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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火龍果之戀【左氏拒婚情事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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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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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30 00:16:15
標題:
[寄秋]火龍果之戀【左氏拒婚情事之二】[全文完]
火龍果之戀
(左氏拒婚情事之二) 作者:寄秋
所謂正邪不兩立,他這黑道大哥可不認為,
誰教自己生平頭一遭愛上的,就是那人稱警界傳奇的「火豹」,
瞧她制伏歹徒的狠辣勁,和媲美職業殺手的一流槍法,
「大哥身邊的女人」這個職位非她莫屬,
保證月入數百萬,外加眾弟兄供其差遣,
啥!這麼好的差事不幹?
哼!有了「豹爸爸」這張王牌,只怕她插翅也難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17:27
第一章
在一群黑西裝部隊簇擁而出的年輕男子,在眾多兄弟的關懷下由呆滯的神情轉為悵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由司法界傳奇左天虹律師的辯護下,離開禁個了近一年多的牢獄。
回想過去的漫不經心,連累藍天幫聲譽受創,在牢中非人磨難讓風至野徹底醒悟,不再僅在藍天幫勢力遊戲花叢,現在該是振作之時。
極目望去,他找著熟悉的身影。
但——
他失望了。
「二少爺,不要責怪幫主投親自來迎接你,現在幫內出現裂縫,他正極力補救。」
他看看石虎,很蒼涼的笑了。
「是呀!全是我的大意,才害得大哥為我背過。」
「二少爺……」
風至野揚揚手,阻止他為自己脫罪,垂著雙肩十分沒有精神地坐進黑色轎車內,回到闊別已久的家。
※※※
在同一時刻,藍天幫裡有這麼一段爭吵——
「你是天底下最冷漠無情的兄長,石頭都比你有人性。」左天藍拿起大型盆栽裡的彩色綴石一比。
「是嗎?」黑衣男子風似默眼一挑,不置多言。
「你還敢給我回答是嗎?你到底是不是人?一點手足情誼都不顧。」枉費她大姐費心地接下這個案子,無心的惡魔。
「你太激動了,左大警官。」他的眼底有絲淡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
「我激動?!」她在心裡大罵各國語言精髓。「你瞧不起我大姐的本事,認為她翻不了案?」
要敢給她回答是,老娘先一槍斃了他。一身女警制服的左天藍眼露凶光。
「人有錯手,馬有失蹄,你怎能確定沒有萬一?不要忘了傳奇是用來打破的。」
他寒冽的臉因她而逐漸解凍,風似默以玩笑似的口吻闡揚警界傳奇的「火豹」,不也是栽了觔斗,敗在他手下。
女人是愛記恨的,他的話勾起左天藍的舊恨新仇,從沒輸過的屈辱使她在鬥志中加了私人仇恨。
「你不要太得意,遲早我會抓到你的狐狸尾巴,讓你在牢裡關到老死,一輩子見不著天日。」
「拭目以待。」風似默信心十足地等著她緊咬著他不放。
「你——風似默,我要宰了你。」
因他神情上的閒適讓她火氣大增,一出手攻向他的下腹,夠快、夠狠、夠準,但是有人身手更敏捷,輕輕指關頭節一扣,順勢一拉。一啄唇。
「你真是太衝動了,第七個吻。」
左天藍全身泛著綠光,不甘中帶了一絲佩服,即使訓練精良的警界人才也無法在一招內看出她的動向,他能領導藍天幫的確是個人物,但她不會助長他的焰氣。
「你沒女人嗎?還是來者不拒,只要性別是女的即可。」
他骨子裡笑到發酸,表面上仍保持漠然。
「黑幫老大的暖床工具是不少,我偏好女警官的唇,尤其是傳奇中的火豹。」
真他媽的賤。「你去死吧!」
她氣呼呼地推開他,不顧落敗的氣餒,踏著重步走出人稱「銅牆鐵壁」、「保全系統天下第一」的藍天幫。
風似默在她走出現線後,嘴角二朵若有似無的笑意驀然一沉,陰積寒森地轉向警戒堂兄弟。
「為何她又突破警戒啊?說——」
警戒堂兄弟嚇得跪地直磕頭,「這……幫主饒命,屬下不知。」
「賞罰堂,這是你的職責範圍,處理它。」
「是,幫主。」
風似默冷冷地往左側一掃。「六法堂,查出破洞,希望下次出現在藍天幫大廳的不是敵人。」
「是,幫主。」
紛爭才開始有了起端,更大的原因正準備席捲藍天幫。
※※※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但是這句話非常不適宜用在左家,尤其是那兩位從年輕鬥到銀絲初現的老頑童,他們是年輕孩子的惡夢,專門來……逼婚。
此刻他們又窩在角落邊鬼鬼祟祟地接頭交耳,眼中迸發出十萬燭光的亮度,打算設計下一個倒霉鬼。
「下一個是誰了,老二嗎?遠景不看好呀!那個嗆脾氣,誰家漢子受得住。
「遠你的頭啦!我的女兒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絲毫不遜當年的飄若。」
左自雲可得意呢!T大校花的老婆,再加上四個長相出色的兒女,怎麼也比糟老頭萬立行強多了。
萬立行看不慣他的囂張嘴臉,不免落井下石。「人美個性差,到現在還不是滯銷貨。」
「你……那是她眼光高。」他自圓其說,女兒的習性,做父親的豈有不知之理。
成天與罪犯玩躲貓貓的遊戲,腰間的警用佩槍二十四小時不離身,不是一身髒兮兮的警裝,就是沒女人昧的破牛仔褲加皺T恤,怎會有男人緣呢?
為人民盡心盡力,保護市民安危是件崇高的榮譽,但是女人終歸要有男人在身邊呀!
每一位為人父母者,不都巴望著兒女有個好歸宿,才能放下心中那份牽掛。
不過——
左自雲絕不會承認那是和老朋友賭氣之下的結果,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如果能讓他在一口氣當然更好。
「好個眼光高,原來藍兒到現在還嫁不出去是因為眼睛長在腦殼上。」萬立行忍不住要嘲弄一番。
「你才眼睛長在腦殼上,她是……寧缺勿濫。」最後那四個字,他說得自己都心虛。
「是耶!」萬立行翹起二郎腿斜暱著他。「說真的,有人『敢』要小辣椒嗎?」
摸摸剛剃的光滑下巴,左自雲眼皮一垂。「唉,我也很擔心吶!」
辣椒是愈小愈辣,而她是辣到喉嚨口,灼得人連舌頭都麻木。
「聽虹兒說不是有個大哥級的人物瞧上她,怎麼還不見一絲風吹草動。」
說到這,左自雲就傷心。「還說呢!雷聲大,雨點小,只聽樓梯響,不見人影喔!」
他沒有身份或門戶之見,只要女兒中意,乞丐亦無妨,可是偏偏這些個孩子來個不婚宣言,抵死不肯踏入婚姻牢籠裡,害他憂鬱得頭髮花白。
還好虹兒乖巧,終於覓得一好夫婿,不便他的諄諄教誨。
「自雲兄,你看他們會不會瞞著咱們私下來往,表面上卻裝做若無其事。」
經他一提醒,左自雲眼睛跟著緊瞇。「可能喔!一個是黑幫大哥大,一個是警界傳奇,有的是管道『私通』。」
私通!
多麼大的帽子一扣呀!聽聽這是為人父親該用的字眼嗎?真是為老不尊。
說著說著,一道極為謹慎的身影躡著足尖,小心地貼壁而行,企圖成為女蜘蛛人,避開虎視眈眈的「老花眼」——這是她的希望。
但是老天總看不慣凡夫俗女太清閒。
「藍兒呀!你是剛執完勤還是去偷情?」
左天藍在心中一歎,悻悻然地撇撇嘴,非常無奈地收回踩在第二階梯的腳,一臉疲憊地拖著沉重的步伐,十分不甘願地領受訓示。
全是大姐的錯,沒事給自己找個累贅幹什麼,害她三天兩頭被父親點名,千篇一律是婚姻經,煩得她寧可和匪徒來個肉搏戰,也不願太早下班。
婚姻是個……屎啦!
「你大姐都找了個好歸宿,為了給底下弟妹做個好模樣,別再像個男人婆似的舞刀弄槍,把男人全嚇跑……」
這一場訓話好比疲勞轟炸,左天藍人是站得很挺,頭不住地贊成輕點;半合的眼努力要恢復精神,不過她實在太難了。
一方面她執行正常職務,上級交代的任務她認真得教人找不出理疵,私底下老是繞著藍天幫的邊緣事業,想盡辦法要扯出一絲犯罪證據,好將那個混蛋揪進牢裡;關到他渾身生臭長蟲才叫大快人心。
敢吃警官的豆腐,他活得不耐煩了。左天藍發誓一定要報「輕薄」之仇,否則天道未免不公。
正道本該勝邪。
「我說呀!丫頭,你要稍微收斂點脾氣,穿件女性化的衣裙,上回我陪你媽去參加一場慈善服飾展,有套白色禮服挺襯你,所以……」
她驀然一驚,整個肩膀僵直,心中不斷祈禱,千萬不要是……
「爸,我明早要和國際刑警接洽犯人引渡一事,有事咱們明晚再說好嗎?」她正要提腳開溜時——
「給我站住。」左自雲臉色微綠地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左天藍暗自呻吟。「爸——社會秩序亂成這樣,哪有空談這等小事。」
她非掐死發明婚姻這玩意的人。
「小事?」他真的不想大吼,可是劣女難馴。「剩下七個月時間,你要再不帶個男人回家,不要怪老爸不顧父女情。」
必要時,醫院的各類藥品齊全,再加上他是腦科大夫,要她「乖乖」就範並不是難事。
他幾時顧及父女情,一點情面都不留。她換個方式脫身,「夜深了,萬伯伯要早點回家,最近治安不太好。」
怎麼扯到他頭上了?萬立行一怔,接著露出和藹可親的慈愛笑容。
「有你這位大警官坐鎮,萬伯伯對警務人員是絕對信任,你們父女聊你們的話題,不用顧忌我。」
老奸巨猾,明擺著要看小侄女出糗,表面上還裝出一副和善長者的面容,真是泡了水的西瓜,外面青綠如新摘,裡面早已腐爛不堪。
人老,一肚子陰。
「維護老百姓安危是我的職責,萬伯伯要不要我開『警車』護送你回家?」左天藍語含威脅。
身為晚輩,她總不好口出惡語,一切逼婚的始作源者不就是他嘛!還好意思老藉著串門子來撩撥,讓她父親不忘尚有兩女一子未婚嫁的「恥辱」。
她是很到切肝割肺呀!可是有苦只能往肚裡吞,誰教左家最難纏的律師大姐背叛手足情,一個月前就被老爸給「出賣」了。
雖說老爸和萬伯伯哭得晰瀝嘩啦,人神共憤,但不到半天工夫,目標就轉向她,紅著鼻頭問她幾時嫁人。
我咧!這兩個老……老怪物,簡直是不可理喻。
「藍兒,不可對你萬伯伯無禮,開警車太浪費時間了,叫他走路回去就好了。」
萬立行兩眼一瞪,「你太無情了吧!我可是好意陪你泡了兩壺茶。」過河拆橋。
「我和你有什麼情,是你臉皮厚,老是賴著不走。」左自雲露出惶恐的表情。「你該不會愛上我吧!」
一說完,他自個樂得哈哈大笑,惹得左天藍在一旁頻歎息,有頑父如此,天下豈有太平之日。
「去你的,你的妄想症愈來愈嚴重。藍兒呀!不要只顧著抓賊,有空帶你父親去看看心理醫生。」
看看表,時間倒是滿晚的,萬立行起身拎起西裝外套,正巧左天藍的警用通訊器發出緊急召集合,剛好給她一個脫逃的借口。
「長官要我回局裡一趟,萬伯伯我順這送你一程。」好險,來得正是時候。
不等兩者有所回應,她動作敏銳地推著萬立行上她的警用配車,一手瀟灑地和父親說拜拜,逃難似地踩上油門,差點讓無病的萬立行嚇出心臟病。
「這丫頭溜得可真快。」左自雲氣惱又讓女兒溜過一回。
這時楊飄若走近他,輕拍他的背。
「兒孫自有兒孫福,虹兒都嫁人了,你想藍兒還逃得掉嗎?她們可是同胞姐妹。」
他笑了笑,接她入懷。「還是老婆最可愛,我最愛你了。」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老夫老妻嘍!不害臊。」
「有什麼好害臊,我就是愛你三十年來不變的溫柔,老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
這對年過半百的夫妻還當真不輸年輕人,在客廳裡就這麼親熱起來,害得遲歸的老三左天綠和老么左天青進退不得,硬是在門外餵了一個多小時蚊子。
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去賓館睡一晚。
唉,有家歸不得呀!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17:45
「請你再說一遍,我最近耳朵有點背,睡不是很足,可能誤解了你的含意。」
副局長陳明義一身冷汗,囁嚅地代傳局長的「命令」。
他早就知道當替死鬼的難處,可是誰教他職位低人一等,只好吃力不討好地扮起黑臉。
而局長呢!揚著肯德基爺爺的招牌笑容,安穩地坐在他的大位上,慈眉善目地看著副座挨轟炸。
「呢,這個嘛,你也知道犯罪手法國際化,台灣地小人多警力不夠使用,難免捉襟見肘渴求外力,因此……」
「嗯——」左天藍皮笑肉不笑地直瞅著他。
身為上級長官又如何,陳明義破她瞧得心裡直發毛,頻頻擦拭額頭的汗,寧可得罪土地公,他也不敢招惹脾氣暴烈的女羅剎。
在他身後有位男子見不慣她高傲姿態,遂站了起來走向她。
「台灣的警務人員一向沒有警律嗎?允許下屬質疑長官的命令。」
左天藍不太爽快地陰睨這個強出頭的「倭寇」。「想教訓人先把中文發音練好,不中不日活像啞巴開口。」
「你太無禮了,中國女人。」岡田一夫的口氣隱含輕蔑。
「哎呀!你真是名副其實的啞巴開口,自己聽不懂也就算了,幹麼為難別人和你比手劃腳一番。」
敢瞧不起她,也不想想他站在誰的地盤上,她只要動動小指頭就夠整得他哭爹喊娘了。
岡田一夫還算冷靜,縱使她的譏諷相當傷人。「你敢不服從上級指令。」
「哈!好個上級指令,你是國際刑警,而我不過是個刑大小警官,咱們可是八竿子也打不著關係。」
和他合作?!她是警界傳奇,人稱神槍無敵的火豹,會紆尊降貴和個死男人搭檔?
全台灣的警察都知道左天藍是獨行俠,尤其最討厭和男人合作,總認為他們會拖累她辦案的速度,所以很少人敢自薦和她同組行動。
她能力雖強,但那嗆死人的衝動個性,比活動的火藥庫還危險,為了能多活幾年好拎退休金,大家一致的想法是——遠離災區。
不過她的人緣出奇的好,警界的同仁都樂於與她親近,只要不涉及同組處理案子。
「我也不想和個女人同組,要不是這件案子牽扯甚廣,上級不會專程派我到台灣來。」哼!她以為他很想和女人合作嗎?真是見鬼。岡田一夫在心中嚼咕。
「既然如此,我們各辦備案,各行其道,最好在案子結束前不再相見。」她作勢要擺手離去。
可惜天向來愛捉弄人類,她的頭頂上司,亦是迅風特勤小組的組長、她的直系學長柳宿適時出現。
「左學妹,你愈來愈我行我素了,是不是接太多案子想休假?」
左天藍低聲地詛罵幾句,她最恨這只笑面虎,沒事故意獻慇勤,對象是她頑性堅強的父親,以期抓住她的弱點好丟丟冰塊雪球,看能不能凍熄她的火性。
「柳大學長,楊家滅門血案你大概快破案了吧!」真有閒情逸致。像
柳宿聞言,笑容停頓了半分。「嘿,我正等你提供線索呢!」他的笑容變得很僵硬。
「少來,我比你還忙。」想要她去踩這個深窪,當她真沒事做嗎?
迅風特勤小組專職地方官員續職、官商勾結、公務人員和黑道掛勾、包賭、包猖、包工程之類,有時也得接走私和販毒的案子,警力不足嘛!
左天藍和柳宿,以及其他七名成員皆是迅民特勒小組,柳宿是組長,而她是副組長,除了互通有無之外,大部分是各自行動。
組員負責搜集資料和監控,她和柳宿則專司收網,不過她總是有辦法獲得最新資訊提前行動,每回氣得柳宿想一槍斃了她。
但不是為了她搶功,而是真心擔憂她的安危,不願警界傳奇因任性行事而丟了性命,從此殞沒。
「是喔!聽說左爸下令要你們四姐弟在一年內把自己銷出去,以免為害眾人。」柳宿微笑地和岡田一夫打招呼,獲得他友善的回應。
「要命。」她一定會被弟兄們笑死。「柳、宿——你在威脅我。」
「我怎麼放威脅左大美人呢!萬一你一槍轟了我的腦袋,小生我連躲的機會都沒有。」他一臉無事地挑挑肩。
他說得雲淡風輕,一副不敢輕賤生命的模樣,眼底的狡黠可是明白得很,擺明著你來我何。
「老狐狸要你來當說客?」
柳宿暗歎,「咳!你怎麼可以目無尊長,稱呼局長是老狐狸呢?他頂多陰險奸詐了一點。」成了人精而已。
左天藍頗有同感地勾起唇角。「他的確是小人。」她看向背脊已濕的陳明義。
怕她發火就推副座來受炮火,這樣的長官還不可恥嗎?
「好了,不揭人之短。」柳宿搭著岡田一夫的肩膀。
「破例一次,和岡田桑合作。」
「說個我能接受的理由。」她不屑地盯著倔傲的岡田一夫。
「你認識風似默,而岡田熟知赤龍會。」柳宿的表情驟然變嚴肅。
左天藍微微一斂眉。「赤龍會和藍天幫應該扯不上邊吧!」一在日一在台。
風似默是她的頭號大敵、誰都不許跟她搶,她要親手抓他到地獄接受審判。
「你錯了。」他揚揚手,讓岡田一夫去解釋這次案子的重要牲。
「日本赤龍會是近十年新興起的幫派,專幹軍火走私和白粉買賣,最近更大量買賣台灣年輕女子至日本賣淫,供貨者據說是藍天幫的人。」
「不可能,風似默那傢伙太死腦筋,不碰毒品和人口買賣,不然不會搞得幫內烏煙瘴氣。」
光是他弟弟風至野那件殺人案,還得靠她大姐出面擺平呢!內憂加外患就搞得他頭頂快長草了,哪有空去玩他最不齒的低等遊戲。
不是她瞧不起他的能耐,而是幫內有雙無影的手在扯後腿,他整肅的時間永遠及不上作亂的獰笑。
她不相信風似默是奸佞之徒。
那個男人或許喜歡耍著她玩,身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昧,行事亦正亦邪,但絕對自信到有些狂妄,教人想扁他。
他聰明得不去和其他幫派攪混,當然成不了蛇棍,專賣人蛇。
岡田一夫冷冷一瞥。「台灣的警官和黑幫交情不錯嘛!瞧你叫得多親熱。」
不可否認她的維護令他有些吃味,在國際刑警的檔案中,除去她輝煌的紀錄外,那張出坐絕招的容貌教他難以忘懷。
在衝動之下,他捨棄其他精英人選,獨獨挑她為來台辦案的搭檔。
對於她檔案資料內的豐功偉業,他是抱待著懷疑態度,覺得女人再強悍能幹,也不可能單槍匹馬破獲大型毒品交易中心且一槍在手制伏七、八名匪徒。
在他的觀念裡,女人只適合傳在廚房裡。
而最大的功用是暖床及傳宗接代,讓男人無後顧之優在外打拼事業。
「日本人也不賴,收黑錢向來不落人後,大有小官刮人民油水的本事更是教人望塵莫及呀!」
「沒想到你仇日心結偏激到如此狹隘,貴國貪污的情形才教人汗顏,當著全國人民面前要錢。」他是指一些民選國代、立委自肥案。
左天藍和岡田一夫互相瞪視,一副不滿對方的模樣,看得陳明義直搖頭,柳宿大歎中日之戰又開打了。
「我不要和這頭豬合作。」她大吼,雙手握成拳猛揮動著。
他不為所動地抱著胸。「除非你心虛,和黑幫有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存在。」
「姓岡田的,你不要含血噴人,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敢詫蔑她的警譽,簡直嫌命太長。
她原本脾氣就不好,連著好幾日出外勤沒睡好,加上父親接連的逼婚,她的火氣已堆積到喉嚨口,正想找人練練拳,分發一下郁氣。
「女人!」岡田一夫用嘲弄口氣一睹。「回去拿拿拖把、雞毛撣子擦擦灰塵吧!」
來勸說的兩個大男人心中大喊不妙,身手非常矯健地退到一旁,等待風暴停歇,比追賊還緊張。
果不其然。
兩人才遇到安全地帶,一臉陰餘的左天藍快速地摔出一記狂烈的快拳,正中岡田一夫來不及防備的下顎,重重的落地聲教人不忍地一縮頸。
飛舞的文件揚滿一室,左天藍可不會因一拳而滿足,再度飄旋的文件已成碎紙,岡田一夫勉強接下她一再的攻擊。
因先前不家而受重擊撞到硬桌角,受了傷的他當然擋不住一座火山的爆發,連連掛了彩,柳宿和陳明義很想去解救他,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們吃過她的拳頭滋味,太瞭解當她氣未消時是六親不認,就算是警政署長來勸架,她一樣照扁無誤。
所以左天藍大功不斷卻始終升不了級,就是因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連上級長官都成了她的出氣筒,考績被扣了不少分。
同期的學友大多升了級當上組長、隊長之類,而她仍在升升降降之間,最後局長也煩了,乾脆給她安個副組長職位,免得填寫人事調動的手因此廢了。
打了好一會兒,香汗淋漓的左天藍才覺得痛快,表情十分愉悅地扭扭手腕關節,不在乎美醜地扯過領口擦汗。
「真是可鄙呀!男人,你是不是日本米吃太多了,回家可別向媽媽哭訴哦!」她揍得真爽。
撫著下巴,岡田一夫惡狠狠的瞪向她,狼狽地撐著桌面。「偷襲非君子所為。」
「抱歉,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君子。」君子?等她變了性再說。
「你……」
「幹麼結結巴巴,你大舌頭。」左天藍俐落地拍拍手,狀似自在地攏攏因打架而亂散的發,重新綁了一個馬尾。
柳宿在風暴結束後才笑著踱進兩人中間,反正不打不相識,倒楣的又不是他。
「好了啦!兩位,都是為正義而戰,何必有國籍、地域之分。」天涯若比鄰,相逢自是緣。
正義而戰?!兩人都轉向他,用著「你有病」的眼神斜睨他;他們明明是口舌之爭而起糾紛,他竟然能和「正搞上關係。
左天藍不太認真地說道:「總之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另外找個人來當他的『導遊』吧!」
這是她和風似默的私事,用不著國際刑警來插手,什麼藍天幫、赤龍會,全都滾到一邊去,她當警察可不是為了正義,公理,而是合法地挑戰一切不公。
有光即有影,黑暗中亦有一道微弱星光,不論是非只道義氣,她是行事自有一套的怪癖女,全然漠視警律和成規,任性妄為。
黑白、黑白,混在一起便成灰色地帶,而她在灰色地帶游刃有餘。
「柳大組長,試問正義兩字怎麼寫?」左天藍大刺刺地勾著他的背。
柳宿臉微紅地避開她胸前柔軟的壓擠。「小姐,我是男人哪!」面對美女總會起反應,儘管她脾氣嗆得很。
曾經他也心動過,但是看到她的真實個性後就打了退堂鼓,畢竟這世界太美好了,不需要自尋死路。
※※※
「柳宿,你真是有為的青年,我家天藍蒙你照顧多年,有空來泡泡茶。」
笑得合不攏嘴的左自雲摟著妻子的肩,歡天喜地的聽「奸細」描述得活靈活現,全武行式的開打情形無不詳盡。
他高興的不是女兒大獲全勝,而是終於又有人打死不退地賴上他女兒。
黑幫大哥也好,國際刑警也罷,只要是名副其實的男人,他一概不排斥。
誰說他女兒沒人要,現今不就有兩個笨男人瞎了眼,把他的野丫頭當成天仙下凡。
除去個性不算。那四個孩子不是他老左賣瓜,都是出色得教人抬不起頭,男帥女美,人中龍鳳呀!
「哈、哈、哈!隨你怎麼去安排,我沒意見,只要她嫁得掉就好……」
雖然滔滔不絕的出賣女兒的終身,但雙老眼利得很,誰也別想從他眼皮下溜過,姜可是老的辣。
左自雲隨意地和柳宿聊了兩句,然後掛上電話,不太高興地朝樓梯口鬼祟的影子喊話。
「我說綠兒呀!回家像作賊,見不得人嗎?」
被點到名的左天綠挫敗地順著階梯坐下,肩上重達十來公斤的背包連忙卸下,輕輕揉著酸澀的頸骨。
心想她已經夠小心翼翼的了,怎麼還會被抓包呢!
大姐也真小氣,人都嫁到南部去了,台北的房子寧可空著養蚊子,居然不願出借給親妹子逃難,毫無手足之情,她不過和二姐、么弟送下她一個小小的「結婚禮物」就記恨至今。
結了婚的女人沒理智,她絕不會蠢得走「前人」之路,誓死保衛她快樂的單身生活。
什麼婚姻嘛!全是男人用來奴役女人設下的陷阱。
「爸,還沒睡呀!媽,你愈來愈漂亮了,女兒最愛你們了。」笑臉人不挨打才怪。
楊飄若笑著為丈夫沏一壺茶,她知道這一開講下去又要沒完沒了。
「少給我貧嘴,以為抹點蜜扮笑臉我就會忘了『那件事』。」她該合計合計。
「爸,我好累幄!連跑了好幾條社會新聞,人家的腳比孕婦還水腫。」一開言她左天綠便知自己說錯話。
左自雲笑得虛假。「那你就好好當個『孕婦』別去跑新聞,老爸還養得起你。」
「爸!孩子是要兩個人才生得出來,我又沒對象。」再開口,她發覺自己完了。
「沒對象就去給我找,找不到老爸負責,醫院裡的單身醫生……」他是巴不得她嫁個醫生好繼承醫院。
至於那個不肖么兒,他是不指望了。
養兒防老全是個屁,他是欠下一世兒女債,不還完就不得清靜。
「爸,長幼有序,二姐都還沒嫁呢!」左天綠趕緊推個替死鬼出來。
「啊呵!快了、快了。」
快了?!
她開始有種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預感。
二姐應該不會……陣亡了?
應該——不會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18:41
第二章
做人已經很困難了,做人女兒更是辛苦,老爸念完老三接著「開導」她,要她進守女警的職分,不可違抗上級的指令。
滅殺的不可達杭,他的意思不就是找個男人跟在她身邊,看能不能日久生情,早點把她踢出家門為人婦。
哼!要她挑那個自大的岡田一夫,她寧可和黑幫老大同居,好名正言順地當個大姐大,殺得黑白兩道叫苦連天。
「女孩子要文雅些,步伐比男人還大。」
左天藍聽若未聞地繼續往前走,她是招誰惹了誰?如今報應來了。
「你走慢點,到底要去什麼地方,不要像無頭蒼蠅一般亂闖亂晃。」岡田一夫有些跟不上她的腳步。
她回頭輕蔑一現。「你不是要挖藍天幫的底,我帶你去見他們的老大不是更快。」
藍天幫會和赤龍會掛勾?她才不相信呢!非把那傢伙拖出來審問一番,讓他日子難過到無法呼吸。
「你以為他會一五一十的老實告之,是你太天真還是黑幫全信了耶穌?」誰會坦承有罪,上帝嗎?
