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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懌暖]我的癡兒夫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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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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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07:24
標題:
[懌暖]我的癡兒夫君[全文完]
我的癡兒夫君
作者:懌暖
【
內容簡介
】:
一個女子
在這迷離的塵世
柔荑輕出袖口
一手翻騰
帶著顛覆
去傷人三分,自殘七成
她與寂寞談情
總是在眸子裡透射冷冷的寒意
以卑微的姿態去審視著
終於
天遂人願
可是當真得己所夢寐?
紛亂著
一花飛苑憑舞空
兩眼淡漠看情塵
許是本該如此
可是終生變端
一夕間
嫁入似海豪門
命運如當年暖日輾轉不已
與那個癡兒一般的夫君
說是癡
卻總是不經意間輕叩她的心房
道是無情愛卻生
一切陸續穿插著
在她瑰麗的芳華年歲裡
包括情愛是非
夜姓繁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07:59
楔子
深夜,月亮躲進雲層,樹林裡,漆黑的有些恐怖。
三個身穿夜行衣的俏小身影,在樹林裡嗖嗖竄過。
幾隻烏鴉,嘎嘎飛過,驚起幾片葉子落地。
邊緣的破廟。
順著急促的呼吸望過,一個黑衣女子側身倚在掉了色的牆上,前面,單腿跪著兩個人。
女子面色蒼白,額頭滲汗,但也擋不住那天生而來的玲瓏美,五官清秀,只是眼神看起來有些可怕。
她困難的呼吸著,腹部隆起,一雙細眉緊緊的交織著,好像在忍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苑主,讓屬下為您輸氣吧!」左邊的女子著急的道。
「紅袖,不要枉費力氣。」女子微弱的道。
「苑主,這樣下去,您會……」右邊的女子抬頭看了她一眼。
「悅心,紅袖,我早已料到這一天,切記收好墨玉,勿要落入他人之手。」女子有些顫抖的從玉頸上摘下一個通透碧綠的玉鏈。
隨後吐了一口鮮血。
「苑主!……」兩個人同時低喊一聲。
「苑主墨玉可是……」左邊被稱為紅袖的女子道。
「紅袖,悅心,你們從小就跟著我,現時,別無選擇……只可惜……」她說著,細長的手撫上隆起的腹部,面色平靜下來。
「苑主……」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眼淚濕了眼眶。
「好痛……好痛……」忽然,她平靜的臉上抽搐起來。
腹部異樣讓她料到什麼,面色微鬆。
跪在地上的二人起身,走到她身邊,她,這是要生!
「你們去那邊,你們去那邊!給我搜!」遠處聲音,讓三人心同時一顫。
「紅袖,守住外面,悅心,幫……幫我。」女子在劇痛中擠出幾個字。
那即將出世的小生命,彷彿也感覺到了危險漸漸靠近,順利的從女子體內誕生,竟一聲沒有哭鳴,讓三個人微微震驚。
「苑主,是個小姐。」悅心輕舒一口氣,看著牆邊那越來越虛弱的人兒。
「悅心,我再教你們姐妹最後一條,就是千萬不要相信男人。」女子看著悅心懷中抱著的女嬰,釋然。
「苑主!快走吧,他們好像要搜過來了!」紅袖匆忙道。
她微微睜了睜眼睛,那儼然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她現在的狀態:「我以飛花苑苑主的名義,命你們抱著小姐走!」
二人盯著她凌厲的眼神,絲毫沒有動步,她們明白,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苑主……」兩個人同時一跪。
「走!」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她低吼一聲。
她們從來不會逆著她的意思做事,風把樹葉吹得嘩嘩作響,任淚流,任心鳴,如何,奈何?
兩個人回頭看了一眼,這也許是最後一眼了吧!女嬰居然神奇般的睜開眼睛,看著她即將離去的母親。
忽然,『哇』的一聲,哭起來。
她用盡全身力氣,用劍支起身子,等待著最後的一次血雨。
確實,生命的最後一次。
微笑,在她臉上蕩漾開來。
***
「大姑姑,二姑姑,星兒很乖哦,三字經已經全都背熟了。」一聲童稚的兒聲。
「星兒,來,大姑姑有話和你說。」身穿紅羅裙的女子坐在紅木椅上,向女孩擺手。
後堂走進一個身穿綠羅裙的女子,手端兩杯花茶,坐在了另一邊。
「大姑姑是不是要告訴星兒關於娘的事情?」女孩銅鈴般的大眼睛,綻放出期待的光芒。
「星兒,你還小,等你再長大一點。」紅羅裙女子抱起八歲的女孩,親暱的讓她倚在自己的懷裡。
「大姐,墨玉,該不該給星兒呢?」綠羅裙女子開口。
「自然。」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條項鏈,通綠的顏色,光潤,圓滑,讓女孩目瞪口呆。
「好美哦,星兒喜歡!」女孩開心的拍手。
「這個,是星兒的。
以後你就是飛花苑苑主。」紅羅裙女子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粉嫩的女孩。
苑主,您在天空中的某一處看著繁星麼?繁星她,在我與悅心的保護下,很安全,很開心的長大,墨綠,也物歸原主了。
「圓豬?是什麼?好吃的麼?」女孩從衣服裡掏出那顆漂亮的玉鏈,瞪著問。
「星兒,以後就明白了。走,二姑姑帶你去吃好吃的。」綠羅裙女子牽起她細嫩的小手,微笑的走出弄堂。
***
夜晚,悄悄降臨,紅袖,悅心,靜坐在弄堂裡,相對無言,心中默許。
繁星她,睡熟了吧?
應該吧。
又是樹葉的聲音,彷彿這個聲音有魔力,把兩個人的思緒帶回八年前那個漆黑的夜。
「大姐,該來的,總要來。」
「悅心,以命相搏。」
以命相搏,何時,沒有以命相搏了?只是,時候來的晚些。
「你們隱藏的果然夠深,讓我們找了八年!」為首的紅衣軍裝打扮的人說。
「鄒教頭,別來無恙。」紅袖微笑,袖口中的軟劍,蓄勢待發。
「紅袖姑娘,王爺讓咱們帶回小郡主。」
「鄒教頭,若是我不應呢?」
「休怪我等無禮!」
紅袖抽如軟劍,如靈蛇般穿梭在紅衣人群中,嘴角微微上翹,映著倒下去的敵人。
悅心解下腰間鞭子,纏住幾名衛士的脖子,手腕一扭,脖子,與頭,就錯了位。
扭曲的痛楚,在整個宅子中貫徹。
身穿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孩,從內堂走出來。
「大姑姑,二姑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她看到眼前這血腥的一幕,不再言語,向來,有什麼大事,她總會不自覺的警惕。
雖然,從小練武。
「繁星!回去!!」紅袖大聲吼道。
紅衣教頭看見這個粉嫩的小女孩,臉上露出笑容。
原來,她真的在這裡。
這回,總可以和王爺交代了。
「悅心,帶她走!」紅袖轉身軟劍抹過幾人的脖子。
牆外,『嗖嗖』蹦出幾個人影。
再這樣下去,她們誰都要死,繁星就保不住了!
「大姐!」悅心猛地一驚,如此的像八年前的那一幕,只不過,這次是她唯一的姐姐。
她抽身退出打鬥,正要抱起繁星,鄒教頭狠狠一記拳,結實的打在她肩頭。
「噗……」悅心口吐鮮血。
「小郡主,始終都是要回到王爺身邊的。」鄒教頭吐出一句。
「悅心……」紅袖見倒在地的悅心,分了神,右臂挨了一刀。
「星兒若是在他的身邊,她還能活?你們的王妃?我們不敢恭維!」悅心瞪著鄒教頭。
「悅心不必多言,殺了他,帶繁星走。」紅袖忍痛,應付著越來越多的侍衛。
悅心翻起身來,拉起鞭子,衝著鄒教頭甩過去。
「繁星,你快走!」悅心道。
「二姑姑,我……我想知道爹是誰……」女孩語出驚人。
「他是個可怕的人,你母親,就是被他殺死的!」紅袖怒火中燒。
話說到一半,不知哪裡冒出的刀,穿過了紅袖的腹部。
「大姑姑……!!!」
「大姐!!!」悅心一分神,被紅衣教頭的劍刺中。
她倒了下來,竭盡全力的往紅袖那邊移動。
「二姑姑!大姑姑……你們,你們不要死啊!!」繁星跑過去,扶起二人的頭,大聲哭泣。
「遲早,有這麼一天……苑主,紅袖護主不周……」紅袖哽咽道。
「大姐……我……」悅心的手,牽上紅袖的手,微笑的看著身邊的淚人。
「星兒……不哭……」忽然,她手沒了力氣,鬆了下去。
「二姑姑……!!」
「星兒,自己……照顧好,自己……」紅袖顫抖著伸出儘是鮮血的手,想去摸一下那可愛的臉龐,只是,她不再有機會。
手,無力的落下去。
繁星瘋狂的晃動著兩具漸漸沒有溫度的屍體,:「大姑姑……二姑姑……不要……不要……!」
她白色的連裙,沾滿了血,開了一朵朵嬌艷的花。
她大聲的哭著,腦子裡泛起多年不見的畫面,那個消瘦的黑衣女子,倚著牆邊,劍支撐著還有呼吸的身體,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眼神,是那樣的滿足。
八歲的她,也明白,這一輩子,只有靠自己。
01.榮姓
仁龍王朝,二十三年春。
今年春天的帝都,實在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喜悅,因為皇帝的哥哥,六王爺榮誠,打了勝仗,連打三年,一舉拿下一直以來是皇帝心病的西戎。
城門打開,所有百姓聚集在城門兩側,等著親眼見到這位威武的王爺。
一隊人馬,整整齊齊的從人們眼前走過。
後面一匹毛色光澤,眼神凌厲的汗血寶馬吸引了人們的目光,這馬,當是什麼種族?為何這般微風。
矯健的四肢,彷彿在炫耀,它的主人,打了勝仗!向上挪挪目光,一個大約五十左右的男子,身穿盔甲深邃的黑眸輕輕的觀察著周圍,強壯的身體,與他的俊馬成了正比,由於幾年的野外生活,讓他的臉更多了幾道滄桑的證明,腰間的佩劍更是張揚,劍套居然是黃金渡邊,藍紅色寶石搭襯著,更顯他的微風。
他濃黑的眉毛微微挑起,看著下面這些對他眼神膜拜的人們,他心中竟笑了起來。
膜拜他,並沒有錯,甚至比膜拜皇帝還對。
還是先進宮吧!
***
「小郡主,今天王爺凱旋而歸,王妃說讓您打扮一下去正廳迎接。」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練字,她最討厭的就是做事的時候被人打擾,心要靜而不靜。
「奴婢傳完話了,奴婢告退。」侍女冷冷的退出整個王爺府最偏僻的西院。
西院有廳堂,有內堂,有暖閣,甚至還有下人住的地方,但是可悲的是,整個西院,只有夜繁星一個人,沒有侍候她的人,因為王妃說她沒有資格,沒有與她要好的朋友,因為她喜歡寂寞,她一個人在這裡活了整整八年。
苟且偷生,能不能用到這裡呢?其實也不對,除了這三年,她的那個所謂的父親,還是經常關心她的。
她坐在梳妝鏡面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細長的柳葉眉,有神的大眼睛,俏小的鼻子,櫻桃嘴,巴掌大的小臉,雖然,自己長的是這般靈氣,但是在她記憶裡,大姑姑二姑姑死後,未曾笑過,甚至有些人,說自己是怪物。
什麼人不是怪物呢?會偽裝的人就不是。
她衝自己扎扎眼睛,母親,當年也是這般容顏吧?
她為從外面的晾衣架上取下前日洗的羅裙,她的衣服,就是有數的那麼幾件,髒了洗,洗了換,她並不會因為這些而感到不開心,因為,她對習慣這個字眼很敏感。
她的衣服,或許沒有一個侍女多,布料質地或許只是一個侍女的水準。
小郡主?這個稱呼真是讓人噁心。
粉色的繡花鞋,淡藍色的長羅裙,為自己梳起流雲髻,看起來成熟很多,她的條件,無論怎麼樣,都是絕色的,就因為這個絕色,讓王妃恨之入骨。
她默默的走到王爺府的正廳,眼睛亂掃一下,就坐在了一個梨木椅子上。
「娘,你看看那個小妖精,真是不懂禮。」榮月秀嘲笑的聲音傳入夜繁星的耳朵裡,她微微迷了一下雙目,讓她選擇性失聰吧。
「月秀!」榮意秋看了看坐在上座的母親嘴角微微一笑,輕輕叫了榮月秀一聲。
「哥哥!我說的是實話!她是什麼身份,還敢坐在我們榮家。」榮月秀又把聲音提了提,好像就是要她當眾出醜。
「好了!今天爹就要回來,往日你說也就說了,注意點!怎麼說,她也是你妹妹。」榮意秋看了夜繁星一眼,她依舊臉上冷冰冰的,彷彿他們說得一切都與她無關。
這個妹妹,永遠都是那麼的傲氣,自從八歲剛到這裡的時候就是這樣。
那倔強的眼神,是他沒見過的,她看他的時候,總會把眼睛睜得很大,時刻的防備著,連好心帶她去吃東西,她都會咬他伸過去要牽她的手,結果,牙印到現在還隱隱而見。
想著想著,他抬起左手,看見虎口處,那兩個淺淺的牙印,微微的笑了。
「好了,月秀,你哥說得對,不要讓你爹認為咱們欺負她,」上面坐的衣著光鮮,華麗的婦人,開了口。
那座位,本應該是我娘的不是麼?夜繁星心裡暗暗的想。
之所以不姓榮,是因為她恨他,她恨他的拋棄,恨他的狠心,殺了娘,殺了兩位姑姑,隨著娘姓夜,是因為她要永遠的記住,自己的仇恨。
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明亮,因為,她只要一想到復仇,心裡就格外的開心。
這個異樣,觸動了盯著她好久的榮意秋,他一直都很照顧她,雖然他知道,那是他的同父異母之妹,她的美貌,她的冷淡,她的驕傲,她閃光的眼睛,每一舉動都牽動著他的心,雖然她是妹妹,但是用哥哥的身份去關心她也好啊!只可惜,她從來都未給過他機會。
「王爺回府了!」家丁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趕進來。
「啊!回來了,回來了……月秀,看看娘的髮簪,怎麼樣?衣服乾淨麼?」王妃興奮的轉頭問榮月秀。
「娘,一切都很好!」榮月秀獻媚的一笑。
榮誠邁著大步,威風凜凜的從外面走進來,身後還有一群人,抬著大大小小的東西,聽說,皇上賞賜了他。
「夫人,孩兒們,爹回來了。」他的表情,竟像一個吃了糖的孩子,笑起來是那麼的幸福,越是這樣,她越是不開心。
「夫人,這是西戎王送給我的天山寒玉的髮簪,有緩解疲勞,美容養顏的功效!」王妃開心的笑出聲來。
她靜靜的坐在一旁,只不過是出來迎接他而已,等到他們去吃飯的時候,她就可以走了,只要一會,反正也被冷落慣了。
「繁星,皇上賞給爹給一匹蠶絲布,用這個做衣服穿在身上冬暖夏涼,還有刀槍不入的能力。」榮誠微笑的拿著一匹白色的布看著這個似天仙一樣美的女兒,看著她的眼睛,就好像看見了多年以前的她、他心裡不住的回憶,那個給他幸福感覺的女人,但也是深深對不起的女人。
「王爺居然還會送東西給我,受寵若驚。」夜繁星看著他微笑的臉,冷冷道。
「繁星,我是你爹,你……」
他話還沒說完,榮月秀上來嚷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爹給你價值連城的布,你怎麼還耍上了?不識好歹!」
夜繁星沒理那個瘋狗一樣的女子,明明大她不過兩歲,說出話來竟是如此惡毒。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爹……你打我?……爹?」月秀捂著她白嫩的臉指著榮誠大問。
榮誠不喜歡她那麼說她,彷彿是在羞辱他心愛的她一樣……
他明白她為何對自己一直是這種態度,她的死,他要有一半責任,所以他不會去追究什麼,今天月秀的話真是激怒了他,才打了她一巴掌,打完之後,心裡不住的後悔,這個嬌蠻橫縱的女兒,要如何鬧呢?
「爹!從小到大,你沒打過我!這次因為那個妖精打我?」月秀含著淚說,轉身撲進王妃的懷抱。
「王爺!您怎麼能這樣呢!月秀,不哭了,不哭了,娘給你做主!」王妃拉著她的手,往內閣走去。
夜繁星看著這一場鬧劇,為什麼每次的戲碼都差不多?哭完了鬧,鬧完了哭。
她隱約感到,今後要小心。
她起身沒多言語,眼沒斜視,直接走出了正廳。
這裡的氣氛不適合我。
她自己這麼說。
當然,抱著他送的蠶絲。
其實,她真的在擔心,冬天到來的時候,該穿什麼,為了不讓自己凍死,就只能拿蠶絲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08:20
02.月秀
今天的天氣,是那樣的清爽,天空純淨的像一片湖水,但是沒有波光粼粼。
她覺得,今天或許應該洗衣服。
外面的竹竿上正空著,現在不洗,沒得換了。
好像自己有些潔癖,或許母親那種高傲的人遺傳給自己的吧。
但是她一直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為情,這般選擇。
她坐在院中,輕輕地揉搓,雜草好像高了,應該要除草了。
她心裡說給自己聽。
「繁星。」前面好聽的男聲說。
她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言語,或許對他們姓榮的,沒必要。
「繁星,不然,我調幾個侍女給你好麼?」榮意秋關切的問。
「小王爺,不必了。」她冰冷的回復他,她可不想被某個侍女在沒有直覺的情況下害死。
她一直都是這樣不是麼?但是,心中還是寥寥失落,為什麼,連關心她的機會都沒有。
「繁星,你為什麼對我如此?我對你是沒有敵意的!」榮意秋終於忍不住了,一步上前,站在洗衣桶前面,也就是她的對面。
夜繁星沒有抬頭,看著他白淨的絲靴子,淡淡道:「小王爺請回,別髒了靴子。」
「繁星……」他徹底被她的冰冷打敗了。
恍然,他還明白了一個道理,她一直以來都在恨,恨爹,恨榮家的人。
「哥哥,人家不領情,咱們又何必拿熱臉貼冷屁股?」一聲刁蠻。
榮意秋聽到她的話,羞到了極點,心情本來就是很難過,正好找到了發洩點。
「月秀,爹打你,沒有把你打醒麼?」他問道。
對這這個親妹妹,充滿了無奈,充滿了憤怒,娘,自小就慣著她。
「哥哥,你這可是隨爹一樣,教訓我?」榮月秀挑眉道。
「無論如何,她既是你妹妹,雖然不同母。」榮意秋說道,後面那句放小了聲音。
「你明白就好!」衣著華麗的婦人從外面走進來。
仿若演戲,一天一出。
夜繁星竟停下了手中的活,瞇著眼睛,看這齣好戲。
「娘。」二人一同道。
「嗯,意秋,你是怎麼回事?」她問道。
「娘,繁星她不應該過這樣的日子。」反正都到齊了,豁出去為她爭取一回。
榮意秋心想。
王妃輕哼一聲,:「你知道什麼?她是那個賤人的女兒,她本來就不該活!若不是你娘我大發慈悲收留她,或者,她橫屍街頭了。」
這一句話,激起夜繁星心中千層浪?為何這般想笑?收留?她居然說是收留?若不是榮誠派人尋找我,殺了兩個姑姑,也許我活的很快樂!恨,又長了一層。
「哼!意秋,你要知道,月秀才是你的親妹妹!」王妃高傲的抬下巴,彷彿要抬到天上去。
帶著身後的一干侍女,走出了西院。
「哥哥,聽見娘說什麼了麼?她只是一個下賤人生的野種!」榮月秀長了志氣,更逼一步道。
從小,她即發現大哥對她的不一般,憑什麼她長的如此美,憑什麼她剛來的時候就是郡主頭銜?憑什麼爹說她小何事要讓著,憑什麼哥哥對她那麼好?這一切,都是憑什麼?直到後來才知,她只是爹遺落在外面的種。
夜繁星受慣了她們的侮辱,只是她心裡明白,遲早有一天,她會報復,唯一不容許的就是侮辱她的母親,曾經,二位姑姑告訴她,母親是那樣的純潔無暇,只是一子錯,萬劫不復。
她聽見榮月秀那樣的侮辱母親,『騰』地站起身來,手上沾滿了水,清晰響亮的『啪』一聲,榮月秀左臉被劃起幾條破痕,臉上頓時紅腫,夜繁星的手心,通紅冒火,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或許是全身的力氣。
她絕不容許她侮辱母親!
「你……你……」或許是太疼,話還未說完,竟昏了過去。
榮意秋見到妹妹昏倒,心裡『咯登』一下,完了,不知道娘要如何了……
他擔心的看了站在那裡的夜繁星,皺了皺眉毛,抱起榮月秀趕緊從這裡走。
她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繼續洗著沒有洗完的衣服,嘴角忽然掛上一個弧度,八年了,居然笑了。
直到,晾上衣服,回到閨房。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目光鎖定在細長脖頸上得玉鏈。
「飛花苑,苑主?」腦中忽然想起這幾個字。
這個項鏈,是母親的,因為,有她的味道,有她的溫度,記得二姑姑叫它墨玉。
可是,是做什麼的呢?
