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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眉彎彎]追妻不手軟[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46:02     標題: [眉彎彎]追妻不手軟[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5-4-21 07:14 編輯

追妻不手軟 作者:眉彎彎

勾女人不難,欲擒故縱,女人哪個不乖乖的;
釣男人不難,軟硬兼施,男人哪個不巴上來?


韓酌,風流輕佻,玩曖昧勾引玩得出色,被他看上的女人,
幾乎沒有他追不上的。他以為上夜店玩的女人,
哪個不是風情萬種、妖媚勾人的,像慕容新錦這種身材火辣,
應該也是個玩咖吧。沒想到,她竟是第一個讓他難堪,
又沒折服於他的男性魅力的女人。韓酌生平還沒吃過這種虧,
不但沒釣到人,還被她揍了,他這情場老手,
說什麼也不可能讓這不知好歹的女人給逃了!
慕容新錦,長相可以,性格可以,偏偏從沒被男人追求過,
第一次引來的異性,卻是韓酌這隻邪氣的禽獸。
明明是放蕩不羈、吊兒郎當的浪蕩子,更是她最看不慣的男人,
她卻一個不小心,跟這男人滾上床。
滾完後這男人還厚顏無恥的說,是她酒後亂性逼他就範,
既然他都是她的了,那就隨便對他負個責任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46:51

第一章

雜誌社裡的眾人都忙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有的人拿著電話,不斷朝電話那頭的人遊說,有的人拿著筆趴在桌面上寫著,但他們幾乎都非常有默契地時不時偷偷瞄一下主編辦公室。

透過透明的玻璃門,可以看見一個身材嬌小、束著長長馬尾、低著頭的女孩站在辦公桌前,主編也跟她一樣站著,對她不斷指指點點,他肥厚的嘴唇一張一合說著什麼,說到激動處時,面目猙獰得像是想吃掉女孩一樣。

還好女孩一直低著頭,沒有看見他這種表情,又或者說女孩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嘴臉,已經厭煩去看了才一直低著頭。

女孩身上穿著寬鬆的休閒針織衫,腰間沒有系任何配件,她的肩頭比較圓潤,衣物沒辦法突顯腰身,看起來就像是圓圓的一團,而她臉上乾乾淨淨的,未施脂粉、皮膚光滑,近距離看幾乎找不到毛孔,她半垂著圓眼,低頭聽訓的樣子乖巧極了,長長的馬尾又黑又亮,髮梢處微微向內卷,隨著低頭的動作搭在她的肩上。

這樣乖巧的模樣,就算是再凶的人見到了也捨不得說重話的,但總有例外,比如正在教訓她且越說越激動的主編。

「慕容新錦,你說這已經是第幾個了?我辛辛苦苦說服他們接受我們雜誌的採訪,把他們交到你手上,都還不到半天,全部都被你搞砸了,你到底在做什麼!」

女孩也就是慕容新錦,她依舊低著頭,左手捏著自己右手手指,聲音不卑不亢,「那是他們心懷不軌,每個豬腦裡都想著「潛規則」。」

主編氣得紅了眼,「你、你……你看看你這麼圓,他們哪個不是有錢人?養在外面的女人都是外表出色的明星、模特兒,你這樣的女人,他們看得上?」

慕容新錦立刻抬頭,「主編,他們因為我不接受我們雜誌社的採訪,我承認這是我的錯,但是請你不要人身攻擊,我這樣又怎樣?我這麼圓,難道就沒有人身安全嗎?」長得圓又不是她的錯,她的確沒有那些頂尖模特兒的好身材,所以她才不做模特兒,來當記者啊。

主編摀住胸口,一手撐在桌子上,「你、你……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慕容新錦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畏懼退縮,「你怎麼就不去想,是他們眼睛有問題,連我這麼圓的都不肯放過,他們這樣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即使我們雜誌社搶到採訪權,把他們的專訪報導刊登出來,你就不會因為欺騙了普羅大眾而良心不安?」說完她就轉身往玻璃門走去,絲毫不管主編的反應。

「採訪的人你給我自己找,一個星期內,你交不出採訪報導……」主編手邊的雜誌是他們雜誌社銷售量第一的雜誌,他平時最鍾愛的,他一把抓起雜誌,朝慕容新錦丟去,「你就給我滾回去吃自己!」

雜誌啪的拍在玻璃門上,主編最後一句話簡直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辦公室外的人都聽得震了一震,看見慕容新錦從辦公室裡出來,也不敢多說什麼,低頭繼續做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慕容新錦看了看四周,見他們每個人像是嚇得不敢出聲的窩囊樣,她更氣,氣呼呼地朝洗手間走去,她想此時她需要冷靜。

什麼他們會看上她、什麼她這麼圓,都見鬼去!長得圓又怎麼樣,就活該不被尊重嗎?不就是個採訪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找人物採訪就自己找,她又不是沒手沒腳的,哼!

她嘩啦嘩啦捧著一捧又一捧清水潑向自己的臉,抬頭看向洗手台牆上的鏡子,入目的是她依舊憤怒的表情,水滴順著她的臉部線條往下滑,臉側的碎發和打薄的齊瀏海都已經被弄濕了。

她捏捏自己的臉頰,肉肉的,然後歎了口氣。

她就是圓,臉是圓的、眼睛是圓的、整個人都圓,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女生最愛美的少女時代,她身邊每個女性朋友都在吵著要節食、要減肥,她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也只是有過而已,不是有人說,女生過了二十歲就會自然而然慢慢瘦下來嗎?為什麼她今年都二十四了還是這麼圓?一點都沒瘦下來。

好吧,其實她也不是討厭自己這麼圓,也不是自卑,只是……她大概永遠都沒有范冰冰那樣性感的氣質了,嗚嗚嗚。

就在慕容新錦為自己默哀時,嬌滴滴的聲音從她身側傳來。

「都不知道盛世推出的那個網絡遊戲有什麼好玩的,我男朋友有空的時候,只顧著玩那遊戲,都不理我。」一個女的洩憤似的扯著滾筒衛生紙。

「你可別這樣說,人家製作得很不錯的,我也有玩過一下下啦,劇情啊、音樂啊、美術設計啊真的超好的,而且聽人說,盛世的總裁薛睿淵還不到三十,又多金又帥,誰要是被他看上了,真是睡著都能夠笑醒。」

慕容新錦在一旁豎著耳朵偷聽,心裡暗想,洗手間果然是八卦的絕佳搜集地啊。

「你看你的花癡樣,有沒有照片?快給我看看,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啊。」一掃剛才埋怨的神色,那女的整個人立刻神采奕奕的,語氣大概可以用亢奮來形容。

「哎,他的照片真是一照難求,聽說今年年初的時候,有個同行有幸照到了他的側臉,準備出版,被他硬生生壓下來了,那位同行也銷聲匿跡了,但見過那張照片的人都說,此人只應天上有,雍容華貴,那渾身散發的貴族氣息啊,女人看一眼就失了魂了。」

慕容新錦突然插一句話,「就是說他至今都沒有接受過訪問?」她側了側頭,又補充說:「連訪談節目也沒上過?」

旁邊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因為她的話而有些微愣,其中那個知道得比較多的女人下意識地點頭,「是、是啊。」

慕容新錦抽了張衛生紙擦擦手,也就是說,她如果拿到薛睿淵的採訪權,那就不是採訪那麼簡單了,那是專訪啊,獨家訪問!

慕容新錦的眼睛亮了起來,精神也立刻恢復過來,她把衛生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好,這一次她一定要讓主編看看她的厲害!

「那個……謝謝啊!」她興沖沖地往外跑。

「你認識她?」

「不是你認識她嗎?」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地望著對方。

費盡千辛萬苦,總算讓慕容新錦打聽到今晚薛睿淵會到歡場俱樂部了。

說起這個歡場俱樂部,慕容新錦心裡就一陣糾結,這個老闆都不知道在想什麼,難道不怕被警察掃黃嗎?尋歡作樂的地方,他竟然敢這麼直接取名叫歡場,真不知道該誇獎那老闆誠實直接好呢,還是笑那個人蠢好。

慕容新錦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此時的她,任誰都認不出她就是平常乖巧的慕容新錦,從來不施粉黛的臉上化了個濃艷的煙熏妝,褐色的眼影從眼睫毛往眼窩處由深漸淺,原本淺淺淡淡的細眉被描深,上了睫毛膏的濃密眼睫毛又長又翹,根本不需要黏假睫毛,只是淺淺地畫一畫眼線,沒有畫出妖艷的眼尾,在眼角處乾淨俐落地往回收,加深下眼線眼角處的顏色,襯得圓眼更大。

她很少這樣妝扮,也一直對化妝打從心裡反感,她一直覺得那是一層僵硬的面具。

好了,經歷了天人交戰之後,她終於拋開精神枷鎖混到歡場俱樂部裡,要是不把薛睿淵拿到手,她真的很對不起自己,一定要排除萬難,不拿到獨家專訪絕不退縮!

慕容新錦加油!她在心裡為自己打氣。

慕容新錦走出化妝室,踩著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搖搖晃晃地走在走廊上,平常總是穿著平底的帆布鞋,現在第一次穿高跟鞋就要挑戰十公分的女王級別,走路搖搖晃晃算什麼,只要沒有跌斷脖子,她就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了。

走廊的牆壁上是橘黃色的水晶壁燈,昏昏暗暗的光線下,她搖搖晃晃地走著,彷彿喝多了一樣。

突然前面不遠的包廂門突然打開,只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說:「什麼,你在說笑嗎?薛睿淵來俱樂部不找女伴?別說了,兄弟我幫你找一個,你別推,再推就是不給面子了。」

高大的男人從包廂裡走出來,濃眉大眼,洋溢著粗獷的氣質,他一眼就看見站在包廂不遠處的慕容新錦,眼中閃爍著驚艷的目光,「小姐,來喝一杯怎麼樣?」

慕容新錦的頭發放了下來,發尾微微捲曲,像是燙過發,露肩緊身短裙把她平常包裹在寬鬆衣衫裡的身材完全展現出來。

她的確是圓,不過或許該稱為豐滿更合適,盈盈不及一握的細腰上,是讓男人看了流鼻血、女人看了羞愧的胸湧,很難想像那麼細的腰怎麼撐得起這樣的胸部?

也是因為她胸部太大了,經常惹來別人異樣的眼光,平時她幾乎都只穿寬鬆的休閒服飾,加上雙肩的圓潤,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長得很圓。

「呃……好啊。」她有點不太適應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沒有抹腮紅的臉頰也因此而轉紅,迎著男人的目光,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包廂門口。

高大的男人爽朗地笑出聲,攬著她的腰走進門,「淵少,看我替你找了怎樣的尤物,哈哈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47:05

慕容新錦有些不自在,男人的手還放在她腰間,溫熱地熨貼在她的後腰處,陌生的、不屬於自己的溫熱,她有點抗拒。

高大男人的聲音吸引了房內各佔一張沙發的三個男人的目光,果然如高大男人所說,是個尤物。

裴辰逸看了一眼便轉過頭,他除了記得她的胸部很大以外,什麼都不記得,臉也沒印象。

薛睿淵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為了口感而加入了冰塊,在寧靜的包廂裡,冰塊相撞撞擊杯壁,匡啷作響,他沒說什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子就移開了。

高大男子稍稍有點尷尬,他繼續笑著,替自己找台階下,「快,坐過去淵少身邊,好好服侍他,少不了你的好處。」

慕容新錦有點無措,她算是第一次面對這樣打量的目光,異性毫不掩飾的目光,但只是喝杯酒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慕容新錦,難道你要退縮嗎?別忘了你說的,不拿到獨家專訪絕不退縮,慕容新錦,勇往直前啊!

她抬頭看清楚包廂裡的三個男人,即使她從沒見過薛睿淵,也能夠辨認出到底哪個才是他,她朝那個散發著貴族氣息的男人走去。

薛睿淵坐在離她最遠的那張沙發,經過第一張沙發時,慕容新錦被人突然攔下,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一下子就倒在沙發上,落入一個男人的懷抱中,清冽的味道瞬間傳入她的鼻間。

耳邊傳來一道魅惑的聲音,「淵沒這樣的興趣,你別好心做壞事了,她我收下了。」

慕容新錦心裡一陣驚慌,什麼,又是哪個豬腦?她要找的是薛睿淵好不好!

手腕處還被這男人握著,還好這個人只是虛握住她的手腕,她甩開了箍住她的手,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幾乎稱得上妖孽的臉。

魅惑的桃花眼眼角含笑,薄唇輕扯嘴角,扯出一個壞笑的弧度,直挺的鼻樑立體得近乎西方人的五官,他只是含笑看著她,她就已經滿臉通紅,光是看著他的臉就恍了心神。

「但是……」高大的男人似乎還想說什麼,韓酌抬手打斷,目光沒有轉向他,收回手,食指豎在唇前,「噓。」

高大的男人囁嚅了一下,然後有點無奈地說:「好吧。」他轉身走出包廂並關好門。

關門聲震醒了慕容新錦,她的身體明顯一顫,然後很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心裡卻在狂罵自己,慕容新錦,你搞什麼!你來是為了拿到薛睿淵的獨家專訪,怎麼能看男人看到失魂落魄?

慕容新錦正在努力為自己作心理建設,韓酌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她的神智又再次飛到九霄雲外了。

「寶貝,嚇到你了?」韓酌嘴角噙著勾引人的壞笑,張開手,「別怕,坐在我懷裡。」

他的確對這小女人產生了興趣,來歡場俱樂部玩的女人,即使是個未成年少女,也是風情萬種、妖媚勾人的,像她這種身材火爆的,應該也是玩慣了的玩咖吧?

但當她走進門望向他們時,臉上表情無措,有神的圓眼偶爾流露出純真,讓人不禁想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麼純真,次次如初夜。

看著她怔怔的表情,他心裡就像有根羽毛不斷撩撥著,他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趁著慕容新錦呆愣地看著他的臉,韓酌湊到她耳側,氣息細細碎碎地噴灑在她耳朵上,熱熱燙燙的,他輕輕低低地說:「寶貝,你這樣看著我,就不怕我吃了你?」

他的舌舔過她沒有被黑髮遮掩住的耳廓,還輕佻地輕咬了一下。

慕容新錦倒抽了口氣,臉色潮紅地推開他,一手摀住受襲的耳朵,瞪大的眼睛更加地圓,看著他的眼神有著她所不知的無辜。

「你、你別這樣,走開啦!」慕容新錦覺得她似乎堅持不下去了,再留在這裡,只怕還沒拿到薛睿淵的獨家專訪,她就把自己賠進去了,「我、我先走了。」

「走什麼?不是進來喝一杯的嗎?」靠在她耳邊說話,他的聲音讓她想起了曖昧勾人的薩克斯風。

「我、我不喝酒。」

「那怎麼行。」韓酌低低地笑,像是故意往她耳朵內吹氣一樣,溫熱的氣息全噴灑在她的耳窩,「怎麼可能放你走。」

一旁的薛睿淵和裴辰逸都沒有側目看沙發上的兩人,他們見慣了韓酌的風流輕佻,他玩曖昧勾引這一手玩得出色,被他看上的女人,幾乎沒有他追不上的,卻從未聽說過他跟女伴分手時,有人死纏著他不放手,這也是裴辰逸最佩服他的地方,所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是像他這樣吧。

「那……我拜託你放我走吧。」

韓酌聽了哈哈笑了出來,她是真的傻還是在玩欲迎還拒的手段?好久沒遇到這樣的絕色了。

慕容新錦被他一笑更是手足無措,她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韓酌停下笑聲,卻依舊未斂笑意,「我帶你走,怎麼樣?」像是試探又像是提議。

慕容新錦側了側頭,想了想,「好吧。」

韓酌笑著吻上她的臉頰,又輕輕地咬了咬,「真乖。」

他站起來,摟著慕容新錦的腰往門外走去,沒有回頭就跟還靜坐在一旁的兩人丟下一句,「Havea good night.」

裴辰逸微微朝他笑了笑,沒說話,薛睿淵朝他的背影舉了舉杯,「良宵。」

昏暗的路燈下,俱樂部外無人的小巷子裡,韓酌摟著走路僵硬得像是機器人一樣的慕容新錦,他笑著湊到她耳側,咬著她的耳垂,「寶貝,害怕了?」

慕容新錦乖巧地微微側頭,承受著他的親吻,氣息早已不穩,「沒有。」

才怪!她好想逃走,不行不行,心臟別跳那麼快啊,她要好好想想要怎麼放倒這個男人,然後逃之夭夭。

「是嗎?」韓酌把她推到牆壁上,卻沒有貼上她的身體,只是把頭置於她頸間,曖昧性感的聲線在她耳邊輕說:「我跟你說,我醉了。」

「真的?」他突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是要她送他回家?

韓酌沒回答她的問題,他輕舔了一下她頸間的嫩肉,然後雙唇貼上,正要吮吸。

「那真是太好了。」送他回家當然不可能,但放倒他倒是有希望了,慕容新錦向旁側了側頭,捧起他的頭,竟然用自己的頭朝他撞去。

「咚」的一聲,韓酌被撞得頭昏眼花,加上微醺的狀態,他的手勁下意識鬆了鬆。

慕容新錦也被這一下痛得眼淚直往外流,雖然是她自己用頭來撞他的。

她捂著撞痛的額頭快步跑開幾步,穿著高跟鞋一點都不方便,差點害她跌倒,但此時她心裡還是慶幸,「哇,差點就被他釣了,嚇死了、嚇死了,還想要我送他回家,哼!」她迅速地抬腳摘下高跟鞋,朝他扔去,「破壞我的計劃,丟死你!」

韓酌臉色微沈,他往旁邊閃了閃,避過她的高跟鞋,再抬眼時,她已經跑到巷子口了。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不只沒釣到這個女人,還被她揍了?她竟敢這麼做,他怎麼能讓她逃走。

慕容新錦邊跑邊回頭,他快要追上她了,她的心跳得飛快,像是要跳出來一樣,而他臉上猙獰的表情也嚇到了她。

「鬼啊!」她驚呼,又趕緊摘下另一隻高跟鞋,朝他扔過去,「丟死你!」說完她不敢再回頭,用盡吃奶的力氣往巷子口跑。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韓酌又閃過她的高跟鞋,快步追了上去,不但揍他還說他是鬼,看他逮到她後怎麼虐死她。

巷口剛好停著一輛出租車,慕容新錦用她二十四年來最快的速度跑上車、關上車門。

韓酌剛好追到出租車旁,慕容新錦慌忙說:「司機快開車,那男的想非禮我,我不認識他,他硬要我跟他回家。」

司機一聽立刻正義感爆發,都來不及問她要去哪裡,便一踩油門,飛快地駛離現場。

站在原地的韓酌臉色發黑,拿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給我查今天那女人是誰。」

坐在出租車裡的慕容新錦從後車窗往外望,直到看不見韓酌的身影,她才鬆了口氣,拍拍胸口小聲說:「禽獸,差點就被他叼回洞裡吃了,嚇死了、嚇死了,應該多揍他兩下才對,害我計劃失敗,嗚嗚嗚……死禽獸!」

出租車停在公寓小區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慕容新錦還一直留在車上沒有下車。

「你到底要不要下車啊?在車上一直東張西望,那個色狼早就被大叔我的高超車技甩掉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麼膽子這麼小?」

慕容新錦一臉無奈的歎息,「司機,你怎麼瞭解我的苦衷,好比說,你已經把你自己想像成又香又大、皮薄餡多的叉燒包,都已經從蒸籠裡面拿出來,被人端上桌了,你含著淚緊閉著眼,作好了心理準備,要被人咬一口吞進肚子裡了,這時候有人告訴你,他不喜歡吃叉燒包,喜歡的是奶黃包,哎,你明白這種哀傷嗎?」

出租車司機被慕容新錦說得愣愣的,有點不解地從照後鏡看著慕容新錦。

慕容新錦絲毫沒有感覺到出租車司機異樣的眼光,她繼續說:「喜歡奶黃包就算了,叉燒包頂多失望一下,畢竟沒什麼損失,誰知道一個峰迴路轉,同桌的另一位禽獸客人說他要打包叉燒包,你說叉燒包怎麼能不逃,難道要任由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陌生人白咬一口?」

慕容新錦稍稍側首,眼珠子轉啊轉,「不過那個客人沒道理追著叉燒包跑啊,滿街都是叉燒包,他買就好了,有必要這麼努力追嗎?」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立刻笑逐顏開,用力點頭肯定自己的想法,「對,他怎麼會跟著來呢?他連我叫慕容新錦都不知道呢,哈哈哈!」

慕容新錦高興地打開車門,興奮地對出租車司機揮揮手,「司機,謝謝啦。」

慕容新錦轉過頭,一邊往公寓走,一邊小小聲自言自語,「既然薛睿淵不喜歡叉燒包,那要怎麼辦呢?難不成要假裝成奶黃包?不對不對,我管他喜歡什麼,只要拿到獨家專訪就行了,對,就是這樣,計劃A失敗了,我就制訂出計劃BCDEF,總有一個會成功,慕容新錦,你真厲害。」

慕容新錦只覺得神清氣爽,嘴裡哼著歌走進公寓。

只是自從那晚以後,慕容新錦不再有刻意偶遇薛睿淵的機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47:26

第二章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眼看著一週期限沒剩下幾天了,慕容新錦鬱悶得快要抓狂了。

她趴在辦公桌上狂抓頭髮,「怎麼辦,難道這次真的要回去吃自己?不會吧!」

「最近盛世在搞什麼啊,怎麼上市的網絡遊戲那麼多漏洞?他們技術部裡的秘書是怎麼辦事的?」

「你那麼厲害,乾脆你去當他們的秘書好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他們要是願意請我,掃廁所我也願意。」

叮咚!對喔,還有廁所可以掃,慕容新錦握著自己馬尾的手停下了揪扯的動作,她慢慢展開了笑容,哈哈,總算讓她逮到機會了,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

慕容新錦倏地站起來,經過她辦公桌的兩個女人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站在原地。

慕容新錦看向她們的眼神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只差沒在眼眶裡盈著熱淚了。

她執起其中一個女人的手,熱切地說:「大姐,你們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恩同再造,日後大姐有難,小妹定當湧泉相報。」

慕容新錦眼睛瞟了瞟牆上掛著的時鐘,「現在時間不早了,小妹還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大姐們請留步,不用相送。」說完她就像火箭一樣,咻的一下出了雜誌社的門,不見人影。

兩個女人再度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嘴角有點抽搐,「你認識她?」

「呵呵,上次在洗手間……」

三天后,盛世。

韓酌收拾著手裡的謀生工具,價值連城的聽診器和各種隨身攜帶的醫學儀器,聽說他醫藥箱裡的工具拿去典當的話,換來的錢足以讓一般家庭吃個十年了,專業程度可想而知。

薛睿淵目光沉沉地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臉頰,「她怎麼了?」

韓酌摘下眼鏡,露出他妖媚的桃花眼,拉起醫藥箱帶子背在肩上,甩都不甩薛睿淵就向門口走去。

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很忙嗎?他的行程已經預約到年底了,服侍那些權貴們已經讓他忙到折壽了,他們這些損友還來湊熱鬧,一個是這樣,另一個也是這樣。

裴辰逸把自己有身孕的老婆氣昏了,來找他幫忙看診,他已經夠嘔的了,不就是高血壓嘛,用中醫的話來說就是氣血攻心,根本不必找醫生,只要會一點醫學常識都知道該怎麼辦。

畢竟是兄弟嘛,雖然他那時候已經連續三十六小時沒睡了,雖然他那時候剛從厄瓜多跨越半個地球飛回台灣,雖然他那時候打算一出機場立刻回家補眠,但一接到裴辰逸的電話,他還是有義氣地往他兄弟家跑,誰知道他的作用僅僅是告訴裴辰逸要升級當奶爸的消息。

其實他也挺替裴辰逸高興的,不過這次被薛睿淵叫來盛世……離裴辰逸找他的時間僅僅過了一天,薛睿淵就找上他了,不過這次比較好一點,他只不過是連續二十四小時沒睡而已,剛離開開刀房而已,這次不是剛從國外回來,還不用調時差,小case啦!

