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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桔]狐鬧野佳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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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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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22 00: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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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桔]狐鬧野佳人[全文完]
狐鬧野佳人
作者:亮桔
嘖嘖!瞧瞧這班粗魯的武人
公主應該用「請」的,怎麼能用「捉」的呢?
又不是在追捕什麼毒蛇猛獸——
哎呀,原來這位主兒流落民間時練就一身好功夫
揍人咬人踢人外加爬樹打彈弓全是她的看家本領
野性難馴,見人欲來帶她走便又吼又抓又咬
難怪非要出動他「文膽銀狐」的金頭腦
才能把這潑辣刁蠻的小野女治得服服帖帖
在管教過程中,她無偽的真性情漸漸抓住他的心
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他乾脆將她吞吃下肚
這算不算是有辱使命、有負皇恩呢?
更麻煩的是,她的皇帝老爹早已經撂下狠話
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女兒再被人「拐跑」
看來他得想辦法逼皇帝賜婚,才能霸佔她一輩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18:53
前言
中土世界,是大興國的版圖。
穩坐龍椅的是興和皇帝,他年過五十,雖然政績清明,性子卻不十分謹慎沉穩,有些迷糊又風流,後宮的嬪妃更是多得數不清,列入正史的皇子有四十八個,皇女三十五人,但奇特的是,大興國的朝政運作不但正常,百姓們也相當安樂。
關在於皇帝懂得用人,更懂得信任人。由賢能之臣將朝廷內外大事處理得井然有序,皇帝樂得輕鬆,也贏得「賢君」美名。
朝廷中年輕有為,未來不可限量的,便是素有「五朝獸」之稱的五位大臣:
「無慾石獅」魏鍥,輔國丞相,沉穩凝斂,剛毅耿直,寡言寡慾。
「海上蛟神」貫非,水師艦隊大將軍,爽朗豪邁,霸氣縱橫於海上。
「冷血殘狼」邢放,刑部尚書,嚴凜冷酷,毋枉毋縱,淡漠少恩。
「文膽銀狐」楚越,文淵閣大學士,斯文儒雅,俊逸不群;文筆佳,計謀多。
「京城狂豹」霍贏,欽天監大臣,放蕩不羈,蔑視禮法,狂名振於一時。
這五獸能力強,外貌佳,據說彼此之間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至於他們的愛情故事,更是人們口中一則則的傳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19:13
楔子
「雪妃娘娘——雪妃娘娘一」一連串的呼喊在山林間迴響。
「找!找啊!快給朕找!」坐在馬背上的皇帝焦急的嘶吼道。
「雪妃娘娘──」侍衛們扯開喉嚨,在密林間不住搜尋。
「啟稟皇上,找到了,雪妃娘娘在那裡!」一名侍衛匆忙奔到皇帝面前跪下,手比向另一頭。
皇帝立即策馬疾馳,奔向前去。
懸崖邊,一身雪白華服的美豔女子悄然而立,她滿面哀戚,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孩,回首望著皇帝。
「愛妃!」皇帝瞠眼驚喊,立刻翻身下馬。
雪妃沉默不語,美目瞅著他,淒然一笑。
「愛妃,那邊危險,快過來。」皇帝恐懼地朝她伸出手。
她搖搖頭,望著懷中沉睡的嬰孩,淚珠墜落在嬰孩胸前的玉佩上頭,閃爍著光芒。
她垂首看向彷彿深不見底的懸崖,悲傷的嘆息,接著將孩子抱得更緊,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
「不——愛妃──」皇帝狂喊著撲身上前。
「皇上!」一旁的侍衛緊緊拉住他。
「雪妃——」
皇帝趴在崖邊,望著深愛的女子宛如雪白的羽毛飄落,墜入極深的懸崖。
「不……」他渾身發抖,「為什麼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19:32
第一章
十六年後
秋意漸濃。
秋日的顏色染上御花園,園內的楓葉彷彿醉得醺紅。
徐徐的秋風像一隻纖柔的小手,爬上大地愛人的背脊,帶來涼爽的氣息。
此時,皇帝在園中緩緩而行,經過曲廊、拱橋,欣賞著早開的粉櫻花。
皇帝身邊僅帶著兩名內侍,至於微微落後一步,跟隨在皇帝身後的則是年約二十六的文淵閣大學士楚越。
楚越身著十分特別的柔白色官服,胸口處繡著兩隻銀色雪狐,栩栩如生。
他俊秀的臉上,有著一雙琥珀色的瞳眸以及英氣的眉宇;一頭長髮整齊地束攏在腦後,顯得乾淨俐落,修長挺拔的身姿加上斯文儒雅的神韻,著實俊逸不群。
楚越的嘴角正噙著一抹優雅的笑。
他很清楚,當皇上私下找他至御花園談天、下棋,就表示皇上八成有什麼煩惱了,而皇上臉上那若有似無的微笑,透露出他的困擾雖不是無法解決,卻頗令人頭疼。
「楚愛卿,你看這櫻花真美啊。」皇帝心不在焉地道。
楚越握著一柄隨身的玉扇,唇邊的笑痕更深了。
「皇上,櫻花美則美矣,但賞花人心思不專,對櫻花來說是極大的打擊呵!櫻花恰似美人,需要情人專注的目光,當下,臣好像聽到了櫻花的嘆息聲。」
皇帝聽了哈哈一笑。「楚愛卿,朝中百官中能看破朕心事的不是沒有,但能像你這般洞悉透徹,又能以美言博朕一笑的真是不多;像輔國丞相魏鍥剛毅又過於沉斂,刑部尚書邢放嚴厲且過於冷酷,因此,朕最愛找你處理麻煩事。」
「皇上有什麼棘手的事需要微臣出點子,或替皇上去辦?」楚越俊眉輕揚,噙著笑望向皇帝,「微臣想,應該是和今天一早常將軍捎來的密函有關,那不是北方邊防的大事,而是皇上的私事。」
「哎呀,楚愛卿,怪不得你在朝中素有『文膽銀狐』的美稱,竟能將朕的心思說得一字不差。」皇帝嘆一口氣,接著道:「沒錯,十多年了,朕終於找到失蹤的皇女,奔雪。朕本來以為她們母女倆早就香消玉殞,想不到……唉!朕知道你善用計謀,決定派你前去將奔雪帶回京師,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不傷害到她……」
楚越微蹙起眉。他曾聽人說過,十多年前,有位受皇帝寵愛的雪妃剛生下公主幾個月,竟抱著小公主逃出宮外,最後跳入懸崖。難道奔雪公主便是雪妃抱著墜崖的女嬰?
「朕為此事悲傷了好幾年,還因此株連賜死許多人,想不到雪妃已逝,留下奔雪一人生活在北方的雪山上。但是,目前奔雪的情況很不尋常,楚愛卿,朕只信任你一個,唯有你想得出好法子,能不擇手段但安全的將奔雪帶回來。」皇帝朝楚越望去,眼底有著懊悔和期待。
楚越抿唇一笑,淡然地道:「皇上如此看重微臣,微臣實難推卻。微臣領旨,明日立即起程。」
皇帝連他骨子裡狡詐的血液有多濃都清清楚楚,他能說不嗎?
更何況只不過是將流落民間的公主帶回宮罷了,何難之有?
※※※※
皎潔的雪花無聲的自夜空中紛紛飄落。
京師此時還是秋景,但北方已冬意深濃,眼前一望無垠的大地滿是雪的痕跡。
整個天地白茫茫、涼沁沁,地面上覆滿了皚皚白雪,樹枝上掛著雪花,屋頂也猶如鋪上了雪瓦片。
寒而不凍,靜謐而不死寂,萬物似乎在這樣的美景中沉睡。
這時,一串輕微的馬蹄聲打破了寂靜。
楚越一身白衣,趕路前往北方的關隘。
他身下的白色駿馬步伐輕盈俐落,沒有一朵綴在樹梢的雪花因輕震而飄落,轉瞬間,白駒倏忽飛掠而過,立即不見蹤影,僅剩長長的一道蹄印在後方蜿蜒。
越接近北方,雪越落越密,寒意也更重,但騎馬馳騁的楚越並不感到冷,只覺一絲涼意伴隨著他輕快的飛奔。
奔馳了數個日夜,楚越終於來到北地的邊防堡壘。
距離碉堡還有幾十尺之遙,他便看見常將軍身著便裝,被著黑鶴氅,騎著馬急急迎上前來。
「楚大人,你來得正好,我的下屬正在雪原上捉公主,咱們快去吧!」常將軍的鬍鬚上沾了不少雪花,喘著氣,看來很著急。
「常將軍怎麼如此著急?我還來不及下馬喝杯茶解渴呢,何況,公主應該用『請』的,怎麼能用『捉』的?公主又不是什麼猛獸。」楚越瞄了眼常將軍,帶著微笑掉轉馬頭,與他並轡往另一個方向疾馳。
「唉,楚大人,奔雪公主實在很特別。你看,那便是我們發現公主的地方。」常將軍指著一里之遙的陡峭山壁。
楚越抬頭遠眺。那是一處山崖,崖壁陡直光禿,沒有叢草附生,不易攀爬,只能隱約見到懸崖最上端的平坦之處堆積著白雪。
「她出現在雪山上?」楚越不禁瞇起眼。
「她正是住在那個懸崖峭壁之上呀!她根本……唉,很多人說她是小雪妖,不是人。」
「小雪妖?」楚越幾乎失笑。皇上的血統看來不錯,每個皇子和公主都人模人樣,怎麼會生出妖物?
常將軍嘆道:「楚大人,這回可要勞煩你了。皇命不可不從,公主不能不帶回京師,又不能傷了公主之尊,真是難為呀。我們趕快過去吧,至於公主她……你待會兒親眼見到後便知實情。」
楚越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感到訝異,對那個公主越來越好奇了。
當兩人即將抵達雪山下的樹林,便聽見林中深處遠遠傳來士兵的喊叫及吆喝,夾雜著狐狸的嗚叫,以及激烈的打鬥聲。
楚越不禁擰起眉。怎麼回事?帶回一個公主需要這麼激烈嗎?簡直是一場戰鬥!
直到他接近發出打鬥聲之處,才明白為何皇上說他得親自前來,才會知道狀況有多棘手。
約五十隻的雪白狐狸團團圍成一圈,捍衛著蹲縮在中央的人影。
由於皇上為了不驚動百姓,特地交代前去帶回公主的士兵一律穿著便裝。此刻,幾個士兵握著長矛朝狐群撲刺,至於拿著弓箭的士兵則分散在外,等待時機射箭,甚至有一、兩個拿著長筒火炮的士兵在一旁待命。
「上!」士兵們握著長矛拼命往前衝。
「嗚——」狐狸一隻隻迎上去撲咬他們。
有的士兵揮動長矛打中狐狸,有的一槍刺中狐狸,但狐狸們卻像是誓死保護著寶物,即使被擊痛、刺傷了,仍迅捷的扭身、翻躍,再次迎上士兵。
士兵中也有人被咬傷,痛得不得不後退。
此刻,人與狐的喘氣及吆喝聲交雜著,人狐之間正上演一場激烈的搏鬥。
這是什麼陣仗?楚越的眉蹙得更深了。
「楚大人,這些狐狸都保護著奔雪公主。公主真是有點邪門,只要她遇到危險時發出低嘯,這一大群雪狐就會從山巔上衝下來。」常將軍見楚越沒有說話,似乎不相信這件事,於是強調道:「真的,楚大人,這些雪狐通曉人性,懂得保護奔雪公主!有兩、三次我們差點捉到公主,都因狐群的阻撓而失敗。」
楚越的眉挑得更高。奔雪公主有著一群野生的禽獸朋友保護著?有意思,這趟任務看來很有挑戰性,但也大意不得。
「常將軍,我先藏身在樹後瞧瞧情勢,別讓公主看見我,日後也許比較容易行事。」楚越想了會兒,側身退至一棵大樹後頭。
光明正大的法子若是行不通,那就先躲在暗處思索解決之道。
一會兒後,被狐群圍在中心的奔雪公主緩緩站起身來。
楚越終於看清她的模樣,心頭不禁一震,眨眨眼,屏住氣息。
那……是人嗎?
一身潔白輕薄的衣裙,光裸著雪足,猶似赤子,更令他心懾的是,她那頭長髮彷彿泉瀑披洩,光滑燦亮。
呵!她真美,美得不似凡間之人!她有一雙漆亮晶燦、清淨無邪的眸瞳,一身皓白如雪、晳潔透明的肌膚,以及兩瓣不點而朱、紅如緋櫻的唇。
楚越為之心蕩神迷。原來這便是奔雪公主,太教他驚訝,超出他的想像太多,他原以為她會是一個落魄的少女。
她微彎下腰,伸出一雙玉瓷般的手臂。她的長髮因這樣的動作披散在雪地上,閃耀著照照的流光。
一隻小兔子忽地從雪堆中鑽出來,吻上她赤裸的纖足,接著窩進她的掌心裡。
奔雪緊緊抱著兔子,大眼睛裡充滿驚慌,看著那些保護她的雪狐們。
「楚大人,看到沒?那便是奔雪公主,她美得驚人,像極了當年的雪妃。唉,皇上要是知道奔雪公主和一群狐狸、兔子住在一塊,大概會很難過吧!難道她不怕冷、不怕狐狸,夜晚都不怕猛獸來叼走她嗎?」常將軍又是皺眉,又是搖頭嘆息。
「奔雪公主無論怎麼看,都不是妖怪。」楚越斂神一笑。
「是、是!公主不是妖怪。」常將軍點頭,感到汗顏。他的確不該說公主是妖怪,不過,說是仙子又太美化她了,楚大人實在是還不清楚公主的野態,今兒個大概是她「最像人」的時候啊!
彷彿是打累了,雪狐們停止攻擊,再度縮圍成一圈,將奔雪護在中央。
常將軍眼見機不可失,揚手暗示弓箭手,打算將它們一舉射死。
「常將軍,不可!」楚越急急朝常將軍低語。
但有支箭已經疾射而出,射中一隻雪狐。原本靜止的狐群受到驚嚇,全部聳起背脊,目露凶光,再度露出尖牙利齒,低聲嗚叫。
「拉拉!」奔雪先是驚愕的瞪著弓箭手,接著飛身至被射中的狐狸身邊,跪下來伸手撫摸它的傷處。
受傷倒地的雪狐抬起頭,以鼻尖觸碰奔雪的臉,並伸舌舔去她臉上的淚痕。
奔雪傷心不已,伏在那隻雪狐身上哀哀哭泣。
「楚大人,你說這怎麼是好?」常將軍一籌莫展。他只帶兵打過敵人,可沒與狐狸打仗過啊!
「先別驚動它們,若輕舉妄動,狐群的反撲可能會讓情況一發不可收拾。」楚越瞇眸低問:「常將軍,公主一個人住在崖上嗎?」
「不,還有一個老婆婆。據屬下回報,公主是那個老婆婆養大的,公主喚她姥姥,兩人相依為命。」
楚越點點頭,接著唇角一抿,「常將軍,撤兵。」
常將軍滿臉訝異,「楚大人……」
「我自有打算。」楚越低聲道,臉上浮現嚴凜不容反駁的神色。如果他真想將奔雪公主帶離開這兒,絕不能硬碰硬。
常將軍張大了嘴,驚愕的盯著楚越,一時之間無法有所反應。
楚越想起皇帝說過的話,要他不擇手段將奔雪帶回去。「不擇手段」是嗎?楚越眸中笑意陡逝。
「立刻撤兵!」楚越再次低聲道,接著在常將軍耳畔低語。
常將軍邊聽邊睜大眼,接著點點頭,上前要士兵們緩緩後退,然後慢慢轉身離開。
另一方面,楚越亦悄悄離去。離開前,他回首望了一眼在狐群中哭泣不已的奔雪。
她是妖物?不,在他眼裡,她是純潔的雪中仙子。
可惜,太過單純的人往往不容於世。
而墮入凡間的仙子,終將學會接受殘酷的現實。
※※※※
深夜,雪已經停了,皎潔的月亮掛在黑暗的天空中。
空氣中隱隱傳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屋內的一堆乾柴上。火苗瞬間狂燃,火舌猛烈地席捲那堆乾柴,接著延燒至屋宇。
好熱!
奔雪從睡夢中驚醒,渾身濕汗,只見火焰在屋內竄燒,有如張狂的巨獸。
「姥姥!」奔雪驚呼一聲,慌忙奔出房間,推開另一扇房門。
濃黑似雲的煙霧中,鮮紅的火焰如騰龍飛撲而來,奔雪被那團熱浪逼退,跌在地上。
「姥姥……」她爬起身,想闖入房間內救姥姥,可是房內瀰漫的濃煙嗆得她喘不過氣來。
只聽得耳畔轟隆隆的火舌吞噬聲,接著啪啦一聲,奔雪仰臉一瞧,屋頂燒出了個大洞,坍了一大塊,碎瓦片紛紛往她身上砸落。
「救命啊!姥姥……姥姥快出來呀!」奔雪不由得往後退,但一直瞧著姥姥的房門。
火舌不斷往她身上襲來,她渾身被燙得發疼,只好一步步退出屋外,站在雪地上望著陷入火海的家。
整幢小小的屋子彷彿成了一團火球,任由火焰吞沒。
「姥姥,妳在哪裡呀?」不要!她不要失去姥姥!淚水溢出眼眶,奔雪繞著屋子哭喊,想找尋姥姥的身影。
然而觸目所及的是一隻隻倒在雪地上、動也不動的狐兒。
「狐兒……」奔雪抱起其中一隻狐兒,手心觸不到任何鼻息。
她顫抖著身子,放下狐兒,跪倒在地上。
「姥姥……狐兒……」
火光照亮了她淚痕闌干的小臉,她愣愣望著燃燒的屋子,只覺得那翻騰的火舌彷彿嘲笑著她。
轟隆一聲,最後的一片屋牆忽然倒塌,整間屋子在大火的肆虐下已夷為平地。
「為什麼?為什麼啊……」奔雪顫著唇,無助驚恐的小臉蒼白如紙,淚如雨下。
她只覺天地旋轉,之後再也撐不住,雙腿一軟,眼前發黑,昏厥了過去。
這時,雪花再度自天空中落下,熄滅了殘存的火花,僅剩細微的劈啪聲。
不久後,一道爾雅的人影出現,踩著柔和的腳步緩緩靠近奔雪,彎身抱起她。
他伸指拭去她唇邊的淚珠,碾碎在指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19:51
第二章
「呵呵!楚大人『文膽銀狐』之稱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你打算何時將公主帶回京師?」
「越快越好。依我看,奔雪公主一直離群索居,文明教化不足,若對她講大道理未必有用,得另費一番工夫,因此,若要她願意跟我走,非得斬斷她對此地所有的依戀。」楚越微笑,收攏玉扇,將扇柄在桌案上輕扣,接著低聲問:「我交代你辦的事,進行得如何?」
「一切都遵照楚大人的指示安排妥當。」對於楚越的深謀遠慮,常將軍一臉佩服。
「很好!常將軍,我會向皇上說你功勞不小。」
「都是楚大人的幫助,只是我擔心奔雪公主像一隻野地的小獸,她……」
「她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文明的生活。」楚越點點頭,「只要將她平安帶回京師,剩下的問題就留給皇上去頭疼吧。」
楚越舉杯欲飲,陡然聽見一串呼喚聲傳來。
「楚大人!」一名士兵喘吁吁的奔向他。「奔雪公主醒來了,可是情況相當不妙!她又叫又吼,又抓又咬,那兩個侍女根本無法近她的身,直呼招架不住了!」
「喔,她醒了啊。」楚越聞言,站起身望向窗外紛飛的雪花,緩緩揚起優雅的笑容。
他並未將奔雪帶回邊隘,反而住進臨近小鎮上的一間客棧裡,不讓她知道他與常將軍的關係。
誰知他將昏厥的奔雪抱進房內,派兩個侍女看著她沒多久,她就醒來了。
他隱約聽見客房的方向傳來砰然劇響,以及奔雪的怒吼,還有侍女的哀叫懇求聲。
楚越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看來這趟任務肯定十足有趣!
「常將軍放心吧,帶兵打仗的事交給你,對付公主的事就由我負責,現在你得先暫避了,咱們的戲還要繼續演下去。」
說完,楚越旋身走向客棧後方安置奔雪的那間房。
遠遠的,他就聽見房內傳來懇求聲。
「公主,請別這樣……」
「走開、走開!」奔雪的聲音聽來很生氣。
「拜託……啊公主——」
「我討厭妳們!」奔雪的呼喊伴隨著一陣物品落地的砰然聲響起。
楚越不禁莞爾。這個十六歲的公主實在很「原始」。
看見楚越前來,守在房外的便衣士兵立即替他打開房門。
楚越進入房裡一看,揚起濃眉。
房間裡一片淩亂,所有能摔的東西如瓷杯、銅鏡、玉梳、金簪,連紙張都無一倖免,全教奔雪砸了、毀了。
至於那兩個小侍女則渾身狼狽,衣衫淩亂破碎,頭髮披散,臉上還有幾條指爪抓過的血痕。
「楚大人……」侍女們有如見到救兵,慌忙躲到楚越身後。
「辛苦了。」楚越對她們倆微笑,接著在房內梭巡著奔雪的身影。
終於,他在陰暗的床角發現了她。
奔雪瑟縮著身子蹲在那兒,兩隻手緊緊絞著身上沾滿灰燼的衣裙,一臉驚慌失措,些許鬢髮貼在雪頰上,張著大眼瞪著侍女。
楚越臉上笑意更深。第一眼見到奔雪時,她彷彿是純潔的仙子,可是現在,她像是缺乏教化的小野人。
好個野丫頭!清麗脫俗,卻又天真野蠻。
「你……一定是壞人,你一定是那群壞人中的一個,捉我又將我關起來,對不對?」奔雪一看見楚越,立刻充滿戒備。
眼前這個男人像雪松一樣俊挺,尤其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像極了狐兒的眼睛,真是好看!奔雪有點驚異,但還是對他沒有好臉色,因為去世的娘還有姥姥都告訴她,住在雪山外的都是壞人、可怕的人,不能相信。
「妳們出去吧。」楚越朝侍女們道。
看來他和奔雪之間還得戰鬥很多回合!瞧她那副渾身戒備的怒態,真像一隻受驚而反撲的小動物。
「楚大人,那她的衣服……」侍女怯怯地問。
「擱著,我自有辦法。」
「是。」侍女們告退,打開門走出去。
奔雪見機不可失,瞬間彈起身,奔竄到門前,想乘機開溜。
但楚越的手腳比她更快,眸光一斂,玉扇一展,拂開她的手。
「唔!」奔雪吃痛,縮回手時,房門便被楚越關上。
接著楚越旋身擋在門前,奔雪一時止不住衝勢,撞進他懷裡。
「啊!」奔雪撞上他堅硬的胸膛,驚愕又氣惱,急急往後退,卻被几椅絆倒。
楚越眼明手快,及時將她攬回懷中。
「喂!你幹嘛捉我?」男性的氣息竄入奔雪的鼻尖,讓她心中慌亂,不禁低呼,野勁猛然爆發,反而撲身而上,朝楚越攻擊。
「奔雪……」楚越微愣,想不到她動作如此迅捷,還這麼暴躁,只覺頰邊一陣刺痛,被她狠狠抓出一道血痕。
「放開我——」奔雪拼命朝他撲抓,接著嘴兒一張,直想咬他。
楚越趕緊鬆開她的腰,反箝住她的手腕。
「壞人!大壞蛋,野蠻人——」奔雪氣呼呼的瞪著楚越,手不能動,乾脆抬腳踢他的腿。
楚越面色不改,任由她亂踢,臉上掛著微笑。
「妳罵我野蠻人?呵呵,奔雪,妳才野蠻,實在夠野蠻。」這丫頭的腿勁還滿大的嘛!他的腿被她踢得隱隱發疼。
楚越乾脆放開她的手腕,後退一大步,瞧著她發怒的野蠻模樣,覺得有趣極了。
「放我走……」奔雪喘著氣,握緊拳頭。她好想回去找找看姥姥還在不在,是不是有狐兒還活著!