她閉了閉眼,不再去想,傷腦筋的事情。
從來不會強迫自己去想想不透的事情,因為那樣是傷害自己的行為。
這是她為自己定下的規矩。
可能有很久沒練功了,只是打人一巴掌,居然手掌會顫抖。
還是內力用得太多了?她又笑了起來,因為想到了月秀那滑稽的樣子。
鏡中的紅顏,又露出傾城的笑容,好像那年滿山開得野菊花。
03.府外
「夫人,夫人!算了吧,算了吧!」榮誠看著身邊氣的滿臉通紅的妻子,勸道。
「是啊,娘,若是不月秀她出口傷人,繁星不會動手打人的。」榮意秋隨著他爹說。
「什麼!榮意秋!那可是你親妹妹!哼!她個小賤人,居然敢打我的女兒!」她不依不饒的說。
「夫人,她畢竟,也是我的女兒……」榮誠對他的妻一直處於無奈狀態,當年是,現在如是,誰讓她是太后的外甥女,懿旨賜婚,不得不遷就。
「呵!你倒是能起來了?她身體裡流的,且是你的血?若不是姑媽去世,你或許沒那麼大膽子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他一說,她便來了勁。
「當年我辛辛苦苦為你懷著女兒,你卻在外拈花惹草,野種都八歲了,才帶回來!怎麼的?怕我吃了不成?常年在外打仗,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若不是姑媽讓我嫁給你,想我劉氏怎麼也會比這幸福!」
「夫人,當年的事情不要再說了,我不是……我不是一直沒再納妾麼。」榮誠說,這一輩子對她的唯一,算是當年背叛的補償,只可惜,在她心裡,只會是白搭。
「當年她要來殺我了,你才出現?若是死的是我,你心裡會更開心吧?兒子也有了,女兒也有了,閤家歡樂吧?」她一個髒字都不吐的罵著一臉窘迫的堂堂六王爺。
「娘,月秀正昏迷著,你不要再與爹吵了,等等大夫怎麼說吧!」榮意秋不想在聽下去,每次關於這件事,他們總會吵個沒完,娘無論怎麼難聽的話都會說,讓他心煩。
兩個人聽了兒子的話,互相看了一眼,王妃『哼』的一聲,不再言語。
榮誠心裡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死的是你,想必,我真的會很幸福吧。
說著,大夫從內閣裡走出來。
「大夫!我女兒怎麼樣?」王妃一步上前,著急的問道。
「回稟王妃,郡主的傷勢是外傷,一會,小的便開幾付消炎的藥,讓人去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兩次。」他說著坐下身來,拿起隨身帶著的筆,寫著方子。
「那就是沒事咯?為什麼會昏迷呢?」榮誠問。
「回稟王爺,打郡主之人必定是用了八九成力氣,傷在臉上,郡主又嬌生慣養,禁不住這麼大的打擊,不過小的仔細看過了,沒大礙。
對了,郡主已經醒了。」他恭敬的把方子交給榮意秋。
劉氏二話沒說,衝進去看她的寶貝女兒。
「月秀,秀兒,你感覺怎麼樣?」王妃關切的看著床上的人兒。
「娘,臉……臉好痛哦。」她想用手碰一下,結果疼得『嘶』的一聲。
「秀兒,疼就別碰了啊,娘一會就讓人給你拿藥來。」她握著她的手,心疼的說。
「娘……女兒不甘!夜繁星居然打女兒,娘,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她嬌氣的往劉氏的懷裡鑽,邊委屈的說著,邊梨花帶雨的哭,讓劉氏好個心疼。
想這女兒,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委屈,夜繁星那個小賤人,咋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一定是因為王爺回來了,一定是!她心裡憤憤的想。
「好了好了,秀兒不要哭了,好好養傷!等你好了,咱們去教訓她!」劉氏閃過一絲凶光。
「嗯,娘說話算話!」她擦擦眼角那有數的幾滴淚,開心道。
想要的效果已經達成,我看你夜繁星會快活到哪去!榮月秀還是委屈的表情,心裡卻偷樂。
榮誠看著屋內的兩母女,無奈的搖搖頭。
萬不能讓她們傷了星兒,已經對不起她了,絕不能委屈到星兒。
在榮誠的心裡,做了一個最好的打算。
***
「星兒,這是爹在在面為你置辦的宅子,你看看,喜歡麼?」榮誠看著身邊那個冷淡的女兒。
「王爺,繁星謝您好意。」她,從來不會叫他父親,或者,爹。
「星兒,以後,你便住在這裡吧,你明白的,你傷了月秀。」戰場上威風八面的六王爺榮誠,居然也會這般無奈,這般的庸俗。
她看了一眼,他漸白的頭髮,心中不時一笑。
這是一個不小的宅子,與她的西院相比,會大一圈。
她推開朱紅的大門進去一看,房子是新的,牆壁是新粉刷的,裡面的傢俱也是嶄新的,院子裡,還種著幾棵不知名的樹。
「喜歡麼?」榮誠問。
「嗯。」她冷哼一聲。
這一些置辦下來,怎麼也會是個萬兩銀子。
但是在她眼裡,那是應該的,無論做什麼,他都是應該的。
「那爹先走了,這裡是兩萬兩銀票,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的,爹知道,你不喜歡人伺候,但是爹怕你生活不便,所以請了廚娘,還有兩個女婢。」他知道她不會叫他爹,但是他依然固執的那麼自稱,因為那樣看起來,他與她距離會近一點。
「再見,不送。」她拿著乾癟的包裹,走進內閣,她要為自己收拾一個乾淨的閨房。
在她看來,住在哪裡都一樣,都是一個人,在這裡比王府裡好吧,至少會離王妃和榮月秀遠點。
梳妝台,胭脂一盒盒的整齊擺放,銅鏡擦的很乾淨,繡帳床上,被褥繡花枕都是全新的,看來這裡有人收拾過了。
她打開衣櫥,一些色澤鮮艷的新衣服映入她眼簾,這都是榮誠為她準備的吧?她忽然很噁心,用力的扯出所有不屬於她的衣服,踩了又踩。
發洩過後,全部都拾起來,扔到了外面。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把頭髮編成幾縷辮子,留出耳側的碎發,半頭盤上,半頭披散,插上一個翡翠髮簪,換了一身淡藍色羅裙,靈俏的很。
只是,臉上依然只是冰冷。
她從內閣走進正廳。
三個人正站在那裡等著她。
「小姐您好。」三個女子同時道。
中間那個看起來年齡微大,但說起話來很利索:「小姐,我是廚娘,滿娘。」她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長的很慈善。
夜繁星微微的點了點頭。
「小姐,我們是雙生姐妹,玉葉,玉花。」滿娘身後兩邊站著兩個長相出奇一樣的女孩,兩個都梳著寶簪發,淡粉色的長裙,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夜繁星。
「嗯,你們這麼像,我以後要怎麼分辨?」夜繁星看著她們。
「小姐,我是姐姐玉葉,玉葉的下顎有一顆痣。妹妹玉花則沒有。」左邊自稱為玉葉的女孩說。
「嗯,我的閨房是誰收拾的?」夜繁星看了看兩個人的不同之處,心裡有了數。
「是我,小姐。」無痣的,便是玉花。
「以後不必了,我的閨房,我自己來便是。我的衣服,也自己洗就好。」夜繁星說。
「是,小姐。」玉花點頭道。
心想,怎麼會有這麼怪的主子?身為郡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長的這麼美的主子,性格這麼與眾不同。
「好了,你們各忙各吧,滿娘,若是取錢,且與我說。」夜繁星道。
三個人慢慢退下。
她坐在梨木花彫椅上,用手揉著太陽穴,回想著,適應著。
離開了王府了,只是生活依舊。
這三個人,在這一天,就離不開榮誠的手心。
母親,您在天上,一切好麼?大姑姑,星兒一直都自己照顧自己,並且照顧的很好。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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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08:39
04.好奇
九月的京都,天氣涼爽,秋風瑟瑟,詩人說,秋,是悲涼人的季節,現在看來,與夏別無兩樣。
因為爽快的節氣,讓老人孩子都會出來轉玩。
夜繁星站在書桌前,看著自己剛剛寫完的楷書,墨跡未乾,用食指輕輕一點,微微皺了眉頭,怪不得怎麼寫都滿意不成,原來在墨。
「玉葉。」她輕道。
「小姐。」玉葉在旁答應著。
「隨我上街吧,去賣點好墨。」她應了一聲,隨著夜繁星走出去。
「小姐,廣源號是京城裡最好的文房四寶店,好墨更是多,要不咱們去看看?」玉葉見夜繁星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推薦道。
「好吧,」夜繁星很少出來走動,正愁找不到地方。
***
「相容,你看看,這天氣,真讓人心裡舒坦。」一個身穿真絲華服的老人,手拿鳳頭枴杖,滿頭的銀絲,讓她看起來像一個壽星。
「老夫人,是啊,今天其實更適合帶少爺出來,少爺都和相容說好幾次想出來了。」身旁一個紫綢丫頭道。
看二者打扮非富即貴,舉止優雅,一定是大戶人家。
「不可,今天還有事,擇日再說吧。」老人走到一個店面前,抬頭看看匾牌。
「老夫人,您要去光源號麼?」紫綢丫頭攙扶著她問。
「這裡還是阿福在麼?」老人問道。
「不了,福伯前年搬走了,這店面讓表少爺兌給一個姓徐的老闆。」她對老人一字不差的解釋道。
老人面露笑容,看起來慈祥善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讓人看不懂的光亮。
「想必您就是段老夫人吧?」店面老闆見到兩個人,恭敬的鞠躬。
「你就是徐老闆?」老人打量著前面的人,一身棕色綢衣,長的普通相,認人倒是不差,看來城府極深。
「正是。老夫人內堂坐。」他說著,做『請』狀。
「我想要上好的墨。」好聽的女聲,吸引了段老夫人的目光,女子也懂用墨?
她仔細看了看那名女子,年齡應是不大,長的極為秀氣,大大的眼睛柳葉眉,小臉蛋櫻桃嘴,說話還彬彬有禮,像個大戶人家的姑娘,只是這穿著不是上好的絲綢,讓她心裡禁不住大量,如此的絕色家人,是哪家的姑娘?她,提起了她的好奇心。
「老夫人?老夫人?」徐老闆叫她,身邊的紫衣丫頭輕道:「噓。」三個人站在那裡,他隨著她的目光看去,身子微微一顫,好美麗的姑娘。
「小姐,咱們這裡好墨有西湖漆衣墨,愉麋墨,看您要哪種。」小二介紹道。
「我要色澤圓潤,黑色要飽滿,味道要香濃,墨跡要清晰。」夜繁星想了想,說。
「小姐,看您說得,就是多加幾種藥材的事情,這個西湖本色墨吧,加了麝香、紫草、秦皮,您家沒有孕婦吧?」小兒從下面拿出一個墨硯。
「哦,沒有,這個質地是不錯。好了,就是它了。」夜繁星滿意的看著手中值幾十兩銀子的硯。
「小姐,您在這裡啊!快回家吧,王妃還有郡主來了!」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一個小丫頭,這個小丫頭竟然與絕色女孩身邊的丫頭長的一模一樣。
「哦?她們來了?別著急,走吧。」夜繁星面無表情的說,小丫頭急的滿臉通紅,和夜繁星的波瀾不驚,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讓段老夫人內心對她的好奇更深了一層。
她對身邊的相容點點頭,相容閃身尾隨著她們幾個走了。
「徐老闆,老身就是今天來看看而已,老身這就走了。」她沒多說什麼,想要回府好好等著相容的回報。
徐老闆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家出事,與這段老夫人有何聯繫?段老夫人激動個什麼勁?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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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09:30
05.轉折
夜繁星不緊不慢的往回走著,玉家姐妹心裡掂量,這小姐怎麼不著急?一個王妃,一個郡主,不把那裡鬧翻才怪。
「玉葉,玉花,你們瞧,我這五十兩銀子花的值麼?」她彷彿察覺道二人的猶豫,越是這樣,越要表現的安穩一些,不能自亂陣腳。
「小姐,不是玉花多嘴,家裡那邊真的是……」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頭沒什麼心眼,或者她本來就不是榮誠特意安排在她身邊的。
「玉花,我自有主張,不要忙便罷,這種場面,我從八歲就開始應付,這次大概只是麻煩點。」她寬心道。
「小姐,到了,您……」到了門口,玉葉終於沉不住氣,擔心問。
「怎麼了?」夜繁星問。
「要不要找……」
「不必,我的事不用任何人幫忙。」未等玉葉說完,夜繁星就猜到,當即打斷她的話。
二人的話中有話,把玉花聽得懵懵懂懂。
『啪』茶杯摔地的聲音。
隨後一聲刁蠻:「夜繁星!你別再躲了!我與娘都來了!」
門外的夜繁星聽得一清二楚,她永遠都是個刁蠻的大小姐。
整整藍裙,跨過門檻,神定自若的向正廳走進去。
「郡主何必著急,我不是來了麼。」她抬頭對上她恨之入骨的眼神。
「幾日不見,氣色也好了,榮誠居然給你找個這麼僻靜的地兒,你以為,你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麼?」劉氏依舊她高傲的表情。
「怎敢?我搬出來,只是怕礙了王妃的眼。」她冷淡道。
「你以為你傷了我,就算完事了?我告訴你!我要雙倍討回來!」榮月秀上前要伸手打她,她輕抬起手,柔軟細長的手在榮月秀手腕上繞了個圈,忽然狠狠的抓住,疼的她一呲牙。
「還真放肆了你!小賤人!你給我放開!」劉氏一看女兒吃了虧,也放下她尊貴的身份上前掰夜繁星的手。
她看了她們二人一眼,不肖的一甩手,口中輕哼一聲。
「你……你真不愧是夜媚兒的女兒,與她一樣的狠毒!」劉氏咒罵道。
「不許你說我娘!上門既是客,放尊重些。」她漂亮的眼眸閃過一絲凌厲,嚇了劉氏一個膽寒。
「瞪我?瞪我怎麼樣?你娘都鬥不過我!你以為你可以怎麼樣?」劉氏一貫的高傲面具被扯了下來,又擺起潑婦的模樣。
「王妃,逝者需尊,您不會連這種道理都不懂吧?」夜繁星最恨她這種沒有涵養的女人評論她娘,她有什麼資格與娘相比呢?
「娘,不要與她多說,給我教訓她!」榮月秀怒氣沖沖的說。
正說著,門外衝進來幾個粗壯大漢。
「人來了,著什麼急?」劉氏撇了榮月秀一眼。
榮月秀一見來人,神色放鬆,嘴角上揚,夜繁星,這次看你怎麼應付。
玉葉玉花一見此景,二人皺了眉頭,正準備著大打出手。
夜繁星看到了兩個人的異樣,瞭解到原來她們都是會武功的。
房頂上紫色俏麗的身影眉頭緊皺,這麼瘦弱的姑娘,怎麼擺平的了這些個男人?千萬別出了事,回去怎麼和老夫人交代呢?心裡做了一個打算,若是真招架不住,她就要助這姑娘一臂之力。
「王妃還是有備而來?區區一個繁星,居然讓王妃這般費心。」夜繁星輕抿一口茶,好似沒聞到危險的氣息,一臉的波瀾不驚。
「你們愣什麼呢?給我打啊!!」榮月秀衝著幾個大漢喊道。
幾個人『哦,哦』舉起砍刀衝著裡面的夜繁星就上了。
「且慢!」夜繁星一抬手,喝止住幾人,幾個男人確也聽話,竟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等著她說話,此情此境讓玉葉玉花止不住想笑,什麼男人?這麼聽話,看來全是草包。
「去院子裡,別髒了我的屋子。」夜繁星說著往外走,幾個人被這個姑娘安定自若的神態嚇住,心想,她若是沒個一招半式的,如何說話這般狂妄。
玉葉玉花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即刻崩起,主子有難,拚死相救。
院外,幾個人沒有一個動彈的,僵持了半盞茶的時間。
「喂!你們是不是不想拿錢了?」榮月秀又一聲大吼,她可憋不住火。
幾個人心裡掂量,還是錢比較重要,就算這個姑娘厲害,豁出去了!再次舉起刀,往前衝。
「喝!!」牆外『嗖嗖』蹦出幾個白衣蒙面的女子,手持長劍,落在她旁邊,身手伶俐,步伐穩定,看的人眼花繚亂,幾個男子還在迷茫中,就被鋒利的長劍抹了脖子,整齊的倒下去。
幾個白衣女子沒有離開,定定的看著她。
「哦?」劉氏與榮月秀驚訝一聲,半路殺出這麼多武林高手?慘了,早知道就不找些草包來了。
兩個人止不住顫抖起來。
「夜……夜繁星……你要做什麼?」劉氏看著夜繁星冷冰的表情,問道。
「玉葉玉花,送客。還有,把那些屍體收拾收拾。」她確實被來人震了一震,為何會幫她?
房頂上的紫衣丫頭也被驚到,這陣勢,真是不簡單。
她的好奇心也被這個神秘絕美的姑娘勾起來,老夫人的眼光從來不會錯。
玉葉玉花一臉呆狀,劉氏一聽她讓她們走,拉起榮月秀狼狽的跑了出去。
「參見苑主!」幾個白衣女子一同單膝跪下,恭敬的道。
聽她們這麼說,她心中有了數,心中疑惑全部散開。
「免禮。」她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天,竟如此熟悉的說出這兩個字。
夜媚兒,你的女兒真的長大了。
苑主??相容腦袋直接被這一幕聞倒,看來她沒危險了,還是先撤吧,不然被這些高手察覺到。
想著,縱身跳到後面的樹上,一蹦一跳的離開了夜繁星能察覺的範圍。
她以為,她隱藏的很好。
「怎麼會突然來了?」夜繁星坐在梨木椅子上問。
幾個白衣女子其中一個道:「苑主,屬下一直暗中保護苑主,剛才見苑主有危險。」
「其餘的人呢?」夜繁星問道。
「一部分在飛花苑,其餘的在客棧,我們一共有十幾個。」白衣女子簡便的說。
「嗯,你叫什麼?」夜繁星心裡覺得,這個女子有她一定的氣質,說話一句多餘也沒有,功夫也是上乘,可能將來是她的得意助手。
「屬下莫離。」女子說。
「好,在京城的人,你好好安排,這是五百兩銀票。」夜繁星遞給她一張銀票,她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放入袖口中。
她抬起頭看了看天邊的紅霞,嘴角竟然自顧的出現若有若無的弧度,心裡想著,娘,星兒定為你報仇。
***
「老夫人,相容姐姐回來了。」一個丫鬟通報。
「嗯,快叫她來見我。」段老夫人等的都要不耐煩了,從下午,一直等到傍晚。
「老夫人!」相容說。
「嗯,相容,怎麼樣?」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那是榮誠六王爺的女兒,只不過不是王妃生的,她曾經傷了月秀郡主今日王妃帶著郡主去找她了,所以就是咱們在光源號看見的那一幕,這個姑娘真的是不簡單,遇事鎮定,處事穩重,好似一切事情都掌握在心一樣。」相容道。
「嗯……後來呢?」段老夫人又問。
「老夫人,最讓人驚訝的居然是王妃帶人找她的麻煩,一群白衣高手出現,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然後……然後……」相容心裡想到底要不要說,畢竟,這件事可不小。
「相容,但說無妨。」段老夫人說。
「來人走後,白衣高手們,居然叫她『苑主』,還很恭敬的給她跪下。」相容四處看了一下,向老夫人小聲說。
段老夫人神色凝重,難道這麼理想的姑娘竟與江湖有所牽連?白衣高手,又叫苑主的,難道是多年前……
「那姑娘姓什麼?姓榮麼?」段老夫人問。
「怪就怪在這啊,她既然是小郡主,卻不姓榮,住的宅子還是榮王爺給買的,聽人叫她姓夜。」相容說。
「這就是了……好了相容,你下去休息休息吧。」段老夫人忽然神色大快,對相容關心的說。
「嗯,謝謝老夫人,相容下去了。」
她也不禁的望上天邊那一片連一片的紅霞,這個姑娘,就是她心裡的那個人選啊。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達成夙願,不為什麼,就為最心愛的孫子。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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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09:48
06.賜婚
清晨,皇城的大門緩緩打開,上早朝的官員們陸續走進去。
早上的天氣還是有些涼人的,榮誠緊了緊領口,總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卻仔細想,又想不出什麼。
「上朝~~」照例喊早朝的公公大聲道。
官員們自覺站成兩排隊伍,走進金鑾殿。
龍椅上,坐著仁龍王朝的國君,榮毅。
他與榮誠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榮誠次次的竭盡全力出征戰鬥,讓榮毅深感欣慰,一直以來,他都視他為心頭大患,因為,他手握重兵。
而如今,卻又……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臣們的聲音拉起了他的思緒。
「眾卿家平身!」他威嚴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上。
「今日,當真是有一件好事要宣佈。」榮毅微微道,實際上,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好事,甚至認為是有目的的。
他精明的目光掃過全場,緩緩道:「朕,要賜婚。」
皇上要賜婚?誰家的孩兒這麼有福氣?為何賜婚?大臣們議論開來,小聲的相互詢問,精明的要仔細看身邊的人,不知是誰要得到聖寵。
「皇后的姑母,向朕要人賜婚與段家長孫。」皇上深邃的眸子,觀察著每一個大臣的面部表情。
直到榮誠,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著身邊人的議論,好似著一切與他無關一樣。
「段家長孫,不是那個癡兒麼?」
「我早就知道段老夫人一定會來求皇家賜婚,不然誰會嫁給他呢。」
「喲喲,不知是誰們家的小姐,如此命運。」
「不是不是,段家富甲天下,以後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在榮誠身邊的幾個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道。
叫得他耳朵疼,他倒是滿不關心,與他何干呢?
「榮王爺,朕要給你家賜婚。」皇上一語驚四座。
大殿中議論聲落,只剩榮誠一個瞪著眼睛想著皇上剛剛說得話。
給我賜婚?我兩個女兒,說得是哪個?嫁給那癡兒?月秀…………他心裡止不住掂量,若是傳到劉氏的耳朵裡去,她一定要瘋了。
「臣,謝皇上恩典!」旁邊的大臣輕推了他一下,意他謝恩。
其餘的,則是偷笑不過。
只有丞相齊大人深皺眉頭。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皇上說完,起身走出金鑾殿。
他一臉的憂心忡忡,兩個女兒,他如何是好?若是抗旨,會誅九族的啊。
回到了府中,也不露笑臉。
「王爺,您怎麼了?」王妃看著榮誠的樣子,不禁奇怪。
「夫人,皇上他,賜婚了……」他想了想,還是告訴的好。
「王爺!這可是好事啊!我們家月秀多風光,居然是皇上賜婚,夫家是誰?」劉氏一臉歡喜。
「段家,長孫。」他看著她開心的臉,說出這四個字。
「什麼!」笑容戛然而止,臉色與榮誠一樣的憂愁。
段家長孫?那個癡兒……
段家,富甲天下,仁龍王朝的絲綢,玉器,幾乎被段家買斷。
段家的寶錢天下銀號,遍佈仁龍王朝,連皇家都忌它三分,天下商業,唯一他們不沾染的就只有茶葉。
幸好,他們段家沒有當朝為官的,否則真是逼皇上拿掉這塊肥肉,據說,段家整個家業,現在是段老夫人掌握,這個女人,不簡單。
段家正房長孫,竟是個癡兒,年齡也漲,體型也漲,唯一就是腦子不漲,聽聞只是十歲孩子的思想,體弱又多病,真是急壞了段老夫人,無奈,長孫的父母早逝,段老夫人在子孫中又最疼這個孩子,以至於求皇上賜婚,藉著和皇后的關係,但是,為何就偏偏找上榮家?
門外的榮月秀,聽的一清二楚。
她推門而入,哭泣道:「娘,女兒不嫁!女兒不要那樣的夫君!」
「秀兒不哭,娘不會讓你嫁給一個傻子的!」劉氏一見女兒如此,心立刻就軟了下來。
「爹,怎麼了?」榮意秋聞聲而來,這個妹妹,又再鬧什麼?
「意秋,皇上賜婚了。」榮誠一臉無奈,但心中又沒有辦法。
「爹,皇上怎麼說?」榮意秋不禁奇怪,父親立功,不賜金銀,不陞官加爵,卻賜婚?
「說的是要給咱家賜婚,賜給段家長孫。」榮誠說。
榮意秋一聽,耳朵『嗡』的一聲,這個人,可是天下誰都知道的癡呆啊!難道要在繁星和妹妹中間選一個?妹妹嬌縱,繁星心裡又千萬不捨,再說娘一定也不會讓的……
「皇上可是說明您的哪個女兒了?」榮意秋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這……倒是沒說。」蓉城仔細回想,確實是沒說。
劉氏心裡一激動,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王爺!讓夜繁星嫁過去吧!她年齡也不小了!也是你女兒!」
榮月秀一見娘這麼說,也跟隨著點頭,「是啊是啊……」
榮意秋心裡一緊,結果,不想而知。
***
「小姐,王爺來了。」玉葉輕聲提醒夜繁星道。
「叫他大廳候我。」夜繁星並沒有抬頭,沒有太大的表情,依舊是練著字,試著前幾日買的新墨。
「是。」玉葉抽身下去。
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他也是沒好事。
夜繁星心想。
她悠閒的坐在他旁邊。
「王爺今日是何事?」開門見山。
「星兒,我……」他不知怎麼開口,並且這次沒用『爹』自稱,夜繁星心裡忽然發現了什麼,絕對不是好事!
「王爺,有話且直說。」她道。
「皇上賜婚,你也是我的女兒……你姐姐不嫁,這是聖旨,不得……」榮誠窘迫的說。
夜繁星漂亮的眼眸,掃過一臉愁容的榮誠,榮月秀都不嫁,看來不是什麼好婚事。
她心裡淡笑。
「夫家?」她問。
「段家,長孫。」他依舊是這四個字,並沒有多說。
因為他覺得,這樣做,根本就是不公平。
段家?那個天下首富?還是長孫,為何榮月秀不嫁?這麼好的條件……
難道榮月秀心中還有別人?夜繁星心裡想。
「容我兩天考慮。」她還是要好好想想的。
「兩天?好吧,一定要嫁的。」榮誠後面的半句話微微加了加音。
示意她,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嫁。
***
「老夫人,何事這般開心?」相容很久都沒看見老夫人臉色這麼好過了,除了那次六十大壽的時候,少爺畫了一幅老夫人的畫像,老夫人開心的樣子,深深刻在了她心裡。
別看少爺體弱,又是個癡兒,但是畫畫極好,這就是天賦異稟吧。
「相容,你說我給少爺娶個妻可好?」段老夫人道。
「少爺娶妻?當然是好,能天天陪在少爺身邊。」相容隨著她說,她忽然明白,那日的藍衣女子,為何老夫人會那般上心。
「老夫人,明日還要去皇城麼?」相容問道。
「嗯,去看看我那侄女,順便看看婚事如何。」段老夫人一臉笑意,往暖閣走去。
***
「小姐,您不休息麼?」玉花對在院子中站著的白衣人兒。
「一會。」她道。
早已習慣了她的沉默,她的冰冷,玉花便沒再說什麼。
她抬頭看看天上那一輪明月,心裡又想起今日榮誠說得事。
段家,有錢的沒話說,若是嫁過去,除了錢,還能會怎麼樣呢?為什麼偏偏找上六王爺呢?難道是,榮誠他打仗勝利,段家想高攀不成?這又說不過去,他段家不會涉及官場,他們只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
榮誠手握兵權,若是真的與段家聯了姻,皇上多疑,必會亂想,本來就有兵,現在連財都上了,明顯的造反氣象,榮月秀不嫁,他若抗旨就是滿門,還會牽連到我,若是我嫁過去,皇上不但不會滅門,可能還會為他風光大葬!好一招借刀殺人!妙妙妙!想著想著,她的嘴角,竟然又出現完美的弧度,如春風,如暖陽,讓月亮都羞愧的躲進了雲層裡。
今夜,她可要好好休息。
娘,您的仇,女兒馬上就要報了。
榮家,定會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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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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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0:05
07.如此
「小姐。」玉葉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卻緊皺眉頭,猶豫著。
夜繁星看著她,心裡漸起疑惑,她絕對是榮誠的人,這般表情,還是什麼有求於我不成?「玉葉,有話便說。」她道。
「小姐當真想好要下嫁了麼?」玉葉說。
「嗯。」夜繁星心裡淡笑,原來只是這事,難道段家與她也有干係?