他忽略自己還沒來得及調整的情緒,飛快地來到了盛世。

當他診斷出薛睿淵他女人的情況時,他只想說一句,他媽的玩他的是吧,一星期不到,他就被隨傳隨到玩了兩次。

「她到底怎麼了?」薛睿淵不耐煩的聲音有點焦急,骨子裡有著貴族式傲慢的薛睿淵也終於到了要為一個女人焦急的時候了。

如果韓酌此時不是急需緩和自己情緒的話,他一定會留下來好好看看他這好友精彩變臉、情緒迸射而出的瞬間,順便拍照留念。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門,「縱慾過度。」啼笑皆非。

韓酌心裡鬱結,難道是春天近了嗎,怎麼桃花到處朵朵開?想到桃花,他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天在俱樂部偶遇的極品,那是第一個敢讓他難堪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沒折服在他魅力之下的人。

那女人的數據早就在第二天整整齊齊放在他桌上了,要不是被那女人扁了的那天晚上,他突然接到某個人在厄瓜多半死不活的消息,立刻帶傷飛去那裡,他早就讓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見識他的厲害了。

但是現在還不晚,接下來他有很多時間能陪她慢慢玩,他會讓她深深刻刻、徹徹底底地明白,她之前的行為是怎樣的壯舉。

韓酌嘴角半勾,壞壞地扯個要笑不笑的弧度,卻一點也不敷衍,倒是流瀉出一種致命誘惑的味道,讓人明知是萬劫不復的阿鼻地獄,也忍受不住誘惑靠近。

讓韓酌想不到的是,他還沒有找上她,她就摸上門來了。

看著她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確定周圍沒人以後,利落地拿起抹布,裝模作樣地擦辦公室的門,皺著眉細細分辨門牌上的英文職稱,韓酌心情突然變得非常好。

他雙手交叉抱胸,靠在拐角處的牆上,嘴角的笑容不但沒消失反而加深了,他懶懶地靠著牆,在暗處一直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之前沒發現,這個好玩的女人做起偷偷摸摸的事時,神態像極了一隻小老鼠。

看著她被人嚇得直撫胸口的動作,不但讓他眼中笑意更濃,更讓他眼底閃過黯色,把她抱在懷裡的感覺他記得很清楚,那可真是溫香軟玉啊,根本不需要抱緊,她的胸部就頂在他的胸膛上,那樣柔軟,不需要靠近就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飄浮在空氣中的縷縷馨香。

他遇到過不少女人,卻從來沒有一個能有她身上的馨香,甜甜的、淡淡的,若有似無,很柔和、很溫柔,像是有種神奇的魔力,能把他的浮躁撫平,或許他該改變主意,讓這個女人死心塌地愛上自己。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韓酌也有點訝異地挑了挑眉,不是訝異自己怎麼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而是訝異自己怎麼現在才想到這個主意。

慕容新錦有點沮喪地推著清潔車一路走過,經過岔路也沒看一眼,韓酌本來就沒打算藏起來,他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她走過。

這樣的觀察能力跑來當偵探?他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失笑地搖搖頭。

跑來盛世幹什麼?會是因為什麼好玩可笑的理由?韓酌突然起了逗逗她的興致,信步跟在她身後。

一個垂頭喪氣,還有點縮頭縮腦、鬼鬼祟祟,一個懶懶散散、悠悠閒閒,閒庭信步。

有人從韓酌身後走過來,那人像是與韓酌熟識,正打算與韓酌打個招呼,卻被韓酌揮揮手讓他原路返回,那人看看韓酌,又看看完全沒有察覺出異樣的慕容新錦,笑得賤賤的,眼帶挪揄,配合著靜悄悄離開。

韓酌一臉閒適,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傻到什麼程度。

潔白的大理石地板被擦得明亮如鏡,日光燈的光線映照在地板上,牆壁一片雪白,沒有一點污點,走廊上一扇扇玻璃窗也乾淨得一塵不染,走廊上鬼鬼祟祟、行跡詭異,推著清潔車的清潔工身影清晰地映照在上面。

這個人就是慕容新錦,那天在雜誌社裡,從聊八卦的那兩個女生那裡得到了啟發,再加上她的努力,三天后,她混進了盛世,現在她站在這裡。

冷清的長廊上鮮少有人走過,慕容新錦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發覺四下無人時,立刻推著清潔車飛快地跑起來,走過一間辦公室時便煞車停下,拿起手中的抹布,往辦公室門上的門牌擦去,像是在清掃一樣。

只見慕容新錦緩慢地擦了三兩下後,便一把丟開抹布,又繼續大步往前走,再次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然後再次重複剛才的步驟。

「薛睿淵的辦公室到底在哪裡?沒事把公司建那麼大幹嘛,要找個人都不方便。」慕容新錦在又一次丟開抹布、推著車離開時,不禁忿忿不平地說著。

迎面有幾個人走來,慕容新錦立刻從清潔車裡抓起抹布,裝模作樣地擦拭著走廊上的玻璃窗,她低垂著頭,臉都幾乎湊到玻璃上,要與玻璃行貼面禮了。

但走過的幾人都行色匆匆,根本沒有留意她的異樣,她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明亮如鏡的玻璃上映照出幾人匆匆離開的樣子。

慕容新錦閉了閉眼,小嘴嘟嘟吐出一口氣,肉肉的小手還在自己雄偉的胸部上拍了拍,「我受到了驚嚇……」小心臟突突直跳,一時半刻還沒有平緩下來,「再這樣下去,還沒被別人抓到,我就先被嚇死了,薛睿淵啊薛睿淵,看在我都把自己寶貴的生命拿出來拚了,你就從了我吧。」

慕容新錦嘴裡一直唸唸有詞,走廊上又再次安靜下來,她也就不怕自己異常的行為會引來其他人懷疑了,只是她不知道在轉角處,不知何時一個穿著西裝、身材頎長的男人靜靜佇立在那,久久沒有離去,她的這些小動作都被這個男人收入了眼底。

慕容新錦又拿起抹布,擦上另一間辦公室的門牌,看出不是薛睿淵的辦公室後,癟癟嘴巴嘟囔著,「又不是……」

「不是什麼?我能為你效勞嗎?小姐。」

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得慕容新錦往後一退,卻撞上了站在她身後的人,背部傳來厚實的質感,她趕緊向前走一步,轉身便看見妖孽一樣的臉出現在她眼前,近在咫尺,他兩手撐在牆上,正好形成了一個禁錮她的牢籠,她像是被灌了幾瓶酒一樣,臉頰倏地紅了。

韓酌覺得很滿意,笑容更是燦爛得可以,他慢慢俯身,臉稍稍靠近,讓自己的氣息若有若無噴灑在她臉上,一個不算過於親密但明顯曖昧的距離,「小姐好像有點面熟,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這樣的搭訕一點創意也沒有!假如她不是與他靠得那麼近,假如她真的沒見過他,假如她沒有扁了他,她或許會一把推開他,然後罵他調戲良家婦女吧。

但是現在問題是她心虛呀,她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讓他不小心想起了她。

慕容新錦小心翼翼地傻笑著,「我每天都在這裡上班,見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能響應他叫自己的稱呼,「先生?」

慕容新錦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想稍稍拉開自己跟他的距離,卻沒想到一下子就靠上了身後的門。

「哦,是嗎?」韓酌笑容很壞,她的小動作他全都看在眼裡,絲毫不放過她,又往前一步,「可是我說的是這個。」

韓酌低頭毫不掩飾地看著她雄偉的胸部,這樣的尺寸除非是人工的,否則絕對罕見,看看這件端端正正的制服襯衫,被她穿得情慾四射,胸部的鈕子繃得緊緊的,像是稍稍用力就可以扯飛鈕子,「這麼醒目,我怎麼會認錯?你說是嗎?小姐。」

說著他整個人就往她身上壓。

「你下流!」慕容新錦心頭一慌,顧不得其他就用力推開他,她別過紅通通的臉,有點尷尬地說:「你別一直叫我小姐,我們是在俱樂部見過一次,但我真的不是小姐。」怪只能怪自己特徵太明顯了,她欲哭無淚。

韓酌「嗤」的一聲笑了,真有趣、有意思,他一隻手捏上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扭過來,「那更好,我喜歡乾淨點的。」

慕容新錦被他激得一把撥開他的手,眼中飽含怒火,「我也喜歡乾淨點的,先生。」

韓酌含笑眨了一下眼,笑得魅惑,「真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今晚我會讓歡場的人把包廂打掃得乾淨一點。」他動作迅速地湊上她的臉頰,偷香一個,大手也順勢從細腰滑落到豐臀。

「你……」慕容新錦有點惱怒,臉頰也越發地紅,她有點暴躁,氣急敗壞地衝他說:「你到底想要怎樣?我那天只不過是撞了你的頭一下而已,哪裡惹到你了?而且要不是你一開始就對我動手動腳,我也不會這樣,我也很痛的好不好?」

「哦,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了?」看著她在自己懷裡生氣的樣子,韓酌居然覺得心情更加愉悅,「嗯,是我錯了,我不該把一個穿著像小姐的淑女錯認成小姐,真是非常抱歉。」一點也沒有道歉的誠意,他的大手還在她的臀部上磨磨蹭蹭。

「喂!」慕容新錦像是準備要暴走一樣,警惕地拍開他的手,「我不玩這個,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圈子裡的人。」她曾經聽說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名流們都有淫穢的性交圈子,一開始她還笑說有點誇張,但現在看這情況,大概真的是事實。

「噓。」韓酌的手又擺回牆上,不再碰她,但身體卻一點也沒有退開,他好看的桃花眼含笑地看著她,「脾氣真不好,說話這麼大聲,不怕被人發現?」

「你走開,我沒有話要跟你說……」

「哦,沒話說嗎?」他大手又摸上她的纖腰,順手一掐,剛好碰上了她敏感的地方,她立刻摀住嘴,擋住了差點就脫口而出的尖叫。

慕容新錦挫敗極了,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問他,「你到底想怎樣?」

「我還沒想好,你繼續保持這麼有趣的狀態吧。」

慕容新錦惡狠狠地盯著他,「你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有性病,你要不要試試?」他輕佻地捏捏她的下巴,嘴角還噙著一抹不正經的笑容。

「你去死……」

慕容新錦還沒說完的音節被吞下了,韓酌抬起她的下巴,覆唇壓在她的唇上,她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他攻城略地,城池失守了。

韓酌堅毅的薄唇婉轉吻著她,把她的唇吸吮得紅腫,放開她時,她還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樣子,惹得他想直接把她打包,拐回公寓算了。

他含笑用拇指抹了抹她嘴角一點晶亮的濕意,「今晚來歡場,嗯?我等你。」大手從她身上撤回時,像是拿起什麼收了起來,而慕容新錦的魂魂已經被震到九霄雲外了。

從盛世出來後,慕容新錦的臉一直有退不去的紅潮,嘴裡一直念著,「天啊,太嚇人了,所謂男色誤人說得真不假。」她捂著自己正在怦怦直跳、靜不下來的心臟,又繼續說:「還好我定力高,不然早就被拐了。」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胸部。

雖然她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其實心裡早就鬱悶死了,天知道她為了弄一套盛世的清潔工制服有多艱辛,天知道她在那兩個凶神惡煞的警衛面前晃進去時,心臟跳得多厲害,她都感覺到呼吸困難了,看著那兩個警衛滿臉橫肉,盯著她的眼神像是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她兩條腿軟得跟麵條有得比,差點就暈倒在盛世的大廳中央了。

她那麼努力,卻還是被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禽獸破壞了全盤計劃,他媽的!她都忍不住要罵髒話了,怎麼每逢重要關頭,他就突然冒出來,上次在歡場就這樣,這次又是這樣,她難道是上輩子跟他有仇?是拋棄了他還是殺他全家了?

慕容新錦越想越憤懣,越想就越生氣,激動得她想要踹那個臭男人兩腳。

她低著頭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來不及注意就與奔跑而來的人相撞,跌倒在地上。

「喂,你怎麼搞的,看路啊!」那人朝慕容新錦罵了幾句,似乎很趕時間的樣子,急匆匆地跑了。

「什麼嘛,明明就是你在跑啊。」慕容新錦捂著撞得發痛的額頭,慢慢站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最近衰透了……咦?我的手機呢?」

慕容新錦摸了摸口袋,軟塌塌的,完全沒有手機存在的跡象,她把口袋裡的東西全掏出來,發現手機早已不翼而飛了。

「難道剛剛那個人是小偷?」她又疑惑地看著自己右手拿著的錢包,「但我的錢包在這呀。」

難道說她的手機被韓酌那個禽獸扒了?那個時候……

慕容新錦圓臉皺了起來,天啊,想起那只禽獸跟她說的話,她只覺得人生真的一片灰暗。

好吧,既然手機被扒已經成為事實了,那她也只能按照韓酌說的,到歡場去找他了,誰教她沒有在計算機上備份呢,誰教她把太多重要的數據、各種辛苦查來的名人聯絡方式都儲存在手機裡……

就像那句話,生活就像被強姦,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學著享受吧,慕容新錦算是這句話的忠實擁護者,每當她在工作上受委屈時,她總把這句話想個兩三遍、讀個四五遍,然後再壞的心情都煙消雲散了,這算是一種自我減壓的方式吧。

更何況歡場的環境比起其他夜店已經好太多了,單單看化妝室裡的裝飾擺設就能看出,來這裡的人都來自上流社會,那麼氣派的室內設計、那種低調的奢華,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細微之處也是巧奪匠心。

慕容新錦看著化妝室裡的大鏡子,又再次把那句話大聲朗讀了兩三遍,然後深吸一口氣,抬起她穿了十公分高跟鞋的腳,走出門口,有了上一次穿高跟鞋的經驗,這一次倒是沒有那麼狼狽,走路搖搖晃晃的了。

慕容新錦沿著長廊摸著牆往前走,牆上的壁燈還是像她上次見到的那樣,橘黃昏暗,卻也朦朦朧朧的,有種隱隱勾人的情調。

她前方一間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裡面走出一個男人,長得虎背熊腰,粗聲粗氣地說:「媽的,這地方真是越做越回去了,老子都來半天了,一個妹都沒看見。」

一轉眼,那男人對上慕容新錦的眼睛,慕容新錦還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靠著牆站著,男人突然對她喊:「你!就你,給我進來。」

男人見慕容新錦沒反應,立刻大步朝她走來,把她拽過拉進了包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1:31

第三章

相似的情景在慕容新錦眼前再次發生,她走進包廂時,一眼就看見韓酌斜靠在沙發上,一臉慵懶,嘴角要勾不勾、想笑不笑的邪氣表情,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往上挑,襯衫懶散地鬆開了兩三顆鈕子,他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冰塊相撞的清脆聲音響起,這樣靜靜地不抬眼看人,也沒做什麼動作,氣度卻是極盡風流。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妹,臉是不怎麼樣,但胸部夠大。」

話音剛落,包廂裡其餘兩人都淫蕩地笑起來。

是的,慕容新錦今天沒有化妝,衣服也只是穿了件不算寬鬆的小禮服,比起她想要釣薛睿淵那次,這次真的低調多了。

慕容新錦沒有說話,也沒露出什麼尷尬的表情,這種言論她早就習慣了,她發育得比一般女孩子早,那時候女孩子們還不會去比胸部大小,她們只知道慕容新錦在她們之中是個異類,常常嘲笑她的身材,她一開始會難過,但後來聽著聽著也就習慣了,就像一個人經常受傷流血,痛著痛著也就麻木了。

韓酌低低地笑了兩聲,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笑。

上一次他在這裡見到她也是這個包廂,她也是這樣被人拉進來,那時候她眼裡還有點無措、有點小無辜,那是她一開始吸引他目光的地方,而現在她面對這些臭男人的調戲,反而淡定許多,今天下午她還被自己逗得滿臉通紅,才幾個小時,她居然就能面不改色的面對其他人的調戲。

包廂裡其他人見韓酌也笑了,便笑得更大聲了,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薛睿淵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對女人沒有多大的興致,而韓酌是花叢中的翹楚,什麼女人他沒見過,什麼尤物他沒碰過,平時他們開這種玩笑,他也只是勾一勾嘴角,擺個要笑不笑的表情,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這一次居然笑了。

慕容新錦聽見越來越淫蕩的笑聲,也察覺到那幾個人目光在她胸前掃來掃去的,她開始覺得不自在,心裡有點緊張。

她還以為這次會像上次一樣,包廂裡的人都禮貌而自制,不過這也怪她傻,韓酌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跟他一起混的想必也是同樣的貨色,都是浪蕩子,天啊,她這算是跳進火坑了嗎?

韓酌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慕容新錦,看見她終於有點慌亂的表情,他心情算是舒坦了。

「小新錦,你終於來了,有沒有想我?嗯?」韓酌笑得有點痞。

包廂裡的人聽見這句話慢慢地靜下來,原來是韓酌的菜,又被他搶先了。

「你還是回家洗洗睡了吧。」

作夢吧,誰想他了?慕容新錦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被人笑那麼久,那些臭男人簡直像是在用目光強姦她一樣,她有多噁心,就有多想揍死那個害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嗯,睡你嗎?想不到你居然這麼想我。」

慕容新錦被他一逗,又想起了下午在盛世他對她的調戲,她激動地走上前一步,「你不要臉!」

韓酌嘴角始終噙著笑,像是一步步把小貓逗得發飆一樣,「我的臉在這裡,要不要過來摸摸?」

「摸……摸你妹啊!」

「摸什麼?」

「摸你妹!」她還真沒見過一個人這麼喜歡被人罵,連罵人的話,他都要她重複說一次。

「摸誰妹妹?」

「摸你妹妹!」她每回答一次就下意識地向前挪動一步,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他面前了。

韓酌笑了,他一把扯過慕容新錦,把她攬進自己懷裡,靠在她耳邊輕輕吹氣說:「嗯,摸你妹妹,你喜歡我現在摸你那裡?」

慕容新錦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開始掙扎,但仔細聽他的話、想清楚他話裡的意思後,她整個人都僵硬了,像是石化了一樣。

「你……」慕容新錦滿臉通紅,一雙杏眼水亮亮、惡狠狠地盯著韓酌,她掙扎著想逃離他的懷抱,卻怎麼掙扎也逃不出去。

「真想不到你口味這麼重,喜歡當眾來……」

慕容新錦的臉紅得像是快滴出血來,真的好生氣,他怎麼每次見了她都說這樣的話?她氣炸了,看見他的笑容就覺得刺眼,抬手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揮。

韓酌接下這一掌,不鬆不緊地握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往懷裡扯,兩隻鐵臂把她攬得更緊,讓她在他懷裡陷得更深。

韓酌箍著慕容新錦的腰身,任她怎麼反抗都逃不出他的懷抱,他的臉貼著她的側臉,慵懶而略顯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近距離地聽更顯魅惑,「噓,我也很喜歡,小新錦,我真愛你這麼熱情。」說完還要偷香幾個,輕輕咬在她肌膚白皙細嫩的頸間。

慕容新錦把頭一甩,撇到一邊,讓耳朵脫離他若有若無的勾引氣息,還恨恨地說:「禽獸,放開我!」

其實也不是對他的碰觸感到噁心,只不過每一次他碰她時,流過身體像過電似的酥麻感讓她很陌生,這樣陌生的感覺,讓她不禁想要閃避,想好好想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呵,小新錦,你是第一個敢罵我的人。」從下午在盛世到現在,罵了不只一次。

慕容新錦還沒來得及回嘴,包廂裡的其他人便插嘴說起話來,「喂喂,韓酌,不能這樣吧,把我們放在一邊,自己跟這個妹調情。」

「哦?那你們有什麼提議?」韓酌聲調微微上揚,似乎正等著他們說出什麼有用的建議。

於是有人興奮地提議,「我們來玩個遊戲,不玩複雜的,就玩二十一點。」

「賭注是什麼?」

「嘿嘿,賭注是誰輸了,誰就當眾來「三十秒」。」提議的那個人笑容賤賤的,似乎已經能夠想像到韓酌輸時的場景,回頭又想,如果自己輸了,是不是就可以「三十秒」這個波霸妹?那人頓時也有點心猿意馬,心裡一陣糾結,到底是輸好還是贏好呢?