「妳搞錯了,如果我真是妳所說的那群壞人中的一個,昨夜看見妳家失火,何必爬上山崖救妳?乾脆讓將妳一個人留在雪地裡凍死。至於姥姥和狐狸,我將他們埋葬了。」楚越蹙起眉,流露出憂傷同情的神色。
「你說什麼?姥姥和狐兒真的……死了?」奔雪一呆,內心茫然,不知是否該相信他。
「是的。其實,我是妳爹的手下,妳爹多年來非常想妳,好不容易得知妳的消息,囑咐我來此帶妳回去。我才剛來到雪山這一帶,打聽到妳住在山崖上後,便上山去看看,誰知恰巧碰上妳家失火。
「我為妳的遭遇感到難過,但如今妳在山上的家沒了,姥姥也死了,妳還能依靠誰?妳爹算是妳最親的人了,所以妳還是跟我回妳爹身邊去吧。」楚越望著她清澈的大眼睛,柔聲低語,像哄小孩似地道。
「不……奔雪不想要爹,也不想當什麼公主,奔雪只要姥姥、狐兒和雪屋……」但他們都不在了。奔雪忍不住咬唇欲泣。
「妳為何不想到親爹的身邊去?」
「親爹……」奔雪搖頭低語,「去世的娘說,爹身邊有很多壞女人。」
楚越挑起眉,「那麼,妳現在能去哪裡呢?」
他瞥見奔雪握緊的拳頭正在顫抖。她害怕嗎?她的憤怒與野蠻,原來都是為了宣洩內心的驚慌。
「我……」奔雪渾身一僵。是啊,她沒有家了,能去哪裡?
「奔雪,只要跟我去見妳爹,妳就會知道京師有多好玩,那裡有許多好吃的東西,還有……」
「我不要!我還是不想離開雪山……爹他可以來看奔雪啊,他怎麼不來?」奔雪偏頭瞧著楚越,猛搖頭。
楚越臉上笑意更深,柔聲道:「因為妳爹想奔雪想得生病了,沒辦法過來。」他心想,奔雪雖然單純,但還頗精明嘛!
她沒有說話,仍不打算接受楚越的安排。
「好,奔雪,我問妳,妳還有地方可以去嗎?妳一個人回山上,有辦法蓋新屋子嗎?沒有住的地方,連狐兒都沒有了,妳待在那裡有什麼意思?再說妳一個人又要如何生活?有其他親人可依靠嗎?」楚越緩緩的逼問著,教她看清現實。
奔雪愣住了。是啊,她沒有家了,姥姥沒有逃出火場,狐兒們也都死了,她只剩一個人,不知該往哪裡去……
「我……我不要爹,我不要去京師。」奔雪拒絕再思考,一逕搖頭。
楚越揚起眉梢。看來只好儘快將她「擄」回京師,丟給皇上,再和她纏鬥下去,他的耐性總有用完的時候。
好吧!壞人就當到底,好達成皇上交派的任務。
「那可由不得妳了,奔雪公主。」楚越薄唇一抿,取過侍女放在桌案上的華服走向她。
「你不要過來!奔雪不要穿那件衣服,那件衣服好難看!」奔雪瞪大眼睛尖叫,轉身奔逃,「我不要穿!奔雪要穿自己的衣服,姥姥替奔雪做的白色衣服最好看,奔雪才不要……」
楚越一把扯住她,誰知嘶的一聲,奔雪身上的薄綿衫竟然應聲破裂,讓楚越當場愣住。
「啊——」奔雪驚叫,看著被楚越握在掌中的殘衣,惱怒至極,「你扯壞姥姥做的衣服,那是奔雪最愛的衣服!你這個大壞蛋,奔雪討厭你,討厭你!」她一陣風似地旋身撲上楚越,對他又叫又咬又抓,「我的衣服都是姥姥一針一線縫的,你憑什麼撕壞我的衣服,你可惡——」
楚越閃躲著她用力的抓來的手,唇邊笑意更甚。
他出乎意料的發現,奔雪不僅野蠻,就連羞恥心都不懂。一般女子若是衣服被人撕破,絕對羞憤難當,趕緊遮住身子,可是奔雪不但不遮掩身子,還氣呼呼的只想著要教訓他。
「你是壞人,不是好東西,大野熊、惡鴟梟……」奔雪努力的伸手想抓花他的臉,卻搆不著他,乾脆低頭一口咬上他的胸膛。
「喔——」楚越胸口刺痛,使勁扳開她的頭。
真是夠野蠻!咬人的動作這麼俐落,恐怕她向狐狸們學了不少本領吧。
「奔雪討厭你,奔雪不要和你一起去京師!」奔雪兩手拼命朝他抓去,不停叫嚷。
「奔雪,妳這麼不乖,那麼我也毋需客氣。」楚越眸子一沉,臉上帶著一絲詭笑,伸手點她的穴。
奔雪被他的指尖一戳,忽然僵住,渾身動彈不得。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不曾涉世的她連點穴都不懂,瞠眼驚呼,「我不能動了!你使法術!」好可怕!
「對,我懂得法術,所以妳最好不要惹毛我。」
楚越注視著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
奔雪身上的肌膚白裡透紅,像玉瓷一樣美麗無瑕,曲線玲瓏。楚越的心鼓擊得不成節奏,連呼吸都亂了章法。
她真美,單純中帶著野性,天真中含著嫵媚……楚越這麼想著,緩緩朝她靠近。
「你不要過來!」眼看他逐漸逼近,奔雪不由得驚呼。
楚越不語,毫不猶豫地除去奔雪身上僅剩的些許遮掩。當他看見她胸前有塊繫著紅繩的玉佩,便探手拿起它。
玉佩通體無瑕,上頭刻著「奔雪」二字。
他知道這是皇宮內皇子及公主出生時皇上御賜的玉佩,是身份的象徵。
「不要拿走!那是我娘給我的。」奔雪驚怒異常。
楚越朝她一笑,不疾不徐的為她穿上那套從皇宮帶來的織錦華服。
「這件衣服顏色亂七八糟,好難看!我喜歡白色的,脫下來,你給我脫下來啊!」奔雪不住地吼叫著。
楚越噙著笑,對她的話不予理會,慢條斯理的為她整理衣衫,然後將她的長髮束攏,讓它柔順地披在她的背上,接著,他旋身回到她面前。
「哼,等一下我要把它脫下來!」奔雪咬牙,氣得直想跳腳。
「如果妳不好好穿著這件衣裳,我就讓妳一直動彈不得,任我擺佈。」
「你……大壞人!」奔雪氣炸了,為何她就得任他擺佈?可惡!
「我不叫壞人,我叫楚越,是妳親爹身邊的人,妳儘量罵我沒關係,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楚越哈哈一笑,打橫抱起奔雪。
「哇!你做什麼?放開我!你亂捉我,你亂使法術,你是狡猾蛇、臭黑狐……」
奔雪極無法忍受被人束縛又動彈不得的感覺,何況這輩子除了被姥姥抱過,她何曾與其他人如此親近過?真是嚇壞她了。
楚越的體溫好高啊!害得她呼吸不順,一顆心像擂鼓一樣咚咚咚地亂跳。
「咱們出發吧。」雖然他才抵達此處不久,又整夜沒睡,已十分疲累,但為了儘快解決麻煩,他寧可趕路回京。
「楚越,你放開我!京師是哪裡?奔雪不想去!我不要離開這裡,這裡是我的家啊……我不要爹,爹是大大大壞蛋!爹教你來,更是壞蛋加臭雞蛋加笨蛋!我和爹不認識,我為何要……」奔雪沒辦法掙扎,只有一張嘴能動,於是在楚越懷中喋喋不休的怒罵。
楚越任由她抗議,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她身輕如燕,柔軟似柳,實在該像南方佳麗一般嬌柔可人,可惜生長在蠻荒之地的她野蠻又缺乏教化,生性不馴,像隻野生的小母狐。
楚越低下頭,迎上奔雪瞠大的眼睛,不禁笑了。
「奔雪公主,妳無處可逃了,妳還不明白嗎?」再怎麼不情願,她都無法抵抗她權大勢大的皇帝老子啊!
※※※※
幾個身著便服的士兵駕著馬車,楚越則騎馬走在馬車後頭,將奔雪公主護送回京。
名義上是護送,實際上倒像是押解犯人。
「壞人……楚越是大壞人……」奔雪坐在馬車裡,兀自罵個不停。
她還是被楚越點住穴道,渾身動彈不得,難受得緊。
「壞蛋楚越,我爹長得是圖是扁我都不知道,誰知道你會不會騙我?」奔雪嘀嘀咕咕的抱怨著。
楚越聽到奔雪的咕噥,忍不住莞爾。
回京師後,皇上肯定會找個師傅好好教導她。呵,不論是誰當她的老師,必定被嚇得心跳頓止,大呼頭疼。
不過,其實奔雪公主挺可愛的,天真純潔,毫無心機,不知她能否適應宮中的生活?
天空仍飄著雪,只是小了許多,但寒氣猶然逼人。
眼前是一片樹林,遠遠的,幾縷白煙自山壑處升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硫磺味,那兒正是此地知名的溫泉,沸雪泉。
「眾兄弟們,約半個時辰後將抵達沸雪泉,到時大夥兒就休息一下。你們可以輪流泡溫泉,以免受寒。」楚越朝士兵們道。
士兵全都感激地望著楚越。
突然,一絲不尋常的聲響傳來,那是一種異常的騷動──飢腸轆轆的野獸所發出的喘息。
楚越瞇眼傾聽,眉一蹙,果然看見一群黑色的野狐朝馬車飛撲而來。
「小心!」他大喝一聲,要士兵們注意。
士兵們急急拿起長矛刺向黑狐,然而狐群們因為飢餓太久,不畏長矛,紛紛撲向馬車,其中幾隻黑狐迅捷的躍上車頂,對車內的奔雪號叫。
楚越飛騎來到馬車旁,玉扇刷地一展,從中玉扇射出幾支暗器。
數隻黑狐受到暗器攻擊,哀叫著退開了些。
接著他揮動玉扇,左撩右拍,又擊退幾隻兇惡的黑狐。
但有一隻黑狐卻乘機竄進馬車內,朝奔雪張嘴就咬。
「啊!」奔雪驚叫,手臂傳來撕裂的疼痛,「走開、走開!楚越──」她想掙扎,卻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讓黑狐的利齒刺入手臂。
楚越擰眉,躍入車內,一腳踢飛黑狐,玉扇一劈,將它擊斃。
他的玉扇不斷揚舞,刺殺幾隻黑狐後,黑狐一時不敢進撲,全都躍下馬車,圍成一圈,虎視眈眈的望著奔雪。
「現在,快走!」楚越對著駕車的士兵一喝。
士兵趕緊策馬一衝,疾馳而去,那群黑狐瞬間被拋在車後。
楚越回首朝自己的愛駒吹哨,馬兒立即揚蹄追上馬車,如風馳電掣,馳騁之際,順道踢飛好幾隻黑狐。
終於拋開那群黑狐,楚越趕緊看望奔雪的情況。
「好可怕……」奔雪咬著唇顫聲道,渾身發抖。以前都有雪狐保護著她,現在誰來保護她呢?
她玉臂上有一圈深深的狐狸齒痕,傷處撕裂流血。
「奔雪,對不起,我應該好好保護妳。」楚越解開她的穴道,心中十分懊悔。
他取出懷裡的金創藥為她敷抹,將傷口包紮好。
若不是他點住她的穴道讓她不能動彈,她也許不會被咬成這樣。他很心疼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0:09
第三章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奔雪揮舞著光溜溜的手腳不住掙扎,驚嚷著道。
「我要洗掉妳身上的味道。」楚越橫抱著裸身的她,怕她受寒,快步往沸雪泉走去。
「我身上沒有味道!」奔雪咬牙,「你幹嘛脫光我的衣服,我要穿衣服,我不要用那種臭臭的水洗澡!」他溫熱的胸膛又讓她開始緊張了,她不禁有些氣惱。
「因為妳身上有雪狐的氣息,所以噬血又最愛吃同類的黑狐聞到妳的味道,才會餓巴巴的追來,撲上妳,圍住妳,想要吃掉妳。我可不准妳一路誘惑狐群,引來殺機。」
到了池畔,溫暖的熱氣與煙霧瞬間圍繞著兩人。
「妳要自己洗,還是我替妳洗?」楚越小心翼翼的將奔雪往溫熱的池水裡放。
「我自己洗!奔雪已經十六歲,早就長大了啦!」池子並不深,奔雪一站穩,便氣呼呼的推開他。
楚越見她孩子似賭氣嬌嗔的容顏,不禁莞爾一笑。
「好,妳自己洗,我到旁邊去看著妳。」他可不准她乘機逃走。
奔雪扭頭走向池中央,忍不住嘀咕,「壞人,楚越大壞人,如果我真的見到了爹,我一定要告訴他,你對我不好,你很壞,比臭黑狐還要壞……」
楚越斜倚著池畔的樹幹,抿唇笑望著她。
她的背影很迷人,有著圓潤翹挺的俏臀,線條優美的腿,挺直的背。當她走動時,那頭黑亮的長髮輕輕拂在雪白的臀上,如粼粼的水光般閃爍著。
奔雪果然乖乖的洗澡,甚至哼起小曲來。她掬起泉水灑在身上,沾濕身體,接著兩手拂過細緻的玉頸、手臂,在胸口揉搓。水珠墜在她的乳尖上,像露珠一般剔透晶瑩。然後,她的手撫過小腹、雪臀、雙腿,最後來到腿間……
楚越看著她,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似乎頓然暫止。他立即斂眉垂睫,不得不將目光移開,因為有股熱潮在他體內止不住地竄升。
老天,他在做什麼?竟然光明正大的瞧著公主入浴!皇上若知道了,肯定氣得從龍椅上跌下來。
奔雪浸泡在溫暖的池水中,不時偷覷楚越,發現他剛開始時含著微笑瞧著她,過了不久,卻轉開目光。
奔雪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竊喜。她已經洗得差不多了,要跑就趁現在!她雙腳一抬,飛快的跨出池子,拼命朝反方向跑。
楚越揚眉。他才剛轉開目光沒一會兒工夫,她就矯捷的逃脫,可真會觀察時機,而且還跑得真快啊!
他嘴角帶笑,微使輕功,倏忽間便飛身至她眼前。
「你……」奔雪驚見他由天而降,嚇一大跳,足跟一轉,便往另一個方向溜。他怎麼像鬼一樣追得這麼快?他沒長腳,用飛的嗎?
楚越搖搖頭,臉上笑意更濃,再度出現在奔雪前方。
「你不要擋住我啦!放我走。」奔雪又急忙轉身。
無奈她無論轉往哪個方向,都和楚越對個正著。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怎麼動作這麼快?奔雪嗔怒道。
楚越不語,生怕她著涼,迅速脫下雪氅衣裹住她赤裸的身子,接著攔腰一把抱起她。
「放開我!楚越大壞蛋,臭野狼……」奔雪不住掙動身子。不知為何,他的親近總讓她好緊張!
「奔雪公主,妳很不乖哪,如此一來,我怎敢讓妳自由呢?」他的嘴角有抹詭異的笑,手一拂,再次點住她的穴道。
「啊!你你你……又使法術讓我不能動了!你是大野狼、臭黑狐、食人熊、啄眼鷹……」奔雪氣得連連叫罵。
「哈哈哈……」楚越忍不住大笑。奔雪公主有趣極了,都以山中的野獸猛禽來罵人,真是可愛!
「壞人,你最壞,比禿鷹還壞,奔雪最討厭你了。」笑什麼笑?看著他的笑臉,瞪著他的眸子,奔雪氣惱極了,喃喃不休。
楚越揚起嘴角,得意地笑了。
這個野蠻小公主,咬牙切齒的模樣還真像一隻被激怒的小野狐,露出編貝般的皓齒,狺狺然地從鼻孔哼氣,雖然凶了點,可是頂有趣的,天真又活潑,很惹人憐愛。
楚越眼角的笑痕轉深,垂首凝視奔雪的臉。她的紅唇動個不休,像顆跳動的櫻桃,擾亂了他的心跳,令他迷醉,他很想觸上那兩瓣櫻唇,品嘗她粉唇的甜美……
天,真糟!他在想什麼啊?楚越斂神,趕忙揮走心頭的遐思,大掌一扣,將奔雪的臉壓在胸口上,緊緊攬著她前行,不敢再瞧她的小嘴。
「啊,你做什麼?」奔雪被他陡然一按,整張臉貼上他硬實的胸膛。
一股溫熱立刻從他的胸口傳來,溫暖了她的臉。
「你要悶死我嗎?」她被他的溫度驚得緊張失措,急嚷出聲。
誰知他暖燙的胸膛有股氣息猛然竄進她的鼻端,令她瞬間有些呆愣。
他的氣味為何這麼舒服、這麼熟悉?那氣息在她的胸口奔竄,讓她想起了……狐兒!她的狐兒們啊……
奔雪深深吸一口氣,讓楚越的氣味在胸中激蕩。真的,他果真有狐兒的味道,那是她最熟悉、最想念,也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半晌,楚越發覺奔雪突然安靜下來,猶如馴服的小貓,他詫異的垂首,只見她閉著眼睛,很認真、很用力地吸氣,聞著他的味道,胸口不住起伏。
她柔軟的胸脯壓在他的胸膛上,硬挺的乳尖隨著呼吸摩挲著他。
「妳……」楚越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奔雪睜開眼,愣愣望著他,眼底充滿依戀與驚喜。
「楚越,你除了有雙狐兒的眼睛外,還有狐兒的味道……我喜歡你的味道,好喜歡……」
楚越看著她的雙眼,不覺心震神迷。
※※※※
怪了,他身上何時有狐兒的味道?
一路上,楚越不時聞聞自個兒的身子,可是不論怎麼聞,就是啥味道都聞不到。
自從在沸雪泉那裡說他身上有狐兒的味道開始,奔雪突然變得溫馴,不再吵鬧撒野,更以依戀的目光瞅著他瞧。
難道是因為他有狐兒的味道,奔雪因此安靜下來,拋開對他的敵意了嗎?這也真是太神奇了,還是他被人稱為「文膽銀狐」是其來有自,他身上的確有股一般人聞不到的狐騷味?