「你管我,本小姐高興。」愛跟不跟,她才不管他信不信。
要不是被父親大人「要挾」,她不會帶條狗溜街。
岡田一夫忍受著她反覆無常的個性;「在街上瞎逛就會找到人?」
「不懂少發問,這樣顯得你很蠢。」男人全沒大腦,所以她不跟沒大腦的草包一般見識。
「我們是搭檔。」他咬著牙說道。
「哈……」左天藍沒形象地大笑起來。「誰答應了,我只是懶得反對而已。」
反對有效嗎?還不是逃不過老爸的魔手。
「難道你不在乎赤龍會勢力侵入台灣,到時會有無辜者受害。」
岡田一夫實在不瞭解她,如此美麗的女子卻有一顆令人匪夷所思的心,教人看不透地迷失在霧海裡。
他並不風流,但週遭的女人總是自動粘上他,在開放的美國工作,一夜情是很普通的事,他不是柳下惠,自然不會拒絕美女的好意,但不是來老不拒。
對於女人他從未失敗過,而她也不例外,他一定要得到她,抹去她高傲的面具,讓她臣服在他的身下呻吟。
光這麼想就足以教他興奮不已。
「嘖!你臉上那是什麼表情,發春呀!」噁心,大白天傻笑得像頭豬。
岡田一夫很快地掩去旖思。「我們是出來辦案找線索,不要做人身攻擊。」他只是一時失神了。
左天藍不懷好意地瞄了瞄他,腳步停在一家尚未開放的俱樂部前,旋轉的霓虹燈暫時休息,只有一片詭異的沉寂。
「他,就在裡面。」
他不解一問,「他?」
「你不是要查藍天幫,問他們幫主不是最快的途徑。」
裝蒜。
「你確定他在這裡?」岡田一夫十分懷疑看看那扇黑不見底的門。
「他親口告訴我的,從來沒出過岔。」她不懂他為何一再要將行蹤洩露給她知道。
其實不需要他的雞婆,憑她的能力一樣可以查到他的落腳處,時間上是差了一點,但無妨。
岡田一天的眼神變得古怪。「他親口告訴你?」
「沒錯。」她不認為有什麼不對。
「你相信?」
「為何不信,每回我都找得到人呀!」有時他還會自動出現在她面前。
有時她不由得想問自己,到底誰是官來誰是賊?
他有情敵了。「你不怕他利用你?」男人對這種事最敏感了。
「利用?!」左天藍嗤鼻。「除了被強吻了幾回,我倒看不出他利用我什麼。」每回都是她先挑釁,而他……奉陪。
岡田一夫臉色為之一沉,不知是氣她的粗線條還是懵懂無知,這還不是利用?
男人的慾望只有男人才知道,他和自己的心態無異,全看上眼前的嗆女孩,所以才故佈疑陣地誘她走入陷講中,只有她猶然不知被算計。
看樣子,對手的實力不容小觀,他要步步為營,小心為上,以免事業、女人兩失,全栽在作奸犯科的歹人手裡。
他不相信女人只愛壞男人,不喜歡正直的國際刑警。
「女人最重要是貞操,被人強吻不是一種羞辱嗎?難道你不是女人。」
這……她不覺得呀,不過是個吻嘛!「又不會少一塊肉,你真迂腐。」
她怎麼好意思承認在氣惱之餘,自己挺喜歡他的吻。
「你的意思是人人都可以吻你啊!」岡田一夫真想狠狠地抓住她的肩熱吻一番,教會她別太天真。
左天藍不是瞎子,憑藉著多年辦案經驗,豈會看不出他眼底的蠢動,被那個人吻是技不如人,她認了。
可是她並不隨便,任由一張朱唇萬人嘗。
「夠了,別忘了你的身份,管好你自己,我不屬於你的轄區。」
「是嗎?」總有一天,她會屬於他。
沒等人招呼,左天藍大大方方的走進俱樂部,如入自己家一般自在,沒人上前攔阻她的去向,繼續做著準備營業的動作。
大概習慣了她的進出,大家早見慣不怪,何況幫主下過令,不許任何人為難她,因此他們樂得省事,和警察鬥智可是十分費力,尤其是她——左天藍。
願與閻王論生死,不與女剎話高低。
他們即使在刀口舔血,也是懂得愛惜生命。
※※※
名流俱樂部樓高七層,在頂樓處有藍天幫的私人辦公室,專屬幫主一人可使用,其他人若未經傳呼不得擅進,違者以幫規處置。
幫務繁多實屬小事,但真正惱人的是內賊未除,造成兄弟人心惶惶,唯恐身邊的人是叛徒,互不信任地彼此監視。
揉揉眉心,風似默微閉上眼假寐,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
門悄然推開。
由鞋跟的答答聲可判定來者定為女人,而且是習過武十分有自信的女子。
她慢慢靠近熟睡的風似默,用深情的目光注視著他好一會兒,修長的柔美輕撫上他的胸口,優雅地解開地扣子探了進去。
溫熱的氣息在他臉上徘徊,似在考慮該由何處吻起,正在猶豫時,倏地睜開的眼和快如閃電的鷹爪用力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不帶一絲感情。
「夜衣,不要惹我生氣。」
手一甩,風似默不在乎是否會傷了她,冷漠無情地將視線轉望無雲的天空。
「幫主,夜衣做錯了什麼,為何你不再要我?」冷夜衣愁苦的清氣中有一絲悲哀。
自從十年前她被前任幫主當成禮物,送給剛回國的長子,當夜她的身心已全然屬於他,處子的芳心淪落在他愛憐的強健體魄下。
四年的專寵更讓她死心塌地的愛著他,為何他仍不知足地寵愛其他女子,無視她在背後的真情守候。
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犧牲,包括接受嚴苛的訓練,成為獨當一面的紫魅堂堂主。
往由柔弱的杜若晴消失在世界上,取而代之的是冷血殺手冷夜衣,他的私人禁臠。
夜衣,夜衣,男人最私密的貼身物品,用完隨時可丟棄,可見她是多麼卑賤,像是一件商店陳列的性愛用品。
她只想要從他身上獲得一點點愛,這也是奢望嗎?
「我說過不許動情,你犯了我的大忌。」風似默不允許手下有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十年的恩愛豈能一筆勾銷。」
她做不到不愛他。
「恩愛?!」他殘酷地露出冷笑。「禮物不能有心,別把主人一時的興趣錯當成愛。」
冷夜衣冷靜地控制即將奪眶而出的淚。「你已經一年多沒有碰我了;取悅主人本是禮物的責任。」
她再一次接近他,用著他所教的技巧挑逗他,熟練地撫摸他充滿陽剛味的胸膛,意圖奪回他一絲絲的憐愛和專注。
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傻,但哪個陷入愛中的女人不傻咧!
「不要逼我讓你難堪。」一回身,風似默厭惡地打掉她的溫柔。
十年前他要她是因為剛滿十六歲的她天真無邪,一味地信任人性本善,所以在黑暗世界長大的他對她有莫大的興趣。
在相處四年後,他無意間發現她的身手敏捷、頭腦清晰,是個可造之才,因此為了日後幫主之位鋪路,他訓練她發揮體能的極致,成為他底下七護堂之一。
由於她忙於一連串密切的訓練,在生理上自然無法滿足他年輕的需要,他開始找了其他女人代替她的位置。
但她仍是他唯一固定的床伴,至少他確定她是乾淨的,因為他不喜歡套著套子辦事。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三年前,他在幫裡經營的酒店中相上一位剛下海的女大學生,純真、甜美,而且是個溫柔的處女。
他帶著新情婦回到幫裡暖床,與冷夜衣在只有一牆之隔,兩人歡愛的聲音不斷刺激她。
除了偶爾在酒意協「性」的情況,或是兄弟刻意奉承下才和其他女人有幾夜的肉體之歡,大部分的時間他都輪流在兩人房間過夜,他自認為不曾偏袒過任何一女。
但是那一夜和PUB認識的陌生女子上完床,體內的慾望不降反升,即使他在她身上發洩了三次。
大概是戴套予的緣故,使他無法盡興,所以一回到幫內就直接往情婦的房間走去,準備在她剛啟適的身體內大肆張狂。
房門半掩,一股熟悉的血腥昧穿鼻而入,他推門一看,竟是全身赤裸陳屍在薔薇床單上的情婦,一道醜陋的傷口劃破她的肚皮,下體完全被戳成爛泥。
他沒有驚愕,亦沒有不捨,只是冷冷的瞪視手握冰刃的她,泛紅的血刀正滴著殷腥的液體,反射出她空洞的冷然。
而當時他的情婦正懷著一個多月的身孕。
風似默刻意地疏遠冷夜衣並不是怪罪她的痛下殺手,他從不在意任何女人,他本來就有意要打掉情婦腹內不成形的生命,他不會讓他不愛的女子懷他的子嗣。
真正叫他痛心的是她有了心。
女人一旦有了心就容易失控,他要一個木偶般無情的助手,不是善妒的阻力。
但人是有惰性,即使風似默有意要冷卻冷夜衣的心,然半夜莫名而起的性致,在懶得召喚其他女人來陪待時,他會打開相鄰的門,毫無前戲地板開熟睡的她的大腿,一舉攻入她乾澀的深谷中。
為了避免她有故意受孕的機會,他總是在高潮前抽出她的身體,隨即不存溫情的離去,留下被遺棄的她孤寂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茫然到天明。
雙腳維持他先前衝刺的姿態大張,好像等候他再次寵幸般。心雖冷了,但未曾死去,冷夜衣依舊有著眷戀。
「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踏進一步。」風似默冷酷地斬斷她的癡戀。
她沉著地冷吸了口氣。「是因為她嗎?」
「多嘴。」他的表情有片刻的軟化。
「因為她,你已經一年不近女色,她真的值得你為她付出這麼多嗎?」她不甘心呀!
「是的,她值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18:58
冷夜在的臉色微變,稍微失去平日的鎮定,少了血色的臉龐顯得蒼白枯黃。
「她是警察。」她意指兩人之間的橫溝。
「那又如何,她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女警官,她是警界的傳奇。」風似默寵溺的口氣中隱含驕傲。
猶記著一年前初見她追著強暴現行犯闖進他的私人溫泉,當時他正享受兩位法國小姐的性服務,而她絲毫不見羞色地把強暴犯的頭往水裡按,無視全身赤裸的他。
這對男人的自尊是一大打擊,尤其是他就在她身邊不到一步處,她居然能專注於擒賊,將偉岸不群的他閒置一旁。
由於她穿著便服,所以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她是女警,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很凶暴,強悍地將那個可憐的男人打個半死,非常像個女老大,完全適合當他的女人。
那一刻,他為她心動了。
雖然事後他打探出她是個女警身份時曾遲疑了一下,但身體比他更誠實,自作主張的拒絕其他女人溫暖的懷抱。
誰聽過黑幫老大為女人守身?他就是第一人。
「傳奇是用來打破,她不可能一直保持盛名不墜。」冷夜衣有著深沉恨意地說道。
真想殺了傳奇,毀掉她在他心目中的崇高形象。
「最好不要碰她,你會受不住我的『懲罰』。」風似默陰沉地警告她。
懲罰?!她在心底苦笑。「那我在你眼裡又算什麼?」
她死都不怕還畏懼懲罰。
這些年隨著他出生入死,刀裡來火裡去的舔血生涯,她早已將生命置之度外,只求與他生死相隨,她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他唯一專寵的女人。
只要他不遺棄地,她願當他一輩子的「夜衣」。
「夜衣,記住你的身份,紫魅堂堂主。」這是他的回答。
「你……夠無情。」無聲的淚由她兩顆滑下。「我到底輸在哪裡?」
「無關輸贏,只因她令我心動。」就只是心動,而且他的心失落了。
心動?!好殘忍的字眼。「她令你心動,可是她卻一心要逮捕你。」他們不會有未來。
「逮捕我的心呀!你不懂嗎?她和我不過在玩一場所謂追逐的遊戲,畢竟她是警官我是大哥,總要做做樣子掩飾一下。」
風似默從不認為左天藍真心要找出他犯罪證據,以她的本事想抓住他的小辮子是何等容易,再加上他的縱容,搜集罪證更是易如反掌。
可是她幾乎摸遍藍天幫每一寸土地,除了不甘心每戰必敗於他手中外,不見她有私下動作,純粹是好勝心作祟輸不起。
而他正好利用她輸不起的心態一再偷香,惹得她瞠目連連,憤怒的嬌顏更加紅潤,可愛得令他想一口吞了她。
風似默信任左天藍的程度比信任自己更甚,不懼危險地向她洩露自己所在地,讓她能隨時掌握他的行蹤,好方便她的「偷襲」。
黑幫大哥信任警界最傳奇的警官,實在是一件極為可笑的鄙事,但事實確是如比。
他就是沒有理性地信任她,而她尚未辜負他的信任。
「風似默,你在不在?」
人未至,聲先到,她的標準作風。
他好笑地搖搖頭,用強硬的眼神命令冷夜衣離開,不要她在此從中作梗,破壞他的好事。
噙著淚,她含恨地與左天藍錯身而過,腳步從容,倔傲地揚起下巴。
「呃,她好像在……哭耶!姓風的,你是不是給人家排頭吃?」左天藍回頭看了一下,深感不忍。
「你看錯了,左大警官。」
空氣有幾分凝滯,火藥味十足濃厚,兩個大男人用打量的眼光互視對方的外在條件,暗自較勁,紛亂的氣流恍若有剝剝電擊聲。
岡田一夫剛正不阿,英氣勃發,俊逸的五官十分陰美,修長清瘦中帶著一股自負,完美得像教堂裡的天使模樣,清淨的眼中只有正義。
而反觀一臉孤傲的風似默眼帶冷沉,有稜有角的臉部線條相當剛硬,內斂的沉穩氣質教人無法獵規,邪惡地掠奪地面的一切,一副惟我獨尊似地陽陰人群。
深途的雙眸無可測量,邪氣中隱含一絲光明。
兩位都是出眾的偉男子,一般女子眼中的焦點人物,足以迷惑女人為他們而生,為他們而死。
但是左家專出俊男美女,自幼看慣了父親的俊挺瀟灑,小弟的絕美容顏,左天藍認為他們長相「普通」,路上隨便一抓就有一大把。
對感情一事她雖遲鈍,甚至刻意去忽視,但兩個男人間的瞪視她卻無法裝做看不見,簡直像兩頭鬥牛狹路相逢,禁不起一絲紅巾晃動。
她開始懷疑帶岡田一夫來見風似默是對是錯,還沒開口就感受到正邪不兩立的颶風盤旋,久久不散。
「我不反對同性相戀,但你們一見鍾情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媒人夾在中間很尷尬。」
「媒人?!」
「我跟他同性相……」
頭一轉,兩人用「見鬼」的表情斜睨對方。
「瞧,默契多好,連動作都一致,你們上輩子一定是被硬生生拆散的可憐情侶。」無聊到可以湊成對。
風似默很忍耐地撇撇嘴。「愈說愈不像話,藍兒,口水吃多了,個性變得和我一般邪惡。」
左天藍糾正他,「叫我左警官。」藍兒,藍兒,多難聽呀!
「是,我甜美可人的左大警官。」他故意在岡田一夫面前親熱的喚她。
當地盤上出現一名闖入者,身為男性的自覺自然能分辨敵人的味道,警覺地護衛起自己的珍寶,不為外人所奪。
「惡!不要害我吐在你的名貴地毯上,小小警察的薪水可賠不起。」嗟!真騷包,一看就知是高級品。
風似默笑著輕拉她的長馬尾。「憑你我的關係,俱樂部送你都無妨,一張爛地毯不及你的回眸一笑。」
岡田一夫眼眸轉深,非常不高興他玩弄左天藍的髮絲。
「少扯我的寶貝頭髮。」手一揮,她救回失陷的長髮。
「你不要害我被上級傳去問話,我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比白紙還乾淨。」
「是嗎?我的寶貝。」風似默盯著她的紅顏,提醒她的口是心非。
看到惡劣的眼神,她的火氣又冒了上來。「不要叫我寶貝。」
氣死人了,國父十次革命的精神都能推翻滿清王朝,為何她老是處於下風,被他耍得團團轉。
論起手腳功夫,在先天體型的差異下,女人當然敵不過男人的手勁,但是要在槍上較長短,她絕對不會輸。
可惜不能拿他來練靶,否則他早是槍下亡魂。
「寶貝怎麼說我怎麼聽,我的小親親。」風似默最愛逗她發火。
「小親親——」她忍不住了,衝動的一吼。「我要殺了你!」
就和前幾次交手一樣,左天藍像橫衝直撞的火車頭,一心要擊垮他臉上的笑容,完全不顧章法,一味地攻擊高出她許多的他的酷臉。
若是她能稍微定下心,多用辨案抓賊的腦子想一想,不難看出他在進退間的弱處,縱使不能光榮獲勝,亦能立於不敗之地。
因為她太輕敵,個性不夠穩定,輕輕一撩撥就暴跳如雷,很容易就中了他的詭計。
「別太激動,小心肝,傷了手我可是會心疼。」風似默順勢一握,小小的身軀就落入他懷中。
就在他如同往日她想在她唇上偷得一吻,陡地一道拳風掃過,他為怕傷及懷中人,一個不注意手中一空,火爆俏佳人落入他人懷中。
風似默很少動怒,但一視那男人的手緊摟著他女人的腰際,嗜血的殺意油然而起,狂烈的嫉妒燒紅了他的血液,他要他的女人回到自己懷中。
左天藍不管兩個男人的戰爭,她討厭被男人抱來搶去,一個沒有預警的過肩摔,把正在提防風似默的岡田一夫狠狠地摔出去,難以置信她竟「恩將仇報」。
這一摔把風似默的殺氣給摔掉了,他忍不住發笑,得意忘形地嘲笑岡田一夫的狼狽。
冷不防她巴掌一甩,他的笑意頓時化成懼色,換成岡田一夫痛快的大笑出聲。
「你們兩個當我是什麼?想抱就抱,想摟就摟,小心我每人賞你們一顆子彈,連充氣娃娃都沒得抱。」
要命,為什麼他們不是十惡不赦的大奸徒,這樣她就有借口拔槍,轟掉他們可惡的大笑臉。
「好吧!甜心,我不逗你就是了。」狗改不了吃屎。風似默嘲諷地往他的椅子一坐。
岡田一夫拍拍灰塵,不待主人招呼就自行往沙發一躍,半盤著腿。「搭檔,這就是你說的黑幫大哥?」
「搭檔?!」風似默向她投以怪異的一瞥。「藍兒,獨行俠幾時變成雙槍客?」他不喜歡她的身邊有他以外的男人存在。
左天藍還沒來得及開口,岡田一夫已經代為發言。
「警方辦案輪不到市井小民費詢,況且閣下正是本案最重要的嫌疑犯。」
「喔!是嗎?」風似默看向張口欲言的佳人。
「你聽他在瞎說,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沒有確切證據指出你涉及此案。」她瞪了岡田一夫一眼。
他回以不屑的冷笑。「不要包庇罪犯,藍天幫和赤龍會勾結買賣少女一案,堂堂一個幫主會不清楚。」
左天藍不理會他先入為主的觀念,直接問道:「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你說呢!」風似默用模稜兩可的語氣回道。
「你給我正經一點,快把藍天幫的內賊給揪出來。」她確定是內賊所為。
風至野謀殺洪立委女兒洪欣欣一案,在她大姐犀利的辯護下無罪開釋,但因大姐過度揭人隱私,將洪欣欣不堪的一面披露在眾人眼前,讓洪立委面子掛不住。
結果頭一個倒楣的就是她,誰教自己有個能幹的姐姐得罪洪立委,他小人地把過失轉嫁在她頭上,施壓力要警方限期破案。
去他媽的,這個案子黑得很,一時半刻那破得了,除非先揪出隱藏在藍天幫內那只無形的手,不然……唉,命苦哦!
「住進來,由你來查不是更快。」風似默心懷不軌,想要她待在自己羽翼下。
很令人心動的提議。「這……好嗎?不怕你的屬下乘機造反,廢了你這個幫主。」
「我也很想著看他們有多大能耐扳倒我。」他的嘴角有一絲陰狠的笑。
「我答……」
左天藍正要答應,岡田一夫率先截斷她的話。「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不悅地敲敲手背。
「因為你是我的搭檔,有義務協助我逮捕赤龍會來台的成員。」他說得振振有辭。
「我操咧!迅風特勤小組還有八隻豬在,你怎麼不去我他們麻煩?」尤其是柳宿那只窮極無聊的「報馬仔」。
「因為他們不是你,警界的『傳奇』。」岡田一夫用傳奇兩字堵住她的口。
左天藍在心裡大罵多事的三妹左天綠,若不是她加油添料的渲染,抓幾個小賊、破幾個小案哪算得上什麼傳奇,全是她害的。
在這一仗中,岡田一夫似乎佔了上風,但實際上一言不發的風似默更令人心寒,因為他一雙深沉的眸光透露著高深莫測的訊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19:42
第三章
「二姐,你饒了我好不好?這裡陰森森怪恐怖的,聽說橫死的人冤氣最重。」
擦磨微微發寒的手臂,左天綠非常無辜地陪同左天藍到命案現場勘查,滿地驚心怵目的干黑血跡,久未住人的屋子佈滿蛛網小蟲。
命案發生至今已過了一年,有什麼線索也早被鑒識科的人取走,哪還有什麼蛛絲馬跡,她們簡直是在做白工。
凶屋很容易變鬼屋,只有瘋子二姐不怕,身為歹命的妹妹只好捨命相陪,至少黃泉路上有人相伴,不至於走得孤孤單單。
「你不要在我背後嘰嘰喳喳,人都死了一年,你還怕她從墳墓裡爬出來索命呀!膽小鬼。」
左天藍這邊翻翻,那邊敲敲,髒了的手仍在灰塵中摸索,臉上沒有半分怯色。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何況她是警察,鬼不敢靠近警察身上的那股正氣。
「二……二姐,你不要在這種地方說那個字,很……很晦氣的。」怕歸怕,左天綠手中的相機快門不斷。
記者天生的職業病,再危險的工作仍要硬著頭皮去闖,不然哪來的獨家消息。
「鬼嗎?」左天藍故意嚇唬妹妹。
「二姐——」她氣憤地捶了二姐的背,突然……
「啊!有鬼呀。」
「活見鬼,大白天的會有鬼出沒?你到底是不是左家的女兒?」左天藍快被妹妹給勒昏了。
吃這一行飯,死人她見得多,各種慘不忍睹的死狀難不倒地,曾經有男警官在屍體旁大吐特吐,她卻像沒事人似的一邊吃大腸配豬血湯呢!
鬼有何可怕,不過是人死後的一種分身,只要是人,早晚都有變成鬼的一天。
「人……人家真的看……看見鏡……鏡子有……白……白影飄……飄過……」左天綠死命抓著二姐的手不放。
「鏡子?」左天藍大膽地走了過去,前瞄後瞄,左瞧右尋。「我看你是瞧見自己的反影,人嚇人嚇死人。」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找她來,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在背後鬼吼鬼叫。
「可是,我的衣服是淺綠色,而剛才一閃而過的影子是白色的。二姐,你信我一次,這屋子真的有古怪。」
她看了看四周。「會不會是你的錯覺,把窗簾布看成白色人影。」說得她有點毛毛的。
「二姐,我的視力二.0絕不會看錯,我還很清楚她是短髮白上衣的年輕女孩,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
短髮白上衣的年輕女孩?年紀大約二十?這……好像是檔案中的資料。左天藍很用心梭巡大腦中的資訊,若然靈光一現——
「那應該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命案唯一的目擊證人。」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命案現場,難道……
左天藍依妹妹剛才站立的位置,重新審視周圍的環境,明明是久未人居的凶宅,怎會有人在一眨眼間出現又消失。
除非這屋子有隱藏式的空間存在,而不為人知。
「二姐,你看!這塊區域特別乾淨,好像沒什麼灰塵。」
左天綠指著靠近落地鏡面四周。
瞎貓也會碰到死耗子。「天綠,走開一點,我敲敲著。」
左天藍的敲敲看是一拳擊破木製地板,空心地板面露出一包包白色粉末,不需要特別去猜測,依她在緝毒組待過的那段日子,她可以判定此乃純度十分高的四號海洛英。
誰會在凶宅中藏匿大批毒品,少說有十來斤,市價可不便宜,怪!這是……赤龍會的標誌?
根據岡田一夫的說法,赤龍會應該只涉及人口買賣,至於毒品……
左天藍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一絲異常,那扁玻璃鏡面似乎在移動,由於鏡面折射的原理,若不細察很難發現地面上的破水壺在鏡中由二合一。原來密道在此,天綠剛才看到一閃而過的白影必是要進出此密道,因意識到屋內有人,才急急進入密道內,造成鬼影的錯覺。
而她相信這面鏡子可以由內窺外,當她察覺地板下有大量毒品時,裡面的人一慌,必會出面搶奪。
才這麼一想,一把亮晃晃的刀逼近。
「天綠,小心一點,不行就開口。」她一邊來喊著,一手奪過大漢手中的刀。在一旁的左天綠看是人不是鬼,被欺騙的怒氣大作。「二姐,你顧好自己即可。」
手一極,她的擒拿術狠狠地扭斷來者的手臂,那股狠勁絲毫不遜色於當警官的左天藍,在眾多攻擊者中遊走,生怕弄壞了她的寶貝相機。
由於左家二代富,小時候常有壞人打他們家小孩的主意以換取巨額贖金,因此左家大家長將四個孩子全送進武館習藝以求自保。
四胞胎天賦高,學了中國功夫又學空手道,然後柔道、合氣道,甚至劍道也不放過。
「真是的,早知道要打架就不穿窄裙。」手一撕,左天藍將礙事的警裙撕到大腿根部。
打群架最過癮的是用拳頭,那把警搶備而不用,緊緊地貼在大腿內側,反正對方只動刀未動槍,她也不好意思持「強」凌弱。
不一會兒工夫,七、八名大漢被打趴在地上喘息,臉上的精彩度可媲美畢卡索的抽像畫。
「綠,找根繩子把他們全捆在一起,反抗就一棒子打暈。」她遞給妹妹一根比手臂粗的棒球棍,也不知是誰留下的。
「瞭解。」
左天綠在凶屋內找粗繩子,沒注意另有其他人潛伏其中;一回身就瞧見一管黑槍對著她,在對方扣下扳機前,四胞胎的感應莫名友主連繫。
在子彈射入她的體內時,左天藍反應迅速地撲倒她,並在一瞬間開槍,落地聲大得驚人。
「呼!好槍法,一槍斃命。」左天藍吹吹槍管的煙,很得意地炫耀。
她真有當殺手的本錢,當警察有點可惜。她十分自戀,佩服自己出神入化的槍法。
「二姐,你受傷了。」左天綠驚呼。
左天藍看了傷口一下。「沒事,子彈擦過手臂,我去查查鏡子後還有沒有好玩的事。」
一說完,她順著鏡子滑道將鏡子推向同一側,露出一道向上的通道,是檜木梯階。
走上去才發現裡面是一間小閣摟,左天藍瞧見一張熟悉的少女臉龐,惶恐畏懼地縮著身子,蒼白的臉孔可見毒害的餘悸,她被毒品控制了行動。
而她身後有一張大帆布,無窗無風卻動了起來,左天藍背靠著牆臂,一手握住點三八手槍,小心地接近。
倏地——她一拉。
那一眼她放下手中的槍,眼中有著心痛不已的浮光,她們只是一群穿著國小、國中制服的小女生。
「別怕,我是警察。」
眼前的情況真的讓她生氣,她不能原諒這些人渣,好好的小女孩被他們搞成這副鬼樣子。
「二姐,外面都處理好了,你在等……哦,我的天呀!她們……」
左天綠一駭,為了這群眼神空洞,沒有知覺的小女孩紅了眼眶。
她們被關在這裡定有一段時日,手臂因針孔注射而浮腫不堪,身上的制服遭暴力撕得只剩下薄破布連接著,雙腿內擁有明顯的血跡。
這些喪盡天良的狗雜種,居然利用毒品控制稚齡的學童,他們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當真狠得下心去傷害這些小女孩。她顫抖的手拾起相機,將這慘絕人震的一幕攝入相機中,決定公開這一駭人的真實畫面,提醒其他人小心惡人惡行,千萬不要再有慘狀出現在台灣土地上。
「天綠,手機給我。」
「給!拿去。」
左天藍先撥救護專線,要他們盡快派車和專業人員來,然後打回警局請求囚車支援,因為她打算下去把那群人渣打成肉餅,再用鏟子將他們疊在囚車內。
對於尚未失去神智的短髮女孩,她在左天綠耳朵邊交代了幾句話,在其他人未到達前左天藍先帶她離開,因為她是相當重要的證人,不能有一絲意外。
目前她沒空保護證人,又不信任其他同事有能力守得住證人的命,只好送她到安全地帶避一下,等適當時刻再讓她出庭。
「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討回公道。」
嗚鳴的救護車和警笛聲相混合,她一言不語地和同仁們擦身而過,他們非常訝異她的安靜和冷漠。
等到他們看到閣樓裡的小女孩,他們默然的紅了眼眶,讓專業的女社工進入,再一次惡扁只剩半口氣的歹徒。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0:04
夜深人靜,萬籟一片平靜祥和。
在這一個寂靜的夜晚裡,有一位不怕死的偷兒,趁著天上圓月明亮,大膽地摸上高級警官的香閨。
碩長的高大身影身手靈活,沒有用任何輔助工具使攀上陽台,伸手挪開半敝的落地窗,晚風歐動淺藍碎花的簾紗,發出波波聲。
儘管黑影放輕足音,床上的左天藍仍由睡夢中驚醒、聽力敏銳地形聽貓般的腳步聲。
微陷的床墊讓她清楚的知道,有人正坐在床頭看著她的睡臉,尼古丁的味道已告知來者的身份。
溫熱的氣息在她唇畔上方停住,一把手槍正頂著他腦門。
「寶貝,我可是應邀而來,你的待客之道太差了。」風似默移開危險的槍口,快速地啄了她唇一下。
「我說過不要叫我寶貝。」看到他還要開口,左天藍趕緊補充。「還有甜心、達令、親愛的、心肝都不許叫。」
他戲謔地朝她眨眨眼。「遵命,女皇陛下。」
「你有病。」她拉直枕頭背靠著坐直。「三更半夜不睡覺,你作賊呀!」
有人上門專挑凌晨……兩點二十七分——鬧鐘上的時針、分針很盡責地移動。
「我忙到十二點才回家,洗完澡一聽到你的留言就飛車趕至,你不該表現一下感動嗎?」
脫下鞋,風似默厚顏地掀開被角鑽了進去,無視左天藍氣呼呼的眼睛直瞪,大手自然地攬著她的肩討賞。
「不要臉。」她推不動他,只好賭氣地將臉一偏。「我是約你白天見,不是床上聚。」
這男人真是。#\*……自動演譯的本事比豬還厲害,飛象都可以過河了。
「你的床很舒服,躺下去有股淡淡的暗香,你在床單上灑香水嗎?」他沒聞過幽幽的香味。
「那是汗臭味啦!」她氣得用腳踢他。「警察薪水微薄,你以為我買得超昂貴的奢侈品嗎?」
「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他要寵她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女人他有過不少,但沒人引起他想眷寵的念頭,只有她令他牽掛不已,時時想將她留在身邊,不讓別人覬覦。
想擁有她的慾念愈來愈熾,但他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十分危險,在他尚未查出內奸是誰前,他不希望她捲入這場幫派鬥爭中。
「我喜歡你的頭,要不要砍下來送給我?」錢賺得沒大姐多,但她很安「貪」樂道。
「好呀!我連人都送給你。」風似默促狹的說道:「綁個蝴蝶結會不會比較帥。」
左天藍翻翻白眼,一副快昏倒的模樣。「認真點,我找你是有很嚴重的事。」這是藍天幫的幫主嗎?
