開——」岑司絲扯過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一邊向後退去。「不要、別這樣!」她驚慌的落下眼淚。
知道她又想起那不愉快的事,常天競只得壓下心頭的氣惱與高漲的慾火,看到她這副讓人既憐又愛模樣,他挫敗的鬆開手。
「別怕,我停下來就是。」他舉起雙手後退。
該死!他別過頭,憤憤咒罵,避免讓岑司絲看見自己鐵青的神色。
他深深的吸氣,企圖壓制自己的慾望,可是一轉頭、看見岑司絲無助的模樣,血液再度注入蠢蠢欲動的「那兒」。
他一語不發,咬著牙衝進專用的衛生間裡。
至少沖了半個小時的冷水澡,確定慾望消褪之後,常天競這才裹著浴巾走出淋浴間。
想到剛才的情形,連常天競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
打從成熟以來,倒貼自己的女人不知凡幾,每一個都裝成聖潔的處女般自願獻身,而他也樂得享用送上門來的甜頭,何曾為了一個女人這麼壓抑自己?
真窩囊!他嘲諷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竟也會有這一天?
算了,這次的獵物是箇中極品,她的鮮嫩甜美,可是以往的女人都比不上的。
想到她誘人的軟唇、滑膩的肌膚、銷魂的嗓音與香馥的胸脯……常天競的眼神變闇了。
走出衛生間,他意外發現岑司絲還縮在床角、沒有離去。
「我……很抱歉。」她困難的噎著氣,眼睛紅紅的。
常天競勾起一抹淺笑,裝作毫不在意的擦著濕髮。「那沒什麼,女孩子有權利叫停。」
「可是……」岑司絲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你……會很辛苦。」
是呀!常天競暗地咬牙,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妳是我女朋友,又才經歷那麼不愉快的回憶,我怎麼能逼妳?」
「天競!」岑司絲感動的張開雙臂迎接他。「謝謝你。」
常天競健臂攬住她的纖腰,順勢在她的髮上落下一吻。「司絲,我要妳知道,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下,我都不會逼妳做妳不想做的事,明白嗎?」
以暴力脅迫?那是下九流的手段!
一向以來,都是女人心甘情願的奉獻上真心、死心塌地的愛他;而他,只是稱職的扮演一個情人的角色。
沒有誰逼迫誰,所以一旦緣盡,他也不需要負任何責任!
因為——一切都是自願的!
※※※※
為了怕母親察覺出她的異樣,岑司絲謊稱要和同學作一次長途旅行,事實上是暫住在常天競郊區的別墅裡。
常天競的屋子,位在某山上的別墅群中,每棟別墅相距約數十公尺,既有充分的隱密性、又不至於太離群索居。
幸好大四的課不多,岑司絲目前只需要為申請碩士班作準備,而這兒的環境清幽且安靜,反倒是一個讀書的好所在。
這天下午,岑司絲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邊讀書邊欣賞花園的景色。
突然,遠遠的傳來一兩聲狗吠叫的聲音,她抬起頭,看見一隻閃著金光的小約克夏從鐵門縫鑽進來,直撲她的腳旁。
「好可愛的小狗!」她驚呼,伸手將小狗抱在懷中,而小狗十分興奮,不停地舔著她的臉。
是誰家的小狗迷了路?看它這副可愛的模樣,想必狗主人一定很焦急吧!
「喜歡嗎?」醇潤的嗓音自門口響起,嚇得岑司絲差點彈起。
「天競?」她又驚又喜的說。「你怎麼現在回來,沒開車嗎?」
別墅群位在山上、佔地又廣、沒開車的人根本難以接近,可是她完全沒聽到車子的引擎聲。
「為了給妳一個驚喜,我可是把車停在前頭,走了一段路回來。」他摸摸小狗的頭。「妳一個人在家會很寂寞,所以我找了隻狗來陪妳,它很可愛吧?」
「嗯!」岑司絲感動的點頭,淚光在眼角閃閃發亮。「謝謝你,天競。你為我費了那多心思,而我卻……」
自從那一夜之後,她也曾試圖接納常天競,但每一到緊要關頭,那天的恐怖記憶就會浮現,以致於兩人的「好事」總是功敗垂成。
她知道常天競忍得很辛苦,受了很多活罪,可自己就是沒辦法……
他什麼也沒說,甚至連抱怨都沒有一句,這使得岑司絲非常內疚。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正自苦惱問,常天竟愉悅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這兒住了兩個星期,妳一定很悶吧!既然今天我提早下班,不如一道下山吃頓晚餐?」
由於蔡氏企業大幅的虧損,父親已經召開多次董事會議、研討無數對策,卻還是無法挽救急速滑落的資產。
無國界的商業天才果然不是白叫的!
蔡氏企業要破產已是指日可待的事了。想到這兒,常天競就興奮的坐立難安、無法靜下心來。
察覺他臉上異於平常的神情,岑司絲忍不住問:「有什麼好事嗎?你看起來很開心。」
常天競一愣,稍稍收起過度洩露的神色。「沒,最近公司的發展很好,所以難免得意了些。」
「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出色的事業,我好為你驕傲噢!」岑司絲俏皮的笑笑。
「我才不相信妳是真心。」常天競揉揉她的髮頂。「去換件衣服,我帶妳下山吃飯去。」
「是!」她抱著小狗輕快的跑進屋中。
帶笑看著她輕盈的背影,常天競有一剎那的怔忡。
她看起來是如此地純潔天真,而與自己交往的幾個月裡,也不曾見她有任何放肆的行為。
難道是過度的偏見,迷惑了自己的雙眼嗎?又或是因為母親的遭遇太壞,才導致她不相信感情、只想在男人身上討便宜?
But so what?常天競很快摔掉這些無謂的想法。
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玩得盡興、又能狠狠的打擊蔡志倫!
這樣就夠了,他不需那些莫名的情緒,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一個不值得信任、如罌粟般危險的男人……
※※※※
位於市中心、樓高三十層「闇萌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此時有兩個身影一站一坐於落地窗前。
「那個常天競是什麼來歷?」發話的人身材非常高大,肩膀寬闊厚實,臉部線條十分地剛硬堅毅。
「表面上是一家半導體公司的負責人,實際上還有多項獲利可觀的投資,所以身價非凡,你不用擔心自己妹妹會吃苦。」
坐在地毯上展示一雙長腿的男人,正幸災樂禍的說著風涼話,漂亮的臉蛋上滿是不在乎的神情。
「這笑話並不好笑,」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他是否值得信任?」
「對您黑老大來說,誰都不值得信任。」
忽地被人從地板上給拎起來,俊美的臉蛋正遭受空前的危機,他幽幽嘆了一口氣。「曜,你好壞,只會用暴力使我屈服。」
「不說的話,我還有更好的可以伺候你。」男人將臉對準他的。
「他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不過上天可不怎麼喜歡他,所以他利用同父異母的弟弟、喜歡你妹妹這一點來報復。這樣您滿意了嗎?」
原以為他會大發雷霆,那西斯縮縮鼻子,準備接受一頓好罵,沒想到黑曜只是凝起臉色,不發一語。
怎麼沒反應?!那西斯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揮動,卻被他一把攫住。
「那西斯,你覺得那個男人素質如何?」黑曜沉穩的問。
「很不錯,臉蛋、身材都過得去。」那西斯聳聳肩。
「我不是在問你這個!」黑曜簡直快被他給氣死。「我是說他這個人是否夠『好』、夠『硬』?」
「你該不會真想要他當你妹夫吧?」那西斯愕然。「你看不出他正準備傷害你妹妹嗎?」
「是嗎?」這下反而輪到黑曜不在乎了。「鐵要百鍊才能成鋼、玉需雕琢始能成器,司絲也到該接受試煉的時候了,我可不願意自己有個這麼懦弱的妹妹,所以常天競的出現,對她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那西斯聞言,不禁雙眼朝天、一臉無力。「我真敗給你們黑氏家族了,這是什麼怪論調?一個一個都這麼變態,算啦!你高興就好。」
黑曜懶得聽他抱怨,逕自拿起電話。「喂?娟姨,我是曜,查到司絲的男朋友了……年輕有為的生意人,對司絲極好,您放心吧!」
接下來,就只需靜觀其變了!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2:48
第七章
悠揚的音樂在室內飄送,服務人員安靜而迅速地穿梭在餐廳裡。兩人面對面坐著,臉上滿是悠閒愉悅的神情。
「還喜歡這裡的菜式嗎?」常天競優雅啜了一口紅酒。
「非常美味。」岑司絲點點頭。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使是路邊攤也有好滋味呢!
「妳看看我身後那張桌子,」常天競神色自若的說:「那個位置是台北有名的求婚位,景觀特好、服務也特別,只要是一男一女坐在那兒,八成好事近了。」
「是嗎?」岑司絲好奇的往那兒看了去,卻嚇了一跳。「哎呀!是兩個男人坐在那兒?!難道說……」
「不會吧?」常天競聞言大驚,趕緊也好奇的回過頭去。
見那位置上是一對年逾半百的中年夫婦,他勾起唇角、好氣又好笑的說:「小淘氣!沒想到我竟然被妳擺了一道。」
岑司絲咯咯笑了起來,柔美的俏臉在燈光下更添三分麗色,常天競不覺地有些呆了。
他連忙懾定心神、壓下心中那莫名的情緒。「司絲!」他柔聲說,伸出大掌握住她的。
「什……什麼?」望著他別有深意的眼光,她有些結巴起來。
「如果妳願意的話,」他深情款款的說:「不久的將來,我也希望我倆能坐在那兒。」
兩朵紅暈飛上白皙的臉蛋,岑司絲羞得低下頭,無語。
明明看得出她心底的情意,常天競卻故作無知,挫敗的嘆了一口氣。「妳不喜歡?我早該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岑司絲抬起頭急忙否認。
見他滿臉笑意,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你!」
「別生氣,司絲。」他在那柔美的小手上烙下一吻。「我只是很不安,像我這樣一個平凡人,真能得到天使垂憐的愛嗎?」
「你又再說什麼奇怪的話?」岑司絲不喜歡他總是這麼看低自己。
一定是蔡家人!是他們自小灌輸給常天競的觀念,才讓他對自己有那麼多的不確定。真可惡!