天啊,狐騷味?不會吧!他可是有潔癖的,他不禁又嗅聞起來。
奔雪坐在馬車裡,隔著小木窗瞧著楚越騎在馬背上的身姿。
在這茫茫的天地間,奔雪失去了一切,像一朵在空中飄飛的雪花,只等待著墜落,卻在不經意間,她在楚越的身上發現了熟悉的氣息,小小的心房升起了單純的依賴之情。
她好想再聞聞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讓她好安心,好滿足,對楚越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感。
奔雪將目光拉遠,發現眼前的景色已和雪山那兒不同。
越往南方走,氣候也逐漸暖熱,天空不再飄雪,樹木的枝葉都染著黃紅的色彩。
奔雪住慣寒地,穿慣薄衣,不能承受一點溫熱,此刻穿著楚越替她披上的雪氅衣,她已微沁薄汗。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車門一開,奔雪仰起臉,迎上楚越的眼睛和溫和的笑容。
「奔雪,天色已晚,咱們得住客棧休息了,明天再上路。」楚越走進車裡對她道。
「我又不能動,怎麼下車去啊?」奔雪噘著小嘴,像個孩子似的耍賴。
楚越笑了。她噘唇的模樣挺可愛的,鼻尖上還沁著微微的汗珠。
「妳怕熱嗎?也是,在雪地裡住太久,難怪受不了南方的氣候。」楚越一時頓悟奔雪的身子恐怕異於常人,取出一方置於座上的繡帕,輕輕替她拭汗。
「還不是你存心熱死我。」奔雪瞪他一眼。
「好,這樣舒服點兒了吧?」楚越將她的雪氅衣解開,並替她解穴。「妳可別再亂跑,妳對這裡不熟悉,天又黑了,萬一妳跑太遠讓我找不著,妳一個人流連在外頭相當危險。正如妳所說,外面有許多壞人,那些人可能會捉走妳。」
「好,我不亂跑就是了。」奔雪終於重獲自由,立刻跳下馬車活動筋骨。
對她而言,此處離雪山已遠,是陌生的地方,對一直生活在雪山的她而言,的確令她不安,她才不會笨得亂跑。
「今晚,妳得和我同房。」他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睡,不但怕她逃走,也怕她出什麼意外。
「啊?我不能和別人同房嗎?你該不會又使法術,讓我像木頭一樣不能動彈吧?」
「別人?奔雪,其他人可能比我還不安全。」事實上是他不認為士兵能夠罩得住奔雪,很可能讓她溜掉。
「那我寧可和你的銀馬睡。」奔雪撫著身旁馬兒柔軟的毛。
銀白的馬兒以鼻尖輕觸她的頰,顯然很喜歡她。
「雖然妳和它這麼投緣,但是不行,妳該學著文明一點。」楚越笑了。她真是容易和動物們培養出感情。
「啊,我懂了,你……是想和我一起睡覺吧?」奔雪側著頭看他,一臉狐疑。
楚越臉上的笑容不禁擴大。
好像是吧……她猜透了他心中所思。
※※※※
「你閉眼睛做什麼?看到又不會怎樣,而且你不怕我乘機逃走?」奔雪聒噪地道。
楚越微微閉目,坐在木椅上運氣調息,並未回應她的話。
「整天不理我,卻老是教我洗澡,好壞!」奔雪忍不住抱怨。
寂靜的夜,房內傳來嘩啦的水聲,幽幽的清香在空氣中飄散。
雖然奔雪不明白所謂的男女之防,一點也不在乎楚越的目光,但楚越仍選擇閉上眼,不看她洗澡。
「說我身上有狐兒味,教我洗掉那味道,你自己身上也有狐兒味啊,為何你不洗呢?」奔雪拿起他給的花瓣,在身上拼命搓揉。
楚越不禁唇角一揚。呵,她的怨言還真多。
奔雪瞧見他臉上的竊笑,心裡有點不滿,想了想,她忽然掬起水猛然潑向他。
「讓你也洗洗澡!」奔雪哈哈大笑。
楚越睜開眼,只見奔雪像個孩子似的,開心的咧著嘴站在浴桶內,拼命掬水潑向他。
「奔雪……」楚越低吟,目眩神迷。
她天真的笑容真美,如玉瓷般細緻迷人的身段更是誘人。
糟!真糟!他的這趟任務不但充滿趣味,還多了可餐的秀色,奔雪完完全全是教化之外的女子。
「不公平,換你洗澡!」奔雪狡黠的低笑,一腳跨出浴桶,迅捷拉住楚越,將他扯向浴桶。
「奔雪,別胡鬧。」楚越笑道,伸手想拉開她。
誰知她一溜煙的閃躲開來,還扯住他的衣襟,使勁拉開。
「妳在做什麼?」楚越一時不知該將手放在哪兒,因為她身上一絲不掛,不論他將手往哪裡擱,都會碰到她的肌膚。
「我替你脫衣服,你也得洗澡才行!」奔雪滿臉不服氣,急忙扯掉他的腰帶,拉下他的衣裳。
楚越心中一震,凝視著她。奔雪靠他靠得這麼近,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感覺到她微涼的呼吸,還有她的身軀……
老天!楚越倒抽一口氣,只覺渾身燥熱,一股騷動在下腹猛竄。
「夠了,奔雪。」他一把擒住她的小手。
被這麼一拉,她腳步不穩地往前撲跌,整個人倒向他。
她的手慌忙摟住他的腰,小臉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楚越垂首看著她,只見她天真頑皮的對著他笑。
「楚越,換你洗澡了。我洗澡,你都會看;現在你洗澡,換奔雪看!」她說出交換條件。
「洗澡不能亂看的。」楚越有些無奈的撫額低笑。
「為什麼?」
「因為……太危險了。」楚越的手輕輕攬在奔雪柔細的纖腰上。
「有什麼危險?」奔雪仍不明白。
楚越斂眉,覺得奔雪柔嫩的唇瓣似乎勾引著他的指尖,他的長指不禁來到她的唇上,如風般輕輕撫過。
「被吃掉的危險。」
※※※※
楚越望著躺在床上的奔雪,她的睡容像孩子般安詳。
今晚她胡鬧了好一會兒,堅決要看他洗澡,他好說歹說才說服她,守住了自己的「貞操」。
看來,奔雪的姥姥並沒有教導她世俗之禮,這樣的情況可能會讓皇上大傷腦筋。
楚越輕合上眼,靠在床邊淺寐。他讓奔雪睡床的內側,自己坐在外側,保護著她。
突然,床上傳來輕微的騷動,他立刻睜開眼睛。
瞧她掀開厚被起身,咬著唇一臉懊惱,正在脫衣服。
「奔雪,妳不睡覺在做什麼?」
「唔,穿這麼多,熱得睡不著,還有,沒有狐兒的味道,我更睡不著。」她的表情十分哀怨,脫得身上僅剩一件薄薄的單衣。
「這裡可沒有狐兒給妳抱喔。」楚越俊眉微揚。
「有你啊!」奔雪純真的貶著晶亮的眼。
楚越深吸一口氣。她的神情像是期盼著什麼。
「我能抱著你睡覺嗎?」她像祈求又像撒嬌般問道。
「奔雪……」他蹙眉。
「好嘛!」
奔雪不管楚越的反應,直接投入他懷裡,猛吸他的氣息,聞著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以及另一種更誘人的香味。
「楚越,你有肉的味道喔!」奔雪笑咪咪的說。
「肉的味道?」楚越認為她分明是胡言亂語,就像他亂七八糟跳個不停的心,以及漸漸陷落迷失的神魂,一切都亂了節奏,無法操控。
「對啊,有一種肉的味道,像姥姥煮過的一道菜,『狐仙肉』的鮮味,真是好聞!」奔雪開心地將鼻尖湊在他胸膛上,努力嗅聞,突然間張嘴就咬。
「喔!妳咬我?」這個小野人!楚越一驚,拉開她的臉,忍不住蹙眉瞪眼,垮下臉來。
「我只是想試試你的肉味道如何,又下會真的吃掉你。」奔雪一臉無辜的解釋。
「聽清楚,除了我之外,不准再隨便咬別人。」楚越搖頭,拿她沒轍。
「別人的身體肯定沒有你的肉這麼有味道啦!」奔雪忘情的抱住他,「你的味道最好了,有狐兒和『狐仙肉』的味道,我真的好喜歡喔!」
楚越實在哭笑不得。肉的味道?他當然有肉的味道,誰身上沒肉?她的話真是一點道理也沒有。
「好舒服喔!我要睡覺了。」奔雪撲在他身上,將臉窩在他的胸中,偎著他,滿足地閉上眼。
楚越沒再推開她,因為不忍心,也捨不得。
其實,他也喜歡奔雪抱著的感覺,好像終於找到遺失的所有物,是如此的安心、舒坦。
「楚越,奔雪決定喜歡你,因為我愛聞你的味道,愛看你的眼睛,還有你的肉。」她的話句句直率,臉上有抹甜美的笑。
楚越揚起眉。天真爛漫,幾近稚氣的她,真的懂什麼是喜歡嗎?也許只是小孩子一時的喜好吧。他不禁這麼懷疑。
「我快睡著了,不可以偷偷丟下我喔,我會醒來的。」奔雪低聲咕噥,微微蠕動身子,讓身體與他貼得更緊。
房內一片寂靜,床上緊靠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楚越一直睜著眼,奔雪卻已進入夢鄉。
他嘆一口氣,雙手落在她的背上,擁緊她,將她完全收進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髮上。
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胸口感覺著她的心跳,他的心湖不由得泛起漣漪。
他俯下臉將唇輕輕印在她的髮稍。
奔雪野蠻歸野蠻,卻毫無心機,負責將她帶回宮雖是皇上的託付,也是上天給他的驚喜。
對必須鎮日思索、使盡計謀的楚越而言,奔雪單純如孩子般的澄澈心靈,像一個平靜的港彎,給他安穩的感覺。
楚越驚訝的發現,在奔雪身旁,他有種歸家的依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0:30
第四章
接連趕路幾日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京師。
「奔雪,妳爹的家到了。」楚越指著眼前的高聳宮牆道。
「他在那裡面嗎?」奔雪一看,睜大了眼。
好高大的圍牆喔!那好像是關動物的大園子,她一旦進去,還出得來嗎?
「我只要見一見爹就好了嗎……不,我看我還是回雪山比較好。」奔雪心中頓感不安。
「奔雪,妳先見見妳爹,在這裡住幾天,再決定回不回雪山也不遲啊。」楚越勾起唇角一笑。
「你會跟著我待在那裡嗎?」奔雪看向他。她想依賴在他身邊,這樣才有安全感。
這幾日晚上,她像個孩子一樣纏抱著他,聞他身上的氣息,才能安然入睡,進宮後她誰也不認識,萬一……
「我只能帶妳到這裡,然後……妳大概難得再見到我,因為妳是公主,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見著的。」畢竟他們身份有別。
「可是……」奔雪輕咬著唇。
「奔雪,看著,那是妳以後的家,那個大家庭裡有許多人,和雪山那兒完全不同。往後,會有許人照顧妳、教導妳,妳要學著適應那裡的生活,必須改掉咬人罵人、揍人踢人的野蠻性子,以及穿太單薄的衣衫、打赤腳的壞習慣。」楚越斂眉柔道:「還有,別再輕易說妳喜歡我,尤其進宮後這種話不能亂說。」
誰知其他人聽了會怎麼想?天真的奔雪恐怕難以招架他人異樣的眼光或嘲諷。
「但是沒有你,我會害怕。」此刻他已是她唯一的、最親近的人了。奔雪看一眼皇宮的高牆,擠眉瞪眼,接著道:「我永遠不會喜歡上那個籠子。終有一日,我要回雪山去。」
「呵呵,那個籠子可不是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更何況,有許多人想進去還進不去呢,即使偷偷進去了,也別想活著出來。奔雪,下馬車,乘坐那輛御輦進宮吧,妳爹正在裡面等著妳。」
奔雪不禁噘起嘴,心頭更不安了。那像是關動物的地方,真能住人嗎?住在裡面真的會快樂嗎?
這裡,就連一朵小雪花都沒有呢……
奔雪柳眉一揚,忽然飛身躍下車,拔足狂奔。
她還是逃吧!能逃多遠就逃多遠,雖然她深知楚越一定會追上她,可是她就是想逃逃看,讓楚越再追她一回。
「呵,奔雪,妳還真是學不乖!」楚越撫著下顎止不住笑,深覺奔雪可愛至極。
眼見奔雪沿著宮牆跑了一段路,直到牆角轉彎處,楚越才使出輕功一掠而上,擋在她面前。
「你讓我跑跑步不行嗎?幹嘛老是擋在我面前?」奔雪好懊惱。
「要跑進宮裡再跑吧,皇宮可大著呢!我會告訴皇上妳喜歡跑步,讓妳每天繞著宮牆跑上幾圈,這樣行嗎?」楚越凝視著奔雪緋紅的頰以及喘息的唇,不禁取笑。
「不要!你最壞了。」嘴裡說他壞,她卻撲身抱住他,「楚越,除了姥姥和娘之外,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楚越嘆一口氣,伸出隱忍許久的雙臂環住她的纖腰。
「公主,進宮之後,請妳認真學習宮中的一切,不要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否則……」他會很擔心。楚越斂眉,沒把話說出口。
「楚越……」奔雪垂下眼瞼,長睫顫抖著,低聲輕語,「我想天天聞你的味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嗎?
偎在他的胸口,聽他沉穩的心跳,她的心激蕩不已。
楚越垂首凝視著她,不語,長指撫過她的臉頰,之後忽地點昏她。
「奔雪,不要太依賴我,不要太喜歡我……」楚越將她送上御輦,在她的臉頰印下留戀與道歉的一吻。
眼見御輦將昏睡的她帶入皇宮內,楚越的心頭竟像被剜去了什麼似的,感到極為空虛。
手中的一朵雪花已翻飛在空中,不再屬於他。
※※※※
第二天,剛退朝,楚越便隨著皇帝急急走向後宮的雪苑。
雪苑是皇帝特地為愛女奔雪準備的居處,花園內栽種著許多北方的花草樹木,只為了讓奔雪一解思鄉之情。
「不要!我不要!走開,統統走開!你們再過來,我就生氣了!」
遠遠的,楚越便聽見奔雪熟悉的怒嚷。
「唉!楚愛卿,昨天她被你送入宮,醒來後就嚇著了,不讓任何人靠近,晚膳也不吃,侍女還說她昨夜整晚沒睡,一個人縮在牆角,大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像防賊一樣警戒。」
皇帝嘆一口氣,神情滿是失落。
「看來是朕太心急,急著讓她習慣宮內的生活,並接受我這個父皇。還好你事先飛鴿傳書將她的情況告知朕,否則朕一定難以接受她這模樣。不過,朕沒想到她野性這麼重,心智像個孩子,不但對侍女又咬又抓,還死也不肯讓替她人換衫、梳洗,朕真是拿她沒轍了。你能順利將她帶回宮,一定有方法讓她安靜下來吧?而且侍女說,昨兒夜裡她好像不停喃喃的叫著你的名字。」
「皇上請寬心,微臣會儘量安撫她。」楚越的臉上閃過憂心,「大概是奔雪公主只認識微臣一人,所以缺乏安全感。」
看來,昨天他點昏她,將她一個人丟進宮,可能不是個好方法,反而讓她更加驚慌、害怕。
他昨夜其實也沒睡好,一直擔心著奔雪。這幾日,他已習慣她抱著他入睡的感覺,昨夜懷抱中沒有奔雪,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思念她、想著她。
跟在皇帝身側,楚越腳才踏入奔雪的閨房,迎面便砸來一個枕頭。
楚越迅速伸出手,在皇帝的面前僅僅數寸之處接住那個「兇器」。
「哇……」皇帝嚇傻了眼,好半晌才道:「楚愛卿,你的身手真快啊。」
「皇上受驚了。」楚越將枕頭拋向一旁,接著梭巡房內的情況。
奔雪果然又將屋內能砸的、能丟的東西全毀了。楚越不由得嘆息。
立在房內的奔雪身穿一襲雪白、繡著銀絲的衣裳,長髮沒有挽起,身上毫無任何首飾,顯得高雅且充滿靈氣,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不過,她此刻極為惱怒,手中抓著另一個枕頭,高舉在半空中,正想再往門口扔。
真是矛盾的畫面啊,楚越不禁笑了。
「啊!是你,楚越!」
奔雪眨眨眼,看到立在皇帝身旁的楚越,手一鬆,枕頭立即墜地。
「楚越,你……」她走上前指著他的鼻尖,眼底瞬間泛起淚水,咬牙嗔道:「你使法術讓我昏倒,將我丟掉,你好沒良心……」害她恐懼了一整晚。
「微臣參見公主。」楚越帶著歉然的笑容,朝奔雪行禮,「微臣的確不是好東西,惹公主生氣。」
「你真是壞透了,你是故意的,你遺棄我!」奔雪滿臉委屈。
遺棄她?有這麼嚴重嗎?楚越的笑意更深了。
「咳,奔雪,見到父皇不打聲招呼嗎?」竟忽略他這個父皇的存在!皇帝朝奔雪尷尬的微笑。
「啊?」奔雪愣愣的看著皇帝,直率的回答,「我不要。」叫他父皇好彆扭喔,她對他又不熟悉,叫不出口。
「奔雪,妳……」皇帝長袖一揮,臉色微溫。
「皇上息怒!請皇上給奔雪公主一些時間,讓她逐漸習慣。」楚越趕緊替她說話。
「對啊,奔雪好怕……」一瞧見皇帝威嚴的怒顏,奔雪心-驚,躲到楚越身後緊揪著他的衣裳。
皇帝龍眉高挑,富饒興味地瞧著楚越和奔雪。怪事,奔雪對他這個父皇視而不見,對楚越卻親熱得很哪!
「好吧,楚愛卿,現下朕先將奔雪交給你,你替朕說說她,讓她瞭解道理。」說完,皇帝轉身離去。
皇帝才踏出房間,奔雪便立刻繞到楚越跟前,緊緊抱住他,鼻子在他身上嗅來聞去。
她的鼻尖磨過他的頰,唇瓣拂過他的頸,儼然陶醉又眷戀。
「奔雪公主,」楚越瞥見旁邊的小侍女被奔雪的動作惹得掩嘴竊笑,於是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疼寵地道:「請不要如此。」
「這裡好大,晚上好空洞,像一個黑色的漩渦要將人吸進去,奔雪好怕,不習慣。」奔雪仰望著他,緊扯他的衣襟,不肯鬆手。
「公主,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許多人保護著妳,怕什麼?」
「不,我只要你的保護。」她不依,將他扯得更緊。
奔雪扯得楚越不得不微彎身子,將臉俯向她,任由她嗅聞他的氣息。
她的呼吸拂吹在他的唇上,讓他感到渾身又冒起了焦熱的悸動。
奔雪真是純真又無知,不懂男女之防,像雪花一樣潔白無瑕,完全不明白這是多麼挑逗的行為。
「公主,這樣是不行的,微臣不可能陪在妳身邊。等妳讀了書,學了禮儀,就一切都明白了。微臣只不過與妳多相處了幾天,妳才會依賴我,一旦在宮內多待一段日子,妳就不覺得我很重要了。況且,妳現在是公主,我是皇上的臣子,男女有別,身份有異,請公主以後不要再輕易抱住微臣,這……於禮不合。」若奔雪一直不能適應禮教,是很辛苦的。
「於禮不合?」奔雪睜大眼望著楚越。她不懂,什麼叫「禮」啊?為何她喜歡聞他的味道就於禮不合?
「終有一天妳會明白的。公主,請忘記微臣,微臣只是妳生命中的過客……」楚越幽幽地道。
奔雪愣愣望著他。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嗎?不,她不要!
楚越望著她純真依戀的神情,心頭不捨又悸動。
此刻,他忽然有種狂妄的念頭,好想吻她!
楚越的唇角揚起一抹笑。
「雪花,雪晶,妳們快替公主備早膳,公主應該願意用膳了。」他揚眉朝侍女道。
侍女們領命,轉身離去。
他回頭朝奔雪笑道:「公主,這樣吧,微臣陪妳吃飯,吃完飯後我再離去。乖乖的,不能再任性了。」口吻像哄著心愛的人兒。
奔雪搖頭,像即將失寵的小孩,緊揪著他的衣襟,「你還是要走?不!我不要吃飯,不……」
楚越驀然俯下頭,迅速攫住她的櫻唇。
奔雪驚訝的睜大眼,盯著楚越近在眼前的俊秀臉龐,不禁有些發抖。
他在對她做什麼?他的嘴好熱、好燙,像要將她融化,而他的氣息在她嘴裡翻騰著,讓她心慌,又有難以形容的雀躍。
她喜歡楚越,真的好喜歡他,她說不出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是她不想失去這種感覺。
楚越早就想這麼做了,當他第一眼見到奔雪,就想以擁有的姿態緊緊擁她在懷裡,將她揉入他的身體裡,親吻她柔嫩誘人的唇瓣,於是他遣走侍女,決定偷取這份甜蜜。
但是一個吻哪裡足夠?奔雪的唇柔似雲、涼似雪,透著一股微甜,誘惑著他的唇舌,吸走他所有的矜持,不知不覺中,他扣緊她的腰,更加貪婪的吸吮品嘗,想要更多。
但是不行,不行啊,至少現在還不行!