「小姐知不知道那段家長孫的事情?」玉葉問。
「知不知都一樣,還不是要嫁。」夜繁星道。
「段家的長孫,是個癡兒。」玉葉眉頭舒展了,看來她只是要說這個。
癡兒?她頭中回想著,怪不得榮月秀不嫁,原來是個癡兒,不過對於她來說,這樣即夠了,癡兒更好,省去了很多麻煩。
「癡兒如何?我想好了要嫁,我可不能見死不救,若是我不嫁,榮家就完了。」她故作難過狀。
「小姐,玉葉一直不知,您這般善良。」玉葉忽然眼淚盈眶。
「哭,是最沒用的表現。」夜繁星冷道,無論受多麼大的委屈,八歲以來,她從未哭過。
玉葉彷彿懂了什麼,擦乾眼淚,堅定的說:「小姐,請讓玉葉帶著妹妹跟著您。」
原來說來說去,重點在這,榮誠還是一心想監督她,她起身道:「不必了,不合規矩。」
她才不要把危險待在身邊。
***
「不知齊相單獨找朕是何事?」御書房內,皇上看著他忠心的丞相道。
「皇上,老臣,不知該不該說。」齊老還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雖然這件事他看出了貓膩。
皇上見他這麼說,心裡也猜到了兩分,倒是也想看看丞相的心思,便道:「但說無妨。」
齊老向四處張望一下,聲音放低說:「皇上,老臣覺得,段家聯姻的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
「如何說起?」皇上問。
「六王爺幾年久身戰場,怎會與段家有瓜葛?段老夫人又指明要六王爺家的郡主,不禁讓老臣心生疑惑。」齊老說。
「齊丞相,不愧為朕的丞相,果真一心為國,深思熟慮,朕也正在想這個事情,丞相有何想法?」
「六王爺,手握兵權,不可估量,這又與富甲天下的段家御賜聯姻,豈不有某種跡象?」齊老沒有說得太明瞭,因為他知道皇上是明白人。
「丞相覺得如何是好?」
「趁草,未成片,要除了根。」隻言片語,他與皇上對視一笑。
皇上心想,怪不得他了,為保江山,無論你有無反心。
齊丞相走後,皇上便擺駕坤寧宮。
「皇上吉祥。」皇后見皇上來了,艱難的收身行禮,為什麼這麼艱難?因為她有了龍種。
「皇后快快起身,朕不是說了麼,以後不用行禮既是。」皇上對他的髮妻有一種獨特的感情,縱使後宮佳麗三千,心中必空出一個位置給他的皇后,現然,她又有了孩子。
「臣妾明白,」皇后微微一笑。
「皇后,來。」皇上微笑著扶著她,坐下。
「謝皇上。」雖然是快為人母,但在皇上這片溫柔下,臉頰飛上兩片紅霞。
皇上看著她心愛的妻子如此模樣,竟開心的笑了起來。
「皇上,您……」皇后更是不好意思了。
「皇后,你說有事找朕,是何事?」皇上道。
「臣妾的姑母,皇上您也知道,她老人家年齡將大,看不到孫子好好的,心裡也不舒服,臣妾真是為她感到難過,皇上,您說呢?」皇后說。
「朕覺得,這件事未嘗不好,那日,朕以當朝宣佈了。」皇上說。
「皇上,姑母昨日又來找臣妾了,姑母說三日之後便是好時辰,她怕,她等不到了。」皇后故作傷心的說。
皇上看她一片孝心,也不忍心打碎了她的孝意。
「好,朕下午頒旨,命榮家準備妥當,三日段家來迎娶。」
「臣妾替段家,替姑母,還有臣妾那苦命的侄兒,謝謝皇上了!」皇后展開了笑臉,當然要幫自己娘家人了,反正自己現在是有孕在身,皇上可不會找不順的。
想著想著,笑容更大。
***
「娘,星兒馬上要嫁人了,雖然星兒明白,這麼做,無非是毀了自己的一生幸福,可是,娘,這樣做,可以讓榮家家破人亡。娘,大姑姑,二姑姑,若是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星兒,順順利利,為了你們的仇,星兒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在所不惜。」深夜,熱鬧的夜市外,一個白衣消瘦的人影,站在岸邊,望著那條河,嘴中不時念著。
她已經下定決心了,不得悔改了,因為榮誠傍晚告訴她,三日後就會來迎娶了。
榮誠,你的日子也不多了,她想到這,又不知不覺的微笑上臉。
「娘,若是你怪我,就怪吧,女兒不會讓你白死。」最後的這句,在她口中,無盡堅硬,似承諾。
「你娘有你這麼堅強的女兒,她一定很開心。」不知何時在那邊劃過一條船。
划船的船夫,對著她憨實的笑著。
「謝謝。」她看著那黝黑的身影,聲音恢復了冰冷。
「姑娘,你剛才笑了,真是好看。」船夫誇讚道。
夜繁星看了他一眼,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可能只是無意之言,不與他計較便罷。
她轉身走了,沒有注意到船艙內,一直看著她的那雙熾熱的眼睛。
船艙裡的人,一路尾隨著她,看到了那宅子,薄唇出現一個完美的弧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0:24
08.安之
至此,便是定下了婚約。
她,夜繁星,夜姓上,也該加個段字了。
未免他人閒言閒語,榮誠把她從外面接回來住。
她再次回到了那個小院,活了八年的小院,真是倍感親切呢。
她心裡這麼說。
看著自己熟悉的梳妝台,帳子床,竟有一些傷感,何時變得多愁善感了?
二日後,榮誠被皇上召進宮。
夜繁星竟會對他笑,因為她早已知道,有進無出。
中午,太陽竟這般火辣。
夜繁星站在小院裡,看著雜草叢生的院子,心裡歎道,也許以後真的再也沒機會在這裡了,甚至,這六王爺府也即將是別人的,心中升騰起一股滿足。
等了八年。
最後還是死在她手上,真的是滿足,從未這般滿足。
角落裡,一雙孤涼的眼神看著她,為何,努力了這麼久,依然是一對平行線。
榮意秋滿心的不甘,即不甘,卻也不表達什麼,因為他知道,這是皇上定下的,誰都沒有權利去篡改。
只要這麼望著她就好了,一刻就好。
夜繁星察覺到他的存在,沒有多說什麼,最可憐不過是他,不是自己絕情,只是這份情,從來都不能萌發。
自小,她就知道。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初到榮府,他對她的關心,他那友好的眼神。
外面陣陣嘈雜,夜繁星心中一緊,時候到了。
未到正廳處,便聽見劉氏的嚎啕大哭。
下人們都紛紛忙亂,白綢,白布,白燈籠。
看的她一陣暢快。
「爹!」榮意秋見到劉氏趴在一個棺材上,哭的不成狀。
「爹……爹……」榮月秀從內堂走出來,見到此情此境,竟然呆住。
夜繁星慢慢移步過去,往裡探了一眼,他安靜的躺在裡面,緊閉著眼睛,像是睡覺,卻又冰冷,她微微一震,娘,他可是去找你了麼?女兒終於報仇了這種喜悅,並未持續多久,他死了?的確……她心裡又告訴自己一遍,她悠悠的坐到梨木椅子上,死盯著漆黑的棺木,是啊,父親死了。
竟然在他死的時候,心中才會叫他一聲父親,算了,就是當作給他送行的禮物。
夜繁星輕哼一聲。
「你到底是不是人?爹都去了,你竟然還在這裡笑?」榮月秀指著她的鼻子大罵。
她並未抬頭看她,眼睛一閉,揉了揉太陽穴,好煩。
「聖旨到!」一聲尖銳的聲音入了她的耳朵。
「榮劉氏接旨!」劉氏帶著榮意秋,榮月秀跪了下來,她自然也不會怠慢。
「六王爺榮誠,一生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護聖駕,不幸逝世,朕憐憫之,追封為仁龍一品公,榮劉氏封為一品夫人,榮意秋世襲得六王爺爵位,榮月秀為御賜祥月郡主。東欽國即將與我仁龍王朝將和,朕出於民意,祥月郡主出嫁與東欽國聯姻,朕念郡主年齡尚小,一品夫人隨之,榮意秋護之隨行,欽此!」
一直都沒有她,因為她姓夜。
皇上果真是沒讓她失望,殺個人,並且連窩端。
都會如此的有理。
她心中想,忽然有種空空的感覺,這一生的目標,在她十六歲的時候達成了。
往後呢?
東欽?那個長年冬季的小國……她輕輕一抬眼,見到榮月秀恍惚的神情。
終究逃不過。
劉氏把住她的肩膀,榮意秋更是一臉的無措。
是啊,他們還小。
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夜繁星心裡念道。
***
她回了她的宅子,六王爺府已經快空了。
幸好,他走前留給她銀子,還有的用。
「莫離,這是一萬兩銀票,我走了之後,這宅子你們入住,不必再住客棧了。」月光下,她對她說。
「苑主,您真的要嫁了麼?」莫離從來不會多說話,但是這次,她竟破了規矩。
「莫離,這是已經答應了的。」夜繁星又何嘗沒想過?這是皇上定下的,縱使她再厲害,也敵不過他的千軍萬馬,就算飛花苑在武林是極高地位,也不能和朝廷抗衡,說來,皇上對武林也是虎視眈眈,想來二者相處平衡,若是因為她一個夜繁星打翻了這個天平,為武林帶來腥風血雨,豈不是千古罪人了。
「屬下懂了,苑主,屬下告退。」
「恩」
她又看了宅子一眼,已經被玉家姐妹佈置相當,紅綢,紅布,紅燈籠。
竟讓她想起榮府。
對比起來,真是明顯。
昨日,嫁衣入門。
明日,花轎即來。
幾個時辰,便是他們所說的吉時。
玉家姐妹,緊張侍候。
嫁衣,是上等,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梳起朝凰髻鳳冠牢實的戴在頭上,正要為她換項鏈,手都未伸到脖頸處,即被她擋下:「不換項鏈。」她冷道。
看著鏡中的自己,濃妝艷抹,本不是她的風格,卻又不得不遵循。
最後髮鬢斜插一字排開龍鳳簪,氣質雍容貴氣,眉間的那份冷漠,被妝隱藏的一絲不露。
這,便是夜繁星。
天,泛出魚肚白,時辰即到,吹嗩吶,敲鑼鼓的聲音,在遠處即被聽得一清二楚。
紅蓋頭輕輕蓋上。
她即為人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0:45
09.夫君您好 笑容
夜幕,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悄悄落下。
一片紅色的新房內,那張喜床上,靜坐著纖細佳人。
她竟有想摘下蓋頭睡覺的衝動,這麼一直等,一直等,腰酸背痛。
門外小丫鬟的嘻嘻笑語,讓她聽得不耐煩,莫非,嫁給一個癡呆的男人,就與世不容了?夜繁星心裡淡笑,若是與母親一樣找了一個想榮誠那樣的男人,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直都在懷疑,母親的眼光。
門外一陣嘈雜,她用力攥了攥手帕,擔心什麼呢?他不是癡兒麼。
畢竟是頭一次,她一湖平靜的內心,竟起漣漪。
「吱呀」門開了,透過那薄薄的紅蓋頭,好像有人靠近了。
人越來越近,她心繃緊,不是說了麼,是癡兒,她心裡又強調自己一遍。
蓋頭,冷不防被掀起,她故作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一身紅衣襲身,青絲盤在頭頂挽了一個單髻,稜角分明的俊臉在燭光下分外魅惑,睫毛輕輕一呼扇,高挺的鼻樑,好似畫中人,他讓她忽感招架不住,十六年,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男子,竟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眼前人彷彿看到了她的不安,薄唇掛上一個大大的弧度。
夜繁星察覺到他的笑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就是她以後的夫君了吧?不是說他是癡兒麼?不是說他體弱多病麼?為何他氣色這般健康,身材這般魁梧,笑容這般溫暖?
「漂亮娘子~~」好聽的聲音,本來,應該是很流氓的語調,在他口中出現,確是這麼的純白。
他俊朗的臉上,掛上了與他不符的笑容。
他,好像很開心。
「漂亮娘子,你叫什麼?」他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眨著眼睛,一臉誠懇。
夜繁星終於相信,原來,他真的是個癡兒,笑的這麼無憂,八年來,自己從來沒這般笑過,這時,甚至有些羨慕他了。
「夜繁星。」她淡道。
「哦!滿天繁星~漂亮娘子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樣。」他眼神對著開著的窗戶。
「可不可以,換個稱呼?」夜繁星是真的不喜歡。
「不可以,奶奶說,必須叫你娘子!」他眼神嚴肅的說,轉而又嬉笑起來:「哈……我叫段懌軒哦!段懌軒的段,段懌軒的懌,段懌軒的軒!」
夜繁星竟然笑了,這是什麼介紹法。
「漂亮娘子,你的嘴唇真美。」段懌軒道。
自己的心情竟會被他影響,自己竟會對他笑,是不是我瘋了?夜繁星心裡問著自己。
「漂亮娘子,你是不是還不會寫我的名字啊?」他皺著漂亮的劍眉問。
「這樣好了。」他拉起夜繁星的手,她本能的躲了一下。
「你……」從沒有人,敢去碰她,她是很敏感的。
「漂亮娘子,你是不是怕我?其實你不用怕我的,我可是好人,奶奶說,好人會有好報哦,我會有好報的。」他繼續的笑著,這種笑,竟融化了她內心的防備。
別傻了,他只是一個癡兒而已,何必對他如此呢。
夜繁星心想。
他拉起她的手,到書桌前,這種溫度,好像二姑姑的手。
她,很不想放開。
段懌軒挽起袖子,很有氣勢的樣子說:「漂亮娘子!研墨!」
她從沒有為誰研過墨,只有為自己。
今日卻為癡兒夫君研墨,滑稽的很,不覺笑了出來。
為何這般反常?
「漂亮娘子!你是不是不信我會寫自己的名字!真是的,寫給你看!」她的走神,激起他的鬥志。
他的字體很娟秀,像名家之手,但是那種蒼松的勁道,也是若有若無,他如何寫出這麼美的字?練了很久吧。
以他的頭腦。
「怎麼樣!」他開心的看著自己的作品,等待著夜繁星的評價,彷彿是一個等待獎勵的孩子。
不對,在他的意識中,或許自己就是個孩子吧。
「很好。」夜繁星說。
這可是發自內心的。
「漂亮娘子的眼光好高哦……」他忽然有些低落,「不是,你寫的真的很好。」她竟然會想去解釋,是因為看了這個癡兒失落的眼神麼?
「好了!不說了!咱們去睡覺!」他打了一個『哈欠』。
睡覺?夜繁星心裡一緊,怎麼……他還明白睡覺?難道他那個奶奶連這個都會交給他?
「漂亮娘子,你頭上那個大傢伙沉不沉?我幫你吧!」他把鳳頭釵一根根的輕輕拿下去,這種溫柔,倒讓她覺得夢幻,他真的太奇怪了。
「奶奶說,成親就是兩個人要睡在一起,娘子睡裡面,我睡外面,為了不讓娘子摔到地上。」他的邏輯,都是這樣的麼?簡單的傻話,卻讓她覺得這般動聽。
「謝謝。」她知道,今晚外面一定有人看,不會多說什麼,衣服也沒褪,直接上了床。
段懌軒果真是不知道那些事情,他很老實的躺在她身邊,衣服,也在身上。
這,讓她鬆了口氣。
「漂亮娘子,奶奶說,你應該要叫我夫君的,可是你怎麼不叫呢?」他翻過神來,眨著眼睛,一臉的無辜。
夜繁星已經讓這種表情弄暈了,他本來就長的很俊俏,還一副這種表情,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懌軒,我覺得懌軒比較好聽。」夜繁星紅著臉,想不到他會問她這些,雖然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這麼直接也是有些招架不來。
「漂亮娘子,你說得『懌軒』好像娘哦。」段懌軒往她那邊靠了靠。
她感到了他的變動,防備心又上,剛要一腳踢他下去,他在她耳邊輕輕說:「你的味道,也很像娘……」說著,就睡著了。
她也不忍心讓這個大小孩睡到地上,以至著涼。
拽拽被子,心裡想著一些,想了很久的事情。
母親的仇,報了,甚至連劉氏都是被變相的發配邊疆,原本以為這是一輩子的工程,沒想到如此簡單,看來,還是高估了榮誠了。
嫁人了,真的已經出嫁了。
她又告訴自己一遍。
內心唯一的事情已經了結,該不該快樂起來?快樂的感覺,很夢幻,又很逼真,就好像剛才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那麼的開心,帶著自己的心情也漸好,是不是該讓自己,別再為仇恨而活?想著想著,疲憊上身,輕輕的閉上眼睛,聽著身旁這均勻的呼吸。
我的癡兒夫君。
她的臉上,居然神奇般的出現微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1:04
10.段姓
「少爺,少奶奶,老夫人讓奴婢伺候梳洗。」門外恭敬的聲音,叫起了敏感的夜繁星。
她扭頭一看,他睡的正香,眼珠還不時轉動,真是一副孩子相,說去做他妻子,不如說做個貼身的丫鬟吧。
她起身,身底下白色的綢子拽回了她的目光,這個東西……哎……咬破自己的手指,抹幾滴血在上面。
雖然這是假的,卻也讓自己的臉色一陣緋紅。
畢竟是女子,難為情啊。
「咦,漂亮娘子!你都起床了……」段懌軒揉著眼睛笑著說。
「嗯……你們可以進來了。」夜繁星道。
幾個粉裳丫鬟,低著頭不去看他們凌亂的頭髮,確實是凌亂,她還好,他就糟了一點。
兩個丫鬟輕拿起床上的白綢,臉色竟通紅,還掩面而笑,屋裡幾個人都過去看,個個面色紅潤,不好意思的笑著,像極了那結了婚的小媳婦。
夜繁星不禁想,她都沒至於那樣啊。
「少爺洗臉。」
「嗯!」他那哪是洗臉,簡直是浪費水。
「少奶奶,洗臉。」另一個丫鬟捧著水盆道。
「我自己來就好。」她接過水盆,放在梳妝台上,沾水輕撫面。
「少奶奶,老夫人說,一會去正廳見過家長。」門外一個紫綢姑娘說。
「相容!奶奶她起了麼?」段懌軒一見她,便精神起來,也不對,他一直都很精神。
「老夫人起了,老夫人現在高興的不得了。」被稱為相容的紫綢姑娘道。
「是麼,我要去看看。」說著段懌軒就要穿著未換下來的新郎服就往外跑。
「哎哎!少爺,你看你這衣服!」相容拉住他道。
「嘿嘿~~忘記了。我要穿白色的哦。」他轉身回來,對小丫鬟說。
「少奶奶要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一個丫鬟問夜繁星。
「嗯……」她還未說出來,段懌軒便搶過話:「白色!白色!」
看的出來,他很喜歡那種乾淨純潔的顏色,夜繁星也不反感,就默許了。
紫綢姑娘不知什麼時候走出去了,段懌軒忽然咳嗽起來:「咳咳……」夜繁星一陣疑惑,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
怎麼這麼一會,就咳嗽了呢?
「少爺,您要不要喝藥?」一個丫鬟道。
「不要,等我見完奶奶!」他手一揮,回頭看看已經換完衣服的夜繁星,眼睛裡流露出那種不知名的內容。
一身白衣,粉色腰帶打了一個小蝴蝶結繫在腰間,頭髮緊致的挽成幾個小髻,一排白色珠花插在小髻上,靈俏又動人。
「哇哇,漂亮娘子好像仙女喲!」段懌軒大聲讚道。
夜繁星看了一身白衣的段懌軒一眼,竟可以用驚艷來形容,他的身段,長相,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翩翩貴公子,若不是癡兒,想必會讓仁龍王朝沸騰吧!段懌軒拉起她的手,往廳堂走去。
「老夫人,少爺,少奶奶來了。」相容通報著。
「呵呵……」她的笑容,自打早上就沒停下過。
「奶奶,奶奶!」段懌軒撒開她的手,跑了進去。
「哎呀,軒兒,都為人夫,不許這般衝動。」段老夫人滿臉慈祥的看著心愛的孫子。
「奶奶好。」夜繁星也守禮的與她問好。
「奶奶,你不是說『敬茶』麼?」段懌軒把敬茶當作一項遊戲?還滿臉的期待。
「嗯,敬茶,敬茶!」段老夫人微笑的看著夜繁星,夜繁星接過相容手中的茶,跪下去,恭敬的遞給她。
「奶奶,喝茶。」夜繁星道。
「嗯……」段老夫人看著自己挑的孫媳婦,天生麗質,又如此恭敬有禮,清啄一口,拉起她的手說:「繁星啊,以後軒兒就要靠你照顧了……多為我們段家開枝散葉。」
夜繁星終於懂了,原來那白綢她看見了……心裡有些搗蛋的笑了起來,但是表面上並沒有流露出來。
「奶奶,我昨天可把李白的那首望廬山瀑布背下來了呢!」段懌軒漂亮的眼睛閃過一道光,興奮的對段老夫人說。
「恩恩,讓奶奶想想,獎勵給你什麼。」段老夫人慈愛的看著他。
「哎呀,娘,不要再說了,懌軒剛成親,何不多留些時間給他們呢!」左邊的椅子上,一個看似三十左右的婦人微笑著說。
「對,得了,你們看看要去做點什麼,呵呵,老了,話多。
繁星啊,相容這兩天先陪著你,有什麼不懂的,問問她。」段老夫人彷彿有所指的說。
夜繁星當即便聽懂了,微微點點頭。
感覺告訴她,這段家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她用餘光瞟了一眼那個中年婦人,她身旁坐著一個男子,長著一雙細長的鳳目,好能穿透人的感覺。
這是她對他的第一印象。
「少爺,該喝藥了。」一個藍綢衣服的丫鬟,低著頭對段懌軒說。
「哦,走吧!」段懌軒一副早已習慣的樣子,乖乖的隨著她去。
觀察這麼久,這裡的丫鬟大多是粉紅色衣服,那個叫相容的丫鬟是紫色的衣服,隨著段老夫人,看起來好像是她的心腹一樣,這個藍衫的丫鬟又是誰的人呢?為何段懌軒臉色這麼好也要喝藥,今天早上的忽然咳嗽也是耐人尋味。
什麼時候管的這麼寬了,剛成親倒像個管家婆了。
夜繁星數落著自己。
段府花園,雖然比不上皇宮裡的御花園那麼大,但是裡面的奇珍異草也是數不勝數,現在正值春季,開得正茂盛,空氣裡都是花兒的清香。
一白一紫,兩個嬌俏的身影在花園間的那個人工湖的白腳亭處坐著。
人工湖做得甚是美妙,白腳亭周圍有四個小坡度,水到那裡會『嘩嘩』的急流,響聲好像鈴鐺一樣悅耳。
「相容,為何會來這裡說話?」夜繁星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問道。
「少奶奶,在這裡說話,不怕隔牆有耳。」相容說。
她輕笑,原來如此。
「少爺,為何會這樣?難道真是外界傳言,天生的?」夜繁星不知從何說起,直接拿他開話題。
「少爺的父親,就是老爺,老爺與太老爺在一年出海航運茶葉的路上,遇了難,葬身大海,留下了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和二少爺,聽說,那時五歲的大少爺,能說會道,深的老夫人喜歡,大夫人由於接受不了老爺的死,整日以淚洗面,後來鬱鬱而終,從小,老夫人就是最疼大少爺的,後來因為老爺夫人都不在了,大少爺也沒了大人,不知是怎麼的,七歲那年,傷了頭,還發燒,差點丟了命,後來命撿回來了,卻成了癡兒。」相容一點點的說,她年紀也不大,卻什麼都知道,看來全都是段老夫人告訴她的吧。
「剛才,在大廳之上,那個說話的中年女子是誰?」她那假假的笑,讓夜繁星總是忘不了。
「那是二夫人,老爺的妾室,老夫人說,她以前是個戲子,一直都不喜歡她。」相容說著,面露厭惡的神色。
確實怪讓人反感的。
「那,二少爺是不是在二夫人旁邊的男子?」夜繁星問。
「嗯,是……除了二少爺,段家還有一個表少爺。」相容說。
「表少爺?」夜繁星重複了一遍。
「是這樣的,老夫人還有一個女兒,老爺的妹妹,嫁了人後,夫家家道中落,後來身患疾病,醫治了很久,也逃不過那一個死字,老夫人一氣之下沒把表少爺送走,就留在身邊照顧了。」相容解釋道。
這段家,人士背景還真是複雜。
看得出來,最快樂的不過那個整天一臉笑意的段懌軒了。
段老夫人把她帶入段家,難道是想用她來輔佐段懌軒接手段家麼?