他收起誰色,正經地問這:「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和藍天幫有關?」
若沒有緊急事件,以她避男人惟恐不及的態度,是不可能主動打電話約他。
所以一接到留言,他沒顧慮到時間上的問題,連忙驅車至左家,甚至嫌通報太慢,自行爬上她的香閨。
至於她房間的位置他早就在手下傳來的資料中,記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怕闖錯了門。
本想好好地欣賞她的睡相,誰知她精得很反將他一軍,偷香不成差點變槍下亡魂,不過現在的姿勢倒是不賴,很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在聊家事。
「今天我破獲了一筆毒品走私,七、八名少女被施打海洛英,以毒品控制少女賣淫,你知道我在哪裡發覺她們嗎?」
「嗯?」他等著。
「令弟被控殺人的第一現場,洪欣欣的私人公寓。」
風似默當下皺起眉。「警方不是監控了那兒,怎會有這種事發生?」他不喜歡這個答案。
「還有更離奇的事,你看。」她從抽屜取出一龍形紋章。
「這是……赤龍會的標誌。」
「想不想聽更震撼的消息,包管你馬上變臉。」這次左天藍是豁出去了。
只要一想到少女們茫然無神的稚嫩表情,她的身體如火在焚燒,非要為她們做點事才肯罷休。
他眉頭鎖得更緊。「說吧!我想我承受得起。」他大概知道個一、二。
「看守少女的施虐者有五名是赤龍會的幹部,另外三名是……」她吸了一口氣。「是藍天幫七義堂的人。」
「你肯定是七義堂的人?」風似默當真變了臉,愕然地看著天藍。
「警戒堂、賞罰堂、六法堂、虎嘯堂、七義堂、紫魅堂、冷吟堂,共七大護堂,我幾乎有他們全部的資料,你認為這種事開得了玩笑嗎?
「還有七義堂的兄弟三人到警局不到半個鐘頭,突然口吐白沫暴斃而亡,這是不是很像冷吟堂的作法,對於叛徒的下場就是死。」
「你的消息管道真靈通,連我幫內堂口都查得清楚清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這個幫主出賣他們。」
風似默苦笑著,對一名外人可以如此詳盡道出內部組織而詫然,可見幫內戒律是如何鬆懈,他人輕易就得知一切內幕。
也幸好是她,若換成旁人,藍天幫早已分崩離析。
「我查過港口人蛇走私集團,能做到天衣無縫地進出毒品和買賣少女,只有七義堂掌控的船隊,我認為你欠我一個交代。」
「七義堂不會背叛我,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他相信自己帶出來的兄弟。
「利用?!」她非常不齒地冷哼。「也只有自己人才利用得了自己人,那人必是你身邊親近之人。」
風似默微微思索了一番。「依你看來,誰最有嫌疑?」
左天藍用怪異的眼神一瞥,好像他正在開她一個大玩笑,她不過是個局外人,有誰比他更清楚幫內野心最大的人是誰。
他只是在欺騙自己,不願相信擺在面前的事實。
「我會依法辦事,只要讓我查出誰和赤龍會掛勾,我不會給你人情,你最好先自清門戶。」
「真的不給?」他沉重的語氣略帶一絲玩味。
「天王老子都沒人情講,何況你是我的什麼人,公事公辦,該死的人我絕對不放過。」
風似默倒懂得苦中作樂,一把抱住她,用結實的身體壓上她柔軟的胴體,扣住左天藍不安分的後腦,深深地吻住那片純真。
沒關係找關係,找不到關係就製造關係,他們注定一輩子糾纏在一起,誰也休想離開誰。
他的口中傳來一聲悶哼,腥甜的血味在嘴巴裡擴散。
風似野不在乎被咬裂的舌瓣,恣情地吸吮她甜蜜的汁液,血腥味挑起他的征服欲。
幾乎過了半世紀,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被吮腫的桃瓣,指腹在她唇上輕畫,眼中有著深沉的慾望。
他可以在今夜占的她,但他忍著熊熊的慾火停了下來,因為他征服的是她的身體,而心將會離他更遠,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的眼中有著不能錯認的深情。
左天藍避而不看,她不要被愛情困住。
可以性,不要愛。這是她能容忍出軌的程度,她不想萬劫不復,墮入婚姻的深淵。
「你說我什麼都不是,但是我們當真什麼都沒有嗎?」
他要逼出她的心。
「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她想逃離,卻被他擁得更緊。
「看著我。」風似默用力地板過她的臉正向他。「看清楚我的眼睛裡有誰。」
她知道,但她不會開口。「除了眼白不就是眼珠子,難不成你還會變魔術。」
左天藍排斥、無情地閉上翦翦清眸,不去理會他落在她眼底的深情,那是一種折磨,對心靈而言。
她是一位優秀的警官,終身要奉獻給人民,她沒有時間照顧家庭,維護婚姻的長久,更不相信男人的愛會持續到永遠。
說她懦弱也好、逃避也成,總之她不要煩人的情愛。
「藍兒,你是個聰明女孩,我不想逼你面對我的感情,請你注視自己的心語。」
「心語?」她聽過手語,沒見識過會言語的心。
「你是我的,從現在到永遠。」風似默立下宣言。
左天藍有一絲恐慌的掙扎。「不,我不是你的,我只屬於我自己。」
人,原本屬於自己,沒有誰該是誰的。
「錯。你屬於我,正如我屬於你,我們是一體的。」一說完,他深深地吻住她。
她迷惑了。
就在這一刻彷徨無助時,門上傳來敲門聲,敲醒了她的迷思。
「你快走啦!是我老爸來查房了。」她緊張地推著他往陽台去。
「何必忙呢!讓我先見見未來的岳父大人。」風似默打趣地擎住陽台扶手。
「等你死了再說。」她用力一推,一重物失去平衡直線掉落。
左天藍心虛地看看他摔死了沒,然後想起他脫在床邊的鞋,趕緊筆直地往下扔,她知道自己的粗心,他的頭大概被鞋子打出一個包。
再看了樓下一眼,黑影顛簸地翻過圍牆,她瞧見一跛一跛的背影,他八成扭傷了腳。
她將心疼壓在心底最深處,沒有愧疚感地走向房門口,一再說服自己沒有錯,是他沒抓牢扶手才會掉下去。
而且他皮厚肉粗,應該無大礙,畢竟他是黑幫老大,三樓的高度真的不算什麼,頂多摔斷了腿,很快就會復原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左天藍佯裝著若無其事地拉開門。
「爸,你還沒睡呀!」
左自雲一言不發地在她房裡東瞧西瞧,然後才一臉不解的問道:「人呢!」
「人?!」她裝迷糊。「你要找什麼人?」
「男人。」
「爸!我一直以為你和媽鶼鰈情深,原來全是掩人耳目的假相,你居然半夜要男人。」她故意大驚小怪地「誤解」。
他沒好氣地敲了她腦門一下。「少給我打馬虎眼,我明明聽到你房裡有男人的聲音。」
想瞞他,他可是趴在門邊偷聽了老半天,要不是急著見勇敢的「半子」一面,他還打算聽A級對話呢!
他可是人老心不老。
「唉!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亂想,爸,你老實說,我和其他三個同胞手足是不是試管嬰兒?」左天藍的意思很明顯,她懷疑父親的性向。
「死小孩,你敢說我是玻璃,不想活了是不是。」試管嬰兒?虧她說得出口。
為了這個樣逆的不孝子女,他和愛妻不知受了多少苦,忍受懷孕期的不便,生怕一個閃失會傷了孩子,連行房都小心翼翼,結果天使全成了惡魔再世。
而今兒女長大成人,背上的翅膀也硬了,就不把老爸放在眼裡,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講,真是父之過呀!
「我可沒這麼說喔!你自己承認是同志。」她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被逼嫁的女兒。
大姐的殷鑒不遠,她裝傻也要蒙過去。
「反了反了,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左自雲氣得頭頂快冒煙了。
「你當然是我爸爸,難不成媽會偷漢子。」對不起了,媽。
他仍不相信地東翻西找。「愈說愈不像話,你敢發誓你房中沒男人?」
「我發誓。」男人?!老爸算不算?
左自雲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不得不暫時放她一馬,但是心口老是有個疑問,人到底藏在哪裡?
「真的沒有?」
她打死不招。「沒有。」
「這……好吧!我回去睡了。」他邊走邊回頭,看能不能瞧出些端倪。
「爸,晚安。」
左天藍一閣上門,整個人虛脫的喘了一口氣,無力地走向陽台。
一輪明月斜照庭院中的樹,她的心變得沉悶,竟擔心起他有無受傷,真是活見鬼了。
她氣自己游移不定的心情,更害怕他的柔情陷阱。
「風似默呀風似默,你害人不淺。」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
等天亮吧!
天亮再去看他,不過不是關心哦!只是去看他死了沒,順便上個香。
嗯!就是這樣。
於是——夜變得漫長。
※※※
在同一片星空下,亦有一位癡情女子仰望著天空。
冷夜衣在等待,等待他的車聲響起。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人歸來,她靜靜地在坐在房內聆聽他淋浴的聲音,想像水滴滑過他粗獷的黝黑皮膚,往他結實的下腹流去,直沒黑色毛髮中。
她的身體在渴望,一股純女性的慾望在燃燒,令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鎖骨,輕輕地呻吟起來,下體開始濕潤起來。
「幫主,我的愛人。嗯——」
她的需求渴望他來填滿,微張的腿似乎在召喚他強健的雙腿緊緊扣住她的臀衝刺。
愈來愈濕了,她再也無法忍受,決定厚顏一次請求他的慰藉。
但她失望了,他竟鎖上兩人相鄰的門,然後她聽見車子衝出大門的急切。
她知道他去找誰了。
對著明月,她將食指插入濕潤的幽穴轉動,一面舒解難掩的慾望,一面等著不歸的心上人。
直到天快亮,冰涼的肌膚冷了心,她才看見那輛載著愛人的車緩緩駛近。
「為何你感受不到我的愛呢?」
她,哭了
在心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0:58
第四章
日本東京與台北通話中!
「你到底在搞什麼,這次的貨呢?」
日本方面的口氣十分急迫,書房內的中年男子氣定神閒地飲著茶。
「被條子給斷了貨。」
「斷貨?!不要開我玩笑了,我這方的買主都下了訂金,我要怎麼對買主交代。」
「稍安勿躁,這是暫時缺貨,等我掌握了全局,你要多少乾淨的貨色都有,不要心急。」
「等等等,你要我等多久,當初咱們約定好,我要女人你要權。」久並不耐煩了。
中年男子笑得很瑣。「就快了,等我解決那個礙事的條子再說。」
他不允許有人擋了他的財路,金錢和權勢人人想要,擋他者死。聽說他那個侄子挺寶貝女條子,上回沒教他慌了手腳、這次換了個對象。不知情況是否會好玩些。他真想看那張驚惶失措的臉。
也許手足再親也不如一個女人吧!他要試試她的重要性。
「久並,派幾個殺手來台。」
「對象是誰?」
「就是刑大的女警官,人稱警界傳奇左天藍。」
「她?!」久並頓了一下。「她不好對付,我的手下全栽在她槍下。」
赤龍會雖是日本的組織,但是它的創始人之一卻是台灣人,十年前靠著他一筆軍火起家,才有如今勢力龐大的赤龍會。
而他胃口很大,除了赤龍會,他還處心積慮地想併吞藍天幫,以期稱霸整個亞洲。
為達目的地不擇手段,連他侄子都能陷害入獄,為的是打擊另一侄子的士氣,分化兄弟的向心力,乘機將其勢力收歸名下。
可惜這個大好機會被一個姓左的女律師給破壞,現在他得重新佈局。
「哼!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瞧你嚇得像縮頭烏龜,哪裡有洞就藏,實在丟盡男人的顏面。」
「你說得倒輕鬆,如果這個女人很簡單,你怎麼不自己下手?」就會說風涼話。久並在心中嘀咕。
「我現在不宜輕舉妄動,以免壞了全盤計劃,何況那小子的七護堂不容易調派呀!」
自從死了幾個七義堂的兄弟,「他」對他起了警戒心,表面上仍恭敬地稱呼他一聲二叔,但實際卻收了他一些實權,七護堂不再聽從他命令行事。
山不轉路轉,憑他在幫內的地位就是無法調動七護堂,至少可以利用他們的信任,迂迴地協助自己成事。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他只是善用謀術得到天下而已。
久並不滿地直抱怨,「如意算盤打到我頭上,你可真會算計。」
「我若掌握了台灣的黑幫,對你而言是利多於弊,咱們是互行其惠。」
「好吧!我會派幾名精良的手下去狙殺女條子,你要盡快安排些新貨給我。」
「知道了,我會吩咐親信去找些新鮮貨品。」貨嘛!台灣多得是。
治安惡化,家庭失和,翹家的少女層愈來愈年幼,只要用點美男計,再拿出金錢誘惑,還怕不手到擒來。
上回被救走的貨色相當美味,他嘗過其中兩位,可惜沒盡興,還沒玩膩人就被帶走了,害他一直心癢難耐,想再試試童稚的處子味。
「日本方面的警務人員似乎盯上我,以後沒事少打電話給我,怕被聽。」
中年男子十分不屑久並的懦怯。「想成大事就不要貫畏縮縮。」不耐煩地掛上電話,他轉向身多忠心的手下。
「我要的東西呢。」
「在你的床上等著,主人。」
中年男子得出淫邪的嘴臉,快步地走向臥室。
床上正躺著一位全身赤裸的女童,茫然地傻笑不已,根本不知即將面對的是豺狼一般的惡魔。
「不錯,漂亮的小東西,我喜歡。」
他快速地脫下衣物,露出癡肥的啤酒肚和壯碩的下體,像頭餓狼似地撲向咯咯笑的女童。
來不及盛開的小雛菊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摧殘,她被玩膩後的下場,恐怕更難以想像,她的人生因一時貪玩而徹底毀滅。
※※※
猶豫?!
這個字眼見時會出現在她身上,簡直諷刺至極。
就在此時,左天藍開始猶豫,是該光明正大的由大門進入呢?還是照往常的慣例翻牆而人,考驗考驗他們的防禦能力。
一大早特地破滅荒的請了個假,將煩人的蒼蠅岡田一夫丟給柳大閒人看管一天,然後難得地穿上一件連身裙,還刻意地在巷口買了串香蕉。
正正式式的打扮應該走正門吧!畢竟這次她不是來找碴,而是……探病。
瞧他壯得像座山,從「三樓」掉下來算是小事,他是大哥嘛!身手不至於太遜,不然早在其他幫派大哥的槍下死上千次了。
她絕對沒有心虛,只是有一絲絲不確定,警務人員失手摔死黑幫大哥不知要判幾年?
不驚不懼,她有一個傳奇大姐,法律問題交給她就萬事OK。
「你,到底要在門口站多久?」
不是他要好管閒事,而是好奇心使然,風至野老覺得門口有人影晃來晃去,忍不住要開口詢問,藍天幫好像不是總統府,謝絕參觀。
「要你管,我高興。」死小鬼,沒事冒出頭來嚇人,好在她膽子大。
「小姐,你長得好像我的辯護律師。」愈看愈相似,拷貝版都沒像成這樣。
「像你的頭啦!我還是你的高中老師呢。」笨蛋,難怪被人設計。
身為台灣第一大幫幫主的弟弟,居然會不認識左氏四傳奇,他能混到這麼大真是奇跡,可見他老哥得用多少氣力才護得住他那條小命。
人笨要知恥,偏偏他笨到寡廉鮮恥的地步,教人想一掬同情淚都嫌浪費。
「我不是開玩笑,你真的很像我的律師。」風至野加重語氣聲明。
雖然一路過來的審判他都有些茫茫然,但是那張精明干煉的容顏,和犀利不饒人的利口,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只是眼前的她給人……剽悍的感覺。
奇怪,他怎麼會用剽悍兩字來形容她?她看起來纖纖細細的,個頭才到他的肩膀而已,他一定是在牢裡待久了,思路不清。
「二少爺,左警官是來找幫主的。」石虎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左警官?!」風至野驚訝地瞪大眼。「她是……警察?」不會吧!
既來之,則安之。
不在意他狐疑的打量眼光,左天藍拎著一串香蕉走進大廳,沒有半點扭扭捏捏,昂首闊步的神情像回家似的,自然得很。
「石虎,你家老大掛了沒?」沒設靈堂沒擺白幡,應該健在才是。
虎嘯堂堂主石虎勉強一笑。「幫主很好。」
對於她無禮的問話,他已經很習慣了,明明話裡帶著關心,嘴巴吐出來的字眼卻是十分惡毒。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仇家上門尋仇,順便弔唁。
「你確定他還沒死,從三樓摔下來耶!」他命真硬,這樣都摔不死他。
石虎瞭然,原來……「幫主很好。」
「你真是只石頭做的老虎,只會說幫主很好,可不可以換個新詞?」古板得教人生氣。
「幫主很……呃!無礙。」在她的瞪視下,他還是順著她好,幫主真的很好。
除了背上有淤血,左臂嚴重挫傷,右腳足踝扭了一下,當真沒啥大礙。
和以往槍傷、刀傷比起來,這些根本不算是傷,就像被蚊子嚇了兩口般不痛不癢。
「沒事那我走了。」自己真是窮緊張,早料到他是九命怪貓,那一點點高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請留步。」石虎出口挽留。
左天藍不耐地將香蕉甩來甩去。「幹麼?」
「左警官不是來探望幫主的傷勢的嗎?他正在房內休息。」他的眼神說著——你知道幫主臥室吧?
「反正又死不了,我本來是想來上上香,沒事看他會長針眼。」看來看去不就是那張臉。
那張臉老是困擾著她,害她辦案不能專心,好幾次差點跟丟了嫌犯,警察辦案最忌優格,所以他是大禍害,能避且避,以免惹禍上身。
「言重了,我想幫主非常樂意你來拜訪。」幫主喜愛她是人盡皆知。
拜訪?「我最討厭和你們這些堂主講話,不是陰陽怪氣就是死板板的。一點創意都沒有。」
石虎木訥得教人想揍他,六法堂的張翼嚴肅得教人受不了,賞罰堂那個棺材臉更令人反胃,尤其是紫魅堂的冷夜衣老是擺著一張怨婦臉,每回都眼中含怨地瞪著她。
她和風似默亂七八糟的關係干冷夜衣屁事,大哥的女人哪個有好下場,喜新厭舊更是人之常性,憑什麼將過錯壓在她頭頂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1:22
男人是風,女人是網,不管網張得再大,依舊網不住無形的風,所以她不相信愛情,排斥婚姻。
自由才是人們最佳的選擇。
「石虎,她當真是警官不是律師?」風至野小聲的問道。
聲音雖小,但仍傳進左天藍耳中,她十分嫌惡地低昨一句,「白癡。」
「左警官和左律師是姐妹。」石虎解釋。
「嗄,雙胞胎呀!難怪一模一樣。」除了個性。
「誰告訴你我們是雙胞胎,沒見識。」撤撤嘴,她用輕蔑的眼神一掃。
這世界只有雙胞胎長得像嗎?先入為主的觀念真是要不得,遲早被人賣了還笑著幫人數錢。
迷惑的風至野悶著頭問道:「不是?」
「快把這個白癡拉走,無聊至極的對話會讓我想揍人。」左天藍揮舞著拳頭,手中的水果特別引人側目。
「你出門帶香蕉?」
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探病不帶水果,你要我買來白菊花嗎?」豬。
「你……探病帶……香蕉?」不只他訝異,石虎的嘴角都有可疑的笑意。
風至野自認為才疏學淺,但他沒料到還有人是如此過日子,探望病人忌送香蕉她不知道嗎?那對傷勢有害無益;她不會真要大哥的命吧!
對了,先前她還說要來上香吶!真是可怕的女人。
不,應該說恐怖的女警官。
「帶香蕉犯了哪一條法,我喜歡吃香蕉不可以嗎?」萬一他掛了,她就可以獨享。
誰規定探病一定要帶貴得要命的蘋果或水梨,香蕉多便宜呀!一串才三十塊,老闆看她漂亮還少算十塊呢!
不懂民生疾苦的肉雞。
小警官一個月的薪水才那麼一丁點,上幾次牛排館就差不多告罄,她又不貪污,有香蕉吃就該躲著偷笑。
當然她每個月固定認捐三分之一的薪水,幫助貧苦無依的小孩,所以沒錢是很正常的。
「你怎麼說就怎麼是。」瞧她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風至野哪敢多話。
「做人要有骨氣,不要唯唯諾諾,心不甘情不願。」她在雞蛋裡挑恐龍細胞。
他真想仰天長嘯。「是。」
「你是我人妖弟弟的翻版呀!有氣無力地像個娘兒們。」咦,沒個性。
他措措自個的鼻頭。「人妖?!我?」
「有意見嗎?」左天藍窮兇惡極的一瞧。
這一招用著么弟天青的身上相當受用,她一瞪他馬上噤聲,沒想到欺善怕惡是人之通病,風至野立刻,一凜地猛搖頭,不敢說她就是娘兒們。
石虎在一旁想笑卻又忍得很辛苦,她的暴力是出了名的悍,他寧可憋到臉扭曲成一回肉瘤,也不願因一時之誤而遭殃。
得罪小人,傾家蕩產,身敗名裂。
得罪女人,挫骨揚灰,屍骨無存。
而她兩者身份皆具。
※※※
冷吟堂的沈千原正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七義堂兄弟的暴斃雖非他所為,但是他難辭其咎。
至今他仍搞不清楚堂內劇毒從何流出,經地盤查後發現不少毒亦短缺,而且都是那些致命難解的毒素,但近年來已經幾乎不再用此惡毒方式懲罰叛徒。
「幫主,屬下失職。」
風似默背對著他,昂立的挺偉身軀散發冷傲的氣息,他耍弄著一隻造型怪異的藍紫色水晶,說不出的威嚴令人心強。
「七義堂的堂主已自清處分,至於你……」他厲聲地說道:「你太輕忽了。」
沈千原坦承道:「是,我的確有錯。」他沒有管好手下;因此讓冷吟堂蒙羞。「請幫主責罰。」
「現在不是歸咎責任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找出遺失的藥劑,藍天幫正處多事之秋,凡事要謹慎小心。」
今國際刑警的介入如雪上加霜,內賊未除、赤龍會的逼近,使得其他幫派亦蠢蠢欲動,想分食藍天幫這塊大餅。
腹背受敵,他的施展空間相對的窒溢,游龍困水抖以飛天,縛手縛腳無法正面起衝突。
「屬下會盡力找回失物。」
「嗯!」
隱隱作痛的背讓風似默的劍眉微斂,為了斷絕冷夜衣的癡念,堅持不讓她有上藥酒去淤血的機會,結果苦了他的背。
夜衣對他而言只是一名手下,不具任何意義,就算她曾是他的女人,但也僅僅是供發洩的女體而已,不帶半絲私人情感。
禮物終歸是禮物,一旦失去了新鮮感,不過是主人丟棄的一件物品罷了,永遠成不了最愛。
「嘖!命真大,居然沒摔死你。」手一拋,左天藍奚落地嘲弄他。
接過一看,風似默眉尾微微上揚。「香蕉?」
「怎麼,沒看過香蕉呀!這是台灣特產水果,是慰勞你的大難不死。」沒多大傷害嘛!害她一顆心老吊著。
萬一有個萬一,那個不肖小弟賠給人家不知行不行?
反正「廢物利用」,她沒損失。
「大難不死拜你所賜,下次請用溫和一點的方式,我只有一條命,幸好底下是花園而非水泥地。」
三樓的高度在他眼裡不算什麼,但要命的是突然被人一推,他毫無防備地垂直掉落,沒摔斷脖子倒真是命大。
還好平目訓練有素,他適時地以手往地借力一彈,才不至於後腦著地,造成無可挽救的憾事。
「哈!誰教你三更半夜爬牆,摔不死是你運氣好。」沒死就不予她事。
風似默用眼神示意,沈千原默默退下。
「沒人送禮是帶香蕉。」其實她的到來就是意外之喜。
「喂!先生,你不要太挑剔,下次我送仙人掌。」囉哩巴嗦,她可是很有誠意的。
沒有拘束感,左天藍大大方方地往他寶藍色大床一坐,兩隻鞋子踢得老遠,光著腳的金蜜色小腿往床上一曲,像鄰家頑皮的小妹。
她不會在人前偽裝自己的真性情,凡事率性而為,不在意旁人異樣的眼光。
她就是她,一個真實無偽的個體。
「太狠了吧!你想再推我一次。」他笑著勾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受傷的男人太脆弱,自制力比一盎司牛肉還薄,而床有無限的誘惑力,和她並排坐在大床上,他怕自己下一個動作是脫她衣服。
尤其是今天,她穿得特別秀色可餐,美得教人移不開視線。
左天藍不經意地擰眉,可愛得讓風似默下身一陣緊繃。
「我又不是故意要推你,是你笨沒抓牢。」她完全逃避責任,不認為自己有錯。
「對,你只是急躁得怕被抓奸在床,忘了陽台沒裝電梯。」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真難聽,什麼叫抓奸在床,不要亂用成話。」又不是姦夫淫婦。
真要被抓奸在床,她的日子可難過嘍!