楚越猛然放開奔雪,試圖平息紊亂的呼吸與心跳。
奔雪微啟的唇被他的熱燙吮吻逗弄得濕潤飽滿,嫩如蜜桃,她仰臉凝望著他幽深如潭、沉濃如醇酒的眼眸。
「公主,對不起,微臣冒犯了。」楚越雖這麼說,仍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就從與她的這一吻中偷得一點點回憶吧!此刻也只能擁抱了,他想記住擁著奔雪的滿足感,明日隔宮牆,世事兩茫茫……
「楚越……」奔雪眨眨眼,唇瓣留著他的餘溫,鼻中儘是他的味道,她的心快被激動的情緒淹沒,有點想哭。
可是,她忍住想哭的衝動,頓然明白,她得學會忍耐。楚越說得對,她是公主,她再也不能任性,她不能讓他擔心、為難,她得學會宮中的一切,才能走進他的世界。
她要快快改變,熟習宮廷的禮儀,跟上楚越的腳步才行,這樣,才能讓他愛上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2:27
第五章
今晚,為慶賀興和皇帝登基二十年,宮中的御花園有一場盛大的夜宴。
皇帝、茗妃及其他嬪妃們坐在「晴天台」上,開心的談笑著,觀賞「嫦娥奔月」這齣戲碼。
楚越向皇帝祝賀之後,緩緩步下臺階,與眾官寒暄,一會兒後,他獨自一人步至曲橋賞夜景。
遠處眾聲喧囂,他仰頭望向明月,心裡想著奔雪。
不知今夜奔雪會不會出現?算算,他已經十多日未見到她了。
一串銀鈴似的嬌笑遠遠傳來,楚越驀然回首,看見十多名後宮的公主們來到湖畔。
奔雪一身雪白的雲錦衣裙,在一群穿得花花綠綠的公主中顯得脫俗高雅,似真似幻。她的眼眸燦亮慧黠,肌膚細嫩,和其他公主比起來略顯嬌小,也沒有身旁焚霜公主的絕色豔容,卻飄逸清新,像一朵翻飛在空中的雪花。
她好出色!楚越的唇角揚起柔和的笑,朝她離開的方向追隨而去。
奔雪脫離眾姊妹們,步至不遠處一座無人的涼亭。
她左顧右盼,見四下無人,便撩起裙角,露出一雙裸足,大眼中有著竊笑,接著迅捷地爬到樹上去。
「呼——」奔雪輕拍著手,坐在樹上享受涼風。
就算現在已是秋天,對她而言卻像炎夏一般不舒服,她總是不斷發燒,未能痊癒。
她是第一次參與盛大的宮宴,本來她不打算參加,怕見到太多陌生人,更不想受繁文縟節的拘束,寧可自在的待在雪苑裡,但她終究來了,只因為她想見一個人,只為了他……
「野公主,妳怎麼離開姊妹們躲到這裡來?見不得人嗎?」一記冷笑打斷了奔雪的思緒,是皇宮中對她最不友善的皇姊,滿月公主。
「滿月皇姊,請別口出惡言。」奔雪垂首斂眉,懶得與她一般見識。這幾日她專心讀書,努力學習後宮的規矩,已開始懂得對付這種人,不再齜牙咧嘴的咬人、抓人了。
「呵呵!妳爬得那麼高,乾脆在樹上找猴子作伴,不用下來了,皇宮可不適合妳。」滿月掩嘴而笑。
「謝謝皇姊,可惜妳的提議我沒法作決定,妳不妨向父皇說去。」奔雪平心靜氣地道。
「哎喲!別裝高雅了,妳不是動不動便對人又咬又踢嗎?我記得妳第一天見到我時還爬到樹上躲避,像猴子一樣亂叫,更對我的侍女張牙舞爪呢。我說奔雪,就算妳進宮五十年,還是個野蠻人,真不知道父皇找妳回宮幹什麼?他老人家是嫌後宮有三十幾個女兒還不夠多嗎?」滿月冷哼,轉身離去。
奔雪垂下頭,望著雪白的裙擺上繡著的銀色雪花圖案,早已習慣滿月皇姊天天上門挑釁的嘴臉。
不過,滿月皇姊說得也沒錯,即使她學會了所有的禮儀,外表能夠裝出高貴的模樣,她永遠也改不掉血液裡奔騰的野性。是的,她只是擺個樣子,她真正想做的還是自己。
她晃動垂在半空中的裸足,讓涼意在雙足及小腿上流竄。
居高臨下的遠遠望向那熱鬧的人群,她的目光在百官中努力的梭巡著。
沒有,那個令她思念的人今夜沒有來。她垂下頭,感到好失落。已經十幾日沒見到他了,原本她相當期待的……
突然,一雙男性的青絲繡靴來到她足尖前方的地面上,奔雪驚愕的揚眉。
修長的身軀,俊逸颯爽又斯文儒雅的面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樹下仰望著她,令她心口一緊。
「微臣參見公主。」楚越柔聲道。
「你……」奔雪幾乎無法置信,睜亮了眼。
剛剛眾裡尋他千百度,為何沒有著見他?她是多麼思念他的模樣、他的味道,他琥珀色的眸,甚至是那吻過她的柔唇。
楚越凝望奔雪清麗的雪顏,以及她眼中燦亮的光彩,最教他驚異的是那雙在他頭頂上輕晃的玉腿,是那麼細緻、柔嫩,簡直勾人心魂,教他直想握住它,撫摸親吻。
「看來公主表面上已經習慣宮中的生活,實際上還是野得很哪!」他為她怦然心動。真是不可思議,分別幾日,奔雪變得成熟嫵媚了。
發現楚越的目光在她的裸足上逗留,奔雪垂下眼睫,將小腳縮回裙內。
「你為何不來見我?」奔雪睨眼瞧他。
「妳是控訴微臣嗎?」楚越俊眉飛揚,笑道:「對不起,微臣忙著擬詔令、處理文淵閣的事務,對公主疏於問候。」
「你可知半個月來,我像是朵孤單的雪花,單獨在宮中飄飛?雖然有父皇關愛,但剛進宮那兩日,宮中鶯燕般聒噪、又愛裝高雅的皇姊們輪番來關心我,將我當嘲笑取樂的對象,害我丟了好大的臉,你都不關心嗎?」奔雪有點委屈。
瞧奔雪臉上氣惱又幽怨的神情,楚越笑了。
「我當然關心,聽說妳揍人、咬人、踢人、罵人,爬到樹上用彈弓打那些惹惱妳的侍女。」楚越早就聽聞奔雪在後宮的「壯舉」,那時別的臣子聽了頻頻搖頭,只有他大笑不已,為奔雪的野性及勇氣感到佩服。
「連你也取笑我,那是剛進宮時的事,近來我已經比較收斂了。」奔雪噘起小嘴抗議。
「我聽說妳發洩完之後,忽然像變了一個人,整個夜晚不眠不休,將宮中的禮儀全部學會;又像飢餓過度,拼命吞剝師傅所教授的詩書,幾乎天天挑燈夜戰。昨天我便聽到不少同僚稱讚妳洗心革面、大徹大悟,已是個窈窕淑女,簡直是後宮中的奇跡。」不過,楚越心中存疑,瞧她此刻坐在樹上的模樣,說是「調皮淑女」還差不多。
「我真的很認真學習。」奔雪的眼倏然顯得晶亮。
「這麼努力,妳的身子可撐得住?聽說妳入宮以來身子一直微恙。」御醫一直為奔雪調理身子,楚越為此心中一直不捨。
迎上他關懷的眼神,奔雪的心倏然跳得好急、好慌,又覺得胸口暖呼呼的。
「楚越,這一切改變都是為了你。」她垂下小臉喃喃低語,彷彿是說給自己聽。
她多希望他能明白,她做了這麼多的改變,拼命學習一切,只是為了他,希望她發現她的進步。
楚越心湖一蕩。她這一切改變都是為了他,這是一句多麼動人的話。
奔雪眸光一閃,突然飛身躍下枝頭。
「公主!」楚越怕她摔倒,急忙伸手扶住她。
「楚越,叫我奔雪吧!我一點也不想當公主,我會這麼努力的適應宮中的生活,只因為我怕來不及,來不及變成你期望的模樣,來不及成為你所喜歡的女子,來不及……」讓你愛上我!奔雪緊揪著他的衣襟,認真的小臉上閃耀著光華。
「妳……」楚越的心房像被猛然敲擊,怦然不已。
「楚越,我好想你。」奔雪潤潤乾澀的唇,偎緊他,心跳狂亂,「我很想要……抱一抱你。」
「奔雪……」楚越一愣,一顆心霎時變得柔軟,飄浮在奔雪的嬌語中。
「我想問你身上的味道。入宮後,我什麼都沒有了,失去了狐兒的友誼,對姥姥的記憶也開始模糊,這幾日,我總是想念你的氣息,我發覺,唯有抱著你,我才能安心入睡;唯有想著你,我才有勇氣繼續留在後宮。」這一刻,奔雪任性地放縱自己,緊圈住他的腰。
「奔雪……」軟玉溫香在懷,還有純然無偽的真情告白,誰能拒絕?楚越心受震撼,雙手在半空中呆了半晌,最後還是輕搭在她肩上。
「奔雪,妳該懂得,這樣抱著我,是……」
「於禮不合,是嗎?」奔雪將下巴抵在他胸口上,舒服地依戀在她念念不忘的胸懷中。
「是的,奔雪。我是男人……」楚越在她肩上的手勁微微加重,輕語道。原來她將他的話記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我也明白我是個女人。楚越,在你心裡,只是將我當成公主嗎?」奔雪在他腰上的小手緩緩束得更緊。
楚越不語。她的話簡直像一把刀,直想將他的真心挖出來瞧清楚、看透澈,不容他否認或拒絕。
「如果你一直將我當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你那一天為何……吻我?」這件事一直掛在她心頭。
「因為……」
「因為你喜歡我嗎?」奔雪偏著頭朝他問道:「楚越,你是喜歡我的嗎?」
「公主,沒有人不喜歡妳,尤其我身為臣子,怎能不喜歡公主?」楚越笑容一收,逃避地說。
他能說自己喜歡她嗎?他能說她是多麼吸引他嗎?不行,目前還不行,太早了,奔雪太單純,還有許多事情不明白,包括他放火燒了她與姥姥的屋子,徹底的改變了她的未來。
「那是我的初吻……臣子能夠奪走公主的初吻,卻不必負責任,也不給任何解釋嗎?」奔雪揚眉,柔軟的手纏繞住他的頸項,非要問個明白,否則她不甘心。
「公主……」楚越一愣。她的小手像繩子,把他纏得幾乎無法呼吸,更把他的心縛得緊緊的。
「還是你認為我單純好欺負?你總是輕易的親吻女人,之後就若無其事的離去嗎?」奔雪唇角輕抿,斂眉問道。
面對這般直率的問題,以及亂人心神的柔軟聲音,楚越無法回答。在奔雪面前,他再也說不出謊言。
看著楚越沉默的俊顏,奔雪唇角綻出淺笑,拉下他的頭,踮起足尖,逼近他的臉,以眼神勾勒著他的朗眉、俊目、挺鼻還有柔唇。
「我在等你的回答。」她柔柔的氣息拂吹在他的耳鬢上。
「公主,會有人瞧見的。」楚越的心牆不受控制地開始坍塌。
「我不在乎,如果因此被趕出皇宮,正合我意。」奔雪笑了,以唇鼻輕觸他的下巴和唇頰。
「公主,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楚越屏息,為之悸動。又來了,她又像小動物一樣聞他的味道,貼近他的身體,這對他而言根本是種折磨。
「知道!」奔雪眨眨眼,眸中閃過一絲竊笑,然後毫不猶豫的將唇落在他的嘴上。
楚越倏然屏息。該死,她竟然……
奔雪大膽的吻上楚越的唇,像個粗魯的孩子,生澀的吸吮著,接著探出丁香小舌,好奇地舔吮他的薄唇,想侵入他嘴裡奪取更多。
是的,她想吻他,自從嘗過他的吻之後,她總是不停的回味著他的唇。
楚越的腦海閃過一絲驚愕與阻止的念頭,指尖微顫。
老天!他該馬上推開她,拒絕她的投懷送抱,但是他的身子卻繃得死緊,恰如一根緊勒的線,生怕一動即斷,斷了之後,那遮掩不住的情潮便會洶湧而來,淹沒所有的矜持。
「楚越,我真的好想你。我曾經想過要父皇教你來看望我,但是我忍耐著,因為我知道我不能讓你為難,也不能讓後宮的人說你的閒話,我更知道你不一定喜歡我,可是,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我為你好努力、好努力……」奔雪喃喃著向他表白。
老天!所有的理智與抗拒,在無瑕率真的情感面前完全不堪一擊。
霎時,楚越微啟的嘴被奔雪柔軟激切的小舌入侵,挑起了他敏銳的感官,克制與壓抑彷彿轟然一響,瓦解崩塌。
「奔雪……」一聲低沉的嘆息後,楚越猛然扣住她的纖腰,將她帶進懷裡,熱切的回應她的試探與索求。
奔雪被他的熱切震得渾身發抖,他的氣息讓她體內燃燒著烈火,他的舌尖在她口內掠奪,有勁的手臂讓她的身子完全密貼在他身上,熱燙的胸膛傳來怦怦的心跳聲。
奔雪像是被楚越完全覆住了,感到既安全又甜蜜,身子裡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激動與戰慄,兩腿發軟,悸動、震慄、瘋狂、驚喜等字眼都無法形容他所給予她的一切。
奔雪的唇吻起來有股香甜的滋味,令楚越捨不得放開,再三品嚐。他將她密密的揉在懷裡,吻吮著她,接著,他的唇滑過她的頰,捲上她柔嫩的耳垂,吸吮舔舐,心中的渴望不住的生根,萌芽。
驀地,一道輕響自樹後傳來。
楚越微驚,將奔雪緊摟在懷中,閃身至一旁躲避。
「咦,怪事,剛剛還看見奔雪那隻野猴子在這裡啊。」是滿月的聲音。
「滿月,注意妳的措詞。」焚霜公主有些不悅地開口。
「哼,她大概跑回雪苑去了,自知見不得人吧。妳何不去雪苑找她?」滿月聳聳肩,轉身離去。
焚霜四處看了一會兒,還是沒見到人,才失望的離開。
待焚霜的身影消失後,楚越垂首望著奔雪,無語。
「我吻你是因為我喜歡你。這算是愛嗎?」奔雪偎著他的胸膛,仰臉專注的凝視著他。若這是愛,她就是愛上他了。
「不。『愛』比一個吻還要複雜難懂,男人與女人之間也不僅是這樣。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奔雪,妳這是玩火,火一旦點燃,若沒有燒光所有東西,是難以熄滅的。」天啊,他剛剛失控了,為她的熱情而失控!
「原來男人與女人相吻不儘然是愛……原來你不愛我?」奔雪極為失望。
「奔雪,妳還是沒有弄明白。」楚越啼笑皆非,她真是愛追根究抵。
「那麼,你肯教我,讓我明白嗎?」奔雪霎時睜亮眼。
「這是不能隨便教人的。」楚越優雅的一笑。
「既然你不教,也行,我就主動找答案。」找出他心中的答案!
奔雪的小手霸道的拉下他的臉,不容他拒絕,將唇準確的印上他的。
「我愛你,楚越……」她已戀上他的味道,他的一切,不想放開了。
楚越再也壓抑不住奔雪帶給他的震撼,無條件的接受她狂野的熱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2:45
第六章
宮宴當晚,奔雪依依不捨地和楚越分別,才回到雪苑便渾身燥熱,又開始高燒不退。
自雪山進宮多日,奔雪已習慣忽熱忽涼的身子,只是沒想到這回如此嚴重,接連數日下不了床。
奔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時睡時醒。
「茗妃娘娘,我沒事,您別擔心。」奔雪有氣無力的道,臉上一片潮紅,連雙唇都顯得紅腫。
在宮裡,茗妃雖不是最豔麗的一個,但在奔雪的眼中,是最美、最溫柔的女人,所有的嬪妃中,只有茗妃主動對奔雪展露笑容與關懷,奔雪對茗妃心存感激。
「怎麼會沒事?妳已經連續發熱三天,額頭燙得驚人。」茗妃坐在床邊,撫上奔雪的額,接著回頭朝侍女道:「雪晶,雪花,快去將熬好的湯藥端來。」
「是。」兩名侍女領命而去。
「娘娘,請問您認識我娘嗎?」奔雪望著茗妃,想知道當年娘為何帶著她離開皇宮。
「我是在雪妃離宮後半年才被選進宮的,並不認識雪妃,不過,我曾聽人提起有關她的事。有一年,皇上到北方的白玉山狩獵,在樹林中遇見雪妃,當時她孤零零一個人,彷彿迷路了,皇上見她長得極美,便將她帶回宮裡,冊封她為妃。
「聽說妳和雪妃長得很像,就連個性也像。雪妃一直不習慣宮內的生活,又與另一位宿妃不合,據說,當年是宿妃暗中教人將雪妃攆出宮去。」
奔雪點頭,娘和姥姥口中的壞女人應該就是宿妃。
「那麼,宿妃現在在哪?」
「妳娘抱著妳墜崖後,皇上萬分悲痛的回宮,盛怒之下,第一件事就是處死宿妃。」茗妃嘆了口氣。
「那個宿妃死了……她有沒有為父皇生過孩子?」
「有,宿妃為皇上生了兩個公主,年齡約略比妳大兩、三歲。當宿妃被賜死的時候,那兩個小公主也被牽連賜死。」茗妃搖搖頭,嘆道:「那兩個小公主其實是最無辜的,她們畢竟是皇上的骨肉,犯錯的也不是她們。」
「原來是這樣,當時我還年幼,娘不曾對我說過這些事。」奔雪終於明白事情的真相,接著道:「娘娘,我雖然進宮受盡照顧,但我還是好想雪山,我想回去看看。至今,我連姥姥的墳在哪兒都還不知道……」
「皇上不會答應的。奔雪,妳好不容易回來,皇上怎麼可能讓妳再出宮?何況隨便出宮很危險的。」
奔雪神色黯然。她當然知道父皇不可能再讓她踏出皇宮一步,她就連見到楚越一面都難上加難,如果她背上能生出一雙羽翼,讓她飛離這裡,不知有多好。
「等會兒妳泡泡澡,流些汗好逼出熱氣。」
茗妃看著奔雪喝下湯藥,讓侍女們伺候著入浴之後,才放心地離去。
奔雪要侍女們退下,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浴桶內。
她不禁想起茗妃方才所說的那段有關娘親以及宿妃的過去。
女人非得和另一個女人爭同一個男人嗎?為何一個男人不能只要一個女人,一個女人何以不能獨佔一個男人呢?她不明白。
像她的狐兒們就不同了,它們執著於一個伴侶,若伴侶死了,狐兒會悲傷地跳入山谷殉情。
她又想到,宮中每個公主都由父皇指婚,近日,父皇將與她較熟稔的焚霜皇姊許配給北方鬱火國的三王爺,說穿了那是有目的的聯姻,焚霜皇姊為此心碎不已,並非因為她即將遠嫁異邦,而是她已心有所屬,受盡愛的煎熬。
難道只有在出嫁那一日,她才能見到宮外的天地,並且進入另一個不可測的牢籠?難道她非得嫁給不認識的男人,然後……再也見不到楚越?
奔雪不由得撫著唇。她還記得楚越的味道,他的唇好熱,他的舌像火苗捲進她的小嘴裡,震懾了她的心。
她真的好想他,想著他的懷抱,想要讓他像這桶溫熱的水一般,密密地將她圍繞。
她是一隻關在籠裡的母獸,想要奔出去,找尋對味的另一半,可是身不中已,她已經沒有自由。
奔雪閉上眼,沉浸在水中任思緒翻騰。如果身體能化一片霧氣,便可任意飄蕩,飄到楚越的窗前,瞧見他的容顏……
一片寂靜中,她聽簾外傳來雪晶的喘息,以及些許細碎的聲響,接著是一串極輕微的腳步聲自身後靠近她。
「雪晶,妳將衣裳放在一旁吧。」奔雪覺得泡在水裡很舒服,連眼睛也懶得睜開。
半晌,雪晶卻沒有離去,奔雪不解地睜開眼。
「雪晶,妳放心,我……」她陡然住嘴。
立在浴桶外的不是雪晶和雪花,是兩個身著黑衣,臉上罩著黑布巾,腰間佩著彎刀的陌生人。那兩雙眼睛冷漠如劍刃,鋒利無情。
「你們是誰?」渾身一陣戰慄,奔雪抓住浴桶邊緣,縮起身子,恐懼如螞蟻爬上四肢百骸,令她驚呼出聲,「救……」
一名黑衣人陡然伸指點住她的穴道,她驚慌的睜大眼,動彈不得,也叫不出聲。
另一人取出一個黑布袋,朝她兜頭而下,她的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救命……奔雪無聲的吶喊著。
感覺到自己被打橫抬了起來,她內心充滿惶恐,硬是想蠕動身子掙扎。
忽然間一個重劈落在奔雪頸後,她瞬間便失去意識。
※※※※
「你的公主不見了。」
一道沉凝的嗓音劃破楚越書房內的寂靜。
楚越揮毫的動作頓然停止,驚愕的仰臉,對上邢放的冷眸。
邢放是當今刑部尚書,楚越的三師兄,個性嚴凜,冷漠寡情,是朝中百官都忌憚的人物。當他遇到不法之徒,那六親不認的狠勁簡直像狼一般殘酷,故有「冷血殘狼」之稱。
「怎會不見了?」楚越瞇眼,一股不安自心中竄升,「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前。」邢放輕描淡寫地道。
「應該不是她自己逃跑,難道是後宮的另一場爭鬥?」楚越握緊手中的筆。歷史又重演了嗎?是哪個人容不下奔雪?
「是外人。」邢放依舊語氣淡然。
啪一聲,楚越手中的筆應聲折斷,跌落在紙上,摔濺出一道墨蹟。
「外人進宮擄走她?若不是宮中有內奸,就是對方武功非凡。三師兄,你查得如何?」
「對方敲昏了兩個侍女,翻箱倒櫃,最後擄走正泡在浴桶中的公主。對方性別不明,動機不清,未留下一絲痕跡,是有計劃的下手。」邢放瞧一眼楚越手中僅剩半截的筆,道:「你的擔心……過度了,四師弟。」
「我當然在乎,因為她是公主。」楚越壓下心頭的驚懼,揚眉甩去斷筆。
嘖,真是受不了三師兄這種看懂一切又故意不說的樣子,明知道他相當擔心,還故意慢條斯理,冷酷得像冰塊。
「不,你愛她。」邢放的臉上突然揚起一絲詭笑。
楚越一愣,「這是刑部尚書該管的事嗎?」
「我不管情感事件,只管案件。」邢放灰褐色的眸子綻放出幽彩,撫著手中的玉袂。
楚越屏息,再也難掩從未有過的心慌。「幫我找回奔雪!」
邢放的唇角掠過淡淡的笑,「我就是在等你這句話。走吧,皇上正等著你。」
午夜,楚越及邢放並騎入宮,又旋即離開皇宮,策馬疾奔,迅捷如風馳電掣。
兩騎日行千里,楚越及邢放披星戴月的趕路,終於來到北方。
地上積雪甚厚,馬兒馳騁的足蹄濺起一朵朵雪花,在蹄後的空中飛舞。
「三師兄,若不是我又逼又求,懇請皇上讓你暫時放下刑部的事,助我一臂之力,你會冷眼旁觀到何時?」楚越的嗓音如一道冷風,吹進邢放的耳內。
「只因事關公主,而非為你。」邢放淡然道。
楚越低笑,頰邊一綹長髮飛揚。「你總是這麼寡情又……嘴硬嗎?不承認自己對師兄弟有多關心,以冷漠遮掩真意,以嚴凜對待自己,呵,三師兄,你不覺得累嗎?我都替你喊累,真是一匹冷酷又可憐的狼!」
「總比你老是用假兮兮的笑臉粉飾一切,虛情假意、奸計無數來得好吧?臭銀狐。」
「呵呵!」雖然笑了,但楚越眉宇間的擔憂未減。
他擔心對方對奔雪不利。奔雪,妳要撐著,等我!楚越心中暗暗祈禱。
※※※※
奔雪感到寒冷,並非她無法瞬間適應雪山的溫度,而是因為她恐懼。
兩個黑衣女人竟然將她抓回北方的雪山。這一路奔波,沒吃沒喝,也沒休息,她已氣竭力衰。
兩個黑衣女子操著鏟子,在焚毀的屋子上挖掘,將覆蓋在殘瓦上的厚厚白雪鏟開,並四處翻找著,像想挖出什麼寶藏似的,但兩人將瓦礫的殘骸全翻遍了,又往地上掘了數尺深,仍什麼都沒找到。
「妳娘真的沒留下東西給妳?好!她的墳墓在哪兒?」矮黑衣女子沉眼一怒,忿忿走向奔雪。
「我不說,妳們想亂挖我娘的墓,我絕不允許。」奔雪仰起臉咬牙,不明白對方想找的是什麼。
「妳沒有不允許的資格!」矮黑衣女子手一揮,狠狠甩了奔雪一巴掌,冷哼,「妳以為我們會讓妳活著離開嗎?休想!只要拿到東西,妳就得死!」
「妳們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說。」奔雪仍毫不屈服。
刷一聲,冷亮的刀尖霎時劃過奔雪的臉頰,一絲刺痛傳來,她臉上流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痕。
「說!」高瘦黑衣女子將柳葉彎刀抵在她頸子上。
「住手!」
奔雪睜亮了眼,是楚越和一名黑衣凜肅的男子。
「楚越!」奔雪感到喉頭一緊,眼眶微熱。此刻看到楚越,她終於安心了。
兩個黑衣女子輕嗤一聲,分別持著彎刀飛身朝楚越及邢放進攻。
奔雪只感到一陣眼花,看不清他們是如何打起來的,又是誰打了誰、誰被傷了,只是一雙眼緊盯著一身銀白似雪狐的楚越,揪心緊張。至於邢放則令她心神緊繃,因邢放的氣息過於強烈,她彷彿聞到了一抹「狼」的殘狠味兒。
只見矮黑衣女子被楚越突擊的掌風劈上胸口,身子飛向幾尺遠,跌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楚越見機不可失,趕緊前去攬住奔雪,邢放則像淩厲的鷹,飛身撲向那兩個黑衣女子。
高黑衣女子護住矮者,與邢放纏鬥。
雙方來往數回合,倏然間,邢放劍一挑,嘶一聲劃破對方的衣衫。
高黑衣女子肩背的肌膚因此裸露,她恨恨地回頭瞪著邢放,飛躍至矮黑衣女子身邊。
邢放的寒眸瞥見對方的肩頭,眸中綻出幽光,沉聲道:「果然是妳!」
「妳們到底來這裡找什麼?」楚越冷然地問。
「不關你的事!」矮黑衣女子說著,又咳出幾口血,忽然從手中擲出一顆彈丸。
轟然一響,一陣青色的煙霧瞬間瀰漫。眾人的視線頓然被遮蔽,待煙霧散去,對方早已不見人影。
邢放眼觀四面,接著眸光沉冷,提劍便打算追去。
「等一下!」楚越喊住他,「怎麼回事?你認識她?」
「你先帶公主回京。」邢放並未多加解釋,迅速離開。
楚越俊眉高揚,凝望著邢放的背影,深知他嫉惡如仇,見到罪犯比見到美女還激動,全心投入。
奔雪見到楚越,恐懼瞬間瓦解,她的眼眶陡然熱了,鼻頭發酸。
「奔雪,妳受驚了。妳沒有怎麼樣吧?」楚越垂首凝視著她,瞧她似乎要哭了,於是不捨的將她擁入懷中。
「楚越,你終於來了。」奔雪腿一軟,癱在他懷裡。
「是啊,我正在妳身邊,妳不用再害怕了。奔雪,妳能不能想想看,妳娘在世的時候是否有最常去的地方、最常看的地方,或者最常撫摸、留戀的地方?」他想,那兩人想找的東西肯定很重要。
「我娘沒有特別喜愛什麼……我只記得娘最喜歡那一株古松,她說,古松是最強勁的樹木,能抵抗再強勁的風雪,不像她自己,禁不起一點挫折,最後只能選擇逃避。」奔雪伸指比向遠處一株松樹。
楚越扶著她走至樹下,騰出一隻手在樹幹上四處敲扣。
兜兜的聲音迴響著,楚越仔細聽辨,突然發現樹幹中間裂著一道極細長的縫,聲音有異。
「我們得碰碰運氣了。」楚越抽出腰間的佩劍,刷刷刷將樹皮層層削去。
樹幹上的細縫漸漸擴大,露出中空的樹心。
楚越看見裡頭有著白色的物品,他伸指探入樹心中取出,緩緩打開那個白布包著的東西。
「咦,是什麼?」奔雪好奇的探看。
白布攤開後,裡頭是兩塊玉佩。
「啊,和我的玉佩一樣!」奔雪驚訝萬分,發現兩塊玉佩上頭也刻著字。
「朔星,望辰?」楚越看著玉佩上的字,腦中忽然有種模糊的想法一閃而過。
「我已有一塊玉,為何這裡還有兩塊玉?這是誰的?朔星和望辰又是誰?」奔雪問道。
「我也不甚明白。那兩個人所找的,會是這件東西嗎?」楚越瞇起了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3:25
第七章
楚越帶著奔雪下山,在邊城的一間客棧投宿。
他讓奔雪吃飽、沐浴、更衣,待她飲下湯藥後,安撫她上床休息,然後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案前,取出那兩塊玉佩深思。
這兩塊玉佩如果是雪妃的,難道雪妃當年還生了兩個公主或皇子嗎?如果不是雪妃的,雪妃又是如何得到這兩塊玉?它們本該屬於誰?那兩個女人又與它們有何關係?