韓酌也留意到那個人的表情,心情卻非常平靜,沒辦法,他就是太優秀,惹人嫉妒了。

「這個刺激,好,來來來!」有人拍著手掌叫好。

慕容新錦不知道那個所謂的「三十秒」是什麼,但聽他們的語氣,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三十秒」是什麼?」

「你想知道?」韓酌還抱著她,但她現在注意力被引開了,一點也沒有要逃離他的意思。

慕容新錦點頭如搗蒜,一臉好奇。

剛剛她還面露驚慌,還跟他吵得面紅耳赤,這麼快就變得這麼依賴他,到底是她防人之心太薄弱,還是她太善變?

韓酌咬了一下她的耳廓,她立刻摀住耳朵,用「為什麼要咬我」的表情看著他,他低低地笑,「哎,該怎麼辦呢?雖然我並不喜歡這麼做,但既然你那麼喜歡,我也就勉為其難吧。」

慕容新錦聽得一頭霧水,剛想再問,韓酌已經玩起二十一點了。

每個人都興奮而又有點緊張地看著自己的牌,唯有韓酌不同,他只是抱著慕容新錦,把玩著她肉肉的小手,他的牌依舊蓋在桌面上,他連翻都不翻,看都不看一眼。

「你不看牌?」

「噓,別擔心,一定如你所想,難不倒我。」

呵,還真是有自信,她就不相信他有透視眼,不看牌還能看穿是什麼牌,她就等著看他笑話。

「好了,開牌。」

把牌一翻,四個人的牌面,三個人都是十九點,只有一個人是二十二點,而那個例外的正好就是韓酌。

這樣的遊戲,韓酌從小玩到大,最差的也只可能是二十點,絕對不可能爆,那三個人簡直傻眼了,他根本是存心輸牌的,雖然他們的確想要看韓酌笑話,但他這次怎麼這麼配合?該不會是他們被陰了吧?

「剛剛不是有人說難不倒他嗎?」不看牌、裝賭神?哈哈,這樣的場面,慕容新錦怎麼會放過恥笑他的機會。

韓酌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搖頭像是無可奈何,他摸摸她的腦袋,「真淘氣,準備一下吧。」

拂開他的手動作停頓,慕容新錦愣了愣,「準備什麼?」

「「三十秒」啊。」韓酌嘴角依然掛著笑容,心情似乎很不錯,一點也沒有賭輸的挫敗。

而這笑容卻讓慕容新錦嚇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三十秒」到底是什麼?你還沒告訴我。」

「就是當眾激情三十秒。」韓酌語氣輕鬆,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僵硬,果然是浪蕩子。

慕容新錦一個冷顫,天啊,她說她想知道三十秒是什麼,並沒有說她要體驗啊。

「滾!」慕容新錦一聽就想要逃,開玩笑,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可不能把名節敗在他身上。

「噓,我知道你很激動,你剛剛已經向我表示過了,我也達成你的心願了,你還對我不滿意嗎?」韓酌怎麼可能讓她逃脫,他輕輕鬆鬆地困住了她,任憑她怎麼掙扎都逃不了。

慕容新錦看著韓酌無賴的模樣,她氣得半死,「你直接告訴我三十秒是什麼會死啊?你肯定是故意的。」

包廂裡其餘三人開始出聲,「喂,該不會是打算賴賬吧?這些等你們回到家再慢慢聊。」雖然他們不能三十秒這個波霸妹,但也不會吃虧,韓酌的好戲可不是這麼容易能看到的。

韓酌含笑看了那三人一眼,又再次看向慕容新錦,他眼神不正經地說:「我是故意的又怎樣,嗯?你出現在這裡,不就是默許了我的故意?」

「你也太不要臉了!」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厚臉皮的人,好像不管她怎麼說都抨擊不了他似的,而他永遠都用調戲的口吻對她說話,尺度完全不設限,好像他從來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她承認他是長得好看,但她又不是外貌協會的人,不至於為了一張臉搭上自己的貞操吧?

「噓,你會喜歡的。」韓酌說完也沒等慕容新錦反應,掐著她的下巴往上抬,他一低頭,未說完的話湮沒在她的唇間。

如同今天下午一樣,他輕鬆地噙住她的小舌一吮,她的神智立刻飛到九霄雲外,酥麻得讓她整個人茫茫然的。

韓酌吻過她的臉頰、腮邊、耳側、頸際,用牙齒咬住她綁在頸後的綢帶,一寸一寸往外拉,活結被拉開時,連帶著她胸前的布料飄落,在將要離開她雄偉的胸部時,他一手按在她背上,把她按在懷裡貼緊自己,她胸前的溫香細軟與他寬闊厚實的胸膛緊緊相貼,沒有一絲縫隙。

韓酌埋頭親吻她後頸細緻的肌膚,一寸寸親至裸肩,用出色的技巧挑逗她,慕容新錦根本就不是對手,生澀地紅著臉、閉著眼,迷醉其中。

昏黃得有點沈暗的燈光下,他一切舉動都變得更加魅惑,平時他舉手投足都已經有種說不出的誘人勾引,在這樣的氣氛渲染下更是魅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1:49

其實他也沒做什麼限制級的動作,他的手幾乎沒有動過,一直放在懷裡嬌人的背上,只是用漂亮的拇指輕輕來回撫掃,而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在場想要看他笑話的三個男人看出了情慾的氣息,那若有若無的勾引饞得包廂裡的所有人口乾舌燥,他們都是玩咖,各種風月場所早就出入自如,這次卻被韓酌簡單的動作給挑起了性致,真是妖孽。

韓酌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往上一挑,直把圍觀的三個男人看得渾身一僵。

其中一個人說:「我受不了了,你們繼續,我先走一步。」說著他急匆匆走出包廂,仔細看步履還有點踉蹌,像是身體十分難受。

「我後悔了。」說完又一個人離開了包廂。

那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又定定地多看了幾秒,然後一句話也沒說,逕自走出了包廂。

三十秒說長不長,卻也說短不短。

韓酌細挑了那綢帶,靈巧的雙手一翻,綁出了跟之前一模一樣的結,最後幾秒又撫了撫她的臉頰、親她的唇,再吮一吮她的舌尖,而後抬頭離開,動作毫不含糊,乾淨利落得像是沒有一絲留戀。

在慕容新錦渾身一顫時,三十秒,不多不少剛剛好。

她喘著氣,眼神都有點迷濛了,她在他身上坐著,還沒回過神來,韓酌嘴角上勾看著她,慵懶地抬手撫拭她的背脊,幫她順著氣。

等慕容新錦總算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她一把推開韓酌,整個人因為用力過猛而從他腿上往後跌落在地板上,後腦杓撞上了桌沿,痛得她齜牙咧嘴的。

「嘖嘖,小新錦想推倒我?跟我回家,我餵飽你?」韓酌傾身彎腰,輕揉她撞到的地方。

慕容新錦的腦袋正好在他的雙腿間,這曖昧的位置讓他眸色一暗,嗓音也多了點啞澀,大手揉著揉著,朝自己的方向按了按她的頭。

慕容新錦一下子撥開他的手,站得離他遠遠的,「你……你、你無恥。」

韓酌無所謂地點點頭,「你要幫我脫褲子嗎?」徹底貫徹不要臉這三個字。

慕容新錦一下子氣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她只想逃離這裡,她的心怦怦跳著,她已經對這個男人心跳加速了,她不確定自己心裡對他究竟是什麼感覺,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情緒。

「你趕快把手機還我,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從此後會無期。」

「嗯,什麼手機?」

「韓酌,你不要再裝了。」

「嗯,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如果是在我身下叫一定更銷魂。」韓酌下流地說著。

「你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快點把手機還給我,我還有事情要做。」慕容新錦氣急敗壞地說著。

韓酌嬉皮笑臉、吊兒郎當地說:「在我家,要不然你跟我回家拿?」他連掩飾都懶得作了,目的清晰明瞭,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慕容新錦生氣地跺腳,她忘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跺腳所能發出的聲響一點也不大,只會弄痛自己的腳。

「你不要臉、不可理喻、衣冠禽獸、人面獸心!」慕容新錦生氣地往外走,走出包廂門,順著走廊走下去,沒有扶牆,或許是她太生氣了,忘了她還穿著十公分高的高跟鞋。

韓酌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有跟在她後面,他還是慵懶地斜靠著沙發,拿起不久前放下的那杯酒,喝了一口,用拇指擦拭一下嘴角。

「衣冠禽獸、人面獸心?也只有這女人敢罵,呵呵。」

「心情看起來不錯,被人觀摩三十秒特別有味道?」一個身材頎長、清容俊秀的男子走進包廂大開的門,一身謙謙君子的儒雅氣質令人還未看清他的容貌便為之傾倒。

來人便是歡場的大老闆楚天澈,眾所周知,楚天澈和韓酌關係很好,但不為人知的是,他們兩人的母親是親生姊妹,算起來他們兩人是有血緣關係的。

他們關係不錯,但也有著相同的癖好,那就是喜歡看對方的笑話,才剛聽到幾個從韓酌包廂出來的人說韓酌在他的地盤被觀摩三十秒,楚天澈立刻丟下手頭事務跑過來,遺憾的是沒看見那所謂的佳人。

「你想看?」韓酌的姿勢未變,依舊懶散地斜靠著沙發,慵懶地抬起眼簾,漂亮的桃花眼往上挑。

「別拿你把妹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楚天澈笑了笑,有點明知故問,「是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個女人?」

韓酌嘴角含笑看著他,沒有回應。

被看了一陣子,楚天澈就舉手投降了,「我不問行了吧,真不知道你這種壞脾氣,那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怎麼會在你面前這麼卑躬屈膝?」

韓酌微微一歎,「他們總是擔心家族掌權的人會無聲無息就去了,保不住他們自己的地位財產,他們真不瞭解我,像我這麼有職業道德的人,怎麼會公私不分?」

韓酌是個名醫,這個說法其實算是有點低調了,他在醫學界雖然資歷不深,卻已經創造了不少醫學奇蹟,連醫學界的泰斗都對他十分欣賞,他們都叫他「上帝之手」。

身為一個醫生,他已經到達常人無法抵達的境界了,眾多掌握經濟命脈的權貴們要派保鏢來保護他,就怕他一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他們的小命就沒有保障了。

但也因為這樣,他幾乎整年都是以飛機為交通工具飛來飛去,這次在台灣停留這麼久,已經是很稀奇的一件事了,這也讓楚天澈更加好奇,他在這裡停留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某人呢?

「那……」還沒等楚天澈說完,韓酌已經站起身,沒搭理他就繞過他走出了包廂。

「真不給面子。」楚天澈搖著頭微微笑,也沒有生氣。

楚天澈坐在包廂裡想了一會,突然又開口說:「下次那個女孩來的時候,找個人幫我好好看著。」他真好奇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讓萬花叢中過的韓酌也為她停留了。

聲音剛落,便從包廂門處傳來一聲,「是。」

第二天,慕容新錦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雜誌社。

昨晚回到家,她在床上滾了一整晚都睡不著,真是輾轉反側,滿腦子想著在那個包廂裡,某只禽獸邪氣的模樣,明明是放蕩不羈、吊兒郎當的浪蕩子,她一向最看不慣這種人了,但她卻像是中邪一樣,不斷回憶起韓酌,特別是昨晚那個三十秒,像是設定了自動回放模式一樣,不斷地在她腦海裡回放回放再回放,然後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她竟然想男人想到失眠了。

都是他長得太誘人了,而且他又這麼毫無保留地勾引她,嗯,人都喜歡美的東西,只要是正常女人都會被他勾到的,嗯,就是這樣!慕容新錦不斷地安慰自己,為自己的反常找借口。

「慕容新錦,主編找你喔。」經過她身邊的同事幫她帶了一句話,然後就走回自己的位置,忙碌地處理自己的事情。

主編……慕容新錦的圓臉立刻皺起來,主編說好一星期,今天已經是deadline了,難道她這次在劫難逃,真的要回家吃自己了?

她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往主編辦公室走去。

慕容新錦敲了敲門,「進來。」

打開門前,慕容新錦作足了被狂當的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意味,推開門走進去。

「主編。」慕容新錦聲音低低地喊了一聲。

「聽說你最近跑採訪跑得挺努力的,很不錯,要加油。」主編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是的,再過一段時間,我一定會做得更好的。」慕容新錦一瞬間變得精神飽滿,連說起話都鏗鏘有力,像喝了蠻牛一樣。

主編看她這麼有幹勁,似乎也很滿意,但話鋒又一轉,「那想必你給我帶來好消息了,今天已經第七天了,你這麼努力,成果一定很傲人。」

「呃,那個,我……」慕容新錦的頭慢慢垂下。

如果說她剛才一進門,主編就咄咄逼人地抓著她開罵的話,她或許還會不服氣,更可能會發脾氣說一句「老娘我不幹了」就直接炒了他,但主編似乎對她挺期待的,她卻一點成績也拿不出來,心底湧起無限愧疚。

主編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擺擺手示意算了,他拿起手邊的文件,遞給慕容新錦,「你接下端木瑜這個採訪吧,這次要好好幹喔。」

慕容新錦欣喜地接過文件,連忙向主編道謝,「放心吧,主編,我這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主編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他點點頭,「去吧去吧。」

慕容新錦也笑咪咪的,她真沒想到原來主編這麼器重自己,對她還有所期望,這次採訪她一定要好好做,不辜負主編對她的期望。

「只是主編今天好像有點怪怪的呢。」慕容新錦臉上有點狐疑,想了一下又想不出到底哪裡怪,她甩甩頭,「不管了,這次可要好好做。」

慕容新錦跑的這個採訪其實是兩個月以後的稿子,照理來說,她採訪端木瑜時間是很充足的,畢竟大人物都要提前一個月預約嘛,而端木瑜是主編安排給她的工作,也就是說預約那關早就過了,那麼在這半個月內,慕容新錦會和端木瑜會面採訪。

而出乎意料的是,端木瑜在一個星期後就找人約慕容新錦了,雖然慕容新錦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細想,誰不想快點開始工作了事呢?

這次還是在歡場,但包廂卻不是上次那個,慕容新錦不知道,那個包廂是專為韓酌留的私人包廂,沒有韓酌的允許,即使是與韓酌熟稔的薛睿淵和裴辰逸,也無法在那個包廂逗留,在歡場,社會地位再高也未必有用。

這次她採訪的是端木瑜,雖然她幾乎沒聽過這個人的名號,但憑他頂著端木家的姓氏,就已經算是大人物了,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端木瑜她還見過。

看著走進門那虎背熊腰的男人,不就是那天晚上在歡場裡把她拉進包廂的那個人嗎?慕容新錦眉毛抽了抽,他這樣的身形,呃,居然叫端木瑜。

「慕容小姐,好久不見了。」端木瑜用粗粗的嗓音對她說話,還衝她笑了笑,把桌上的酒豪邁地倒出一大杯,然後遞給她,他自己則是更加豪邁地整瓶直接灌。

慕容新錦推托不了,尷尬地笑笑,端過來喝了一口。

他媽的,嗆得她一直咳嗽,眼淚都跑出來了,再看看端木瑜,他咕嚕咕嚕牛飲著烈酒,像是喝水一樣,轉眼間瓶子就空了。

慕容新錦越看越心驚,她記得她曾有幸見過端木家領導人端木暖的身影,那種風度翩翩的氣質,她都還沒走近就朝她撲面而來了,這個端木瑜長得這麼粗獷,身上幾乎沒有端木家人的氣質,會不會是冒牌貨?

這麼想著,慕容新錦已經萌生退意想要離開了,萬一這個人真的是冒牌貨,那她不就小命不保?工作沒了可以再找,但她寶貴的小命可只有一條啊。

「呃,那個……端木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呃,突然有點急事,要先一步離開,我們下次再約,真是萬分抱歉。」

話音剛落,端木瑜的臉色就沈了下來,「慕容新錦,你很大牌嘛,給臉不要臉,是誰給你撐腰,韓酌?」

「呃,那個,我似乎還沒有到骨質疏鬆的年紀,嗯,應該還不需要別人來幫我撐腰吧。」慕容新錦故意裝傻,順帶附送端木瑜一個傻笑,「那個……端木先生,我們下次再約吧,我真的有急事。」

端木瑜的笑容變得淫邪,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猥瑣,「你還裝什麼,那天晚上拉你進來,你還不是沒有反抗?還敢跟韓酌當眾三十秒,明明是個婊子還裝烈女,媽的!」

端木瑜說著又淫蕩地看著她,「韓酌那傢伙能滿足你?跟著我,我讓你每晚都爽得暈過去。」比起韓酌的精壯,端木瑜的腰身的確更壯,幾乎可以媲美西方人的身材。

慕容新錦的酒量其實不怎麼樣,雖然比一般女孩子好一點點,但比起浸淫在風月場所的人,她是真的弱得可憐,剛剛她只抿了一小口,這下子她就已經覺得頭有點發暈,眼前的景物也有點朦朧了,她還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頭越來越重、臉頰越來越燙,燙得像是快要燒起來一樣。

慕容新錦甩了甩頭,卻越甩越重、越來越暈,但她意識還算清晰,思緒也沒有打結。

包廂裡除了他們倆之外沒有其他人,慕容新錦一聽他這麼說,汗都冒出來了,不會吧,她最近真的這麼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2:17

第四章

一個身穿黑西裝的人敲了敲門,然後步履沉穩地走進房間。

楚天澈正坐在辦公桌前,他抬頭看向手下。

「當家,慕容小姐似乎有點麻煩,我們要出手嗎?」楚天澈沉思了一下,笑得有點像狐狸,他揮揮手讓手下離開,「不必再看守了,你們撤吧。」

「是。」指令一下,幾乎沒有一絲遲疑,隱藏在慕容新錦所在包廂周圍的人全部靜悄悄地撤離了。

「有一件事情,我認為你一定特別想知道,你要用什麼來交換?」楚天澈語氣輕快地問。

「什麼事?關於什麼?」韓酌的聲音依然懶懶的,透過電波也絲毫不減其魅惑程度。

「我敢跟你談交換的事,你說會是關於誰?」韓酌思緒轉得很快,轉瞬之間就猜到楚天澈說的意思,他停了停。

楚天澈也沒有催他,似乎篤定他最後一定會屈服,果然……

「一次。」一次任由楚天澈差遣,楚天澈想救誰、害誰,他就救誰、害誰的機會。

楚天澈聽到滿意的答案便笑了,同時也揚了揚眉,有點驚訝韓酌對慕容新錦竟如此用心。

要知道,讓韓酌看個病可是要提前半年預約的,有時候甚至是要看他心情辦事,即使你預約了,他看你不順眼,說不接就是不接,不論你多有權有勢,而且據楚天澈所知,這算是韓酌有生以來最卑微的承諾了,他可從來沒為其他人做牛做馬過。

楚天澈心中暗爽,心滿意足,「你那個小佳人似乎跟端木瑜那個傢伙打得正火熱。」電話那頭的吵鬧聲似乎有點減弱,楚天澈聽見有人銳:「韓酌,你去哪裡?」然後吵鬧的聲源被隔絕了。

「哪裡?」

「就在你隔壁的那個包廂。」指的是韓酌私人包廂的隔壁。

楚天澈聽著耳邊傳來掛斷電話的聲音,不由得笑著搖搖頭,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傳說要改寫了,要改成什麼呢?楚天澈摸了摸下巴,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好呢,還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好呢?

韓酌一聲不響地掛了電話,臉色寒得如沈潭一般。

他也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態,不就是個女人嘛,男女之事他一向看得開,工作的時候很常見,偶爾放鬆時也總是女伴在畔,人們都說他浪蕩,但其實他心底早就膩了,這樣的心理就像殺豬的屠夫豬殺多了,就不想吃豬肉了。

他可不想再娶個女人回家,把自己獨處那一點時間也消磨在女人身上。

但是現在他又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呢?聽見慕容新錦跟別的男人打得火熱,他心裡就已經怒火沖天了,心底湧上的憤怒讓他突然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是因為不甘心嗎?明明是他先來的,卻被她狠狠拋在後頭,她無視他多次邀請、暗示,現在還把他撇在一邊讓人插隊,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還是因為肉慾?因為她一直不肯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不被他的魅力所俘獲,激起了他想要佔有她的征服欲?