一想到那一幕他就發噓。「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警官,還是十分『尊敬』父親。」比老鼠見了貓還誇張。
「那是你沒見識到我爸的恐怖,希特勒再世都得恭敬地稱呼他一聲——前輩。」她的不幸。
「嗯!看得出來。」風似默用瞭解的目光直瞅著她,其中的含意不言而明。
有女如此,父親自非簡單人物,環境可以造就一個人的個性,能讓她緊張到寒毛直豎,那份能耐值得他研究、學習。
虎父無犬女,豹女無犬父,這是一定的道理。
「說就說,幹麼賊兮兮的看我,我老爸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本人和他一比,善良得上帝都會從天堂跌下來親吻我的腳指頭。」
「你的腳趾頭留給我親。」她教他心猿意馬,快把持不住。
左天藍眼一瞠,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你、說、什、麼?」
他不避不躲地接下這一拳,為身上多添一處傷,「你很怕令尊?」
風似默故意轉移話題,兩眼有意無意地輕瞄她雙腿曲抱在胸的滿座春光,乾澀的唇舌勉強一噎。
平常她穿著略顯寬大的警服看不出玲瓏身段,此時貼身的連身短裙不只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更突顯她裙下健美均勻的大腿骨架,挑動男人的獸性。
他不是君子,但他願意等她敞開心接納他的存在。
「不要咬文嚼字,黑社會學人家裝什麼清高,你叫他老頭子就成。」怕他?那是天大笑話。
不是怕是煩,她老爸拗起來就像小孩子要糖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且不擇手段,對付女兒像在對付仇人。
卑劣、無恥的下等手法不計其數。
而父親不是罪犯,她不能以下犯上地揍上兩拳,吃了闖虧還得笑著道謝。
「你為什麼怕他?」
左天藍討厭他一再提起這檔事,搶過香蕉剝著皮大口咬。「因為他……逼婚。」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風似默挖挖耳朵,以為她被香蕉梗往,所以口齒不清。
「你很煩耶!你知道我矢志不婚的大姐為何被迫嫁人,全是我家老頭在背後搗鬼,逼得她不嫁就會成為千古罪人。」
咯!老爸真是個小人,為了賭一口氣廉價出售女兒,倒貼都沒關係,只差沒打包捧到人家面前,求人家娶他的女兒。
行情價都被老爸打低了,出門快要戴紙袋了,以免被人笑死。
「你有個好父親。」他點著頭,眼中有著狡猾的精光。
必要時,左伯父是一張釜底抽薪的絕佳王牌。
「是很好呀!」左天藍苦著臉剝香蕉皮。「喜歡的話可以免費奉送。」
風似默抓住她的語病,幽默的說道:「我們的老爸很可愛,是不是?老婆。」
「誰……誰是你老婆。」她嚇得結巴,「不要亂……亂攀……關係。」
社會秩序這麼亂,男女關係太複雜,子彈到處飛,罪犯四處溜,想自殺就去結婚,包管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比死還痛苦。
她是不婚主義者,任何婚姻中的用詞是無形利刃,她只想迴避。
「剛剛不是你說要把老爸送給我,除了,我老婆誰送得起這麼大的禮,那是『咱們』的老爸。」
嚇!作夢。「你不會認乾爹呀!」她想想不妥又改口。
「不行不行,老爸一看到你,我坐太空梭都來不及逃難。」
說不定老爸看到他黑社會的身份,婚禮的一切手續全免,丟給他們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直接蓋章送進洞房,避開她令人敏感的職業問題。
根據她對老爸的瞭解,他的確會出此奇招,好把女兒嫁出去。
「你……你太可愛了,哈……」風似默看她急成這樣子,忍不住大笑。
所謂樂極生悲,他的笑聲使人生氣,左天藍狠狠地往他笑得椅角有些微傾的角度一踢,當場椅翻人倒,壓到背後的舊創,他疼得猛吐氣。
左天藍瞧他臉色泛白,額頭冒出汗光,焦急的地躍下床,一臉無辜地用食指戳戳他的背,惹得他低咒不已,背一陣弓縮。
「你……你沒事吧!」三樓都摔不死他,這點高度應該要不了命,可是他……
「你說呢!」他咬著牙根問著氣說道。
她能怎麼說,他一副撞了牆的死模樣。「你有那麼脆弱嗎?」
「媽的。」他會被她氣死。「你就那麼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
「哪有,是你不耐摔,我只不過是……輕輕地一踢。」
左天藍說得很輕淡。
風似默認載了。他可以凶狠地手對敵人,冷血地掠奪別人的一切,殘酷地抹殺女人的多情,但是遇到他的嗆娘子,再大的脾氣轉眼成幻。
天生萬物相生相剋,她就是他的剋星。
「你忘了本人有傷在身嗎?而且還是你的傑作。」他痛得不想站起身。
並不是真的很痛苦,而是懶得去移動,他要試試她到底有沒有心,所以側躺在地。
「嘿!我……我忘了嘛!」她難得一次不好意思。
看得見的傷才叫傷,她沒透視眼,哪會瞧見他衣服包裹下的肌肉,有多少她造成的傷。
「忘了?」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哎呀!大丈夫不要太計較。」一時失憶,左天藍沒多想地往他背一拍。「呃!抱歉,習慣動作。」
她的習慣動作讓風似默的眉頭皺得更緊,半瞇的眼射出危險的眸光。
「扶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2:10
第五章
這種姿勢真的很曖昧,男下女上跨坐在半裸的臀部,身下的男子不斷發出近乎歡愉的哼唉聲,一聲高過一聲,刺耳極了。
女子雙手塗滿油色,不疾不徐地在男子裸背上揉搓按捏,緋色的臉頰發著熱,胸前的扣子解掉兩粒,一起一落的呼吸顯得急促。
「嗯!好舒服,你再使點勁……喔!就是那裡……太棒了……噢!再用力……對,就是這樣……唔……」
令人臉紅的字眼在房內四溢,粗啞的低吟聲略帶淫穢,使人不禁幻想一場男歡女愛的美妙畫面,但——
「到底好了沒?我的手酸死了。」比抓賊還累,她真是當賢妻良母的料。
「別停,你有雙充滿魔力的手。」太舒服了,他捨不得她停止。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光用那一隻手,就足以挑起他絕對的滿足感,長年使槍的指頭不因摩擦而生暗繭,柔貼在他硬實的背上,頓感暢然的快意。
背部的疼痛感在藥酒的運作下,早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是另一種痛,屬於純感官的需求。
「喂!你是不是在報復我害你受傷?一瓶藥酒都快見底了。」天呀!有一個小時了吧?
「藍兒,我有沒有說你今天很漂亮?」風似默趴在枕頭上傻笑。
左天藍冷笑地在他脊椎用力一捶。「有,第五次了。」
在一個小時內。
她既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女傭,為什麼要任勞任怨地半跪在他身上擦藥酒,還要忍受他殺豬般的叫春聲。
只因為她不小心推他下樓?
「你不但人美手巧,圓潤勻稱的麥色肌膚也比我想像中滑細。」他伸手摸摸她曲跪的大腿內側。
「背傷之後想被截肢嗎?再不安分我折斷你的手臂。」左天藍兩指一夾,在他手臂上指出一朵肉花。
「輕……輕點,你要謀殺親夫呀!」好狠心的女人,想廢了他的手不成。
他的話讓她惱火,剩下的藥酒往他頭項全倒下去。
「想死不怕沒鬼當。」
油膩刺鼻的藥酒味濕了他的發和床,風似默不生氣地悶笑,頭一回被獻弄覺得開心而不動怒,酒精氣味在空氣中漫散。
從小到大他很少有開心的機會,自幼在危險的環境中成長,他得忍受中一般人嚴苛的訓練,犧牲正常人該有的家居生活,為接掌幫位而不斷付出年少青春。
燃燒的生命力漸漸冷卻,笑容不再輕綻,黑暗力量腐蝕了他的良心,舔血的生涯使他成為真正的羅剎。
由於她的到來,夾帶如風暴般熱情火焰包圍住他,無法掙脫、無處躲藏,隨著暴風狂捲。
於是,他開始解凍,有了屬於人的溫度。
「藍兒,我有沒有告訴你,你真的很潑辣。」
「你現在說了。」她氣結地改用手肘撞擊他臀部上方的四處。
他問哼一聲。「你……按摩錯地方。」她真會跳地方下手。
「本小姐不玩了,你等死好了。」
翻下他的身,左天藍酸澀的互捶兩肩,忍住想端他一腳的衝動。
「辛苦你了,寶貝。」他舒服得不想動,惟獨數濕的髮根有點難受。
她扯住他的耳朵大吼。「不、要、叫、我、寶、貝——」
她真想殺了他。
風似默連忙搶救他的耳朵,翻了個身直拍隆隆作響的耳膜,頭上的藥酒順應水往下流的原理,很快胸前一片濕意。
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壞心一起,他一個餓虎撲羊,她原本乾淨的連身裙瞬間東一點西一塊地沾滿污漬。
「風似默——你死定了。」
這次她不是普通的生氣,而是氣得全身顫抖,拳頭握成O型,毫無理性地往他下巴一揮。
人不會永遠得志,總有馬前失蹤的疏忽,左天藍興奮莫名地盯著自己出手的拳頭,無法置信她居然報了仇,狠狠地擊中他。
反觀風似默一臉錯愕地倒向床頭,不太相信自己竟然沒閃過她的快拳,下額的疼痛提醒他,他被擊中了。
「風水輪流轉,三年河東三年河西,怎麼樣,認輸了吧!」左天藍很得意地露出一個比陽光還璀璨的笑容。
「好美——」
那一笑牽動了風似默的靈魂,他整個人呆滯地望著她如陽的燦笑,久久不能自己。
心,在剎那間停止跳動。
接著——
他聽到心的回音,顧不得一身的狼狽,深情而執著地拉下她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後頸,一手緊緊籍住她扭動的腰肢,義無反顧的吻住她。
不似以往的淺啄細吮,那份真功化成火舌席捲她口內芬芳,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不放。
隱藏的狂性在瞬間爆發,風似默無法約束出閘的猛烈炙火,唇舌在她口中翻攪吮咬,強迫她接受純男性的誕液。
左天藍知道她該推開他,這樣的火勢會淹沒她的心,可是身體卻徹底背叛她的理智、雙手急切而熱絡地插入他微濕的發中。
拉近他的頭,也拉近兩人的心。
「我要你,寶貝。」
他一路沿著鎖骨往下吻,手指熟練而帶挑逗地挑開她胸前那一排扣子,她根本無從阻止他叫她寶貝,而發出連她都害羞的嚶嚀吟聲。
「讓我看看你美麗的身體為我展開。」
手繞到後頭解開她胸衣的扣環,風似默推高她的乳房添逗著,一手在胸房下溫柔地畫著圈。
兩團火在風中起舞,她呻吟著挺起胸,似在渴求他更多的寵愛,指尖在他背上抓出幾道細痕。
「吻我,快……」
滿足她就是滿足自己,他捧著她盈滿柔軟的乳房,張口含住一大半雪白,在口中細嚼重吮狂吻,然後再換另一隻。
如此不斷重複地取悅她的身體,高漲的慾望幾乎使她尖叫。
「好美,你是為我而生的天使。喔!我的藍兒,我要讓你擁有全世界。」
風似默的手開始往下移,在她小腹周圍徘徊,燃起熊熊火光滑向森林茂盛的密團,先是隔著底褲揉搓,輕按逐漸硬挺的核心。
豐沛的汁液濕透了底褲,他的抬頭深了進去,試探地逗弄充血的陰核,在幽谷外來回滑挑。
「我要脫掉你的底褲,你會享受更多的快樂。」
左天藍根本無力抵抗,抬高臀部任由他拉下她唯一蔽體的布料,兩腿在他的擺弄下大張。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放浪的一面,強烈的渴望迫使她弓起下身呼喚他的名字,在享受過程中她感受到有溫軟的舌尖在她體內蠕動。
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但是仍有一絲不夠飽實的空虛感,風似默由她的表情和身體的變化改變了方式,他試著將食指推進她濕熱的窄道裡。
「不要排斥,跟著我的律動起舞。」
他緩緩地拍動,足夠的體液使他加入中指助興,慢慢地加快……加快……愈來愈激烈,他一心要她獲得歡愉,全然不曾顧及汗濕的自己。
即使他臉面充血,下體的慾望之很快衝破長褲鏈頭,他仍耐心的等待。
「大聲地叫出來吧!寶貝,讓我聽到你快樂的歡呼聲。」他用聲音誘惑著她女性感官。
指頭在她體內穿梭,另一手夾捏她盛開的薔激花心,唇舌仍熱情地找尋她的敏感點,期盼給她難忘的第一次。
愈來愈多的液體濕了他的手,風似默從她聲音的呻吟中得知,她快到達頂點了。
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構造不同,女人需要細細引導的前戲才能獲得全然的滿足,而男人只要射精便是高潮,不需要太多的事前溫存。
他愛她,所以他用行動表示他無私的愛。
「藍兒,我的愛。」
在他不斷地抽動下,左天藍如飄浮在雲層中,什麼也聽不到地緊抓住他的肩頭,在一陣強烈的抽搐、收縮,她由天空回到了地面。
茫然的急喘聲逐漸平復,鼓噪的胸部不再急切起伏、散落的理智漸漸回籠,她眼中的視線移到他仍停放在她體內的指頭。
「你……為什麼?」她有一些感動。
男人不都是自私的動物,為何他能忍住慾望去滿足女人的需要,她真的無法理解他的舉動。
「因為我愛你。」風似默抽出指頭,將沾滿蜜液的手指放入口中輕舔。
她一栗,感覺體內有股莫名情懷在竄動,剛熄滅的火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經驗豐富的風似默當然不放過她臉上細微波動,女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有多次的高潮,所以他解開下身的束縛,要給她更完美的結合。
「聽過性愛中的小死亡嗎?這次我要陪你一起飛翔。」他輕傳蜜愛地給了她一記深吻。
佔有的手再度爬上她的嬌軀,重新點燃她的慾火,在深紫色的吻痕上加上小齒印,堅硬的慾望在大腿外側摩拳。
有了先前的經驗,左天藍的配合度明顯提高,也許是不自覺地心防崩落,她的舉止變得主動而熱情,小手往他腰下摸去,握住躍動的熱源。
「噢!要命,你的學習能力未免太強了。」
他想叫她放手以免失去自制,可是在她手心中的感覺太美妙,他只能用痛苦又折磨的低吼聲代替,雙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摸索。
人不是神,在心愛女子以美麗嗣體撩撥下,他漸漸失去理智,動作愈來愈狂野,像頭飢餓的老虎。
「忍著點,藍兒,第一次多少會有些痛。」
撐開她的雙腿,風似默撥開密林下的幽道,調整好方向俯下身靠近,正準備以快速的衝刺挺破她小小的薄膜,一陣冷風伴隨門板撞擊聲而入。
沒讓他有多餘的考慮空間,大腦直接下達命令,他接著左天藍翻轉下床,順手扯過床單團住她赤裸的身體,自己則保持高度警戒。
一看見來者,他眼中的戒心變得冷冷的冰刃,直要將她射成蜂窩。
「你來幹什麼?」
風似默連人帶床單將心上人送上床,不在乎一身赤裸地面對他前任「女人」。
「我來請幫主下去用餐。」
忍著錐心的刺痛,冷夜衣力圖平整的開口,微抖的指尖、泛紅的唇色都在在顯承她的在乎。
她很想認清楚自己的本分,可是心不由已控制,她就是忍不住衝進來打斷他們的恩愛,不後悔此刻的介入,即使將受堂罰。
「紫悠堂堂主,你是今天才入幫嗎?」他用寒徹入骨的語氣一蔑。
「不是。」
「我有傳召你入內嗎?」
「沒有。」
風似默低吼,「誰允許你進入我房間?」
冷夜在咬著下唇,「我……」她能說是嫉妒嗎?
一回幫,她就聽見手下們談起有個女子已在幫主房間待了老半天,她表面裝作不在意,心裡卻滴著血走回他隔壁的房間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2:32
牆與牆之間是多麼薄弱,嬉笑嗔罵一句不漏地傳入她耳中,她多想摀住耳朵聽而未聞。
女子呻吟聲一波波地凌虐她的心神,曾經她是他床上最得寵的伴侶,她的身體如何在他的挑弄下燃燒,因此她可以由聲音判斷他正在親吻女子的哪個部位。
持續不斷的嬌吟、他一句句愛撫的情話,令她的心凍結成冰,她無法接受心目中的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忍住慾望,只為一個愛字。
單純的奉獻是她忍受的極限,再一次翻騰的浪潮淫聲則超過她的極限,她不願他和左天藍有真正結合的機會,那代表她輸了一切。
她很明瞭男女一旦有了肉體關係,很多東西會隨之改變,包括一顆不定的心。
因此,她做了一件難以饒恕的事——破門而入。
「沒有理由就是犯了堂規。」風似默冷言道。
「我……我願領罰。」
左天藍看看冷夜衣冷靜下的悵然,再瞧瞧一臉冷峻的風似默,她覺得自己像個闖入者,走入一座黑色迷宮裡,現在她該走出來了。
披著床單,她離開風似默的懷抱,故意忽視他微慍的神色和伸出的手,在最快的時間內穿好衣服,只是她找不到蕾絲邊的底褲,下身涼颶颶的。
「我是警務人員,不插手你們黑幫的私事。」她轉身要離去。
「回來,藍兒——」他的吼聲有不滿足的抗議。
她朝他揚揚中指。「不要命令高級警官。」
臨走前她不忘帶走吃剩一半的香蕉,大力的闔上門;耳畔傳來能吼似的咆哮聲。
※※※
當一個人極力擺脫一件他厭惡至極的事物,卻始終無法得償所願,這就成了左天藍最困擾的事。
原本她打算以線條簡單、輕便的裝扮執行勤務,但基於某種見不得人的原因,她穿上單調刻板的制服,底下是條深色警褲。
她甚至可恥地買了一條號稱防曬、無副作用,絕對不傷害肌膚的遮理膏,第一次在衣服以外的身體使用化妝品,顯而易見是為了什麼。
「姓岡田的傢伙,我不是將赤龍會的人渣交給你去邀功,你幹麼明魂不散地死纏著我。」
岡田一夫已經跟出心得,以不變以應萬變。
「上級的指示是瓦解國際人口買賣,那幾條小蝦小魚交不了差。」他不會致行了事。
「日本人辦事一板一眼,不知變通,你乾脆報一點,會同日本警方把赤龍會給剿了。」這是一勞永逸的作法。
他用嚴肅的眼神斜睬她。「沒有證據,日本警方不會動作,而且不要有種族歧視。」
雖然他在日本出生,擁有日本血統和姓氏,但是舉家移民美國後,他的身份是美國公民,職業是國際刑警。
「這不叫種族歧視,而是偏見,誰教你是日本人。」二次戰爭的後遺症——抗日。
走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表面的平和多麼安詳,忙碌的主婦和上班族互成對比,一匆促一悠閒,同在一個天空下生存。
一切都是那麼寧靜、自然,聞不到一絲犯罪味道,好像罪惡只在台灣夜間進行。
但是左天藍心知肚明,在她所不知道的角落裡,無時無刻有著來不及阻止的案件發生,而她所能做的只是事後補救,因為人性大醜陋了。
貧脊的人生、貪婪的心、不安定的靈魂,將社會染成一片污濁,台灣成為一個犯罪天堂,而她是天堂中一名不起眼的清道夫。
「你喜歡黑幫老大?」岡田一夫試探地問道。
聞言,左天藍差點被自己的左腳絆倒。「不要突然說些嚇人的話。」
「你為他請了假。」
警局內沒有秘密,他對她的動向用了心。
一個幾乎沒有私生活的盡責警官,她的生活空間除了工作便是家庭,所以不難掌握她的行蹤,尤其是有人通風報信的情況下。
「你調查我?」
他故作吊兒郎當的說道:「你可以解釋成關心。」
「收起你的關心,我們還沒熟到那種程度。」她要回去宰了柳宿,這個「抓耙仔」。
身為「聰明」的學妹,豈會不瞭解學長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陷害地,再加上有父親的撐腰,他等於領了免死牌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有仇不報非小人,她早晚要柳宿付出代價。
「這麼說你和黑幫大哥已經熟到可以為他請假的地步。」岡田一夫執意追討答案。
左天藍的雙睜有隱動火光。「干你屁事。」
「我們是朋友。」
他將關係定義在朋友階段,比同事更進一步,可惜佳人不同意——
「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請不要污辱朋友這兩個字。」
鬼才是他的朋友。
她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朋友,她從來不主動交朋友,至於那些和她較親近的人類,她歸類於陰陽怪氣的外星人行列,不算朋友。
除了赤龍會和藍天幫的案子,她手頭上還有五、六件刑案未破,而現在她為了追蹤官員收賄、瀆職一事,出現在該官員掛名經營的泡沫紅茶店。
白天是泡沫紅茶店,一到夜晚搖身一變,成了暗藏春色的應召站,大家心照不宣。
一直沒取締的原因是負責組和管區互推責任,一說非自己的轄區,一說是非他管轄的範圍,但真相是沒人敢得罪那位大官。
而左天藍喜歡捻虎鬚,愈是沒人敢管的案子她愈有興趣,因此得罪不少政商大老。
「搶劫呀!」
一聲尖銳的女音墓然響起,左天藍想都不想地拔腿而沖,岡田一夫無奈地跟在她身後退去。
躍過安全島,一位驚惶失措的婦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肘因歹徒暴行而受了傷,腳上亦有明顯擦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藉著嫌犯逃走的方向哭訴。
二話不說的左天藍發揮飛毛腿的功力,利用對地形的熟悉繞過幾條巷路攔截,岡團一夫根本追不上她的腳程。
「不要命的小賊,敢在本警官的腳底下耍潑。」
堵住年輕的搶匪,她無視他手中揮動的西瓜刀,囂張地拍拍斜掛在腰際的配槍,意在警告他快束手就擒,不要做固獸之鬥。
但是歹徒仗勢著年輕力壯,手中又有利器,豈會輕易放棄到手的財物,何況對方不過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警察,他根本不當成一回事。
甚至口氣輕佻地吃女警官豆腐,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神情,毫無恐懼感。
「不到黃河心不死,你讓我很生氣。」左天藍決定不用槍解決,給他一個血的教訓。
「是嗎?小美人,哥哥我好怕你生氣我,過來我疼疼你。」流里流氣的匪徒朝她淫邪的勾勾指頭。
「你,死定了。」
生平最恨不知死到臨頭的輕薄男子,他注定要受劫難,左天藍怒氣沖沖地走向嘻皮笑臉的歹徒,沒有任何徽兆的快速出手。
措手不及的歹徒光是下腹被重擊,然後西瓜刀被奪,接著如雨的拳頭落在他身體各處,搶來的女用皮包孤零零地躺在冰涼的垃圾堆旁。
一拳重過一拳,變形的豬臉連生養他的父母都陌生,滿口的鮮血染紅了她的拳頭。
「疼嗎?哥、哥——」她拎起歹徒的頭嘲諷,一點都不留情。
歹徒已經被她揍得說不出話來,眼中流露的恐懼和身上的傷成正比。
此刻的他不是後悔犯下搶案而是痛恨自己的無知,居然在女閻王的地盤上行搶,活生生挨了一頓毒打。
「記住一件事,千萬不要惹女人生氣。」她在他眼皮下晃動白金手拷。
「唔……唔……」
左天藍輕啤地踢踢他的足踝。「怎樣,有意見嗎?我這人心胸很寬大,允許你上訴。」
只剩半口氣的歹徒哪有餘力反駁,含著血和淚被套上手拷,非常不人道地拖行出巷口,圍觀的群眾大呼出聲,不知該不該同情作惡的壞人。
「讓讓,受害者待會到局裡錄口供。」
婦人再三道謝,欣喜地取回財物,不過對歹徒的下場仍有一絲不忍地側過頭。
左天藍驅散群眾,正準備帶著歹徒回警局,終於繞出錯雜巷道的岡田一夫看到她,高興地在隔一條街的巷口和她招手。
驀然一道紅色閃光微晃,危險的警訊——
「小心,有狙擊手。」
他急急地穿過街口,腳步慌張地奔向正於速食店門口的左天藍,瞪大的雙眼因噴射的紅光而亂。
槍聲乍起,岡田一夫還是慢了一步,他一面舉槍還擊,一面扶住中槍的她。
「該死,你為什麼不閃?」
左天藍虛弱的笑笑,手中的槍仍冒著煙,她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子,答案就在她背後。
她比岡田一夫早一步發現對街有不明紅光閃動,但是她只能偏挪子彈對準心臟的位置,讓它穿胸而過,因為速食店門口有位抱著小女兒的孕婦。
如果地避開那顆子彈,那麼在後頭的母女將無法躲開致命的一擊,兩屍三命是如何慘烈的憾事,她做不到視若無睹。
因此她挺身接下筆直而來的子彈,並在一瞬間回擊,她知道那一槍已將狙擊手擊斃,所以放心的微笑。
「我是人民保母,保護市民安危是我的職責。」天呀!還真痛。
岡田一夫忙著為左天藍急救止血,逃過一劫的母女驚慌未定,嚇得跌坐在地,速食店內的員工趕緊出來扶她,順便打電話叫救護車。
路邊看熱鬧的群眾聚集,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而左天藍卻只擔心搶劫嫌犯會乘機脫逃,他氣得想直接殺了她。
「你到底是勇敢還是愚蠢,沒人會把別人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他接過速食店員工通過來的急救箱,取出棉布壓在傷口上。
白色的棉布迅速紅透,他既著急又惶恐,生怕失血過多的她等不到救護車來到就……不,不能再想下去,他用力按住傷口。
「放……放心,死不了。」子彈並未留在體內,她有氣無力是因為血的流失。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些逞強的話。」倔強的女人,他都快急死了。
覺得自己很無能的岡田一夫全身肌肉緊繃,短短的一分鐘如同過了一世紀,他從沒這麼難過地等待救援,好像週遭的雜音是追魂曲。
從事高危險的工作,他從未考慮過自身的安危,但是著她義無反顧的蠢行,他開始咒罵起這份職業,人命不同樣可貴嗎?沒有誰該為誰犧牲。
他對於她的欣賞加入一絲敬佩,但也是憂心。
「送我到左氏醫院,打……打專線電話給我么弟,要……要他來……執行手術,電話是二九0三……一說完,左天藍陷入昏述中,救護車的嗚咽聲及時來到。
「先生,請問一下,他是不是也要上救護車?」
救護人員指看起來比中槍警官還嚴重的搶匪,認為奄奄一息的他更需要救助。
岡田一夫看也不看的說道:「再派一輛救護車,他是搶犯。」
「噢!」他到底搶了誰?救護人員一臉恐怖的模樣。
救護車才剛先一步離開,警車隨後就到,他們在對街頂樓發現一具男屍,眉心正中一槍斃命,體溫猶存,顯示死亡時間未久。
比較有經驗的老警官一看眉心傷口,脫口而出,「又是左天藍。」
可見她的槍法是如何神准,不做二人想。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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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30 00:23:16
第六章
手術紅燈正亮著。
手術室外圍了一堆左家人與「親友團」,他們的到來使手術室那層摟的護士亂成一團,因為忙著欣賞俊男美女而忘了手邊工作,使其他病人抱怨連連。
但是病人的家屬適得其反,他們和護土搶成一堆,搶著占好位置。
看著其中兩個和左天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岡田一夫不禁在心中暗自驚歎,原來她們是三胞胎。「請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姓左?」他用諷刺的口吻說道。
左天藍中槍在手術室中急救,而號稱是她家人的一行人卻擠在走道,四人一組正在打……橋牌。
左天綠涼涼道:「放心啦,死不了。」
又是這一句。他看到她胸前接著一張記者證。「她中槍了。」
左天虹笑著用橋牌紙張拍拍他的臉。「不死總會活,禍害遺千年。」
她不是特地趕回來探視開刀中的大妹,台北的律辦樓有點事要辦,她是「順便』來聯絡感情,免得落人口實,說她無情到不顧姐妹情誼。
反正經驗老到的院長父親一見到傷口就開口說死不了,然後將手術全責推給中斷走秀的么兒,那她還有什麼值得擔心。
老爸的醫術加上么弟的外科天分,只要人有一口氣,他們很少有救不回的例子。
這是信任問題,無關血溫是冷還是熱。
「難道你們都不擔心有意外,是子彈穿胸而入,不是打預防針。」這一家子都是怪人。岡田一夫暗自嘀咕。
左自雲瞄了他一眼。「稍安匆躁,小伙子,我女兒命硬得很,閻王不敢要她的命。」她都還沒嫁人呢!