想到這兒,內心未曾出現的母性被挑起。岑司絲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輕輕摩挲,「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相信我。」
「司絲……」常天競有一剎那的感動。
即使她再怎麼不好、或是身邊另有男人,他都不在意了。
因為此刻的她,真如墮入凡間的天使般,那樣地美麗,純潔而善良。
突地,背上的汗毛凜凜站起,常天競機警的巡視著四周,找尋那不懷好意的眼光。
果然——瘦削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出現在視線之中。
「你們兩個!」蔡志倫看起來更加憔悴,眼窩凹陷,臉上呈現不自然的慘白。
岑司絲莫名其妙地望著來人,一時之間還認不出眼前的人。「你是?」
「志倫,最近還好嗎?你看起來氣色很不錯!」常天競諷刺的說。
蔡志倫?!岑司絲嚇了一跳,如受驚小兔似的彈起。
「別怕,有我在這兒。」常天競快一步起身接住她纖細的身子。
蔡志倫的雙眼陡然狠戾起來。他瞪大眼惡狠狠的看著他們。「無恥的狗男女、下地獄去吧!」
「該下地獄的是你,走開!」常天競一手護住岑司絲,一手推開撲上前來的蔡志倫。
原以為蔡志倫會閃開、繼續衝上前來,沒想他身體一晃,整個人向後倒去。
這下連常天競也大感意外,正欲上前拉住他,卻被人搶先一步。
「喂!你看不出他是個病人嗎?竟然這麼粗魯的對待他?」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子,臉上的妝非常鮮艷,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生病,我親愛的弟弟怎麼啦?」他微笑的問,聲音裡並沒有太多誠意。
「還不都是你們害的,岑司絲,」女子狹長的細眼直視岑司絲。「志倫他那麼喜歡妳,妳竟然對他這麼殘忍?拒絕他也就罷了,還故意和他哥哥在一起?」
岑司絲聽了,一股惱火湧上心頭,雖然她因戀愛而變得溫柔,但天生的脾氣可沒變。尤其這個女人,不弄清事情始末就來詢問自己,她可受不下這個氣。
「我有選擇對象的權利,這點我無須對誰交代。」她冷冷的說:「況且也不干妳的事。」
「誰說不干我的事。」她提高了聲音。「我是志倫的現任女朋友,我當然有資格替他討回公道。」
常天競聞言,饒富興致的挑起一道眉。
「公道?什麼公道?」岑司絲板起俏臉,眼神十分冰冷。「妳自己問問蔡志倫做過什麼吧!」
「志倫,他做過什麼?」女子不屑的說。「他不過是被你們的薄情寡義給傷害的可憐人。」
「妳為什麼不問他呢?!」岑司絲嚴厲的說道,杏眼裡滿是憤怒與恐懼。「蔡志倫,你自己說,你那天對我做過什麼?」
「我……我……」蔡志倫囁嚅,臉色變得更加灰敗。
「志倫,你說,我們別怕她!」她扯著蔡志倫的手。「是這個女人先拋棄你,錯的是她。」
望著岑司絲美麗卻滿帶怒意的臉龐,蔡志倫一下子崩潰了。「司絲,我很愛很愛妳,妳為什麼不明白,我那麼做都是為了愛妳。」
這番話不但感動不了岑司絲,反而激起女子的不滿。「志倫你搞清楚,現在我才是你的女朋友耶!你竟然這樣說,太過分了。」
見眼前爭執已引起廳內客人的注意,再加上對方無禮的撒潑,岑司絲再也受不了,氣得拿起背包往門外衝去。
※※※※
雨淅瀝瀝的下著,車窗的玻璃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收音機裡傳來莎拉布萊曼空靈細緻的歌聲。
兩人坐在車中,一時無語。
隔了許久,常天競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你不耐煩?那就算了。」岑司絲說完,竟然打開車門就走了出去。
常天競略為吃驚。好傢伙,終於見識到這妮子火爆的脾氣了!
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曾見她發過怒,甚至連不悅也沒有。看來剛剛的事情真的惹惱她了。
常天競連忙打開車門,追上那抹纖細的背影。
「司絲!」常天競握住岑司絲的手,將她轉到自己面前。「妳怎麼了?為什麼生氣?」
「我才沒生氣。」岑司絲別開臉,倔強的說:「他們不配!」
「那是我囉!」常天競將她的臉轉回來。「妳怪我沒有幫妳、教訓蔡志倫和那個女人?」
「不是、不是的!」岑司絲搖著頭,眼淚突然就落下。「我只是覺得厭煩了。為什麼錯的總是我?我究竟做了對不起誰的事了?你告訴我啊——」
她將臉埋在他胸膛裡、哭了。「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男人喜歡我,那些女朋友就怪我,我拒絕人,他們卻又將自己的不爭氣賴到我頭上。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別哭、別哭。」望著岑司絲淚眼模糊的小臉,常天競一陣心軟。
他低下頭,吻去她臉上的雨水、淚水,接著滑過小巧的鼻頭,落在那柔軟的紅唇上。
他的舌尖靈活地撬開她無甚抗拒的嫩唇,直接侵襲那馥郁的所在,他含住馨香的蘭花小舌,貪婪地品嚐著。
岑司絲仰起頭,任雨水打在自己的臉上,長久以來的壓抑與忍耐,似乎在這一刻都獲得解放了。
她不是那種玩弄愛情的女人,她不是!她有自己的執著、自己的要求,她只願將自己給心愛的人!
下了一個這樣的決定後,岑司絲開始變得積極、大膽起來。她鬆開自己緊握的拳頭,熱切地探進常天競的襯衫,撫摸他結實的胸肌。
常天競眼神瞬間變濃,他凝視著她,以眼神作無言的詢問。岑司絲略略退縮了一下,隨即將紅唇貼上他的,以動作代替語言。
她不願意再退縮了。
兩人迅速鑽進了後座,以最快的速度為彼此脫去溼透的衣服。岑司絲有點害羞,肌膚上的涼意讓她微微發顫,她有點不安。
「天競,我……冷。」她瑟瑟的抖著,雙手遮住自己圓潤的胸脯。
常天競不懷好意地勾唇一笑。「放心,我馬上就會讓妳溫暖了。」
他將雙手伸到岑司絲的臀部,接著褪下她棉質底褲,露出那未曾讓人觀賞的極樂之源。
能進展到這一步,連常天競都覺得驚訝,但為了品嚐甜美的果實,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等一下!」她突然出聲阻止。
怎麼?!她又想臨陣退縮?常天競暗罵一聲,他早知事情不會那麼順利。
看出他眼底的不忿,岑司絲垂下眼,小小聲的說:「我不是要阻止你,我只是想……想要你將我綁起來。」
「綁妳?」常天競錯愕的睜大了眼,他不懂!
「我已經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成功,為了怕自己後悔……」聲音愈來愈小,卻也愈來愈堅定。「我需要你幫我。」
「妳不後悔?」望著她堅決的小臉,常天競聳聳肩。
他自前座抽出安全帶,將她兩隻皓白細腕,分別綁在兩側車頂的把手上。「會不會太緊?」
岑司絲搖搖頭,露出一個羞怯的微笑。那抺微笑彷彿是一條導火線,瞬間點燃了他熊熊慾火。
他輕柔地拉開兩條粉白的嫩腿,讓極樂之花在自己眼前綻放;它看起來是那麼地殷紅、柔軟,微微的抖顫像是在呼喚著他來採擷。
常天競需要費很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立刻衝進她鮮嫩的身子裡。她實在太香、太美,需要好好的品嚐才行,這麼快便要了她,未免太焚琴煮鶴。
尤其看著她,在自己眼前瘋狂、淫亂,這種快感是任何事物也無法給予的。
意識到他濃熱的目光,岑司絲羞得想捂住臉孔,可雙手被縛,她只能閉上眼低嚷:
「不要看,好可恥。」然而涔涔津液卻從體內緩緩流出,染亮了那嫩紅可愛的小荳蔻。
「妳這個口不對心的小傢伙!」常天競低嗄的邪笑,伸手彈了彈發亮的果實,接著捏住它、以拇指輕輕摩挲著。
「呃……」岑司絲驚喘,想要後退抽身,卻被他高明的技巧給馴服,瞬間軟了下來。
好熱、好燙!天競說得對,此刻她已經不再感到寒冷,取而代之的,是下腹部那難受的渴望與痕癢,這就是人類最原始的慾望嗎?
他綿密熱情的吻,細細地落在她滾燙的肌膚上,從敏感的耳垂、鎖骨,一路滑向挺翹的嫩乳,接而來到乳側,以舌尖來回舔舐。
感受到他滑溜溜的舌頭,岑司絲忍不住笑了起來。「好癢,別舔了!啊──」
腿間的手指突然展平,修長的手指陡然陷入花縫中、前後摩擦起來。
又濕又熱的蜜津再次湧出,他帶著魔力般的手指燙得讓她只想尖叫;她如蛇般扭動身子,雙手緊握住粗糙的安全帶。
「妳好美、好甜……」魔魅般的低語自耳邊響起,暖呼呼的熱流拂過粉紅色的乳尖。
右手則取悅著未經人事的她,常天競的左手也沒閒著,大掌覆住一只滑嫩而膨脹的椒乳任意搓揉,長指則挾住柔軟的蕾苞,以拇指逗弄著。
「啊啊……」岑司絲口中開始發出無意識的叫喊,身子忍不住向後弓去。
那對如牛奶般瑩白的雪乳,再次誘惑的在眼前彈動著,常天競微微張開嘴,將它納入自己的口中。
好嫩、好軟的口感,帶著她特有的馨香,常天競捲動舌尖那粒嫩蕾,手指則加快速度、折磨著她腿間的嫩花。
「不要……停下來……」觸電般的快感擊中敏感點,岑司絲臉上露出喜悅又痛苦的淫靡神情,渾身顫抖著。「救命……」
「妳真的希望我停嗎?」他狎邪的說,果真停手。
「別……」岑司絲搖著頭,汗濕的長髮黏在鬢邊,她虛弱的嬌喘、嚶嚀。「別停……求你……別停……」
「妳說得對,綁著妳的確是個好主意。」他的額上滲出大顆汗珠,聲音過度壓抑而微顫著。「妳這反反覆覆的磨人精,這次我絕不放過妳!」
胯下的熱刃己繃至極限,觸手的滑膩一再挑起他忍耐多時的慾望,感覺到右手中的滑潤愈來愈多、愈來愈濕,甚至已滲出指縫,他知道時候到了。
「司絲。」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喘息的說:「我要妳,現在!」
「啊?」已被他取悅的神智全失,岑司絲只能迷亂的回應。
不待她有所準備,常天競雙手緊箍住她的纖腰,猛地往下沉,自己則以利刃回應,緩緩地往上攻入那緊窒的蜜徑。
感覺自己從未被侵入的窄徑被緩緩撐大,一股刺痛瞬間擴散開來。岑司絲陡然回過神,尖叫:「好痛、別再進來了。」
常天競瞬時一愣,意外的看見她痛苦的小臉。「司絲……」然而胯下的攻勢並沒停止。
「不要,好痛,快走開、走開……」她瘋狂扭動著身子,兩隻細腕被安全帶扯得通紅,臉上滿是痛苦與哭意。
這下子真的嚇到常天競了。沒想到……她真的是處女?!