原來至此是這樣的。
「相容,我想我明白大概了,以後再有什麼事我還會找你的。」夜繁星道,既然來都來了,嫁都嫁了,一定要盡心才是。
這才是她夜繁星的原則。
***
「我們要像個法子才行。」一個陰陽怪調的女聲,聲音中透出一種惶急。
「怎麼了娘?」好聽的男聲。
「老太婆給他娶了媳婦,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必須把她除掉!」女人好像很等不及的樣子。
「娘你沒有看出來麼?」男聲故作神秘。
「看什麼?」
「那個女人走步輕巧,一看就是練過武功的人,怎麼那麼好對付的?」
「哼!」她輕哼一聲。
「不過也無妨,就算再厲害,也是一介女流。」男聲又恢復到不屑一顧的態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1:23
11.一起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邀……邀……」夜繁星往他們的院那邊走去,還未到房間門口,就聽見幾聲磕絆從書房那邊傳來。
段懌軒那個傻小子吧?背詩呢?真是愛學……她心想。
「邀明月,少爺!」一個丫鬟在旁邊提醒道。
「恩恩,邀明月,然後呢?」他問。
「是對影成……」陪讀的丫鬟未說完,段懌軒忽然興奮了,「娘子!」可以說,甜甜的叫了一聲。
「可不是對影成娘子……是成三人……」丫鬟趕忙糾正道,她並沒有注意到夜繁星的到來。
「這樣的背法,何時才會背下來呢?」夜繁星面色平和的說。
「少奶奶!」丫鬟好像注意到剛才的無禮,低頭向她問好。
「嗯,把書給我吧。」她從她手裡拿過唐詩選集。
這種書,她很久以前就背過了。
「懌軒。」她說。
「漂亮娘子!」段懌軒回應著,好看的眼睛流著光亮,彷彿她要帶他去哪裡玩一樣。
「那,這首詩,你要在吃晚飯前背下來,不然,沒有甜點給你吃!」夜繁星故作嚴肅的說。
其實她不用裝作很嚴肅,她的表情,僵硬了這麼多年,那種嚴肅是油然而生的。
不知道怎麼的,他的樣子,總會讓她放鬆下來,無論前面還有什麼。
他可是她的夫君呢!
「啊?不要啊,這個詩好長!奶奶說,不吃甜點對身體不好!」段懌軒一臉的鬱悶,好像,不給他甜點,他就要自殺一樣。
「漂亮娘子!這樣吧!我明天絕對背,現在我好想吃糖葫蘆!!」段懌軒又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夜繁星那張冷冰冰的臉。
「那個,能帶他出去麼?」夜繁星對他的習性還沒掌握太清楚,她回頭問那個陪讀的小丫鬟。
「少爺出去會很老實的,只要少奶奶再帶幾個家丁保護周全就好!」小丫鬟說。
「嗯,好吧。」為什麼她有一種反過來的感覺……
「哦!好哦!」他從椅子上躥起來,一陣歡呼。
「漂亮娘子!你看看這個,那個茶樓也好哦,奶奶帶我去過呢!還有那個那個……」一路上,他像一個飛出籠子的小鳥,不停的嘰嘰喳喳。
噪的她耳朵疼。
「懌軒……懌軒……」她說。
「嗯?」
「不要吵了。」
「炒什麼?」
「沒……沒什麼……」
她想,是徹底被打敗了。
「段家有個傻兒郎,娶了個可人的美嬌娘,皇帝竟然御賜婚,可憐小姐清白身!」街頭,幾個孩子向念順口溜一樣的說著段懌軒和夜繁星的事情。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般沒教養!少爺少奶奶別生氣!」一個家丁在後面說。
夜繁星沒多說什麼,拉起段懌軒就要走,她確實不喜歡這麼說,不過又有什麼呢?他們喜歡怎麼說怎麼說,又不會掉肉流血。
「不行!」段懌軒掙脫開她的手,走到幾個孩子那裡。
「我求求你們不要那麼說!」他怒氣沖沖的走過去,結果卻是蹲下身來用祈求的語氣。
「你是誰?」其中一個孩子說。
「他不就是傻兒郎咯!」旁邊一個孩子補充。
「嘻嘻……哈哈……」他們圍著他笑了起來,「段家有個傻兒郎,娶了個可人的美嬌娘,皇帝竟然御賜婚,可憐小姐清白身……」
「我求求你們不要說……漂亮娘子很不高興的!」這個傻瓜,居然會擔心她不高興,難道他真的聽不出來,這是在說他,他卻還為她說話。
他們看見他窘迫的樣子又『咯咯』的笑開。
甚至還有的拿石頭丟他。
傻小子!
夜繁星一個箭步衝上去,拉起他,對著那群壞孩子們說:「都給我走!」
「哇哇……傻兒郎的娘子好凶哦!」
「是啊!好嚇人啊!」幾個孩子被她生氣的表情嚇跑,周圍的老百姓竟指指點點的說。
不愧是老百姓啊!人多力量大哈。
第一次出來,就遇到這種事,難道嫁給傻子,不行麼?犯法了?
「漂亮娘子,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很可怕……」段懌軒膽怯的說。
「嗯。」她冷哼,「好痛哦,一定不要被奶奶看到。」段懌軒忽然呻吟說。
「什麼?哪裡?」夜繁星轉過頭去看他,他用手捂著腦門,撅著嘴彷彿要哭的樣子。
「給我看看!把手拿下去!」夜繁星說。
他顫抖著拿開手,「都流血了!我們回府。」一定是剛才那幾個死小孩扔他石頭導致的。
夜繁星心想。
難道,他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真該死……
「嘶……」好像,很疼的樣子。
「忍忍。」簡單的兩個字,段懌軒好像是聽懂了,咬著牙,等著她不溫柔的上藥。
不怪她不溫柔,從來沒給別人上過藥,甚至自己彷彿也沒受過什麼大傷。
「漂亮娘子,以後,我不跟你去玩了。」他好像很落寞的語調。
「怎麼?」夜繁星問。
「害的你被人笑。」他說。
「不關你的事。」
「漂亮娘子,我頭很痛。」
「藥都上了,還疼?」
「嗯,你抱著我睡覺。」
「不好。」
「不要……」
「滾開,自己睡。」
「求求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1:52
12.突然
「繁星啊,來奶奶介紹介紹,這是你表哥,宋書恆,」段老夫人對夜繁星,就像是對那可愛的孫子一樣喜歡。
「表哥好。」她冷漠的問好。
上下大量著這個被稱為宋書恆的男子,一身青衫,好像一個書生一樣,但是衣服的料子都是上好的絲綢,她一眼便看得出。
濃黑的眉毛,那雙眼睛好像有一層薄薄霧,讓人琢磨不透。
「弟妹果真如外婆說的,滿身的才氣。」他輕道,談吐清雅,但是讓她一陣鄙視,何時自己把才氣展露在外了?
「你帶她好好熟悉熟悉咱們段家的產業,她還要去教懌軒呢。」段老夫人表面慈祥的笑著,起身走進內堂。
內心裡的如意算盤打的到好,利用夜繁星的聰慧,牽制住段玉凡和宋書恆的勢力。
「是,外婆。」宋書恆恭敬的說。
他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嬌小的女人,她滿臉的冰冷,為何一個女子也會有這般表情?不過難怪,嫁給了他弟弟,如何高興的起來?
「表哥,您在看什麼呢?」夜繁星很討厭他觀察她的眼神,「弟妹真是天生麗質。」他輕道。
彷彿話中有話,她裝做沒聽出來,低著頭說:「謝謝表哥誇獎。」
「咱們段家呢,經營著整個仁龍王朝的綢緞生意,還有玉器生意,票號是寶錢天下,在一些熱門的買賣也有一些沾染,但是唯獨不碰茶葉,因為舅舅和外公都是因為茶葉而死。弟妹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看他也沒有要詳細告訴她的意思,她便沒有多問。
他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你以為不告訴我這些我就不會知道了麼?表面上看老夫人什麼都不管,其實什麼都盡在她掌握之中,若是她有意讓我知道一切,還用得著找你?只是試探罷了。
夜繁星心想。
「表哥,繁星還有事要與懌軒商量,先走了。」夜繁星轉身,頭也沒回的走了。
在與他待下去也是無趣,「漂亮娘子~~我在這裡!!」路過花園的人工湖,他站在亭子上,大聲的向他擺手。
不知道是她夠靈敏,還是段懌軒嗓門大,有『嘩嘩』的水聲影響居然都能讓他叫到她。
「櫻桃?」她到了亭中看著一盤子紅紅的果兒。
她很喜歡櫻桃,入口初甜,過後酸,最後是苦澀。
一直以來,都很喜歡。
「在哪取的?」她問。
「表哥給的!」段懌軒吃著說。
「很好。」這兩個字,好像當初寫字的時候她說過吧!看來,她很喜歡櫻桃呢!段懌軒心想。
***
夜幕總是在人沒防備的情況下,罩落下來。
一個晚上都沒看見段懌軒,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她洗了個熱水澡,站在院中看著漫天的繁星,忽然感覺,娘,還有大姑姑,二姑姑,都對著她笑。
曾經大姑姑不是說麼,世間多一個人死了,天上就會多一顆星,「在前面,快給我追!」好像是隔壁傳來一聲怒吼。
院中的牆頭那邊伸出一隻正在往上爬的手,還很纖嫩的樣子,怎麼?有人要翻牆到段府來麼??
「哎喲~~」手忽然沒把住,然後是痛楚一聲。
這個聲音……段懌軒??!!
她飛快的走過去,跳上牆看著一群人拿著火把就過來了,往下一看,真的是段懌軒,此時的他擺出『大』字型的躺在牆角,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周圍還撒了一些紅彤彤的小果兒,櫻桃?
「真是沉!」她跳下圍牆,架起他胳膊,雙腳蹬牆,二人就翻回了段府。
隨後,人聲,光亮,都到了,她拉著他蹲在牆角,『噓』做了一個不讓他出聲的手勢,他乖乖的捂著嘴。
「大哥,人怎麼沒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看來是跑了。」這個聲音有點渾厚。
「大哥,對面是段府。」那男子說。
「段府?應該不會,他們向來與朝廷無干係。」聲音渾厚的中年男子說。
「但是……要不要過去看看。」
夜繁星鬆開了拽著他衣服的手,攥住拳頭,準備著對面說話的人過來。
「房間的隔音很好,應該不會聽到,走吧!」然後就是腳步聲,越來越遠。
她輕『呼』一聲,轉頭看段懌軒,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還想審問他一下這麼晚去做什麼呢,睡得真是時候!
「漂亮娘子!他們要抓我!」早上他激靈的一起身,叫嚷道。
嚇了周圍的丫鬟們一跳。
「她呢?」他問。
「少奶奶,回房休息了。」一個丫鬟說。
「啊?為什麼……不來看我……」他好像又很失落。
「少爺啊,少奶奶也沒起床呢。」丫鬟說。
「哦……」他點點頭,重新躺在了床上,全身麻痺了的疼,卻也沒說什麼。
「少爺,今天的藥來了。」一名丫鬟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進去了他的房間。
「好熱……你們先出去,我一會會喝的,現在想睡覺……」他說道,忽然神色大驚又坐起身來「我的櫻桃呢?」
「少爺?您說的櫻桃?」丫鬟不解的問。
「沒事了!你們走吧!走吧走吧走吧!」他苦惱的擺擺手,躺在床上,使勁的拽拽被子,連呼吸都顯得那麼鬱悶。
幾個丫鬟陸續的走了。
他靜靜的聽著,然後下了床,看著那碗藥,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端起碗,慢步走到床邊的小窗前,『嘩』的一下全都倒在外面。
嘴角是那種輕蔑的笑容。
又開始麻痺的疼……必須要想個辦法才是。
他心裡道。
***
「最近有沒有特殊的人出沒?」一個慵懶的男性聲音。
「回二少爺,沒有。」這是段府的守門人,一個獨身的老頭,都稱他為老杜。
「嗯,下去吧。」段玉凡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漸遠的背影,忽然輕笑。
白皙的臉上,竟讓人想起陰冷一詞。
「二少爺,表少爺來了。」
「告訴他去白腳亭那裡等著我。」他目光一斂。
「是。」
或許白腳亭真的是一個秘密商談的好地方,若說壞,就壞在外面的人聽不到裡面的人說什麼,但是能看得到裡面有什麼。
「漂亮娘子!你是不是不開心呢?」她剛睡醒,就被段懌軒拉走,說是要去花園裡。
「沒。」她說。
「那你怎麼了?好像在氣什麼一樣啊……」他嘟著嘴問。
「我在氣你!大晚上的不睡覺,亂跑!」說起這個事情她就不高興,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如何跟段老夫人交代?
「漂亮娘子……不要罵我,我保證下次不去!鄰家真的好凶哦,害的我連一個櫻桃都沒偷回來……」後面的話,小的像蚊子的聲音,但也讓她聽到了。
「櫻桃?」夜繁星問,他想什麼呢?翻牆去鄰居家還能和櫻桃扯上關係?
「是啊!昨天看漂亮娘子你好像很喜歡一樣,就想去摘點給你吃嘛……誰知道我這麼笨……」段懌軒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說。
「我……」夜繁星第一次有說不出話的感覺,他不知道裡面的厲害輕重麼?聽昨晚的人說,好像是怕被聽到什麼消息,走漏了風聲,若事小,也許沒事,若事大,可能會殺人滅口。
這個傻子!居然會做這種事情……
「你若想吃,可以去買。」她說。
「但是我沒有錢……」他說。
「好了,下次不要這麼做了。」他難過的神情,居然澆滅她想訓斥他的慾望。
她沒再說什麼,無意的轉頭,看到了亭子上的兩個人,不好的預感。
就知道他們有點事。
「懌軒,看那邊。」她指亭子那邊。
「弟弟?表哥?」他們正要過去,二夫人不知何時上了亭子。
「漂亮娘子,不要去了。」段懌軒說。
「怎麼了?」
「我討厭她,」他指著二夫人說。
「好,不過去了。」她帶著他往回走,「咱們回去吧。」
「嗯,好!」他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她未嫁之前,從來沒想過,可以和這個癡兒相處的這麼好,從來沒想過,癡兒竟是這般可愛之人,用可愛來形容他,不為過吧。
她想著,嘴角竟掛上笑容。
旁邊的男人,目光好像閃了一下,在陽光下,甚是耀眼。
***
「除了二娘,我最討厭李白。」段懌軒坐在書房裡,用手支著頭看著唐詩選集說。
「討厭也好,喜歡也好,你必須把《月下獨酌》背下來。」夜繁星平淡地說,不是命令但聽起來更嚴肅。
「為什麼……漂亮娘子……」他問。
「你前日就說一定背下來,說話不算話,可不是君子所為。」夜繁星說。
「額……好。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背。」他忽然笑了,還笑的那麼搗蛋。
她真是服了,背詩最後受益的還是他,為何要拿背詩來當作條件呢?
「好。」夜繁星倒想知道,是什麼條件。
「那,漂亮娘子,你做到那裡,我給你畫畫。」真是語出驚人。
她又被他震到,還會畫畫?不把她畫成醜八怪才怪呢,不過,還是很好奇,好像從來沒有過自己的畫像。
「相容!你來啦!」他忽然起身,不知為何,他一見相容,總是那麼高興,夜繁星心裡疑惑。
她一轉頭,看見那個紫綢衣服的姑娘,笑顏的看著他們二人。
「少爺,少奶奶。」相容問候。
夜繁星始終沒有說話,對於不熟悉的,沒有必要去沾惹。
「少奶奶,剛才外面有一女子,讓我稍話給您。」相容道。
「什麼?」稍話給她?她還有認識人麼……
「說她叫莫離。」相容說。
莫離?她心裡一驚,若不是大事,莫離從來不會找自己的,不過內心的翻騰並沒有表露出來,她輕眨了一下眼說:「哦,娘家表妹。」好似,故意說給她聽一樣,夜繁星不信任任何人,在段府,她只相信段懌軒,或者還可以加上段老夫人,至少他們不會害她。
「相容,陪著少爺一會,我去看看那妹子何事。」她起身要走。
「少奶奶,用不用叫幾個丫鬟跟著?」相容說。
「不必了,我很快就回來。」她故作不急的樣子,剛要踏出門檻,好像想起一件事,回頭對相容說:「讓少爺把《月下獨酌》背下來。」說完,就走了。
本來一臉開心的段懌軒聽到她這麼說,心彷彿從雲霄上跌到谷底……難道……她不在,他也要背詩麼?
「漂亮娘子,你等等我,我要跟著你!」他才不要背詩,『騰』的一起身,向外面追了過去。
她剛走到段府門口,眼皮一跳,好像發現了什麼,一回頭,段懌軒正『嘻嘻』的站在她身後對著她笑。
「你,回去!」她說。
「漂亮娘子……不要丟下我……」又是這套……
萬一莫離真的有危險,萬一傷了他怎麼辦?
「不行!」她說道。
「好吧,你在前面走,我跟著你。」說這種話也要偷偷的說啊,他居然明目張膽說跟蹤。
「那就跟緊!別丟了!」夜繁星隱約的看到了追出來的相容,這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輕笑,她用輕功走,累死他也追不上,相容在後面,他一定也丟不了。
半盞茶的功夫,她站在一個房頂上,四處一望,看不到段懌軒那白色的身影,翻身跳了下去。
「莫離?」她的宅子內,空蕩蕩的,好像沒有一個人。
一股墨香,她轉頭一看,雕花桌子上安靜的放著一張信紙。
「苑主,莫離無能,先回飛花苑,一切等苑主回來時再做細報,莫離留。」
她手一攥,出了什麼事情?
墨跡未乾,應該未走遠。
她運氣在足,向南方追了出去,一定要追到!
到了郊外,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感到一些疲倦,一直都是提氣用輕功走的,消耗了她不少的體力。
殺氣!對是殺氣!她放慢了腳步。
幾個黑衣人,站了一圈,中間圍著的,是一輛敞篷馬車。
馬兒長鳴,彷彿它也料到了那慎人的殺氣。
車上坐著一個白衣女子,嘴唇有一絲紫色,面色蒼白,看的出來,她是在硬撐。
莫離!
她提了提氣,一躍站在了車頂上。
一股暖風,吹起了她的頭髮,青絲如緞,精緻的面孔下,她內心的殺意早以升騰起來。
「苑主。」莫離聲音沙啞。
馬車裡,坐的都是飛花苑的女人們吧。
她縱身腳尖落地,驚奇兩片樹葉,柔軟的身子婉轉,從莫離腰間的劍鞘中抽出一把光亮的劍,在陽光底下,竟有些閃眼。
黑衣人應該都是雄性的吧……
她淡笑,那把劍在她手中隨著她嫻熟的劍法,像一條出了洞了靈蛇。
「上!」看起來比別的黑衣人高一點的人低吼一聲。
她想留個活口,她有太多的不明白,但是自己只有一個人,自古以來,擒賊先擒王不是麼?她閃過幾個人的進攻,與剛才發話的黑衣人周旋起來。
他的身法靈活,但是缺少殺傷力,幾回合後,她抓住了他的弱點,旋轉手中的劍,不用靈法,用重擊。
招招狠毒,果然過不了多久,他體力不支,她一劍刺穿了他。
周圍的黑衣人眼神一驚,口中動了兩下,紛紛倒下。
「哼」她冷哼。
真是訓練有素,殺人不成即自盡。
『額』不知哪飛來的鏢,結實的紮在她肩頭,她痛楚的呻吟了一聲。
「苑主!」莫離大驚。
「莫離,你們先回飛花苑。」夜繁星用手摀住肩頭,往回走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2:07
13.如何
回到段府,她推開門,往床上看了一眼,段懌軒呼呼睡著,姿勢甚是奇特,既然睡得這麼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帶上門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拿出紗布,藥粉,想著處理肩膀上的傷。
要把這枚鏢拿下來麼……
可是……
她有些猶豫,會很疼吧。
閉了閉眼,咬著牙一,二,三!心裡數數,一使勁……
「額……」真的很疼,她額頭上,滲出一些汗。
撥開肩膀的衣服,露出雪白的香肩,坐在銅鏡前,看著面色蒼白的自己,難道這鏢有毒不成?還是先止血吧。
「嘶……」這個藥很烈的樣子,很刺激傷口。
正準備用白紗布包上受傷的部位,一聲輕輕的呼吸聲,讓她察覺到門外人的存在。
可惡!心裡罵道,把頭上的髮簪輕輕拿下來,玉臂狠狠一甩,『噹』的一聲,髮簪結實的插在小窗旁邊的牆壁上。
「不要跑!」她一甩及背的漆黑青絲,便穿上衣服。
走到小窗前,只是看到一個人影,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登徒浪子!」她說。
一簪竟沒傷到地方,看來這次真是傷的不輕,她心裡想。
忽然有種很不現實的想法。
她迅速走出房門,進了段懌軒的房間。
他依舊呼吸均勻的睡著,「真是多心。」她小聲說,退了出去。
怎麼會與他扯上關係呢?他只是一個癡兒罷。
忽然很睏,她搖搖頭,回了屋。
***
「漂亮娘子……我要去抓魚,你去不去?」段懌軒依舊無憂的笑著,但是這次,她可能真的不會陪他胡玩了吧。
「不去,我很累。」夜繁星早上起來,也是沒有精神,好像一夜沒睡一樣,臉色甚比昨晚還要蒼白,她以為自己著涼了。
「那你很累,還要練字?」段懌軒看著她剛剛寫完的詩句。
「練字能讓人身心放鬆,說了你也不會懂,讓她們陪你去吧。」夜繁星指著丫鬟說。
「哦……」他感到一些失落,但是她今天居然沒讓他背詩,還可以去抓魚!反常啊~~
「怎麼這麼冷?」不知怎麼的,她無故打了個冷戰。
「少奶奶要加件衣服麼?」旁邊的丫鬟說道。
「不必了。」為什麼,感覺身子噓渺,越來越沒力氣……
「少奶奶,不好了!少爺掉到了河裡了!」一個小丫鬟連滾帶爬的跑到書房。
「什麼?」她『啪』的把毛筆扔到了桌子上,奪門而出,往花園那邊走。
二少爺他,終究是忍不住了吧!
沒力氣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她用力在腰間掐了自己一把,不要迷糊,懌軒有危險!
等她趕到的時候,他正在湖裡撲騰,幾個家丁剛剛跳進去。
不行,他快堅持不住了!