已經走到包廂門前了,他還是想不通,算了,想不通就想不通,不是有人說,人一輩子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盡人意,也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想得通,他算是難得糊塗一次。

就在他整理好情緒,準備開門的剎那,聽見包廂裡發出匡啷一聲響聲。

韓酌難得地眉目冷峻,目光銳利得如寒箭,他連敲門都無法顧及,幾乎是以眨眼的速度,立刻轉動門把開門,而後映入他眼簾的情景卻讓他哭笑不得。

慕容新錦滿臉通紅,眼神迷離地站在包廂中央,壯碩如熊的端木瑜躺在地面上,似乎已經意識模糊了,但還沒徹底暈過去,在韓酌面前不逮處有個酒瓶打碎了。

端木瑜抬頭看見韓酌站在門口,他掙扎著想起來,慕容新錦的手上還拿著價值不菲的水晶煙灰缸,手一揮又砸在端木瑜的腦袋上。

咚的一聲,韓酌站在門口都依然清晰可聞。

慕容新錦嘴裡還一直喊著,「他媽的敢壓我?老娘我騎馬的時候,你都不知道碰過女人沒有!」說完又一屁股坐在端木瑜背上,像是真的在騎馬一樣,「走啊,怎麼不走了?這匹爛馬。」

端木瑜徹底暈過去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被砸暈還是氣暈的。

慕容新錦又瞇著眼睛看向站在門口斜靠著牆,正一臉笑意看著她的韓酌,向他說:「你!過來幫我牽馬。」

韓酌搖搖頭,像以往一樣笑得邪氣魅惑,暗暗的感歎,「嘖嘖,真威風。」

慕容新錦圓臉紅得像是快要滴出血來,而杏眼卻更大、更水亮,她眼波流轉,直直看著韓酌,目光像是黏在韓酌身上,他移動,她就跟著移動,直到韓酌在她身前蹲下,她還是看著他。

慕容新錦看了半晌才趾高氣揚地說出一句話,「你笑什麼?叫你幫我牽馬。」說著就準備要騎馬。

韓酌一把拉過慕容新錦,把她箍進懷裡,箍住她不讓她亂動。

「你放手!」慕容新錦拍打著他。

「噓,我們玩比騎馬更有趣的事好嗎?小新錦。」

慕容新錦總算停了下來,她側著腦袋思考的樣子十分可愛,「比騎馬更有趣的是什麼?」

韓酌看著慕容新錦亮晶晶的杏眼,手一時鬼迷心竅摸上了她的臉蛋,一碰觸就捨不得放手了,瓊白如凝脂、滑膩如絲綢,都不足以形容那樣的觸感。

韓酌早就知道她皮膚好,那天晚上他把她吻得昏昏沉沈時,他與她的距離那麼近,那時他就看了出來,只是沒想到竟然好到了這種程度。

他嗓音瘖啞,「翻觔斗。」

慕容新錦開心地拍拍雙手,「好啊好啊,我最喜歡翻觔斗了。」

韓酌眼底一暗,撫在她臉上的手稍稍用力,托起她的臉,低頭壓住她的紅唇。

慕容新錦嚶嚀一聲,卻沒有反抗,像是一隻被順著毛的貓,十分乖巧。

喝醉了的慕容新錦像個孩子一樣,喜歡玩遊戲,她認為這也是另外一種遊戲,她很高興有人願意陪她玩遊戲,於是她學著韓酌的動作,笨拙地嘟著唇,緩緩蠕動著小舌,跟他你來我往地玩遊戲。

膠著在一起的嘴唇好不容易有了分開的時候,慕容新錦已是氣喘吁吁,而韓酌更是硬得全身發痛,他退開一點點,正想將慕容新錦抱起,遊說她回家玩遊戲,她卻整個人朝他撲來,雙手掛在他的頸項,一屁股坐在他身上,雙腳纏著他的腰。

「我還要玩。」她霸道地說出宣言,並主動尋找著他的嘴唇,找到目標後馬上貼上去,還生怕韓酌不跟她玩似的,雙手捧著他的俊臉。

韓酌一怔,他居然被這個逗一逗就臉紅的女人強吻了?好吧,其實感覺也不賴。

享受著慕容新錦的主動,韓酌環上她的腰,讓她胸前的柔軟緊貼著他的胸膛,她的軟嫩他沒有摸過,但昨晚只是短短與她緊貼十幾二十秒,那溫香軟玉的感覺讓他意猶未盡。

慕容新錦專心地吻著他,他瞇著眼嘗出了她的生澀,卻又覺得這感覺真是該死的好。

韓酌不動聲色地挪動她的臀,把她下身的濕潤處挪到他的堅硬上,他能感覺到她早已濕透了,隔著那濕透的布料,他突然挺腰往上一頂,撞得她一下嚶嚀出聲,嬌嬌的聲音從膠著的嘴唇縫隙透出來,「呃……」

韓酌突然覺得好想立刻壓倒她,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死在這裡。

兩道糾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撞到門邊,韓酌剛一鬆開唇想要低頭開門,慕容新錦便嚶嚀出聲,然後送上紅唇,「嗯,還要……」

韓酌一邊回應她的吻,一邊開門,但慕容新錦似乎對他的分心不滿意,「韓酌,你連玩遊戲都不認真……」

門總算打開了,韓酌帶著她走進屋,把門關上後立刻把她壓在門上。

他低頭親吻她雪白的頸項,在她頸間的嫩肉吮出一抹抹紅痕,「哪有不認真,嗯?小新錦不滿意?」

以她如此柔媚地勾著他的姿態,他能忍住把她帶回家再壓倒,已經算是自制力超強了,他要是再認真點那怎麼得了。

慕容新錦急促地喘著氣,一手環著他的頸項,聲音呈現出喝醉以後的嬌嗲,軟軟地抱怨著,「你不好,總是欺負我,我不要跟你玩了。」

韓酌吻上她的耳垂,輕輕噬咬,雙手在她腰間流連,他低低笑出聲,「我哪有欺負你,跟我說。」

一隻大手悄無聲息地順著她平坦的小腹探上她雄偉的胸部,搓揉著那團綿軟,把玩著手中的柔軟,又有點像是掂量著它的重量,突然他大掌毫無預兆地用力擰了一下。

慕容新錦嚇得叫出了聲,聲音也有點委屈,「啊!你總是對我動手動腳,然後又老是對我說那些話……」

韓酌笑了,他低頭響亮地吻了她的紅唇一記,「那是因為我喜歡跟小新錦玩啊。」

慕容新錦的手放在他肩上,推開他,神情認真地看著他,「真的?」

她一臉迷醉,臉紅而迷濛著眼看著他,他發現自己居然對這樣的她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韓酌的手往下摸,摸到了膩滑的濕意,伸出中指迅速探進去,剛攪動一圈,懷裡的人立刻嬌啼,還敏感而緊密地留著他。

韓酌輕聲低笑,聲音低沉而魅惑,「當然。」

他拉起她一條腿環在自己腰間,然後又添了一根手指,她嬌嬌地又叫了一聲,他眸色早已黯沈,只是沒有開燈,她沒有看見。

「真緊。」韓酌難耐地讚歎了一聲。

她生澀得在他面前丟盔棄甲、潰不成軍,腿間的濕意更重,沾濕了他的手掌。

慕容新錦紅唇輕顫,止不住的嚶嚀出聲,嬌弱得像是被欺負的小獸,激起了他心裡的暴虐因子。

不經意間,韓酌摸到了一處與其他嫩肉略有不同的地方,她的身體突然一震,「唔!」

慕容新錦抓著他肩膀的手突然收緊,突然而至的歡愉讓她感到陌生,她不知所措地踮高腳尖,想要避開他的指尖,不讓他抵住那處。

韓酌漂亮的桃花眼瞇了瞇,敏感的觸覺讓他知道了這地方的妙處,他任由她挪動,在她再也挪動不了,腳尖踮到了極限時,他猛然一撞,朝著那處直直撞去。

這一撞讓她差點心神一震,緊接著是他密集的搗弄撫按,按著那一處,不管她怎麼尖叫都不挪開,緊密地揉弄。

她收縮得越來越緊,而裹著他手指的地方卻是越來越柔軟綿長,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樣,只能靠在他身上,任由他的手指對她越來越放肆。

他自己也有點意外,以往他的預防措施做得無孔不入,這次卻是這麼迫不及待,連拿出床頭櫃抽屜裡的保險套也沒有,直接提槍上陣,但想著她身體裡面有自己的東西,他似乎還挺高興的,他是被她說中了嗎?人面獸心、衣冠禽獸。

韓酌輕聲笑了一下,收拾好爬上床,將她攬進懷裡,大手在她後背撫觸著,那絲滑的肌膚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他平日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人時間花在女人身上,但這一次似乎有了例外,如果是這個女人的話,他似乎並不排斥,嗯,他決定了,如果這女人醒來後要他負責、要求跟她交往的話,他也就勉為其難滿足一下她的要求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2:47

第五章

慕容新錦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放眼望去,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裝潢、陌生的床……床上怎麼會有個男人,而且還是韓酌?

她摀住額頭、皺著眉,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採訪、端木瑜……她扁了端木瑜,天啊,她這次真的得回家吃自己了,她瞄了瞄睡在她旁邊的人,完全想不起來怎麼會跟他搞在一起。

慢著!他怎麼是裸體?慕容新錦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僵硬地將視線收回看向自己。

當她拉開薄被往裡看,看見自己同樣沒穿衣服,而這時她也感覺到下身有一點點不適,這下慘了,她欲哭無淚地扶額搖頭。

人?再看看韓的背部被抓傷的抓痕,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嗯,想不到自己的爪子這麼利,然後又再看看自己的胸前,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沒有吻痕!

難道說她扁了端木瑜以後醉死在包廂,他是趕來救她的,但沒想到她獸性大發,把他給……強暴了?她的頭又疼又暈,眼前也有點發黑。

「早。」

其實韓酌已經醒了一段時間了,看她自己想自己的,臉色變化五彩斑斕,有趣極了,他可捨不得打斷她,但他似乎更期待她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呃……早。」

慕容新錦立刻變得警惕,有點緊張地揪著自己胸前的薄被。

韓酌饒富趣味地望著她,看得慕容新錦有點窘迫,臉蛋越來越紅,然後再也受不了他這樣的注視,她清了清嗓音,「那個……」

「嗯?你要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用浴室,謝謝了。」說完她就揪著薄被轉身狂奔進浴室,砰的關上浴室門,像是怕他會追上去一樣。

竟然逃了,似乎有點偏離他的想像呢,不過這樣才是她,她就是讓他永遠無法猜透,才讓他覺得有趣。

慕容新錦才剛把浴室門關好,就差點癱在地上。

怎麼辦呢?韓酌對她那麼好,特地跑來救她,她卻把他給強暴了,她怎麼這麼狼心狗肺啊?嗚嗚嗚,剛剛他還那麼關心她,問她要什麼……她真是愧對他了。

嗯,出去以後就好好向他道個歉吧,但是這樣會不會很傷他的男性自尊?畢竟被一個女人強暴了,呃,不怎麼好聽……那不然就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嗯,就這樣吧,就說是酒後亂性,一場誤會好了。

整理好一切思緒以後,慕容新錦略略將自己打理了一番,便打開門走出浴室。

她臉上的慌亂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鎮定,還有點冷若冰霜的感覺,韓酌側躺在床上,一手撐著頭,半抬著眼看著她,難道她是打算吃乾抹淨爽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慕容新看他以道個姿勢躺在床上,連他的臉都不敢看了,就怕她一看,整個人又傻了,她裝作鎮定冷靜地說:「其實你也知道,我昨晚喝醉了。」

「嗯,所以?」

慕容新錦進浴室前臉還紅得跟關公有得比,這麼短時間就調整為這樣的狀態,他真是太小看她了。

「我有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包括我們現在會在這裡說話的原因。」

天啊,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他的臉好像越來越黑?嗚嗚嗚,上帝啊、聖母瑪麗亞啊、如來佛祖、觀音菩薩,救救她吧!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提醒你一下?」跟他玩?哼!

呃,不是吧?慕容新錦有點欲哭無淚,她真心不是故意要強暴他的,他不會這麼記仇,要報復她或者勒索她什麼的吧?還是說,嗯,他需要找個台階下?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些男歡女愛的事,忘記了就不必再提起了,你說是嗎?」

「如果我說不是呢?」韓酌反問,語氣輕輕的,嗓音帶著剛醒的微微沙啞,卻還是那麼性感魅惑,「小新錦,怎麼可能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你爽完了就說忘了、算了?」

那他呢?

他還沒爽夠。

慕容新錦幾乎都要雙眼含淚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強暴你的。」

她強暴了他?韓酌很想笑,她怎麼這麼活寶,可以想到這麼……有創意的事?

她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強壓著的笑意,繼續說下去,「我知道這件事說出去,你會很丟臉,我保證出了這房門,我什麼都不會記得,我昨天晚上扁了端木瑜以後,在歡場過了一夜,因為我喝醉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看韓酌抽搐的臉頰,慕容新錦覺得很抱歉,他心裡肯定受傷了,她不是故意的,真的啦。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裝作沒發生過這樣有意義嗎,你為何不想想要怎麼補償我?」

「好,你說,我辦得到的就絕對沒問題。」韓酌雙眼一瞇,「那就隨便對我負個責任吧。」

什麼,那不就是相當於賣身肉償?不要啊!慕容新錦雙眼含著熱淚望著他,希望他可以換一種補償方法。

「滿意?好,成交。」韓酌把薄被一掀,毫無顧忌地大剌剌全裸下床,走進浴室,「幫我準備衣服,待會出門。」

慕容新錦看見他關上了浴室門,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真的,讓她肉償的心意已決,嗚嗚嗚……她淚眼婆娑地跑到浴室外敲門,「韓酌,伙食費你會負責嗎?」

一周的期限早就過了,慕容新錦沒有拿到薛睿淵的獨家專訪,而主編親自交到她手上的工作,叫端木瑜這位名人的訪問也被慕容新錦搞砸了,這段時間只要回雜誌社,慕容新錦都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原本以為肯定會被主編抓住狠狠地罵一頓,誰知道這件事彷彿從未發生過,似乎採訪的工作已經打點好了。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半個多月就過去了。

慕容新錦非常疑惑,難道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她很想找個人來問問,但雜誌社裡每個人都很忙碌,根本沒有人有空停下來跟她閒聊。

也怪她平常沒有搞好同僚之間的人際關係,到現在她才發現,雜誌社裡跟她話說最多的,竟然是罵她最多的主編,一時間,慕容新錦的心情很複雜。

「你在想什麼?肉都烤焦了。」低沉的魅惑男聲響起,讓眼神呆滯、動作也停下來的慕容新錦回過神來。

自從那天稀里糊塗的酒後亂性以後,她和韓酌就莫名其妙變成了現在這樣的關係。

說什麼要她對他負責任,他那種人說的話假的比真的還要真,她第一次見他就是在歡場那種地方,別人都說歡場無真愛,她也覺得確實是這樣,只是她這樣的女孩子,不是性格特異,也不是樣子長得對不起路人,二十幾年都沒談過戀愛,現在遇上韓酌這樣的妖孽對她示好,她為什麼不可以試試?反正……

反正守了二十幾年的貞操都被她迷迷糊糊弄沒了,她還怕什麼?

她以為像韓酌這種過慣了夜生活的浪蕩子,對她說那樣的話也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他們這樣的關係他大概三天不到就膩了,他怎麼可能放得下外面精彩的世界?只是劇情似乎與她想的有所偏差,他們已經維持這樣的關係超過半個月了。

這樣的事其實很恐怖,就像自己的認知出了偏差,自己的價值觀被顛覆,或許有點誇張,但對於慕容新錦來說,她就是這麼覺得的。

她很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人,又不是什麼名門世族的大家小姐,長得也不是多傾國傾城、風華絕代,頂多算是清秀,但又說不上秀外慧中,她一點都不聰慧,全身上下的優點大概就是胸部雄偉了一點,如果這個是優點的話,她這種平庸的人怎麼可能讓一個浪子回頭?

更何況是韓酌這樣外貌、身材都絕頂得可用巧奪天工來形容的人。

而韓酌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自己而留在自己身邊的話,那他為的是什麼?慕容新錦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知道她不聰明,她看不透他,她能做的就是一遍一遍告誡自己,不要愛上他,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她當初為何決定和他建立這樣的關係。

「是我太放任你了嗎?」韓酌低笑一聲,「跟我在一起,還敢分神想別的東西?」

韓酌沒有看她,兀自勾起微笑的弧度,拿過桌上的玻璃杯抿了抿,「告訴我,在想些什麼?」

他放下杯子,漂亮的桃花眼狀似不經意地望了望她。

他的視線劃過慕容新錦時,對上她有點無辜的眼神,「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你是要從禽獸進化成妒夫嗎?這樣不太好吧。」

妖孽啊,差點看他看到恍神了。

韓酌微笑不減,拇指輕拭喝水時唇邊沾濕的濕痕,「你是在不好意思嗎?臉那麼紅。」

慕容新錦看了看周圍的人,此時正是午餐時分,這間烤肉店又遠近馳名,雖然地點離市中心有點遠,但還是有很多人慕名前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3:00

店內此時人聲鼎沸,沒有高檔的西餐廳那麼優雅寧靜的環境,這家店只是一間平價烤肉店,使用鐵板烤肉而不是烤爐,店裡的抽風設備似乎不太好,烤肉冒出的白煙在店內環繞,頭髮衣物很容易就會染上這樣的氣味,有喝啤酒大聲說話的莽漢,有說人壞話、言語尖酸刻薄的婦人,還有小孩的哭鬧聲。

慕容新錦又看了看韓酌,她敢打賭這樣的地方他平常肯定沒有來過,她清晰地感覺到她把他拉進這間店時?他的手臂不自覺地僵了僵,她那時還以為他下一秒就會甩開她的手離開這裡,但他還是陪她坐在這間烤肉店裡。

怎麼說呢,其實這件事不過是一件小事,小得說不上感動,只是這樣的小事,他想必也從未做過吧,他的性格這麼驕傲,怎麼會願意委屈自己成全別人?