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跟處女上床了,但對他來說,岑司絲是特別的。知道今晚是她的初夜,竟讓他心裡有一絲絲喜悅。
「別怕,別哭!」他稍稍撤出她的體內,右手挾住濕津津的蕊心,時輕時重的搓揉著。「只要一下就好了,等妳適應我,就不痛了。」
岑司絲張開淚濕的水眸,楚楚可憐的望著他。「你不騙我?」
「相信我。」他扶穩自己的火燙,緩緩將它再次送入那滑潤的蜜徑。
這次他小心、溫柔地前進,直到碰到那層阻礙……
「司絲,」他輕輕呼喚她的名字,含住她濕潤的紅唇,接著猛然一挺,將利劍狠狠刺入她身體最深處……
※※※※
雨還在下,赤裸的身軀還是熱切的交纏在一塊,兩人回到了郊區的別墅,在偌大的床上意猶未盡的繼續著。
即使破身的疼痛還在腦中盤旋不去,但岑司絲仍舊無法拒絕如狂獅般需索無度的常天競。
原本以為這次會像在車內那般疼痛,但或許是身體已經習慣他的巨大,她已不如初時般痛苦,反而還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看到她如此純真而幸福的表情,常天競不由得有些心悸。她是這麼全心全意的信任著自己啊!那自己呢?
他根本就不是存著善意接近司絲,甚至帶著報復的心態,可是她卻從不懷疑,甚至將清白的身子給了自己。
他見過許多用「高傲」包裝自己的女人,但這種偽裝,不過是她們提高身價的手段,骨子裡,她們仍是放蕩、隨便的。
因此,初見司絲,他自然而然將她看成那種女人,可相處久了,他才瞭解司絲非常潔身自愛。
既然如此,她為何又貪戀男人的禮物?!即使對方是她的「哥哥」?
想到這裡,常天競不由得怒氣橫生,他暫時退出她溼熱的窄徑,接著猛然撞入深處的花心!
「呀——」岑司絲尖叫,身體掠過一陣雷殛般的戰慄。
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粗暴,岑司絲幾乎是咬著牙、承受他炮火無情的攻擊。她張開口,如魚般喘著氣,那幾乎衝破身體的快感,已經麻痺了自己所有的思想。
此時此刻的岑司絲,身體、心裡漾著濃濃的滿足感。她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取悅著自己喜歡的男人、教他為自己的身體瘋狂。
她不求兩人能廝守一輩子,也不願想那麼久遠以後的事,只要此時此刻,兩人的身心結合為一,這樣就足夠了……
望著他帥氣而滿是汗水的臉龐,迷茫中,她禁不住尖叫:「我愛你……天競,啊——」
隨著深深的一刺,她深情的告白被阻斷在高潮的狂喜裡……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3:39
第八章
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面,帥氣的臉龐上帶著深思的神色。
不知不覺,已經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他們如熱戀的情侶般,分離兩地以手機傳情;相見時,則用肉體接觸作為相愛的證明。
這般激狂而濃烈的愛,幾乎要讓常天競錯以為自己陷入情網了。
那柔軟馥郁的身子、銷魂甜美的呻吟,給了他從沒有過的滿足,但是……想起她的告白,常天競的眼神變闇了。
他是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欺騙她的,但每接觸到她純真的服神,他便心虛一次。
該死!難道自己真的對她動心了?!
不!這不在他計劃之內,他該是帶著柔順似貓的她,到蔡家耀武揚威,而不是坐在這裡亂了方寸,任由岑司絲一寸寸侵蝕自己冷酷的心!
他不會容許自己犯這種錯誤,絕對不行!
根據那西斯的消息,蔡氏現在已經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股價也跌到新低點,市場上之所以還沒有明確的風聲,不過是他們尚在作垂死掙扎罷了。
他不會給蔡氏有翻身的機會,因為,他饒不了王黛莉那個女人!
那樣一個驕縱、刻薄的女子,當她面臨丈夫破產的窘境時,不知道會是什麼德性?
才想到這兒,銀色手機在桌上震動起來,他接聽。
「天競,我是爸爸啊!」
聽到話筒傳來的蒼老聲音,他臉上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然聲音仍是溫柔的。「爸爸,找我有事?」
「紙是包不住火了,我還是老實說吧!」蔡曉惠嘆息。「公司有困難,爸爸一個人實在支持不下去,你回來幫我想個對策好嗎?」
「怎麼會這樣?」常天競故作驚訝的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別問了,你盡快回來,我等你。」電話立刻掛斷。
室內又恢復了冷清,間中只聽到貓咪呼嚕嚕的打呼聲。常天競閉上眼沉思,手指靈活地把玩掌中的手機。
終於來求救了,看來父親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
所以——父親才會想起還有他這個兒子!
說來好笑,父親一直以為他只是間小公司聽負責人,做著玩性質的生意,殊不知他在二十五歲那年早就掌握了比蔡氏企業更雄厚的資產。
不不不,還不到時候,腳步需要再快一些!
他陡然睜開眼,手指迅速地撥著號碼。「那西斯,我是常天競,我要蔡氏企業在半個月後破產,辦得到嗎?0K!」
得到滿意的答覆後,他冷笑的掛上電話。
太令人愉快了,「愛情」、「事業」兩得意,此靠他的心情十分暢快,只想找點樂子。
長指輕輕在鍵盤上一按,還不到兩秒鐘,細緻的嗓音柔柔飄進耳中。「我是司絲……」
「司絲?」他好溫柔的呢喃。「今晚有空嗎?我想見妳。」
「嗯,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岑司絲的聲音像小鳥般愉快。「十號那天你有空嗎?」
十號?常天競看看桌曆,腦筋飛快的轉著。「那天我有荷蘭來的客戶要接待,怎麼了?」
「哦……沒、沒事。」語氣裡充滿著濃濃失望,但她很快將之隱去。「我只是問問,沒別的意思,既然你要忙就算了。」
「嗯!」他仍是不動聲色。「那麼我六點去學校接妳。」
「好,bye bye!」她仍然滿是笑意的掛斷電話。
十號啊?看著用紅筆圈起那個日子,常天競微微勾唇。
她確實是一個很甜美的女子,不吵不鬧、也不會耍小性子──可惜他並不想要女人!
他討厭被羈絆的感覺,更憎恨心思不受自己控制,那會讓他沒有安全感、變得脆弱!
所以要玩,也要玩可以乾脆丟掉的女人,岑司絲她──並不適合。
※※※※
廚房飄來陣陣菜香,大夥兒聳著鼻頭,一臉期盼。
「啊!好久沒吃過中式的家常菜了,看來今晚可以大快朵頤了。」俊美的臉上滿是愉快的神情,那西斯從口袋拿出一個絨布盒。「生日快樂,司絲。」
「謝謝。」岑司絲雙手接過。看著他深邃的輪廓,她不禁稱讚:「對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人來說,你的中文學得很好喔!」
「好說。」那西斯得意的彈彈手指。「這可都是我自修而來的。」
「司絲,妳就別再稱讚這個傢伙了,他禁不起別人捧、很容易就驕傲的。」黑曜蹺起長腿,接著向岑司絲勾勾手指。
「來,我的生日禮物。」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金光燦爛的鑽石項鍊。
岑司絲忍不住雙眼朝天。「曜,你怎麼老是喜歡送我首飾,抽屜已經快擺不下囉!」
「漂亮的女人,當然要漂亮的寶石來襯托。」黑曜理所當然的說:「過來,我替妳戴上。」
「你上次才送過我,怎麼好再收一次呢?」岑司絲無奈。「況且他……」說到這兒不禁停下來,臉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怎麼,『他』不高興?」黑曜揚起一道眉。
「是啊!他不高興我戴別的男人送的東西。」岑司絲既喜悅又擔憂的說。
看她那副樣子,黑曜禁不住露出怪異的表情。
從小就倔強、冷淡、壞脾氣的司絲,竟然也會有變成繞指柔的一天?看來愛情對女人的影響還真可怕!