她雙腳一彈,點著湖水,想一把拉起他出來,誰知道他抓到她的手後很驚慌直接把她也拽入水中。
好冷……腦子中只剩這兩個字。
「肩膀上傷還沒好,又招了寒氣,少奶奶需要好好靜養。」大夫好像有意怪罪他們沒有照顧好她一樣。
確實,她一個瘦弱女子,居然傷成這樣。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漂亮娘子!」段懌軒好像聽出這話的輕重,反正就是他漂亮娘子受傷很嚴重吧!
他有些失落的走到門口,不知道從哪撿起來的石頭,狠狠的向前一扔,像一個挨了訓的小孩子。
「都怪我……沒什麼事抓什麼魚啊!背背李白不是很好麼……」他小聲念叨。
「少爺,少奶奶的娘家大哥在少奶奶的家裡等著呢,剛剛叫人捎來的信,讓少奶奶速去。」管家祝伯匆匆從外面跑進來。
「什麼大哥?」段懌軒問。
「額……就是少奶奶的哥哥。」祝伯是當時段懌軒的父親在經商途中從山賊手裡救下的人,妻兒不在了,就隨著他父親回來,當了段府的管家,一向視段懌軒如自己的孩子,同樣是老爺的孩子,為何就是不喜歡二少爺,他也說不清楚。
「漂亮娘子她……她昏迷了。」段懌軒說。
「啊!」
「少爺,少奶奶叫您!」一個丫鬟在屋裡叫他。
「漂亮娘子!我在這裡!」段懌軒一聽她說醒了,就匆忙進去。
「我……我不去……」她含糊的說著,想必,剛才祝伯的話,她聽見了。
「漂亮娘子,是你哥哥呢!你還是去吧,我會陪著你的!」段懌軒自信的說,或者是他忘記了她有傷在身。
「不去……不要……」
不由夜繁星分說,段懌軒一把拉她入懷,摟著她說:「娘子不怕,我陪著你哦!」音調與他一貫的情緒相同,為何聽著卻這麼的溫暖?還有這個懷抱,好像是結實的牆。
「祝伯,咱們走吧!去見我漂亮娘子的哥哥。」段懌軒滿臉笑意的說。
他難道腦子裡不會想一些簡單的事情麼?她有傷在身,就這麼去了?真的是榮意秋麼?他不是應該去送榮月秀麼……
她忽然有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回了她的宅子,已經沒人住的宅子。
祝伯守在宅子門口,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段懌軒把她抱起,走進內堂,輕放在床上,不知從哪裡蹦出一個藍衫的少年,嫻熟的把上她的脈搏,她實在是挺不住了……
迷迷糊糊的,出現在她眼睛裡最後一幕就是段懌軒平靜的面孔,竟然這般陌生。
「怎麼樣?」段懌軒問。
「這個……我還真說不好!要不我飛鴿傳書把師傅叫來?」藍衫少年說。
「不行,沒時間了。」段懌軒漂亮的劍眉一皺。
「但是……這個姑娘的生命重要啊!先吃一個續命丸,然後我就找師傅。」藍衫少年也是一副固執的樣子,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雲逸,你可要掂量著辦。」段懌軒認真的說。
他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不禁想起,她為他擔心的神情,想起她一年四季冷如冰霜的面孔,想起她為別人欺負他而生氣的樣子,竟然無由的笑了,這麼久以來,她竟然讓他感覺到偽裝的樂趣。
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是自己疏忽,昨晚她拔鏢的時候,就應該注意到,那鏢不是凡物,真是考慮不周!他心裡埋怨道。
「若是出了事,教人如何是好。」他喃喃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2:26
14.變天
「可惡……」婦人一屁股攤在椅子上,忿忿說。
「娘,你怎麼會這麼心急呢?」段玉凡語氣中摻有埋怨,細長的鳳目瞟了他的母親一眼。
「能不心急麼?宋書恆不是說,老太婆有意讓夜繁星上手家族的生意!」她說。
「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您就老實等著吧,別打草驚蛇!」他話語中多了一絲命令,她或許也意識到這次的失誤,沒再多說什麼,畢竟兒子自有兒子的打算。
***
湛藍天空,萬里無雲,本應是個好天氣,他卻開心不起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趕過來,不知道她能不能撐得住。
若不是她忽然踏入他的生活,想來,現在應該是和以前一樣平靜吧?暗暗的查找著,暗暗的揣摩著,當日,若不是祝伯心思縝密想出一個娘家哥哥要見面的謊言,他們或許到現在都不能離開危機重重的段府吧,扔石子的信號,不錯的想法。
「段爺,師傅說了,二日之後到。」藍衫少年左手抓著一隻鴿子,右手拿著紙條說。
「雲逸,你確定她沒有危險?」他轉身,又問了一次。
「段爺!您怎麼了?我今天都給您解釋一百八十次了,續命丸是師傅用上百藥材提煉出來的,一定能護住心脈!」藍衣少年一臉的無奈,簡直都要讓他問瘋了。
他要回府,因為再不回去,某些人就要起疑心了。
他邁著大步,臉上重新取回可愛的傻笑,出了夜繁星的宅子。
***
「少爺,老夫人叫您呢!昨個一夜沒回來,老夫人都急了!」剛在院子裡穩住腳,相容風風火火的跑來。
「相容,奶奶生氣了?」他問。
「沒有也差不多了,少爺,您快點!」相容說。
「哎哎!我要穿好看的去見奶奶!」他說著把相容擁出房門。
若不是那個二娘,奶奶怎麼會知道他不在家?本來心裡就一萬個不舒服,算了,忍住!
「軒兒,快告訴奶奶,昨夜去哪裡了?」剛進了大廳,段老夫人就著急的問。
坐在一旁的二夫人,滿臉的笑意看著他,越是這麼笑,他越是反感她。
「奶奶,軒兒的漂亮娘子的哥哥來了,軒兒要陪著漂亮娘子見哥哥!」他說。
「軒兒,那繁星呢?」段老夫人向他身後看了看。
「漂亮娘子說,她要陪她哥哥住幾日。」段懌軒說完,坐在了二夫人旁邊的椅子上。
「這樣啊……無妨!」段老夫人慈祥的笑了笑。
「懌軒,最近開起來很開心啊。」二夫人說。
「是啊,二娘。」段懌軒說。
實在不太想和她說話,無奈。
「大哥。」
「表弟。」
段玉凡和宋書恆從外面進來,見到段懌軒,打招呼說。
「弟弟,表哥!」他笑了笑。
「外婆,這個濟州的玉器總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前日派人快馬加鞭送來書信。」宋書恆從袖中掏出信函,雙手呈給段老夫人。
她面不改色的拆開信封,商場上,意外之故多了,她經歷的也太多了。
看了一會,神色緊了緊:「書恆,這件事讓軒兒與繁星去吧。」她想,是時候看看她親自挑的孫媳婦的能力了。
段玉凡瞇起眼睛,思考著。
「外婆,要不要我隨表弟去?」宋書恆彷彿想到了什麼。
「讓他們自己去吧,遲早都要熟悉。」段老夫人意味深長的說。
段懌軒眉頭一皺,她的傷好像還沒好:「奶奶!這怎麼行!漂亮娘子不喜歡出遠門!」他自作主張的想把話堵回去,話說回來,夜繁星從來沒說不喜歡出遠門……
「奶奶知道軒兒擔心繁星,這樣吧,軒兒去找繁星,商量一下。」看來段老夫人心意已定,他不能再說太多,做出妥協的樣子。
不過慶幸的是,可以出去找她了。
就知道段玉凡不會善罷甘休,一路上,兩個小廝尾隨著他,左拐右拐的,他低頭鑽進一個胡同,等待著,並不是我想要你們命,休得怪我。
他心裡默念。
「啊!」慘叫未呼出口,他掐住他們的脖子,大拇指狠狠一用力,喉結斷裂,他像扔沙包一樣扔開兩個屍體。
幸好,這煩人的血沒沾上他白淨的衣服。
一定要讓她醒來之後,見到最完美的自己。
傍晚,天氣忽變,絢麗的紅霞未讓人看清楚就被烏雲頂替了下來,接著是哄哄的雷聲,雨,應該快來了吧。
這種天氣,總是讓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坐在大廳喝著還冒熱氣的茶。
旁邊的藍衫少年,一臉悠閒,似是若有所思。
「雲逸,她怎麼樣?」段懌軒開口。
「她和你抱她來的時候一樣。」他睜著明亮的大眼睛說。
「雲逸,你確定……」
「段爺!好了!您自己去看看好麼?」他把他想問的話,倒著背一遍都能背下來了。
他抬眼看著他俊俏的小臉,無聲的笑了,這個小鬼頭,真看不出來是神醫的徒弟,即浮躁又沉不住氣。
他起身往內堂走去。
這次聽呼吸,變成了他聽她的,那般均勻,若是不看她蒼白的臉,還以為她睡得多麼的安心呢。
本來就很瘦,昏迷了這麼就,一定未進食吧,他想。
「段爺!師傅來了!」外面雲逸輕呼。
「清煥!」他終於見到他想見的面孔,這一刻看來,好像一根救命稻草。
「懌軒,雲逸在書信裡告訴我,你很急,我就連夜冒雨趕來了。」這個被喚作清煥的男子,梳著雲鬢髮,被外面的雨淋濕甚至鬢角還滴著水,高挺的鼻樑,讓人把他與高傲連在一起,眼睛裡,滿是真誠。
少年還叫他為師傅,他也不過二十六七樣罷。
「師傅咱去換件衣服吧!」雲逸拿著一個布巾,擦著他身上的水。
「對,對,去吧!」段懌軒看到他狼狽的樣子,趕緊說。
不愧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
***
濟州,碧月山上,飛花苑內。
「纖衣,我們的毒,是不是無藥可解?」玄藥廬內,莫離虛弱的看著忙活的纖衣問道。
邱纖衣,武林中想負盛名的神醫天女,醫術之高無人能及,兩年前不知何故來到了飛花苑,自然在玄藥廬裡做起了掌事。
飛花苑裡,全是女子,沒有男子。
之所以有飛花苑,就是為了收留被男子拋棄,被一些事情傷害的女子來的地方,在苑主夜媚兒的領導下,武林地位,級及上升。
而現在,她們的苑主則是夜繁星。
「莫離,配解藥不是那麼簡單的,我需要時間。」纖衣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
「纖衣,你務必要快,已經有幾個姐妹……」莫離神色無盡擔心的說。
「我明白。」邱纖衣翻起醫書。
莫離望了一眼身後中毒的幾個女子,眉心皺的更厲害,難道她感覺不到自己的痛苦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2:45
15.暗處
「是不是很累?不然,按以前的決定來吧。」一個不大卻整齊規劃的小院裡,月光下,兩個身影圍石桌而坐,頻頻的滋著酒,彷彿要把心事都喝下去。
「嗯,可能還需要些時間。」白衣男子輕道,眼睛一直盯著那白瓷兒酒壺。
「懌軒……」對面的男子說。
「清煥,你說,她……」欲言又止,明明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麼?
「懌軒,我已經努力兩天了,若是今晚還不行,不如我們……去飛花苑吧。」他皺了皺好看的眉,無奈之下,說出最後的想法。
「清煥,你能見到她麼?」段懌軒名不改色的說。
他搖搖頭,又喝了一杯酒,看了看他毫無氣色的臉,起身,回了屋,該盡力的,都盡了。
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若是她出了事,他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是誰傷了她!若不是嫁給他,或許她現在還在王爺府當那個千金小郡主吧?他問自己。
苦笑一下,酒盅又滿。
「李白,你的月下獨酌是為何呢?」他看了看月亮,又看著自己的影子。
「對影成三人……」他喃喃說。
「花間一壺灑,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娘子,我把《月下獨酌》背下來了,真的,你聽得到麼?我很厲害吧,這麼長的詩都可以背下來,難道,你不應該為了獎勵我,而起來麼?」忽然想起她那冷冰冰叫他背詩的臉,還調皮的拿甜點威脅他的語氣,心裡頓時郁意四起。
「你這麼乖,我怎能不起呢?」聲音冷清,還帶點虛弱。
他猛地一回頭,她正倚著門欄望著他,單薄的衣服被夜晚的小風吹起,看起來,她精神很好,但是身體很虛弱。
「漂亮娘子!」他趕緊收起那驚詫的表情,轉而是她熟悉的可愛的傻笑。
「懌軒,怎麼自己喝酒呢?」她看著他傻傻的臉,忽然感到溫暖。
「因為娘子你一睡不起,沒人陪我。」他說。
「我不是起了麼。」夜繁星把耳邊的碎發,掖入耳後,一陣涼風吹來,她輕輕顫了一下,體內的寒毒,還沒有完全散開吧。
「漂亮娘子,咱們進去吧。」段懌軒說著,雙手扶上她。
她好像已經習慣被他帶著,這次居然沒有躲,乖乖的進了屋,或許這次哪還有什麼力氣去躲?
「好了,你去睡吧。」夜繁星說。
「不要!」他擺出固執的樣子。
「那你晚上要怎麼辦?」她彷彿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他衝她甜甜一笑,脫了靴子,爬上她的床。
「漂亮娘子這麼冷,我一定要給你暖暖床!」或許他不明白暖床是什麼意思吧?她稍蒼白的臉,竟然飛上紅霞。
「不要多想了,睡吧睡吧!」段懌軒用手蒙上她的眼睛,輕輕道。
他要讓她睡個好覺。
這個傻小子,不吹蠟燭,用手擋光?她心裡一笑,不想錯失他的好意,閉上眼,淡然睡去。
***
「纖衣,快點看看她!」幾個女子攙扶著一個嘴唇發紫的女人,飛快的往玄藥廬這裡走。
「這……」這麼厲害的毒,真是嚇了她一跳,症狀,與莫離她們別無兩樣,但是為何發作這般的快?每個中毒的人,體溫都偏高……
「她是哪裡幹活的?」邱纖衣忙搗藥。
「伙房,前幾日才來的,好像前日去為莫離姐她們送飯了。」幾個女子其中一個擔憂的說。
「難道這毒,傳染麼?」她小聲說,決不能聲張,萬一,動盪了整個飛花苑,怎麼和苑主交代呢。
「就算是傳染也不會這麼快發作,雖然十幾天了,莫離她們情況還是穩定的。」她又小聲嘟囔。
「哎喲,纖衣姐,您還念叨什麼呢?藥丫!」一個女子提醒道。
「是,把這個藥放在木桶裡,讓她泡著!」邱纖衣趕緊走出思考,吩咐著。
「你剛才說她是哪裡的?」
「伙房啊!」
原來如此!她終於明白了,可是治標不治本,這麼厲害的毒,她還是第一次見,他不在身邊,連個商議製藥的人都沒有,他居然是這般重要。
***
「喲~什麼風把您段公子吹來了!」濃妝艷抹滿身水粉味的老鴇甜膩膩的衝著眼前這個絕色的公子哥笑著。
「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花兒絕!」他薄唇微翹,鳳目露出迷人的目光,迎合著老鴇的甜膩。
「好了段公子,天字號五房!」老鴇微笑道,轉頭衝著別的客人打招呼拉關係。
他輕哼一聲,上了樓,每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女子都會回頭看上那麼幾眼,然後用手帕擋住半邊臉,嬌嗔的媚笑。
婊子最無情,他心裡暗道。
站在天字號五房門口,他輕輕呼吸,真的是讓人耐心不了。
琵琶的聲音彷彿隨著他而來,他越急,它越催,這般手藝,她一定在裡面。
推開門,一陣茉莉花香,就只有她才用這麼平淡的熏香,越是清淡,越是惑人。
床上,紅色的倩影如願的映入他眼簾,長長的睫毛不時顫抖,修長纖細的手在琵琶上,炫彩飛舞,他著實一笑,鳳目看過她全身,好個性感尤物。
「段公子,奴家這曲,可好?」嫵媚的聲音,讓他身體好陣酥麻。
「好,可惜,內容不好。」他淡笑著,走到她身邊,白皙的手指劃過她幾縷長黑的頭髮。
「如何說起?」她柳眉一翹。
「雖然說她是飛花苑的,不是說先解決他麼?這樣一來,怕再下手難。」他坐在了她旁邊。
「公子此話從何說起?不是說兩條命都由我們天香樓來取麼?難道我們辦事,您不放心?」女子甩開琵琶,轉了個身,翹臀坐在了他腿上,嫵媚一笑。
「我並不是這意思。」他有些煩厭的推開她,讓她好陣不舒。
「哼……那公子何意?」她問。
他抬了抬鳳目,看著她的紅唇,竟然有些想吐,還是快離開的好。
他輕輕一笑,從袖中慢慢抽出五萬兩銀票,魅惑的看著她,順著她胸前的一片風光塞入她的肚兜,真是怕她接不住。
「我的意思是,快點。」輕甩袖子,轉身風度翩翩的走人。
留下呆在原地的紅衣女人。
這天香樓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嫵媚。
天香樓,表面是妓院,其實是一個殺手中心,只要出的起錢,什麼樣的活都接。
天香樓的頭,據說是一個神奇的女人,天底下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就算有,也許只有閻王爺才能知道吧。
他還是等不及了,因為老太婆居然讓他們去濟州,明明這條路是給自己鋪的,若是夜繁星那個女人成功解決了問題,濟州的玉器總行,不就理所應當交給他們管理了,那我還得到什麼呢?他忿忿的想,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原本是想先去殺了段懌軒,可惜天香樓那群娘們,居然先拿飛花苑下手,好個打草驚蛇!
「若是壞了事,你們都要死!」夜幕籠罩之下,他似有似無的說了一句,鳳目上還是那片讓人心驚的穿透光芒。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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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3:01
16.氣息
「火毒,水降,可是……」玄藥廬,一片瓶瓶罐罐之中,身著粉紗外裙純白內襟的女子,左手翻著一本醫書,右手腕支著頭,喃喃說,好像一肚子問題。
「百靈草是水性,但是怎麼不降溫呢!」她彷彿有些耐不住,第一次遇到這麼難解的毒,老天,你在考驗我麼?她心裡想。
轉頭看著身後的木桶,熱水騰騰的冒著氣,難不成水也沒用了?
「若是你在這裡就好了……」心中漸清晰一個高大的身影,雲鬢髮隨風而飄,高挺的鼻樑,一臉的冷酷,那雙似水的眼,只有在看見她的時候才會溫柔起來。
「纖衣,她……」莫離靜靜走來,體內的毒雖然被續命丸壓制,卻也承受不少痛苦,特別是那每日固定的火熱,彷彿要把人烤焦。
「莫離,我想……」纖衣看著她蒼白的臉說。
飛花苑裡,醫術最好的就是邱纖衣,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能與她相提並論的。
如今,這毒竟然把她難成這般模樣。
***
「漂亮娘子,你怎麼樣了?」陽光撒進她的房間,床邊他臉上漂亮的線條彷彿被鍍上一層金暈。
「懌軒,替我謝謝那個大夫了。」確實,她感覺身體是好了很多,特別是那種寒冷的感覺,已經很久不見了。
「那是奶奶找來的,名字叫做清煥!」他看著她,說。
這樣的時刻,絕對不能說實話的。
「對了,不是說我哥來了麼?」她說。
「額?漂亮娘子有哥哥?哪裡?哪裡?哪裡?」他瞪著眼睛,滿眼詫異的看著夜繁星。
「不是你說……唉,算了。」她本來也不願見他,既然不在了,更好不過。
「漂亮娘子……奶奶讓我告訴你……」他吞吐起來。
「怎麼了?好好說。」她說。
「這樣的,表哥說雞……啊不對!濟州才對!出了事,奶奶說,讓你帶著我去!」他知道,一定要告訴她的。
「濟州?事不宜遲,不如這就走吧。」夜繁星說著下床,她最不喜歡做事拖拖拉拉。
「唉!你的毒!」他一見她如此急忙,一瞬間竟後悔這麼早告訴她。
「什麼?」她好像是一次看見他這種表情。
「漂亮娘子……這個……那個……咱們……」他知道自己差點露餡,怎麼會想不出話來瞞過去呢?這個夜繁星好個厲害,這麼多年,從來沒露餡露的這麼失敗。
「又不好好說話,好了,你出去叫人備車。」她看著他憋紅了的臉,輕笑,蒼白幾天的臉終於恢復了血色。
「哦……」他直愣愣的走出去,以後小心,小心!他暗暗的警告自己。
「段夫人,您醒了!」一個帥氣的的藍衫男孩,坐在院子裡,看著夜繁星笑著。
真是個俊俏的孩子,若是長大了,還得了?她心裡道,這孩子倒是有趣,竟然叫她段夫人。
「嗯,請問你是?」夜繁星說。
「我叫雲逸,是師傅的徒弟。」他可愛的衝她一笑。
是師傅的徒弟……她哪裡知道他師傅是誰……
這個介紹,和段懌軒的不相上下了。
她問:「那你師傅是?」
「就是我了。」身後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不是段懌軒的孩子氣,不是段玉凡的陰鬱,不是宋書恆的虛假,這個聲音,彷彿是一個神仙,悠閒,又滿足。
「清煥大夫,呵呵……」她笑了笑。
原來嫁給了段懌軒之後,竟是這樣的愛笑,是不是要歸功於那個傻小子呢?
「叫我清煥就好,我與懌軒還是朋友的。」他溫雅的說。
段懌軒還有朋友?看來又是段老夫人介紹給懌軒認識的。
她心裡想。
「漂亮娘子!車準備好了!」段懌軒好像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來再不出現就要再次露餡,這個清煥,真是實在!
「怎麼?懌軒你們要走麼?」清煥說。
「清煥,奶奶讓我們去濟州呢哦!」他邊說著,邊衝他使勁的眨著眼睛。
「哦……這樣啊,我看段夫人身體未好,不如咱們一同上路,也好有個照應。」他剛要問段懌軒話,看著他彆扭的眼睛,接收到了訊息,轉而換語。
「好哦!漂亮娘子,咱們走吧!」他上前去,拉起她冰涼的手,他知道清煥心裡想的是什麼,為她看病的時候看見了她脖頸上的墨玉,他和他自然知道這是何物,也猜到了她是什麼身份,恰巧可以用這身份,去見清煥這輩子牽掛的人。
「馬車?」夜繁星看著眼前這輛豪華大馬車,語氣驚奇道。
以前在王爺府,也並未見過這麼大這麼豪華的馬車!
「漂亮娘子,怎麼樣!喜歡麼?我可是把奶奶給我的錢都花了……」他光榮的等待著她誇讚他能幹。
「雲逸,麻煩你去把馬車退回去。」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什麼思想?他以為他們去遊山玩水麼?
「段……」他衝著段懌軒剛要喊『段爺』就被他和清煥二人睜得大大的眼睛嚇住了,「好的,段夫人。」坐上馬車,駕著馬,順著段懌軒的原路折回。
或許,他也明白了,這麼聰明的孩子,怎麼會不明白呢!
「漂亮娘子……你不是生病麼?我想……我想你上路舒服一點。」他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好心好意的……他這是為了誰呀他!
「我要馬。」她從來沒嬌生慣養,不就是一點點毒麼,再說,治得差不多了。
她心裡輕笑,他怎麼會這麼細心了。
真是奇怪。
他沒有多說話,氣氛竟一時的尷尬。
「好了,咱們走吧。」清煥看著雲逸從遠處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匹馬,這樣,到濟州會快很多吧。
他笑容不覺上臉。
「段夫人,師傅,段……」正要把韁繩遞給段懌軒,夜繁星阻止住。
「他不會騎馬,他和我一起。」她說著,飛身一躍,上了馬背。
段懌軒臉上數條黑線……若是傳出去,他裝作不會騎馬……還要一個女人帶著?!
「漂亮娘子……」他想反抗。
清煥乾笑幾聲,也上了馬。
「伸手!」夜繁星把手伸向他眼前,寓意著,上不上?不上留下你!
這個女人……他終究是上了馬。
幸好是他坐在她後面,若是讓她做後面還拿著馬韁,真想不到這是什麼風景。
反正要這麼坐一路,不如……想著,他雙手把上她的小腰,真是的,這麼瘦,一定要給她多補補,他心裡暗暗說。
她眉頭一皺,他在幹什麼?困了麼?為什麼挨的這麼近?雖然說他們是夫妻,雖然說他是個癡兒,為何臉上會冒火?