楚越心中推敲著,卻沒發現奔雪深幽的眸子在背後凝視著他。
奔雪側躺著,以專注又貪婪的目光凝望楚越燈下的背影。她的心跳亂了節拍,更捨不得閉上眼睡去。
就算是坐著,他的身姿依然俊逸,長髮攏在腦後,白色的長衫閃耀著柔光。
一想起他舒服迷人的氣息,她就想緊緊抱著他,感受他的體溫。
即使此刻渾身正在發燒,她對他的擁抱卻仍萬分渴望,亂紛紛的遐思在腦海中纏繞。她很想知道男人與女人之間除了吻之外,還有什麼?他的吻日日夜夜在她的唇上發熱,他擁抱的感覺總在她胸口翻騰……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閃過曾看見狐兒交配的畫面,公狐與母狐先親近地聞著對方的味道,熱情地舔著對方的皮毛、臉、嘴、下身,接著是激烈的貼合、喘息、律動……
奔雪的心臟猛然一頓,瞬間狂跳,渾身竄過悸顫,一種說不出的飢餓感充滿體內,渴求能夠填飽空虛,得到滿足。
她渴望他的擁抱,他的手,他的吻,甚至他的身體。男女之間更深人的狀況會是什麼?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美妙,很驚心動魄?
奔雪咬咬唇,翻身下床,悄悄靠近他。
楚越聽見聲響,回過頭,一縷幽香鑽入鼻端,奔雪的小手搭上他的肩頭。
「奔雪?」楚越揚眉道。
奔雪穿著薄裳,沉靜地凝望著他。
他以為她睡著了,想不到她的大眼無比澈亮,壓根兒沒有睡著過。
「怎麼不睡?妳的身子還微燙啊。」楚越伸手探她的額頭,話裡有幾分責備。
奔雪不語,靜靜瞅著楚越,不自覺的潤舔自己的唇。真糟,她有種啃咬楚越的衝動,想嘗嘗他的味道,但那不合禮,也不應該,可是,她卻壓抑不住情思和渴望。
「奔雪……」楚越挑眉凝視她潔白的雪顏。
她眸如含煙,睫若羽扇,唇似緋櫻,薄衫下隱約可見的胴體曲線分明,胸前粉嫩的蓓蕾尖挺輕顫。
她美得像個純真的孩子,又媚得像是含苞待放的花兒。這樣的絕色,說他不心動是騙人的。楚越的眸閃過深邃的幽光,情潮隱隱在心湖拍擊著。
「我睡不著,我在看你。」奔雪吐息如蘭,如小獸般原始激狂的念頭牽引著她的呼吸、她的心跳,令她難耐。
「我有什麼好看的?妳還是快快休息吧,明天我們便趕路回京,以免節外生枝。」楚越壓下胸中躍動的情潮,輕攬她的肩頭將她帶往床鋪。
「楚越,你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奔雪駐足抬起臉,說出心裡的疑問,「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笑嗎?你的眼睛都是這樣看著女人嗎?你的手溫柔的撫過那些女人的臉嗎?你的唇吻過其他女人嗎?她們都很讓你心動嗎?你和多少女人做過男女之間更親熱的事?」立在床畔,她的雙手揪住他的衣襟,清澈的眼凝望著他。
楚越微愣,她澈亮的眼彷彿看進他的心底。
「奔雪……」這教他如何回答?
「為何我聽說你從來不近女色?是不是你已心有所屬?還是你對女人沒興趣?如果你對我沒興趣,那為何吻我,又回應我的吻?你對我是不是有一點不一樣的感情?」她櫻瓣般的唇輕顫著問道。
「我只是……」楚越笑容微僵,啟齒想辯解些什麼。
「噓,不要說話。」奔雪的小手壓上他的嘴,「楚越,教我男女之間其他的東西吧。」這是她的決定!接著她圈住他的頸項,吻住他驚訝的嘴。
楚越霎時愣住。奔雪的唇柔軟得像雲朵,丁香小舌卻像霸者,侵入他的口內,他渾身每一處猶似被點燃,轟然燒了起來。
「奔雪……」理智不住搖擺著,他想拉開彼此的距離。
「別說話。」奔雪不依,使勁圍住他的頸子,踮起足尖,將身子往他貼靠,直想揉進他體內。
「奔雪,夠了……」屬於女子柔軟的雙峰在他胸口上磨蹭,她的唇在他的嘴裡挑逗,她微香的女體刺激他的感官,讓他的情慾隱隱勃發,熱顫難禁。
「不夠!不夠!」她要的不只是這樣。奔雪雙手緊扣,原本踮起的足尖一縮,輕盈地騰身攀向他。
楚越驚震,奔雪的雙腿瞬間緊緊夾住他的腰,雙手環在他頭後,像個撒賴的孩子抱住父母,將整個身子交付給他,讓他無處可逃。
「奔雪……」楚越嘴上雖抗拒,雙手仍不得不捧住她的臀,壓向自己的腰腹,生怕她滑落。
奔雪不語,小臉上滿是堅定,驀然朝他綻出一抹狡黠的笑,接著埋頭咬住他的頸子。
「我要吃掉你!抱住我吧,別讓我摔疼了。」
她野蠻的嬌語和命令,如擊鼓般震撼至他心坎深處。
奔雪開始咬舔他頸項上的每一寸肌膚,從左頸到喉結,從頸脈到右肩,然後挪移到他的耳朵、髮鬢、臉頰、額頭、鼻尖,及他的唇,忽重忽輕的力道,忽咬忽舔的交替著。
楚越深吸一口氣。老天!她認真的模樣太動人,她火熱的唇太激情,她雪臀間的柔軟在他敏感的燙劍上太過火熱;她將他夾得死緊,吻得霸道,他的慾望猶似煙火,被她點燃串串火花。
奔雪像頭發情的小母獸,不懂得克制,也不想壓抑,直想得到渴望的一切,想將身子裡暖烘烘、急燙燙的火苗散佈,想得到他吝於給予的熱情。
楚越喉間逸出低喟,身子一旋,將奔雪壓上床舖。
「野公主,我說過,不能玩火。」琥珀色的眸內燃著火光,他在她唇上喃語,長指撫上她雪嫩的粉頰,隱隱輕顫。
「我知道,你是男人,而我,想要做你的女人。我要你吻我,抱我,做男女間該做的事……」奔雪的小手如藤蔓般纏繞,扯去他束髮的繩子,讓他的髮狂亂的披散在她的頰邊。
楚越撐起上身,喘息著,幽沉的凝視她充滿慾望的眼,任由她放縱的手撫順他的長髮,大膽的探入他的襟口撫觸他的胸,摸索他心跳之處,掌心貼在他的心口上。
她微燙的掌終於熨垮他的抗拒,楚越低喟一聲,猛地俯身覆上她的紅唇,捲走她的呼吸,溫柔而霸道。
奔雪發出驚喜的嚶嚀,長長的羽睫眨動著。他的唇好熱,他的吻好狂烈,他的溫柔竟是如此剛強。他的舌糾纏著她的唇舌,她大膽的學著他,予以回應,交纏的甜美味道在兩人嘴裡擴散開來。
「妳太狂野了……」嬌柔的狂野,誰能抵擋?他輕嘆,吻綿密如雨,點點落在她的雪頸及耳垂上,不曾停歇,大掌隔著薄衣攏住她挺然的酥胸。
「嗯……」奔雪身子輕顫,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蓓蕾變得硬實,渴望著他的掌,猶如渴望雨露的花苞。
楚越的唇吮上她的鎖骨,以唇吸奪,以齒較咬,褪開她的薄衣至腰際,撫握她傲挺的雪乳,掌心摩擦敏感的乳尖,熱唇沿著胸緣逐步佔領,最後含住那粉嫩的蓓蕾。
她閉上眼,身子輕顫,撫著他的長髮,覺得又驚慄又喜悅。
「嗯……」這感覺太美好了,身體熱辣酥麻,軟成一攤泥,陶醉而迷濛。奔雪輕輕搖頭,微啟櫻唇喘息,體內的慾念小獸不住衝撞著。
楚越陡然鬆開她,挺身跪在她雙腿間,幽邃的黑眸凝瞅她泛著緋紅的肌膚。她溢滿情慾的眼睛、紅豔欲滴的櫻唇真是美透了。
「奔雪,妳沒有搞懂……」把身子交給他,是一條不歸路,她再也逃不掉了。他是一隻很狡猾、佔有慾太強的銀狐,再也不可能鬆開爪牙放她自由。
「我懂,」奔雪微微一笑,起身將他的上衣脫去拋開,指尖尋到他硬實的乳尖,捏旋逗弄,低語道:「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最美的地方。」她的巧手挪到他的下身,碰觸他堅挺壓抑的男劍。她看過狐兒們彼此舔吻這裡,那是求歡挑情的動作。
她披散的長髮、甜美的聲音,無邪卻大膽的言語,令楚越瘋狂難禁,他探手順著她起伏曲線觸摸,隔著薄衣撫熨她的所有線條,雙手滑過巧挺的胸,纖細的腰肢,圓滑的臀線,細長的雙腿,然後斂氣專注地將她的衣衫全部褪去,也將自己的衣物一一脫下。
當兩人赤裸的肌膚相觸,彼此均深深嘆息。
奔雪的目光順著他寬闊的胸膛向下看,望著他傲然昂挺的男劍,睜亮了眼,不禁舔舔唇。真奇妙,那裡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楚越被她直接而飢渴的眼神逼瘋了,手握住她巧挺可愛的粉乳,一口含住尖端吸吮。
「啊……」奔雪發出一聲嬌喘,望著他在她的雙乳上吮吸咬舔,難耐如此美好的感受,她扭動著身子,期待更多。
「奔雪,妳好美……」含住乳蕾,他熱情的舌在乳尖上打轉。
她興奮得全身發顫,雙手滑下他的背,落在他緊實的臀上。
他的手掌往她下腹探去,撫過她的玉腿,接著掠上內側敏感的肌膚,來到她最美好的禁地。
「嗯……唔……」太過敏感的接觸,讓她不由得縮顫腹臀,攏腿弓身。
「別怕,我會慢慢教妳。」
楚越伸出長指,尋到她硬實且濕滑的花核,在上頭揉撫著。
「疼嗎?」他淺淺施力,暗暗壓點,望著她醉紅又有些慌然的神情。
「不……啊……」好奇怪的感覺,不是不舒服,卻又難以忍耐。她望著他的眼,墜入他琥珀色的眸海中。
楚越低身將唇印上她的小腹,他的下腹已然堅硬熾熱,但他硬是隱忍著。他要做一個最好的師傅,帶領她走向最美妙的極限。
他的吻隨著長指來到她的身下。
奔雪不像一般女子受盡禮教而此矜羞,只是不解地望著他拉開她的雙腿。
楚越溫柔的俯首湊近她,以舌舔上她濕滑的私密處,輕輕咬舐堅硬的花核,舔弄柔軟的花瓣,舌尖輕刺縮顫的花穴,吸取她沁流不止的蜜液。
「唔……啊……」奔雪不禁低喚,搖著頭,不知如何是好,抓住身側的被褥,雙腿發顫。
他卻猶然愛憐地攻佔她的身子,起身吻住她的小嘴,濕透的長指緩緩探入她緊縮沁露的幽徑肉。
「啊……楚越,疼……」侵入的刺疼令她無助,發出破碎的低喚。
「奔雪,放鬆,別怕。」楚越吻去她的痛呼,長指緩緩深入吸束得死緊的幽徑,接著緩緩進出律動。
「啊……嗯啊……」她攀著他的肩,渾身發燙,忍著疼,忍著激動,忍著想尖叫的慾望,身子緊繃又想解脫。
「奔雪,妳好可愛!」望著她紅透沁汗的粉頰,楚越將臉埋在她頸項內,望著她顫抖的嬌乳,笑了,長指加快節奏,挑逗她,教導她。
「楚越……啊啊……」剎那間,奔雪只覺彷彿一道閃電由空中劈下,擊中她的下腹,她縮起雪臀,仰起小臉呼喚,「啊……楚越……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3:39
楚越望著迷茫的眸瞳與沁汗的小臉,待她初嚐情潮的嬌軀癱軟後,長指才悄悄抽離,攬住她嬌顫的身子,溫柔的安撫。
奔雪氣息平穩後,微睜開眼,發現他深邃的眸正帶笑凝視著她。
「你嘲笑我!」心中揚起一股嬌羞與不甘,她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道:「換我來吃你了,等一下我也要嘲笑你。」接著低頭含住他硬實的乳頭,大口吸吮,靈舌舔逗,貝齒囓咬。
「喔……奔雪,輕一點……」楚越仰臉一笑。她真的夠大膽,是隻溫柔又狂野的小母獸,小小利牙咬得他又疼又麻。
奔雪滿意的揚起眉。呵,她從他那兒學到了不少,可得試著使出來。接著,她的手不規矩地捏住他另一邊乳頭,捏旋輕撫,下身偎在他身上,密密貼住,小腹觸抵著他挺熱的男劍。
「你好好吃喔。」像個孩子吃了蜜糖,她舔舔唇,小臉往下挪,又咬又舔又吸,在他胸腹留下一道道齒痕。
最後,她跪在他雙腿間,握住他顫動的男劍,舌繞著劍端轉圈吸吮,讓它濕滑無比,接著小手握住它,俯首含住根部的肉球,吸舔逗弄,再緩緩由下而上舔至碩挺的尖端,最後整個含入小嘴裡,舔吮含吸,上下套弄。
「喔……奔雪,妳好野,妳去哪兒學來的?呃……」楚越簡直為此發狂,她的小嘴像柔軟的劍鞘,幾乎完全包覆他的熱劍,那麼溫暖,那麼緊實,那麼狂野又邪惡。他伸手揉她的髮,扣住她的頭,緩緩挺臀在她嘴裡律動。
「唔……嗯……」奔雪輕吟著,認真的取悅他,然後將它吐出嘴外,發現它更為硬挺碩燙,她開心的笑了,壞壞的問道:「你是不是受不了了?」望著他滿足的神情,她好得意!
「是的,妳得逞了。」楚越勾起唇角笑了,一翻身,將奔雪壓在身下,頂開她的腿,抬高雪臀,亢奮的男劍尋抵她春潮沁濕的穴口,往她體內緩緩挺進,不再壓抑,決定完全佔有這隻嬌野純真的小母狐。
「啊──痛、痛……」下體被侵入撐開,她陡然蹙眉低呼,伸手抵住他的下腹,縮起身子,受不住這撕裂的疼。
「乖,待會兒就不疼了。」楚越柔聲安撫她,熱劍繼續往深處推進,直到衝破那道屏障,直抵幽深的花心,讓她完全屬於他。「不疼了,奔雪。」
她的雙腿夾在他的腰際,望著他熱情的臉,承受著他的佔領。
此刻的楚越好像換了一個人,從溫柔變得狂野,從儒雅變得霸道,光裸的胸膛沁著薄汗,肩膀又寛朗又堅實,是她所倚賴的男人。
「嗯,奔雪不疼了。」她朝他微笑。那疼痛已經無關緊要,因為下身被他的燙劍煨熱了,她的身體已經為他準備綻放。
楚越慢慢的律動,猶似銀狐擺尾,溫柔中帶著剛勁,有力卻不粗暴。他低首吻住她輕顫的雪乳,雙手扣住她的小手,與她十指交纏。
「啊嗯……喔……」奔雪低聲嬌吟。侵入的疼漸漸消失,她只感到熱劍的抽撤像要掏盡她的情絲,讓她的情慾無所隱藏。
「奔雪,妳好緊小,好溫暖……」他低頭吸吮她的雙乳,深深抵進,緩緩退出,她的幽徑完全吸裹他的堅硬,並不斷收縮緊束,那感覺美妙至極。
「喔……楚越……」奔雪睜亮眼,想看盡他激情又狂野的神情。雙手十指在他的指縫中是如此的纏綿。
楚越望著她充滿好奇又激情的小臉,笑了,然後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床上,抬高她的雪臀,掰開她的腿間,由後方進入,接著傾身握住她晃蕩的玉乳,展開馳騁。
「啊……嗯嗯……」奔雪猶似小母狐承受著他自後而來的擊撞抽插,刺激的異樣快感與交合時愛液的聲響實在難忍,她仰起小臉嬌喘,「嗯啊……楚越……奔雪受不了……啊──」她額頭抵著床舖,抓皺了身下的被褥,不由自主的擺動雪臀,想要他更深入。
「喔……奔雪……」見她狂野得不可思議,楚越再也難以克制,像發情求歡的公狐,緊緊攀附在母狐背上,奪盡一切。
「啊嗯……楚越……唔啊……」奔雪挺仰上身,扭動腰臀吟喚,承受那翻滾而來的激情浪潮,接著花穴內興起一陣猛烈收縮。「啊啊啊……楚越……」她雙腿一軟,再也撐不住這樣的激情歡愛,癱在床上。
「我的小母狐,還沒結束呢。」楚越再度將她壓在身下,撥開她貼在頰上的柔軟髮絲,道:「看著我,奔雪。」接著撐開她猶自縮顫的花苞,壯碩的堅挺令她完全綻放。
「啊……我愛你,楚越,我好愛你……嗯……」奔雪望著他深情又狂野的俊顏,扣住他的臀,嬌柔的承歡。
「奔雪,妳真的好美……」他將她的兩條腿環在他腰上,摩擦更劇,進入更深。那緊緻的甬道緊緊吸著他,感覺舒暢極了,加上她銷魂的吟喚,令楚越更為放縱,狂烈的律動。
兩人彼此深深凝視,緊緊擁抱結合,他擺動下身,她迎合著他的節奏,感官被極致的歡愉淹沒。
「嗯……喔……啊啊……」
終於,兩人即將到達最美妙的極樂之境,楚越的長髮落在枕畔上,糾纏著她的髮,身體散發著熱烈的氣息,彷彿燃燒起滿室春光。
奔雪幾乎承受不了他給的衝擊與激切,像被他拋上雲端,快不能呼吸,再也不能壓抑想要狂叫的激情,「啊……楚越……」狂烈的熾焰佔領她所有的感官,她瘋狂的呻吟著。
「噢,奔雪──呃……」低喊聲中,他挺入她緊緊吸顫的花徑內,將濃灼的愛情種子噴灑她體內。
「嗯……啊啊……」奔雪望著他狂情的眉眼,縮抬臀瓣,讓他在體內最深之處灑盡溫暖的愛苗,接納他的所有。
楚越喘息不已,望著奔雪含情的水眸,輕拭她額上的汗珠,接著給她一個深長的吻。
「奔雪,妳離不開我了。」緩緩抽身,他讓她躺著,取來一方巾帕,溫柔的為她拭淨腿間混著血絲的愛液。
奔雪貪戀地吻著他的唇,輕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好人。」他在她唇上低語,「當我真的決定想要,我會不擇手段;當我一旦得到,更絕對不會放手。」這是他身旁從沒有親密女伴,也不願上妓院歌樓的緣故。
他外表斯文儒雅,俊逸灑脫,實際上佔有慾極強,骨子裡自私又霸道,奸詐又陰險,他不想隨便與女人糾纏,也不想與別人分享自己的女人,因此,若非遇到真正動情的對象,他寧可孤身一人。
「那麼……我是你真心想要的嗎?」
「一開始……不是,因為妳是公主,我不能貪妄;而現在……」楚越唇角勾起一絲溫柔的堅持,「妳要我放過妳嗎?」
他一直緊緊拉著名為「身份」的繩索,以那條繩索將他的情感捆得死緊,但奔雪的純野直率如一把剪子,一刀剪斷了他的沉斂與壓抑。如今,他心中的城牆已崩解,自己再也放不下她。
「今生都不要放過我吧!」奔雪緊緊圈住他的頸項,輕輕吻咬他的肩,眼底是一抹滿足的笑。
※※※※
天微亮,楚越凝視著奔雪甜美的睡顏。
奔雪的身軀微蜷著,緊緊依偎在他的胸前,睡得十分安穩。
她規律的呼吸、微香的女體,讓他感到心安,卻又對她有絲愧意。
因為,奔雪對他全然信賴,並不知道他對她的欺瞞。
他將唇印在她的額頭上。他實在捨不得讓她傷心,他愛她,愛極了她,希望她一輩子都不知道他的欺騙。
驀地,房門外傳來細微的聲響,他迅速的悄然起身穿衣,踏出房門。
原來是常將軍。他急急將常將軍拉到客棧庭園的角落,以免驚醒奔雪。
「楚大人,我今日清晨才收到皇上的密令,說你到北地來尋找奔雪公主,命我助你一臂之力。我派人查探許久,才知道你已早一日到達這兒,並在這間客棧落腳。你找到奔雪公主了嗎?」
楚越微笑道:「常將軍放心,我已找到公主了,她正在房裡睡著,因昨夜她過度受驚,十分疲累,讓她多休息一會兒,等公主醒來,我會盡速帶她回京,以免皇上擔憂。
「公主被人擄走後,皇上已派遣許多大內侍衛前去江南、雲貴一帶找尋,我與邢大人則直覺公主會被捉到北地,所以與他前來,及時救了公主。請常將軍派遣輕騎先行回京通報皇上,讓皇上安心,並為了安全起見,請常將軍在暗中保護著公主。
「另外,仍然別讓公主知道我與你的關係,因為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傷了那些狐兒的人是你,與我同樣是皇上的手下,也不知道當初燒毀她與姥姥的屋子全是我的主意。她一直以為我是救了她的人,替她埋葬了姥姥以及狐兒,她……十分信任我。」
「原來公主還被蒙在鼓裡。好,我會盡力不讓她發現我們兩個是一夥的壞蛋。」常將軍揚眉一笑。
「常將軍,這一個月來辛苦你了,謝謝您替我照顧他們。他們本來應該是我的責任,但是生怕他們適應不良,只好留在北地請您幫忙照料。我昨天黃昏時去過一趟,發現你做得很好,這是我欠你的人情。」
「楚大人言重了。當初你說,唯有切斷奔雪公主所有的依戀,她才可能跟你進京。公主跟你回宮之後過得可好?」
「公主畢竟是在雪地成長,內心深處還是想回到這裡來。」楚越低嘆一聲。
「那麼,楚大人,也許該讓她知道……」
楚越揚手止住他的話,「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她真正完全接受宮中生活再說。」
「那麼,楚大人,我先行回去作準備,好護送公主回京。」常將軍告辭離去。
楚越立在原地深思。是的,奔雪對他全然信任,甚至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人,但他卻對她有所隱瞞……
半晌,他心底有股說不出的不安,突然想好好看看奔雪甜美的睡顏,想攬著她柔軟的香軀,想埋身在她暖熱的體內。
輕輕推門入房,他望向床鋪,忽然一呆。
奔雪不在床上,床被微皺,上頭猶有餘溫,才下床不久。
楚越在客棧裡四處尋找,卻不見奔雪的蹤影。
她去了哪裡?她也不可能再度被黑衣人擄走,因為邢放緊追著她們,她們不可能有機會下手。
難道……奔雪聽見了他與常將軍的對話?