他少有的遷就,她是不是該跟他和平相處?最起碼當他是她的一個朋友吧。

想到這裡,她眼神一軟,「我臉紅是因為熱。」

說話平平淡淡的,手拿著夾子翻了翻鐵板上的肉,剛剛烤焦的肉早就被她夾出來,放在自己盤子上了。

「不是因為想起昨晚?你昨晚在我身下婉轉承歡時,臉也是這麼紅,我還記得你昨晚喊了一晚讓我不要停,還有……」

慕容新錦的手就這麼抬著,維持著翻過一塊肉壓在鐵板上的動作,瞬間僵住了,她怎麼遇上這麼不要臉的人?明明就是他強迫她喊的,還說不喊就做一整晚。

剛剛想要跟他和平相處的想法立刻打消,慕容新錦你真是健忘,他稍微忍耐一下,你就把他平時動不動就說這些話逗你的惡劣行徑都忘光了。

滋!鐵板上的油多得濺了起來,慕容新錦一時沒注意,被濺到了。

「嘶。」

慕容新錦手一鬆,夾子掉在鐵板上,她下意識想要把夾子拿起來,被一隻大手攔截了。

「你沒大腦嗎?被油濺到不會躲,還想把手伸進去,你想把你的手也烤來吃嗎?」說著,韓酌從她對面的座位換到她旁邊,「我看看嚴不嚴重。」

慕容新錦被他罵得心虛,也不敢說什麼,她偷看了他一下,他正專注地看著她的手。

慕容新錦突然意識到,這一幕似乎比這段時間以來他對她所做的任何舉動都要曖昧,他對她說再下流的話,在床上要求她擺再淫蕩的姿勢、喊再淫蕩的話,似乎也比不上現在她心臟跳動的快速。

慕容新錦吶吶出聲,抑制不住快速跳動的心跳,想要抽回的手也抽不回來,「你、你看有什麼用,該給醫生看啊……你幹嘛這樣看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她另一隻手在臉上抹抹,再攤開來看看,很乾淨啊,慕容新錦在心裡納悶。

「小新錦,你是不是都不看新聞?」韓酌看著她迷迷糊糊、呆呆愣愣的樣子,他突然很想笑,「我叫韓酌,我是個醫生。」

呃,其實也不怪她啦,雖然他們在一起快一個月了,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要不就是說些下流的話調戲她,要不就是拉著她做做做,讓她一時間昏了頭,沒意識到該問一下他的職業,而且他也沒問過她在哪上班啊,雖然他好像知道……

想起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在離她公司還有一個路口的街角把她架上他的車,他應該知道她在雜誌社工作吧,然後她就更心虛了。

但是他也沒問過她的年齡,要是她比他年長呢?但是……以他的性格,他既然這麼感興趣,即使她大他十歲,他大概也不會管。

慕容新錦越想越心虛,好像只有她下意識迴避他們的關係,好像只有她在他們的關係變成這樣以後,還想要跟他保持距離。

其實她這個人很簡單,別人給她什麼,她就盡力回報,別人對她好,她也就全心全意地對別人好,而現在韓酌知道她的事,很明顯看得出他對她很用心,她卻對他一無所知,甚至沒有主動去認識他,這樣的認知讓她心裡又是心虛又是愧疚。

於是接下來幾天,慕容新錦對韓酌格外慇勤,像是要彌補她造成的過錯一樣,他喜歡或不喜歡吃的菜、他穿慣的衣服品牌、他的身材尺寸,她都默默記在心上。

她留意到他會喝酒,酒量可以說是深不可測,但不常喝;她還留意到,他每天早上都會喝一杯咖啡,不過牛奶和咖啡的比例是七比三,或許說喝牛奶更準確吧;他不抽煙,他還有點潔癖,他清醒的時候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要洗一次手,即使在這一個小時裡,他沒有碰過任何東西。

這幾天韓酌心緒不寧,他總是覺得有人在暗中觀察著他,而每每當他回頭時,身後沒有人,慕容新錦也在客廳津津有味地看電視,或樂此不疲地逛別人的農場,等著別人的菜成熟了就偷菜,玩幼稚的偷菜遊戲,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太敏感了、出現了錯覺,但整整三天都這樣,他絕對不可能三天都出現幻覺。

這天他在自家的開放式廚房洗碗時,特地用餘光觀察客廳裡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時而傻笑的慕容新錦。

盯著她好一會了,她都只是看著電視,為他嗤之以鼻的電視劇樂得哈哈大笑,並沒有什麼異樣,他收回視線,笑了笑。

這個傻瓜似乎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他只要看著她樂得笑瞇了眼,他的心情也會很好,揚起笑容,在她身邊的人很容易就被她傳染快樂的情緒。

韓酌心中一動,突然抬眼望了慕容新錦一下,卻意外對上了她來『個及躲避的視線,他挑了挑眉,抓到了。

慕容新錦驚慌地別過視線,繼續看電視,裝作從來沒有移開過視線的樣子,只是臉上的紅潮怎麼也壓不下去。

韓酌繼續沖洗碗碟上的泡沫,悠閒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白襯衫的袖子被他挽了上去,領帶早已扯掉,鈕扣也解開幾顆,幾乎可以看到胸膛。

韓酌含笑站在流理台前,手裡還拿著碗和菜瓜布,非常居家的樣子,說不上高雅,但他卻偏偏把這麼平凡居家的事做得優雅極了,他在流理台前一站,自成一道風景,這樣的風華讓慕容新錦只是用餘光偷偷地看著他也能呆掉。

她回過神來時,韓酌早已經把廚房收拾好,坐在她身邊了。

「怎麼了?一直觀察著我,想要了?這幾天沒餵飽你?」他一手攬上她的細腰,把她帶進他懷裡。

「禽獸,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怎麼每次都說這種色色的話?」慕容新錦裝作鎮定的說,但臉上的紅潮似乎不怎麼配合。

「我哪有不好好說話?」他靠到她耳旁,鼻息灑在她敏感的耳朵上。

慕容新錦敏感地縮了縮,偏頭躲過他,手放在沙發上時無意中按到了遙控器,電視屏幕畫面一閃,跳到了購物頻道。

此時購物頻道正好在推銷手機,這讓慕容新錦想起了她原來那支手機,他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把手機還給她,寧願買一支時下最時髦的手機給她,當然他不缺錢,買不買新的也沒差,只是這讓慕容新錦心中十分疑惑,懷疑他是不是把她的手機弄丟了。

要知道裡面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啊,特別是通訊簿裡的電話號碼,那些名人的聯絡方式,他以為真的那麼容易混回來嗎?雖然她幾乎沒打過裡面的電話,但如果有一天用得到呢?如果有一天這些名人鬆口接受訪問,她絕對要當第一個打電話給他們的人。

「我原來的手機呢?那時候你說過我來你家就還給我的,別以為你買支新的給我,我就會放棄原來那支手機,你說,我的手機在哪裡?」「你猜?」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不改風流本色。

「我不猜,你還給我。」她把他的手撥開,鼓著臉嘟嘟地看著他。

韓酌忍不住伸出食指戳她的臉頰,「你找得到就還給你。」

「你……算了,我自己找。」

說完她便跑到臥室裡,裡裡外外翻了一遍,床頭櫃抽屜、衣櫃……連他最近才買的梳妝台抽屜她都翻了,沒有。

接著書房、浴室、廚房……全都翻遍了,都找不到。

慕容新錦扎得端端正正的馬尾已經有些凌亂,有些碎發不聽話地垂了下來,卻把她襯得溫柔婉約,她的臉頰也因為跑來跑去而變得紅紅的。

慕容新錦再次站在韓酌面前,有點挫敗地問他,「韓酌,你到底放在哪裡啊?」

韓酌兩隻手攤開,懶懶地搭在椅背上,他抬了抬頭,有點不羈的樣子,讓她的臉又紅了幾分。

「在我身後,過來拿。」

慕容新錦半信半疑,她側著腦袋看他,而他還是那副懶懶的樣子,靠在沙發上像是連動都不想動一樣,她判斷了一下他話裡的真實性,即使不是真的,她也不會吃什麼躬吧,頂多被他笑一下而已,雖然這麼想著,但她走近他時,眼神還是有著一絲警惕。

她離他只有三步距離了,「喂,你起來啊。」

韓酌懶懶地看了她一眼,「你叫我什麼?」

慕容新錦一下子變得吶吶的,「韓酌,你起來一下,我要拿手機。」

韓酌笑容加深,在慕容新錦以為他要挪動身體時,他很欠扁地說了一句:「是你的手機又不是我的手機,要不要隨你。」

「你……」慕容新錦氣得咬牙,她跺了跺腳走到他身側,想要探手從他身後拿回她的梯。

韓酌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一手攬上她的纖腰,一下就把她放倒在沙發上,他翻身壓住她的後背。

慕容新錦知道她又中計了,她氣憤地捶了一下沙發,「你趕快起來。」

他支起手來,趁她還未意識到他想做什麼時,雙手從衣擺處撩起她的衣服「我偏不。」

「你……」

「看,你也想要,這裡都這麼硬了。」他兩隻拇指撩撥著頂端,下身的堅硬貼住她的大腿。

「你亂說,快起來,我還要找手機。」

「找什麼手機?等我滿意了,我替你找。」他一手掀開她的短裙,抓下她的內褲,手指探了探她的私密處,發現早已濕了。

韓酌靠在她耳邊輕笑,「都這麼濕了,是不是剛剛我摸你腰的時候,你就有反應了?小新錦,你越來越敏感了呢。」

「你、你別說了……嗯!」他毫無預警地長驅直入,一捅到底,撞在深處。

她被這一下撞得渾身酥軟,手也撐不住了,整個人趴了下去。

韓酌掐著她的纖腰,在他往前頂時,拉著她的腰往後撞,沒幾下,她下身便汁水橫流。

他能想像她此時一定輕顰著眉,那種狀似痛苦又狀似快樂得無法承受的表情,她總是無意識地表露出來,而他每每看見卻是不禁著迷。

還以為她轉性了、知道他的好了,懂得偷偷觀察他,在發現她偷偷看他的目光時,他的心底還湧過一股熱流,好啊,她看了他這麼多天,不過就是為了看他把她的手機放在哪裡,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落魄了,他的魅力居然比不過一支破手機?

想到這裡,他撞得越發凶狠,一下一下往她的深處撞去,震得她全身力氣都震沒了。

他不是沒有進過這麼深,然而他這麼凶狠的宣告侵佔還是第一次,他這樣的架勢讓慕容新錦沒來由地有點心慌,只能嬌嬌柔柔、可憐兮兮地求饒,「韓、韓……別撞那……別進……唔!」

她話還沒說完,深處已經被他佔據。

而接下來的時間,她再也想不起自己的手機,他讓她整晚都在他身下哀求,沒有翻身的餘地。

韓酌沒有意識到,他對她的情感早已遠遠超出了感興趣的程度。

而慕容新錦忽略了一位前輩說過的話,一個女人的陰道通向一個女人的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3:29

第六章

往後兩三個星期,慕容新錦都不敢在韓酌面前說起手機兩個字,想起那個悲痛的夜晚,因手機而引發的悲慘事件,連帶著慕容新錦一想起手機一一字就臉紅。

她還記得他們後來從沙發轉移到床上,她稍稍清醒的一瞬吐出手機兩個字,他二話不說提槍猛闖,長驅直入、直搗黃龍,一記便捅進了她高潮過後稍稍有些鬆動的深處,而後撐在那入口處定住不動,讓她初覺高漲的快感後,便忍受深處的內壁叫囂著希望被狠狠搗弄的慾望。

而他只是惡劣地靠在她耳邊,低聲魅惑地要她細心數他的心跳,數對了十下便狠狠地攛她一下作為獎勵。

整晚陪伴她的只有數字,不斷重複著一到十,他還更惡劣地貼著她的後背,兩手從後伸來兜起她胸前的雪軟,用手指揉捏,任她如何收緊下身,也還是無法逼迫他放棄這個遊戲。

慕容新錦圓臉通紅,想起這些羞恥的記億,又是羞又是惱,即使已經過去半個月有餘,她還是放不開,她正在削著絲瓜皮的手也不禁顫抖著,紅唇微抿,一雙杏眼也變得水亮水亮的。

旁邊突然伸來一隻手,捏過慕容新錦的下巴往右一偏,一個吻蓋上來,韓酌親了親她的小嘴,又吻了吻她的臉頰,「臉怎麼突然這麼紅?想到什麼好事?」

慕容新錦心裡正在生他的氣,不願搭理他,一把推開他,語氣也有點不耐煩,「到旁邊去,別煩我。」

韓酌順勢退開,走到旁邊倒了一杯水,「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在生誰的氣?」

慕容新錦自顧自做著手頭的工作,沒有看他,「這裡也就你跟我兩個人。」

韓酌拿著杯子再次走回她身旁,把杯子放在流理台上,又轉身靠著流理台,兩手懶懶地撐在桌上,低頭看她的臉,「一大清早的,我怎麼會惹你生氣?難不成是……慾求不滿?」

慕容新錦一把丟下手裡的絲瓜,利落地打開水龍頭洗洗手,「韓酌,我真的很氣你說這樣的話。」說完就要離開。

韓酌一見她這樣子,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他低低地笑了兩聲,站直了身體。

在慕容新錦經過他身旁時,韓酌把她抓進懷裡,「這是怎麼了?真的生氣了,嗯?」

他的臉湊到她的臉頰上親了幾下,兩手也環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離自己的懷抱。

慕容新錦逃不出他的懷抱,就在他懷裡撒野,兩隻小手劈里啪啦在他胸膛上亂打,韓酌也配合地當著沙包,任她出氣。

終於等到她打累了,在他懷裡張著嘴直喘氣,韓酌看得心裡癢癢的,捏住她下巴親上上,他也不敢太放肆,只是輕吮了一下她的舌尖便放開了。

他才放開,慕容新錦便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又拍了他胸膛一下。

韓酌笑了笑,把她抱得更近一點:「告訴我,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嗯?」

慕容新錦的聲音有點悶悶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就是氣你說那些話。」

韓酌一聽不由失笑,他湊到慕容新錦臉頰上咬了一口,慕容新錦被這微痛的感覺嚇到,捂著被他咬過的地方,還不可置信地睜大圓眼看著他。

韓酌又好氣又好笑,他親親她的眼睛,她眨了兩下,見他靠近也閉起眼任他親。

眼睛閉起時,慕容新錦聽見他含笑著說:「那是逗你的啊,小新錦,你不知道自己紅著臉的模樣有多好看。」

其實慕容新錦不是開不得玩笑的人,這樣的話她也聽了很多遍,畢竟都做過那麼多次了,更加過分淫蕩的話,她都被他在床上逼著說過了,又怎麼會聽不下去?

她也不是矯情的人,她知道他是在逗她,這也算是一種情趣,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是,他跟她相處的這段時間,說的話一直都是這樣,就好像他看上的是她的身體,而不是她這個人。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麼?慕容新錦咬了咬自己的拇指,她不是一開始就明白韓酌不可能為了她而轉性,他對她只是一時興起而已,之後他就會離開的,她除了這副身體,還有什麼足以吸引他的?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嗎,不是早就一再告誡自己了嗎,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

他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外貌氣質出色了一點,床上功夫好了點嘛,除此以外,沒什麼值得她喜歡的,他以前女人一大籮筐,一走進歡場這樣的風月場所就跟女人搞曖昧,對她也不是很好,還總是欺負她,總是對她說那些調戲的話。

明明知道自己對他們第一晚的酒後亂性根本沒記憶,還要強迫自己對他負責,他想要人負責的話,會有一群女人主動跳出來,他才不值得自己喜歡他呢。

韓酌從書房裡走出來,看著坐在餐桌前慕容新錦的背影,她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很乖巧的樣子。

韓酌看見了她這模樣,心裡軟成一灘水,沒想到平常換女人比眨眼還快的他,竟然可以跟她在一起兩個多月,當他意識到時,連他自己都覺得大吃一驚。

他朝她走去,她似是全無所覺,他都已經整個人站在她面前了,她還是沒有反應,也不知道她想什麼那麼入神,竟然像是無意識般咬住自己的姆指。

「幹嘛咬著自己的手指?想什麼這麼激動?」他掐著她的雙腮,把她的拇指拿出來,還好沒有沁血,但牙印已經很深了。

慕容新錦回過神來,看見眼前正專心看著她拇指牙印的韓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撇過視線低聲說:「我……餓了。」

韓酌真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傻女孩,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每次都讓他摸不透她,像現在她啃自己的手指啃得這麼狠,居然說是餓了,她怎麼能傻得這麼可愛?

韓酌的心頓時軟得能掐出水,心中如溫泉般溫溫熱熱,「今天別在家裡吃了,帶你去吃飯?」他憐愛地摸摸她的頭頂。

慕容新錦呆呆愣愣地看著他,乖巧地點點頭。

裝潢高雅的西餐廳裡,即使是吃飯時間,店裡還是安安靜靜的,裝點得恰到好處的大廳內還能聽見悠揚典雅的小提琴曲。

地方是韓酌選的,選的地方如同他的人一樣,出類拔萃,比起上I次她硬是把他拉進去的烤肉店,這裡真是好了不只一百倍,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

慕容新錦悶不吭聲地切著面前的牛排,七分熟的肉質一刀切下去就能切斷,鮮嫩的口感比上次去烤肉店她烤的要好多了,雖然她是業餘,人家餐廳蔚師是專業。

但一想到她弄得滿身烤肉味弄出來的東西,還比不上現在這樣舒舒服服坐著就能吃到的東西,她心裡還是有點鬱結。

「不是說餓了,怎麼半天才吃那麼兩三口?像喂小貓一樣。」

韓酌注意到慕容新錦心不在焉,對她最近的不對勁有點納悶,似乎從上一次她對他發脾氣起,她就變得怪怪的,她不喜歡他說那些下流的話,他最近也沒怎麼說了,他還覺得失去了很多樂趣,她最近到底怎麼了?

「是在等著我餵你嗎,小新錦?」

「你……」還沒等慕容新錦說完,一位嬌艷的女子朝他們這桌走來,嬌艷動人的容貌惹來了店裡不少人的目光,而女子似乎早已習慣這些目光,舉手投足帶著滿滿的自信。

還沒走近,她如黃鶯出谷般的聲音已經傳來,「韓酌,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韓酌見到來人,含笑站起,像是與她非常熟稔,只見他走上前幾步,向她行吻面禮。

男的面如冠玉,女的亦是月貌花容,兩人站在一起都是光彩照人、氣質出塵,慕容新錦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這就是你和他的距離。

「的確很久沒見了。」韓酌回頭朝慕容新錦走來,慕容新錦也站起身來。

韓酌攬著她的腰再次走近那名女子,聲音依舊含笑,他對她說話的語氣也比往常正經許多,「新錦,這是姚格絲,這人很厲害喔,我以前可是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苦頭。」

姚格絲嬌媚地笑了起來,「欸,韓酌,你不要一直說我的壞話,我要是不先整你,只怕會被你整死。」

她美眸一轉,看向一直看著她的慕容新錦。

慕容新錦看自己的眼神讓姚格絲覺得有趣,像是微微對她有點敵意,但又有點無可奈何的意味,韓酌做了什麼,讓這女孩有這樣的眼神?

韓酌見姚格絲笑得有些意味深長,笑容中似是有些被挑起了興趣的意味,他略略有點心驚,「姚格絲,你不是還有別的事要做?」

姚格絲低頭含笑,婉轉娥眉,而後微微抬起來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她是你的,對人家好一點,不然……」

韓酌不管她,攬著慕容新錦的腰回到他們的座位上。

姚格絲笑了笑,打理好情緒再次步入內廳。

慕容新錦回首一望,正好看到姚格絲臉上的歡愉換成落寞時的那一瞬,愣了愣神。

韓酌察覺到,便伸手把她的臉撥回來,「看她幹嘛?她難道比我好看?」

慕容新錦此時正處於低氣壓狀態,她撇了撇嘴,「她當然好看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有多好看,你追求她時一定追得特別辛苦吧?」語氣有點酸酸的。

韓酌畢竟是混跡花叢已久的人,不難聽出她話裡的意味,她或許只是無意識地這樣說,無意要向他討個說法,那再過些時日,她是否也會像普通女人一樣,拿他以前的事翻舊帳?

韓酌眉毛往上一挑,輕佻地說:「小新錦,你這是在吃醋?」

他看她的目光有點戲謔的意味,「你還真入戲。」

一句話把慕容新錦說得臉色發白。

入戲?是啊,她真入戲,她以為他要她負責,就意味著他今後都會陪著她了嗎?她以為他這段時間都陪在她身邊,就意味著她可以把他當成她的所有物般,問著他以往的事嗎?

你還真入戲……他那時候說要她負責果然只是玩玩而已,他果然沒有放下真心。

慕容新錦手上的動作有點僅硬,但還是繼續切著那份沒吃幾口的牛排,其實她不餓,她只不過是不想靜下來而已,只不過是不想被人發現她的手輕微有些顫抖而已。

慕容新錦沉默不語,沒有正面響應韓酌的話,韓酌像是一擊打在棉花上,軟塌塌的沒有任何回應。

他臉上吊兒郎當的神情微微有點消退,臉色稍沈。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她響應他的話,應該不希望吧?以往他要是遇上其他女人問他這種問題,在步出這間餐廳之後,他就會立刻跟那女人說掰掰了,哪會跟她廢話那麼多,但是現在很明顯,是他脫離了軌道,慕容新錦對他而言是特殊的。

韓酌推測出的結論是,他希望她響應他的話,希望她對他說些什麼,他被自己得出的結論嚇到了,他怎麼可能這麼看不開。

韓酌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動作優雅。

他看了慕容新錦一眼,只見對座的人低眉順眼地默默切著牛排,似乎一點也不像他這麼煩惱,煩惱的人好像就只有他一個。

韓酌丟下餐巾,「這幾天我有點忙,你自己先回家吧,你家裡有打掃吧?床單要是髒了就買新的,別洗了。」

後半句一說完,他就想打自己的嘴,他幹嘛要擔心她洗床單會不會累?

慕容新錦心頭一跳,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然後再也握不緊手裡的刀叉,她也將刀叉放下,雙手交握垂下,放在膝上緊緊捏著,「嗯。」

韓酌緊盯著慕容新錦的表情,見她眉頭皺也沒皺就答應了,他心裡非常鬱悶。

她竟然答應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現在的感覺很複雜,就像被自己一向欺負慣了的人反過來欺負一樣。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一頓飯吃得十分落寞,誰也沒有心情再說一句話,離開前的幾分鐘,一直低著頭的慕容新錦抬眸看了看韓酌,這就是他們最後的互動。

慕容新錦心裡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入戲了。

是夜,她獨自一人回家,她自己的家。

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在這裡過夜了,自從跟韓酌在一起以後,他每晚都需索得她直不起腰,更別說回家了,後來他家也漸漸出現她的東西,她也習慣在他kingsing的床上入眠,

習慣他有力的臂膀會抱著她,她靠在他胸膛前聽著他的心跳聲進入夢鄉。

但這樣的事以後大概不會再有了吧,他們這樣大約就算是分手了,慕容新錦笑著搖搖頭,現在這樣的年代,連分手都不需要明說,他剛才這麼沉默,大概是為她留一點餘地,收拾自己狼狽的背影吧。

慕容新錦靜靜地開門,鑰匙匡當匡當的聲音在無聲的走廊上叮鈴響起,就像伶仃的她,

那麼孤單、那麼寂寥,才一會沒見他,她已經開始想念他的味道了。

走進臥室,她放軟身子向後癱在床上,一手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身上,圍得自己密不透風,她應該重新適應自己原來的生活了,一個人度過的夜,只蓋她一個人的被子,一個人的溫暖。

今天他跟她說他最近很忙,接著就會因此而很少聯繫她,甚至不聯繫她,然後他們便會不了了之,這就是不需要明說的分手,這就是他為她留的餘地吧。

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但他對她不是真心的,那她有什麼辦法,難道她還能一哭二鬧三上吊,追著他死纏爛打?還是說學言情小說女主角一樣,離開男主角一段時間,讓男主角無所適從,然後再重新追求她?

他們才交往沒多久,還不到三個月,在這個時代連感情都是快餐的,別人可以早上在拉斯韋加斯結婚,晚上就在墨西哥離婚,也不過幾個小時,她這上了兩個多月床的感情算什麼?