「他怎麼不來?今天可是妳的生日。」黑曜不高興的說。
「我沒說。因為他還有工作要做,所以……」
「工作?」黑曜嗤之以鼻。「他想要多少訂單直接說一聲,我包管給他一輩子都接不完的生意。」
「曜!」岑司絲皺起細眉,相當不以為然的說:「請你別看輕天競,他有自己的實力,不需要倚靠任何人。」
「雖然很感謝黑總裁的提拔,不過我的格局有限,沒那麼遠大的企圖心、想接下世界各國的訂單。」
低沉而悅耳的聲音,不慍不火的從門口傳來,岑司絲歡呼一聲,像隻小兔子似的奔了過去。
「天競,你怎麼會來?」她驚喜地環住他的頸子。「你的客戶呢?」
「請里昂去接待了。」常天競笑著在她唇上連吻數下。「有誰能比我們T大校花來得重要?」
「討厭!」岑司絲嬌嗔的瞟了常天競一眼。「我來介紹,這位是那西斯,至於這位,則是我的哥哥,曜。」
「你好。」兩個男人較勁似的互望一眼,眸中都充滿了審視的神色。
察覺出兩人的不對勁,岑司絲有點尷尬。「呃……你們可以坐下了。」
「是啊!」在一旁的那西斯故意抬高聲音。「岑阿姨,快來見一見司絲的男朋友。」
「呀,是常先生嗎?」岑淑娟慇勤的走過來,黑曜見狀,只得退開身軀。
岑淑娟上下打量著常天競,溫和的眸裡沒有任何威脅性,可或許是心虛吧!常天競竟有些不敢正視她的目光。
「您好,我是司絲的男朋友,您叫我天競就好了。其實我早就該拜訪了,只是一直走不開,岑阿姨勿要見怪。」
「怎麼會?你願意來給我這個老太婆瞧一瞧,我已經很開心啦!」岑淑娟溫言說道,然雅致的面容上卻沒有喜色。「走,大家到飯廳去吃飯吧!」
晚餐的氣氛不能說是不愉快的,雖然今天的主角是岑司絲,但那西斯可愛的笑臉與風趣的言談,讓整個夜晚生色不少。
兩人雖不多話,可由臉上的笑意與相握的雙手,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他們深濃的情意。
岑司絲感動地望著所有人的臉。「今年的生日,是我到現在以來,最快樂的一次生日,有這麼多人陪我,我真的很開心。」
她轉過頭,凝視雙眼含淚的岑淑娟。「媽媽,謝謝妳,此時此刻的我好幸福,這些都是妳賜予我的,沒有妳,我沒有資格擁有這一切。」
「傻孩子!」岑淑娟撫摸她柔細的臉龐。「說這些做什麼?媽媽也是有了妳,才會這麼地幸福啊!今天過了,妳又多了一歲,心裡有什麼願望呢?」
「當然有!」岑司絲說。「我別無所求,只希望年年生日都能像今天,有快樂而健康的你們,為我送上祝福。」
「這是一個很大的願望,恐怕難以如願。」黑曜別有深意的說,卻被那西斯給大力踢了一腳。
「說得真好,呵呵呵。」那西斯連忙打圓場,企圖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司絲妳放心,若抽得出空,我們每年一定會來幫妳過生日。」
「謝謝。」岑司絲開心的微笑。
用完餐後,趁著岑淑娟收拾的當兒,常天競和岑司絲兩人來到露台。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3:46
今晚的月光特別清亮,閉眼感受習習涼風,岑司絲深深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嘆氣?難道妳不開心?」常天競環住她的纖腰,將鼻端靠在馨香的黑髮上。
「剛好相反,我覺得很快樂。」岑司絲的小臉發著光,卻又帶著點憂鬱。「只是,我有一種預感,我似乎無法得到這種幸福太久。」
常天競心裡一驚,臉上仍是沒露出半點痕跡。「別胡思亂想,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
「你真的會?」岑司絲望進他的雙眼裡。「並非我不信任你,只是……我不相信永恆,沒有什麼事會永遠不變,尤其是人的情感。」
「是我做錯什麼,讓妳這麼沒安全感?」常天競突然有點心疼,即使這只是一閃而過的情感。「如果有,我很抱歉。」
「為什麼要說抱歉?」岑司絲露出個無力而脆弱的笑。「我們無法對自己的情感負責,那是因為,我們根本無法控制它,愛要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根本沒人預料得到。」
「別再說這種話,司絲!」他將她的頭壓入自己的胸膛裡,緊緊地,一股從未有過的戰慄湧上心頭。
常天競不懂,岑司絲為什麼要說這些,而自己聽了,心裡會如此不安?
即使清楚自己在騙她,追她不過是為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此刻的他,竟有種害怕失去她的恐懼。
感受到他的真情至性,岑司絲輕輕的笑了。「對不起,我不再說了。我們進去吧!該是切蛋糕的時候了。」
※※※※
車愈往山上開去,岑司絲心裡就愈發緊張,這種一觸即發的氣氛,讓她有點難受。
「妳的樣子很不安,」注意到她微糾的眉心,常天競笑道:「有我在,妳毋須害怕。」
岑司絲勉強的笑笑,不答話。
氣派而豪華的別墅已經映入眼簾,常天競不禁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等了這麼久,忍耐了這麼多年,今天他終於可以一償宿願了。
利落地將車停穩,常天競下了車、親暱地摟住岑司絲,一同往大門走去。
一打開門,室內那濃厚的沉重氣氛瞬間撲捲而來,常天競著迷的深吸了幾口,這才慢條斯理的走進大廳中。
大廳裡的人並不多,舉目所見幾乎都是蔡氏企業的老臣子,而坐在正中央的,正是他的父親——蔡曉惠。
才短短數月,他彷彿老了十歲,鬢邊冒出許多白髮,臉上的皺紋也加深不少。
一看見常天競進來,他勉強提起精神,不甚熱絡的說:「天競,你來了?坐下吧!我和你幾位叔叔伯伯還有事情商量。這是你女朋友,很漂亮。」
常天競裂出一道笑痕。「爸爸,我有事情要和你單獨談。」
「爸爸現在沒空,若你公司有什麼問題,跟會計部說一聲即可。」蔡曉惠揮揮手,一臉的不在意。
常天競的笑痕更深了。他將手插在口袋中,閒閒的說:「是有關蔡氏企業近日的事,我有確實消息,但不希望別人在場。」
蔡曉惠聽了,整個人震動了一下,才抬高聲音說:「各位,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我現在有要事在身,麻煩請各位先回去。」
常天競摟著岑司絲陷進柔軟的沙發裡,一邊輕輕在她耳旁說道:「馬上就結束了,別擔心。」
等最後一個人離去,不待蔡曉惠問話,他接著冷聲說:「把王黛莉和蔡志倫叫過來!」
蔡曉惠意外的看著眼前的兒子,彷彿從不認識他似的。他眼中的常天競,應該是溫和、斯文而無聲的。
此刻的他,卻家變了一個人般,那麼地冷酷、邪佞、沒有溫度。
「叫太太和少爺下樓來。」蔡曉惠低聲吩咐管家。「天競,你……」
「還記得嗎?」常天競十指交叉,無甚意識的把玩自己的手指。「今天是媽媽的忌日。」
「這……」蔡曉惠一愣。「我最近很煩,沒時間想那個。」
「是啊!這十多年來,你忙著奉承岳父、討好老婆,所以也沒時間想起我們母子。」常天競的眼神變暗了。「我們一直都過得很平靜,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你母親死了,我當然不能讓你流落在外。」蔡曉惠高聲說道。
「是嗎?你知道媽媽為什麼會死?」飄散的眸光陡然收起,他跟中瞬間射出冷厲的光芒。「都是因為她──」
他狠狠瞪著正要下樓的王黛莉。「是她!要媽媽從南部來這兒跟她談判,所以媽媽才會死!若不是她,媽媽根本不會搭上那部死亡班機!」
眸光慢慢收回來,接著定上蔡曉惠的臉。「而這一切,都是在你默許之下進行的,對吧?」
蔡曉惠臉色發白,兩頰肥肉瑟瑟地抖著,而一旁的王黛莉卻猛衝到常天競的面前。
「笑話,是你母親自己寡廉鮮恥,才活該遭報應,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王黛莉盛氣凌人的叫道。
常天競並不動怒,相反地卻放肆的笑了。「真高興聽妳這麼說,這樣一來,我也可以放心讓蔡氏企業破產了。」
「你說什麼?!」夫妻倆同時變臉。
「蔡氏股價大跌、資金周轉出現問題,還有合作廠商相繼解除合約,都是我做的!」忍不住要放聲大笑,但他竭力忍住。
「你這畜生,可惡!」王黛莉尖叫,奔上前來給他一巴掌。
「妳幹什麼?!走開!」岑司絲反應迅速,立刻推開王黛莉,然常天競臉上已出現五條紅指印。
她心疼地捧住他的臉。「天競,你沒事吧!」柔軟的長指輕輕地撫摸著。
常天競恍若未覺,報復的快感早已逐漸麻痺他的感官。他一手攬住岑司絲的纖腰,得意地說:「蔡志倫呢?怎麼沒見到他?此刻他心愛的女人就在我懷裡,他不來見見她嗎?」
「天競?!」岑司絲驚愕的望著他,心底一點冷意逐漸擴大。
「住手,放開她!」身後突然出現一雙羸弱的手臂,企圖拉開常天競的手。
岑司絲轉頭一望,差點嚷出聲。跟前那雙頰凹陷、臉色灰白的人是誰?!
只見他混濁的雙眼快速轉動,枯瘦的手臂還緊緊抓著他們。
「志倫,你出來幹什麼?還不快回房去躺著?」王黛莉焦急地跑過來。
「我倒不覺得,他氣色看起來相當不錯啊!」面對蔡志倫猙獰可怕的臉,常天竟臉露輕視之色。
蔡志倫從小嬌生慣養,因此養成他狂傲自負、目空一切的性格,而這種人,神經特別脆弱,尤其不能忍受失敗。
他並非愛司絲愛到發狂的地步,他只是不能忍受自己會輸!
看出他精神處於快要崩潰的狀態,常天競蓄意撩撥。「看到我身旁這位美女了嗎?她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女神,可惜,你永遠得不到她。」
他繼續殘忍而冷血的說:「你以為你是誰?只不過是靠著家裡的財富囂張的二世祖,你真以為自己很有本事?告訴你,那個整天纏著你的『女朋友』,也是我安排的棋子,若不是為了錢,她根本看不上你!」
「閉嘴,你這雜種。」王黛莉再次撲向他,卻被他一掌推開。「你在蔡家白吃白喝那麼多年,卻不懂得感恩,根本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她哭著痛罵。
一旁的蔡曉惠對眼前的狀況,根本無力處理,只能呆呆坐著,一動也不動!
「胡說、你胡說!」蔡志倫抖著嘴唇叫喊,神智開始混亂。
「我胡說?很好!」他深吸一口氣。「那你心目中的女神呢?你知不知道,她非常愛我,為了我,她可以收起她的任性、冷漠,甚至在我胯下求歡!」
殘酷而惡毒的話,如染滿毒藥的利箭,狠狠刺入岑司絲的心底。血色瞬間從臉上退去,她不能置信地呆立原地,腦子裡嗡嗡作響。
無視於她慘白的臉色,常天競臉上溢滿勝利的笑容。「敗在我手底下的滋味如何?很痛快吧!這個你追了那麼久、卻從來不給你好臉色的女人,對我可是柔情似水,尤其在床上的表現……嘖嘖嘖。」
「你這個畜生,竟敢對她……」蔡志倫撲上前來揪住他。「我要殺了你!」
常天競靈活的閃身避過,接著嫌髒似的拍拍領口。「是她自願獻身給我,我有什麼辦法?」
一把攬住她的纖腰,明顯地感覺手臂下的顫抖,他仍然不準備停止。「司絲,妳的身體真是美得不可思議,還有妳那銷魂的叫聲……」
常天競陷入前所未有的快感裡,他知道,此刻只有用盡最冷酷的話,才能痛擊怨恨多年的敵人!