楚越胸中的不安猶似洪水襲來,讓他心驚膽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4:48
第八章
奔雪顫著身子,從客棧的後門悄悄離去。
唯有切斷奔雪公主所有的依戀,她才會甘心進宮。
當初燒毀她與姥姥的屋子,全是我的主意。
這些話一句句在她耳邊迴響。
昨夜歡愛的熱情與溫暖消失了,她感到冷,好冷,她的心幾乎受不了這股寒意,凍得她無法呼吸。
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場美夢嗎?
一早醒來,她的身子舒服多了,昨夜的歡愛讓她逼出了汗,身體已不再發熱。她喜悅的踏出房門,打算去找楚越,卻聽見了最不該聽見的話語,那些話粉碎了她所有的美夢,讓她回到現實,嘗到受人殘酷對待的滋味。
姥姥、狐兒、屋子,全都葬送在楚越的手裡!她卻天真的不曾懷疑他,她真是傻呵!像她這樣單純的人,哪曉得雪山之外的人有多可怕,她沒聽姥姥與娘親的話,輕易便相信他,是她太愚蠢、太天真!
奔雪一臉茫然,身穿薄衫,裸著足,只想離開那個讓她心寒的男人。
她靜靜的走過清晨的街道,完全不在意路人們驚訝的眼光,心中滿是淒然,決定遠離楚越、遠離人群、遠離這個可怕的世界。
可是,她能去哪裡呢?她遙望遠方的山巔,那兒有皚皚的積雪,曾是她最溫暖的家……
「小姑娘,妳要去哪裡?」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靠近她。
奔雪搖搖頭,往一旁閃躲,怎知對方卻將她逼到牆角。
「嘖嘖,小姑娘,穿這麼單薄不冷嗎?」男人淫邪地扣住她的臉,以指搓揉,「讓我來替妳暖暖身子吧!」他低頭強橫的索求她的唇。
奔雪搖頭掙扎,張嘴就咬。
「喔!可惡!」男人被她咬破了嘴,惡狠狠的抓扯她的髮,淫手胡亂摸向她的胸,「我保證摸妳兩下妳就受不了。」
「你走開!」真是難聽的淫語!奔雪雙腿狂踢,雙手狂抓,張嘴便朝對方胡亂啃咬。
「哇!奶奶的!妳咬我!」男人手一鬆,狠狠甩她一掌。
奔雪跌坐在地上喘氣,望著對方多了數條血痕的臉,爬起身欲逃。
「裝純潔,我啐!想走沒那麼容易!惹火我,沒有彌補一下怎麼行?」
男人兇狠地擒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嘴,將她往暗巷拖去。
奔雪急欲脫身,拼命掙扎,在兩人一陣拉扯之下,被狠狠甩了好幾個巴掌。
「放開我——」奔雪再也不顧一切,像隻發狠狂野的小狐狸,不停奮力踢咬,指爪用力的抓戳他的臉。
「哇!」男人一聲慘呼,鬆開奔雪,捂著流血的左眼低吼:「妳這個野人,竟然抓我的眼睛,我瞎了啦——」血順著他的指縫不斷流出。
奔雪驚慌不已,慘白著臉,迅速轉身奔逃,並不安地邊跑邊回頭,只見對方捂著眼睛哀號,血流滿面。
她不敢再回頭,只好無助的朝前狂奔,不曾停下腳步。
※※※※
「有人看到公主?」楚越忽地站起身。
「是的,有個男人滿臉血痕,還被抓傷了眼睛,在街頭又哭又嚷,聽他對眾人的描述,那個抓傷他的女人極像是奔雪公主。」常將軍說道。
「公主為何抓傷他?」楚越挑眉斂眸。
「那傢伙好像侵犯公主,公主掙脫了,他嚷著說他狠狠甩了公主好幾個耳光,吻了她的嘴好幾下,摸她……」
楚越眉一凜,長眸瞇起,抿起的唇帶著沉沉的冷笑。
「常將軍,將那嚷嚷的男人抓來,問他哪隻手碰過、打過公主,然後……斷他的手、割他的舌、剜他的眼!」握緊拳頭,心中怒火焚燒。
※※※※
楚越提氣,施展輕功飛身來到這座隱密的山谷。
山谷開滿了一種小黃花,地面上的雪尚未完全消融,小黃花開在雪地上,極為美麗。
但楚越沒有心思欣賞美景,他必須趕緊找到奔雪。
他縱身飛上一株巨樹的枝幹,眺望整片山谷,發現遠處有一座墳,墳前有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
奔雪!他的心一緊,朝那座墳飛身而去,只見奔雪坐伏在墳上,睡著了。
她的小臉上殘留著淚痕,身上的衣衫破了幾處,上頭血痕斑斑。
她一定又傷心又害怕,來到母親的墳前哭累了,就這麼睡去。楚越彎身輕輕抱起她,將她攬進懷裡。
奔雪被驚醒,迎上楚越的臉,她深吸一口氣,掙脫他的懷抱,退離他遠遠的,咬唇瞪著他。
「奔雪。」
楚越向她伸出手,她卻後退一大步。
「妳怎麼離開客棧呢?」雖然已從她的動作看出了答案,楚越還是想聽聽她的說法。
「你好可怕,你騙了我,我要離開你!」奔雪轉身便跑。
楚越深吐一口氣。她果然聽見了他與常將軍的對話,所以偷偷離開。
他施展輕功來到她面前。「是,當時皇上派我來這裡幫助常將軍帶妳回京,常將軍無計可施,我於是出了計謀,燒了妳的家。」
「斬斷我對這裡所有的依戀嗎?你成功了,你不但將我原本的一切都斬斷,也將我對你的信任斬斷,還將我的感情斬斷了,楚越,你好可怕,想不到你是這種人,我真傻……」奔雪的眼裡一片淒然。
「奔雪,妳說得沒錯,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當初我是這樣待妳,我無法否認這項事實。」看著她悲傷的模樣,楚越很心疼,「但是,我對妳的心意是真的。奔雪,跟我回去吧,妳獨自待在山上很難生存,一個人到山下去更是危險。」
「不!」奔雪不住後退,「我不想跟你一起回去,你們全都是殺人兇手,殺了姥姥和狐兒!你們比黑夜更可怕,你比大黑狼還奸詐!」
「奔雪——」楚越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攬住她,盡力安撫,「乖!聽話。」
「不要,你放開,我討厭你!」奔雪發狂般的咬他緊攬的手臂以及頸項和胸膛,不住踢他。
楚越任由她發洩情緒,任由她在他身上四處亂咬,手腳亂打、亂踢。他並非並不感到疼痛,而是為奔雪傷心,是他害她必須承受被欺騙的痛苦與心碎。
「奔雪,夠了,別氣壞自己。」楚越捧住她的臉頰,要她冷靜些。
奔雪冷冷地看著楚越。原來……他眼底的深情、唇角的笑、指端的溫柔、身體的熾烈,都是騙人的,她像個傻瓜被他矇騙,還全心全意的交出自己……好傻,真的好傻。
「和你回京做什麼?回京任人取笑嗎?任由父皇指婚嗎?面對殘酷又虛假的宮中生活嗎?你是那種虛假的人,你自己回京去,我不是那種人,我是只適合生存在山野裡的野獸,不適合文明教化……是的,我要留在這裡。雖然我知道這對你而言算是失職,但是你胸中滿是計謀,隨便找個理由騙我父皇,就說我墜崖死了、被黑狐狸吃了,那不就解決了麻煩?」奔雪別開臉,不願看他令人心痛的俊顏,以嘲諷掩飾真心。
「奔雪,別說這種不吉祥的話。跟我下山換衣裳,我帶妳去另一個地方,瞧瞧一樣東西。」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提早讓她明白真相。
「看什麼?我什麼都不想看,也沒興趣看,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係。天下所有人都一樣可惡!」嘴裡說著厭惡,她心底卻好哀傷。她真懦弱,真差勁,她真想為自己的愚傻大哭。
楚越伸指點住她的穴道,攬她入懷。
「奔雪,走吧。」他不想再看見她傷心欲絕的神情了。
「你又用老招數捉住我!」奔雪氣得哭了,淚水紛紛落下,嚷道:「你以為我不能動彈,就會乖乖聽你的話?你根本是奸險的黑狐狸,我才不和你一起去京師!我什麼都不要,不要父皇、不要人群,也不要你!你是全天下最壞的……唔……」
楚越俯首吻住她,不讓她再說下去。
奔雪更氣惱了,渾身不能動,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溫熱的唇熨在她的唇瓣上,吻去她一連串的叫嚷,愛憐的吸吮她的唇,探舌將他的氣息送入她的唇齒間。
「嗯……」她想掙扎,想推開他,最後還是被他捲入這深深的親吻中。
半晌後,他不捨地離開她柔軟如蜜的櫻唇,低聲道:「等妳見過我想要妳看的東西後再決定要不要我,別現在就否定我,那對我不公平。」
楚越不想再對她費唇舌解釋,決定讓她自己看清楚一切。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不願讓她再次離去。
他知道她累了、餓了,再也捨不得讓她繼續耗費體力,抱起她緩緩走向來時路。
奔雪蜷縮在他的溫暖懷抱裡,纖纖小手扭絞在一起,猶如她心中糾結的矛盾愁緒,等待有人為她解開。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5:02
此處是接近北方鬱火國及東北方高句麗國的邊境,離邊城有一段距離。
奔雪靜靜的偎在楚越的懷中,低垂著頭並別開臉,不想瞧他,因為她知道,只要一見到他帶笑的眼睛和唇角,她就會更氣自己。
她望著一旁的景色。這兒仍是雪的世界,是她最愛的氣候。
他要帶她去哪兒?要做什麼?這種偏僻的地方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可看?他是要她看雪嗎?假如真要看雪,此刻的她沒有心情。
不遠處有一間小瓦屋,靜靜坐落在一片雪松、翠柏內,屋前有一圈以樹枝圍繞的籬笆,四周沒有其他屋舍,看來十分寧靜安詳。
還未到達那間小屋,楚越便攬著奔雪翻身下馬。
奔雪仰頭瞧著他,一臉不解。
「妳進去看一看吧,我在那株雪松下等妳,如果妳決定留下,就別出來,我會獨自離開。」他會成全她的選擇,雖然他心裡會不捨,但他願意賭一賭。
如果奔雪真的明白他的心意,他不會白等。
楚越溫柔的抬手拂去落在她髮上的雪花,接著輕身上馬,踱至幾十尺外的雪松下等待。
奔雪望向遠處的楚越,咬著唇,緩緩轉身走向那間瓦屋。
她輕輕推開籬笆門,一絲熟悉的味道以及聲響隱隱鑽進她的鼻耳。
那是……
突然間,幾道雪白的影子迅速撲向她,她一驚,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那幾道白影撲倒在雪地上。
「嗚……」暖熱的舌頭帶著熱情與欣喜,一下又一下的舔在奔雪的臉上。
奔雪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火時一隻隻身體已然冰冷的狐兒,全都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以溫暖的身體和熱情的親吻迎接她。
「啊,不兜、馬吉、奇拉、多妹……」奔雪喚著一隻隻的狐兒名字,眼淚霎時湧現,她緊緊地回抱著它們,又哭又笑。
「狐兒呀,你們瘋什麼?誰來了?是楚大人還是常將軍?」一道蒼老的嗓音傳來,接著屋門被打開。
奔雪轉頭一瞧,更是睜大了眼。
「姥姥!姥姥——」驚叫一聲,她哭嚷著站起身飛奔到姥姥面前,緊緊抱著這位她最親愛、最思念的家人。
真的是姥姥,眼前真的是姥姥溫暖的身子,皺紋滿布的臉,粗乾的手,還有皤皤的白髮……奔雪對她又摸又親,無法克制激動的情緒。
「姥姥,原來妳還活著,奔雪以為妳……」她不由得哽咽。
「啊!是奔雪呀!」姥姥驚喜的撫著她的髮,「來,咱們快快進屋裡去吧。」
奔雪跟著姥姥進入屋內,看見屋裡舒適的擺設,心中有千萬個疑惑。
「姥姥,妳怎麼會住在這裡?咱們的屋子燒光了,妳知不知道?」
姥姥走入廚房,端來一杯奔雪最愛的雪蓮茶。
「好孩子,別急,妳大老遠的來到這兒,先坐下來喝杯茶吧。對了,楚大人呢?應該是他帶妳來的吧?」
「他……在外頭。」奔雪望著窗外雪松下的那道白色身影。
「喔,他怎麼不進來?」姥姥瞥一眼窗外,心中立刻了悟,「奔雪,楚大人難道什麼都沒有告訴妳嗎?」
奔雪搖搖頭。
「那麼,姥姥告訴妳吧。常將軍與楚大人奉皇上之命來帶妳回京,但妳一直不肯馴服,楚大人只好出此下策,放一場大火,事先將睡得很沉的我抱走,並下藥迷昏狐兒們,讓妳以為我與狐兒全都死了,妳才能甘心與他離去。
「我與狐兒被楚大人安排到常將軍的邊城內。當我醒來時,著實嚇了一大跳,不知為何一覺之後全變了樣啦?經過楚大人的說明我才明白。」姥姥輕拍奔雪的背,繼續道:「姥姥本來很捨不得妳,完全無法諒解楚大人欺騙的手段,不過,楚大人終於說服了我。」
「他對妳說了什麼?」奔雪問道。
「楚大人說,讓妳進京對妳比較好,一來因為我年事已高,再也照顧不了妳多久,萬一姥姥走了,妳一個人如何生活?再說,奔雪妳長得太美,姥姥不在後,妳終究要下山求生,沒有人保護妳,也許會因此招來禍端。我想,楚大人的話很有道理,妳需要一個堅強的保護,姥姥做不到,但妳的親爹,皇上做得到。」姥姥慈祥的微笑著。
「姥姥,妳只聽他幾句話,就將奔雪拋棄了……」奔雪噘著唇,有點傷心,「姥姥好狠心啊,妳知不知道奔雪為了妳有多傷心?」
「傻孩子,姥姥怎麼捨得丟掉妳?本來楚大人想將我接到京師去住,離妳更近,不過,我喜歡寒冷的北地,也想繼續照顧狐兒們,所以,楚大人買了這間小屋讓我和狐兒住進來,還買了兩個僕人照顧我,陪伴我。楚大人答應過我,等妳完全適應宮中的生活,他會讓妳知道姥姥還活著,會讓我們見面的。」
「原來如此……」奔雪感動的點點頭。楚越不但沒有害死姥姥及狐兒,還替她照顧他們,原來他一直這麼好,她誤會了他。
「楚大人今天帶妳來和姥姥團聚,是不是妳已經完全適應宮中的生活了?」姥姥問道。
「嗯,奔雪很習慣宮中的生活,過得很好,有許多人照顧,不愁吃穿。」她不該讓姥姥擔心的啊。她從未想過,自己終有一天會成為姥姥的負擔,楚越反而想得比她遠,為她設想好了一切。
「那就好。對了,昨天楚大人還快馬馳來問我,妳娘生前是否有留下特別的東西給妳,以及妳娘的墳在哪兒。怎麼,楚大人是要帶妳去祭拜妳娘嗎?還是妳出了什麼意外?」
「我沒事的,姥姥。」奔雪忽然想起某個一直擺在心中的疑惑,「姥姥,我想問妳一件事,娘她當時為何離開父皇?」
「妳娘無法忍受其他嬪妃彼此爭寵,明爭暗鬥,在宮中過得並不快樂。生下妳之後,她認為皇宮不能讓她幸福,更不希望妳從小在那種環境長大,而且她太想念北方,太想念我,因此決定離開。
「可是,皇上追得太急,她無處逃,也很絕望,決定抱著妳跳入懸崖,正巧被人救活,好不容易回家與姥姥團聚。我與妳娘怕皇上找到咱們,便帶著妳移居雪山。」
說到這裡,姥姥嘆了一口氣,「奔雪,妳娘因為墜崖後身體孱弱而早死,姥姥只好將妳藏在山裡,不教妳懂得太多外頭的世界,怕妳會受到誘惑或因為好奇而下山,和妳娘一樣被帶走,並且受盡傷害。妳能體諒姥姥的做法嗎?」
「姥姥,奔雪從沒怪罪過妳啊!奔雪好愛妳,好想妳。」奔雪抱住姥姥撒嬌,「妳一個人住在這兒習慣嗎?」
「呵!說到這個,姥姥的心情就輕鬆愉快。我覺得這兒好極了,比咱們原本的屋子還好呢!有狐兒和僕人的陪伴、照料,楚大人還交代常將軍三天兩頭來看望我,妳可以不必擔心姥姥。唉,想不到楚大人不但外表俊逸非凡,還相當有心呢。」
「姥姥,妳過得這麼好,奔雪就放心了。」
「奔雪,楚大人他有好好守著妳吧?他曾答應過姥姥,會一直保護妳,直到妳嫁人那一日。奔雪,他待妳可好?」姥姥瞅著她問道。
奔雪眼眶微熱,點點頭,「很好,他待奔雪相當好。」她卻對他不太好,總是惹麻煩、讓他擔心,還誤會他,任性的踢他、罵他、咬他。
「他正等著妳吧?好孩子,別讓他等太久。有的人不值得託付重任,因為他的肩膀不夠寬朗堅毅,但,若是遇上值得託付重任的人,就不該讓他等待或走掉,奔雪,妳懂姥姥的意思吧?」姥姥起身攬著她往外走,「乖孩子,妳已經長大了,姥姥該將妳交給一個好男人呵護。」
「姥姥……」奔雪知道姥姥正趕她離去,姥姥希望她跟楚越走嗎?