本來自己是很中意這個女婿人選,但女兒在他身邊還受了傷,表示他愛得不夠深,所以被剔了名。
根據大女兒天虹的說法,老二的真命天子另有其人,他也不是太獨裁的父親,只要女兒肯嫁人,阿貓阿狗他都不在意,一切由女兒自行決定。
看,他是多開明的父親呀!絕對不會勉強她——才怪。
「孩子們,吃便當了。」
楊飄若笑容可掬地拎了一大袋熱騰騰的便當,保溫瓶裡裝著排骨湯,她的輕柔語音一落,女兒、女婿、老公和眾住「姻親」——駱雨爾、藍依;葉鋅敬、江妮這兩對,以及柳大組長一哄而上。
民以食為天,餓著肚子難成事,反正人又死不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你們……」岡田一夫真的說不出話。
「餓了吧!孩子。快趁熱吃,瓶子裡有湯自己舀,千萬不要客氣。」楊飄若不忘遞給他一份雞腿便當。
「伯母,為什麼他的便當有雞腿?」
左天虹埋怨道:「媽,你知道人家最討厭吃牛脯炒青椒。」
「乖,老婆,我跟你換。」駱雨霽貼心地說。
左天綠受不了地大叫,「拜託,姐夫,你也太寵老婆了吧!」
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便當的菜色,就是沒人關心手術台上的人見是否無恙,傻眼的岡田一夫捧著便當,連雞腿被貪吃的藍依偷夾都無所察。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完全顛覆他正常的理性,光他一人窮著急,其他人若無其事,像是逛市集一般輕鬆愜意。
是他太緊張嗎?
楊飄若安慰道:「不要擔心,我老公和兒子的醫術一流,不會讓藍兒出事,你安心地吃便當吧。」真可愛的孩子,瞧他一臉茫然。
「伯……伯母。」岡田一夫有些叫不出口,她太年輕漂亮,不像一位母親。
若不是母女長相近似,再加上現場有人喚聲媽,他會以為她是左天藍的堂表姐妹或繼母。
「我家藍兒從小就好勝,個性比男孩子還倔強,她的責任心重,手上的案子沒全破是不甘心就此死去的。」
聽聽!這是一個母親該說的話嗎?
如果台灣的犯罪率等於零,那她不是該死了?
「嘿!聽你這麼說,我的心更不安定。」十五個桶子不上不下地在心裡亂拉。
柳宿咬著筷子搭上他的肩。「相信左家人,他們是傳奇一族。」要死也不會先死左家人。
「是嗎?」
岡田一夫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便當上的菜色他嘗不出味道,他身上還沾著左天藍的血,而手術已接近三個小時。
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他手上的便當不知被誰收走了,取而代之是一杯香濃的冰咖啡,他盯著「手術中」那指示燈不放。
十分鐘過去了,冰咖啡在不知不覺中飲盡,燈號熄了,他趕緊跳起來詢問帶口罩的白袍醫生。
「她怎麼了,要不要緊?」
醫生用十分不屑的口氣說道:「死不了,真可惜。」
嗄?怎麼又是這一句,岡田一夫打算再問個仔細,只見醫生扯下口罩朝院長抱怨。
「爸,以後這種小工程交給新進醫生去執刀,太浪費我的時間。」簡直大材小用。
左天青甩甩瀟灑的發,這時岡田一夫才發現他和三姐妹也長得好像,不免傻愣愣的一問:「你們是……四胞胎?」
除了尚在手術室裡的左天藍,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不耐煩的回頭一瞪,意思是——你有意見嗎?
他訕訕然地摸摸鼻子。「左警官她的傷勢如何?」
「哼,離心臟還一大段距離呢!我用一小時的工夫就把離心臟三公分的傷口給補好。」
三……三公分?太危險了。呃!一小時?「你說一個小時?」岡田一夫不確定地問。
「對呀!要不是擠密斯陳的青春痘,兩個小時前就出來了,還有護理長的膚質實在太糟糕了,我花一個小時講解正確保養品的用法,累得我口乾舌燥。」
一轉身,左天青如母親大喊。「媽,你有沒有冰仙草,我渴死了。」
呆若木雞的岡田一夫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實,左家的老少不是正常人,他們是外星人寄宿人體,所以難以溝通。
燈滅了,人散了,傷患轉入普通病房,只有他仍癡呆地站在那裡。
來往的護士用傳們眼神注視他,心想又有一名被左家人嚇瘋了,精神科的病床大概該準備準備,他總會用得上。
※※※
「你來幹什麼?」
才出去換一下插花用的水,一踏進病房就瞧見他此生最痛恨的男人,岡田一夫的郁卒可想而知,口氣惡劣得巴不得用手中的瓶子扔他。
「我來看我的女人。」風似默狀似優閒的說道,眼底卻洩露出不捨。
「誰是你的女人,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鋪銀。」哼!厚顏無恥。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我要帶她走。」這是他來此地目的。
警方雖刻意封鎖消息,但仍有小道消息不意走漏,他在她中搶送醫快四個小時才得知。
儘管憂心她的傷勢,他在屬下面前力求平靜,努力抑制心慌下令調查此事,然後匆匆地飛車至醫院,避過警方眼目進入病房。
他不允許有人傷了她,他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要自行保護屬於他的至寶,不准旁人再有傷她的機會。
這是他珍愛的女人啊!他不會原諒傷了她的人,血債要用血來還。
「你太自中無人吧!當真以為正義已死。」他不會讓這男人帶走她。
「我管不了正義死不死,我只要我的女人。」風似默說得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好像已成定局。
岡田一夫冷笑著放下花瓶。「道上混的果然夠膽,敢向警察要人。」
「錯了,正好相反,我很膽小,害怕她死在警察手中。」
人心難防。
「你……你不要忘了她就是一個警察,幾十萬警力比不上一個黑幫?」岡田一夫惱怒地嗤之以鼻。
她的身份是個難處,風伙默知道私下帶走她將與全台灣警察為敵,但是一個自私的男人難免任性一回。
他要她平安無礙地待在他身邊,五彩的白玉肌膚不再有傷痕,用他的生命立誓,一輩子守護她到活老,至死不放手。
這是男人的約定,對他也對她。
「幾十萬警力都不是我。」他們不若他這般愛她。
岡田一夫一震,因風似默語氣中的深意而備受威脅。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兩個男人的戰爭國一個女人而起,空氣中佈滿濃濃的硝煙味,似有一觸即發的意昧。
「嘖!火爆二姐幾時成了搶手貨,居然有兩個帥哥在床前站崗那!真是奇跡呀!」
左天青不是來巡房,而是被眾位「大人」逼迫來送雞湯,不過半路已被他喝掉一大碗,只剩下些殘渣碎肉塊。
一個小傷小口哪用得著雞湯補身,瞧他為了走秀瘦得皮包骨,兩眼深陷,他才是那個需要大補特補的可憐蟲,可惜老么不受重視,他只得自力救濟。
「喂!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我可是左家唯一的男丁喔!巴結巴結我,好處就……嘿嘿!懂吧!」
才一說完,腦袋上被人敲了一下,原來是太上皇左自雲用他的聽診器行兇。
「要巴結也得先巴結老爸我,你算老幾?」身上有幾根寒毛他都一清二楚。
「爸,你太小氣了吧!我可是你兒子,連這種事也好意思跟我爭。」居然用聽診器打人,不良老爸。
「青兒呀,你忘了在跟誰說話是吧!」左白雲露出一個「和藹」至極的笑臉。
為了這個笑臉,左天青打了個冷顫。「呃,爸,我年少無知,你先請。」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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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30 00:23:31
這回他可恭敬多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孝子難為。
「嗯!」左自雲故作威嚴地點點頭。「你就是那個混黑社會的。」
岡田一夫他是認識,所以不用多作介紹,眼前江湖味十足的俊偉男子倒合他眼。
其實他根本不挑,只要對象是男人,而且不怕他女兒的暴力傾力,他一律撕光家裡的反對票,笑瞇瞇地哈腰鞠躬。
風似默簡單地報上名,「風似默。」
「似默?」該不會和啞巴一樣沉默吧!「你喜歡我女兒?」
「不是。」
「嗄?」左自雲張大嘴巴。
風似默一臉鎮重的說道:「我愛她。」
「你……你……你早說嘛!老人家心臟不好,禁不起嚇。」哪有人話留一半,害他以為……
「爸!你的心臟好得很,上回長青健跑馬拉松大賽你不是得冠……我閉嘴。」左天青識相地在嘴上打個叉。
死小孩、不孝子。「唉!生了四個不長進的孩子,害我早生華發……」
「哪有白頭髮,老爸真是愛說笑。」小聲嘀咕的左天青將剩餘的雞湯一口乾盡。
「左、天、青,再讓我看到你露一顆牙齒,我會請本院最好的牙醫為你準備一副假牙。」
他還沒老到重聽的程度,敢扯他的後腿,活得不耐煩了。左自雲皮笑肉不笑地表現好父親形象。
左自雲寒毛直豎,立刻用手摀住嘴巴,開始單手比起手語,意思是——我不敢。
「喔!對了,風小子,我們剛才說到哪了?」人老忘性大。
風似默神色怪異地擰眉。「伯父,難道你不在意我是黑幫老大?」
他們這一家人膽子好像特別大,普通人一見他冷冽的神情會嚇得說不出口來,可是……說不出的怪,他們不怕他也就罷了,似乎還覺得他挺有趣的。
是他落伍了,還是時代進步太快,連人的思想都變得有些扭曲,是非黑白不再那麼明顯分野。
「黑幫老大也是人生父母養,我是個很明理的人,你大可把自己交給我。」左自雲的頭頂出現光圈。
左天青真想反胃,老爸虛偽得可以得一座奧斯卡最佳演技獎,這麼噁心的話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交給你?」風似默的臉色變得更古怪。
「啊!呵呵呵……我是說神愛世人,在神的面前人人平等,沒有所謂的階級之分。」左自雲硬是扯出道理來。
他最想說的一句——我把女兒交給你,但一時口太快煞車不及。
「老爸,你一定要這麼阿Q嗎?真的很丟臉耶!」
略帶低啞的嗓音一出,左自雲不做二人想地隨手將聽診器丟向兒子,因為病房內會清醒地喚他老爸的人只有這傢伙。
左天青一閃。「謀殺呀!老爸。請你睜開睿智的雙眸瞧一瞧,我的聲音有那麼難聽嗎?」
左自雲斜睨他一眼。像垂死的小鴨子。
慎地,女聲響起,「左天青,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揍你一千次。」
這次,大家的視線集中在病床上已然清醒的左天藍身上,風似默的手甚至主動握住她沒注射點滴的小手看得岡田一夫直瞪眼。
「死丫頭,人還躺在床上就想揍人,小心老子先扁你。」左自雲是很想敲她的頭,但她身邊站了哼哈二將。
「打死我吧!老爸,你的肉麻話教我無地自容,恨不得撞牆再死一次。」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真是家門不幸。
風似默爬窗進入的那一刻她早已清醒,但是面對兩人曾有的親密關係,她實在不知該開口說什麼,只得繼續裝睡,等他無趣時自行離開。
而另一名頭痛人物岡田一夫,她是很想下床踢他一腳,不過裝要裝得像,她繼續躺在床上當植物人,任由他們互相廝殺。
本來她可以做到木石無所動的境界,可嘴巴臭如水溝的小弟和阿Q老爸的上場,教她再也無法偽裝下去。
「不孝女,老爸白養你了,看哪個不怕死的笨蛋敢要你,包袱收收就給我滾出去。」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我要。」
現下左家三人看著左邊的笨蛋,再瞧瞧右邊的笨蛋一非常有默契地歎了一口氣,怎麼有人搶著當笨蛋,他們著實不解。
難道他們真的笨到無藥可救,聽不出老人家在說氣話嗎?
兩個名副其實的笨蛋。
左自雲故作為難的說道:「一個女兒兩個男人搶著要,我是不是該將她剖成兩半,一人分一邊。」
「可是老爸,半邊人怎麼做那檔事,不是怪難為他們的。」左天青和父親一搭一唱,消遣起兩人。
「是喔!這還真為難。」他假意沉思了一會。「這樣吧!我家老三也不錯,反正都是那張臉,你們湊合湊合用。」
相似臉孔就是這點好處,買一送一,一口氣銷出兩個女兒,看萬老頭還有什麼話好說。
風似默和岡田一夫面面相覷,有些受不了左家人「大方」的個性。
「我只要藍兒。」風似默堅定地說道。
岡田一夫連忙跟進。「感情不是物品,無法以物易物。」
他是先迷上左天藍那張絕美的容顏,相處之後才發覺她性情真的可愛,從不拐彎抹角地裝矜持,直率真誠,不像時下女子一般做作。
左天綠同樣美得教人移不開視力,看似清純的眸中老轉著狡黠的慧光,古靈精怪難以捉摸,不若左天藍那般清徹,得費心去猜測她的心思。
至於已嫁人的左天虹則更讓人害怕,無害的瞳目閃著精光,像只盯著獵物的金色狐狸,一不小心就被吞進肚,連喊救命的時間都不被允許。
說來說去他還是認為內外一致的左天藍最可愛,他不想放棄。
「藍兒,不要說老爸專制,兩個讓你挑一個,我不插手。」左自雲將難題丟還給女兒。
不插手?她會信才怪。「哎呀!我的傷口好疼。」左天藍五官全擠成一堆了。
別腳的演技也只有那兩個關心過頭的笨蛋會上當,風似默緊張地握緊她的手,不斷說著安撫的話。
而岡田一夫完全忘了「主治大夫」就站在旁邊,趕緊地拉鈴喚值班護士去請醫生。
值班護土也頂逗的,居然問院長要去找哪個醫生,害得裝疼的左天藍笑得傷口真的痛起來。
「噢!我不行了,快痛死了。」天呀!怎麼會有如此迷糊的護土。
「藍兒,你忍著點,真的很痛嗎?要不要吃止痛藥?」
風似默溫柔地撫去她笑過頭而溢出的淚,以為她傷口痛到落淚。
岡田一夫則拿著開水。「喝點水吧!不要哭,眼淚會刺激到傷口。」
左天青看到快吐血,忍不住開口一諷。「二姐,你不要笑,我不想再幫你縫傷口。」
太誇張了吧!他們看不出她在笑嗎?
經他一提醒,兩個大男人才想起他是醫生,並用狐疑的神色仔細凝瞬左天藍。結果岡田一夫鬆了一口氣,風似默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風似默沉著臉,「藍兒,你讓我很生氣。」明知道他會擔憂還戲弄他,真是不可饒恕。
左天藍馬上氣弱的低嚅。「我受了傷,大丈夫不趁人之危。」
因為兩人曾裸程相見過,他對她的好她不是無動於衷,在心底某個角落裡有他的存在,微微撩動的心潮起了波紋,她口氣中多了撒嬌的嗔意。
她不想愛他,但是又想親近他,矛盾的心互相拉扯,連她都亂了頭緒,不知到底是不是愛。
她不是隨便的女人,男人的懷抱一向非她的歸處,可是她貪戀風似默溫暖加大海般的胸懷,喜歡賴在他大大的懷裡摩挲,好像一個港口。
他讓她有安全感,全然無私的信任他,相信風一般的男於為她而安定成山。
到底是不是愛呢?她的心在游移。
「我不打女人。」風似默正色道。
左天藍嘟嘟嚷嚷的低語。「是喔!只吃女人豆腐。」
人不能做壞事,一做壞事就會有報應——
「二姐,你怎麼知道他只吃女人豆腐,該不會你的豆腐……」左天青向父親曖昧地眨眨眼。
父子連心,左自雲立刻心領神會。「女兒呀!他吃了你多少豆腐?」
「爸,你不要和小弟瞎起哄,像我這麼粗魯的女人哪有豆腐吃。」左天藍用眼神警告風似默少開口。
「有人喜歡吃鹹豆乾。」左自雲轉向女婿候選人。「風小子,你老實說,有沒有碰過我女兒?」
為人父親當面問起這件事,臉紅的不是自家女兒,只見風似默一臉無措地紅了耳根,左自雲當下拍起驚堂木。
「好呀!小子,真有你的,這麼嗆鼻的火丫頭都敢吞,還不快叫一聲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他怔愕。
左天藍則無力的低吼,「老爸——」
岡田一夫見情勢大轉,力挽狂瀾。「左伯父,是他害天藍受狙擊的。」
「唔——是這樣嗎?」女兒的衝動她還不瞭解嗎?
八成又得罪了誰。
腦科權威非浪得虛名,左自雲不會只聽一面之詞。
但是他基然一沉的表情令風似默誤解,立即單膝下跪請求原諒。
「是我沒保護好她,她的受傷我難辭其咎。」她受傷,他比她更心痛。
他的下跪和擔當令左自雲十分激賞,同樣撼動在場的三人。
岡田一夫有失敗的感覺,心中微微發酸;左天藍心口一頓,撞出心裡的小火花;而左天青已在心裡叫他姐夫了,這樣氣度的男子才配得上刁蠻二姐。
「我瞭解。」
左自雲的那句「我瞭解」表示不怪罪,全是女兒闖下的禍,他沒錯。
聽在風似默算中卻又是另一層意思;他在責怪自己沒有好好保護藍兒,才會使她因他的關係受對手報復,在鬼門關前繞了一趟。
「我是真的愛她,請把她交給我,這次我會用生命守護她。」他不只是雙膝齊跪,前額還猛叩地面。
這回更教人震撼,不等左自雲開口,扯下點滴插頭的左天藍氣得用腳踢他的肩膀。
「神經病呀!我中槍與你何關,你不要以為把頭磕破了,我會像上次一樣的同情你。」
左氏父子是等著看戲,馴悍記的劇碼好久沒上演了。
「藍兒,誰准你下床,快給我躺回去。」風似默急吼,動作敏捷地抱住她,避免亂動的她扯開傷口。
「你是我的誰,憑什麼命令我,本小姐就是不要上床。」她掙不開他的挾制。
不要上床?好敏感的字眼。
風似默氣得口不擇言。「你跟我上過床就是我老婆,夫是天,你要聽我的。」
「說得有理。」左自雲在一旁點頭,可是沒人理他。
「天底下上過你床的女人何其多,每個都是你老婆不成?」她沒發覺自己口氣含酸。
「不要跟我翻舊帳,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再也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他算是專情了。
左天藍冷嗤。「我不是三歲小女孩,少用鬼話騙我,冷夜衣不是女人嗎?」
喔!有第三者,姐夫慘了。左天青為他默禱。
「是,她曾經是我女人,但是我不愛她,我和她的關係純粹是肉體發洩,而且早在一年多前我就不再碰她。」
他不是初生的嬰兒,擁有一張純白的紙,過去的他浪蕩不羈,女人多如天上繁星,他無愛亦能性,染上七彩的布無法重新漂白。
他不能改變已成事實的過去,卻願意為她重塑未來的他,只要能討她歡心,他什麼都肯做。
「你若不愛她,為何她一副欲將我除之為快的怨恨表情,你一定給了她承諾。」她第一次被女人恨。
「無理取鬧,又不是我要她愛上我,而且那件事我已經給了她懲罰,你要我挖心挖肺來證明嗎?」
夜衣打斷他們的燕好,最生氣的莫過於風似默,慾望不得抒解又逼走了他的藍兒,生氣的他拒絕夜衣的自動獻身,下令賞罰堂鞭刑二十。
左天藍冷言道:「誰要你的心肺,我怕狼和狗會來討。」狼心狗肺,要來何用?
「你真的欠教訓,寶貝。」
就在六月見證下,他吻上她固執倔強的唇,深切的吻漸成溫柔的水波,將兩人圍繞,美得像一幅畫,只差沒人在四周灑下花瓣。
左天青佯裝抹淚,「太難得了,沒想到粗手粗腳的男人婆也有變天使的一天,真是太感人了。」化腐朽為神奇。
「感人嗎?去找個女人戀愛去,然後生幾個孫子讓我含頤弄孫,享受一下當爺爺的滋味。」左自雲早打好如意算盤。
「喔!不,老爸——」左天青立即逃之夭夭。
來不及抓住兒子的左自雲氣得直跳腳,但是看到仍相擁而吻的這一對,他火氣全消地拉著一臉傷心表情的岡田一夫走出病房。
吻是慾望的導火線,現成的床就擺在那裡,老謀深算的左自雲希望他們善用「工具」,早點製造出幾個小鬼,全然忘卻女兒有傷在身。
唉!情結難解,情關難渡,月老幫幫忙,為他們牽上一生情緣,紅線不斷。他祈禱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4:15
第七章
「你還真能睡呀!寶貝。」
望著床上頭鬃散成一片烏絲的佳人,風似默有說不出的滿足感,好似她天生就屬於這張床,黑色髮絲落在深藍色床單上,如同大海浪潮的波紋,美麗而熔目。
白色的睡衣微敞,露出乾淨的繃帶結穗,令他不敢有半分遐思,只想就這樣看著她到永遠。
睡著的她像天真的孩子,一位誤墜入間的仙子,找不到一絲邪氣,純粹無雜質,使得庸俗的人們想去膜拜她,追隨她羽化而去。
「醒著的你卻像暴風女神,一有不如你意就大肆破壞,非要摧毀一切美好方肯罷休。」
眷念的溫柔停留在他臉上,殺戮的狠色已不復見,他單純得如平凡男子,只為他深愛的女人微笑。
當風至野走進這間半掩房門臥室,心中的震撼無法言語,他從沒見過大哥柔性的一面,曾以為大哥一出生便遺失了歡笑,孤傲冷僻地鄙視所有邪惡。
這樣的真性讓他動容,一夕間成長了許多。
「有事?」
風似默輕如淡雲地一問,生怕吵醒沉睡中的佳人,這一細微的體貼教人羨慕。
「二叔要見你。」
一聽到風正霸的到來,風似默的背脊倏然一挺,原先的溫度降成夜霜,柔和的臉部肌肉再度凝結。
「他來做什麼?」
「大哥,二叔的來意還不清楚嗎?」風至野向床上人兒探意一瞥。
他向來不喜歡這位親二叔,總覺得他老是在算計人,不懷好意的眼藏著陰冷歹色,讓人不願接近。
風似默不屑道:「哼!他似乎不太滿意我的作風,三番兩次來挑撥幫內和諧。」憑他也配。
「我們是幫派世家,一位高級警官進駐,難免引起多方臆測,官、賊向來是對立局面。」
「我自有分寸,不會亂了道上平衡。」只不過他深愛的女人剛好是警官罷了,大驚小怪。
與黑道掛勾的官、警不知凡幾,只是他們善於掩飾,讓不法偷渡而已,有什麼資格評論他的作法。
他一直都很清楚二叔窺覦幫主之位多時,自從父親宣佈他為繼任者開始,他便不時的遭一些不明人物襲擊,但念在血親因素不予追究。
但是近年來二叔日益猖狂,不但任意調派七護堂之手下為其所用,更略地做出泯滅天良的卑瑣勾當,若再縱容放任,只怕藍天幫基業將毀於此。
雖然調查藍天幫遇襲一事暫無結論,根據種種跡象顯示他牽涉其中,即使有人特意放出風聲,她是因得罪權貴而引發殺機。
樹大怕招風,左天藍的急進彪悍是惹人非議,為她增添了一層危險色彩,有心人都欲將她扯離正義的行列。
或許她辭去警職,正式加入黑幫組織,反而有更大的空間讓她發揮。
光看殺手眉心致命的一擊來看,她實在是頂級殺手最佳代言人,冷酷、殘忍,不留半絲生存機率,快而準確地痛下殺意,下手比他還狠。
「你要下去見二叔嗎?」風至野擔心他們會起衝突,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風似默冷冷挑起唇角一眼。「你認為有此必要嗎?」
「不見行嗎?二叔的為人深沉,只怕不會善了。」權力慾望足以顛覆親情。
「你先去緩衝一下情勢,我待會就過去。」算算時間,她該醒了。
風至野微微頭首。「我只能拖延幾分鐘,二叔一向不把我當回事。」他自嘲。
「倚老賣老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太不知足。」
春風須得意,晚幕當知遲。
新浪總是湧上舊灘頭,人無常泰花易凋,風似默的表情一片淡漠,似有風雲暗起之勢。
「藍兒,你打算繼續裝睡到幾時?」
挪揄聲伴隨著淡淡煙草味,很想假裝一切是夢境的左天藍暗咒一聲,她果然被自家人出賣了。
「你不存在,我在作夢。」當鴕鳥也不錯,總比面對現實好。
受傷的人最大,有權自我欺騙,一切都是幻想。
風似默拿開她蓋頭的床單,小心地避開傷口摟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輕點,以體溫喚醒她的理性,真真切切地告訴她她的去處。
說來好笑,他以為要將她弄出醫院必遭遇阻礙,他已作了最壞的打算,不惜奮力一搏。
但是他連開口的機會都被剝奪。
「准」岳父大人為他打通關節,以院長及父親身份允許她出院,並阻止警方刻意的刁難,好像他帶走她是一件無經地義的事,攔阻就顯得不通情理。
「准」大姨子已將她的行李打包好,連配槍都不忘放進行李箱,一再殷殷叮囑她是吃軟不吃硬型,儘管吃定她無妨。
「准」小姨子為他們拍照留念,打算日後放大當……結婚照,以示兩人情愛是如何轟轟烈烈,以「血」盟誓。
最有可能被分屍當是「准」小舅子,因為他太瞭解自個姐姐的倔脾氣,所以在點滴內加入鎮定的藥劑,使她一路安靜無語「睡」進藍天幫。
而這些准字輩的未來姻親根本沒問過他的意見,女婿、妹夫、姐夫之類的稱謂已冠在他頭上,教人哭笑不得。
「我應該在醫院的病床上,而不是出現在這裡。」報告該怎麼寫,長官才不會扣績點?
左天藍幾乎可以想像到局長鐵青的臉色象踩到雞屎,然後面對各方的指責。
「很抱歉,少數服從多數,需要我解釋誰是少數誰是多數嗎?」風似默笑瞇了眼,玩笑似地擰擰她的鼻尖。
睜開眼,她用不甘心的語氣說道:「我要改姓,徹底脫離姓左的人。」
她當然知曉多數是指誰,而她是唯一的少數。左天藍怏怏不樂地擺張兇惡的臉。
「風天藍如何,寶貝。」
「你幹麼那麼喜歡叫我寶貝。」很噁心。「還有我為什麼要姓風,我喜歡姓雨姓右不成嗎?」想佔她便宜。
風似默輕柔地撫摸她微露的細肩,唇若有似無地刷過她敏感的耳垂,在頸後呼出誘人的熱氣。
柔能克剛,他是故意要軟化她剛強的意志,人無法做到絕對無情,只要用對方法,獅子亦溫馴如家貓,乖巧地任人撫摸。
他承認自己有一些卑鄙。
「藍兒寶貝,當我的女人不好嗎?」
左天藍輕吟。「當你的……女人有什麼好處,」這個殺千刀的男人,居然用……這一招。
她覺得……熱,下腹一陣騷動。
「你有用不完的鈔票,一大票任你『教導』的兄弟,還有我隨傳隨到的服務。」風似默輕捻她漸挺的乳暈。
「福……福利聽起來很……很不賴。」微微喘息的左天藍不安的挪挪腳指頭。
「你喜歡玩槍是吧!」他低頭含住盛開的花蕾輕吮。
「黑幫的槍枝種類甚多,要不要考慮?」
考慮?她的神智快往上飄浮,哪有空考慮。「私藏……槍械是犯……犯法的行為。」
「是嗎?我不是令姐,法律條例研究得不夠透徹。」殺人是家常小事,私藏槍械算什麼。
他狡猾的手滑下她睡衣的盡頭,修長的指頭隔著底褲挑逗,婉轉的嬌吟聲溢出左天藍的口,雙腿不自覺地分開曲彎。
人總是懂得善用身體的語言,風似默盡量不去碰觸到她的傷處脫掉睡衣,一手扳開她的大腿撫摸如絲的內側肌膚,口中不忘喃喃細語哄誘她。
經驗不多的處子碰到技巧熟練的老手,勝負自當分曉,無庸置疑。
「當我的女人好不好?」
左天藍渾身如同著了火般虛弱。「要……要我。」她將腿張得更開。
「頑固的女人。」他含笑地送進自己的食指。
食指在底褲內抽動,時快時慢,似在折磨她的不夠誠實。
「風、似、默,你故……故意的。」她好難受。慾望吊在半空中浮沉。
她想要更多,可是她不要開口乞求,因此讓自己更辛苦,下唇被她咬出血絲。
「固執,不許你傷了我最愛的女人。」風似默心疼地吻去唇上的血,加快食指的速度。
在愛情的國度裡沒有輸贏,讓心愛女子獲得滿足是男人的責任,他不再催討她的承諾,因為她本來就是為他而生的女人,即使她不承認。
一陣抽搐動作後,左天藍疲累地鬆弛下來,傷口有些隱隱抽痛,大概是激烈的肌肉伸縮扯動的緣故吧!