此刻的他,早就無法去在意任何人了。
「天競,夠了!」岑司絲閉上眼,全身瑟瑟的顫抖著。
這是一場噩夢吧!絕對是的,否則她溫柔多情的愛人,怎麼會變成這麼不堪的禽獸?!
「告訴我,你說的都是謊話。」岑司絲凝視他,淚水在眼眶裡滾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很抱歉,我不能說謊。」他嘴裡雖然說著道歉的話,可語氣裡卻沒有半點誠意。
手指輕佻地滑過她的臉龐,常天競緩緩地說:「我從來就沒愛過妳,也對妳不感興趣,可偏偏蔡志倫看上妳。為了這個蠢弟弟,我只好利用妳,來讓他瞭解現實的殘酷。」
嘴裡吐出殘忍絕情的字句,他的聲音卻還是如此溫柔。「我會補償妳的,一千萬夠不夠?這對處女來說,已經是一個太高的價碼。」
「別再說了!」岑司絲尖聲嚷道:「你究竟把我當什麼了?我不是貨品,更不要你的臭錢!」
「臭錢?」常天競嘲諷的笑了。「錢雖然臭,但多少人為它自甘下賤!」他冷冰冰的望著呆若木雞的蔡曉惠。
「為了錢,這個男人可以拋棄我母親,讓她獨自掙扎生存。而有了錢,則像這對母子一樣,刻薄、冷血,恣意踐踏所有人的自尊!」
「那我呢?」岑司絲傷心地低語。「我又做錯了什麼?在你心裡,究竟又把我放在哪裡?」
常天競別開眼,聲音裡全然不帶感情。「妳只是我的玩具,一個取悅我、助我打擊他們的玩具。」
淚水瞬間湧上了眼眶,心痛得幾乎要死去。眼前俊朗的他,看起來是那麼的陌生而遙遠……
夠了!已經夠了!他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如利刃般劃過她脆弱的心。
天競……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人呢?又或者他本性如此,只是自己被愛情蒙蔽雙眼,什麼都看不見?
怎麼會那麼笨,明知道會有受傷的危險,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讓自己深陷!
望著他扭曲而嗜血的殘忍面容,岑司絲的心碎了……
小手摀住顫抖的唇,岑司絲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終於明白了,明白他當初為什麼會接近自己,即使她拒絕、退卻,他仍然不死心!
他的熱情與固執,曾經讓她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是最珍貴的。
沒想到,真相竟會如此的殘酷。
只因為——她是蔡志倫要的女人!
追求她,不過是他報復蔡家的一種手段,她之於他,只不過是一個用完就丟的工具!
就只是一件工具……
熱淚從眼角緩緩留下,潤濕了她的臉龐,然而,這是沒有人會憐惜的眼淚。
她的初戀,結束在蕭索的秋天;而她的心,也跟著埋入血般的楓紅裡……
「常天競——」岑司絲一字一字的說,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我、恨、你!」
踉蹌走出那醜惡的地方,身體感受到冬季難得的陽光氣息,然而她卻覺得——好冷……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3:53
第九章
空虛!
極為強烈的空虛與失落湧上心頭,像一張緊織的黑網,密密地纏住他,讓他無法呼喊、更無法呼吸!
為什麼會這樣?常天競拭去額間的冷汗、痛苦的閉上雙眼。
達成多年的願望,他應該興奮、滿足,甚至充滿快意的!但此刻的他,心卻如被人大力揪緊,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沉痛。
是她嗎?
那雙含悲帶淚的眸子、萬念俱灰的表情,還有那一句——
「我恨你」,讓他在一瞬間從復仇的迷障裡清醒過來!
見到她哭泣的小臉,剎那間,他竟有種想衝上去將司絲緊緊抱在懷中的衝動!但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站在原地目送著她傷心離開。即使王黛莉哭著咒罵他、蔡志倫企圖攻擊他,他都沒有感覺。
一切都在預料之下進行,包括岑司絲的反應在內!
按照原定計劃,等她走後,他應該拿出那疊如廢紙般的蔡氏股票,狠狠丟在王黛莉臉上,然後得意地揚長而去。
可他卻只是冷冷看著他們,然後一言不發的離去!
以為自己對岑司絲是毫不在乎的,她不過是一件可利用的工具,用完就丟,他早就決定事成之後好好補償她,然後瀟灑說再見的!
但事實卻不是如此?!為了她,他竟然放棄對蔡家的凌辱,放棄欣賞王黛莉母子哭號丟臉的模樣!
只因為她——
已經兩個月了,他竟沒有一刻忘記她!
每個無眠的夜裡,岑司絲的臉龐,總是不斷出現在自己眼前。她羞怯而火燙的軀體、嘶啞而誠摯的愛語,一遍又一遍滑過腦海,在他心中盤旋下去。
原以為只有她陷入愛裡,自己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可事情似乎全變了樣?
「常先生,門外有您的訪客。」里昂例行站在門邊通報。
「叫他走,我誰都不想見。」常天競煩躁的吼道。
「唉!現代人怎麼會變成這麼冷漠?好歹我也幫過你,沒想到你竟過橋抽板、過河拆橋,真讓我心寒!」
那西斯雙手交並、斜靠在門邊,俊美的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神色。
「是你?」常天競臉色稍霽。「有什麼事?」
「來看看你好不好,順便報告蔡氏企業最新的狀況。」他攤開手中文件。
常天競冷冷的說:「我已經放過他們了,又想怎麼樣?」
「你目前是蔡氏最大的股東,沒想過要將現任董事長踢下位來?」那西斯頗為疑惑的問。
想起父親蒼老的面容與王黛莉灰敗的嘴臉,他不但不覺得高興,心裡反倒一陣厭煩。「蔡氏經這一役,已經沒有市場價值,算了,就讓他們苟延殘喘下去吧!」
他根本沒心思去理會蔡氏一家人,反正已經讓他們嘗夠教訓,對於無力反擊的人,他沒有興趣!
現在的他,只想將那該死的身影驅出腦外,恢復以往冷酷的自己。
但,不知不覺中,岑司絲早已駐滿了他的心、讓他的執著變調。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那西斯聳聳肩。「對我是沒影響,反正已經收到你的酬勞,只是既然如此,又何必當初?」他語帶雙關的說。
「你知道什麼?」常天競冷颼颼的瞪著他,表情充滿一觸即發的危險。
「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有朋友要結婚,所以順道來通知你。」他從褲袋抽出一張喜帖。「喏!」
常天競並沒伸手去接,只是興趣缺缺的間:「誰要結婚?」
「黑曜!」見他欲說出「恭喜」,那西斯笑了笑,搶在前頭說:「與司絲!」
司絲?!拳頭一瞬間收緊,眸裡透出犀利而冰冷的目光。「你再說一次!」
「要我說不如自己親眼看。」那西斯將喜帖挾在兩指之間。
常天競一把抽過來,慌忙打開,映入眼簾中燙金字體,一再灼痛他的眼。
「不用懷疑,他們確實要結婚了。」那西斯面無表情的說:
「這件事說來有趣,半個月前,司絲突然到公司找黑曜,並提出結婚的要求,奇怪的是,黑曜竟也沒問原因,就答應了她的要求。真是很洋派啊!竟然由女方主動開口求——」
「住口!」常天競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大聲吼道。
那西斯看看他,也不生氣,只是淡淡說:「我不想管你們的事,你也沒必要對我發脾氣,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是誰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
「她果然是那樣的女人嗎?」常天競咬著牙說:「這麼容易就可以對別的男人許下承諾?」
原來他低估了她、也高估了自己。是呀!就算自己是司絲第一個男人又如何?這並不代表,她的愛只給他一人。
黑曜──那麼富有而體貼的哥哥,確實是司絲最好的選擇。
「你在胡說些什麼?」那西斯露出罕有的不悅之色。「你應該知道司絲對你的感情,為什麼還要誤會她?」
「如果她對我是真心,怎麼會和黑曜在一起?」忌妒如毒蛇般嚙咬他的心,讓他口不擇言。「這麼多年來,他送給她不少值錢的定情之物吧?若我是女人,也會被感動。」
「常天競!」那西斯喝道:「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己做過什麼?反倒將責任往司絲身上推,男人真自私,總有千百個理由為自己開脫。」
怒意自心底湧起,常天競反吼回去:「結婚是她提出的,這足以證明一切!」
「我不想跟你廢話了!」修長的身子向外走去,聲音仍舊冷冷的飄過來。
「我最瞧不起逃避的男人,既沒擔當又懦弱,只會找理由掩飾自己的無能!像你這種連自己心意都不敢正視的男人,還不如穿裙子去!」
※※※※
今年冬天特別暖和,即使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外套,岑司絲仍熱得渾身是汗。
「媽媽,我上課去了。」她摸摸岑淑娟的額頭。「燒好像退了,想吃些什麼,放學後我買回來。」
「不用了,」岑淑娟搖搖頭。「妳還是快去上學吧!都怪媽媽不濟事,讓妳擔心。」
「別瞎說,喝點水,再好好睡一覺,睡醒就沒事了。」岑司絲轉身拿保溫瓶。看著女兒纖細而略為僵硬的身影,一股酸意湧上鼻頭。
這難道是命嗎?母女倆的命運竟然如此相似?
當年自己被男人的花言巧語給撩撥,生下司絲這苦命的女兒;然而二十年後,司絲竟也……
「媽媽,妳怎麼哭了?」發現到母親通紅的眼眶,岑司絲心底有些明瞭了。
「別哭,這不是媽媽的錯,是我自己識人不清,妳千萬別責怪自己。」
「司絲,當時卻沒阻止妳,是我的失職。」岑淑娟落下眼淚。「我看妳那麼快樂,所以才沒阻止,沒想到……」
「別再說這些了。」她替岑淑娟攏緊了棉被。「事情過去就過去,我不會再去想,反正曜會照顧我,妳就別擔心了。」
安撫好母親後,岑司絲拖著腳步向外走去。
好累,真的好累,即使受了這麼深的傷,脆弱的心早已不完整,她仍然要裝出堅強的模樣、面對所有的人。
因為她是岑司絲啊!她是高傲、冷淡、不輕易屈服的岑司絲,怎麼可能會有情殤?