「奔雪,走吧,跟楚大人回京,姥姥相信他不會讓妳受苦的。」姥姥輕欖著她走到門外,安慰道:「我也相信,他不會讓我們分開太久。」
奔雪咬著唇,眼眶濕潤,「姥姥,奔雪還是對妳放不下心。」
「傻孩子,妳心中應該有更放不下的人,而那個人比姥姥更放不下妳,那個人正在等著妳呢。」姥姥攏緊奔雪的衣衫,將她往屋外推,「我想,他比誰還受罪!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頭這麼久。」
奔雪點點頭,望著遠處背對著屋子,一身孤挺的楚越,心中好溫暖,好感動。
她向姥姥道別,然後緩緩步向他。
楚越聞聲回過身,凝望奔雪。她潔白的小臉上有著淚水的痕跡,猶如一朵綴著露珠的花兒,讓人心憐。
奔雪迎上楚越溫和爾雅的笑顏,淚水忍不住再次沁出眼角,她拔足飛奔,猛然撲入他的懷抱。
「對不起……楚越……」奔雪緊緊圈住他的腰,埋首低語。
原來,一直有個人默默守護著她,默默為她照顧親愛的家人,處處為她著想;當她平安時,他退身在她身後,暗暗關心,不來打擾;當她遇到危險,他立刻挺身而出、護衛追隨;他不說自己有多少優點,也不說他做了多少事,還任由她誤會、埋怨……那是楚越,楚越一直在她的身後,等待著、守護著她。
楚越被她這麼一撞,背重重的撞在樹幹上,好疼!但他的唇角卻綻出一抹笑,眼底充滿暖意。
當初不想讓奔雪知道姥姥及狐兒們還活著,是怕她一旦得知便不願再待在宮中,但是,此刻奔雪柔軟的身子及柔聲的低訴,讓他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也許他早該讓她知道事實。
他伸臂將奔雪緊緊擁在懷中,捨不得放開。
「楚越,我會和你回京,但是你一定要再帶我回來看姥姥和狐兒,好嗎?」奔雪仰起臉要求。
他笑著答應,「會的,我知道妳一直不喜歡宮中的生活,一直不適應京城的天氣。」
遠遠地,楚越看見姥姥立在門口朝他點頭微笑。他勾起唇角,給姥姥一個感激的笑容,要她放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5:28
第九章
月上高崗,柔和的月光照耀著大地。
楚越與奔雪趕了一天的路,最後在一家小客棧內歇息。
用過晚膳後,楚越發現奔雪的身子又開始發熱,於是當下騎馬帶她到沸雪泉去,讓她泡在熱水中逼出汗來,降降體內的高溫。
奔雪舒服地浸身在溫熱的池內,仰望著天上的明月。
今晚的月色好美!
在宮外賞月,和在宮內賞月有著不同的心情。在宮外賞月,她感到輕鬆愜意;在宮內看著月亮時,她總是覺得孤單落寞。
是因為……楚越吧!如今楚越在身邊,她好安心,好滿足。
好怪,說不出是什麼原因,自從與楚越有肌膚之親後,她只要一看到他、一想到他,渾身便湧起一股戰慄,很渴望他的擁抱,還有……
熱情!是的,她不斷想起楚越熱情、像火一樣激烈的身體。說來很糟糕,這不但於禮不合,還違反常理,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她想起書上說的,女子不可以有淫邪的念頭和慾望,只能依男人的意願行事,可是,她卻不由自主的想要他……
嘩啦一聲,身邊輕輕響起的水聲令她心頭一震。
在兩尺之遙的水流轉彎處,是楚越在那裡,他也浸泡在溫泉裡,那是他的潑水聲……
奔雪咬咬唇,壓不下衝動的慾念,輕悄的挪動腳步,躲到轉彎處的大石後頭,探臉偷覷他。
看見他後,她的心突地一悸,屏氣凝神,再也轉不開眼睛。
楚越一身赤裸,正立在泉水中,掬一捧溫泉潑在身上。那一頭烏黑的長髮滴著水珠,俊雅的臉上似乎閃耀著光亮,寬厚的肩上綴著水珠,堅實的胸膛上有著肌肉,雙腿修長有力,還有……下身的昂挺更是誘惑……
楚越蹲下身,上身一傾,潛入泉水中,以優雅的姿態泅泳。
他是一隻美麗的獸,體態頎長優美,肌肉健實有勁,修長的身軀蘊藏著無比的活力。奔雪看得癡了,腹下猛烈地竄過一陣騷動。
喔!看到楚越的身子,她體內的血液簡直沸騰。
奔雪深吸一口氣,專注地偷看楚越的裸身,在水中起伏翻騰的姿態,不知不覺抬起玉手輕輕拂過自己的頸項,滑過雙肩,然後落在胸前,罩著柔軟的渾圓撫揉,以拇指逗弄挺立的蓓蕾,另一隻手不受控制地探往下身,笨拙的撫摸探索著,渾身竄過奔放的熱流,下身亦緊縮繃顫。
她閉上眼幻想著,如果這是楚越的手,不知會為她帶來什麼樣的激情……
天,這是多麼瘋狂的遐思啊!
「奔雪。」柔和的嗓音驀地在她頭頂響起。
沉醉在幻想中的奔雪嚇了一跳,驚慌的縮手,迅速躲到大石之後,露出羞得紅透的臉。
楚越早就看見奔雪純真又撩人的姿態,實在驚訝得想笑,但他忍住了。
「洗好了嗎?有沒有出汗?」楚越大步往前一跨,伸手探她的額。「嗯,很好,妳已經出汗。咱們該離開了,泡太久反而會受寒。」接著向她伸出手。
「楚越……」奔雪睜著晶亮的眼,低聲道:「我剛剛……」
「妳偷看我洗澡,我知道。」楚越低笑一聲,「是要向我報告『觀賞』心得嗎?」
她真是個純真的小女人啊,偷看他的裸體就算了,還那麼陶醉地愛撫自己,真是可愛極了。
目光觸及他因笑而鼓動的胸膛,奔雪霍然繞過大石,投入他的懷抱。
「我想和你在一起。」奔雪貼在他濕潤的胸膛上低語:「我的腦海裡一直想著這件事、揮也揮不去。我知道這很不應該,不懂矜持又不知羞恥,可是只要一想到你,我就渾身不對勁,我想要你抱著我,吻我,再一次……」
楚越被她溫熱的軟胸貼觸,不禁深吸一口氣。原來奔雪嘗過男女之事後,那份本能便很難壓抑,也不懂得壓抑,真是個小野女,但野得好動人。
他望著她緋紅的小臉,「奔雪,這種事得學著克制,別老是想著。」否則她天天想要、時時想要,見到別的男人也想要的話,那可就糟了。
「為什麼?」她不懂。
「因為有些事不能盡情或放縱,妳學過的不是嗎?」
奔雪搖搖頭。書上說的矜持、禮教、羞恥是一回事,她的感受卻是如此強烈啊!
不,她不要,她不管!楚越的俊顏太迷人,他滴著水珠的黑亮長髮太勾人,還有他的胸膛中不住躍動的心跳,在在令她無比瘋狂興奮。
他渾身上下都好吃、好聞、好咬又好舔……她潤了潤乾燥的唇。
「楚越……」奔雪搭住他的肩頭,將櫻唇努力往上揚,吻他的胸膛、喉結。
他被她的主動逗笑了,慾望也被她勾起。
奔雪是發情難耐的小母獸,緊緊攀著他的肩,拉下他的頸,吻遍他臉上每一處,赤裸的嬌軀密密貼上他的,在他的上身磨蹭,一隻小手甚至不規矩地順著胸膛撫滑到他的小腹之下,握住他熱燙的昂挺。
「奔雪……」楚越不禁嘆息,完全沒想過自己會遇上這麼天真無邪卻又誘人至極的小女人,更瘋狂的是,他心甘情願拜倒在她的身下!
老天!他不能否認,甚至想舉高雙手歡呼承認,他真是愛極了奔雪這種主動又狂野的樣子。
他挺立在泉池中,渾身發燙如火焚,俯首看著奔雪在他的身體施展誘惑的魔法。
憑著本能,奔雪的小嘴在楚越的胸膛上親吻,輪流吸咬他兩邊的乳頭,不斷舔弄,小手頑皮地握住他的男劍,套弄著、愛撫著。
「這樣……你喜不喜歡?」奔雪傾臉瞧他的神情,緩緩將唇向下滑。
「喜歡,很喜歡……」楚越低吟喘息,嘴角帶著笑意。哪個男人不喜歡被心愛的女人挑逗?何況奔雪又是個這麼美麗又自然的小女人。
奔雪蹲下身,小嘴來到楚越熱燙的劍根,以掌心包覆著根部的內球,生怕弄疼他,輕輕的揉著,接著伸出丁香小舌舔吮,再順著男劍由下往上舔弄,最後將男劍緩緩含入櫻唇內,以溫熱的小嘴包裹住它。
「嗯……」一陣酥麻又緊繃的快感令楚越不禁低吟,雙手捧住奔雪的頭,撫著她的長髮,看著她認真且緋紅的臉。
「這樣舒服嗎?」奔雪看一眼陶醉帶笑的楚越,更加努力的吸吮著,讓他的昂挺在口內進出。眼見楚越沉重的呼吸、起伏的胸膛,她心裡好滿足,好得意。
「奔雪,妳簡直能將人逼瘋。」再也受不了她主動的挑逗與天真的媚態,男性利劍已經過度熱燙,楚越低吟一聲,一把抱起奔雪,讓她的雙腿緊夾著他的腰,低頭含住她柔軟挺顫的尖乳。
「啊……」奔雪雙手環著楚越的肩頸,身子一悸,敏感的蓓蕾被他的舌齒撥弄,渾身竄過戰慄,身體內的渴望像火一樣燃燒。
「奔雪,妳好美,好柔軟,好香甜……」他的嘴裡吐出愛的蜜語,熱燙的唇在她兩邊的雪峰印下點點烙痕。
奔雪扭動著臀,不知怎地,她還想要更多,她只知道自己的本能好強烈,所謂的矜羞只是書本上的黑字,早就被她丟到天邊。
楚越抱起她,邁步走向池邊,讓她橫躺在巾袍上。
「奔雪,我愛妳。」楚越望著她美麗的瞳眸,道。
「我也好愛你,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我要生你的小寶寶。楚越,給我小寶寶……」奔雪天真得像個孩子,卻又嬌媚得如同成熟的豔女。
楚越笑著抬起她的雙腿,望著她早已沁出濕滑情液的幽穴。那兒紅嫩如初綻玫瑰,又極為窄小,他伸出長指輕輕撥弄、捏揉硬實的花核,接著以舌吸取穴口的蜜汁,旋刺舔弄。
「啊……楚越……嗯……」奔雪發出嬌吟,雙腿顫抖,覺得胸口好空虛,不禁伸手撫摸自己的雙乳,嫵媚至極。
楚越以舌舔弄著幽穴口,同時將長指緩緩旋入她的穴徑內,然後展開抽撤,似溫柔愛憐,又似狂暴侵掠,引出她更多濕滑的情液。
「嗯啊……」如暴風般的侵襲化成緊繃抽搐,自楚越的舌指竄上來,奔雪搖著頭,深深的喘息,幾乎受不住這種折磨。「啊啊……楚越,我要你……」她無助又毫不遮掩的向他邀約。
她的穴徑強烈的收束,楚越長指一抽,挺起上身,抬高她的雙腿置於肩上,捧起她的雪臀,將熱劍抵在她早已濕透的花穴口,微微旋動,沾潤她濃滑的情液後,一舉推進,深深抵入她的花壺內。
「啊──」奔雪仰臉吟呼。雖不是初次,但仍緊小的幽穴被他強力撐開,仍感到一絲痛楚。
「奔雪,我永不會放過妳,妳準備好了嗎?」楚越的長眸中浮現出滿是情慾的霸氣。
奔雪點點頭,「讓我成為你的,我要你狂野的……啊──」他再次狂肆的挺入,讓她忍不住弓身叫喚。
他握住她的纖腰抽撤,垂首望著她晃蕩不己的雪乳,渾身狂情迸發,不住律動著。
「啊啊……」奔雪雙手抵在他胸膛上,承受著他狂烈的宣示及佔領。
原來,再多麼斯文儒雅的男人,一旦陷入激情烈愛的慾火中,都會變成狂蠻熾烈的獸啊!
「啊嗯……哦……」奔雪的嬌吟似歌唱般動人,楚越接著翻過她顫抖不己的身子,握住她飽滿晃動的雪胸,自後方佔有她。
兩具火熱的身軀猶如狂歡求愛的獸,一同喘息、一同律動、一同吟呼。
他的堅挺碩長在她雪臀的縫間不斷進擊插抽,交歡的撞擊聲讓她渾身震顫,只能緊抓著身下的巾袍,挺起雪臀,縮起嬌臀,最後再也忍不住那狂捲的情潮,配合著他的衝刺,甬徑緊緊吸含他的男劍。
「嗯啊……啊啊啊……」她倏地被一波激情的浪潮席捲,吶喊出聲,不住喘息著。
楚越翻身躺下,讓她坐在他的腰腹上,將她的穴口由上而下緩緩含套昂挺的男劍,接著扶住她的纖腰,上下起伏,並挺腰往上頂,欣賞著她上下跳動的玉乳。
「啊……」她情不自禁地款擺雪臀,雙手撫著他的胸膛,扭著身子,感到另一種更深入的刺激在體內擴散。
再也不想忍耐,他一個翻身,將奔雪壓在身下,男劍急切地尋到她的穴口,長驅直入,接著馳騁奔騰。
「喔……奔雪……」
「啊啊……嗯……楚越……」
兩人的喘息與吟喚不住交纏,緊緊結合的沁汗身軀互相索求、互相取悅。
「啊……楚越,奔雪受不住了……」她嬌喊著,手扣住他的肩,穴徑忽地痙攣,震得她渾身緊繃,像要繃斷了一樣,好想要解脫,想要被拋上雲端。
突然,那一股痙攣傳至她全身每一處。「啊啊啊……喔……」她激狂不已,渾身顫抖,小手緊扣住他肩頭,高聲吶喊。
「奔雪,妳好緊,好美……」他扣緊她的腰,讓自己整個人埋入她體內,作最後的狂奔。
終於,他劍端一陣猛烈的抽顫,在她緊緊痙攣吸束的花徑內釋放出飽含無數種子的濃熱漿液。
「啊……」奔雪緊緊夾住他的腰,抬高臀接納他灑在她體內的熱情。
楚越擁住她,以吻將她的嬌吟捲進自己的呼吸裡,熱燙的昂劍還深抵在她體內,不肯抽離。
他的長眸中閃過深情與佔有的烈焰。
「回京後,還能見到你嗎?」奔雪吻著他汗濕的胸膛,小手在他的身上流連輕撫。
「會!一定會。」楚越望著身下奔雪愛潮未褪的粉頰,笑了,俯首再次攫住她的唇。
她永遠是他的女人,他要一生呵護她、愛她。
奔雪的心為之悸動,熱情的回應楚越熱燙的吻,忽然驚訝的發現他留在她體內的灼燙男劍又隱隱變得硬實,堅定的霸佔她身子。
「你怎麼……」
「奔雪,妳以為挑逗我很好玩嗎?不,妳就快要求饒了,因為我比妳還飢渴。」楚越的唇角帶著詭異的笑,將唇落在她的蓓蕾上,宣示道:「奔雪,我永遠要不夠妳,回京的路上,妳可要受得住。」霸道的蜜語伴隨著緩緩律動的熱情,他要發洩渾身對她的渴慾。
泉池為證,寒天為鑑,他以熾熱的身子對她許下堅定的承諾。
※※※※
楚越縱馬馳騁,奔雪在他的保護之下,終於回到京師。
見女兒平安歸來,皇帝龍心大悅,便要楚越與他一同賞遊御花園,兩人好好聊聊。
奔雪站在茗妃身邊,望著楚越俊逸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
楚越說過會再與她相見,但他此刻一去之後,兩人又要到何時才能見面呢?她幽幽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捨不得轉開。
茗妃瞧見奔雪的神情,心頭有些了然,蹙眉深思了會兒後,便挽著奔雪走入雪苑。
楚越回首看著奔雪的背影,唇角浮上一抹堅定的笑意。
「楚愛卿,邢放怎麼沒有與你一道回京?」皇帝開口,不解地問道。
「皇上,當時微臣與邢尚書一同追上擄走公主的逆賊,微臣救了公主後便儘快回京,而邢尚書認為那一夥逆賊並不單純,也許有其他陰謀或企圖,因此追捕逆賊而去,現在過了數日,我想邢尚書應該即將回京。只不過,有件事相當怪異,也許皇上能解開這個疑團。」
「什麼事?如此神秘兮兮?」
楚越從懷中取出那兩塊玉佩交給皇帝,道:「皇上,擄走奔雪公主的人,打算向公主索取某樣東西,不知是否就是這兩塊玉佩?這是在雪妃的舊宅旁找到的。」
「這是……朔星、望辰!」皇帝神色一驚,握緊了玉佩。
「皇上,這玉佩該是宮內的皇子或公主所擁有的吧?」楚越揚眉注視著皇帝的神情。
「沒錯……這是朕賜給公主的玉佩。」皇帝持玉佩的手微顫,神情滿是哀傷。「朔星與望辰……是朕的女兒……」
楚越沉默不語,等著皇帝說下去。
「當年,宿妃替朕生了兩個女兒,就是朔星與望辰,她們與宿妃同時被朕賜死了。」皇帝嘆口氣,「這兩塊玉佩怎會在雪妃手裡?還有,那逆賊是否真要找這樣東西?若果真如此,他們何以知道此物在雪妃手中?他們與宿妃又有何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這正是微臣所不解的事。微臣想,那逆賊應該是宿妃的熟識或親人……也許,只有等刑尚書抓到逆賊後才能明瞭。」
邢放遲遲未歸,的確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他到底追到逆賊了沒有?知道對方的身份嗎?又和對方有何關係?楚越想,這一切疑問只有等邢放回京才能得到解答。
「對了,楚愛卿,這一路上奔雪可還好?有沒有撒野或是為難你?」皇帝偏頭瞧向楚越。
楚越優雅的笑著,「沒有。公主很可愛,至於她的野性,在微臣眼中,那反而是優點,顯示出她真實無偽,沒有心機。不過,微臣有件事要替公主向皇上請命。」
皇帝露出富饒興味的神情。「喔?什麼事?」
「皇上,公主自幼在北地長大,早已適應寒冷的生活,入京以來,她熱病總未能痊癒,受盡折騰。微臣認為,與其讓公主喝湯藥調理身子,倒不如在炎熱的季節讓公主到北地避暑,一來對公主的身子比較好,二來也能一解公主的思鄉之情。到時,皇上若有興致,也可以與公主一同前往北方,避避暑氣。」楚越邊說,邊注意著皇帝的神情。
皇帝挑眉不語,沉思著。
「皇上聖明,這只是微臣的淺薄之見,希望不致造成皇上的困擾。」楚越斂眉淡笑。
皇帝拊著下巴,緩緩地道:「楚愛卿,你所言十分有道理,朕會仔細考慮。」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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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22 00:26:05
第十章
「奔雪,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茗妃緊緊握住奔雪十指交纏的纖手。
奔雪望著茗妃,不住搖頭。不說,她不說!
「奔雪,乖,告訴我。這不是件小事,也不是孩子們扮家家酒,若是不快點解決,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妳想想,皇上如果知道這件事,誰會受罪?妳以為不說,皇上就追究不出真相嗎?」茗妃盯著奔雪微微蒼白的小臉。
「娘娘,對不起,奔雪讓您擔心了。」奔雪抿著唇,還是選擇沉默。
「奔雪,我答應妳不向皇上說,行嗎?可妳也得告訴我,我替妳想法子,好不好?只要妳願意,處理這件事一點也不困難,喝一帖藥就可以了,睡一覺醒來,就能忘記一切。」茗妃蹙著眉,神色憂慮。
奔雪仍然緊閉著嘴,一個字也不肯透露,也不願點頭。
她不說,她不能說,在她還想不出法子、沒見到楚越之前,她一個字也不說,而且她不要喝藥,她的身子她要自己做主。
「那個男人是楚越吧?」
茗妃的話猶如一道驚雷,打破了奔雪的沉默。
「我……」奔雪抬眸望著她。
「果然是他!」茗妃嘆了一口氣,慈愛地撫著奔雪的頭。「奔雪,妳瞞不住所有人的,妳心裡最好有準備,沉默絕不是最好的方法,萬一事情爆發,妳什麼人都保不住。我知道,他每天深夜都會潛進宮裡陪妳,妳應該告訴他這件消息,聰明絕頂的他應該能想出辦法解決吧。」
之後,奔雪沉靜的送走茗妃,並要侍女退下,獨自一人待在房中。
茗妃的話在她的腦子裡盤旋不去。
是啊,自從回宮之後,楚越總在夜深時分飛身而來,天明前悄然而去。
她又是驚喜又是開心,愛極了他的柔情蜜意。
他以溫柔的笑顏守護她,以熾熱的身子愛憐著她,而她,為他全身如火焚,再也不管什麼儀節,只知道狂奔難禁的愛慾是野放的獸,在她靈肉深處猖狂,只有楚越才能安撫。
是的,高聳的宮牆及禁軍擋不住楚越的飛入,擋不住兩人愛瘋了的渴望;那些詩書禮教,也無法改變她放縱的天性。
情字猶如一條火龍,不燃燒,哪能夠止熄?
此刻,奔雪倚著窗,心中如翻江倒海,有很多話想告訴楚越。
她愣愣望著夜色,等待著。
夜漸深,月如鉤,高掛在樹梢。
一道驚鴻般的身影飛躍奔馳著,最後落在屋中。
楚越若伸展雪翅之白雁,溫柔又堅定的雙臂自奔雪身後緊緊擁住她。
「我想你。」奔雪回身抱住他,嗅聞著他的味道。「很想、很想你。」
「我知道,小野狐。」楚越溫雅的俊顏上充滿愛意,被燭火照亮。為了奔雪,他甘願成為偷潛入宮的飛牆高手。
奔雪望著他,感動又安心。被這樣的男人疼愛是幸福的!
「怎麼,有話想說?」楚越端詳她異常沉靜的雪顏。
「只是想你,特別想你……」
「是高興的想著,還是憂慮的想著?」
「都有,擔心往後有天再也見不到你,擔心父皇下一道賜婚之令……」今天父皇又為一位皇姊賜婚了,哪一天會輪到她?