失戀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不喜歡她就算了,她也不想多做什麼努力,明知道沒有可能,明知道多努力都不能如願,不如趁還能割捨時放棄吧,她是傻,但這樣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而此時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盡快入睡的慕容新錦根本不知道,就在她的公寓樓下,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路邊。

韓酌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車窗降下的窗台上,靜靜地看著慕容新錦居住的公寓,妖孽般邪魅的臉上神情難辨。

想起剛剛,他的心情就沒來由的糟糕。

在餐廳裡,明明是他自己說要她回家的,卻在走出餐廳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後,因為沒有看見她等他的身影,心情感到史無前例地惡劣。

她就不會等他一下,跟他說一聲再見嗎?還是說她想要他去追她?他才不要!

在餐廳門口停留了沒幾秒,他發動車子駛離餐廳,輕易地找到了馬路對面不遠處那個令他目光停留的身影,然後偷偷摸摸地跟著她,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她送回家了。

在路上時,他看著慕容新錦走路的動作,幼稚地在心裡偷笑,「誰教你氣我,我就不讓你坐車,你走回家吧。」幼稚得令人發笑。

手機蚤幕突然亮了起來,有電話打進來了。

韓酌看了看屏幕,滑動接聽鍵,接通了電話,「今晚這麼閒,居然有空找我,喝兩杯?」

「你都快被人登上雜誌了,還有心情喝?」楚天澈沒好氣地說。

韓酌悠閒而無所謂的回應,「嗯,這麼有趣?」

根本就聽不出他有多想知道這件事,好像這件事跟他無關似的。

「那個女人也沒逃過喔。」看他還能不能這麼輕鬆,「怎麼樣?要不要把它壓下來?」

韓酌又往慕容新錦住的公寓看了一眼,「不用。」

楚天澈咋舌,「欺負得這麼狠,不怕人家不要你,一聲不吭就逃跑了?」

「就是要欺負她。」跑,她敢?不就是欺負她一下。

「人渣。」韓酌聽得不痛不癢。

街燈昏黃的光線打在他黑色的車身上,黑得發亮的車身像是被鍍了一層特殊金屬。

掛了電話後,韓酌還是靜靜地坐在車裡,沒有開車離開,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在思考要不要上樓敲門這個問題。

結果不知不覺,他在她家樓下坐了一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3:51

第七章

話雖然這麼說,這些道理慕容新錦也都懂,但說是一回事,懂是一回事,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人心是用肉做的,她畢竟也只是個二十幾歲、談了第一場戀愛的女孩子,根本沒辦法像說出來的那麼瀟灑。

慕容新錦趴在桌子上發呆,手握著筆在白紙上一筆一劃無意識地寫著字,大小的白紙上被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某人的名字,如果那天在餐廳裡她沒有問他那個問題,那今天就是他們在一起三個月的紀念日了。

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她瘋狂地想他,想他今天會不會因為不想弄髒自己的手,而不做早餐;想他的秘書今天有沒有調三七比例的咖啡牛奶給他喝;想他是不是又像遇見她之前一樣,整天到歡場去;他有沒有遇上比她更好的女生,會不會又像調戲她一樣調戲別人?還是說他遇上了對的人,從此修身養性,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她覺得她快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喂,你寫這麼多韓酌幹嘛?之前不是說要去追薛睿淵的專訪嗎?失敗了?」

細細的女聲從耳畔傳來,慕容新錦回過神來才發現有人坐在她的身邊,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慕容新錦認得出,這個莫名其妙跑來關心她的女生,是上次洗手間裡說八卦那兩個人其中的一個。

慕容新錦現在沒有心情聊天,她的聲音懶洋洋的,一如她現在的狀態,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發呆,「嗯,失敗了,很徹底。」

徹底得連自己的清白都貼上去了,其實如今想來,她那時要是不那麼死心眼地追著薛睿淵,想要拿到他的獨家採訪,她也不會遇上韓酌。

這麼想著,她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哎,你別傷心難過,薛睿淵那種人簡直就是黃金單身漢,哪有那麼容易就追得上,照我說,如果一開始你追的是韓酌,或許早就追上了,也不用花那麼多時間,不用被主編罵得那麼狠、罵那麼多遍。」

那女生吹了吹指甲,然後笑得一臉曖昧地湊近慕容新錦,笑嘻嘻地小聲問她,「喂,大家都是同事,那麼熟,跟我說一下吧,韓酌他是不是很行?」

慕容新錦被這女生搞得一頭霧水,她皺著眉,圓眼裡閃爍的儘是疑惑不解的神情,「你說什麼?」

女生笑著擺擺手,「好啦好啦,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啦。」

「你到底在說什麼?」

女生「嘖」了一聲,另一隻手把雜誌社這一期剛出爐的雜誌攤在慕容新錦桌上,指著報導上偌大的標題,「人面獸心的上帝之手,這不是你寫的嗎?看,這裡有你的名字喔。」

慕容新錦圓臉唰的一下變得雪白,血色盡褪,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雜誌頁面被慕容新錦抓得皺起來了,她的手也無法控制地顫抖著,她看向那個女生,

紅唇張開,像是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女生看了她的表情之後似乎明白了,「你不知道這件事?」

看著慕容新錦呆呆地點了兩下頭,而後笑了笑又繼續說:「我就說嘛,哪有這麼敬業的人,被人吃了還繼續寫報導,連帶著自己也被爆出來。」

慕容新錦此時頭昏腦脹,整個人都有點暈暈的,根本就聽不清楚那個女生在說什麼,她腳步輕飄飄的,跌跌撞撞地往主編辦公室走去,她只想弄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報導大致上是說,某名女記者私下約韓酌想向他採訪,卻和韓酌因為潛規則發生性關係,韓酌甚至還向女記者提出要包養她,而女記者卻非常具有職業精神,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把這篇報導刊登出來,雖然報導中沒有言及女記者的姓名,但眾所周知,女記者就是寫這篇報導的慕容新錦。

慕容新錦可以用韓酌的性命發誓,她絕對沒有寫過這些文字,她失戀了連自己的心情都還沒調整過來,怎麼可能寫這樣的東西?她和韓酌在一起的時候,她忙著天人交戰,忙著警告自己不要喜歡上他,她哪有空寫這樣的廢話?一定是有人冒用了她的名字,刊登這篇報導。

慕容新錦走到主編辦公室門前,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而進,「主編……」

話還沒說完,主編就站起身向她走來,笑得有點慇勤,「新錦啊,我剛想找你,你就來了,最近怎麼樣?工作還行嗎?太辛苦的話可以叫其他幾個同事幫幫你,要是……」

「好了,主編。」慕容新錦睜著圓眼,不吃他這一套。

他這一招早在她接端木瑜這個工作時就用過了,那一次她還幹勁十足,因為他鼓勵的話語而精神百倍,結果差點吃了大虧,狼來了的故事他小時候一定沒聽過,不然他怎麼會認為他還能用同樣的招數搞定她?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比較直接,那我有話也就直接攤開來說了。」

慕容新錦手一揚,把雜誌抓到他眼前,幾乎是抵在他的臉上,「這篇報導不是真實的,韓酌沒有跟任何人發生潛規則性關係,我跟他在一起,即使不是情侶關係,也不會是這麼不堪的關係,我也沒有寫過這樣的文字,我非常想知道,為什麼我的名字會出現在這篇報導的作者欄上?」

主編此時笑臉早已沈了下來,但還是皮笑肉不笑,跟她說話的語氣也變了,像是在威脅她一樣,「是嗎?不是真的?新錦,你記錯了吧,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們慢慢談。」

主編慢慢踱步走回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笑得假假的看著慕容新錦,「你在這裡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跟你同期進來的同事,一個個都升職加薪了,就只有你一直留在原地,其實我覺得你的工作表現一直很優秀,工作的態度也一直很熱情,只是欠缺時機而已,但這次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我覺得應該輪到你了。」

主編雙手交疊放在腦後,神氣的樣子像是篤定慕容新錦一定會痛哭流涕地點頭答應,「怎麼樣?你覺得呢?」

慕容新錦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再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刊登這樣的報導?為什麼要假冒我的名義刊登出來?」

主編眼中像是閃過了什麼,收回了剛才脅迫的方式,改用溫情攻勢,「新錦啊,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的,原本給了你端木瑜那個專訪,你要是沒有出差錯,我也不會因為這一期雜誌會開空窗,而使用這樣的採訪稿啊,既然刊登了這樣的報導,我當然要為雜誌社謀求最大的福利啊,而如果作者是你的話……」

慕容新錦大學畢業之後,踏入這個圈子已經兩年了,遇見這樣的事還是第一次,她心裡難過極了,她覺得以前那個做什麼都橫衝直撞、傻乎乎又單純直接的女孩子,似乎不會再回來了。

慕容新錦現在心裡有多難過,她臉上的表情就有多冷,「所以你現在打算用錢堵住我的口?陞遷加薪是我的封口費?你打算給我多少?美金十萬、五十萬還是一百萬?」

主編一聽臉色都變了,怒不可遏地朝她大吼,「慕容新錦,你以為你是誰?你少在那邊得寸進尺了!」

慕容新錦沒有說話,逕直走向他,沒什麼表情的圓臉讓主編以為她正在想轉圜的餘地,頓時他心中底氣十足,正想說點話找台階下,卻被慕容新錦接下來的動作嚇到了。

慕容新錦走到離他不遠處,一手抄起辦公桌上的電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頭蓋臉朝主編頭上狠砸,立刻見紅。

「他媽的,你竟敢刊登這樣的東西、冒用我的名義,看我砸死你!」

主編孬得可以,他四處逃竄,慕容新錦拿著電話追在他身後,電話線早就在兩人激烈的追逐戰中被慕容新錦扯壞了。

玻璃門外的人見到這樣的情景,都衝進來攔住了兩人。

局面漸漸被控制住,主編見進來的人多了,再次開口狂罵慕容新錦,「慕容新錦,你這個死婊子,你等著,我一定會去告你,告死你!」

慕容新錦伸了伸手,牽制住她的人以為她還想要打架,抓著她的手力道又加大了,慕容新錦一眼掃過去看著那人,那人竟被她刀子般鋒利的眼神嚇得顫抖,手的力道減弱了,慕容新錦趁機抽手,甩開了那人的箝制。

慕容新錦把電話丟到一旁,笑得有點輕蔑,「好啊,你告啊死孬種,我還怕你不告呢。」

「你……」主編的把柄被慕容新錦握在手心,再加上慕容新錦真的說中了,他就是沒種,他說這樣的話只是想嚇一嚇慕容新錦,被她一嗆,他連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慕容新錦也不理他的反應,直接把打架時都沒放開的雜誌往主編臉上一摔,「老娘我不幹了。」然後瀟灑地離開了。

辦公室裡的眾人也只是站著,沒有人為主編擋雜誌,而主編的臉也不幸地再次被砸中。

一出雜誌社門口,慕容新錦不斷撥打著韓酌的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她拿著手機,單肩背著她的包包,快步走在大街上。

還沒到下班時間,此時大街上人流還不算多。

慕容新錦聽著無人接聽的語音,不耐煩地將手機收起來,直接找到韓酌家。

她知道早在兩個多月前,韓酌就讓他的秘書推掉了出國的行程,這兩個多月來,每天不到下午三點,韓酌就會回家。

她是不是應該自我安慰一下,他不接她的電話是因為他正在回家的途中,他只是不方便,或者沒聽見電話響了而已?

慕容新錦嘴裡唸唸有詞地說:「沒事的,慕容新錦,他那麼聰明,肯定知道那篇報導不是你寫的,你別慌啊。」

但她越是叫自己別慌,心臟卻跳得越加迅速,到了後來她乾脆用跑的,彷彿再不奔跑就是世界末日,又彷彿是為了不想聽見自己因慌亂而加速的心跳聲,只好為它找個理由。

當慕容新錦氣喘吁吁地站在韓酌家門前時,她卻一時停住了動作,明明很想見他,明叫跟他只有幾步的距離,她卻在此時、在他的家門外膽怯了。

緣實她真的很怕,怕看見他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怕他不相信自己。

慕容新錦手裡死死地捏著鑰匙,僵直地懸在半空中,見到他,她應該要先跟他說什麼呢?你好嗎?

慕容新錦你夠了,再這樣一直站下去,自己也只會變得更加驚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孬了?慕容新錦盯著門上的鑰匙孔,正要開鎖時,門卻開了。

沒見他還沒超過半個月,她思念他如隔三秋,一直繃著的心弦在見到他時似乎放鬆了些許。

「呃……你好。」明明要衝口而出對他說那篇報導不是她寫的,要他相信她之類的話,卻在看見他後硬生生堵在喉嚨,換了這麼一句平淡的話,這句現在由她說來萬分諷刺的話。

話才剛說完,慕容新錦就咬住了嘴唇,好?好個屁啊!他現在這樣怎麼可能好?慕容新錦你這個白癡,這根本是擺明在向他挑釁,你到底想不想讓他相信你?

韓酌微微頷首,「嗯,你也好啊,小新錦。」

慕容新錦看著他,發現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他說話的語調口吻還是跟以前一櫬,但他的動作怎麼會道麼有禮?他們真的變得疏離了。

韓酌看她像是無意要說話的樣子,眼眸沉沉的,「怎麼了?找上門來不是為了傻站著跟我對視吧?」

看著他這個樣子,慕容新錦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的意思是,他已經相信了那篇報導是她寫的、那些事是她捏造的?

慕容新錦連跟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眼眶裡的水霧逐漸開始增加,眼前的景物也有點模糊不清,不想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她刻意移開視線。

韓酌看她突然移開視線,心裡氣極了,他的語氣有點古怪,「我只是開玩笑,你還真的連對視也免了,真是個天才。」

看她一點也沒有回望他的意思,他語氣也變得很沖,「怎麼了?找上門來幹什麼?來還我鑰匙?」

「不是!」慕容新錦立刻大聲地回答,怎麼會是還他鑰匙?她根本一點都不想從此和他斷了聯繫,拿著他家的鑰匙,她還可以騙騙自己,他還沒有向她要回鑰匙呢,她還是有那麼一點機會的,她也覺得自己傻透了。

不顧自己早已雙眼通紅,慕容新錦看著韓酌說:「我……那篇報導不是我寫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嗯,知道了,說完了嗎?」韓酌懶懶地繼續問,漂亮的桃花眼卻定定地注視著她,不像他語氣中的懶散。

「我……嗯,我說完了。」慕容新錦吶吶說完,又低下了頭。

「真的說完了?」慕容新錦點點頭。

韓酌靜默了一陣子沒說話,慕容新錦捏得緊緊的手心裡已經滿是手汗,她不禁猜測,他現在是對她很失望,還是壓根就不相信她?她很想知道卻也不敢知道,她不敢抬起頭去看他的表情。

「我也沒話跟你說了,你走吧,不送。」

砰的一聲,門在慕容新錦面前被甩上了。

慕容新錦緩緩抬起頭來,豆大的眼淚往下掉,她原本預料他會有的態度就只有兩種,要嘛不相信她的話、對她很失望,要嘛就是相信她,看來是她太單純了,沒有想到他還可以像現在這樣漠視她。

其實早在他不接她電話時,她就應該想到的,只是那時她正慌亂無措,沒有想到而已,但是現在親眼看著他無所謂的態度,他的冷漠比什麼都更讓她難過,就像他抓著冰錐直刺她的心臟,不但痛還很冷,冷得她渾身打顫,冷得她淚流滿面。

韓酌發現,自從那天跟慕容新錦去餐廳吃飯以後,半個月以來,他的心情一直都停留住那種惡劣的狀態上。

那天晚上,他在她家樓下坐了一整晚,到了天開始發亮時,他才發動車子離開,也沒僻朽多作休息,稍微打理好自己的衣著就跑去工作了。

以往她在他家時,他總是喝了她幫他泡的咖啡才去工作,那天他打理好自己的儀容以後,坐在飯廳等著,卻沒有出現熟悉的身影和讓他覺得味道剛好的咖啡,他這才意識到她不在他身邊。

帶著惡劣的心情去工作,走進辦公室,他向他的秘書下達的第一個指令是,幫他泡一杯咖啡。

這讓他的秘書稍稍有點錯愕,畢竟他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要求秘書這麼做了,他的秘書也很快地調整情緒,像兩個多月前一樣,為他泡了杯咖啡,端進辦公室給他。

而他在看文件時,一時不察端起來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立刻侵佔了他的味蕾,剛才喝下去的全噴出來了,看得他的秘書目瞪口呆。

到洗手台漱口時,他想起了什麼,恨得牙癢癢的,慕容新錦那傻子一整天都沒打電話給他。

接下來的時間,他總是看兩三眼文件就看手機一眼,如此重複,直到後來他不耐煩了,一把抓過一直沒有動靜的手機在手裡把玩,誰知還是一直沒有動靜,連一則簡訊都沒有,他黑著臉,第一次在午飯時間就罷工回家了。

這麼一等,他等了她半個月,等得他火氣都差點沒了,才等到她打電話給他,正想接通時,他心裡的劣根性又冒出來,都半個月了,她才知道要打電話給他?他就偏偏不接,他幼稚地等在門邊,等著她來找他。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半個月來就只有現在他心情最好,但誰知她一直站在門外不進來,等得他忍不住打開了門。

結果她跟他說什麼,你好?她都跟他睡了兩個多月了,才半個月沒見他就跟他裝生疏,他等了這麼久,她跑來跟他說的話就只有關於那報導的事,搞什麼!誰要等這麼久去知道一個早就知道的消息?

關上門後,韓酌停留在玄關處,盯著一直沒有動靜的門,他暗暗咬牙,慕容新錦,你有能耐就別給我進來!

他等了許久都沒有聽見鑰匙聲,他開始思考要不要再次開門,看看她怎麼樣了。

而這時他的手機發出了聲響,是慕容新錦傳來的簡訊,韓酌盛怒的心情總算被撫平了一點點,他的嘴角勾起,算她識相,還知道要哄哄他,然而下一秒,他就氣得想把手機砸了。

對不起,我們才相識兩個多月,我就給你惹了那麼大的麻煩,雖然那篇報導真的不是我寫的,但是畢竟也有我的名字在上面,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不會讓你惹上麻煩的,再見。

韓酌惡狠狠地盯著手機屏幕,像是要把手機屏幕盯出洞來,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不再出現在他面前,她敢?好啊,她不出現就不出現啊,她以為他沒了她真的不行,非她不可?

韓酌大步走進書房,繼續看他看了許久都看不下去的文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4:15

第八章

接連幾天,慕容新錦真的沒再找過韓酌,韓酌一開始還在心裡想著,你再嘴硬啊,你說不找就不找,別指望我會去找你。

這麼想著,半個月又過去了。

在沒見到她的半個月裡,韓酌的生活正常地運行著,工作也挺順利的,他一切都好,只是在某些時候,他的心會突然被那麼一點失落包裹住,正笑著的嘴角停住,笑臉微微僵硬,而後退去。

他是病了嗎?到底怎麼了?韓酌開始認真地思索。

她說的話是真的嗎?她是真的打定主意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

那……那他怎麼辦?說不出的恐慌襲上心頭。

韓酌把裴辰逸和薛睿淵都叫出來,寧願到最吵鬧的地方,不願去想讓他心慌的事。

晚上十一點半,正是歡場最精彩的時分。

熱鬧的大廳裡,七彩霓虹燈閃爍不停,強烈節奏感的電音舞曲震耳欲聾、響徹大廳。

歡場除了包廂之外,還有和普通夜店一樣的舞池,這吵雜的地方以往韓酌是不踏足的。

慕容新錦不在他身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身影總會浮現在他腦海中,她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令人發笑的小動作,關於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鮮活地被他回憶著。

睡醒時,韓酌下意識摸向身側的位置卻摸了個空,他獨自呆呆地在家裡對著四面牆,安靜地度過一天后,他再也不願窩在家裡了。

她消失在他的生活裡,他沒什麼不習慣的,沒有出現什麼沒飯吃,或者不知道某件衣服放在哪裡的狀況,他只是突然間意識到他家真的很安靜,少了她嬌柔的聲音說些傻話讓他發笑,少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暗暗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連空氣裡原本芬芳而舒緩神經的味道也似乎淡了一點,他似乎想她了,他想見她,很想很想。

不過是說了一句她不喜歡聽的話,不過就是跟她鬧彆扭,有必要這麼久不理他嗎?