風似默抽回手指,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讓鮮少害羞的女暴君浮現練紅色,增艷迷人的機腮。
「你好美。」
「巧言令色。」左天藍收攏雙腿,汗濕的身子粘答答的。「我真想洗澡。」
他頭枕在她小腹悶笑。「小姐,你受了傷耶!」意思是只能擦澡不能洗。」
「明知道我受傷還欺負我,你真是很邪惡。」她拉起床單稍微遮掩一下,用一角擦汗。
「哪裡,這是我的榮幸。」
「你……討厭啦!欺負受傷的女人最沒品。」不自覺地她聲音中多了嬌嗔。
「可是你不能否認樂在其中吧!」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4:31
左天藍正氣憤找不到話來反駁,房口傳來一陣人聲,風似默才用床單包緊她的當口,房門被人不客氣的打開。
「我說怎麼不見我趾高氣揚的侄兒,原來醉臥美人膝呀!」
風至野攤攤手,向大哥投以「無能為力」的表情,他已經很努力地阻止二叔上樓來,可惜能力有限。
「老人家何需勞駕,年紀大了難免病痛多,你來看不肖的侄兒真是辛苦了。」風似默將左天藍藏在身後。
風正霸乾笑地收起冷厲之色。「有美人在懷哪肯會我這糟老頭,是我太不識相了。」
只要是美女他都愛,尤其是年輕的處子。
自從他在三十歲那年受過傷後,他對女人的喜愛由成熟野艷轉化成偏愛天真純潔的小女孩,以採陰補陽的方式強摘稚嫩的花苞。
飽暖思淫,有了權力和財勢,天下還有什麼得不到,唾手可得的小花不摘,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既然知道不識相,站在這裡等人指嗎?」風似默眼一瞪,進出凌厲劍光。
「你……」陰冷之氣上了身。「溫柔鄉英雄家,死在女人手上太不值。」
「女人和你有仇呀!」左天藍忍不住有氣。「我以為混黑道的都是大老粗,沒想到你還認識字呀!真是教我驚奇。」
她的嘲諷讓風正霸動了忽。「哪來的野女人,一點家教都沒有。」
「哈!太可笑了,屠夫竟然嫌綿羊毛太白,不知道你上的是哪所大學,綠島嗎?」那兒專關這種喪心病狂的敗類。
小女孩空洞的眼神仍停留在她記憶裡,已有證人證實他就是買賣少女賣淫的主使人,只是證人懼於他的威嚇而不敢出庭指證。
另一名有利的目擊者正極力戒毒,一旦突破了心防就不怕抓不著他,她不會讓他逍遙太久。
而且她懷疑他涉及另一件案子,也就是洪立委女兒洪欣欣被姦殺案,他的涉案嫌疑幾乎是百分之百的確定,因為據瞭解,他是洪欣欣第一個男人,而且是強暴得逞,當時她只有十四歲。
突來的不幸令洪欣欣性情大變,由原本乖巧上進的好學生變得自甘墮落,有點自厭地亂搞男女關係。
洪欣欣死時才十七歲,而這三年間她一直被迫成為老頭子的玩物,在他的淫威下做了不少錯事,包括勾引剛滿二十二歲的風至野。
於是導致日後的悲劇,她來不及長大掙脫魔掌就香消玉隕。
左天藍最痛恨這種人面獸心的禽獸。
「她就是那個女警官吧!」風正霸不怒反笑,無禮地想扯開蔽體的床單。
他才一伸手,風似默鷹似的利眼一瞪。「二叔,你還珍惜那雙手吧!」
「為了袒護一個女人?」風正霸怏怏然地收回手。「你愈活愈回去了。」
「她是我的女人。」風似默在聲明她在幫中地位,不意小腹被偷擰一下。
「一個女人嘛,你想要多少開口一聲,環肥燕瘦任你挑選,一個不懂事的女警哪值得用心。」
雖然他許久不玩成熟的女人,但是這輩子還沒上過女警官,尤其是讓侄子端在懷裡寵幸的女人,在床上一定很刺激。
他不在乎穿破鞋,只要是侄子的一切他都要掠奪。
「對嘛!一個女人而已。」左天藍神色輕蔑地曬看他。
現場發出吃笑聲,眾人視線一轉,風至野不好意思地緊閉上唇,故作左顧右盼。
而風正霸氣漲了臉,知道她拐彎抹角在嘲笑他無能,他恨不得掏出腰後的槍,朝她自以為是的嘴開一槍,叫她永遠開不了口。
「藍兒,好女孩不說髒話。」風似默看似在教訓她的多話,表情卻柔得足以滴出水。
他為她的表現喝彩,果真是一頭標悍的火豹,敏捷似豹,性烈如火,一開口就辛辣無比。
頭一回看心機深沉的二叔說不出話來,頓時心情愉悅了幾分,他早就想給不安分的二叔一個小警惕,如今有人替他辦到了。
她真的不適合當一名奉公守法的好警官,大哥的女人這個職位簡直為她打造,她多有大姐大的氣勢。
「我是好警官,所以只說實話。」左天藍不畏地正色道。
※※※
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即使是跋扈陰狠的風正霸,在作風強悍的左天藍譏誚下,亦是灰頭土臉地剎羽而歸,何況她還有風似默在背後撐腰,誰也不敢動她。
但是明搶易躲,暗箭難防,尤其是像上狼般狠毒的男人,受到奚落必不甘心,一定會找機會報復。
「你不該讓他當眾難堪,他不會善罷甘休。」風似默為左天藍換藥。
一番正與邪的爭鬥之後,風正霸氣呼呼地帶領一干手下離去,眼中的肅殺之氣張而難掩,連風至野都感到那分張力,憂心沖沖地走了出去。
對於萬惡之人她向來不留情,一時太激動扯裂些傷口,白色繃帶沁出暗紅色血漬,不得不重新上藥換繃帶。
她不以為然,「什麼叫難堪,我沒穿衣服耶!」到底誰沒家教,進門都不敲門。
「你穿不穿衣服都一樣漂亮。」風似默真心地讚美,但他比較喜歡她不穿衣服的時候。
「做人不要太諂媚,會被馬踢的。」她忍住呼吸,好方便他換藥。
「你喲!就是愛逞強,我不知說過多少回,你就是不能收斂點……」不是他愛叨念,實在……她太衝動。
左天藍面無表情地中斷他的囉嗦。「沉默是金,安靜點才可愛。」
「可愛?」他驟然提高音量,有點屈辱地說道:「不要用可愛形容男人。」
「計較。」她說道。
「這不是計不計較的問題,大男人被套上可愛兩字能聽嗎?這是一種侮辱。」
打了個結,他將繃帶剩餘的部分用刀削去,溫柔細心地挑了一件大T恤為她套上,下身則是件及膝的兩片裙。
她話氣輕快地拍拍他的臉。「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你的話變多了。」
風似默一怔,臉色微凜。「全是你的錯。」
「我的錯——有嗎?
「誰教你不當我的女人。」他狡猾的眼中有得意,笑中帶著奸詐。
好賊的男人。「幹麼老繞著這個話題轉不出去,你煩不煩呀!」
「要不要當我的女人?」他抱著她連連親吻。
兩個人就像孩子般在床上嘻鬧,好不熱鬧。
「你不要一直親嘛!我這樣還不像你的女人嗎?」左天藍有些靦腆又故作大方地推推他。
微微軟化的態度讓風似默一些喜色。「當大哥的女人很辛苦哦!」
「當女警官的男人才危險呢!」她反唇相諷。
一提起危險,他正經地坐直環抱著她,臉上不見半點玩笑味,非常肅然地注視她,那份深情難以漠視,藏不住地呈現在憂慮中。
「查出是誰開的槍嗎?」
由於暴斃的兇手早一步被警方帶走,虎嘯堂私下查訪的結果證實對方乃赤龍會的殺手。
上次左天藍破獲少女買賣並將大筆毒品銷毀一案激怒了赤龍會,在人與財兩失的情況下,自然遷怒於她。
「開槍的人並不重要。」她安靜地倚在他懷裡。
風似默惱怒地一吼。「什麼不重要,那一槍差點要了你的命。」
一想到那情景,他就忍不住害怕,一雙手不自覺地擁緊她。
空虛了三十年的生命,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失落的心,怎能讓它再消失,他受不了再空虛三十年。
人若從未擁有,不會知道幸福長什麼樣。
一旦心中有了愛,他死也要緊抓著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感,上天給了他一位天使,他絕不允許它再收回,這是他唯一的光明呀!
他好愛好愛她,可她曾回報千萬分之一?
「冷靜一點,殺手背後的主使人才是目標。」看他那麼激動,還是不要告訴他其實她閃得過子彈,而是為救人而故意中搶。
最近他的女性荷爾蒙明顯激增,婆婆媽媽的個性太煩人、為了少一些長篇大演講,她決定隱瞞此事。
左天藍搖搖頭。「不只是赤龍會。」
「不只?」他訝然的眉一挑。
「有個人性情異常,我解救出的那群小女生曾受過性虐待,他和赤龍會關係匪淺。」
風似默沉吟片刻。「你是指……二叔?」
在道上打滾,不夠狠是無法生存的,他早已風聞二叔近乎變態的性趣,但是基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江湖規矩,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胡搞。
道上混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為人不知的怪癖,江湖生存不易,他管不了許多。
「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以及國際刑警那方面給的資料顯示,他和赤龍會久井會長是舊識,甚至有可能是創始人之一。」
電腦精確地調出這十年來黑幫的財務狀況,赤龍會和風正霸的帳號是相互流通的。
「創始人之一?」他諤然。
「想不想聽更嚇人的秘密?」她的笑容中不再有其意,似乎麻痺了。
「還有?」
「三年前轟動一時的飛機爆炸案,我們查出是人為因素,炸彈材質是赤龍會慣用的水銀炸彈。」
這消息炸得風似默動彈不得,臉上一片空白,不斷在大腦中轉著這可怕的幾句話。
他和風至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父親年輕時先認識他母親,兩人同居數年後生下他,但是一直沒結婚,直到遇見另一個她。
在身份證上,他是個私生子,因為父親娶了一位剛出校園的純真少女為妻,並隱瞞她繼續和母親有肉體關係,她從來不知道丈夫的背叛,反而和情婦,也就是他母親結成好友。
三年前父親宣佈退位,帶著妻子和情婦一起同游日本,傻愣愣的妻子還以為丈夫貼心,怕她無法和日本人溝通,所以才帶好友同行。
孰知這一去全無回頭的機會,她到死還不知道丈夫真實的身份,以及好友和丈夫共同孕育的子嗣。
「在同時,我們查出在事發前三天,風正霸匯了三千萬入赤龍會的戶頭。」
「此事確實?」
「事前三千萬,事後五千萬,沒有折扣。」有時候,岡田一夫的辦事能力挺不錯。
可憐的是全機兩百一十二條生命,因此葬身在太平洋上空,找不到屍首。
「他殺了我的父母。」手一握,風似默悲厲地一慟,目光如炬。
「其實人性不外如此,更何況你們的出身不就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弱肉強食是不變的道理。」
黑社會本就不講人情義理,誰強誰出頭,兔死走狗烹,為了自身利益,食子的老虎比比皆是,一個親大哥的死算得了什麼。
不過他大概沒料到繼位的人更難纏,他花了三年的時間仍得不到想要的地位,因此噁心再起,小動作頻繁。
他是在測試風似默的能耐,另一方面為往後鋪路,對權力誓在必得。
「藍兒,你一定要在傷口上灑鹽嗎?」風似默苦笑地揉揉她的頭頂。
「我說的是事實,當流氓有什麼好玩,像我多好,合法的土匪,想扁誰就扁誰,沒人敢吭聲。」
她……怪得可愛。「我愛你,藍兒。」
「你……你幹麼突然……感性起來,好不習慣。」該死,她寒毛都豎立成行。
「你愛不愛我?」他也有脆弱的一刻,在得知父母死亡的真相。
左天藍苦著一張臉,想哭。「可不可以不回答這個嚴肅的問題?」
天呀、地呀!誰來救救她?
「當我第一眼瞧見你奮不顧身擒匪,我的心就不再屬於我,它吶喊著愛你,愛你,只要愛你。」
一見鍾情?
怎麼可能嗎?他是黑幫老大,身邊女人多得可以組團,哪有隨隨便便就愛上一名警官,太誇張了吧!
當時她根本記不得他,要不是她在臨走前滑了一跤被他接到而偷了一吻,她自始至終也沒發覺有旁人存在,她太專心抓賊了。
「曾經我有很多女人,但是遇見你之後,再美的女人也勾不起我的性致,因為我找到生命失落的一半,除了你,找誰也不要。」
要命,他的眼會放電,震得人茫酥酥的。她將他深情款款的注視當成電波。
「我愛你,藍兒。你愛我嗎?」
「我……我……」被逼急了,左天藍推開他的懷抱跳下床作防禦的姿勢。「不許再問我。」
風似默笑了,因為他得到答案。
以她直來直往的個性,不愛就是不愛;她會大聲的召告天下。
反之直率的人遇到感情問題會手足無措,不敢大聲說愛,這就是她——左家人洩漏的秘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5:15
第八章
藍天幫有七個堂口,分別是警戒堂、賞罰堂、六法堂、虎嘯堂、七義堂、紫魅堂及冷吟堂,各堂堂本的出所形成一個半圓的護牆護主屋,簡稱七護堂。
警戒堂和賞罰堂距離主屋最近,各位於左、右,而以紫魅堂和冷吟堂相距最遠。
虎嘯堂堂主石虎的職責是保護風至野的安危,因此他一直住在主屋,本身的居所則空置著。
冷夜衣原本也住在主屋,但是自從壞了幫主的好事被處以鞭刑二十後,就披風似默逐出主屋,所有私人物品在當日全丟回紫魁堂。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不想笑還笑得愴然。
愛了又有什麼辦法絕念,她曾努力地拒絕付出愛,那份痛比不愛更傷人。
「落花流水人多情,為何我就是看不透。」她在庭院空地上練飛刀。
人型稻草插滿了數把刀,刀刀命中要害。
藉著練習的專注,她想忘了心頭的人影,偏偏腦海中不斷浮起他絕情的容顏,教她很無從恨,愛無從愛,宿命地接受未知的將來。
這是女人的悲哀,愛上錯誤的男人所付出的代價,
左天藍遠遠就瞧見她孤單的身影,對於那種逆來順受,委屈往肚內吞的悲情女子,她最無力招架,乘機想避開對方視線。
人一急就容易出錯,她不小心絆到地上的石頭,雖然沒有摔個四腳朝天,不經意的驚呼聲還是引來冷夜衣的注目,這場難堪的會面是避不開了。
「呃!今天天氣真好,鳥語花香,再見。」左天藍胡說一通就想開溜。
「等一下。」
等……等一下?高舉的腳縮回原地。「有事嗎?」不知為何,總覺得對她有一份歉意。
「可以聊聊嗎?」冷夜衣走近她,靠在人工雕欄上。
「聊?!」奇怪,她幹麼心虛。「要聊什麼,我這個人一向不健談。」
冷夜衣望向遠方,神情悲涼。「就聊我們共同的男人。」
「我們有共同的男人嗎?」左天藍故意裝傻。「你該不會是我老爸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吧!」
老爸雖然很無厘頭,卻是個至情至性的專情男子,當然不會對不起老媽。
「何必挑開話題,你、我都很清楚他是誰。」拉回視線,冷夜衣悵然地注視奪愛的她。
好倒楣喔!她不該偷溜出來閒逛。「他有什麼好聊,不就兩個眼睛,兩片耳朵,鼻子長在嘴巴上面。」
養傷之故,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人都快發霉了,再不出來曬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她會像失去光合作用的綠色植物一般,逐漸枯萎。
吐掉含有安眠效用的藥片裝睡,趁「牢頭」有事和手下商量不在房內,她發擇當女警官的威力,從他居住的二樓陽台跳下來。
沒辦法,風似默怕吵她安寧,和手下在房外討論一些她不想所的事,因此她無法光明正大的從房間走出去。
而他的陽台外空無一物,連棵像樣的樹也不栽,瞧瞧高度不太嚇人,底下是一片沙地,所以她就跳了,希望他不知情,不然……
「我好恨你。」
冷夜衣陡起的一句,害左天藍差點嗆死。
「恨人不是好事,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
她從來沒被人恨過,突然有人當面說「我恨你」,那種感覺很奇怪,鬱悶的。
「我恨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出現就奪走他全部的注意力,連一絲一縷都不肯留給我。」她真的恨。
同樣是女人,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這……我又不是故意要出現在他面前。」好無辜哦,她不過進去抓個賊而已。
冷夜衣自顧自的說下去,「你只要站著不動,他就會主動地走向你,像個飢渴的旅人只注視著你,為何他的眼中只有你,只有你……」
她也很困擾呀!「總不能挖掉他的眼珠子,叫他用摸的吧!」啊——摸?這個字不能用。
就算他眼瞎了,以他的執著和死驢子脾氣,光用摸的就夠本了。
「我跟了他十年,十年的年輕歲月竟比不上才出現一年的你,為什麼是你獲得他的愛,為什麼不是我?」
為什麼?她哪知道。「男人都喜新厭舊,說不定不出一、兩個月他就找到新目標。」
男人嘛,犯賤。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了就棄如蔽帚,她早就看清他們的本性。
不過很奇怪,她倒是相信風似默口中肉麻兮兮示愛,真的很詭異。
「女人難道只能等著被愛毀滅,他為何如此絕情,狠得下心傷害最愛他的女人,這是愛人的殘酷嗎?」
冷夜衣自說自話,與其說她質問左天藍的奪愛,不如說是自我厭惡,其實她最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的癡情,恨自己的放不開,恨自己竟然無法恨他,恨自己的傻氣,很到最後她發現原來自己很可悲,連恨一個人都顯得很無力。
「呃!你慢慢傷心,我……我去幫忙拔草。」受不了她的自怨自艾,左天藍正想找藉口走開。
藍天幫哪有雜草讓她投,就算有,也沒人敢讓她動手,又不是活膩了,幫主的怒氣誰承受得住。
「不要同情我,想不想看幫主為了愛你對我所做的懲罰?」不等她開口,冷夜衣卸下上衣,露出光裸的背。
冷吸了一口氣的左天藍十分錯愕,那一條條交錯黑紫的鞭痕如此恐怖,有幾處甚至肉綻皮開,根本沒上藥地任其發炎生膿。
黑道有黑道的生存規矩,她知道有所謂的私刑堂處,局外人無權過問。
「虐待自己是自殘的行為,為一個男人讓自己皮爛肉潰值得馮?」她絕做不到為愛自虐。
她承認對風似默動了心,他的深情無悔逼得她沒有退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愛上了他。
但是愛情不是女人的全部,她有家人和工作,她必為保有這一切而好好愛護自己,不得輕賤生命。
愛一個人之前必須先愛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愛,有何資格去愛別人,那不過是一個不懂愛的人,自欺欺人地大玩笑罷了。
愛情嘛!兩情相悅,不強求、順其自然,傷已所換來的愛情豈能長久。
情深無悔、夜鳥悲嗚。
「你太輕易獲得他的愛,不瞭解苦苦追尋他背影的我,身體的疼痛只是讓自己分心,減輕心口上的劇創。」
冷夜衣穿上衣服,冷冷的嘲笑自己的癡傻,不靈活的動作使背更灼熱,傷在身痛在心。
「我……」左天藍說不出安慰的話。「你還是去擦點藥吧!漂亮的女人身上不應有疤。」
「我漂亮嗎?」冷夜衣苦笑的神情一轉,眼神流露出不甘。「你我都有傷在身,不算不公。」
左天藍沒去細想她活中的含意,她急急應接突來的攻擊,一來一往的凌厲拳法,的確誰也佔不了上風。
兩人皆帶了傷,才對打了一會兒就出現體力不支的現象,但在風似默細心的照顧下,左天藍的情況比缺乏照料的冷夜衣佔優勢。
背上的傷不斷刺激冷夜衣,她的行動變得緩慢而無力,逐漸落於下風。
她不甘心技不如人,輸了愛情也輸了唯一足以誇耀的技能,失去平衡的心少了理智,憤然抽出練習用的飛刀,毫不留情地擲出。
避開一把又一把飛刀的左天藍因對地形的不熟悉,左閃右閃踩了個窪洞,腳一扭,身子有兩秒鐘的停滯,一把飛刀迎面而來——
她心想這下完了,臉上真要留下個「英勇」的記號。
刀尖距離鼻頭大小指般前停住,她看到接住飛刀的那隻大手,決定開始唾棄自己。
大手的主人一定很生氣,而且會有兩個人遭殃,其中一人是她。
「想好理由解釋了嗎?」驚惶不定的風似默冷沉著一張臉。
就差那麼一點,他就救不了她,內心的驚懼仍未平復,他只想好好抱著她。
「嘿荷!不愧是黑幫大哥,身手真了得。」出手不打笑臉人,她先已結巴結再說。
還敢裝得如此天真。「你讓我很生氣。」
才一轉身,她就從他房裡不見,風似默的緊張可想而知,怕一個不謹慎讓敵人有機時趁,抓走他心愛的女人作籌碼。
前任幫主死亡的真相已揭露,藍天幫上下幫眾無法原諒風正霸的弒兄行徑,在現任幫主的命令下,一致同仇敵愾追捕叛徒,讓他在前任幫主靈前受三刀六眼的刑罰。
而洪欣欣命案在同性戀人指證下,案情已大白。
風正霸先姦殺了被害人,再命人灌醉風至野當替死鬼移至被害人住所,解凍的精液及洪欣欣赤裸身體上的指紋,皆是有心的設計。
案發時,洪欣欣的同性戀人正因風正霸臨時到來而躲到鏡子後通道,因此親眼目睹這樁慘劇的發生。
事後她被風正霸以毒品控制,脅迫她不得說出真相,左天藍在破獲人口買賣之際發覺了她,因此將她送往最安全的地方——左天虹的律師事務所。
左天虹幫她戒了毒,並引導她說出真相,所以現在的風正霸如同喪家之大,帶了一批手下躲避黑白兩道的緝捕,其危險性高過於平時。
狗急跳牆,被追獵的老虎更兇猛,卑劣的手段盡出,風似默的擔憂並非無的放矢,事出有因。
「大丈夫當有五湖四海的胸襟,生氣容易老,老了就不可愛了。」左天藍訕笑,忘了他的忌諱。
「可愛——」聲音由牙縫迸出,
啊!糟了。「呃,這個嘛!你知道我這個人嘴很笨,可愛的意思是可以愛,你千萬不要誤解。」
「是嗎?」他低聲一峻。「為什麼麼我還是很生氣,無法理解呢?」他是氣自己沒看好她。
「那是你小心眼嘛!」她忍不住抱怨。
她都已經低聲下氣地自貶以緩和他的怒氣,男人何必量太小,小事一件而已。
「我小心眼?」風似默先放下這廂的怒意,冷眼斜脫冷夜衣。「上次的教訓還沒學乖。」
冷夜衣一言不發地垂下頭,似在做無言的掙扎。
「喂!你不要怪她,我們是在切磋武藝,我學藝不精才……」愈說愈小聲的左天藍有些心虛。
「自顧不暇,你還敢替人說情,我是不是該佩服你的愚行?」她被他寵壞了。
挨罵可不在她容忍的限度裡。「幹麼,你想揍我一頓不成?」
她家可不是開染房,隨便人上顏色,泥人尚有三分土氣,何況素有火中豹之稱的她。
「藍兒,你在玩火。」風似默的眼中冒出怒光。
火在哪裡?噢哦!看到了。「哎喲!我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
「同樣的伎倆用兩次就失去新鮮度。」且是這麼說,他仍挑開她的衣襟檢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5:32
對於癡情的冷夜衣,左天藍無法不心存愧意,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她,如果不是自己介入,她至少存有一份奢想。
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太過執著的人難免受傷害,即使她非有意加速兩人之間的裂痕,然第三者的陰影尾隨著,教她無法漠視冷夜衣的存在。
鏡破難圓,她是間接的兇手。
「你還不是一樣上當。」她撒嬌地勾著他的頸項輕嗔。
「你喔!」瞧她嫵媚一笑,他再大的氣也消失無蹤。
「就不能安分一下。」
風似默就是拿她沒轍,一味的縱容。
「人家已經很安分了,你幾時看過不會燃燒的火,我都快躺成植物人了。」她是可憐沒人憐。
他愛憐地吻吻她。「再忍耐幾天,等拆了線後,我陪你過兩招。」
她活躍慣了,要她病奄奄地躺在床上,他也心生不忍;魚離水難存活,還真是為難她了。
「真的嗎?」左天藍馬上生龍活虎閃著光彩。「我的傷已經好了,剛才和夜衣……呃!我什麼都沒說。」
她的一時口快讓風似默又想起她和冷夜衣的打鬥,鬆開的神經再度凝結,陰鴛之色佈滿週身,這兩個女人都該受罰。
「紫魅堂堂主聽令。」
冷夜衣立即單膝下跪。「是!」
「違旨抗命,罪不可赦,即日起去除堂主一職,明日南下至分堂回擔任分堂副堂主,不得有誤。」
「什麼?」南下?那不是遠放她,她再也見不著他的面。
多麼殘忍的處罰,她寧可接受鞭刑或其他刑罰,也不願遠離他所在的地方。
「幫主,屬下願意接受任何責罰,請不要趕我離開總幫。」她急切的抬起頭請求。
「好,你用那一隻手擲刀?」
「右手。」
風似默冷冷道:「廢了它。」
「是。
冷夜衣毫無遲疑地取出身上最後一把刀,狠狠地就要往右手腕截去,左天藍見狀,拾起一粒圓石往她執刀的左手彈去,使刀滑落。
「你們兩個瘋子,理智一點行不行?」哪有人為了一點小事截腕。
「退開。藍兒。我在處罰不的話的手下。」風似默推開她的袒護。
左天藍見冷夜衣不死心地又抬起刀子,氣得想拔光頭髮,一個箭步奪走她手中的刀子扔得老遠,並將剛才擲向她的飛刀踢到池塘裡。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所以你的事我有權管。」她張開手擋著。
「藍兒,你太任性了。」他的眼神倏地一黯。
「對,我就是任性怎樣,誰教你要愛上這樣的我。」來不及後悔了。
黑色風暴凝上風似默的眉宇。「走開,不然我連你一同懲罰。」
由於他的執意,左天藍放下手深呼吸,似在作一個重大的決定,就在他橫過她身側時,她重重地甩了一下肩頭開口。
「好吧!你就是要我認輸,承認我愛你是不是?」她只說一遍。
一僵,他猛然回過身看著她。「你為了救她才肯承認愛我?」
「怎樣,不想要呀!那我收回好了。」她給得又不是很心甘情願。
「不許收回你的愛!」他大吼。
換她耍脾氣。「你太難伺候了吧!我都承認輸了,你還吼什麼吼,不要以為吼聲大我就怕你。」
「藍兒——」風似默著然地抱住她,語氣中有著感動的溫柔。「再說一遍。」
「嗄?!」說話沒頭沒尾,她又不是神仙轉世。
「說你愛我。」
她像學話的九官身重複道:「你愛我。」
「裝傻,你知道我要聽哪一句。」他寵愛又深情地凝視著她。
「我很笨,聽不懂。」人不能太浪費。
「藍兒——」深情中多了懇求。
左天藍渾身發寒。「好話不說第二遍,你再囉唆我就不要你。」
看她一臉侷促,風似默勉為其難地放下失望,管她為了誰開口說愛,只要她心裡確實有他就好。
要粗線條的她開口說愛他是不自在些,不過有了第一次經驗,往後要誘使她說愛的機會就容易多了。
她就是這麼單純的可愛,教他愈來愈愛她。
「藍兒,我愛你。」
「知……知道了,你不要一天到晚說個不停,」聽多了怪恐怖的,害她差點想回「我也愛你」這種蠢話。
「我愛你。」風似默不厭其煩一說再說一次。
左天藍援搓微冰的手臂。「好了啦!你煩不煩,夜衣的事可以作罷了吧?」
「她要傷你。」一提及此事,他臉色立即冷冽。
「因是你種下的,果卻由我受,要懲罰她就先懲罰你自己,爛情爛性的發春男。」
他要不始亂終棄,見新人忘舊人,她哪會倒振地被人恨,還要當鏢靶躲飛刀。
「發春男?!」他不贊同地眉角微勾。
「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饒了夜衣?」本是事實還懷疑。
他低著頭在她耳畔輕語。「我會要你付出代價。」接著,他看也不看冷夜衣的說道:「紫魅堂堂主聽令。」
「是。」她忐忑地低下頭。
「前令撤回,罰你回紫魅堂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出堂口。」
「屬下遵命。」她鬆了一口氣。
風似默不帶一絲溫情地抱著心上人離開,留下她一人落寞地悲傷。
愛之欲之生,恨之欲之死,她兩者都做不到,實在很失敗。
即使他對她無情,她還是無法遏止愛他的心,想想真是悲哀,她多麼羨慕左天藍的際遇,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的愛。
愛嗎?恨嗎?