「段夫人,你不舒服?」清煥看出了她的異狀。
「咳……沒有。」她乾咳了一聲,裝做沒事。
「師傅,天要黑了,咱們不如從前面的鎮子上住下,明日啟程。」雲逸說。
「嗯,你先去安排。」清煥吩咐道。
可憐了這個小帥哥,要被清煥這麼使喚,若是我徒弟,一定對他好。
段懌軒趴在佳人的香肩上,心裡想。
「懌軒……懌軒。」她動了動肩膀,她以為他睡著了。
「嗯?……」他裝作剛睡醒的樣子,還揉揉眼睛。
清煥無聲的微笑,這個段懌軒……
「醒醒,到客棧再睡吧,天寒。」她依然冷冰冰的,但是語氣中多了關心。
「嗯,」他答應了一聲,他嗅到了不一樣的氣味,誰在跟蹤他們?怎麼能容許這種事發生呢?趁著她還沒注意,還是他先解決了好。
他眸子露出鋒利的目光,在客棧門口,掃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奇怪,人呢?
「懌軒,進來啊?」清煥一直都是善於觀察,段懌軒一臉的認真,預感告訴他,是不是有事呢?
「清煥,晚上小心。」段懌軒在他耳邊輕輕道。
「漂亮娘子!我們要一個房間好不好!」那嚴肅的表情轉而變做傻呵呵的。
『一人一個房間』他晚了……
夜繁星已經要完房了。
「那我在漂亮娘子的旁邊哦!」他一臉興奮的樣子。
清煥心裡覺得,這麼裝了七年,很累吧。
雲逸一臉的悠閒,真不知道誰給他養成的性格。
奇怪的師徒。
這是夜繁星心裡給他們下的定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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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3:20
17.濟州
「通,通……」牆那邊的孩子,不安分起來,敲了半天了。
夜繁星終於忍不住,段懌軒怎麼了?難道屬夜貓子的?以前怎麼沒見有這習慣!
「懌軒,不要鬧了,明日還要上路。」她沒有溫度的說,彷彿命令。
「可是……」那邊傳來悶悶的聲音。
這客棧,牆真是薄透了,晚上倆個人還可以聊天?
「什麼?」她問。
「漂亮娘子……我害怕!」憋了半天,他想到了這個辦法可以去她的身邊睡,若不是怕她晚上有危險,他才不會大半夜不睡覺呢!
「你遲早都要長大的,在家裡不也是自己一個房間麼?」這個大小孩,讓人哭笑不得。
「但是,在家裡我可以去找你睡啊。」他語氣中摻雜著期待,好像是等著她答應他。
「什麼味道……」夜繁星聞到一股臭味,柳眉一皺。
「什麼?什麼味道?」他問,忽然一陣眩暈,他的聲音漸漸離耳朵遠了好多。
「飛花苑苑主,若是用帶香味兒的迷香,難保成功,這臭味兒的,可是很珍貴的哦!」一個黑衣女子從窗戶跳入,見到她中迷煙,滿足上心,小聲嘟囔著。
或許,她忘記旁邊那個極危險的人物,段懌軒,或許她還不知道,這客棧的隔音很不好。
「真是個笨女人,正門不走,走窗戶。」一聲輕蔑,跳入另外一個黑衣人,不過,這是個雄性。
「你是誰?」她警惕道。
「我?是我!」他滿不在心的說,這種貨色的三腳貓功夫,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呵,做咱們這一行的,要講規矩,這條命是我的。」她說著,面露凶光,衝著那個高大人影抓去。
「不好意思,她這條命,沒有我的允許,誰都要不得!」他語氣加重,靈活的抵擋她的進攻。
「閣下何人?為何與天香樓過不去?」幾回合下來,她感覺到他的身手不一般。
「天香樓?天香樓是什麼?」他輕笑,好個狂妄,其實他知道天香樓,江湖中盛名一時的女子殺手組織嘛。
「閣下好身手,咱們擇日再戰!」她汗流浹背,不好對付的角色!說著抽身從窗戶中跳出。
他沒想過要她的命,他需要的答案已經出來了,天香樓。
摘下頭巾,長長的睫毛襯出明亮的眸子,看著床上呼呼睡著的佳人,無聲的笑了,俊逸的臉被灑進屋的月光照的仿若夢幻。
「臭迷熏出自天德山莊,看來,山莊內有叛徒啊!」他喃喃的走出去,輕帶房門,不發出聲音,也好,讓她好好休息。
***
「莫掌事,飛鴿傳書。」
「恩」莫離應了一聲,看了看這只鴿子,這是苑主的!
『莫離等我,即日即到。』八個字,讓她本是空蕩蕩的心裡,充滿了喜悅。
雖然毒還是沒解,苑主回來了,姐妹們一定有救了。
她心裡這麼說給自己聽。
「纖衣,苑主要回來了。」玄藥廬內,邱纖衣全力的尋找著壓制烈火毒的方法。
「什麼?」一聽,腦袋抬了起來,「我還沒有見過她呢吧。」
「嗯,她是一個很好的人。」莫離想起她的微笑,她認真的神情,她為了救自己和眾位姐妹們奮不顧身的樣子。
「看你滿眼的崇拜,對了,還熱麼?」邱纖衣最近主要的心思就是毒!
「熱,纖衣不要著急,苑主回來,一定會有辦法的的。」莫離寬心說。
「但願吧。」她依然不會放棄,草草的回復了她一句,又埋頭在各大醫書中。
其實,下毒之人還真是手下留情,讓她們撐了這麼久。
***
濟州城,人聲鼎沸,小販叫賣聲一浪高過一浪,姑娘們的嬉戲聲,孩子們的吵鬧聲,絲毫不必京城遜色,甚至這裡比京城的特色人物還多,就比如說,這麼幾個騎著馬趕路來的人。
其中這一匹打頭的馬……
「漂亮娘子!濟州好熱鬧哦!」段懌軒枕在夜繁星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道。
說話吐氣的暖氣吹進她的衣領裡,身上瞬間麻酥酥的,段懌軒,你一定是故意的……
「懌軒,奶奶說的玉器總行叫什麼?」夜繁星想起正事,往前挪挪身子說。
「叫什麼……我忘記了!」段懌軒大聲說。
「耳朵……」夜繁星無奈的說。
「對不起哦,對不起……吹吹!」段懌軒竟然明著對她吹熱氣。
又是麻酥酥的感覺,俗話說,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懌軒,你下馬。」她說。
「為什麼?」他驚道。
「清煥,麻煩你帶著他,他很不老實。」夜繁星對著一旁似一個世外高人的清煥說。
「哦,好。」他隨和的答應。
段懌軒一臉的不情願,吹吹氣怎麼了……
還把他扔給清煥!?
「是玲瓏玉坊吧?」雲逸指著前面一個大牌匾說。
繚亂的草書寫成的牌匾,左下角有『段』字,不知道是他爹還是他爺爺寫的。
「對對,奶奶說了,就是什麼什麼玉。」他興奮道。
「少爺少奶奶!您們終於到了!」他們還未下馬,一個兩撇鬍子的中年人就出來了,對著夜繁星恭敬的作揖。
「你是?」她下馬,問道。
旁邊上來一個小廝,把他們的馬都牽走。
「我姓胡,是濟州玲瓏玉坊的掌櫃,少奶奶!我盼您很久了……」他說著,一臉的委屈相,讓夜繁星不好意思。
「胡掌櫃,你不必這樣,我們進去再說吧。」她有禮的說,很有一個貴族門第的少奶奶該有的派兒。
「對啊!少爺少奶奶請。」胡掌櫃帶著他們四個人,往裡面走去。
可不要事太多啊,她還要去碧月山上回飛花苑呢!
「胡掌櫃,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清煥,醫術了得,是我與少爺的朋友,這位是清煥的徒弟,雲逸。」
清煥抬了抬眼皮,點了點頭,一臉的溫和。
「您好。」雲逸也很懂禮的麼。
「懌軒呢?」夜繁星強忍住要找到他打死他的衝動。
剛才進來的時候,還見他呢!又不是家裡,竟然亂跑!
「少爺剛才說要去給少奶奶安排房間。」兩撇鬍子的胡掌櫃說。
夜繁星忽然感覺肩膀有些酸疼,輕微動了一下。
「少奶奶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玉器行的事明日我再與您匯報?」胡掌櫃說。
「嗯,好,是乏了。」其實,只是借口,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飛花苑。
因為不知道莫離她們怎麼樣了,不知道她們當日遇到了什麼事情。
「那少奶奶好生休息,我先走了。」胡掌櫃起身退了出去。
「清煥,你一會去哪裡?」夜繁星剛要走,忽然發現坐的很老實的清煥。
「段夫人,我們算不算朋友?」他所答非所問的忽然說。
「當然,清煥你救過我一命。」她說。
「那我就稱呼你平常一點了,繁星!」他語氣依舊是溫和,但是他的話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好。」夜繁星沒有多想什麼。
「繁星,既然我們是朋友,可否帶我去飛花苑?」他實在是等不及了。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難道他認識墨玉?知道了她的身份?
「飛花苑向來都是只有女子,沒有男子,恐怕我破不了這規矩。」以她的性格,怎麼會帶不熟悉的人回飛花苑呢?萬一是引狼入室?
「我心愛的女子,在那裡……」他的目光,第一次這麼的黯淡,他的臉上出現的是陰鬱,而不是他的溫暖。
這,竟然讓她心生憐憫,不過憐憫歸憐憫,能把自己的女人逼進飛花苑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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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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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3:40
18.苑內
十月的清晨,有些露重,碧月山上,一片寒氣。
「漂亮娘子,很冷哦。」一個高大白色身影,雙手不停的搓著身體。
「叫你多穿的,今日上山。」她看了他一眼,冷道。
「哦……你又沒給我找出來。」他埋怨道,「清煥,我會不會感風寒啊?」
清煥抬眼看了他幼稚的表情,這麼幼稚的問題,他拒絕回答。
「有人來了!噓!!」不知是誰緊張的喊了一聲,讓他們四個聽得清清楚楚。
「誰?」她問道。
「……」沒人說話,看來不是壞人,不然早出來了。
「姑娘,您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雲逸指了指前面大樹後的粉色衣角。
「哦~~雲逸,好厲害哦!」段懌軒笑道,往前快走了兩步。
「跑什麼跑?」夜繁星一把把他拽回來。
「看看……」他滿臉的不情願。
說著,後面出來走出來一個頭髮稍有蓬亂的女子,長長的裙後,探出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小光頭,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們一行人。
這一幕,竟讓她想起段懌軒,想著,便回頭看了他一眼。
「求求各位大俠,饒了奴家一條賤命,奴家不是有意要躲在這裡的……」她『撲通』的跪了下去,旁邊的孩童,拉著她的胳膊,滿眼的骨氣,胖嘟嘟的小嘴一張一合,有些不清晰的說:「娘,不要跪,不要跪。」
「歡兒,快給大俠們跪下,求求他們饒了咱們母子一命。」這個女子,不知是被什麼事情嚇住了,見到了人,都是這般模樣麼?
「大嫂請起!我們不是壞人,更不會要了你的命。」清煥當前一步,扶起了她。
她身材勻稱,長相還算清秀,但是不知為何流落到碧月山上。
「真的麼?那奴家求大俠一件事!」她見到滿臉和善的清煥,眼睛裡裝滿了淚珠。
「大嫂請講!」他說。
「這個孩子,叫歡兒,若是大俠不嫌棄,讓他跟著您做個奴童,好歹,不用挨餓受凍……」說著,推孩子到他面前,眼淚一串一串的落下。
「娘……不要……」他反跑回她身後。
「大嫂,不知你為何到這裡來?」夜繁星終於沉不住氣。
「奴家……說來話長,姑娘,您行行好!收留了這個孩子吧!」她又把話題引入到孩子身上。
夜繁星心裡一陣不解,誰會這麼急忙的把自己孩子送出去?她往上看了看,那棵粗籐老槐樹上,掛著一條明顯的白色腰巾。
「大嫂,恕在下不能,若是您無處可去,可隨著這位姑娘回山上。」清煥好像也看見那腰巾了。
「……可以麼?」她看了孩子一眼,是那麼的不捨,那麼的心痛。
「娘,不要丟下歡兒……」他彷彿看出了母親的猶豫,很懂場景的哭了起來。
「對,大嫂,若是不嫌棄,可隨我回飛花苑,那裡,只為女子而設。」夜繁星露出溫暖的眼光。
「那歡兒……」她還是猶豫不決。
「大嫂可以帶著他。」夜繁星說。
對於這種可憐的女子,一定要去飛花苑的。
她轉而又說:「若是去飛花苑,就沒有什麼奴家妾身的,全都以我自稱,除了保護飛花苑的女衛們,她們以屬下自稱。」
「奴……我謝謝姑娘。」她點頭說。
「弟弟都餓了哦……我很冷哇!到底要不要走了……」段懌軒好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看了看歡兒,又看了看夜繁星。
看來他與他都溝通了好久了,那孩子竟然還會衝他可愛的笑,心裡升騰起一種想法,讓他們對著笑,看看誰更可愛呢?
她無聲的笑了,真是能想像啊。
每個女人都有過去,每個飛花苑的女人都知道那是無法提起的,確也沒人會詢問。
這個女人,也是一個悲慘者吧?
「屬下參見苑主!」
若干女衛在飛花苑口,等待著夜繁星,見到她的那一刻,她們心底的燈,全部都亮了。
「免禮!」她掃了一圈,莫離在哪裡?
段懌軒眉間閃過一絲驚異,原來,這個女人這般的與眾不同。
「苑主!恕巧心多嘴,這兩個男人……」一個女子問。
「這位是我夫君,這位是天下第一神醫,莫離她們不是中毒了麼。」她冷道,想了一夜,這是最好的理由帶他們進去。
「對了,巧心,把這位大嫂與她的孩子好好安頓,懌軒,隨著她去休息吧。」回頭正好與那個滿眼恐懼的歡兒對上眼。
她微笑著撫了撫他的頭「乖,以後不會冷了,也不會餓了。」這個微笑,好像冬天的太陽,照的人全身暖洋洋,他竟然不會在恐懼了,夜繁星這個沁人心脾的笑,讓他多年以後想起,還會感覺到心中的陽光。
「哦,我也餓了……」段懌軒嘟囔著,隨著巧心走了。
清煥,雲逸,跟著夜繁星往前走,其實也不必跟著夜繁星,清煥偷偷的來,不止一次了,地形早已摸透。
「苑主!」莫離被火毒折騰的臉色越發白,說話虛無力氣,整個人,好像多久沒吃飯一樣。
「莫離!為何是這般模樣?」夜繁星看見莫離如此,心裡的疼是掩蓋不住的。
「苑主……纖衣她解不了這個毒。」
清煥第一眼見到,就嚇了一跳,這個烈火毒,怎麼會出現在江湖上?
「纖衣都解不了?」夜繁星滿臉的詫異。
隨後,又平靜下來問道:「我們有多少人因為這個毒死了?」
「多日以來,前前後後,約五六人。」莫離說。
「莫離你休息,這位是天下第一神醫清煥,我與他去找纖衣。」
「哇!這麼多的書啊……纖衣,你很厲害哦!」段懌軒那個無憂無慮的聲音,在他們還未到玄藥廬的時候就聽的一清二楚。
不是讓他去吃飯麼!怎麼逛到這裡來了!夜繁星心想。
清煥看見那個偏瘦的粉色影子,呆呆的站在那裡,臉上的溫柔,仿似是僵住,激動的麼?
邱纖衣看見眼前怔怔的望著她的人,心裡一顫!他?他怎麼會來?做夢麼?手中大本的醫書,『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這一聲,好像拉回了她的思緒,本來邱纖衣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此時的臉色就與夜繁星不相上下,好似冰層!
「你來做什麼?我不想見到你。」她淡淡的說,好像話中想表達的是一萬個不在乎,卻反而說的滿口怨氣。
「纖衣,我想你。」五個字,讓夜繁星震住,原來清煥說得心愛的女子,就是她玄藥廬的掌事,邱纖衣?
「纖衣,你聽我說!」他上前走去,一臉的真誠。
「木桶裡的姐姐沒有呼吸哇!」段懌軒好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現象,大聲的說。
「什麼!」邱纖衣震驚的大叫!「怎麼會這樣??又死一個……」話語中,透出的全是失落。
「纖衣,這個毒要這麼解。」清煥知道,在她心裡,解不了的毒比他重要。
「懌軒,出來玩!」夜繁星看見他們一片夫唱婦隨的場面,把那個沒眼神的段懌軒叫了出來。
「漂亮娘子……我想吃東西!」他摸摸肚子說。
「剛才不是說讓巧心帶你去麼?」她說。
「她只是帶我到睡覺的地方嘛……我沒有吃東西啊!」他苦惱的說。
「好吧,跟我來。」夜繁星簡直是受不了他委屈的眼神,彷彿不答應他心裡想的所有,天就要塌下來一樣!
關於莫離怎麼中毒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保命要緊。
她心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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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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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4:04
19.來人
夜晚,月亮高高的掛在樹梢,與樹下那一彎柳眉形成似相。
「娘,我回來了。」樹下美人,淺淺一句,無盡深意,手扶上樹幹,彷彿這樹上,有娘親的氣息。
「娘,女兒好想見您……」聲音漸漸哽咽「大姑姑,二姑姑,你們……都好麼?」無論她外表有多麼的堅強,還是會怕自己獨處,因為,有些心事,會在沒有直覺的情況下,浮上心頭。
「苑主。」一個溫柔的女聲,她沒有回頭,看著地上細長的影子,便猜到是誰。
「纖衣。」她輕擦眼角的淚,恢復自己的冷臉說。
「苑主,何必要偽裝自己呢?」邱纖衣是一個善於觀察的女子,她與清煥,這點都一樣。
「從未偽裝,纖衣多慮。」她說。
「苑主,或許,我沒有權利問這麼多,但是你心裡擔著這些,不會覺得很累麼?」語氣平靜,卻找不出要敷衍她的心理。
「纖衣,你是個聰明的女子。」她淡笑。
「是啊,只可惜逃不出一些事。」她也笑,不知為何,與夜繁星在一起,會感覺到很熟悉,雖然,她們沒有認識多久。
「是清煥麼?他這個人不錯的。」夜繁星回頭看著她漂亮的眼睛道。
「不要提他了,對了,莫離她們的毒,已經解了。」邱纖衣眼神裡露出一絲心亂,轉了話題。
「哦?清煥的醫術還是很厲害的。」她說。
「天德山莊的毒,除了他,沒人解得了。」邱纖衣淡道。
天德山莊?夜繁星好看的彎眉皺了起來,她飛花苑,向來與天德山莊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她的人會中天德山莊的毒?
天德山莊,武林第一大莊,莊主卻從未在江湖上現過身,知道他是誰的,也就有數的那麼幾個人,此事,非同小可,天德山莊,我記住了!她心裡掂量。
「漂亮娘子……你這裡的床好硬哦!!」一定是段懌軒……她心裡不知怎麼的,聽到這個聲音,會不覺的放鬆下來。
「明日就會下山了,將就一晚。」雖然是冷冷的,卻充滿了關懷。
「啊……漂亮娘子你不睡覺麼?」他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我與……」話說到一半,就被飛快跑進來的女衛打斷。
「苑主!山下有很多人舉著火把上來了!」她緊張的說。
這種危險,她早已見過,甚至在她眼裡,這樣才比不上劉氏的一天一齣戲。
「別慌,我隨後到。」她打的主意是,把段懌軒搞定,再去忙這些。
「漂亮娘子!我不要睡覺,求求你……」他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不行。」這語氣,是命令吧。
「苑主,我先去看看。」邱纖衣說。
她點點頭,又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去睡!」
「不要……」似是祈求,那麼的讓人無法拒絕。
「那你跟著我,一步也別離開。」她總是受不了他惹人可憐的目光。
清煥與邱纖衣站在門口,看著彷彿一對夫妻一樣,那麼的相配,那麼的和諧。
他們隨後也到了,為了表示他是個弱者,他真的是站在她身後,膽怯的看著周圍緊繃著臉的女人們。
舉著火把的人,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他們門口。
有三十幾個人吧,為首的是一個粗獷大漢。
「把我媳婦還來!」他大聲道。
「找女人?去山下的怡紅院,我們這裡,可沒有。」夜繁星冷厲的說。
「放屁!今日有人說了,在碧月山上看見我媳婦和我兒子了!」粗厚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講著粗口。
「不許講髒話罵我漂亮娘子!」段懌軒在後面大喊一聲。
「臭小子,藏起了老子媳婦,還不行老子罵?兄弟們!給老子殺進去!」他大吼,這架勢,簡直就像赤腳大仙下凡。
「停!」眾人回頭一看,一個穿紅色羅裙的女人,領著孩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個小光頭?那個大嫂?
「你不是要我麼?我跟你回去……」話音,充滿了無奈。
「娘……不要……」歡兒使勁的搖晃著母親的手。
「我跟你回去,你怎麼對我都可以……我求求你,讓歡兒留在這裡吧。」她已經是祈求的語氣。
「你個賤婦!還敢離家出走!老子不打死你!」說著,就衝向她,她見狀,沒有後退,彷彿習以為常,只是把歡兒往身後擁了擁。
「可惡!」邱纖衣怒道一聲,翻了個身,粉色繡鞋著實的踹在了他滿是橫肉的臉上。
「哎喲!」他大叫一聲,砰然倒地。
「大哥!」周圍的小嘍囉一起注視著他。
「纖衣好厲害哦!」段懌軒興奮的拍手,邱纖衣回頭對他微微一笑,真是讓人產生錯覺呢。
「給我上!全給我上!」他氣惱的說。
「不想活的,就往前走。」夜繁星冷道,無情,狠毒。
「額……」這種架勢出自一個女人,總會很嚇人的,一群人,在猶豫。
「紀大嫂,你當真要和他回去?飛花苑從來不會強留人的。」夜繁星望了那邊癡癡的站著的女人。
「我……我不要回去……真的……」她難過的表情,能清晰的讓人感覺到曾經不堪回首的一切。
「你們……好好好,老子好漢不吃眼前虧!」粗獷大漢起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下了山。
堂內
「他不是我夫君,我只是他買來玩的物品,我想一死了之,要死之日,竟知道有了身孕,歡兒就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後來,他賭博,賭輸了回來就虐待我,原本,我為了歡兒,選擇忍氣吞聲,誰知道他竟會打歡兒,我為了歡兒,就帶著他逃了出來……」
她還是有些慌亂的說,一杯熱茶,還不夠壓驚,「娘……歡兒以後,不會讓他……在欺負您。」歡兒,真的是一個很乖的孩子,說出的話,都讓人心暖。
「紀大嫂,在飛花苑住下吧,我的女衛們,會保護你和歡兒的。」夜繁星說。
「對哦對哦,除了床硬,這裡別的都還好哦!吃的也很多呢……」段懌軒附和說。
「懌軒……去睡覺。」夜繁星閉了閉眼,有些無奈。
「懌軒,走吧,我陪你。」清煥起身,望了邱纖衣一眼,衝著段懌軒走去。
「好吧,好吧……真是……」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卻在於清煥,起身回了後院。
***
「師傅,你說!為什麼要讓我走!」一個嬌小的淡綠色影子,施展著輕功,從樹林裡呼呼躥過。
「為師該教你的都教你了,你吃的又多,為師養不起你了!」一個老頭的聲音,這樣才看出來,那個淡綠色的小丫頭在追一個穿著稻草斗笠的老頭。
二人如兩陣風,『嗖嗖』的在樹林穿梭。
「胡說!每頓我吃兩碗,你都兩碗半!」她嘟著小嘴,氣憤道。
「水上飄!」老頭大喊一聲,躥出樹林,從河上點著腳衝了過去。
「無敵水上飄!」女孩加快了速度,一眨眼的時間,便追上了斗笠老頭。
她呼呼的喘著氣,拉著他的衣服:「師傅……累死……累死我了……」
「我……我也……我也累!」他也上氣不接下氣。
這次的追逐,是跑的最遠的一次吧,看來這山谷還是大的很吶。
「師傅!不要讓紗兒走嘛……」小丫頭拉著他的胳膊說。
「你哥來信,說是讓你去找他呢。」老人面露笑容,摸著她的頭說。
這麼水靈的徒弟,他怎麼捨得她走呢?