從那天晚上到現在都已經過幾天了?韓酌越想越氣憤,特別是想起自己終於眼巴巴等到某人找上門,那女人卻說了一堆廢話,還跟他放狠話,說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然後就真的不再出現了。

薛睿淵蹺著二郎腿,用手叩了叩圓桌桌面,「怎麼突然這麼有興致?聽澈說最近都沒見你來了,你真的看上之前那女人,栽了?」

三十秒那件事早就在他們這圈子裡傳開了,現在人人都知道韓酌有了一個新寵,為了滿足她的求知慾,他甘願當眾被罰三十秒,這種香艷的風流韻事,他們一輩子都自愧不如、望塵莫及。

裴辰逸在一旁沉默不語地坐著,然而他也正饒富趣味地看著韓酌,他也想知道,他這兄弟是不是真的轉性了,從此一生為一人。

韓酌覺得很無言,這兩人果然是損友,他最近就是因為慕容新錦才這麼煩躁,他們立刻就戳破了他的心思。

他捏了捏鼻樑,似乎很累的樣子,笑得有點諷刺,「我想不承認都不行,我似乎真的看上她了,栽在她手上了。」

裴辰逸最近也因為老婆鬧著不要肚子裡的孩子而煩惱不已,偏偏人家連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他鬱結到只要聽到「看」這個字就想發飆,「還真委屈你了,看上人家。」說的話諷刺意味頗重。

韓酌不怒不惱,他低頭搖了搖手裡的杯子,酒液晃了晃,有點像某人的目光,他笑了笑,「我原本以為自己不可能看上誰,早就存了這輩子不會結婚的想法,誰知道現在出了變量。」

薛睿淵和裴辰逸無意打斷他的話,他的話其實有一部分也算是符合他們的心情,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那個想要把她捆回家、從此一同生活的人?這個夜裡感傷的人可不只韓酌一個。

「看上她我一點也不委屈,雖然她除了胸部大了點之外,好像沒什麼特別出色的,但是如果要我後半生都跟她一起過,甚至在我的配偶欄上寫上她的名字,我不但不會覺得委屈,反而會覺得慶幸吧。」

韓酌抿了口酒,醇厚的酒精質感在他口腔裡發散,流到胃裡暖暖的,把他的心也煨暖了,像極了她給他的感覺,「她是唯一一個讓我想要跟她一直在一起的女人,雖然認識她的時間並不久,但她給我的感覺像是我早就認識她了。」

薛睿淵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莞爾一笑,「聽說這種感覺叫做愛情。」

他眼神渙散,像是在回憶什麼,「認識多久很重要嗎?有的人你認識她十幾二十年也沒有感覺,有的人你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

「但她根本不明白,我難得那麼喜歡一個女人,她卻為了一點小事冷落我半個月,等到她蹦蹦跳跳來到我面前了,我還樂得像他媽的發神經了似的。

看她在門外許久都不開門,我還幫她把門打開了,誰知道她就站在門外,跟我說那報導不是她寫的,我他媽的當然知道不是她寫的啊,她就是胸大無腦,那麼明顯的特質我要是看不出來,那我大概真的瞎了,她還真把我當成她自己了。」

裴辰逸緩緩笑開,「頻率不對,慢慢調教。」

話剛說完,薛睿淵也笑了,韓酌低笑出聲,「是該好好調教。」

裴辰逸舉杯,「祝如願。」

薛睿淵回過神來,笑著舉杯,韓酌則是將事情想清楚之後,豁然開朗、風采依舊,「如願。」

離開歡場時,韓酌原本想去找慕容新錦,但想起她並不喜歡自己喝酒,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再次回到沒有她在的家。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的記憶、你的所有感知都在提醒著你,你原有的生活、原有的一切是多麼美好,而眼前的記憶碎成一片片,如同斷壁殘垣一般,令人唏噓。

他再也不想待在沒有慕容新錦的家,明天他就跟她說清楚,不管她願不願意,他就是拐也要把她拐回家裡,要她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

韓酌關上家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起電話,「查出來了?」

楚天澈的聲音依舊溫文爾雅,即使隔著電波也風度不減,「嗯,你們倆這些日子得罪過誰並不難查,即使他再怎麼掩蓋痕跡,也躲不過我的追蹤,那篇報導還沒刊登前,在我告訴你時,你心裡已經有數了吧?」

韓酌進屋後,把鑰匙丟在靠近門口的櫃子上,這個習慣是被慕容新錦養成的,她總在放假時吵著要出門,而他總是在回家後把鑰匙亂放,每次出門前都要找鑰匙找個半天,他跟她說無所謂,她有鑰匙就好,開得了家門就行,而她總是反問他,那要是他們在路上走散了怎麼辦?他總是寵溺地看著她氣呼呼的圓臉,不發一語,跟在她身後找鑰匙,心裡卻暗暗想,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走散了還有手機啊。

而現在他才體會到,依靠手機來聯繫的交流有多不可靠,在她不理他的半個月裡,她沒有打過一通電話給他,也沒發過簡訊,他還在質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機出了問題,還一一打電話向楚天澈等人確認。

然後才發現,在這個時代即使有手機,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交流的,他們明明還沒走散,慕容新錦就已經不願意再跟他溝通了。

韓酌癱在鬆軟的沙發上,重重地吐了口氣,「嗯,你幫我好好招待招待他。」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

楚天澈似乎聽出了韓酌聲音裡的疲倦,「怎麼了?現在煩惱了吧,一開始就跟你說別欺負得太狠,當心人跑了,你還那麼懶洋洋的,毫不在乎,現在後悔了吧?」

「是有那麼一點。」

「你這是什麼邏輯?我都覺得有點難以理解。」

以韓酌的聰明才智,不會沒想到後果,怎麼會有現在這樣的狀況?彷彿那時他腦袋充血、頭腦發熱似的。

他知道那時候他和慕容新錦還好好的,他還想藉著那次機會,再好好欺負她一頓,他的確對這樣的惡趣味很熱衷,但他也不過是想逗逗她而已,沒想到似乎傷到她的心了。

「你有病啊?」楚天澈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無聊也不能這麼玩。」

「我只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韓酌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

而這樣的語氣讓楚天澈感到很無力,他知道他這兄弟感情向來淡薄,很難有挑起他興趣的東西,難得見他兄弟這麼護著一個人,楚天澈早就看透了,韓酌大概對這個女人動心了。

他對韓酌告誡,「現在知道後悔了吧,友情建議,你別等太久了,等人家真的不再稀罕你了,你再回去追人家,那就有點晚了。」

說完他就徑直掛了韓酌的電話,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身為兄弟,他這樣苦口婆心的提醒已經算不錯了吧。

韓酌把手機丟到一旁,攤開手腳靠在沙發椅背上,整個人陷在沙發裡,對著寂寥的牆面笑得有些落寞,「是啊,我真的病了。」

屋外路燈光亮、星辰點點、夜涼如水,他靜坐在黑暗中想著過往。

如果他能早點遇上她,那該多好。

讀書時,在那個西方的國度,有一位詩人說過一句話,讓他一聞之後心中頓有異感,那種感覺很奇妙,他像是傾慕嚮往,又有著明知它是水中月、鏡中花的惋惜。

此時他依舊記得這句話,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一曲一場歎,I生為一人。

他如今也能體會一生為一人的感覺了,只希望那人肯給他次機會,讓他證明。

他知道自己以往很荒唐,在這圈子中浪蕩子不少,他卻是其中翹楚,他以往從不覺得終有一天會如今天這般,獨自在黑暗中懊悔自己風流的過往,懊悔給不了她一個乾淨的自己,他只求她不要嫌棄他,他會一輩子都只對她一個人好,雖然他總是想要欺負她。

愛情就像是一種病,患上這種病的人無論舉動多麼異常、多荒謬、多不可理喻也是合理的,他想他是得了一種名為愛情的病,他只想一輩子欺負她一個人。

只是韓酌這些想法,慕容新錦一點也不知道,她還以為她現在這種狀況叫做失戀。

她真的是個很簡單的女孩子,不但思想簡單,生活也很簡單,二十四年的生活裡,她只交過韓酌這麼一個男朋友,現在也算是她第一次失戀,而且韓酌對她似乎也只是玩玩而已,所以她的失戀可以說是最可悲的單方面失戀。

都說初戀對所有人來說是一個難關,這是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喜歡一個人,全心全意地對那個人好,毫不設防,這麼純粹的感情在過了初戀以後不會再有,於是在失戀時,傷痛也是加倍的,過了這次,以後不管談多少次戀愛,傷痛的感覺也不會像這次一般心如刀割,卻還是一直銘記在心。

慕容新錦不知道失戀的人該做些什麼,她的朋友一隻手就可以數得出來,坐在隔壁座位的小學同學、坐在隔壁座位的國中同學、坐在隔壁座位的高中同學,大學時……她死皮賴臉纏上隔壁座位的同學……

只是這些人如今出國的出國、移民的移民,還有一個還在國內,幾天前告知慕容新錦她在醫院裡待產。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慘,韓劇裡的女主角失個戀,男配和女配都跑出來安慰她,她呢?

嗚嗚嗚……想得她自己都想哭了。

「哇!我怎麼這麼慘,失戀就算了,居然連個安慰的人也、也沒有,嗚嗚嗚……」

慕容新錦抓起茶几上的抽取式衛生紙,抽了幾張出來,一邊繼續哭一邊擤鼻涕。

正常來說,失戀都是要痛哭一下的,這是從韓劇女主角身上總結出的結論,她也模仿一下好了,於是她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號啕大哭發洩出來。

於是這麼一哭就哭了半個月,這半個月裡,她就靠著她那少少的積蓄過活,沒有找工作、沒有去旅遊散心、也沒有癱狂購物,每天除了吃、喝、睡、看韓劇,就是哭。

雖然痛哭的借口有點爛,但她絕對不要承認,她是因為不想和他分手,不習慣身邊沒有他才哭得這麼肝腸寸斷。

有的時候總是這樣,只要一直欺騙自己,騙著騙著,自己也會以為謊言就是真實,而痛心的真實反而會被人所淡忘,在人的腦海裡逐漸褪色,這種自欺欺人的方法其實一點都不可取,但還是有很多人採取這樣的方法,慕容新錦也算是其中之一。

現在已經午夜了,慕容新錦拿著餅乾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裡的韓劇女主角哭得差點岔了氣,她彷彿也被感染了似的,一直哭個不停,平常不論受多大委屈都不流一滴眼淚的她,今天把這二十四年來的眼淚全補齊了。

哭到後來,茶几上放著壯觀的衛生紙團,她一雙圓眼腫得跟核桃有得比,聲音也哭啞了,她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喝了一杯以後,又繼續陪著韓劇女主角哭。

「這麼淒慘的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嗚嗚嗚……自己喜歡的男生居然是自己素未謀面的哥哥,嗚嗚嗚……終於知道是誤會,結果查出自己有白血病,哇,好慘啊。」

慕容新錦再次向茶几伸手,想要拿衛生紙盒抽衛生紙時,發現自己居然那麼厲害,把家裡所有的衛生紙都用完了。

也是,她也不看看自己,一想起那件事就像淚腺失調了一樣,整天都在哭,都已經哭了半個月了,就算有再多的衛生紙也被她哭光了。

慕容新錦呆呆地看著茶几上的衛生紙團,像是有點吃驚的樣子,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摸了摸臉上還未干的淚痕,總算不再哭了。

不過這麼痛痛快快哭一場以後,慕容新錦發現她沒有那麼難過了,雖然還是有點難過,但已經沒有之前那種難過得像是快要窒息的感覺。

她抓起放在一邊的小錢包,一手拿起鑰匙走出門去,電視還在播放那出很悲傷的韓劇,她沒有把電視關掉,反正她只是出門去便利商店買個衛生紙,也不會去多久,乾脆就不關了,回來還要打開,多麻煩啊。

慕容新錦連衣服都沒有換,穿著平時被她當成居家服的運動服,腳上的拖鞋也沒換下來,頭髮披頭散髮地披在背後,不像以往束起馬尾,把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她就這樣子出門了。

慕容新錦核桃般紅腫的雙眸也讓路人免費觀看,沒隨身戴個墨鏡,更別說是鴨舌帽了,此時的她,即便是雜誌社裡跟她一同工作了兩年,朝夕相處的隔壁桌同事也不會認出來,

這個全無形象的邋遢女就是慕容新錦。

雖然是午夜,但台北是個不夜城,儘管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對學生以外的人而言,似乎也不是特別晚,大街上的人不算少,雖然沒有白天那麼多。

慕容新錦也留意到路人看她的神情,有同情、有鄙視,不過通通都被慕容新錦忽略掉,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公眾人物,沒必要這麼注重自己的外表,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連個「悅己者」都沒有,還「容」什麼呢?

想到悅己者,慕容新錦就想到韓酌,想到韓酌,她就想哭,鼻子酸酸的,眼睛又開始有水霧蔓延。

她走進便利商店,直奔放衛生紙的貨架,經過放置雜誌的架子時,聽見兩個女生在談論新一期雜誌的話題,慕容新錦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衛生紙貨架前,拉長耳朵想去聽兩人的談話,想聽聽有沒有說到關於韓酌的事。

慕容新錦歎了歎氣,她都因為他那麼傷心了,卻還是想要關心他的事,想知道現在其他人怎麼看他,想知道他知不知道別人對他的看法,想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這些事傷心難過,還真是死心眼。

還好此時便利商店裡沒什麼人,除了店員就只有慕容新錦和那兩個女生了,於是那兩個女生沒有刻意壓低音量,談話清晰地傳入了慕容新錦的耳中。

「你看看這裡,這裡說那個女記者本來就是心術不正,哈哈,這裡還有圖片喔。」

「是啊,她還敢報導人家韓酌和她發生潛規則性關係,我看是她主動獻身的吧?」

「對啊,我看也是這樣,看看人家韓醫生多帥啊,她這……」

慕容新錦蹲在地上,心不在焉地摸著不同牌子的衛生紙,看上去像是在選衛生紙,實際上則是為那兩個女生所說的話而恍神。

跟韓酌有關的女記者,近期好像就只有她吧?那她們說的是什麼?為什麼說她心術不正、主動獻身?

慕容新錦還呆呆地蹲在原地,試圖思考、搞清楚狀況時,肩膀突然被人輕輕地拍了拍。

「什麼?」

眼前站著的是剛剛那兩個女生,站在前面的一個手裡抓著一本雜誌,此時臉色似乎有點尷尬,站在後面的那個視線完全不敢看向她。

「不好意思喔,我們只是覺得你好像雜誌上報導的那個慕容新錦,想過來看一看是不是而已。」

另一個女生接著剛落的話音繼續說:「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們認錯人了,她的眼睛好像大一點,臉好像也圓一點……」

什麼!她這是眼睛哭腫了所以看起來小一點而已好不好?她只不過是沒有把頭髮紮起束成馬尾,沒有把整張臉露出來而已好不好?

那兩個女生看到慕容新錦的眼神瞬間變得好像想吃了她們倆一樣,她們心裡立刻就後悔了,真不應該為了想要知道第一手八卦而上前認人的,這個女的好可怕喔!

「那個、那個……小姐,不不不,大姐,呃,不好意思喔,我們先走了。」

手裡抓著雜誌的女生看見慕容新錦一直盯著她手裡的雜誌,她立刻把雜誌往慕容新錦懷裡一塞,「這個我已經結帳了,送給你。」

然後兩人如同火箭一般飛奔出便利商店,逃之夭夭。

慕容新錦丟下手裡的衛生紙,迅速翻開雜誌,翻到了剛剛那兩個女生談論的那篇報導,慕容新錦一看之下差點沒有氣暈過去。

報導上說慕容新錦有許多各界名人的聯繫方式,懷疑她寫出的所有報導都含有桃色交易,話中之意滿含關於韓酌報導真實性的質疑,雜誌報導上還附有照片,是慕容新錦的手機蛋幕,屏幕上儘是名人的姓名,當然聯絡方式等比較隱私的部分已經被馬賽克了。

「韓酌!」慕容新錦怒火沖天,她抓著雜誌,連衛生紙都不買就快步離開便利商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6:25

第九章

凌晨一點半,寂靜無聲的走廊上只剩煞白的日光燈,她上一次來這裡的時間和現在相隔不到一個月,兩次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上一次走在這條走廊上,她又是惶恐又是緊張,為他的反應而忐忑不安;而這一次她已經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百感交集。

她對他這樣陷她於不義感到不忿,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有過別人,在他以前沒有,在他以後更沒有,他居然可笑地說她是桃色交易中的佼佼者;她又對他的不信任感到難過,大概是因為他不相信她說的話,不相信她對那篇報導毫不知情,所以以這種方式來報復她,還有失望、落寞、聲聲歎息……

慕容新鋪站在韓酌家門前,這次她沒有帶他家的瑜匙,不會像上次一樣捏著鑰匙,還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她直接抬手按上門鈴。

沒一會兒,門打開了。

「小新錦,你來了?真好。」韓酌的襯衫鈕扣解開至胸口,可以看見衣服裡面大片的胸肌,他漂亮的桃花眼此時亮如星辰,慕容新錦知道那是他微醺的狀態。

自從那晚韓酌約了薛睿淵和裴辰逸去歡場後,他再也沒有出現在風月場所了,似乎從此開始洗心革面,只不過他也從那晚起養成了夜晚在家獨酌的習慣。

這是慕容新錦所不知道的,於是她看見韓酌這副模樣,只當他又出去玩回來了。

她還在那邊為自己逝去的初戀哀悼,他這麼快就去尋歡作樂,雖然他對她沒有感情,但也別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明顯無所謂的樣子可以嗎?

這麼想著,慕容新錦的語氣也有點上火,「你好我可不好,韓酌,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那篇報導我完全不知情,我不知道主編會同意刊登出那樣的報導,你不信的話可以去雜誌社問問,我還因為這件事跟主編打了起來,工作都辭掉了。」

韓酌把慕容新錦拉進門,聽見她說了某個字眼,眼神立刻從慵懶變得凌厲,「他敢打你?他不想活了,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說著韓酌在慕容新錦身上摸索,想要確認一下她有沒有受傷。

慕容新錦一把推開他,「你走開,別碰我,走開、走開、走開!」

在她不斷的尖叫聲之下,韓酌高舉雙手退開幾步,「好、好,我走開,你告訴我,你受傷了嗎?哪裡覺得痛嗎?」

「我當然受傷了,我當然痛,我的心都快痛死了,你為什麼要這樣?你不相信我、不喜歡我也罷了,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報復我?你怎麼這麼狠?!」

慕容新錦仰著圓臉,核桃般紅腫的眼睛又再度沁出淚光,「我早就跟你說過要拿回我的手機,你那時候不還給我,是不是就是為了抓住我的把柄?是不是等著你跟我分手後,我要是對你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你就給我狠狠一擊?像現在這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一開始你靠近我不就是為了我的身體嘛,我也沒跟你要求過什麼不是嗎?我也一直很努力想維持我們的關係,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日後會跟你有什麼進展,早在你要開始這段關係時,我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我不是你那個圈子的人,我不玩這些。」

「不是這樣的,新錦,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韓酌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慕容新錦的手,卻被她躲開了,又退開了幾步。

慕容新錦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摸了摸自己不知何時又淚流滿面的臉頰,她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今天她已經哭得夠多了,眼睛也開始有點疼痛,「好啊,你說啊,我會聽,你要說,我怎麼可能不聽呢?」

韓酌看著她閃避的動作,心裡有點悶悶的,他不知為什麼就是想牽著她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裡,她因閃避他而退開那幾步,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隔開了不只這一點點,他覺得他們要是再這麼下去,就真的沒有然後了。

「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是受你的身體所吸引,那一夜在歡場第一次見到你,我以為你也是和我一樣的人,去那些地方尋歡作樂,但那只不過是生理上一時迷亂,即使那一夜我真跟你發生了什麼,那也只會是一夜而已,不會再有其他。」

「我真正看向你時是在那條小巷裡,你扁我的時候。」韓酌微微笑了起來,「說起來可笑,在包廂裡,我明明跟你靠得那麼近,卻認不住你的樣子,反而在那條無人的小巷,在昏暗的街燈下,我看清了你,以至於我第二次在盛世看見你時,一眼就認出你了。一開始只是覺得你很有趣,說話、處事似乎都和常人不同,你越是不按常理出牌,我對你的興趣就越濃,我已經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或許是你在我身前嘮嘮叨叨,要我出門帶鑰匙、幫我找鑰匙的時候,又或許是你硬拉著我走進那烏煙瘴氣的烤肉店時,只可惜我一直不相信,我一直以為我沒有這樣的情感,以至於我不敢承認,差點就這樣錯過。」

慕容新錦的防備因為他這一段話而鬆懈不少,只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再次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

韓酌見不得她哭的樣子,抬手想把她的淚水全都擦掉,拇指輕輕柔柔一遍又一遍地抹著她的臉頰,然而才剛抹掉淚水,又有新的滑落下來,他覺得很揪心,揪得他像是喉嚨被堵住了,不上不下的,怎麼吞口水也吞不下去。

韓酌試探性地伸出手,想要牽住慕容新錦的手,見她沒有反抗,他迅速地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著。

懸著的心這才像是如履平地,踏實起來,韓酌閉著眼,靜靜地嗅著她的香甜。

「慕容新錦,我不是跟你玩玩而已,我是認真的,我知道上次在餐廳裡說的話讓你很難過,對不起,我只是一時不適應有人問我以前的事,特別是你,我不知道在跟你說完我以前的荒唐事跡後,你會不會把我丟在那裡,頭也不回地離開我,我不願意再自己一個人了,你陪著我好不好?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一定不會再欺負你。」

「你喜歡我、希望我陪著你?別說假話了,既然喜歡我,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你知道嗎?我在便利商店裡聽見別人說我行為多不檢點、看到關於我的那篇報導時,我生氣的不是你報復我,而是你不相信我。」

「不是的。」韓酌雙手放在慕容新錦的臉頰上,吻了吻她的額頭,「那篇報導我早就知道了,它還沒有刊登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刊登那篇說我是桃色交易佼佼者的報導?」

韓酌亮如星辰的桃花眼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眸,「不是我。」

「不是你?」慕容新錦皺著眉頭,「那是誰?」

「是端木瑜,你還記得他嗎?你的手機我一直隨身帶著,卻在你初夜那一晚不見了,我想是我去那間包廂找你時,在那裡弄丟了,後來我請人去找都沒有找到,那天晚上我帶你走了之後,包廂裡就只剩下端木瑜了,我請楚天澈幫我查一查這個人,也的確正如我所想。」

慕容新錦腦袋有點怔怔的,「你說是端木瑜在雜誌上刊登了那篇潛規則的報導,然後又在另一家雜誌社刊登我是桃色交易佼佼者的報導?為什麼?」

「上次你採訪他的時候,你喝醉了,記得嗎?你把他砸了一頓,坐在他背上作威作福,而我後來走進包廂,那時他還沒暈過去,大概是覺得我們是商量好的,故意讓他難堪,現在來找我們報仇了吧。」