與其要面對無謂的同情與無用的安慰,她寧願一人獨自嚥下悲傷。
不是沒有想起他的,即使他狠狠傷了自己,將他當作隨手丟棄的棄物,她還是忘不了他!
也曾想過要忘記他、將她屏棄於心門之外,繼續過著原來平靜的生活,但是心已經破碎,再也無法癒合了。
心不完整的人,該怎麼好好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不該為逃避情感的創傷,跟曜提結婚的事,但她已經無法相信任何男人了——除了曜。
他是她親愛的哥哥,他會一輩子對她好,但……兩人會幸福嗎?
曜說,只要在婚禮還沒舉行之前,自己隨時可以反悔。
沒關係,妳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只要妳快樂,我丟臉又何妨?
沉穩而威嚴的聲音像在耳邊旋繞,選擇曜,應該是最平衡可靠的吧!她相信曜一定是個好丈夫的。
考慮了半晌,她終於撥了手機,將自己的決定告訴曜——
※※※※
走在街上,望著明媚的陽光,還有身旁人人幸福的表情,她難過的只想放聲大哭。
垂眸忍住眼淚,藉著長睫想掩飾淚光,然而眼前卻出現一雙黑皮鞋,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請讓讓。」她仍舊垂著頭,低聲說。
已經沒有氣力去應付任何人了,現在的她,只想做一朵不興漣漪的浮萍。
眼前的黑皮鞋沒有動,岑司絲略感不耐,乾脆往左邊走,企圖繞過那不識相的人,沒想到肩膀一輕,一張紅色的喜貼落在地上。
看清喜貼上的名字,她心裡陡然一驚,緩緩抬起眸子,卻恰巧撞進那雙冷淡的冰瞳之中。
「恭喜!」他又冷又硬地說。
看見他冷酷且不帶感情的面容,岑司絲壓下想哭的衝動,盡量以平靜的口吻淡淡地說:「謝謝。」
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多想哭著奔進他的懷中,但理智和情感,都不允許她做出這種卑賤的行為。
她故意裝作不在意,輕忽的說著:「有空就來喝杯喜酒,若不能來——那也無妨。」
「是嗎?」常天競不怒反笑。「能嫁給青梅竹馬、又慷慨多金的戀人,妳應該很愉快吧!所以我當然不該出現,免得屆時場面尷尬。
聽出他話中的譏諷之意,岑司絲驚愕得睜大了眼。
這是什麼意思?是他傷她在先,憑什麼以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來責難她?簡直欺人太甚!
她一言不發,抱緊懷中的書向前走去。要誤會誤會吧!跟曜比起來,他不過是個既自私又混帳的男人!
「被我說中,心虛了?」她的沉默讓常天競怒火更熾。
他一把抓住岑司絲纖細的手臂,嚷道:「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要默認?該死的,難道妳就只把我當作婚前的玩伴嗎?」
「常天競,你給我閉嘴。」
強裝的漠然一下子就碎裂,岑司絲氣瘋了,使勁扭著手臂企圖掙脫。「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自大,混蛋、可惡又自私的爛人。」
「我從沒否認過,我是這樣一個爛男人。」常天競的手就像鐵箍似的箍住她。「不錯,我是利用妳,利用妳傷害蔡志倫、傷害王黛莉,而妳呢?妳又算什麼?」
把岑司絲逼至牆角,將她鎖在自己雙臂和胸膛之間,常天競憤怒極了。「一開始我對妳確實有愧疚,想好好補償妳,畢竟我奪走了妳的初夜——」
「住口!我不要聽。」岑司絲別開臉,不願見他火一般熾燙的雙眸。
然常天競卻強橫地扣住她的下巴,要她正視自己。「沒想到,最後卻是我栽在妳手裡。老實說,妳故意獻身於我,是別有居心的吧?」
聽到他莫名的指控,岑司絲驚訝的愣住了。「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嗎?」常天競冷笑連連。「妹妹作久了也很累吧!又不甘心黑曜有別的女人,所以在那無聊的女性主義作祟之下,妳挑上我這個自動送上門來的笨蛋,陪妳玩一場愛情遊戲!」
岑司絲差點氣得昏倒!她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這麼強詞奪理的男人!
而她,竟然會傻到愛上他?!
想到這兒,不禁悲從中來,岑司絲再也忍不住,眼淚汨汨而出。
他的情感太強烈、無論是恨或是愛!然而她卻這麼盲目,分不清是非對錯,也看不到他眼中的冷情。
自己真的──好傻呵!
見到她的眼淚,常天競的怒火陡然消了大半。即使心中有怨,他仍然伸出手,為她拭去頰邊的淚水。
「你別碰我!」她啜泣,一掌打開他的手。「你說得沒錯,我就是當妹妹當煩了,身邊的男人又看不上眼,所以拿你湊合著用,這樣你滿意嗎?」
「妳?!」聽到她這樣坦白,常天競一時之間竟分不清真假。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刻他不想讓她走,更不願意將她交給任何男人!
她──只能屬於他常天競一個人的,誰都別想染指!即使她不願意,他也要定她了!
無視於本人的意願,常天競扣住岑司絲的細腕,強行將掙扎的她帶到自己的車子旁。
「放開我,你作什麼?」手上的書落了一地,她憤怒的嚷著:「常天競,你究竟想怎麼樣?」
「帶妳走!」他蠻橫的說。
「住手!你有什麼資格帶我走?而且我不願意!」一隻鞋子落在紅磚道上,然常天競並沒有減弱手中的力道。
無視於岑司絲脆弱的小拳頭,常天競冷靜地拉開車門,將她塞入駕駛座裡。「過去!」
強壯的身軀壓迫過來,逼得岑司絲只好往中間擠去。她伸長手,想拉開另一邊車門逃走,卻被常天競抓了回來。
他迅速關上車門,鎖上中央控制鎖。「別浪費氣力了,乖乖坐好!」
「讓我出去,救命!」她使勁地拉著門鎖、拍打車窗,氣憤與無助同時湧上心頭。「惡魔、混蛋、你這個可惡的騙子。」
常天競聞言勾唇輕笑。「隨妳怎麼罵,反正妳是逃不掉了。」
※※※※
回到那曾暫住一個月的棲身之所,岑司絲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那時候的她,是多麼單純而幸福,沉醉在名為「愛情」的鴉片裡,愈陷愈深、無法自拔。
好懷念那時候,因為天競對自己,是如此的溫柔、呵護。記得當時他為了她,竟甘願走路回家,只為了給自己一個驚喜。
想到這兒,熟悉的狗吠聲從屋內傳來,岑司絲驚訝的抬起頭,看見一團金色的毛球向這兒衝來。
「亮亮,它還在這兒?」當時的亮亮還是隻幼犬,沒想到竟已長這麼大了。
「妳很喜歡它,不是嗎?」常天競裝作不甚在意。「反正我這裡地方大,就將它留下了。」
等車子停下,岑司絲終於獲得自由。「若非媽媽對狗過敏,我早就將帶它回去了。」她趕緊推開門奔上前去,熱烈地接受狗兒的熱吻。
「看來妳相當思念它嘛!」常天競酸酸地。說完這句話,他不禁自嘲,自己什麼時候,竟也吃起狗的醋來了?
算了,只要將司絲留在這兒,還怕沒有接近她的機會嗎?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將自己逼至失控的地步──除了她!所以他要留住岑司絲,不讓她離開。
「你!」她冷漠而不悅的說:「你將我帶到這裡來,究竟想做什麼?」
常天競雙手插袋,滿臉不在乎的聳聳肩。「只是想和妳敘敘舊。」
聽到這不成理由的理由,岑司絲禁不住氣白了臉。「強詞奪理,我跟你才沒什麼舊好敘。」
「是嗎?」常天競邪氣的笑了。「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來活動筋骨,運動運動吧!」
那不懷好意的笑和迫人的危險氣息,讓岑司絲漲紅了臉。
她戒慎的後退。「你……你別亂來!」
「亂來?什麼亂來?我只想邀妳一道去打網球。」他故意一臉無辜的說。然而火熱的視線,卻在她飽滿的胸與挺翹的臀部間來回巡視。
意識到他極富侵略的眼光,岑司絲渾身起了一陣戰慄,但對他的無賴卻又莫可奈伺。
「我……我一定得回去,否則我媽媽會擔心。」
「妳放心!我已經吩咐里昂轉告伯母,說妳為準備考試,會在同學家借住一陣子。」他早就將她吃得死死的。
「媽媽不會相信的。」岑司絲抗拒。「你騙不了她。」
「就算她心裡有數又如何?」常天競仰頭笑道。「女兒有那麼多男人追,她應該覺得高興。尤其這一個,還是個被她女兒耍得團團轉的傻蛋!」
「我沒有耍你,無論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不在乎!」已經懶得和他夾纏不清,岑司絲疲憊的坐在階梯上,將臉融入掌中。
她心裡很清楚,剛才,不是沒有機會逃脫的,但她卻下意識去忽略它。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明明將自己傷得這麼深、這麼重,可她就是無法對他狠下心腸。
即使腦中還清楚記著他的冷酷薄情、即使被他揪碎的心尚未癒合,她仍然沒有辦法真的恨他。
陷入愛情的女人是可悲的,因為──她們連憎恨的力量都沒有。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4:31
第十章
黑曜沒有來找過他!
若以黑氏的本領,想要找到被擄走的新娘,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
難道黑曜不在乎自己的新娘,在婚前成為他人的禁臠嗎?常天竟皺眉沉思,俊朗的臉上滿是不解與疑惑。
利落地將車駛出停車場,正準備轉彎出去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朝車子直撲而來。
「吱——」剎車發出刺耳的嗚叫,差點將常天競摔出車外。
還沒來得及弄清眼前的狀況,蔡志倫那枯瘦激動的臉已映入眼中。
「出來,你這畜生滾出來!」他大力拍著車窗,神態極為兇猛。
常天競再度鎖起眉頭。這個瘋子怎麼跑出來了?
在受到連番刺激後,蔡志倫的精神早已陷入不穩定的狀態,本該入精神病院治療,但王黛莉說什麼也不肯,執意讓他待在家中,任由他四處行走,
真煩!還是徹底將蔡氏整垮好了,免得他們太忙沒時間管教兒子!
常天競不耐煩的踩下油門,朝蔡志倫直衝而去!而蔡志倫雖然精神失常,卻也還知道危險。他趕緊往旁邊一跳,滾地葫蘆似的往停車場內滾去。
常天競連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將車駛離。
已經七點了,他還得趕回去陪司絲吃飯。雖然這幾天,她始終沒給過自己好臉色,但他相信,兩人之間還是有挽回的餘地。
他不在乎司絲即將嫁為人婦,只要還沒舉行儀式,他就有機會!