「師傅……那……我不要!」她竟哭了起來,也對,與閒遊老人生活了六年,感情,不是一般的親。
「丫頭!不要哭啊,武功沒學的怎麼樣,哭倒是很厲害,可別跟別人說,你師從閒遊老人!」他玩笑道。
「胡說!我哭是因為我捨不得你!」她立馬變了個臉。
「喝!你還捨不得我!我捨得你!」閒遊老人又擺起一副趕人的姿態。
「哼!走就走!沒人給你養老!」剛才還在哭的她,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快樂。
其實,也不是見不到他,閒遊老人就住在這山谷之中,想回來,何時都可以回來,但是大哥找她,可是不常有的。
「紗兒,這衣服你帶著,這水袋你帶著,這匹馬啊,還有……」閒遊老人像一個娘一樣絮絮叨叨的幫她收拾著行禮。
「師傅……你不要這樣……」
「紗兒……」
「師傅……」
這一老一小,就這樣,抱著嗚嗚的哭起來,不過,走還是一定要走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4:24
20.女人
「莫離,你養好身子,我還有事要處理。」夜繁星站在大廳,看著莫離漸有血色的臉說。
「苑主,您放心吧。」莫離說。
「纖衣,你確定不走?」夜繁星轉頭,問那個一臉悠閒的美人。
「嗯,這裡很好,我不走,苑主你走吧。」邱纖衣看著清煥說。
夜繁星無奈的搖了搖頭,怪不得別人,不知清煥怎麼惹了這個女人,自古就傳『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清煥這麼有學識的人居然也會犯。
「咱們走吧。」她說。
「好哦……」段懌軒一個高蹦起來,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是最高興的那個。
***
段府。
「奶奶,不知道奶奶叫我何事。」段玉凡恭敬地說。
「玉凡啊,我還是不放心你大哥大嫂,你趕去濟州吧,不用著急。」段老夫人說。
「好,我即日動身。」他面無表情的說。
真是越來越想不懂她了,開始不是說要讓他們自己處理的麼。
***
「小二,我要紅燒肉!」一聲清靈的女聲,往客棧內一看,一個綠衣女孩一腳踩著凳子,不安分的坐在桌子上。
「姑娘,您先下來,小的這就給您上!」小二滿臉愁容的說。
「不要!我要看著,看看你先給我,還是給別人!」她抬著頭看著他。
「小的一定先給姑娘,小的發誓!」店小二就這樣被一個小丫頭打敗。
「哈哈……」他的窘迫的樣子逗得滿屋人哈哈大笑。
一個角落,幾個紅衣女人,板著臉,一眼不發的喝著茶。
綠衣女孩看著她們出神,好美的一群女人丫!心裡歎道。
「小二快點。」一個紅衣女子從懷中那出一錠銀子,語氣彷彿很緊張。
「好類!姑娘!」還是銀子比較好說話。
「著什麼急?」旁邊的一個女子問。
「怕完不成任務,時間緊張。」掏銀子的大方女人輕瞟了她一眼。
「哼……濟州又不會跑。」她們內部好像很不團結的樣子。
濟州?我好像也要去濟州的哦!綠衣女子想了想。
「可是人會變!又是神醫又是女人的。」
言畢,沒人再說話,她好像也感覺到說得多了些。
神醫?那不是哥哥麼?大哥就在濟州啊!難道這些都是哥哥的情債?怪不得纖衣姐姐要離開他……
她心裡小聲道。
菜一盤盤的上來,色香味俱全,她卻無心吃飯,心思全在那群亮麗女子身上。
她們的菜不一會也上了,剛才催菜的女子從髮髻上拿下一根銀針,每個都試了一試。
「至於這麼小心麼?」剛才與她鬥嘴的,又發了話。
「我們是來殺人的,不要被別人先殺了……」她可能不耐煩了,說的話越來越不中聽。
「你……」她被憋得臉通紅,旁邊的女子碰了碰她的腿,不再說話。
啥?殺人!我沒有聽錯吧!綠衣女子大驚,難道……
要殺哥哥麼?就算我大哥不愛你們,你們也搞不到自相殘殺的地步吧……
她心裡說。
幾個女子吃飯速度驚人,集體起身,姍姍而去。
她留了銀子在桌子上,尾隨其後。
山林,瘴氣密佈,她緊緊的跟著,生怕跟丟。
「姑娘,跟了我們這麼久了,可否現身?」一聲嫵媚。
她一見被識破,只得硬著頭皮出來。
「額……」她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姑娘,跟著咱姐妹幾個,所謂何事?」為首的女子問。
「我無意聽到你們說要去濟州找神醫!是不是清煥」反正被看到了,索性不要隱隱藏藏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紅衣女子看著眼前這個小人兒。
「我不允許你們傷害我哥!」她被她玩笑的態度激怒了,雖然你們人多,但是未必打的過我!她心裡想。
一個女子微微一笑,甩手就一根銀針,她還在審視中,沒看清楚是什麼,就被紮了上去。
「奧喲!」她輕呼。
先去濟州,一定要給大哥報信!她捂著胳膊,轉身就跑。
「追上她,別讓她跑了,走漏了風聲,我們擔當不起!」
幾個女子順著她人影消失的小路上,快速的跑。
瘴氣越來越重,根本都分不清那裡是路,她只是閉著眼睛快速的跑,心裡告訴自己千萬支持住。
「停……」一個女子攔住幾個人說。
「怎麼了?」
「前面是瀑布,我聽到了水聲。」她淡說。
綠衣女子卻不知道,一勁的向前衝。
忽然腳下一滑,意識清醒的時候,她只是感到躺在水中,水流湍急,最後才知道,自己隨著瀑布掉了下去。
「段公子,你這次去濟州,為何還要帶上小女子。」一人馬,浩浩蕩蕩的往前走,打頭的是一匹棕色健壯的馬,上面騎著兩個人。
女人,衣巾輕散,白皙的皮膚,妖嬈,美妙。
男人,絕色容貌,鳳目迷人,甚比女人。
「我的事情你還要辦,帶著你,省了你的路費。」他淡道。
「呵,那小女子謝過公子,其實大姐已經派出人去接你的事了。」她說。
「那最好,不過你更讓我放心。」他說。
「公子,前面是草地,要不要休息一下上路?」身後的家丁說。
「問你呢?」他瞇著眼睛,看著懷裡的佳人。
「又累又渴的,休息吧!」女子衝他嫵媚一笑。
「好,休息。」他停馬,翻身下馬,女子還等著他抱她下來,他卻一個人直接走了,好不氣憤!
「阿強,打點水。」他吩咐道。
「記得要上游的。」他看著前面那條像絲帶一個河。
「是,公子。」
他盤腿而坐,她扇著袖子,坐在他旁邊。
胭脂味,熏得他頭疼。
皺了皺細眉,便沒說什麼。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喉嚨乾燥的感覺越來越濃溢,這個阿強,打點水,打到哪裡去了?
他起身,像遠處望了望。
阿強高大的身影漸漸清晰,不同的是,好像還抱著一個人。
近處,他看了看,是一個女人,很嬌小的女人。
「公子,她在河裡飄著,小的見還有氣息,就救了起來。」阿強把她放在草地上,低頭對他說。
「哦?」這麼個小女子,要尋死投河麼?好奇心起,他走過去看。
綠衣被水浸濕,小臉蒼白,但也擋不住她迷人的面孔,俏小的鼻子,瓜子臉,睫毛不時抖動,水珠一滴滴落下。
既然救了都救了,何不救活呢?他心裡說。
可是,這溺水之人的救命辦法可不是……
怎麼還會關心這個小丫頭?可以救她已經是她的福氣了,何必在意那麼多呢?
他伸手撫上她的胸前,一下一下有節奏的壓著,掌下的軟綿綿,讓自己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遐想。
這一定是個未經人事的雛兒。
他淡笑上臉。
「段公子,還要占佔這個小姑娘的便宜麼?」那該死的胭脂味。
「阿強,派幾個人保護葉姑娘先走。」他冷淡的說。
雖然與他只是利益關係,卻這麼被一個小丫頭占走位置,也心裡及其不爽。
她媚笑上臉:「呵呵……段公子,我明白的。好了,我走了。」她暗下白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胭脂味道終於消散。
『咳咳』小人兒使勁的咳嗽,看來起了作用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4:53
21.暗示
「咳……」她睜開眼睛,進入眼簾的是那個放大了的俊逸的臉龐。
「你……」他長的好漂亮啊……
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這個曖昧的動作,依舊保持著。
「哇!!」她看了看胸前的大手,尖聲叫道。
「閉嘴!我救了你,你嚷什麼?」段玉凡的耳朵,差點被她叫失聰。
「……」她看著他漂亮的眼睛,沒有說話,這個男人的話,為何好像有一種魔力……
「你叫什麼?」他看著她有趣的神情,坐在她旁邊。
「清紗。」她小聲說。
清紗?那麼,她哥哥就是清煥咯?他心裡瞭然,轉而對眼前的女孩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要去濟州?」他溫柔的問。
「嗯。」她說,臉頰還在發燙,因為剛才段玉凡的急救術。
「不如我帶你一起走吧。」他說。
「謝謝。」她抬起頭,對他展露一個燦爛的笑臉。
這個女孩,和太陽那麼相似,她的笑容,那麼溫暖,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沒有噁心人的胭脂味,甚至,可以用白紙來形容她。
想到這,他心裡緊了一下,若是做的太多,豈不是傷害了她呢?但是特殊的事,一定要特殊的來解決才對。
***
「胡掌櫃,當初進這批玉器,沒有多想想後路麼?」玲瓏玉坊的大堂內,夜繁星冷道。
「少奶奶,您是有所不知,當時市面上這種大玉珮,確實很火,殊不知咱們上了的時候,卻漸漸冷清,所以這批玉,賠了不少。」胡老闆慘淡的說。
大件玉珮,雕工繁勞,需要的玉質還是上乘,若是賣不出去,損失的當然是東家。
這點夜繁星心裡清楚,只是,為何會在玲瓏玉坊上了的時候,市面上才漸漸冷卻,一定是有人布下的局,只可惜,她是來解決虧損的事情,而不是來查誰是壞蛋的事。
「這樣一來,損失定然不小……那批玉呢?」她閉了閉眼,開口道。
「在後庫存放,看來,這批玉真的是廢了。」胡老闆越說聲音越小。
「好了,你去忙吧,我再想想。」她知道,乾著急是沒用的,雖然損失的只是一批稍好的大件玉珮,但是嚴重的是玲瓏玉坊在客人的眼中,會變得沒有動勁,對於以後的發展前景,一定是一個大大的絆腳石。
她走向後院,一個背影映入她眼簾,段懌軒蹲在那裡,不知道在玩什麼。
「懌軒。」她輕拍了他的後背一下。
「哎呀!嚇死我了……」段懌軒拍著自己的小心臟,眼神裡儘是埋怨。
「你幹什麼呢?」夜繁星看著地上,他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問道。
「哦哦,漂亮娘子!你看,我畫的呢!兩個圈,勾在一起,就是一個大圈!」他用手中的樹枝比劃著。
「兩個圈,在一起,就是一個大圈?」夜繁星喃喃道。
忽然,靈光一閃,她開心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懌軒!你真是一個天才!」
無意中,尋得了解決這件事的辦法!這個圈不行,就用另外一個來帶動它就好!
段懌軒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的一笑,不愧是我娘子,聰明,就是個聰明。
「胡掌櫃,咱們去綢緞莊。」夜繁星容光煥發的對忙的焦頭爛額的胡老闆說。
段家,在濟州有玉器行,當然也就有綢緞莊。
「現在買成品的多不多?」胡老闆按著她吩咐的話,問綢緞莊的老闆娘。
「多。」她想了想,確定道。
「那,這個錢給你,把每個成品衣物的腰部,加一個厚度長度適中的玉珮環。
夜繁星相信,凡是人的貪慾當之比天大,若是有個白來的玉珮環,當然去配一個不讓人笑話的玉珮,大件腰玉珮,又要現面於世了。
她在轎子中,不曾露面,一切都是胡老闆做得。
她相信自己的決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5:21
22.危險
木桌上,一杯茶,裊裊的冒著熱氣,與窗外絢麗的晚霞,形成對稱。
「老夫人,相容想不明白一件事啊。」相容站在段老夫人旁邊。
「我知道,呵呵。」她一笑,眼角的皺紋都出現了,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可親。
「您知道?」相容問。
「玉凡麼,我只是想測驗一下。」她說。
「哦,可是,您不怕他對少爺……」相容小聲說。
「有繁星在。」她說著,腦子裡浮現起夜繁星漂亮的容顏,不知道這個孩子怎麼的,表情一直都是冷冷淡淡。
「中秋節要來了吧。」她端起茶,抿了一口。
「是啊,老夫人。」相容說。
「今年的中秋節,看來就剩老人家我一個嘍……」說完,起身,相容伸手扶著走進內堂。
晚霞,還是那麼的絢爛。
***
「師傅,段爺讓我把這給您。」一個大眼藍衫男孩雙手呈著一個紙條,站在書桌前,小聲道。
清逸全神貫注的寫著狂草,見到他的人,實在想不出,他寫的字,會這般的動人心神,非亂且凌厲。
接過雲逸手中的紙條,修長的手指撥開合著的紙條,看著那娟秀的字體。
眼神微微一斂,對雲逸說:「快馬加鞭,回天德山莊。」
「是,師傅,出了什麼事麼?」本來一臉閒適,被他的一語驚到,要知道,以前回天德山莊,從來不會這麼急的。
「回去查查,天德山莊的兩種強毒,都洩露在外,他很不高興。」他輕描淡寫的說。
「是,師傅。」雲逸本來十四五歲的樣子,在轉身的一瞬間,流露出來的確是不配他的成熟。
他最信任的是他,他最信任的雲逸,他脫不開身,當然要雲逸去辦,不得小看雲逸的辦事能力。
很簡單的道理。
挑起毛筆,沾了墨汁,繼續寫,三個字下來,嚇了自己一跳,不知不覺寫得是:邱纖衣。
他直了直身,向窗外看去,淡笑。
她怎麼無孔不入呢。
她現在過得好麼?
「漂亮娘子……」段懌軒站在牆角,膽怯的看著眼前這個冷眼美人。
「你能不能老實的待一會?」夜繁星瞪著眼睛看著他。
「但是,我想奶奶嘛……」他低著頭。
「這件事情忙完,就會回去了,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走呢?」夜繁星有些氣道,半天不看著他就出事故,打著想奶奶的旗號在院子裡做竹筏,材料是花園的籬笆,結果把本來景色獨特的花園,搞的像個人間地獄。
「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給我進屋睡覺!」她不耐煩的說。
「天還沒黑啊,況且我還沒吃飯……」他聲音更小,頭更低,因為怕看見夜繁星那可愛的樣子,笑出來。
「真是……」她看著那好像是受氣包的段懌軒,居然想不到什麼詞來訓他。
「這兩天小心一點,沒事不要出去,要出去就找我,若是找不到我就找清煥。」夜繁星拉著他的手往外面走,忽然感覺自己真是變了,話可以說這麼多。
「為什麼?」他問。
「沒有為什麼。」她說。
前日段老夫人的信函,已經落在她手上。
「你想吃什麼?」雖然是傍晚,濟州成的大街依然熱鬧。
「鴨子!」他不假思索的說。
她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真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喜歡那種油膩的食物。
「鴨、天、下、」他忽然停下指著一個牌匾念道。
「居然認識字。」她小聲說著,抬頭看了看這個店面,很豪華的樣子。
「當然咯!」再小聲也被他聽到!
「走吧,少吃點,錢不夠把你丟下。」夜繁星看了他一眼,從來不知道,他這麼有趣。
「啊……那我不去了……咱們去那邊吃麵好了。」他指著路旁的棚子,原來是五文錢一碗的陽春麵。
「好了,走吧。」她拉著他走進酒樓。
「小二,要單間。」她進去說。
「好類,客官您請。」小二嬉笑著把他們二人帶上樓,心裡掂量,這公子打扮非富即貴,這小姐長的又這麼漂亮,說不準伺候好了能有賞錢。
夜繁星不喜歡在樓下吃飯,因為很亂,沒有吃下去的心情。
她推開窗子,看了看外面,天都黑了。
「小二哥……我要烤鴨,我還要捲心千層糕……」他辟里啪啦開始點菜。
段懌軒,若是錢不夠,我一定把你留下。
夜繁星心裡說,看著他可愛的樣子,微笑上臉。
「姑娘,您吃點什麼?」小二問。
「菊花茶。」她說。
「馬上就到。」小二恭敬的說,退身出去了。
「呼」好像是施展輕功的聲音,她猛地一回頭,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
漂亮的眉毛一皺,心裡止不住的翻騰,真不知道帶他出來是對是錯,一定是又被人盯上了,為什麼連一個癡兒都不放過呢?老夫人,您這步棋真的走錯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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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5:49
23.相會
一桌子的好飯,她絲毫沒放在心上,拿著那杯菊花茶,等待著。
段懌軒低著頭,裝作吃的很香,其實他也在等待。
外面還是吵吵鬧鬧,忽然,沒了聲音。
夜繁星的手緊攥,真的來了。
起身一刻,蠟燭忽滅。
不知誰在脖頸處打了她一下,回頭看,只剩一雙亮眸。
「娘子,危險。」這不是提醒,不是驚訝,而是陳述。
抱起她清瘦的身體,推開門,走出去。
大廳之下,吃飯的客人都走光,幾個桌子上站著紅衣女子,看起來,像八卦五行陣。
月光的照射下,那麼的詭異。
「段懌軒?」一名女子問道。
「確是。」他輕說,彷彿怕吵醒夜繁星。
幾名女子略站輕功飛上樓上,他輕點腳尖,轉了個身站在樓下的桌子上,他們,互相換了個地兒。
幾條白絲帶從眾女子的袖中伸出,好像一條條劇毒眼鏡蛇。
他把她輕放在桌子上,手掌繞起白絲帶,拳頭使勁一攥,白色的碎片,漫天亂舞。
「他根本不是傻子!」一個女子歎道。
「辦了他的命,一定要多取些錢才是。」另一女子衝著他就衝來。
紅色紗衣搖搖欲墜,他瞇著眼睛觀察著她的套路,誰知道背後『騰』的出來另外一個女子,二人招式奇特,環環虛繞。
「天香樓?」他問。
「正是!」她們從來不會隱瞞她們的背景。
「天德山莊。」四個字,止住了打鬥。
「什麼?」這四個字就以足夠。
段懌軒嘴角上揚,女子瞬間,被打入幾仗之外。
她們知道,不是他的對手。
他抱起夜繁星,踹開大門,翩翩而去。
月光下,他的臉龐,那麼的俊逸,那麼的冰冷。
***
「……」夜繁星揉著腦袋起來的時候,已經天亮。
段懌軒趴在她身邊,呼呼的睡著。
「懌軒……懌軒……」她推推他,他也醒來。
「幹什麼……」他埋怨的問,彷彿說,你擾了我的好夢。
「我們,是怎麼回來的?」夜繁星問。
「不知道啊。」他想來想去,不知道是最好的隱瞞方法。
夜繁星忽然的想起昨日在酒樓危險時刻,不知道被誰在後面打暈。
她眸子漸冷的看著段懌軒,他則睜著大眼睛,充滿無辜的對著她懷疑的目光。
「你沒事吧。」她再次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事啊。」他說。
***
「你的眼睛,長的好漂亮哦。」一匹棕色的馬上,兩個人騎著,只是,女人變成了綠衣女孩。
「是麼,你的也很好看。」段玉凡微笑道,第一次見這麼直接的女子,每個跟過他的女人,只有上過床之後才敢去品論他的相貌。
「其實,你可以經常笑的。」她喜歡他的微笑,皓白的牙齒,那麼的好看。
笑?在他心裡,笑只是應酬的一種手段,從小便知,因為母親的身世,因為母親與父親那不成文的愛情,自己便是最後的那個果實,母親告訴他,無論何時,都記得笑。
這個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人是母親,最恨得人,是父親,最佩服的人,是夜繁星。
因為他沒有勇氣的殺了父親,只有勇氣去從物質上掙回屬於自己的。
母親,付出的也很多。
「你怎麼了?」清紗回頭看著他問。
這一句把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沒怎麼,想了一些事情。」他說。
「不開心的不要想,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哥哥就這麼告訴我。」清紗看得到他憂鬱的眼神。
「你懂得還真多。」他笑容上臉,不過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為這個女孩笑。
「公子,前面就是濟州了。」後面一個家丁提醒道。
「好,直接到玉器行去。」他說。
「這麼快就能見到哥哥了?我一定要把你介紹給哥哥哦。」清紗說完,乖乖的轉過身,倚在他的懷中。
「少奶奶,二少爺來了。」胡掌櫃的提醒,在她意料之中。
段懌軒『騰』地站起來,笑道:「弟弟?弟弟來了?好哦!」
夜繁星走到正堂出,等待著。
原本想叫人去找清煥,誰知道清煥一大早出去,至今未歸。
飛花苑不知誰的素手彈得好曲,清煥癡癡的站著,看著屋內那消瘦的影子。
曲子婉煙旋轉,彷彿要打散聽者的心。
一曲畢,她猛地轉過頭,驚得他一絲錯愕。
「纖衣,你聽我說句可好?」
「纖衣,我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纖衣,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麼?」
他起身追去她往前走的身影。
「沒什麼好說的,你不要在來煩我。」她冷清的說。
「纖衣,紗兒就要來了,下山吧。」他知道,她是最寵她的,甚至連醫術都會傳授於她。
紗兒麼?她聽著,沒言語。
多日不見,不如下山去看看她吧:「好,我去見紗兒。」她頭也沒回的往閨房走。
他舒心的一笑,看來妹子的面子比他大的多。
***
「大嫂的這個主意簡直是絕妙。」段玉凡看著這個絕頂聰穎的女子,淡淡的笑了。
原來處理商場之上的事物,他竟沒有一個小女子的手段高超。
果真如她意料的一樣,玉珮紛紛被人買走,富家子弟站多數。
「讓二弟見笑了。」夜繁星謙虛道。
段玉凡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忽然不想殺她了。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容光煥發的人,溫暖的笑容,似乎要把人們帶回六月天。
「清煥,何事這般開心?」夜繁星問。
「纖衣來了。」他一閃身,纖衣輕盈的走到夜繁星身邊。
「苑……繁星。」她剛要叫她『苑主』,她對她使了一個眼神,聰慧的邱纖衣便明白,改口道。
「大哥!」一聲輕靈。
「紗兒。」清煥看著眼前這個青衣的小姑娘笑了。
「纖衣姐姐!」她拉起邱纖衣的手,開心道。
很明顯,清煥沒有邱纖衣值得人歡迎。
「紗兒,怎麼出谷了?」邱纖衣溫柔的笑著,問清紗。
「是大哥……」話還未出口,清煥一步上前說:「紗兒,大哥給你介紹。」他把她拉到夜繁星跟前:「這位是懌軒的娘子,你可以叫段嫂嫂。」
清紗靈巧的沖夜繁星眨眨眼睛微笑道:「段嫂嫂好,您叫什麼?」
夜繁星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對她的感覺也喜歡了說:「我叫夜繁星,叫段嫂嫂太見外了,不如就叫我繁星姐吧。」
「嗯,我也覺的繁星姐好聽呢,我叫清紗。」她又一笑。
清煥的這個妹子,還真是討人喜歡。
「哥哥,對了!我給你介紹段大哥,我的救命恩人。」她拉著清煥的手指著段玉凡說。
一說救命,她就想起他的大手……
小臉『刷』的通紅。
「段公子,原來你與舍妹早識了。」清煥對段玉凡說。
「只是舉手之勞,紗兒這麼可愛,誰都會去救的。」段玉凡說。
他在說我可愛麼?清紗的臉更紅了。
「段大哥,你剛才管繁星姐叫什麼?」她好像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大嫂啊。」段玉凡說。
「你是段大哥的弟弟?啊?」清紗大叫。
在外面偷聽的段懌軒心裡打鼓,搞什麼!清紗你個小禍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6:13
24.懂你
「怎麼了?」夜繁星問。
「啊沒什麼,她是餓了,我妹妹一餓就這樣。」清煥拉著她往外走,「我帶她去吃飯啊。」
「嗯?不是啊……」不由她說,二人消失在他們面前。
「纖衣,剛剛下山吧,我讓胡掌櫃給你安排住處。」夜繁星對邱纖衣笑笑。
「嗯,謝謝。」她說。
「大嫂,大哥呢?」段玉凡看了一下四周,半天都沒見到段懌軒。
「不知道他在哪裡胡玩呢。」夜繁星想起他可愛的樣子說。
「哦。」段玉凡不再多說什麼,看著夜繁星漂亮的眸子,心裡暗道,她不會是愛上這個傻子了吧?