多痛的抉擇呀!
※※※
床上一片凌亂,室內滿是歡愛後的濃郁味道,兩具赤裸的身軀仍交纏地疊在一起,喘息聲漸歇,床單全被汗水浸濕了。
激烈的性愛是情感無言的交流,躺在風似默身上的左天藍仍感受到他停留在體內的悸動,不安地挪挪方位。
「寶貝,你想再要一次嗎?」他很快又起了反應,捨不得退出她溫暖的甬道。
「討厭,你不知道人家會痛嗎?」激情過後,她才覺得好疼。
「哪裡痛,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她左胸尚未癒合的傷。
風似默有些責備自己的性急,明知道她有傷在身還克制不了想要她的慾望,顧不及她承不承受得起,自私地與她狂烈做愛。
他翻了個身退出她的體內,心慌地檢查她的繃帶有沒有血跡,細心地解開審視傷口。
「藍兒,對不起,我太粗魯了,沒顧及到你的傷口。」還好,傷口的縫合處呈肉色,沒有裂開。
左天藍沒好氣地翻翻白眼。「我說的不是那裡痛。」
「不是?」他突然變傻了。
「是這裡痛啦!笨蛋。」她拉著他的手往私處撫摸。
他恍然大悟地露齒而笑。「第一次嘛!難免會有些痛,下次就不會病了。」
哪有處女落紅不痛的道理,他帶著滿滿的愛意在她私處親吻了一下,笑著翻下床走進浴室拎了一條濕毛巾出來,輕柔地為她拭淨腿間的血跡。
「擦藥膏會不會被人家笑?」想想都臉紅,做這種事還大肆渲染。
「誰敢笑你,我第一個轟了他。」放下濕毛巾,他貪戀地抱著她吻啄光深的酥胸。
「哼!流氓就是流氓,開口閉口都是暴力。」被吻得發癢,她笑著避開他的唇。
他不依地拉回她繼續親吻。「小姐,你才是暴力女,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你的傑作。」
風似默指指一條一條的抓痕、滲血絲的齒痕假意抱怨,實際上他愛死了她的熱情,恨不得要她在他身上多留下記號,表示兩人有多恩愛。
而她身上也好不到哪去,那些吮痕吻跡怕是難消了,出門得包得像回教女子,不然會被人以為她受到性虐待,她大腿小腿,甚至是腳趾頭都有淤血。
可見戰況之激烈呀!
火豹、火豹,什麼性烈如火的豹子,根本是熱情如火的小豹子。
「不要啦,人家好累哦!」左天藍拍開他爬上她山峰的賊手。
「慾求不滿會腎虧,為了你日後的幸福,再給我一次好不好?」他貪心的手往黑森林探去。
「你不會去找別人呀!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人。」一想到他曾帶給別的女人同樣歡愉,她就很生氣。
她知道不該為他的過去吃昧,女人的小心眼就是放不開,他和冷夜衣不知做過幾百回,難怪她念念不忘說恨,死也不肯忘懷兩人的過去。
風似默促狹地撐起身子,手指頭輕畫她細緻的臉頰。
「真捨得我去找其他的女人,不吃醋?」
「鬼才吃你的醋,你找一個女人,我就找兩個男人,你找兩個女人,我就找四個男人,以此類推,我並不吃虧。」
她才不會為對不起他的男人守身,他可以玩女人,她就去玩男人,看誰比較狠。
「你敢。」他恨得牙癢癢地抓住她一陣深吻。
「喝……有什麼不敢,我可是警界的傳奇人物,天下沒有我不敢的事。」她被吻得差點窒息。
「有,你不敢說愛我。」他找到機會使用激將法。
「誰說我不敢,我……」愛你兩個字含在舌尖又吞了回去。「哼!我才不上當呢,想拐我。」
他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喂!你的反應太靈敏,偶爾笨一點該有多好。」
「不滿意可以退貨,有人排隊等著要。」左天藍指的是岡田一夫。
危機意識立起,風似默有一絲恐慌,像一鬆手就會失去她似地緊緊摟著她,他要永遠地擁有她。
「藍兒,嫁給我。」
嗄?!她怔了一下,隨即恐懼地搖搖頭。「不嫁。」
「為什麼不嫁,你愛我不是嗎?」他不接受這兩個字。
「誰規定相愛的人一定要結婚,我們這樣不好嗎?」免得將來離婚還要蓋章。
她是不婚成員之一,婚姻是戀愛的墳墓,沒人會傻得往死穴跳,談談小戀愛就很幸福了。
「不行,你要嫁給我。」
「你很煩耶!大哥娶老婆會很沒有身價,人家會瞧不起你。」大哥的女人有幾個是明媒正娶的,他腦袋壞了。
「說,你會嫁給我。」風似默使小人手段,用自己的男性摩擦她的私處。
左天藍呻吟地微擺著頭。「有……有我家人當靠山,你在……怕什麼。」
容不得她不嫁,搞不好她父親已經開始籌備婚禮,只差新人一對。
就算用綁的他也在所不借。「我愛你,藍兒,我的妻。」
一挺,他再度進入天堂的殿口。
持續的律動將兩人推向高潮。左天藍在忘神之際低哺著;隱隱約約聽到三個字,風似默動容地奮力一刺,將精子灑在她說愛的體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6:15
第九章
「該死殺千刀的混蛋,我跟你們說抓錯了人,我不是死一千次不足惜的左天藍,我是左天綠,你們是瞎了眼不成。」
無辜的左天綠拍著房門大喊,不下十數次詛咒她那個讓她背黑鍋的二姐,為何一人有過要累及家人,只因為她長了一張相似的臉?
大姐和小弟不也是長了這麼一張臉,這些短視的笨蛋怎麼不去找他們,她是很忙的,主編還等著她手邊的稿好排版。
「開門呀!大哥,小妹真的不是大名鼎鼎的女警官,我只是個混飯吃的小記者,你看看我記者證還掛在胸口呢!」
她不斷地對門喊話,累了還找張椅子坐下,看著被封死的窗戶;她想逃都無處可溜。
「我這麼溫柔善良,怎麼會是那個有暴力傾向的左瘋子,和她長得一樣是我的不幸,你們應該同情我才是。」
由一開始的怒罵踢門到灰諧的自貶,然後裝可憐地訴說自己夠委屈,左天綠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看能不能逃過一劫。
她不過應主編要求去探訪一位名人,結束後路過間藝廊,心想時間還很充裕,就進去欣賞欣賞她最崇拜的畫家冷殘最後三天的畫展。
可是她怎麼會料到現在治安亂成這樣,歹徒大方地登堂入室,當看一大群看畫的雅仕淑女們,脅迫地架起她就走。
當然她是有些拳腳功夫,但是人的肉體是很脆弱,兩把槍架在腦門,就算是武林高手楊過再世,也敵不過花生米大的小子彈。
她很愛惜生命也很怕疼,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毀之,不孝矣!
她是個非常孝順的女人,所以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受傷的機會,可恨一懷疑的是,就算她缺條胳臂斷條腿,她那群冷血的家人是否會擔心。
一個家庭最好不要生大多小孩,孩子一多就不值錢了,何況是四張一模一樣的臉。
「各位好心的英俊大哥,抓錯人不可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會原諒你們一時錯手,畢竟我們都是凡人——」
「閉嘴,你再吵得老子不得安寧,我就替你打一針。」
煩死人了。
被吵得耳朵直響的大漢惡狠狠地反踢門一腳,警告她不要再念個沒完,他已經快受不了她連喊了兩二、三個鐘頭還不累。
跟著老大東躲西藏的日子非常不耐煩,吃不好睡不好還得擔心黑白兩道追捕。連女人都沒得玩。
要不是老大的三申五令,他早就拿房內的女人來下菜,紓解紓解禁個多日的慾望。
「呃!大哥,你們真的抓錯人了,我叫左天綠,不是你們要的那個女警官。」
「想騙我,門都沒有。」他又不是沒見過女警官長什麼模樣,哪有可能抓錯。
「真的,左天藍是我二姐,我們是四胞胎,左氏四奇在北部很有名,不信你去打聽看看。」
左氏四奇?好像有點印象。「你真的不是左天藍?」
他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是老三左天綠,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要是真的左天藍在此,以她的個性早把門拆了,哪會和顏悅色地和大哥你聊天呢!」
大漢想想她的話有幾分道理,道上不少兄弟被左天藍教訓這,根據他們的說法,姓左的女人是個惡魔,出手又狠又毒,根本不像個警官。
而門後的女人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一點也不像粗暴女,也許自己真的抓錯人了。
「你等一下,我去請示老大。」
過了好一會兒,左天綠聽見們外有很多紛雜的腳步,然後是轉動門鎖的卡啦聲,帶頭的是位有點小腹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縱慾過度而顯出的早衰。
在他身後站了個留著小鬍子的男子,年歲和他差不多,一臉奸邪的模樣,像個卑瑣的日本人。
「你不是左天藍?」風正霸眼中有著懷疑。
她馬上必恭必敬地遞上名片。「我是T報的記者左天綠,請多指教。」
這……這是被綁票的人質該表現的態度嗎?瞧她那副熱絡勁,跟採訪國家元首有什麼兩樣,絲毫沒有人質的自覺。
「你和那臭婊子是姐妹?」
臭婊子?左天綠笑意立收。「她是我不肖二姐。」你又好到哪去,死男人。
她那二姐是惡劣些,不太可愛老是壓搾她,但是她不許人污蔑她粗暴的姐姐,只有左家的人可以說她壞話。
「你真的不是左天藍?」風正霸上下地打量她,有幾分信服。
那個女人有一張利嘴,個性沖得很,不像眼前的女子溫馴多了。
「大叔,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打到我姐夫家詢問,看她在不在。」
「你姐夫家?」
「你不知道?」她很驚訝地說道:「二姐夫是藍天幫的幫主風似默呀!天藍、藍天,你看他們多相稱,天生一對怨偶……呢!佳偶。」
要死死道友,二姐是受過精良訓練的警官,保護她這個小老百姓是職責,還有個混黑社會的二姐夫,他本來就是刀裡來水裡去的硬漢,要他們來送死不為過吧!
她是受倆人牽累,沒道理代他們受過,當然要正主兒自己來還債。
「他們打算結婚?」風正霸臉色一陰。
「是呀!我老爸和大姐都打點好,等她傷一好就綁她……讓他們進禮堂。」這可不假。
以老爸的雞婆及大姐的陰險,二姐是在劫難逃,無法繼續她的不婚宣言。
風正霸突然狂任的大笑,十分得意地搗住她的下巴,「你會是我手中最佳的王牌。」
「大……大叔,會痛。」她口齒不清地甩開他的手。
「我很沒用的,拿我換不到贖金。」
真沒禮貌;手那麼污穢還亂抓她可愛的美人下巴,八成留下難看的手印。左天綠為自己掬一把傷心淚。
「我要的不是錢,而是那一對等不到婚禮的同命鴛鴦。」他陰惻測地說著狠話。
左天綠很緊張地張大眼。「不行啦!我老爸會氣瘋的,至少要等他們行完禮。」
幾個凶狠的大男人露出古怪的眼神,為她荒唐的說法感到不可思議,她是不是不正常,他們要用她作餌約出那兩人耶!
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說些令人聽不懂的詭異言詞,實在……瘋了。
「打電話。」風正霸拿出一隻大哥大交給她。
左天緣疑惑的一瞥。「打給誰?」
「風似默。」
「姐夫?」他怎麼不自己打,好懶哦!「可是我不知道他的電話。」
風正霸覺得她天真得教人生氣,自己奪過電話撥了幾個熟悉的號碼,對方接了電話停了一下轉給男一人,他要左天綠叫他們來換人。
左天綠像和親人聊天一般說些言不及義的話,氣得風正霸甩了她一耳光,搶過電話惡狠狠地撂下話,要風似默和左天藍來換人,不然就等著收屍。
「大哥,這個女人是不是這裡有問題?」久井比比自己的腦袋。
自從毒品走私和買賣人口一事,赤龍會在同時遭到日本警方的圍剿,在弟兄的掩護下,他坐著漁船偷渡到台灣與風正霸會合。
他們共同的敵人是斷他們財路的左天藍,而風似默卻是逼得風正霸走投無路的幫兇,為了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兩人不除不快。
「不用管她,大家先佈置一下,等人送上門。」風正霸有些瞧不起故意裝傻的左天綠,認為她是無害的棋子。
「是。」
一行人再次走進房門,挨了一巴掌的左天綠眼冒金星,嘴巴有股腥昧,原本天真無邪的面孔變得深沉,她最很打女人的男人。
人家說警察的槍威力無窮,律師的嘴犀利如刀,但是記者一支小小的筆可以殺人於無形,她發誓等這件事過後,她要在報紙上大書特書,非要他判十個死刑不可。
再溫馴的貓兒都有爪子;何況是左家不馴的女兒。
「二姐,你欠我一個人情。」
※※※
「什麼?!他抓走天綠?」左天藍忍不住大吼,生氣地拍桌子。
警官的正義感和姐妹之情促使她發火,雖然她常嫌多張相似面孔惹麻煩,但私底下她很重視幾個手足。
風似默安撫道:「藍兒,不要激動,你的傷剛好。」看著出現裂痕的桌面,可想而知她有多憤怒。
要她不激動比登天還難。「那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有本事就衝著我來,何必擄走那個笨蛋小妹。」
她邊說邊罵,連自個妹子也罵進去,惹得風似默在思索對策時不免忍俊不已。
「小妹應該不會有事,她是被誤抓。」左家的女人真大膽,她剛才還笑著和他聊天,真是……沒話講。
「抓她的人是豬來投胎呀!我和她的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瞎了狗眼才會抓錯人。」一群蠢蛋。
豬生狗眼?真虧她想得出。「你和小妹長相一樣,若不是熟知你們姐妹的人是無法分辨,抓錯實屬正常。」
他是不會認錯左家四姐弟的,大姐冷靜自持,頭腦清晰,是理智型的女強人,老三是個活潑開朗的樂觀女孩,反應相當快,小弟自戀愛美,雖然故作女態,但不難看出他暗藏的才智。
至於他老婆藍兒不用多說,衝動、暴躁、不講理,但個性直率,所以他絕不會錯認,但外人就不得而知。
「哼!敢抓我妹妹,我非轟掉他的腦掉。」左天藍一轉身就往放置警槍的地方摸去,欲取出佩搶。
雖然她受傷請公假,但是佩槍一直不離身且未交回警局,這是她一向的特權。
風似默無奈伸手一攬,將她接回腿上坐著。「你要改改說風是雨的個性,我會把小妹救出來的。」
他可不希望她才傷癒就置身於危險中,這是他的家務事,理所當然要擔起一切責任,他不會證他的女人去涉險,救人的事他自有主張。
「小妹姓左,我自己救。」她才不需要有人在旁邊礙手礙腳。
「你又任性了,我不會准你去的,你給我乖乖地待在家裡。」他強硬地瞪視她。
「哈!你在說笑話,你忘了我的職業是警官嗎?綁架女子刑事案件,誰能阻止我插手。」
他有些無助地摟摟她。「藍兒,你明知我會擔心,為什麼還要跟我唱反調?」
「緝拿歹徒歸案是我的工作,你要敢阻止我加人救援行動,以我的個性,你該知道後果。」
風似默挫敗地將頭枕在左天藍胸前,唇角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有了她的日子怕是不寂寞,他有得頭疼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6:34
走至窮途末路的窘況,他非常清楚親二叔欲置他於死地的決心;這次他抓錯人無非是想利用他對藍兒的感情,逼使他做出自裁讓位的決定。
若是真心所愛的她陷入惡人手中,就算真要他舉槍自盡,他也不會有半絲猶豫,只求她平安無事他死而無憾。
江湖生江湖死是不變的定律,他不怕死,只怕失去所愛的女子。
「藍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對她,他無能為力。
左天藍眨眨眼睛,不太自在地環抱他的頭,語氣顯得溫柔了許多。
「不用為我擔憂,我會有分寸的。」她也會為他擔心呀!
「當我愛上你的那一刻,注定了我要為你擔一輩子的心,你這個壞心腸的女巫。」完全迷惑了他的心。
她主動地吻他。「惡有惡報,誰教你壞事做太多,我就是你的報應。」
「你是我今生最美的報應,我樂於一輩子被你糾纏。
我愛你。」他立即回吻她。
「我也愛你。」她終於說出口。
就在此時本該感動的風似默反而一臉暴戾。「藍兒——你在幹什麼?」
「這……呵呵……我……手癢。」左天藍訕訕然地乾笑,放掉手中的槍。
向來敏捷的身手頭一回栽了個跟頭,她本想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摸走他的槍,沒想到他賊得很;她才輕輕扣出一半就被他逮個正著。
警用佩槍再精良也抵不上大哥特製的手槍,她會覬覦是人之常情,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大家「互通』嘛!
這個男人就是太小氣,私槍一大堆也不肯借她把玩一下,真是自私。
「我有教訓手癢的辦法。「他驟然將她雙手一扣,警用手拷就成了新式手環。
「喂!你有沒有搞錯,我才是警察耶!」哪有賊將官扣起來的道理。
風似默突然抱起她走向床。「你剛才的行為已觸犯法律,所以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哎呀!默,你最愛我的是不是,你一定捨不得我細嫩的肌膚被粗糙的手拷磨破。」
光看他眼中燃燒的慾火,左天藍豈會不知他所謂的制裁是什麼,這些天躺在床上的時間可多著,盡做些愛做的事,她都摸熟了他身上每一條肌紋和傷疤。
她享受著他帶給她的一波波浪潮,但是現在情況有異,要歡好也得等她先把妹妹救出來,再把一干豬玀打成肉餅再說。
「對,我最愛你。」他將她往床上一仍,隨即覆了上去。
「寶貝,張開腿,讓我愛你。」
「你……唔……」
她才一張口要反對,蛇一般的舌頭趁隙溜了進來,雙手忙碌地扯掉彼此的衣物,用身體愛撫。
要救人,可以,先餵飽他的身體再說,飢餓的男人是成不了事,她有義務填滿他。
滿室的春色,一切盡在不言中。
※※※
天花板有三隻守宮、兩隻飛蛾和無數的小蚊子,而左天綠肚子好餓。
被關了將近幾個鐘頭,她的生理時鐘產生自然反應,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她好想念老媽的蔥爆牛肉和味噌湯,記得今晚的菜單有紅燒肉和四物排骨,想著想著口水都流下來了。
嗚……她好可憐喔!被人不聞不問地丟在小房子裡,沒人跟她聊天好無聊,她從來沒有這麼長的時間「安靜」——一除了睡眠。
不講話比殺了她還難受,她憋得快受不了,
「死二姐還不來救我,真的打算來替我收屍呀!什麼警界傳奇嘛,等我出去非把你寫成卒仔。」
正當左天綠在自怨自艾時,門被人打開了,持槍的兩個凶神惡煞小心地靠近她,準備押她出去。
他們不得不小心,幾個小時前有人起了淫念,趁老大不注意時想非禮她,結果被打得趴在地上。
要不是那個日本人久井聞聲而來,並這時地掏出槍指著她,這個看似無害的天真人質就要逃之夭夭,他們到哪裡再找個人交差。
「嗨!兩位大哥好,是不是要吃晚餐了?」快九點了,「應該」用膳了。
「吃你的大頭鬼,香燭你吃不吃,陰曹地府多得是。」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
「不是吃晚餐?」她偏著頭放作可愛。「噢!那我再猜一次,是不是我姐姐、姐夫來接我回去了?」
兩個男人驚訝地互視,對她的戒心加深了幾分,懷疑她不似外表那般無真,手中的槍穩定地指著她。
「走,少囉嗦。」
左天綠被槍口推著走:她很想抱怨他們的無禮,但為了多活幾年,還是勉為其難的閉嘴。
一出小房間,繞過陰暗的小走道,驟起的光亮使她眼睛瞇了一下;不自主地伸手擋了亮光,然後她適應了光線,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二姐,你的動作真慢,孵蛋呀!」她興奮地要奔過去,可惜腰間的槍不同意。
左天藍看見無恙的妹妹本來很高興,但是瞧她臉頰上有五指鮮紅印,抑不住的怒氣揚了起來。
「你這個死王八,幹什麼打我妹妹,你是嫉妒她長得比你還像人呀!」豬就是豬,投胎十八次還是豬。
風正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死到臨頭還嘴硬,要不要令妹先做個示範?」
他做了手勢,底下的人舉高槍口對準左無綠的太陽穴,嘲弄似地轉動輪盤,作勢要扣扳機。
「住手。」左天藍急得大喊。
「怎麼?你不是很囂張,有膽再寫大聲點,你妹妹會感激你送她下地府。」他有一絲得意。
「你……卑鄙,有本事就衝著我來,不要拿無辜的人開刀,一對一,我們單挑。」她正想衝上前,一隻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
「哈……你比令妹還天真,不卑鄙還能活到現在嗎?我有籌碼在手,不怕你不乖乖地聽話。」
啐!老賊奴。「一個換一個,把我妹妹放了。」她豪氣地許下承諾,令身後的風似默鎖眉。
「你的警章是鍍銀的吧!來到這裡還想全身而退,誰都別想走。」風正霸的笑聲刺耳得如快死的因蛤螟。
「老烏……」她正要開罵,手上傳來的壓力讓她住了口。
風似默用眼神傳遞訊息,要她稍安勿躁,一切由他接手。
「二叔,近來好嗎?被追殺的滋味如何?」他的臉上談得沒有一絲表情。
風正霸咬牙切齒地冷哼,「托你的福,我命大得很,等著見你去地獄陪陪大哥、大嫂。」
因為侄子,他躲得幾乎無處可藏,只得窩在山腳下一幢小別墅裡,足不出戶地困在百坪不到的地方,連個可供發洩的小女孩都難以找到。
這一口悶氣他憋了好些時日,今日要悉數討回,不讓手底下的人看輕他。
「二叔此言差矣!我想爸、媽比較想見你,畢竟是你送他們『上路』。」黃泉路上正等著他。
風正霸臉上一陣抽搐。「你爸爸太不識相了,我是他的親弟弟,先人打下的基業不傳給我卻傳給你這個雜種,他是死有餘辜。」
原本以為大哥宣佈退位會將棒子交給他,誰知冒出個私生子來跟他搶位置,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地幹掉大哥,趁著小輩羽翼未豐好奪權。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不但討不了便宜,本在幫中的實權反被削弱,他要反擊佔上高位,絕不再看人臉色。
「你……」風似默直叫自己要忍耐,不要衝動行事令:「你看到背後的幽靈嗎?不知要索誰的命。」』
疑心生暗鬼,微微一僵的風正霸頓感陰風四起,不敢回頭張望,生怕瞧見不乾淨的東西,人心若虛則氣弱,口氣跟著薄弱。
壞事做多的人心裡總是不踏實,老覺得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對誰都抱持著不信任。
「我……我有很多手下,你們只……只有兩個人,不用想故佈疑陣,我不去讓你們活著走出這裡。」
他四下張望,用眼神暗示手下將槍一致對準兩人,只待他一聲令下就開槍,絕不留活口。
「那可不一定。」風似默手一舉,四周出現七道人影。
小人,說好不帶人的。最討厭集體行動的左天藍在心裡低咒。
風正霸的臉色大變,握槍的手開始顫抖,七義堂的身手個個了得,非他的手下能應付。
事到如今非出狠招不成,射將先射馬,萬無一失的棋子握在手中,不加以利用豈不可惜,他將槍口移了個方位,正對左天綠的胸口。
「放下你們的槍,不然小美人兒的身上會多個大窟窿。」他不安的眼神寫著狡猾。
「無恥。」要不是風似默伸手一阻,氣極的左天藍早衝上前給他一拳,不會只火爆地吼上一句。
「臭婊子,再不放下搶,休怪我無情。」風正霸朝天花板開了一槍警告。
「好,你夠狠,我放下。」
左天藍不顧風似默的阻攔,只用眼神要他信任,左手勾著手槍向上一拋,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眾人的視線隨著旋轉的槍而動躍,幻影般的手法輕扣扳機,直取左天綠身側兩大漢的眉心,風似默配合地擊落風正霸的槍。
情勢立刻大轉,七護堂亦隨之行動,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或死或傷或擒,局面呈現一面倒,教人措手不及。
人質一獲得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朝「恩人」咆哮。
「二姐,你太過分了,我這件衣服才剛買耶!現在染上血跡很難洗,你要幫我出清潔費。」
「沒良心的死小鬼,我肯來救你就該偷笑了,想要清潔自己嫌,我比你還窮。」壓搾窮人是不道德的事。
左天綠賦兮兮的一笑。「二姐,放著姐夫這座金山銀山不挖,你留著蓋墓穴呀!」
「什麼姐夫,小心我縫了你的嘴,小孩子不要亂說話。」該死;想害她出糗。
左天綠發出不平之聲。「誰是小孩子,不要忘了我們是一胎四胞,不要罵自己,而且老爸……嘿嘿!」她一副有你好看的模樣。
這對姐妹視若無人的鬥嘴,看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無法理解長相一模一樣的姐妹是否有深仇大恨,一見面就互吼。
就在此時,牆角有道猥瑣的人影悄然走近,當人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性命就顯得微不足道。
他不甘心一夕之間成為過街老鼠,努力經營的赤龍會毀在一名女警手中,他要她陪葬,叫所有人後悔惹了赤龍會。
槍聲一起,眾人來不及反應,只能在槍響後還擊,久並身中數十槍倒地,血濺四周。
一抹清麗的倩影隨之一仰,鮮血像止不住的噴泉從胸口冒出,渙散的眼神召告死神的降臨,眾人不忍的一呼!