「不可能,妳,注定是我楚越的人。」楚越俯首吻索她微涼的唇瓣。
奔雪主動迎合他的吻,柔若無骨的手十分輕軟,卻堅定的環住他的腰,毫不遲疑。
「你愛我嗎?」奔雪有些不安地問。
「傻瓜!」楚越含住她輕顫的唇,「我愛妳,愛到想將妳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與我永遠不分開。」
奔雪將小手探入他暖暖的胸口,想感受他的體溫,確定他的熱情是真實的,也想任由自己的身體釋放藏不住的情感小獸。
回宮後這段日子,她彷彿只為楚越而活,等待他夜晚的濃情。
楚越褪下奔雪的衣裳,抱起她走向床鋪。
他要她,她也要他,像兩塊磁石,自然又強烈的深深相吸。
恨夜不夠長,只恨白日太多,她不要相思,只要相守。
夜夜溫暖的芙蓉帳,對情人而言永是不足夠的。
喘息不足夠,呼吸不足夠,唇吻不足夠,指撫也不足夠,淋漓盡致的纏綿更是不足夠;弄皺的床褥、交纏的十指、結合的快意,深熨在雪白的床鋪上,烙下深情的痕跡。
「楚越,我是你的……啊……我好愛你……」一句句、一聲聲,都是她的承諾。
「妳逃不掉了……我的奔雪……」他宣示道。
他是公銀狐,她是母雪狐,注定該在一起。
身軀緊纏,濕汗沁透床褥,一切都像結束了,兩人仍捨不得分離。
「我有身孕了。」奔雪窩在他肩上,喘息著喃語。
楚越淡淡地挑眉,臉上並未顯現驚訝,只是將她攬緊。
奔雪不解的望著他,不懂他為何能如此沉穩。他不開心嗎?他不期待嗎?還是他嚇到了?
看見奔雪擔憂的神色,楚越在她額際印下一吻,笑了。
「你怎麼……」奔雪輕蹙起眉頭。
「奔雪,妳還不懂嗎?」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這些日子以來,他夜夜的求索,不僅是因為對奔雪的狂情難以壓抑,也是有計劃的。
「你期待我有身孕?」奔雪睜亮了眼。
「是的。」楚越捧住她緋紅的小臉,神情嚴肅而認真。「奔雪,為了在一起,我所做的每件事,妳都願意理解並信任嗎?」
他斂起笑意,知道自己該開始面對挑戰了。
若衝不破現實的牆,再多的深情狂愛都只是惘然,此刻是他最後一顆棋子落盤離手的時刻。
輸與贏,即將揭曉;而命運,他想掌握。
「你做什麼我都相信,都會努力諒解,因為我愛你呀。」奔雪雖不明白他所指為何,仍選擇相信。
「那麼,聽我的話,乖乖閉上眼。」楚越撫上她的雙眼,聲音極為柔和。
奔雪依言閉上眼睛,只覺楚越的唇貼上她的,溫暖的舌頂開她的貝齒,舌尖遞入,接著,一顆珠子落入她喉間。
「嗯!」她驚得睜開眼,不得不吞入他遞入的藥丸。那藥丸味道微苦,是什麼藥?
「奔雪,相信我。」抵著她的額頭,楚越在她的唇瓣上輕吻。
「相信什麼?你給我吃什麼藥?嗯……」
他的唇止住了她話,將她的疑問全吻入嘴裡。
※※※※
君主一怒為紅顏!
此怒非比尋常,怒火足足延燒整個雪苑;此紅顏也不是愛妾、嬪妃,而是他的女兒奔雪。
「到底怎麼回事?妳說清楚!」皇帝氣急敗壞,瞪著眼前不發一語的奔雪。
奔雪臉頰蒼白,縮著身子坐在床上。
她心中極為紛亂,父皇的怒吼聲在她耳邊如風飛過,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昨夜歡愛過後,楚越異常的溫柔,也異常的安靜,她在他懷中睡得很安穩,聞著他的氣息,聽著他的心跳,進入甜蜜的夢鄉。
她不知楚越是何時離開的,只知道自己被一種奇怪的濕濡感驚醒。
她不明所以,顫抖著起身下床,怎知一股暖流順著大腿滑下,她低頭一看,失聲尖叫。
那是血,血順著小腿流下,像一隻掙扎的手,讓人驚懼。
御醫急匆匆的奔來為她診視,說她小產,之後又慌慌張張的退去。
小產?她呆住了,望著侍女驚訝的神情,亂紛紛的思潮湧來,淹沒了她。
他們為什麼這麼驚慌?小產又是什麼意思?她不明白。
直到茗妃娘娘奔進房裡攬住她,向她解釋,她才知道那滿地的血是生命的殘跡,小寶寶不見了……
怎會如此?她單純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直到想起昨夜吞下的那顆藥丸,她才恍然大悟。
為什麼?楚越他為什麼這麼做?他為何讓她吃下那種藥?到底他……
「奔雪!給朕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的話震得她如風中的落葉般直顫。
「我也不明白……」她心中極為茫然。
「鬼話!誰碰過妳的身子,妳會不明白?告訴父皇,是哪個淫賊強佔妳,父皇必定將他大卸八塊、五馬分屍、腰斬淩遲!」皇帝箝住奔雪的肩怒吼。
她搖搖頭。她不懂……她的心好痛……
「難道妳和男人私通款曲,暗渡陳倉?妳老實招認!」見她依舊呆愣,皇帝只好道:「好、好!罷了!朕不怪妳天真無知,可是,到底是誰敢如此對妳,他就得有膽子承認。妳說,那個人是誰?朕非得將他抓來黥面、劓鼻、刖足、腐刑!」皇帝將所有的刑罰全想遍了,就是壓不下這股沖天的怨氣。
瞧瞧,這天下還有王法嗎?還有他這個皇帝的存在嗎?怎麼誰都敢對他的皇女大膽囂張的侵佔?
幾個月前,就有個不怕死的艦隊大將軍貫非將掠海公主拐到船上去,還進一步將她吃乾抹淨,更大言不慚的開口要他賜婚,成了朝廷上的大笑話,他只好快快將女兒嫁出去,以免繼續丟人現眼。
這一回又是哪個傢伙找死?以為他會同樣將女兒嫁給他嗎?
不!絕不!那個找死的男人越是想得到奔雪,朕就越不讓他得到!皇帝咬牙,心中怒罵著。
奔雪仍垂著臉,眼裡蓄滿淚水。
奔雪,妳真心愛我嗎?為了我,妳肯做一切犧牲?我做任何事,妳都願意諒解信任?
他溫柔的話語,原來是要她做這種犧牲?拿孩子、拿她的希望做犧牲?為什麼?
他還要求她原諒?要她諒解什麼?他早就將一切計畫好,故意讓她懷孕,再將孩子犧牲!她不懂,這樣對誰有好處?
「奔雪!」皇帝搖晃著她的肩,「說話呀!」
「皇上,請先息怒。」茗妃趕緊護在奔雪身前。「奔雪她身子還很虛弱,您就先讓她休息,由臣妾來跟她談談吧。女人之間比較好說話,她也許會願意對臣妾說出實情。」
奔雪揪住茗妃的衣袖,渾身發抖,仍然無語。
「妳真是……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透露他是誰?好!朕自有辦法問個明白。」皇帝一揮衣袖,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屋內頓時一片靜默,茗妃要侍女退下,接著坐到奔雪身旁,輕拍她的手安撫著。
奔雪的眼淚落了下來,滿腹的委屈不知該從何說起。
※※※※
空蕩蕩的朝殿上,楚越直挺挺的跪在皇帝面前。
之前,早朝之後,皇帝便要其他大臣退下,僅留下楚越以及丞相魏鍥。
由於皇帝遲遲不讓楚越起身,因此他依舊跪著。至於一臉嚴肅的魏鍥則立在一旁,沉靜得彷彿一顆石頭。
「魏愛卿,你在一旁聽著,朕要你當證人。」皇帝朝肅立在旁的魏鍥道。
魏鍥頷首,如墨般沉濃的眸子裡看不出一點情緒。
「楚越,你可知朕為何留下你?」皇帝一臉沉怒,挑高濃眉,瞪著一臉平靜的楚越。
怒火果然燃起了嗎?棋子已落,對手終於發現他的險局,那就應戰吧!他等的不就是這最後一回合的賭局?楚越仰臉回視皇帝,眸子裡是一抹尋常的笑意。
「皇上想與微臣閒聊嗎?皇上又有私事了?微臣約略可猜測出是為了後宮的事。」楚越仍是一副優閒狀。
「少跟朕廢話!你……瞞著朕什麼事?自己招來。」
楚越長眸一斂,問道:「皇上是指哪一件事情?微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這傢伙不疾不徐,唇角帶笑的模樣實在刺眼!皇帝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楚越揚眉,等著接招。
「你知道讓奔雪懷孕的男人是誰吧?你最好讓『他』明白,朕絕不會讓他稱心如意,他想要奔雪,朕就讓他得不到!」可惡,非要他把話挑明不可嗎?為何不承認?奸詐的狐狸!皇帝氣得牙癢癢的。
離開雪苑後不久,他便猜到讓奔雪懷孕的男人一定是楚越,算來算去只有楚越有「染指」奔雪的本領與機會!偏偏他對楚越的欣賞比對其他臣子來得多,也與楚越較為親近,一時捨不得懲罰他,只好拐彎抹角,期待楚越自己招認,好平息風波。
「微臣想,『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明白皇上絕對不可能將奔雪公主交給他,因此他一開始就不是認真對待公主,只因公主天真有趣,就順著公主的性子玩一玩罷了。依微臣的瞭解,『他』目前還不想被女人栓住,若皇上希望他對公主負責任,恐怕他也很害怕。」拐彎抹角是嗎?皇上會來這麼一招,早在他意料之中。楚越露出一絲溫雅的笑容。
「什麼?『他』不要公主?竟敢不要奔雪?」皇帝咬牙,氣得忍不住轉頭朝魏鍥問道:「魏愛卿,你身為奔雪的師尊,你倒是說說,奔雪有哪裡不好?」
輔國丞相魏鍥在朝中號稱「無慾石獅」,奔雪入宮後由他擔任師傅予以教誨。此刻,魏鍥立於一旁,猶似無聲的石人,被皇帝一問,才揚起垂斂的眉眼。
「啟稟皇上,」魏鍥如墨般深幽的眸子瞥過楚越的臉,緩緩開口:「奔雪公主相當出色,她生性天真爛漫,而且美麗可人,聰明率真,應該有許多王公貴胃對她求之不得,微臣實在想不出竟然有人不喜歡公主。」
楚越唇角飄過一縷稍縱即逝的笑意。呵呵,石頭終於開口了,而且還說得不錯嘛!
「楚越!你聽聽,連魏丞相都說奔雪好,你說說,『他』為何認為奔雪不好?」皇帝利眼掃向楚越。
「是。據微臣瞭解,『他』認為奔雪公主缺乏教化,不夠賢慧;奔雪公主不懂三從四德,夫婿難為,不是佳偶;奔雪公主無法自理生活,丈夫要做牛做馬,千萬不值!基於以上三個原因,他很怕娶公主,怕自己一輩子讓公主踩在腳下,失了男人的威風。」楚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道:「皇上,依微臣之見,『他』對公主根本沒有那種意思,完全是公主一相情願;況且……皇上見過他對女人有興趣嗎?」
皇帝一臉狐疑的看著楚越,內心開始猶疑。的確,他從未聽說楚越流連歌樓酒肆,也不曾聽說他押妓伴女,更沒見他愛過哪個女人。
那麼,他到底對奔雪有沒有意思?皇帝瞪著楚越瞧,猜個老半天。
假若楚越真的對奔雪沒意思,要他娶奔雪應該是個不錯的懲罰方式,讓楚越再也逃不出他的掌握,也得對奔雪負責到底。
若楚越對奔雪有意思,那麼,這次的事件恐怕是他的預謀,表示他深愛奔雪,對她十分執著,既然如此,讓奔雪與他結為夫妻也算是好事,畢竟楚越是個人才,若成了駙馬,對身為皇帝的他而言是一大收穫。
皇帝心中如此盤算著。
只是,他有些不甘心,好好一個女兒白白被拐走,還懷了孕!更糟的是楚越現在還不承認自己是染指她的男人!
皇帝心下有了譜,開口問道:「『他』知道奔雪小產的事嗎?」
「喔,那『他』應該很開心,少了個麻煩,也少了個責任。」楚越只是微揚起眉,嘴上說得毫不在意,其實心裡十分擔憂奔雪不能諒解。
皇帝盯著楚越的臉,弄不清他的心緒。誰會聽聞失去了孩子卻一點也不傷心?他有點搞糊塗了。
「皇上,微臣有點淺見。」魏鍥驀地出聲,道:「微臣認為,奔雪公主心性單純,可能對那男子一往情深,如今又小產,此事對公主打擊甚深,萬一皇上為此處死那男子或拆散他們兩人,公主不能和心中所愛結合,可能會承受不住,更加不願待在皇宮內,所以,皇上對這件事宜謹慎處理。」
楚越瞇眼,想不到魏鍥會說出這番話,真是不可思議,這頭石獅子到底想做什麼?是想幫他,還是扯後腿?
皇帝點點頭,陷入沉思。
楚越的神情依舊優閒,手心卻微沁薄汗。說他不緊張是假的,皇上如今會如何下令?雖然他認為勝算很大,但還是有些擔心。
半晌後,皇帝哈哈大笑。
「這樣吧!為了讓奔雪得到幸福,朕不管『他』喜不喜歡奔雪,決定即刻下旨命『他』娶奔雪進門,此外,朕還有幾個條件,第一,一年內得讓奔雪生個皇孫,否則朕讓奔雪休了他;第二,他今生不准納妾,只許有奔雪一個正室;第三,只要朕在位一天,他就不准辭官退隱,朕要榨乾他所有的才智謀略,教他以此補償欺瞞朕的大罪,如何?」皇帝挑眉對上楚越的眼。
呵!皇上是以目光挑戰他敢不敢接受這樣的條件,期待看見他卑躬屈膝的俯首謝恩。楚越太明白皇帝的心思,含笑回望著皇帝,沒有說話。
「皇上聖明。」魏鍥忽然開口。「如此對奔雪公主最好,未來駙馬再如何不願意,日子一久,必定愛上公主,況且,有皇上注意著,駙馬對公主絕對不敢不善加對待。」
「說得好!楚越,聽見了嗎?」有了魏鍥的緩頰,皇帝心中鬆了一口氣。
「微臣領旨,謝皇上隆恩。」楚越不慌不忙的朝皇帝行禮。
皇帝揮揮袖,大步邁下龍椅,哈哈大笑。不必懲罰朝中愛臣,又能讓女兒得到好歸宿,也算了了一樁心事,畢竟奔雪在宮中生活得並不快樂,有了楚越的呵護,應該比較幸福吧!
「楚愛卿啊,朕命你休職兩個月,這兩個月裡,你得好生對待朕的女兒。」皇帝回身進入內殿,猶傳來哈哈樂笑之聲。
楚越站起身,目送皇帝離去,嘴角的笑意再也掩不住。
「怎麼,目的達到了,不打算請我喝一杯?」魏鍥瞥他一眼。
楚越臉上笑意更深,揚眉道:「大師兄真不簡單,竟然能懂我的心思,還配合得真妙!做你的師弟,實在沒法好好體會與人挑戰的痛快感。」
「你怎麼不想想,你兩歲時誰為你把屎把尿?你全身上下早就被我看透,我會不明白你的險招嗎?」魏鍥面無表情的丟下這麼一句。
楚越呵呵笑了。大師兄沉斂穩重又剛直耿介,每個師弟都對他敬佩萬分,只可惜像顆石頭一樣,磨痛了愛他的女人。
跟在魏鍥身後,楚越帶著滿意的笑容步出朝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22 00:26:31
尾聲
一切的情況都在楚越的掌握之中,連奔雪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新婚之日,楚越從一大清早就被眾人糾纏著,前來向他道喜的賀客們使得府裡熱鬧至極,讓他疲於應付,一直見不上奔雪一面。
直到夜深,楚越才終於送走眾多賓客。當他噙著笑踏入新房時,果然看見他猜想的情景。
整間新房簡直可以用「半毀」來形容,房內所有可扔的東西全摔碎在地上,可撕的也全都被撕得稀爛,皇帝遣來伺候公主的六個侍女也嚇得縮靠在門旁,一臉驚慌無助。
身著喜服的奔雪不似一般新嫁娘靜靜坐在新床上等待,反倒滿臉氣怒,手中正抓著一個瓷杯,正要往地上扔。
「奔雪。」楚越輕柔的聲音不大,奔雪卻聽得清清楚楚。
侍女們見到救星,霎時紛紛告退,趕緊合上門,將所有的問題留給駙馬。
奔雪一看見楚越,抬手便將瓷杯擲向他。他含笑攫住杯子,擺在身旁的几案上。
「你為什麼告訴父皇你不愛我?你為何不要孩子?」奔雪氣極,豆大的眼淚再也止不住,飛身撲上他,猛槌他的肩,叫嚷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壞透了,沒心沒肝!」接著張嘴怒咬他的頸肩和胸膛。
楚越臉上依舊帶笑,任由奔雪發洩情緒。
被她罵、被她咬是應該的,誰教他用這種方法讓她這段日子不好過。她一定傷透了心,沒睡好也沒吃好吧。
「我恨你,奔雪恨你!你為要何娶我……」奔雪打得累了,再也沒有力氣,只好蹲下身子啜泣。
楚越擁住她,輕聲道:「那是因為我愛妳,想得到妳,所以用盡一切手段在所不惜。」他親吻她頰邊的髮,安撫著她。
「但那是我們的孩子啊,為什麼要犧牲他?」奔雪渾身發抖,「你怎麼笑得出來?你用這種方法得到我是對的嗎?得到傷心又恨你的我,是你要的嗎?你無情又冷血,讓我覺得好可怕!」
這段日子,她一直為此悲傷不已,即使得知父皇為她賜婚,她也開心不起來,因為,她認識的楚越不該是這種不擇手段的人,偏偏他這般傷她的心……
「奔雪,我說過,妳要相信我,妳怎麼忘了?」楚越拭去她頰上的淚,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妳認為我真的不要孩子嗎?要是犧牲了孩子,也會失去妳,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奔雪,我是不擇手段,但那是小手段,不是大陰謀或殺人伎倆。」
奔雪望著他柔和的目光,不明白他的話。
「奔雪,告訴妳一個秘密,咱們的小寶寶其實還乖乖待在妳肚子裡,等著十個月後出來見世面呢。」他在她耳邊低語,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怎麼會?我流了好多血。」
「那是假的。那顆藥丸是安胎藥,至於那些血,是我向刑部借了幾個犯人的鮮血,存放在特製的瓶內,趁妳睡著時倒在妳腿上的。」楚越不禁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但御醫說我小產,御醫總不會看錯吧?」奔雪半信半疑。
「御醫當然不會看錯,但可以說謊啊。」楚越朝她眨眨眼,「御醫早就被我收買了。我將所有御醫買通,讓他們口徑一致,說妳小產。」
「你為何要製造我小產的假象,讓父皇生氣?」奔雪睜大眼,無法理解楚越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因為我太瞭解皇上的性情了。上一回,掠海公主被貫非將軍拐走,皇上面子掛不住,老是說:『絕對沒有下一次,越想拐走朕女兒的人,朕絕不將女兒賞給他!』所以,皇上若知道我們相愛,這次會心甘情願將妳許配給我的可能性極低。
「因此,我便決定下大一點的賭注,反其道而行,先讓妳有身孕,然後製造小產的假象,再告訴皇上,我對妳一點也不認真,讓皇上氣得牙癢癢的。呵呵,皇上只要一生氣,就失去了理智,落入我的圈套中,以為我真的不愛妳,便決定硬是將妳嫁給我。」
「哇,你未免太大膽了,不怕父皇因此將你押入大牢?」奔雪終於見識到楚越的能耐。
「皇上對我的賞識,我知之甚深,他終究不會殺了我。我相信,他會要『不愛妳』的我娶妳,是因為這是對我最大的懲罰,他還能夠借此掌控我。越相得到的他偏不給,不想得到的他硬要給,這就是皇上的心思。」楚越笑著道。
「可是,我覺得父皇好像猜到了你的心思,因為他一點也不生氣,還偷偷教我好好珍惜你。那時我正在氣頭上,罵父皇昏昧,這麼奸險的你有什麼值得珍惜的,還氣呼呼的告訴他,我才不要理你,誰知父皇聽了卻哈哈大笑,說我太天真。」奔雪噘起唇,笑了。
「我想也是,皇上終究知道我是愛妳的,因為太愛妳,才會使出這種招數欺騙他。說來,皇上是個好帝王,也是性情中人,對臣子十分體諒、關愛。」
望著她破涕為笑的嬌顏,楚越抱起她邁向床鋪。
「你甘心在朝為官就是為此?」奔雪的玉臂攀上他的頸項。
「也許吧。」楚越親吻著她的臉頰,「現在更因為妳,辭官退隱成了奢望,不過,皇上答應我一件事,每年一到夏季,我便能夠帶妳遠離夏熱的折磨。偷偷告訴妳,我在姥姥的住處附近買了一塊地,已開始築屋,不消多久便能完工,日後可以當我們的避暑之地。未來,咱們將有半年的時間待在京師過冬,當京師轉熱,我會陪妳回北方過過清靜自在的生活,夠棒吧?」
「楚越……」奔雪凝視著楚越和煦的笑容,小小的心幾乎無法裝下這麼多驚喜。
「妳現在還恨我嗎?還氣我嗎?」楚越的手輕輕落在她仍平坦的小腹上,心中很滿足。
奔雪搖搖頭,看見他頸項上的齒痕,她頑皮的眨眼輕笑。
「你的頸子又被我咬傷了,我……」
「妳很野,像一隻小母獸,小狐狸,偏偏……我很喜歡!被妳亂咬雖然會疼,我卻樂在其中。完了,奔雪,我恐怕有喜歡被虐待的傾向,竟然很愛被妳細小的玉齒咬一咬、啃一啃,再吻一吻、吸一吸……」楚越呵呵一笑。
奔雪揚眉,「真的嗎?我老覺得你好好吃,好好咬呢!你的肉又香又吸引人,我最喜歡嘗你的味道了。」
楚越望著靈巧活潑的奔雪近在眼前,還成了自己的妻子,有種終於嘗到幸福滋味的真實感。
奔雪回視著楚越琥珀色的眸子,整顆心被喜悅裝得滿滿的,一陣悸動又在體內奔竄,燃起火苗。
「楚越,小心喔,我好像……又想吃你了,因為你全身上下都好吃。我該從哪裡吃起呢?嗯,就從這兒吧。」奔雪翻身趴在他懷裡,舔了舔紅唇,然後一一使出吸、咬、舔、吮、啃、磨等攻勢,主動勾引他。
楚越仰起臉笑了。
在他的笑聲中,奔雪迅速剝去他所有的衣衫,讓他可餐的秀色無處藏躲。
新房裡終於傳出該有的柔情蜜語,旖旎愛吟。
哇!公主竟然主動出手,讓駙馬爺被挑逗得不停喘息耶。
原本擔心的站在外頭守候的幾個侍女面面相覷,之後不禁抿唇竊笑。
公主真是胡鬧呀!
不過,這對佳偶還真甜蜜,羨煞人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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