更何況,此刻黑曜不見蹤影,而司絲更沒有不安的神情,這表示——他們並不看重這段尚未完成的婚姻。
想到這兒不禁精神大振,連剛才惱人的事情也瞬間拋去。常天競愉快地行駛在忠孝東路上。
不經意朝窗外看去,一塊醒目的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
剛從淋浴間出來,岑司絲裹著厚棉浴袍,身上、髮上都是熱呼呼的水蒸氣。
撫摸頸上細緻的頸鍊,岑司絲有一剎那的怔忡。
這是父親留給母親唯一的物品,雖然價值不高,卻代表著兩人燦爛而短暫的愛情。
曜不明白她為什麼老愛戴著這條頸鍊。
「俗氣、石頭又小,毫無設計感可言!」他批評。
因此每到歐洲,便買了一條又一條名家設計的頸鍊給她。面對曜的好意,她無法說不,但心裡始終還是鍾愛這條頸鍊。
即使父親拋棄她們母女,但她心裡仍然對他存有許多依戀,這就是所謂的孺慕之情吧!
曜那麼粗枝大葉,他不會懂得。
常天競進房時,看到的正是這副景象——岑司絲坐在露台邊,神色愉快、唇角帶笑,長指輕輕撫在頸間的鑽鍊上。
眼神陡然變冷,銳利的指甲陷入他繃緊的掌中。
她就這麼忘不了黑曜!只是一條鍊子,一條俗氣、毫無設計感可言的鍊子,就能讓她散去陰鬱之情。
既然深愛黑曜、這麼忘不了他,她又何必留在他身邊?
這裡有電話、有鄰居,隨便用任何一種方法都可以脫離他的「魔掌」,不走又是為了什麼?!
是了,就像自己為報復而傷害她一樣,岑司絲也要如法炮製,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上,再狠狠摔掉!
倒艮可惜,他常天競並非普通人,更非她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裙下之臣!他早就決定要她,就算面對雄跨世界的黑氏帝國,他也絕不會將她拱手讓出!
大掌突然攫住她纖細的頸子,手指一勾一扯,頸上那條脆弱的鑽鍊立刻應聲而斷。
「你做什麼?」意識到他做的事,岑司絲氣得指尖發涼。「還給我!」
「妳就這麼在乎這條鍊子?」看著她焦急惶恐的臉,常天競心中的冷寒不斷地擴大。
「它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快還給我。」心痛保存多年的鍊子斷成兩截,岑司絲語帶哭音。
然這番話卻勾起了常天競的熊熊怒火。他大步向前,高大的身材直壓迫著她。「最重要的東西?妳就那麼愛他!既然如此,妳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兒?」
岑司絲氣急攻心,根本懶得聽他胡言亂語。她伸出手,意圖搶回常天競手中的鑽鍊。
她這個舉動深深刺傷了常天競,他揪住她的手腕,故意當著她的面將鑽鍊拋出窗外。
「你!」岑司絲尖喊道,眼淚瞬間溢出眼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傷害了我還不夠,還要奪去我僅存的回憶!」
她哭喊著,意圖掙脫他的鉗制、奔出去找回鑽鍊。然而她激烈的反應卻更加激怒了常天競。
他粗魯的將她摔在床上,身軀毫不留情的壓上岑司絲瘦削的身子。「僅存的回憶?你們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幹嘛說得好像生離死別似的。簡直可笑!」
「我知道自己可笑!」岑司絲淚流滿面,心痛的望著他。「我的可笑之處,就是愛上你!更可笑的是,在被你拋棄之後還死心不熄,癡心的以為你會回頭。我笑我的傻,更氣自己的沒用,氣自己為什麼就是無法恨你。」
「妳愛我?」常天競暴怒。「妳竟敢這樣說?!難道妳有兩顆心,能同時愛兩個人?說謊者!」
他騎在她的大腿處,雙手粗暴地扯開浴袍,讓那瑩白的身軀曝露在冷空氣中。
「別這樣,走開!」岑司絲不懂他在說什麼,卻也無力反駁。此刻常天競早已失去理智,就如同在蔡家的那一天。
他俯下身來,含住一只顫巍巍的雪乳,然後不溫柔的拉扯。
「噢……噢……」痛中帶著刺激的奇妙快感在乿尖爆開,岑司絲難受的扭著身子抗拒。
趁她弓起身子的剎那,常天競捧住她水嫩的雙臀,將熾鐵置入那道柔軟潮濕的貝殼縫中。
他輕輕擺動腰部,讓熱脹的分身摩擦她藏在縫中的敏感花蕾。
「啊!不要那樣。」她難受的喘著氣,雙手推拒著胸前的頭顱。一股股熱流隨著他的摩擦逐漸流出縫外,染濕他兇猛高昂的利器。
「不要那樣?」他的嘴離開紅腫的乳尖。「那麼這樣呢?」
雙腿被粗魯的打開,熱唇也順著肚臍、腹部,來到那不為人知的蜜源。
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女性的私隱,這恐怕是他人生中第一回吧!然而望著那顫動不已的蕾苞,他竟有種想品嚐的衝動!
舌尖掃過彷彿沾染一層糖蜜的花瓣,卻讓岑司絲整個人震動起來。「別做這種事。啊!啊!別碰,不要啊!」
她羞恥的哭出來,然哭聲中卻帶著急促的喘息。
「口是心非的女人,妳為什麼總是永遠學不乖?」他再次低下頭,以舌尖有節奏地輕觸紅潤的嫩芽,接著將它含入口中吞吐著。
「啊啊啊──」簡直像遭受電擊酷刑似的,岑司絲慘烈的尖叫,可身體卻違背心意,源源不絕的流出大量的津液。
「誰來救我……」她邊哭邊顫抖,過度的歡愉迷失了理智,讓她無所適從。
「妳不需要被拯救,因為妳現在身處天堂,不是嗎?」他抬起臉來,不帶感情的說,手指則取代舌尖的位置,迅速撥弄著腿間的敏感。
「惡魔……惡魔……啊哈……」禁不住下腹部突如其來的快感,她的聲音被截斷在呻吟之間……
※※※※
修長白晳的雙腿,此刻正被高高架起、扣在寬厚的肩膀上,纖細的手腕被綁在身後,岑司絲只能無助的平躺,承受常天競犀利而狂猛的攻擊。
兩人私密的部位緊緊結合,蜜桃般臀瓣在常天競的抽送下微微顫動。
看她似痛苦似快意的神情,常天競知道岑司絲嚐到交歡的喜悅,他蓄意放慢動作,好整已暇的觀察她的反應。
「舒服嗎?在我之後,黑曜給過妳這種快樂嗎?」他殘忍而冷酷的說。
「不關他的事……呀!」他猛烈一撞,刺中身體深處敏感的頂點,岑司絲忍不住尖叫。
知道了她的敏感處,常天競邪氣的勾唇,熱鐵更加地往那深處擊去,忍得岑司絲狂叫連連、瘋狂甩著頭。
她熱切的反應,更激發兩人之間的熱情,常天競運起腰力,快速而猛烈的駕馭著胯下的嬌軀。
啊啊──好熱、好刺激,下半身快要融化掉、那如波浪般襲來的快感快要淹沒了她……
岑司絲扭動著柔軟的身軀,白晳的肌膚上滿是汗水與吻痕。「慢一點……別這麼粗暴……」她虛弱的說,聲音因過度的叫嚷而顯得有些沙啞。
「看不出黑曜外表粗獷,原來做愛時很溫柔啊!」常天競捉住那雙柔若無骨的嫩腿,將之壓在岑司絲雪白的潤乳上,結實的身軀也隨著壓下,讓兩人接合處更加緊密!
岑司絲發出了啜泣似嗚咽的嘆息,雙眸水光瑩瑩。「為什麼……要提他?我們根本就……」
「住口!我不想聽!」他突然抽出濕津津的熱鐵,然後狠狠地、再次撞進她體內!
一下子被如此巨大的異物貫入體內,岑司絲忍不住「嗚」一聲叫了出來,既痛又麻的感覺,瞬間就被極致的愉悅所取代。
常天競掰開她的腿,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熱鐵、殘暴地蹂躪那楚楚可憐的花蕊。明知岑司絲已筋疲力竭,他仍是箍住她的纖腰,更加激烈地往上衝刺。
津液交流與肉體拍打的聲響,曖昧的回盪在房中,牛奶般雪白的嫩乳,更是洶湧地彈動著。
「我不會再讓別人碰妳!」他高高在上,如宣告主權似搖擺著腰部。「尤其是黑曜!」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提黑──啊!」不想聽到可厭的名字從她嘴裡說出,常天競蓄意重重戳進她體內。
「呃──」她全身陡然弓起。
「專心點,我只想聽妳銷魂的叫聲。」他命令。
※※※※
作者:
官不聊生
時間:
2015-4-16 18:34:41
望著汗水淋漓而紅痕處處的嫩白身軀,慾望再次叫囂著,但瞥見她疲憊的神色與呼吸急促的胸脯,他還是強忍下來。
「累了嗎?」他雙手箍住她的細腰,溫柔的問。
岑司絲早已累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力的點頭。「求你……別再來了,我會死的。」
「這樣就累?」他嘲諷的說:「以黑曜的體格,我想他只會需索得更多。」
「別再提曜了。我根本就不愛他、更沒讓他碰過我!」她嘶啞的嚷道,聲音裡滿是委屈與抱歉。「我已經取消婚事了。」
「妳說什麼?!」常天競整個人陡然坐起,一臉詫異。「妳取消婚事了?」
岑司絲閉上眼,輕輕地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常天競震驚的問。
「你帶我來這兒的那一天,」岑司絲撫摸著刺痛的喉嚨。「就在你截住我的前一刻,我已經把最後的決定告訴他。」
「妳不是深愛著他,為什麼要取消?」他忌妒的問。
「我說過了,我根本就不愛他,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岑司絲疲倦的閉上眼睛,淚水滲出眼角。「你難道沒想過我為什麼不走?我已經退了這麼多步,你還要一直逼我?」
「司……」常天競想撫摸她,然而聲音卻不受控制的散落開來。「妳的意思是……」
「我是自願留在這兒的。」岑司絲張開眼,盈盈水眸裡滿是濃烈的感情。
「自願?」他顫抖的問,渾然不覺自己語氣裡充滿了狂喜。
見她緩緩點頭,他的心瞬間被感動漲得滿滿的。
真是可笑,沒想到他常天競竟會有這一天,為一個女子如此狂喜,狂怒!