「夜衣,你這是何苦?」
風似默直挺地站立,由上而下俯望倒在血泊中的冷夜衣,剛才那一槍她們兩人都應該避得過,而她卻故意用身體擋住左天藍而迎向彈頭,讓子彈射進心臟。
「我……只想……你知道我……我愛你的……心……至死……至死不渝……」
「值得嗎?我還是不愛你。」
冷夜衣嘴角露出一朵很美的笑花,艷紅色的血在花中增色,死亡對她才是真正的解脫,她終於可以不必再愛得那麼痛苦。
「他……也許有……一天你……會忘記我……我的容顏和……名字,但是你……永遠都……都會記住,曾經有一個女……女人,為你所愛的……女子付……付出生命。」
頭一偏,她失去生命的跡象,用年輕的生命換取他一生的記憶,她死而無憾了。
眾人還處於驚愕,尚未及哀悼,警鳴聲突然響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7:12
第十章
上百名警力包圍住一幢別墅,三、四十警車同時閃著刺目的紅光,在槍聲不再後;放聲地發出震人的鳴聲,位長官級的人物帶著幾名高級警官入內。
肯德基爺爺招牌似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副小狗般討好的姿態,張開大大助手臂準備迎接他的愛將。
只不過迎面而來是張怒氣沖沖的美顏,他才剛意識到不對勁時,硬邦邦的拳頭貼上大餅臉,身後的手下投入佛手擊接他倒下的龐大身軀。
可見他對手下多刻薄,做人多失敗。
「你們設計我——」
柳宿捂著耳朵瑟縮了一下,懾於她的淫威,涎著假笑離她遠一點,免得遭遇和局長同等下場
「你是我們警察的楷模。警界的精英,更是我們的精神領袖,為了維護傳奇的延續,我們犧牲奉獻……」
「閉、嘴——你想吃屎嗎?」揮動舉人的左天藍一臉憤慨。
這些坐享其成的混蛋,居然敢在背後算計她,事後才用哄小孩的可笑嘴臉來接收功勞,簡直是警界的一大污點,人性的黑暗面。
說得好聽放她長假,要她安心養傷不用擔心擒匪之事,一切自有人擔當。
是喔!那個擔當的人就是她。
「小學妹,你的脾氣還是那麼嗆,溫柔一點嘛!」柳宿好笑地拍拍胸裝害怕。
本來涵養就不及格,再跟下九流的黑社會分子廝混一段時光,想要她多點女人味都很難。
身上帶著一股江湖昧,她還算是個警察嗎?
左天藍一反常態噙著邪笑搭上他的肩。「柳學長,你欠我的人情該還了吧!」
「你……你不會吧!」他意昧到她的討好有陰謀。「我做不了主。」他看向正在揉下巴的局長。
「老狐狸好擺平,你呢!」一瓶洋酒外加萬城一座,肯德基爺爺就笑得閣不攏嘴。
「這……循私枉法不是好警察應有的態度,我……呃!十年前我就說你請便。」
對呀!十年前。
十年前她剛進警言學校時,他看不慣小學妹的狂樣想下下馬威,結果被馬踢到背,在床上躺了十一天。
「喔!學長真是識時務,那……報告就出你來寫。」左天藍指指一地的屍體和傷兵。
嗄?!這報告怎麼寫,太狠了吧!「沒問題,沒問題,交給我。」
沒問題的背後是頭大,他要怎麼編才像一回事。
「台灣的警察未免太失職了,放著一干黑幫惡徒不抓,卻在這裡商量如何循私。」
岡田一夫不屑的勾著唇,陰森森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左手又著腰,右手抱著胸,擺個三七步。
「你管太多了吧!怎麼還沒滾回國際刑警組織,該不會被革職了吧。」壞心的左天藍如是一說。
「像你這樣目無法紀的警官都能成為傳奇,治安能好才是奇跡。」竟當他的面打算放走殺人犯。
他是喜歡左天藍沒錯,至今仍心存愛慕。
君子不奪人所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死守一朵罌栗花,他早就看開了,不齒和一名黑道大哥搶女人,那太沒面子了。
「我昨你的死倭寇,是不是要再嘗嘗拳頭的味道。」鬼才要他的傳奇,她只想扁人。
「你不要一直污辱我大和民國,上回是一時大意遭你偷襲,不要以為我怕了你。」
兩人像狹路相逢的鬥牛互瞪,柳宿趕緊跳出來打圓場,不讓旁人看笑話,說警察起內哄。
而這些旁人不就是一臉無畏的風似默,以及他身後的六位護堂主。
「兩位熄熄火,你們都是這個案子的幕後功臣,何苦自相殘殺呢!」
「幕後功臣——」兩人同時用眼神一挑。
喝!什麼表情,想殺人嗎?「凡事總要給人點甜頭吃,不然報告你們來寫。」
「休想。」兩人同時朝他大吼。
「所以嘍!」柳宿無奈地攤攤手。「要不吃草的馬兒肥又快,付點代價是理所當然。」
言下之意是不追究黑幫行兇之事,幫忙掩飾是知法犯法,大家互退一步各蒙其利,何樂而不為。
「咳咳!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清清喉嚨,局長一表正經的插言。
這些孩子太不像話了,好歹有他這個大人在,多少收斂些。
「局長。」
「報告誰來寫都役關係,只要記得我『英勇』的出場。」
功勞簿記他一筆。
眾人想口吐白沫,他太……那個了,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難怪一干手下要視他為隱形人。
有這樣的上司真是丟臉,可恥至極。
柳宿不待局長下令,自行喚了十數名口風緊的警員入內,將死的活的一併處理,免得看久了想吐。
「等一下。」左天藍突然開口一喚。
「又有什麼大事,小、學、妹——」他有不好的預感。
「我手癢。」
她她她……老毛病又犯了。「不好吧!我還要帶他們回去錄口供。」
「柳大組長呀!我就是要他們開不了口。」她比比風似默一行人。「報告與口供若不符……」
柳宿馬上明瞭她的含意,手一揮,警員放開所有活的犯罪者。
「我今天眼睛痛,什麼都看不到,待會得到眼科掛個號。」
柳宿敵意背個身子瞧瞧牆角的蜘蛛織網,左天藍挑釁地看看岡田一夫,問他有沒有意見。
「今天我休假,你看到的岡田一夫是幻象,我正在海邊享受太陽浴。」他陪著柳宿數蜘蛛。
「嗯!有長進。」她眼波一轉。「局長呢!」
局長趕緊挑弄眼皮。「哎呀!我的隱形眼鏡怎麼掉了,你們快幫我找找看。」
數個警員假意幫局長找不存在的隱形眼鏡,他們都瞭解左天藍的個性,同一警局待久了,多少也感染一些暴力的性。
她扳扳手指頭做做熱身運動,笑得非常開心地走向縮成一堆的肉攤。
不一會兒,沾滿血跡的拳頭才滿意地收回。
「嘖!你改行賣肉餅嗎?」柳宿忍不住一諷,但不同情。
岡田一夫搖搖頭,「你們台灣警察太暴力,難怪常常挨告。」害他腳疼也踹了兩下。
局長大人很嚴肅的說道:「左警官,身為警務人員不該被私情左右,你的拳頭輕多了。」
啊——地上有重物落地聲。
當風正威一行人被「拖」出別墅時,屋外守候的員警差點掉了眼珠子,張口結舌說不出半句話,這是人嗎?
警方開道,黑幫大哥瀟灑地當座上客。
天下事無奇不有,警察送剛殺完人的黑道分子回家,不予於逮捕反而恭敬地迎下車,實在是……
唉!這算不算另類的警「民」合作?
※※※
詭橘。十分的詭橘。
剛辦完冷夜衣的喪事,眾人仍沉浸在哀慟的氣氛中,突然濃煙四起,不消半刻鐘,全數陷入中度昏迷,包括六護堂和風似默。
一群行動敏捷的黑衣部隊快速擄走眾人,留下袋聚清煙和一室死寂。
「這裡是……什麼地方?」
幽幽醒來的風似默環伺四周,暈黃的牆壁反射出頭頂上的小燈炮,他瞧見牆角處有六具隱約的人形。
定下神再瞧,竟是他的六位護堂主。
「怎麼……」
他不僅為何會身處幽暗的小房間裡,猶記著一陣迷煙襲來,淡淡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忍不住貪聞了幾口,然後就……不省人事。
難道是說中了敵人的迷魂香?
六位護堂都在,那……他驟然心一慌,藍兒呢?她在哪裡?怎麼不見她的蹤影。
在他心亂如麻之際,昏迷的六位堂主漸漸清醒,一一不解地茫了眼,迷惑地看看四周環境。
「幫主,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石虎的問話喚醒了他的理智,風似默當下果決地下著命令,要他們想辦法開啟眼前這道看起來年久失修的鐵板門。
試了幾次撞門未果,冷吟堂堂主沈千原拆下腰帶上一截鐵絲板直,插入小孔中轉動。
卡嚓、卡嚓……
一根小鐵絲挽救了他們的惡運,笨重的大門鎖鬆了,他們合力推開鐵板門,容納一人通過的寬度,走出這間小囚室。
放目一望,四周詭異的刑縣掛滿整個空間,類似中古世紀貴族變態的刑房,所有刑具皆生滿鐵銹:還有一股難聞的腐朽味。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道狹窄的階梯,牆壁是石塊堆積而成,一支燃燒快盡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
「幫主,我們是不是走進時光隧道了?你看這裡的東西都很古老。」張翼全身泛著冷意。
「你想有此可能嗎?」風似默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心愛的女人。
階梯盡處是如迷宮般的通道,彎彎曲曲似無盡頭,走了好半天終於看到前方有一絲亮光,他們謹慎小心地互相掩護走出通道。
接著有發發出驚訝聲。
「天呀!這和電影上的古堡簡直如出一轍。」
沒錯,他們此時正處於一座古堡的正廳,豪華奢靡的佈置令人眼花繚亂,分不清東南西北,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風似默傻眼了,但心中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如墜五里霧中。
「用心點,找出藍兒。」
「是,幫主。」
一行七人在大得嚇人得正廳四處梭巡,突然有人抬頭一望,乍然勝大眼,支支吾吾地指著天花板,大家好奇地傾著手勢看去。
嘩——怎麼會這樣?
一隻籠子吊在半空中,可笑地布冒成一塔型閣摟,露出一個類似氣窗的正方型口,一張氣瞪著眼的容顏印在眾人眼中,嘴巴貼上三層膠帶。
「藍……藍兒?」
風似默詫異得說不出話來,看著鐵籠上方的鏈子綁死在二樓回柱,他一言不發地奔向樓梯,欲放下鏈子。
未果,他直接攀著鏈子爬到鐵寵,用力地扭開橫閂,進人籠內解開被縛手縛腳的佳人。
尚未完全解開,鐵籠突然直線下降,距離地面不到十公分處停住,撞得籠內兩人鼻青臉腫,驚魂未定。
「我要殺了左天綠,什麼自由落體——」膠帶一撕開,左天藍馬上破口大罵。
陡地。一陣鼓掌聲響起,樓上出現無數道人影,眾人才恍然醒悟。
被戲弄了。
「歡迎各位光臨左、風聯姻現場,本人謹致上最高的謝意,希望各位盡興。」
左自雲一說完,正後方的大牆壁向兩方隱沒,一座兩層樓的大蛋糕被人推了出來,柳宿和岡田一夫一身待著的打扮,脖上繫著紅色小領結。
「哇,這座蛋糕有十層耶!要吃到什麼時候才吃得完。」沈千原忍不住一呼。
從籠子走出的左天藍和風似默綠著一張臉,不敢相信這些人為了整他們,不惜耗下巨資租了古堡,千里迢迢由台灣「綁架」他們到法國。
出境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光看一屋子警察就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通過海關,私運眾人過關。
「女兒呀!女婿,你們還楞在那裡幹什麼,快就定位,牧師在等著呢!」
半推半就的新人有氣難吐,有怨難伸,被動地站在階梯下,聆聽意大利籍牧師念著聽不懂的西班牙文。
他們像兩座木偶被牽著走,咬牙切齒地說出——I do,然後在結婚證書上簽下名,互套上白金戒指,有些陰沉地碰碰嘴唇。
娶到心愛的女子為妻是件值得高興的喜事,可是被出賣的感覺可不好受,到底誰是內賊?
風似默看見人群中的風至野,用眼神譴責他的倒戈,風至野則回以——我也是被騙的,我很無辜。他哪知道所謂的煙火是迷魂煙。
風似默完全不相信他的解釋,因為在他愧疚的眼中看到一絲戲情,他根本和左家老少同流合污。
「好啦,好啦!最後一道程序,切蛋糕。」左天緣興奮地大喊著。
「切蛋糕?!」
一對新人看著兩層摟高的大蛋糕,懷疑該從哪裡下手。
不過等待只是到那,只見柳宿舉搶向上一射,瞬間掉落網狀的繩梯,他的槍法或許沒有左天藍神准,但是定點射擊的成績不賴。
左天藍一瞧見從空而落的繩梯就開始發飆。
「你們休想要我爬到上面。」她一身白色蓬裙禮服和三寸高跟鞋,不摔死才怪。
左白雲幸央樂禍的說道:「女兒呀!剩下最後一道手續,然後你就自由了。」
自由?!我看是自殺。她死都不肯上繩梯。
在天虹笑著對風似默說:「屠龍英雄,你還不抱著你的戰利器接受歡呼,我們可是用了心讓你一展雄風。」
「你們就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式嗎?」他能怎麼樣,當眾接他的姻親們?
「大丈夫不拘小節,何況你是位黑幫大哥,婚禮不特別一點怎能顯出誠意。」報復的果實真是甜美。
「你……」
左天虹催促著。「好了,別小家子氣,快上吧!要不要老婆就等這一刻,不然她可要跑了。」
一咬牙,風似默大步地抱著尖聲連連的新科幫主夫人爬上緝梯,贏來滿堂喝彩。
到達頂點時,他應眾人要求印下一記深情的吻。
「藍兒,我愛你。」
左天藍狠狠地瞪著他。「我恨你,風似默。」
他大笑地再親她可愛的小嘴,強拉她的手切下蛋糕。
就在那一刻,繩梯松落了,兩人罩在網裡掉入蛋糕塔中,狼狽得爬不起來,一身都是奶油。
「甜蜜甜蜜,歡度一生,永浴蛋糕河。」左天青為結局畫下句點。
歡笑聲洋溢在古堡內,眾人搶著用手指挖蛋糕吃,互在對方臉上留下白色奶油沫。
這是一場快樂歡欣的婚禮。
只有兩個人仍在那裡努力奮戰,企圖爬出一層層的蛋糕,風中依稀聽見一列男女這麼怒吼著。
「我要殺了你們——」
笑聲依舊,變調的愛情依舊,故事仍流傳著一則左氏拒婚趣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4-30 00:27:48
第十章
上百名警力包圍住一幢別墅,三、四十警車同時閃著刺目的紅光,在槍聲不再後;放聲地發出震人的鳴聲,位長官級的人物帶著幾名高級警官入內。
肯德基爺爺招牌似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副小狗般討好的姿態,張開大大助手臂準備迎接他的愛將。
只不過迎面而來是張怒氣沖沖的美顏,他才剛意識到不對勁時,硬邦邦的拳頭貼上大餅臉,身後的手下投入佛手擊接他倒下的龐大身軀。
可見他對手下多刻薄,做人多失敗。
「你們設計我——」
柳宿捂著耳朵瑟縮了一下,懾於她的淫威,涎著假笑離她遠一點,免得遭遇和局長同等下場
「你是我們警察的楷模。警界的精英,更是我們的精神領袖,為了維護傳奇的延續,我們犧牲奉獻……」
「閉、嘴——你想吃屎嗎?」揮動舉人的左天藍一臉憤慨。
這些坐享其成的混蛋,居然敢在背後算計她,事後才用哄小孩的可笑嘴臉來接收功勞,簡直是警界的一大污點,人性的黑暗面。
說得好聽放她長假,要她安心養傷不用擔心擒匪之事,一切自有人擔當。
是喔!那個擔當的人就是她。
「小學妹,你的脾氣還是那麼嗆,溫柔一點嘛!」柳宿好笑地拍拍胸裝害怕。
本來涵養就不及格,再跟下九流的黑社會分子廝混一段時光,想要她多點女人味都很難。
身上帶著一股江湖昧,她還算是個警察嗎?
左天藍一反常態噙著邪笑搭上他的肩。「柳學長,你欠我的人情該還了吧!」
「你……你不會吧!」他意昧到她的討好有陰謀。「我做不了主。」他看向正在揉下巴的局長。
「老狐狸好擺平,你呢!」一瓶洋酒外加萬城一座,肯德基爺爺就笑得閣不攏嘴。
「這……循私枉法不是好警察應有的態度,我……呃!十年前我就說你請便。」
對呀!十年前。
十年前她剛進警言學校時,他看不慣小學妹的狂樣想下下馬威,結果被馬踢到背,在床上躺了十一天。
「喔!學長真是識時務,那……報告就出你來寫。」左天藍指指一地的屍體和傷兵。
嗄?!這報告怎麼寫,太狠了吧!「沒問題,沒問題,交給我。」
沒問題的背後是頭大,他要怎麼編才像一回事。
「台灣的警察未免太失職了,放著一干黑幫惡徒不抓,卻在這裡商量如何循私。」
岡田一夫不屑的勾著唇,陰森森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左手又著腰,右手抱著胸,擺個三七步。
「你管太多了吧!怎麼還沒滾回國際刑警組織,該不會被革職了吧。」壞心的左天藍如是一說。
「像你這樣目無法紀的警官都能成為傳奇,治安能好才是奇跡。」竟當他的面打算放走殺人犯。
他是喜歡左天藍沒錯,至今仍心存愛慕。
君子不奪人所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死守一朵罌栗花,他早就看開了,不齒和一名黑道大哥搶女人,那太沒面子了。
「我昨你的死倭寇,是不是要再嘗嘗拳頭的味道。」鬼才要他的傳奇,她只想扁人。
「你不要一直污辱我大和民國,上回是一時大意遭你偷襲,不要以為我怕了你。」
兩人像狹路相逢的鬥牛互瞪,柳宿趕緊跳出來打圓場,不讓旁人看笑話,說警察起內哄。
而這些旁人不就是一臉無畏的風似默,以及他身後的六位護堂主。
「兩位熄熄火,你們都是這個案子的幕後功臣,何苦自相殘殺呢!」
「幕後功臣——」兩人同時用眼神一挑。
喝!什麼表情,想殺人嗎?「凡事總要給人點甜頭吃,不然報告你們來寫。」
「休想。」兩人同時朝他大吼。
「所以嘍!」柳宿無奈地攤攤手。「要不吃草的馬兒肥又快,付點代價是理所當然。」
言下之意是不追究黑幫行兇之事,幫忙掩飾是知法犯法,大家互退一步各蒙其利,何樂而不為。
「咳咳!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清清喉嚨,局長一表正經的插言。
這些孩子太不像話了,好歹有他這個大人在,多少收斂些。
「局長。」
「報告誰來寫都役關係,只要記得我『英勇』的出場。」
功勞簿記他一筆。
眾人想口吐白沫,他太……那個了,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難怪一干手下要視他為隱形人。
有這樣的上司真是丟臉,可恥至極。
柳宿不待局長下令,自行喚了十數名口風緊的警員入內,將死的活的一併處理,免得看久了想吐。
「等一下。」左天藍突然開口一喚。
「又有什麼大事,小、學、妹——」他有不好的預感。
「我手癢。」
她她她……老毛病又犯了。「不好吧!我還要帶他們回去錄口供。」
「柳大組長呀!我就是要他們開不了口。」她比比風似默一行人。「報告與口供若不符……」
柳宿馬上明瞭她的含意,手一揮,警員放開所有活的犯罪者。
「我今天眼睛痛,什麼都看不到,待會得到眼科掛個號。」
柳宿敵意背個身子瞧瞧牆角的蜘蛛織網,左天藍挑釁地看看岡田一夫,問他有沒有意見。
「今天我休假,你看到的岡田一夫是幻象,我正在海邊享受太陽浴。」他陪著柳宿數蜘蛛。
「嗯!有長進。」她眼波一轉。「局長呢!」
局長趕緊挑弄眼皮。「哎呀!我的隱形眼鏡怎麼掉了,你們快幫我找找看。」
數個警員假意幫局長找不存在的隱形眼鏡,他們都瞭解左天藍的個性,同一警局待久了,多少也感染一些暴力的性。
她扳扳手指頭做做熱身運動,笑得非常開心地走向縮成一堆的肉攤。
不一會兒,沾滿血跡的拳頭才滿意地收回。
「嘖!你改行賣肉餅嗎?」柳宿忍不住一諷,但不同情。
岡田一夫搖搖頭,「你們台灣警察太暴力,難怪常常挨告。」害他腳疼也踹了兩下。
局長大人很嚴肅的說道:「左警官,身為警務人員不該被私情左右,你的拳頭輕多了。」
啊——地上有重物落地聲。
當風正威一行人被「拖」出別墅時,屋外守候的員警差點掉了眼珠子,張口結舌說不出半句話,這是人嗎?
警方開道,黑幫大哥瀟灑地當座上客。
天下事無奇不有,警察送剛殺完人的黑道分子回家,不予於逮捕反而恭敬地迎下車,實在是……
唉!這算不算另類的警「民」合作?
※※※
詭橘。十分的詭橘。
剛辦完冷夜衣的喪事,眾人仍沉浸在哀慟的氣氛中,突然濃煙四起,不消半刻鐘,全數陷入中度昏迷,包括六護堂和風似默。
一群行動敏捷的黑衣部隊快速擄走眾人,留下袋聚清煙和一室死寂。
「這裡是……什麼地方?」
幽幽醒來的風似默環伺四周,暈黃的牆壁反射出頭頂上的小燈炮,他瞧見牆角處有六具隱約的人形。
定下神再瞧,竟是他的六位護堂主。
「怎麼……」
他不僅為何會身處幽暗的小房間裡,猶記著一陣迷煙襲來,淡淡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忍不住貪聞了幾口,然後就……不省人事。
難道是說中了敵人的迷魂香?
六位護堂都在,那……他驟然心一慌,藍兒呢?她在哪裡?怎麼不見她的蹤影。
在他心亂如麻之際,昏迷的六位堂主漸漸清醒,一一不解地茫了眼,迷惑地看看四周環境。
「幫主,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石虎的問話喚醒了他的理智,風似默當下果決地下著命令,要他們想辦法開啟眼前這道看起來年久失修的鐵板門。
試了幾次撞門未果,冷吟堂堂主沈千原拆下腰帶上一截鐵絲板直,插入小孔中轉動。
卡嚓、卡嚓……
一根小鐵絲挽救了他們的惡運,笨重的大門鎖鬆了,他們合力推開鐵板門,容納一人通過的寬度,走出這間小囚室。
放目一望,四周詭異的刑縣掛滿整個空間,類似中古世紀貴族變態的刑房,所有刑具皆生滿鐵銹:還有一股難聞的腐朽味。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道狹窄的階梯,牆壁是石塊堆積而成,一支燃燒快盡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
「幫主,我們是不是走進時光隧道了?你看這裡的東西都很古老。」張翼全身泛著冷意。
「你想有此可能嗎?」風似默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心愛的女人。
階梯盡處是如迷宮般的通道,彎彎曲曲似無盡頭,走了好半天終於看到前方有一絲亮光,他們謹慎小心地互相掩護走出通道。
接著有發發出驚訝聲。
「天呀!這和電影上的古堡簡直如出一轍。」
沒錯,他們此時正處於一座古堡的正廳,豪華奢靡的佈置令人眼花繚亂,分不清東南西北,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風似默傻眼了,但心中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如墜五里霧中。
「用心點,找出藍兒。」
「是,幫主。」
一行七人在大得嚇人得正廳四處梭巡,突然有人抬頭一望,乍然勝大眼,支支吾吾地指著天花板,大家好奇地傾著手勢看去。
嘩——怎麼會這樣?
一隻籠子吊在半空中,可笑地布冒成一塔型閣摟,露出一個類似氣窗的正方型口,一張氣瞪著眼的容顏印在眾人眼中,嘴巴貼上三層膠帶。
「藍……藍兒?」
風似默詫異得說不出話來,看著鐵籠上方的鏈子綁死在二樓回柱,他一言不發地奔向樓梯,欲放下鏈子。
未果,他直接攀著鏈子爬到鐵寵,用力地扭開橫閂,進人籠內解開被縛手縛腳的佳人。
尚未完全解開,鐵籠突然直線下降,距離地面不到十公分處停住,撞得籠內兩人鼻青臉腫,驚魂未定。
「我要殺了左天綠,什麼自由落體——」膠帶一撕開,左天藍馬上破口大罵。
陡地。一陣鼓掌聲響起,樓上出現無數道人影,眾人才恍然醒悟。
被戲弄了。
「歡迎各位光臨左、風聯姻現場,本人謹致上最高的謝意,希望各位盡興。」
左自雲一說完,正後方的大牆壁向兩方隱沒,一座兩層樓的大蛋糕被人推了出來,柳宿和岡田一夫一身待著的打扮,脖上繫著紅色小領結。
「哇,這座蛋糕有十層耶!要吃到什麼時候才吃得完。」沈千原忍不住一呼。
從籠子走出的左天藍和風似默綠著一張臉,不敢相信這些人為了整他們,不惜耗下巨資租了古堡,千里迢迢由台灣「綁架」他們到法國。
出境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光看一屋子警察就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通過海關,私運眾人過關。
「女兒呀!女婿,你們還楞在那裡幹什麼,快就定位,牧師在等著呢!」
半推半就的新人有氣難吐,有怨難伸,被動地站在階梯下,聆聽意大利籍牧師念著聽不懂的西班牙文。
他們像兩座木偶被牽著走,咬牙切齒地說出——I do,然後在結婚證書上簽下名,互套上白金戒指,有些陰沉地碰碰嘴唇。
娶到心愛的女子為妻是件值得高興的喜事,可是被出賣的感覺可不好受,到底誰是內賊?
風似默看見人群中的風至野,用眼神譴責他的倒戈,風至野則回以——我也是被騙的,我很無辜。他哪知道所謂的煙火是迷魂煙。
風似默完全不相信他的解釋,因為在他愧疚的眼中看到一絲戲情,他根本和左家老少同流合污。
「好啦,好啦!最後一道程序,切蛋糕。」左天緣興奮地大喊著。
「切蛋糕?!」
一對新人看著兩層摟高的大蛋糕,懷疑該從哪裡下手。
不過等待只是到那,只見柳宿舉搶向上一射,瞬間掉落網狀的繩梯,他的槍法或許沒有左天藍神准,但是定點射擊的成績不賴。
左天藍一瞧見從空而落的繩梯就開始發飆。
「你們休想要我爬到上面。」她一身白色蓬裙禮服和三寸高跟鞋,不摔死才怪。
左白雲幸央樂禍的說道:「女兒呀!剩下最後一道手續,然後你就自由了。」
自由?!我看是自殺。她死都不肯上繩梯。
在天虹笑著對風似默說:「屠龍英雄,你還不抱著你的戰利器接受歡呼,我們可是用了心讓你一展雄風。」
「你們就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式嗎?」他能怎麼樣,當眾接他的姻親們?
「大丈夫不拘小節,何況你是位黑幫大哥,婚禮不特別一點怎能顯出誠意。」報復的果實真是甜美。
「你……」
左天虹催促著。「好了,別小家子氣,快上吧!要不要老婆就等這一刻,不然她可要跑了。」
一咬牙,風似默大步地抱著尖聲連連的新科幫主夫人爬上緝梯,贏來滿堂喝彩。
到達頂點時,他應眾人要求印下一記深情的吻。
「藍兒,我愛你。」
左天藍狠狠地瞪著他。「我恨你,風似默。」
他大笑地再親她可愛的小嘴,強拉她的手切下蛋糕。
就在那一刻,繩梯松落了,兩人罩在網裡掉入蛋糕塔中,狼狽得爬不起來,一身都是奶油。
「甜蜜甜蜜,歡度一生,永浴蛋糕河。」左天青為結局畫下句點。
歡笑聲洋溢在古堡內,眾人搶著用手指挖蛋糕吃,互在對方臉上留下白色奶油沫。
這是一場快樂歡欣的婚禮。
只有兩個人仍在那裡努力奮戰,企圖爬出一層層的蛋糕,風中依稀聽見一列男女這麼怒吼著。
「我要殺了你們——」
笑聲依舊,變調的愛情依舊,故事仍流傳著一則左氏拒婚趣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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