慕容新錦點點頭表示明白,而後又皺起秀氣的眉,「那……你不是早在報導還沒刊登時,就知道他想要找我們麻煩,你為什麼不把報導壓下來?」

韓酌頓時啞口無言,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別跟我說你沒辦法,赫赫有名的上帝之手,人脈應該很廣吧,壓下報導這樣的小事就能賺到你的人情,我才不相信會有人不願意幫忙。」

「我……一開始只是想跟你鬧著玩嘛,後來……後來我也後悔了,我錯了,原諒我吧。」

「你分明就是想要看我笑話,分明就是故意欺負我。」

慕容新錦大力地拍了一下韓酌的胸膛,「想要我一直陪著你,還說喜歡我、還說不會欺負我、會一直對我好,騙鬼去吧!原諒你?韓酌,我討厭死你了!」

調解失敗,那天晚上韓酌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後,非但得不到佳人的熱情擁抱,得到的還是悲慘的「韓酌,我討厭死你了」一句話,這件事一直被韓酌記在心裡,真是慘痛的經歷,他還真該學習裴辰逸的沉默寡言、少言多做事,看他才多久就把他老婆哄得服服貼貼的。

反觀韓酌,他從那天晚上以後,繼續死皮賴臉地黏著慕容新錦,她拒絕繼續住在他家,也不願意去他家,那他就到她家去吧;她不讓他留宿在她家,即使深夜了也要趕他走,那他就每天早早到她家,到了晚上才離開,盡量爭取更多的時間待在她身邊,為小佳人做牛做馬、任勞任怨、任她奴役,她說好,他不敢說不好;她說對,他不敢說錯。

這麼一段時間下來,雖然慕容新錦還沒有完全原諒他,但也算是看到了他對她的真心,只不過她還不打算這麼快原諒他。

「新錦大美女,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慕容新錦眼珠子轉了轉,一副沒興趣跟他說話的淡淡表情,看都不看他就回答,「就上次那家烤肉店吧。」

她不著痕跡地留意著他的神情,只見他臉上沒有一絲勉強,「好,那我幫你帶保濕噴霧。」

他一臉討好地對她說:「那地方太多油煙,對女孩子皮膚不好。」

慕容新錦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那你再找個皮膚好的不就行了?」

韓酌正要往臥室走去,身體立刻一百八十度回轉,向她表明忠心,「那些平庸的女人怎麼比得上我的新錦大美女?我的新錦大美女是仙女,在我眼裡是天下第一大美女。」

「皮膚都快不好了,還大什麼美女。」慕容新錦吹了吹指甲,臉上的表情像是不在意他說了什麼話,但心裡確實有些竊喜。

「當然不是,我的小新錦就算皮膚粗糙得像砂紙,毛孔出的油多得可以做飯,也還是大美女,在我眼裡,我的小新錦就是傾國傾城、千金不換、風華絕代、絕世無雙的大美人。」

「你怎麼這樣說?」慕容新錦瞪了他一眼。

韓酌立刻敷衍地說:「當然,我的小新錦絕對不會那樣,什麼砂紙啊、臉上的油,絕對跟小新錦沒有半點關係。」

「哼!」話算是好聽了一點,慕容新錦還是繼續找碴,「你叫我什麼?」

韓酌的表情像是忠犬一樣,只差沒對著慕容新錦搖尾巴了,「新錦大美女。」

「哼。」這次的聲音沒有怒氣,卻是傲嬌極了。

最近韓酌每天都得面對慕容新錦這些傲嬌的問題,像今天這樣已經算是小菜一碟了,而他卻像是被虐狂一樣,她越刁難他,他就越喜歡她。

其實他也知道,她心裡已經沒那麼氣他了,不然也不會讓他一直纏在她身後,還不哭不鬧,只是整天找他麻煩,就好像他越不痛快,她越快樂,他知道她只是心裡吞不下那口氣,他也就忍氣吞聲地由她出氣,只要她別像上次一樣,幾天不理他就行了。

「喂,你去繳電費。」韓酌扯回思緒,立刻堆起滿臉笑容,「好,待會出門去烤肉店的路上會經過,我去繳。」

慕容新錦面無表情地板著臉問:「你是要我餓著肚子等你去繳電費?那我乾脆用匯款的算了。」說完她轉過頭就去摸手機。

韓酌急了,想要捉住她的手,阻止她拿手機,慕容新錦圓眼瞪了他一下,他訕笑著放下手,不敢碰她。

「那我現在去繳,我馬上去。」慕容新錦故作體恤的樣子,「那會不會很委屈你啊?畢竟走來走去的多辛苦啊,乾脆別繳了,反正是我家又不是你家。」

那次出門沒關電視,等她再進門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電表的數字不斷往上跳,心慕容新錦心疼得連心頭都在滴血。

這個時候,正急於挽回形象的韓酌當然挺身而出,從此繳電費這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就被韓酌攬下來了。

韓酌立刻一臉誠懇,義正辭嚴地說:「絕對不會,這麼一點點困難,我絕對可以克服,就算是新錦大美女要我去馬桶裡撿耳環、垃圾車裡找鈕扣,我也絕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完他微不可見抖了抖。

天啊,他是個每隔一個小時洗一次手的潔癖男,這種事要是在過去,別說做了,光是想一想他就受不了。

慕容新錦留意到他顫抖的手,強忍著笑意,故意皺著眉,一臉嫌棄地說:「你離我遠一點。」

他都噁心到自己了還被嫌棄,韓酌流了一公升的眼淚。

轉眼間,裴辰逸的兒子滿月了。

裴辰逸寵老婆幾乎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他這個生活大白癡,平常連煮個粥、煎個荷包蛋都不會的大男人,在他老婆懷孕時,竟然跟薛睿淵家裡的老管家學會了熬湯,還為了不讓他老婆聞到油煙味,每天跑到薛睿淵家熬湯,熬好了打包回家喂老婆,整整一個月,風雨不改。

認識裴辰逸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有嚴重的領地佔有慾,他家是從不允許別人進來的,而現在為了不讓他老婆奔波勞累,連兒子的滿月酒都只在家裡舉辦,雖然也只邀請了韓酌和薛睿淵而已,但他說為了不讓他老婆在他跟兄弟們說話時感到無聊,請韓酌和薛睿淵把家眷一起帶過來。

韓酌實在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像裴辰逸一樣,寵老婆寵到這種程度?

酒過三巡後,飯桌旁也就只剩下裴辰逸、薛睿淵和韓酌了,女人們都在客廳說著女人的話題,還說明了不許男人走進客廳偷聽她們說話。

三個大男人也只能苦哈哈地繼續留在飯桌旁,忍著不能去抱老婆,進行他們的叮嚀。

女人們的歡聲笑語從客廳傳過來,而飯廳這邊卻是一片靜默,韓酌認得,其中笑得最傻的那個聲音,就是他的小傻子小新錦的。

自從那次被她知道他這麼愛欺負她以後,她對他都愛理不理的,也不像以前一樣,眼睛水靈靈的在他身上打轉了。

每次他才剛冒出想要欺負她的念頭,就被她一個眼波掃過來,把他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裡,還一副「我就知道你想欺負我」的樣子,哼的一聲掉頭走了,讓他傷心得只能暗地抓心撓肝,忍著忍著,不能凶她、不能欺負她,還要對她好。

「逸,你怎麼能這麼寵你老婆?」韓酌還是忍不住問了。

裴辰逸用一副看著白癡的樣子看著他,「難怪你到現在還娶不到老婆。」

韓酌被他一擊震得內傷,流血倒地,吐血不止。

薛睿淵在一旁笑而不語,少有的在旁觀戰。

韓酌迅速恢復傷勢原地復活,再接再厲,請教已婚前輩,「咳,我的意思是,嗯,就是……難道你有的時候不會想要欺負一下你老婆?」

裴辰逸思索了一會,然後很平靜地說:「韓醫生,我覺得你病了,該治。」

薛睿淵立刻悶笑出聲。

韓酌額角三條黑線滑下來,難道就只有他一個人有這樣的心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1 06:56:45

韓酌的目光穿過長廊,看向客廳裡正坐在沙發上說話說得眉飛色舞的傻女人,小新錦,你到底什麼時候才不再跟我鬧彆扭?他好想念以前那個傻乎乎的小傻子。

嚴格上來說,這是慕容新錦第一次正式與時若翻見面,於是當她第一眼看見這個美艷而不可方物的女人時,她丟臉得轉不開自己的視線。

得知這個女人就是裴辰逸的老婆時,看著時若翻抱著寶寶和裴辰逸站在一起,兩人沒有言語卻默契地相視而笑時,慕容新錦感覺到幸福的味道。

「寶寶都不怎麼跟我撒嬌,可能是因為他出生以來都是爸爸帶著他。」

時若翻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個打雜的,只負責跟寶繼玩。」

上官靜一臉平靜地說:「想不到程序設計師還有當奶爸的天賦。」

慕容新錦有點疑惑,「那要是寶寶晚上餓了,也是裴辰逸去餵奶?」

這很奇怪耶,才剛滿月的小嬰兒晚上總會哭鬧,有時也會吵著要喝奶,裴辰逸一個大男人,哪裡來的奶給小嬰兒喝?肯定不是泡奶粉啊。

時若翻也有點被問倒了,她凝神仔細一想,而後笑了起來,「可能是因為我老是跟辰逸說我漲奶漲得很不舒服,他就要我都擠出來,放在冰箱裡,寶寶晚上餓了,他大概就是從冰箱裡把母奶拿出來熱一熱,讓寶寶喝了吧。」

慕容新錦一聽,立刻拍拍手一臉羨慕地說:「哇,裴辰逸對你真好。」

時若翻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沒有啦,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欺負我的。」

「咦?裴辰逸也會欺負你?但是他現在對你很好啊。」慕容新錦滿臉疑惑。

時若翻也算是過來人,她一聽慕容新錦的問題,就知道這女孩現在在糾結什麼,她笑得溫柔,身上帶著母親的溫暖氣質,「打是情罵是愛,他要是不喜歡你,怎麼會欺負你呢?」

「難道我就要任他欺負?」慕容新錦對時若翻的話一知半解。

「當然不是。」上官靜眨著一雙墨綠色的眼睛,面容平靜地跟慕容新錦說:「男人就像是一條狗,他做了壞事,要立刻對他進行深刻的教育、狠狠地鞭打,他才會明白這種行為是錯誤的,下次才不會再犯。」

慕容新錦睜著大眼看著上官靜,滿是崇拜。

坐在一旁的時若翮卻突然打了個冷顫,沒來由地替薛睿淵默哀。

慕容新錦突然回過頭來對時若翻說:「話說回來,整天聽你「寶寶、寶寶」的叫你兒子,你兒子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這下時若翻真的被考倒了,真不是她貴人多忘事,實在是平常整天「寶寶、寶寶」的叫,再加上裴辰逸在她坐月子的時候,就像老媽一樣整天嘮叨,她一時也忘了要問裴辰逸,他到底幫寶寶改了什麼名字,她只能求助她的親親老公了。

天色再暗一點時,薛睿淵說要先走了,韓酌自然是求之不得,這樣他就能繼續和慕容新錦單獨相處,過兩人世界了。

裴辰逸和時若翻只把他們送到玄關處,幾個人便各自回家了。

從裴辰逸家裡出來,韓酌碰了碰慕容新錦的手,見她沒有縮回,便一把抓住她的手,牢牢牽著往停車場走去。

韓酌此時心情有點興奮,簡直就像十四五歲的青澀少年一樣,為了牽到心上人的手而心跳加速,他現在高興得有點飄飄欲仙。

沒辦法,最近慕容新錦在找他碴的同時,也不允許他碰她,別說把她壓倒了,就連牽牽小手、碰碰小嘴都沒有,簡直過著和尚的禁慾生活,差點沒憋死他。

但他偏偏就是拋不下她,沒辦法碰就跟她多說說話吧,就算被她罵他也願意,而現在她總算默許他牽她的手了。

「裴辰逸家那個臭小子還挺可愛的。」韓酌側過臉對她笑笑,想跟她說說話。

「什麼臭小子,你才臭,人家已經有名字了。」慕容新錦輕斥道。

韓酌看她這麼護著那個臭小子,心裡突然有點異樣的情感在慢慢騷動。

慕容新錦見他突然又不說話了,抬陣看看他怎麼了,卻看見他正愣愣地看著她。

慕容新錦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怎麼了?」

韓酌將在他眼前晃的手抓住,突然用力拉了一下,將她扯進自己懷裡。

慕容新錦的鼻樑撞上他硬實的胸膛,痛得她都快冒淚花了,她抬頭看向他的眼裡帶著一點怒火。

韓酌一手抱著她的後腰,一手扣著她的肩膀,只見他笑吟吟地往她耳旁湊,聲音低沉而帶著笑意,「我在想我們以後要是有了寶寶,你會不會也偏袒他,像剛剛偏袒那個臭小子一樣。」

慕容新錦一把推開他,韓酌也怕惹慕容新錦不高興,不敢硬是拉著她不放。

她離開他的懷抱轉身就走,讓韓酌的心一下子懸在半空。

但她沒走幾步,又朝他回首,「你想的美,我才沒那麼快原諒你,我一定要整死你。」

她說話時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的,但韓酌卻覺得心裡無比踏實。

「那小……」韓酌在她的目光威逼之下,將快要脫口而出的稱呼吞回去,再換上一臉討好的笑容問:「那新錦大美女什麼時候才不再生我的氣?」

慕容新錦看他的目光也從凌厲變得滿意,她轉身繼續往前走,走路時雙手負在身後,腦袋一晃一晃的,有點模仿古代人的味道,「快了,你表現一直這麼好的話。」

「那是什麼時候?」韓酌跟在她身後追問。

「你再等個七年就差不多了。」

「什麼?」

「嗯?」意思是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他怎麼敢有,韓酌一臉訕笑,「能不能適時打個折?」

「當然可以,你可以不用等。」

「我還是等吧,新錦大美女,我要是對你再好一點,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生氣了?」

「難道說我不生你的氣,你就繼續欺負我,不再對我好了嗎?」慕容新錦停下腳步看他。

韓酌心裡暗暗叫苦,以前那個小傻子在哪裡?他好懷念以前那個傻傻笨笨的小傻子。

「當然不是,我時刻記得對新錦大美女好是我一生的責任,不再欺負新錦大美女是我的承諾,這個承諾永遠生效,即使時間走到了盡頭、世界將要顛覆毀滅、即使是宇宙洪荒、即使要被黑洞吞噬,我都不會改變。」

「哼,你明白就好,對我好是你的責任。」

「是、是,我就是新錦大美女的忠僕,新錦大美女要我跳,我不敢跑;新錦大美女要我洗澡,我不敢洗頭。」

慕容新錦點點頭,算是暫時滿意了,「待會回家,你別搭電梯,跳著上樓梯吧。」

韓酌臉上的表情一時僵滯,然後很無奈地應了一聲,「是,新錦大美女。」

兩年後。

早已過了午夜時分,客廳裡的日光燈被關掉了,換上小桌子上的暈黃小檯燈,橘黃的光線不算太亮,還有點昏昏暗暗的感覺,但看電視時開著卻是不錯的選擇。

光線寧靜地傾斜在茶几上,讓茶几上的東西都籠上了一層暈黃的薄紗,茶几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零食,還凌亂地散落著花生殼。

慕容新錦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嘴裡一直不停咒罵,「他媽的,那個男人那麼瘡,整天欺負你,你趕快把他甩了啊,笨蛋,男配就不錯嘛,真是死腦筋。」聲音卻是越說越小聲。

她的圓眼已經變成橢圓了,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夢鄉,她打了個呵欠,甩了甩頭,又繼續盯著電視。

只是這次沒幾分鐘,遙控器便從她手中滑落到沙發上,她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韓酌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裡,緩慢地轉動門鎖,不讓鑰匙發出匡當匡當的聲響,但打開門的一剎那,還是將睡在沙發上的慕容新錦吵醒了。

他這幾天去國外醫治某個大人物,原本想讓慕容新錦陪他一起去的,但後來因為那位大人物病情突然惡化,使出發日期提前,讓他在陌生的國度孤枕難眠了三天。

慕容新錦打了個小呵欠,揉揉眼睛翻身坐起,「你回來啦?」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大門處,一頭栽進韓酌的懷抱裡。

韓酌抱緊懷裡的小傻子,反手關上大門,閉上眼嗅著她身上香甜的氣味。

他想他真的患了一種名叫慕容新錦的病,而且還是個重症患者,從遇見她到現在已經三年了,而他們也已經結婚兩年了,但他對她的愛卻有增無減。

他還是很喜歡欺負她,有時總是忍不住欺負她一下,但也只是像玩笑一樣的惡作劇,無傷大雅,再也不會像當初那樣,用刊登報導這種事來欺負她了。

也因為他的行為表現良好,他在兩年前求婚成功,將慕容小姐這個稱呼換成了韓太太,她答應的那一刻,他真的覺得整個天空都在發亮,這二十幾年來,他從沒有如此強烈地想要跟某個人一直在一起的感覺,他真的很慶幸自己沒有錯過她。

「怎麼又在沙發上睡?我不是說明天的飛機。」

慕容新錦憨憨地說:「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在半夜的時候回來。」

韓酌神情溫柔,他俯身親了親她的紅唇,「有沒有想我?」

「有啊,好想好想你呢。」慕容新錦的圓臉埋在韓酌懷裡磨磨蹭蹭,像小貓向主人撒嬌一樣。

「這麼想我,幫我洗澡好不好?」趁她不怎麼清醒,韓酌誘拐她。

慕容新錦從他懷裡離開,看著他時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就在韓酌以為她下一秒就會答應他時,她卻對他說:「哼,你自己要洗不洗隨便你。」

哼了一聲從他身旁走開。

韓酌失笑,她的脾氣被他寵得日漸增長,他那時候還不明白裴辰逸怎麼會這麼寵老婆,

現在他體會到了,把喜歡的人寵出在自己面前才會表露的任性,這樣的親密,即使她不說一句話,只要看著她驕縱任性的模樣便滿心歡喜。

韓酌洗完澡走進臥室,三兩步跨上床,把慕容新錦纏得嚴嚴實實的被子一點一點拉開,然後將她箍進懷裡,一手攬著她的腰,兩腿夾著她的雙腿,她整個人都陷在他懷裡。

嗅著她身上的香甜,他心裡一片平靜,每當他抱著她時,他都能感覺到他的心在跟他說:這才完整。

慕容新錦也往他懷裡蹭了蹭,「這次還順利嗎?」

韓酌抱著她,舒服得直歎氣,「嗯,這次起碼半年,我不用再飛國外了。」

「太好了。」慕容新錦眼珠子一轉,有點狡黠,「那這次有沒有看見什麼美女?」

「有啊,我眼前的新錦大美女。」

「真的只有我?」

韓酌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就只有你,我以前的確很花心,在遇見你之前,我和不少女人在一起過,但我也不想那樣,誰教你不早點遇見我。」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就是因為你這麼晚才遇見我,讓我這麼晚才能開始當個好男人」一樣,有點不可理喻,卻真的很動人。

他見過不少女人,美艷嬌媚的、才華洋溢的、亮麗奪目的,他都一一遇到過,但他只願意為她停留,他只希望能跟她一直在一起,因為她而懊悔他從前的荒唐。

「哼,我偏偏不早點解救你,你跟我說,那個姚格絲是不是你某一任的……前女友?」

「你還記得那件事?」慕容新錦不依不饒地追問:「你說不說?」

他舉手投降,「怎麼可能?」他笑著搖搖頭。

「不是嗎?那你怎麼還跟她摟摟抱抱?」慕容新錦語氣裡儘是不相信。

「你真的還記得這麼久以前的事情啊?我都差點忘了。」慕容新錦斜眼瞪著他,韓酌舉手投降、乖乖屈服。

「那是吻面禮,她媽媽是法國人,她是混血兒,從小就是這樣跟人交往的。」韓酌耐心解釋。

以往他總是對這樣的解釋很不耐煩,但只要是從她嘴裡問出來的問題,他一點都不覺得煩,反而希望她多問一點。

「那你那時候還不讓我看她,她那麼漂亮,讓我看看不行嗎?」慕容新錦失去了追問的氣勢,多了點委屈的語氣。

韓酌喟歎一聲,他輕咬了咬她的臉頰,知道此時她的小嘴一定微微嘟起,「我不是怕你看她,而是怕她對你有興趣,她喜歡女人。」

「不會吧?她長得那麼漂亮。」

「她再漂亮也跟你無關,你還是先心疼心疼你老公吧。」他幾乎是同時翻身而起把她壓住,聲音已經變得有點瘖啞,「給我吧,我硬得好痛,這幾天想你想得骨頭都痛了。」

韓酌語氣中微微帶著撒嬌的語氣,讓她不自覺鬆了警惕,一下子就被他分開雙腿,欺身到她雙腿間。

他一把抓住她胸前的雪軟,急不可耐地湊上前吮吸,另一手揉搓擰捏,逗得她身子一陣發軟,她難耐地呻吟出聲。

韓酌湊在她耳際,聲音魅惑性感,輕聲說了句動人的話,「老婆,我愛你。」

慕容新錦漾出了幸福的笑容,她仰頭親上韓酌的嘴唇,圓眼看著他,像是看著神祇一般虔誠,「老公,我也愛你。」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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