他知道自己性格中的黑暗、殘酷,所以早就認定,這輩子,自己絕不會在乎任何人,更不會為誰停下前進的腳步。
連親生父親,他都可以毫不再意地出手對付,還有誰能夠牽制他的一切?!
可她——一個倔強、冷淡的小女人,卻徹底粉碎他所有的情緒!
他決定不再固執下去了。
只見他翻過身,從西裝外套中拿出一樣物品,然後攤開岑司絲的手,將它放入兩人的掌心之中。
「這是?」岑司絲疑惑地看著手中的絨盒。
「我挑了好久,看看喜不喜歡,若不喜歡的話,我拿回去換!」他別過臉去,聲音裡有難以掩飾的羞赧。
岑司絲打開絨盒,裡邊躺著一條亮銀色的頸鍊,淚型的鑽石在微弱的燈光下,散發著悅目的柔光。
他仍舊背對著她,聲音緩緩傳進她的耳朵裡,「妳一直戴那條鍊子,是因為對黑曜還念念不忘吧!我知道他對妳很好,但是我也可以!」
岑司絲靜靜的聽,並不答話。
「我承認自己很混帳,明明對妳動心,卻找千百個理由來逃避,甚至執意傷害妳來證明我的冷絕。」
他沉聲說:「失去妳,我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想來找妳,卻又壓不下那份自尊,直到看見妳的喜帖……」
他轉過身來凝視著她,大掌輕撫那柔黑的髮絲。「我不想把妳讓給別的男人,我要妳留在我身邊,這是我一生中,唯一想貫徹的執著。」
「鍊子……你丟掉的那一條……」她囁嚅地說:「我必須……找回來。」
「妳還敢說自己不愛黑曜?」聽到她無情的話語,常天競的心陡然掉入冰窟之中。「就算聽到我的肺腑之言,妳仍然不改初衷!」
他受傷的吼著:「我想除去妳頸上那條項鍊,是因為我不要妳再想著他,就算我們之間只能有金錢交易,也請妳接受我的!不管妳是什麼樣的女人,即使貪婪、輕浮,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就是該死的愛著妳、愛到就算被妳玩弄也無妨!」
他的吼叫逼出了岑司絲的眼淚,不知道是心酸還是喜悅,她啜泣起來。
「鍊子……是爸爸留給我……唯一的物品……我只是想……懷念他……」
「什麼?!」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常天競愣在那兒,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反應。
看著她淚濕的小臉與顫抖的身子,他才醒悟過來。
「該死的!」他未著片縷地朝外奔去。
「你要去哪兒?」岑司絲驚愕的看著他往外衝。「至少穿件衣服啊!」
「我去撿鍊子……」他的聲音被夾在門縫裡。
※※※※
常天競蹲在院子裡,滿頭大汗的摸索著每一處。
他真傻,也很盲目,總是這樣莽撞的傷害她。
現在想一想,那條破爛鍊子確實和他曾看到的不同。但怒火燒燬了理智,讓他看不清事實,以至於做出傷害她的惡劣行為。
他真該死!
脊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溫熱的細流自腋下流過,他心裡一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常天競,我終於找到你了。」鬼魅似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常天競心裡頓時一涼。
「你想怎麼樣?」他冷靜的問。
「當然是殺死你,然後帶著司絲遠走高飛。」蔡志倫興奮的喘著氣,手中的尖刀斷顫動著。
「你帶她走?」常天競冷硬的哼道:「不可能!」
「死到臨頭還嘴硬!」神智不清的蔡志倫被激怒,手一揮,刀柄重重擊上常天競的額頭。
常天競悶哼一聲,眼前頓時金光亂閃。
「司絲愛的人可是我,你這禽獸竟然利用她的善良欺騙她,還將她自我身邊奪走!」
「笑話!司絲她根本就沒有愛過你,這一切,不過是你那不中用的腦袋在幻想罷了!」
常天競不屑的說:「蔡家垮了,有大半資金都落入我手中,現在的你,是接我指縫漏的錢、而賴以維生的渣滓,你如何給司絲幸福?」
蔡志倫手一抖,渙散的眸光開始聚集起來。「既然如此,我只好將你殺了,再搶走你所有的錢,然後帶著司絲遠走高飛。」
「司絲早已經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殺了我,也無濟於事。」他冷冷的看著蔡志倫。
「我不在乎!」冰涼的刀尖再度劃破常天競的肌膚。「廢話少說,立刻帶我去找司絲,否則我先挖掉你一隻眼。」
背上的傷口開始刺痛起來,失去溫度的血流過身體,感覺起來分外寒冷。
常天競深吸一口氣,說道:「好,但是你要保證,絕不傷害司絲。」
「當然不會,我這麼愛她,一定會對她好的,現在,先帶我去找司絲。」他以刀抵著常天競的背部,命令他站起身。
此時從二樓下來的岑司絲,卻剛好撞進這一觸即發的險境之中。
「蔡志倫,你做什麼?」看見常天競身上的鮮血,她失控的叫:「你傷了他,你竟然傷了他!」
「他本來就該死!」蔡志倫扭曲著臉,眼神透出瘋狂的厲光。「他搶走妳,又搶走我們家的財產,所以我要殺他,奪回我該有的一切。」
「別這麼做!」岑司絲語帶哭音。「你要怎樣都行,只求你別傷害他。」
「司絲──呃!」背部再度被刀尖劃過,常天競眉心微微一皺。
「住手!」岑司絲尖叫。「你要我,我跟你走就是,別再傷害他!」
「我就知道妳會願意,」蔡志倫熱切的看著她,手中尖刀緩緩放下。「因為妳是愛我的,對不對?」
「我……」恐懼蔓上她的心頭,岑司絲無助地看著常天競。「請你先放了他再說好嗎?。」
「不行,」蔡志倫怒吼:「一定要當著這個畜生的面說清楚,說妳是被他強逼的,妳根本沒愛過他,會跟他在一起,只為了氣我、讓我忌妒。」
「不對!」岑司絲激烈的喊著,身子瑟瑟抖著。「我沒愛過你,自始自終,我心裡只有天競一個人,明知道他騙我,只把我當作報復你的工具,我仍然不能停止想他。」
「騙人!妳為什麼要這麼說?」蔡志倫揮舞手中的尖刀,暴怒的說:「妳根本不用怕他,我會保護妳。妳看,他現在落在我手裡,沒有本事再去傷害妳,妳不需要說謊!」
「我沒有說謊,我很清楚自己對天競的感覺。」
岑司絲柔情似水的凝視著常天競,眸中漾滿深情。「我太愛你,愛到即使心裡怨你,卻仍然無法忘記你。」
「司絲……」酸意自眼眶湧出,熟悉的溫暖再度回到常天競的心中。
殘酷到連父親都不手軟的他,真的有資格得到她無瑕的愛嗎?
他簡直不敢相信!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又那麼真實,還有她滿懷愛意的宣言……
「住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妳會愛他!」蔡志倫叫著。「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教妳這麼說的,他威脅妳對不對?沒關係,只要我把他殺掉,妳自由了,就會願意跟我走了……」他喃喃自語,眼神不斷的轉換焦距。
蔡志倫瘋了,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傷害天競——除了她。
岑司絲閉上眼,熱淚緩緩落下。「是,你說的都對,只要你放過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司絲——」常天競怒吼。
「別再說了,天競。」岑司絲嗚咽。「別再說了,我不要他傷害你啊!那會讓我比死更難受……」
心疼她的眼淚,然而此刻常天競內心,卻漲滿著前所未有的狂喜。
她是這麼深愛自己,愛到寧願犧牲、也要保護他的地步!而他,竟然一直懷疑她的真心?!
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只會不斷羞辱她、蓄意逃避她眼中熾熱的情感,然後理直氣壯的傷害她!
想到自己曾對她做過的事,還有那些傷人的話,他恨不得宰了自己。
「我發過誓,」他一字一字,冷硬的說:「絕不讓任何人帶走妳、即使是神,我也絕不允許!」
冷厲而堅決的誓言,隨著一記鐵拳,重重地落在蔡志倫枯瘦的臉龐上。蔡志倫嚎叫一聲,向後倒去。
「天競——」岑司絲驚喜的喊出聲,匆匆撲上前來狠命抱住他。「你沒事吧,啊?」顫抖而冰冷的小手,焦急地撫摸他赤裸的身軀。
「沒事!」常天競冷冷看著昏迷的蔡志倫。「我曾說過,蔡志倫那軟呼呼的拳頭只能打小貓,就算換了刀也一樣!」
「天競!」她又哭又笑的緊緊抱住他,俏臉上滿是滿足而喜悅的神情。
「對不起!」常天競低聲說:「是我不好,願意原諒我嗎?」
「不願意!」她將眼淚抹上他結實的胸肌。「誰叫你這麼欺負我?」
「如果送上這個,女王能否原諒小人,不再生氣了呢?」他舉起手,長指掛著一條斷裂的頸鍊,
岑司絲看著頸鍊,卻不伸手去接。「不能,除非那粗心的小人哭著認錯,並且奉獻出他的肉體與感情,供女王驅策,否則,女王永遠不會原諒他。」
「那是不可能的。」常天競低下頭,嚙咬她豐潤而敏感的耳珠。「因為他的身心,早已落入女王手裡,只是女王忘了去找……」
「天競——」岑司絲溫柔撫摸他帶刺的臉頰,有點不敢置信的說:「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熱唇吻著她的長睫,他好抱歉的說:「對不起,司絲摯愛,原諒我的粗心與無知,我會用自己的未來補償妳。感謝上天,妳從來不曾離去……」
喜悅的淚水從眼角滑下,此刻兩人的心裡,都被幸福充實得滿滿的。繞了一大圈,兩人始終還是走回了原地。
只是,這一次不再有欺騙、不再有猜疑,只有真摯而濃烈的愛,將他們送上幸福的雲端……
「哈啾!」突然煞風景的一聲,將兩人自雲端推下。
看著自己赤裸的身軀,常天競尷尬的笑了——
天氣冷了,別忘記多加一件衣裳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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