「大嫂我下去休息了。」他起身。
「嗯。」夜繁星應了一聲,心裡還是在掂量,他怎麼回和清紗扯到一起?那晚的刺客,到底與他有沒有關係。
這樣看來,很矛盾不是麼?萬一清紗她……
她搖搖頭,制止住自己的亂想。
門外偷聽的人兒輕呼一口氣,終於散了……
不然被哪個嘴快的透露了真面目,那可不好整啊!真是後悔告訴紗兒他的真實身份。
「懌軒?你在這蹲著幹什麼?」夜繁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裡面走出來,看著一臉忿忿蹲在牆角的段懌軒。
「啊?我……我在抓蟲子!」他一驚,剛才他們走出來都沒看到他,她怎麼這麼神啊?
「抓蟲子?為什麼?」她問。
「晚上……要吃飯的嘛。」他真是佩服自己的思想,幸好是傻子形象,不然要鬱悶死人。
「你今天晚上吃蟲子?不是鴨子了?」她瞇著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可愛的樣子。
「能不能都吃呢?」他點著手指,小聲問道。
「什麼你都想吃!?蟲子那麼髒!以後不許吃!」繁星本來溫暖的臉立時冷了下來,衝著他大聲道。
「哦……」膽怯!止不住的膽怯,他被她嚇到了。
***
一座高山,雲霧飄渺,山峰直插雲霄,陡峭的懸崖,秀麗的山茂,不知為何,讓人心生畏懼,特別是那山腰處磅礡的建築物。
『天德山莊。』這個讓武林人畏懼的地方。
建莊以來,從來沒有人見過誰是莊主,除了神醫清煥,好像還有他的徒弟。
「啊!!」一聲沖天的悲鳴發自天德山莊。
陰暗的地牢內。
一個藍衣少年,眸子裡是擋不住的冷漠。
他嘴唇一張一合道:「叛徒,就是這種下場。」
身後的一個人,虛弱的躺在地上,有一息尚存。
「我……我知錯……求……」微弱的聲音。
「不用求我,爺說,這次很嚴重。若是留你的命,我無法交代」他說著,頭一轉,眸子裡閃著光亮。
「處理了吧。」輕整藍衫,抬著白靴走出這片陰暗。
***
夜幕,落了下來。
「紗兒,我們就在這裡吃東西吧。」一聲溫柔,他漂亮的鳳目看著她羞紅的臉蛋。
「好啊。」她說。
「段大哥,你來濟州的事情,辦完了麼?」她問道。
「嗯,完了。」他說。
「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清紗的目光有些暗淡。
「不是。」他輕道。
「啊?那你還可以待好長時間嘍?」她問。
「嗯。」他不知道對清紗的冷淡,是對是錯,他感覺的到,她對他的不同,他內心在做掙扎,若是接受了她,無疑對他的計劃是好的,但也無疑利用了她的感情,他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那就好,呵呵……」她如銀鈴般的笑起來。
那笑容,會讓他在一瞬間有溫暖的感覺,很多次了,也許,只有這個女孩有這種能耐吧。
「段大哥,你說,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清紗忽然想到,自己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因為大哥不曾說過。
「無奈,無奈的感覺,能阻擋愛的東西,太多了。」段玉凡想了想道。
「不對,我覺得,若是愛上一個人,就會付出一切不後悔。」她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句話,娘也說過,她與爹的相識,相知,相愛,都是那麼的讓人羨慕,但是如何呢?身世,背景,始終阻擋了娘與爹的一切,雖然,她還是嫁給了他。
「段大哥想什麼呢?我猜是想你爹娘吧?哈哈……段大哥的爹娘,一定很恩愛。」清紗笑著對段玉凡說。
他緊皺眉頭,忽然不想在繼續下去:「紗兒,你先走吧,我有點事。」
清紗她……好像有雙能看透人的眼睛……
他卻不想被任何人看透。
她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倉惶而去。
第一次見到這麼無措的他。
深夜。
「公子,您不要再喝了……」一名家丁在背後跟著段玉凡。
他搖搖晃晃的走在空蕩的大街上,一手一隻酒壺。
「你知道麼?我很累……」他對家丁說。
「公子,我們回玲瓏玉坊吧。」家丁滿臉著急,生怕少爺出了什麼事。
「不回!你以為那裡真的需要我麼?哈哈……」他笑了起來。
前面一個綠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她衝著他搖晃的身子快步走過去。
「不要喝了!拿來!」她搶過他手中的酒壺。
「還給我!」酒壺還未脫手,他用力的把她推倒。
「你……」清紗委屈的看著他。
「搶我的酒……」他看著地上的人兒,雙眼迷離的想說什麼,可能喝太多了,衝著清紗就趴了下去。
「段大哥……起來啊……」清紗被他壓的透不過氣,滿身的酒臭讓她一陣皺眉。
「奶奶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你知道麼?呵呵……就算,我娘做了錯事,奶奶為什麼……為什麼……」他嘴裡喃喃道。
「說什麼啊……」清紗聽得一陣迷糊,在家丁的幫助下,把他扶起來,她才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你以為她讓我來濟州……是幫助那個傻子的……哈哈……她是在趕我……你懂麼?你懂麼?」
他彷彿有些激動,本來白皙的臉喝的通紅,清紗連忙安撫他:「我懂,我懂,我都懂,你很苦,但是,不要難過了,過去的都過去了……」
他把著她的肩膀,漂亮的鳳目裡儘是晶瑩:「謝謝你懂我。」然後把她擁入懷中,靠著她的肩膀,呼呼睡去。
酒臭還是有,但是呼吸變得均勻了。
家丁背著他,回了玲瓏玉坊。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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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6:33
25.中秋
今天的陽光,異常溫暖,不知是酒醒的緣故還是怎麼的,腦袋清晰多了。
段玉凡坐在木桌前,回憶著,昨夜,沒有說錯什麼吧?
清紗她,真的有能力走進他的心,不行!不准!一定不能這樣下去。
他手狠狠的打在桌子上。
「段大哥,你醒了?」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心裡一切怒意竟然神奇消失。
「嗯。」冷淡,一定要冷淡。
「你沒事了吧?」她想起昨夜,他迷離的雙眼,溫暖的懷抱,臉竟羞紅起來。
「我昨晚喝醉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別放在心上。」他解釋道。
「嗯,不會。」是麼……
那麼熱情的他,是錯覺麼?
他晚了,她已經放在心上了,怎麼辦?
「你很難過麼?我願意幫你分擔……」清紗小聲的說。
「我不難過,我難過什麼呢?」段玉凡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反道。
「那,我走了。」
「紗兒……」
「怎麼?」
「答應幫助我一件事好麼?」
「嗯。」
過幾日便是中秋節了,應該有些行動才是。
「段爺,師傅,叛徒已經讓我處理了。」
「嗯,好。回去休息一下吧,紗兒也來了。」段懌軒一波平靜的臉龐,淡道。
「紗兒?」雲逸一臉驚訝,清紗回來了?
「嗯,去找她玩玩吧。」清煥最知道這個徒弟,自小與紗兒就要好。
湖邊,一抹綠色站在那裡,漂亮的大眼睛,望著湖中出神。
「紗兒。」
這個聲音,很耳熟啊。
她一回頭,眉開眼笑:「小雲逸。」
「什麼時候回來了?」雲逸問。
「前幾日。」她說。
「怎麼一臉愁容呢?」雲逸說。
「我想,我有喜歡的人了。」她坦白的說。
自小,他們二人關係就好,什麼事情,都不會互相隱瞞。
「嗯?喜歡的人?那就是心上人了?」雲逸不免有些吃驚。
「嗯,他總是那麼冷淡,而且,好像還有很多事。」她說。
「那,他喜歡你麼?」雲逸問道。
「不知道……」她對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準確答案。
「他救了我的命,他長的很好看,待我很好。」她想了想道。
「哦……」雲逸心中有些小傷感,她有喜歡的人了?那我呢……
***
「中秋節的廟會上,我要結束這件事!」冷峻的男聲。
「公子可知,他可不是一般人。」嫵媚,胭脂味。
「怎麼說?」他輕佻鳳目,看著她道。
「他好像與天德山莊有一層關係。」她說。
「我管他天上山莊地上山莊的,我付了銀子,你們就要辦事。」
「公子說得是。就中秋取他二人的命。」
***
中秋節。
整個濟州,都熱鬧一片,花燈,煙火,面具,數不勝數。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清紗在天還沒黑的時候,就叫大家要出去玩。
說是有雜技表演。
夜繁星想了想,中秋嘛,不必在意眾多,出來玩玩也好,看段懌軒的腦袋都要憋出牛犄角的樣子。
清煥他們都在身邊,應該不會出事的。
夜繁星很喜歡花燈,因為,花燈很亮,彷彿要照走所有的黑暗,有趣的是,花燈裡面還有燈謎。
「怎麼姑娘,要不要猜猜看?」小販看著被花燈吸引過來的夜繁星說。
「猜對了有什麼獎勵?」段懌軒不知道在哪裡竄出來,問道。
「猜對了五個,會有一次許願的機會,很靈的哦,若是錯一個,就要掏十文錢。姑娘要不要試試?」小販一臉迷信的樣子說。
許願?她夜繁星最不信神,最不信願望。
「好丫好丫!~漂亮娘子!你猜啦,猜啦!」段懌軒期待的看著小販手中紅色願望條。
「真的想許願?」
「恩恩。」
「好,我猜。」
「姑娘挑個燈籠?」小販指著那些色彩繽紛形狀各異的燈籠。
「那個金鯉魚。」夜繁星指著魚形的燈籠說。
「題是,高見,五言句,姑娘請猜。」小販念道。
心裡打算著,這個題這麼難,多少文人雅士都猜不到,你個區區小女子,會才怪!等著掏錢吧!
「杜甫,一覽眾山小。」夜繁星想了想,道。
「好……」周圍一陣喝彩,段懌軒笑著看著夜繁星漂亮的臉。
「姑娘厲害!繼續繼續!」
「刺繡高手,七言句,」
「秦稻玉,敢將十指誇針巧。」夜繁星脫口而出。
小販大大詫異一下,周圍觀看的人也越來越多。
「面熟,五言句。」
「這個……容我考慮一下。」夜繁星心裡掂量,居然懌軒都開了口,一定要為他掙得到才是,已經過了兩個了,還差三個就過了。
「捲簾格杜甫人生不相見對麼?」夜繁星心裡不確定的問。
「嗯,對。」小販很不樂意的說對。
「這姑娘厲害,還差兩個了,咱們濟州很久都沒這麼厲害的姑娘了。」
「一會要好好看看這是誰家的姑娘,真是厲害。」
「長的也貌美,才學也高,一定要看看是誰家的,好提親啊。」老百姓們的議論開始,夜繁星微微一笑。
段懌軒『騰』的站出來,叉著腰大聲說道:「提個屁親!這是我娘子!這是我漂亮娘子!」
這麼一說,夜繁星的臉變的紅彤彤的。
「姑娘聽題,仙樂,七言句」
「這個簡單,此曲只應天上有。」她說。
「最後一個了,千里為官,七言句。」
「功名只向馬上取。」她說。
「姑娘,小的佩服!」小販不得不翹起大拇指。
從腰間取出一個紅色的許願條,寫完後,還要掛上樹的。
「好好!厲害!」
「真厲害!」
夜繁星在人們的誇讚下,接過紅色許願條,給段懌軒,心想著看看懌軒會許個什麼願,誰知他還故作神秘,不給看。
對著她可愛一笑,幾筆就寫完了。
讓小販直接幫助掛在旁邊老粗樹的高處。
「嘿嘿……」他看著自己的願望條,癡癡的笑。
「懌軒,告訴我,你在笑什麼?」夜繁星有些好奇。
「嗯……笑我的願望快實現哦。」說完,一蹦一跳的走了。
「繁星姐,快來看表演,開始啦!」清紗在那邊大聲喊道。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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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6:51
26.殺戒
高高的檯子上,幾位雜技藝人用細鐵絲轉著盤子,真是讓人為之一歎。
夜繁星看著他微笑的臉龐,終究是放心了。
過節,沒有什麼危險的。
自己嚇自己。
段懌軒緊跟著夜繁星,雖然滿臉的興奮,但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段玉凡輕咳一聲,清紗點點頭,說道:「段大哥,這邊來,這邊來。」這個段大哥,叫得是段懌軒。
她叫他到台前來看,段懌軒跑到前面,一切看似平常。
這是從後台徐徐上來幾個女子,長長的睫毛,淡淡的香味,讓在場的所有男子為之陶醉。
只是一個表演罷了,為何弄得這麼莊重?夜繁星感覺什麼不對。
段段懌軒走過去,清煥呢?纖衣呢?
顧不得那麼多,她盡力的往那邊擠,阻擋她的老百姓卻越來越多,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前面,與清紗看得開心。
「讓開,讓開!」她大聲的擁旁邊的人。
台上的幾個女子,舞姿誘人,段懌軒彷彿沒有感覺到那危險。
「死吧。」不知是誰輕道一聲。
腰中的短劍衝著段懌軒飛去。
「不要!」夜繁星用力的踮腳壓向段懌軒,他張開手抱住飛來的夜繁星一轉身,短劍著實的刺在他身上,而原本想為懌軒擋劍的繁星,被他死死的抱住,保護著。
他微微一笑,額頭滲出汗滴。
「漂亮娘子,你會飛哦……」
夜繁星鬆開抱著他的手,他背部的傷口,開始止不住的流血,她的雙手,已被他的鮮血染紅,她漸漸抱著他氣息微弱的身體,蹲了下來,白色羅裙,又被染紅了,這一幕,好像那日的大姑姑。
「不要……」她瞪著漂亮的眼睛對上他漸漸沒知覺的眼神,眼睛裡流出澀澀的東西,原來,她還有眼淚。
「段大哥!」清紗大叫一聲,杏眼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往後,便轉頭四處的找那一抹人影,卻,什麼也沒有了。
「紗兒,照顧他,先走。」她聲音如萬丈寒冰,是那樣的冷漠。
「繁星姐……」清紗彷彿要說什麼。
「拿命來!」她起身飛向紅地毯鋪的檯子上,漂亮的黑眸,露出多年不見的凶光。
「呵。」一聲輕笑,幾名女子滿是不削,對於夜繁星,她們瞭解的太少。
她帶過清紗手中的利劍,纖細的手腕繞著劍轉了兩圈,嗯,很合手。
台下的老百姓們,該散的全散了,清紗扶起段懌軒,向路邊走。
「段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清紗滿臉歉意的說。
「去,去找你哥……」這個短劍有毒,麻痺蔓延過全身,說句話都要費很大的力。
「可是你……」清紗說。
「快去……」他含糊不清的說。
「懌軒!」遠處,一聲驚訝。
段懌軒眉頭輕舒,清煥來了。
「段公子,你?」邱纖衣見到他的異狀,跑過去,把上他的脈搏。
「繁星……」清煥向台上一望,彷彿一出生死之間的戲,確是這麼的漂亮。
她的白羅裙儘是血跡,眼神裡的電光,讓人觸目驚心。
周圍的絕色女子,被她招式套的亂七八糟,雖然人多,卻處於下風。
「幫……幫……」段懌軒再也堅持不住,一句話沒說,便昏迷了。
「紗兒,幫我一下。」邱纖衣指使道。
「纖衣,你救他,我幫她。」清煥看了邱纖衣一眼,淡淡道。
邱纖衣回了他一眼,轉身向玲瓏玉坊的路走去。
夜繁星抬腿,踢掉了其中一女子的劍,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右手劍三百六十度旋轉,左手中指指甲插曲她的脖子,血止不住的留下,她倒地抽搐幾下,死卻不瞑目。
若是我沒看錯,她就是出短劍的那個女子。
夜繁星心裡暗道。
「繁星小心!」清煥大喊。
她頭一低,劍從地處穿過,肉皮撕裂的聲音,是那麼的好聽。
後面徐徐倒下一個女子。
清煥依舊微笑,她的威力,還真是大,看起來,沒有必要去擔心她。
「傷亡慘重,撤退!」一名女子發出號令,剩下的三個人向遠處的房樑上飛去。
「走?」夜繁星柳眉請抬。
劍被她扔上空,掌力一發,穿過三個人的腹部。
幾滴血,濺在她白皙的小臉上。
留下一個領頭者,她冷道:「他沒事即可,若是有事,我會剷平天香樓。」
女子倉皇而逃。
她纖纖細指擦過臉頰上還有溫度的鮮血,邪魅的笑了。
白色的羅裙,此刻被鮮血沾滿,彷彿牡丹無盡。
她消瘦的身影,在月光下,那樣的寂落。
清煥轉過頭,紅色地毯的檯子,全是女子屍體。
夜繁星,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7:14
27.憶夢
「人呢?」夜繁星回到玲瓏玉坊的後堂,卻一個人也沒見。
「繁星姐……」清紗在她身後道。
「段懌軒呢?」她問。
「纖衣姐,連夜帶著他回天德山莊了。」清紗低著頭說。
夜繁星心裡對她有了隔閡,是她叫段懌軒去前面看的,是她叫大家出來廟會玩的,她實在是不能用巧合來形容這次事情。
「段玉凡呢?」她問。
「也去了。」清紗答說。
「那我們現在也啟程。」清煥邁進弄堂,平靜的說。
門外的馬匹,雲逸早已準備好。
「邱纖衣為什麼帶他去天德山莊?」夜繁星抬眼問清紗。
「這個……」
「到了便知,纖衣不會害他的。」清煥的話似有似無的摻雜著一些隱瞞,夜繁星冷眸看了他好一會,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對她微微一笑。
她點了點頭,走向門外,飛身躍上馬兒。
「駕、駕!」用力的抽了一下馬屁股,她跑在最前面,清煥在後面看著她飛揚的裙擺,微微的笑了。
「大哥……我……」清紗想把心裡的事情告訴他,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她不想讓哥哥誤會段玉凡。
「怎麼了」
「沒事,到天德山莊再說吧。」她咬了咬牙,不再說下去。
玉凡,難道,在利用我麼?她心裡想。
***
「老夫人,二少爺來信了。」相容拿著一個信封,遞給段老夫人。
「這麼快?」她面露祥和的接過來。
「老夫人,都說了什麼丫?」相容問。
「嗯,一切安好,他說,軒兒要玩幾日才回來,讓咱們不要擔心。」段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看來咱們的少爺很滿意少奶奶呢。」相容想起二人在一起的情景,微笑。
「外婆。」宋書恆從外面走進來,似潭水一樣的眸子,永遠都讓人感覺不到他在想什麼,夜繁星是,段玉凡是,老夫人也是。
「書恆啊,呵呵。」段老夫人示意他坐下。
「外婆,這個月每個城市的總店的流水賬,請您過目。」他呈著四本很厚的賬簿,說。
「你看了麼?」段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說。
「嗯,審視了一下。」他說。
「你看了就好了,何必再呈給我。」段老夫人一臉信任的樣子。
「是,外婆。」他嘴上微笑,內心卻是嘲笑,這老太婆,欲擒故縱麼?
「書恆娶妻了沒?」她說。
「沒有。」他說。
「要不,外婆給你看一個?」段老夫人喜顏。
「外婆……您……書恆還有事,先走了。」宋書恆臉一紅,說別的倒不怕,說這個真是……
「嘻嘻……老夫人,您看把表少爺說的。」相容見他羞紅了臉疾步走出去的樣子說。
「他啊,真該娶個娘子了。」不知道她心裡盤算著什麼,一臉的神秘。
***
天空這般晴朗,段家花園內,湖上飄滿了蓮花,小金魚一閃一閃的游著,兩個的孩童,蹲在湖邊,手裡拿著小魚網,面露認真的神色。
「大哥,表哥你們帶我一起玩吧。」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孩跑過去,明顯,他比他們都小。
湖邊的石桌,圍桌而坐的有兩個婦人,一個唯唯諾諾,一個表情和善。
二人看著孩子在湖邊的嘻鬧,也不禁的微笑。
「大夫人!二夫人!請去正廳。」一個丫鬟神色著急的跑過來說道。
三個孩子之中,站起一個,大大的眼睛看著娘著急的步伐,他很想追上去問問怎麼了。
「大哥,怎麼了?」旁邊的孩子抬頭問道,他笑笑說:「沒有啊,咱們繼續玩。」
兩個年齡大的女僕走過去,一個牽起神色凝重的孩子的手,另一個牽著兩個還在笑的孩子的手。
「吳媽,要去哪?」
「去見老太爺和老爺。」吳媽不知道該如何說,輕道。
然後,越近越聽見女人的哭聲,那麼的慘痛,小小的他,深刻的感覺到出了什麼事情。
爾後,母親便每天都哭,日日看著他,日日哭的傷心。
直到有一天,二娘來了,說是為母親送安神湯。
再見到母親,不是正臉,而是一雙懸空的繡花鞋。
再往上看,是母親詭異的笑容,一直慈愛的母親,第一次有這種表情。
「不要……不要……娘!!」他使勁的起床,隨之而來的是背部抽心的疼痛。
又是這個夢,他輕輕的擦汗,回想著,母親的笑。
「段爺。」雲逸端著藥看著段懌軒。
「這是哪?」他問。
「天德山莊。」他答。
「你什麼時候到的?」這麼快都回了天德山莊了?
「三天前,您已經昏迷了三天了。」他把要放在桌子上說。
「那夜繁星呢?」他忙問。
「她是纖衣師母在陪著。」雲逸說。
段懌軒瞇了瞇眼睛,沒有他的允許,應該不會暴露他的身份。
「段爺,背後的傷口被你抻開了,我去找師傅。」雲逸看著他白色的內衣慢慢滲出一片紅色的血跡。
「該死。」他道。
轉過身去,趴在床上,等待著清逸給他處理重新咧開的傷口。
慢慢的他又入睡。
冰涼的小手,撫上他寬厚的肩膀,他驚醒,卻沒說什麼,這清煥是怎麼的了?溫度這麼低。
冰涼的溫度為他上完藥,輕輕的包紮,然後,從他的腰間揉捏。
很舒服。
「清煥,你手藝真好。」他瞇著眼睛享受的說,背部的疼痛絲毫不見。
忽然腰間被狠狠的一掐。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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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7:51
28.穿幫
「哎喲!」他叫到。
使勁一轉頭,冰冷的眼神便照射過來。
「娘……娘子……」完了,露餡了。
「騙子!」她冷冷的說,起身要走。
「沒有,娘子,你……」他迅速爬起來,抓住她的手腕,忽然『嘶~~』的一聲。
「傷口……又裂開了……」他小聲說。
「躺下,躺下,我看看。」夜繁星一把將他按下,確實又裂了,再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好呢?
「娘子……你原諒我吧,我有苦衷!」他說。
「閉嘴!」她狠道,生平,最恨欺騙。
原本在她心裡一臉傻相的他,現在全都破碎了,原來,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癡兒相公,全部是都欺騙!
再次包紮,完事之後,她甩袖出去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若是告訴她真相,她會這種反應。
「懌軒。」平靜似湖水的聲音。
「清煥!你是不是要死!我叫你來,你叫她來!」段懌軒拿起眼前的枕頭扔向他。
他順手接過說:「不怪我,是她說一定要來看你的。」
「唉!」他歎氣。
「你把她放在心上了?」清煥微笑的看著他。
「難道沒有麼?怎麼說,她也是奶奶為我找的娘子,你啊,別什麼場合都在笑好麼?」段懌軒滿臉氣憤的說。
「好好好,段大莊主!」他無奈的搖搖頭,看他這麼好的精神,傷一定沒事了,毒也讓纖衣解了。
莊主?夜繁星心裡一驚,剛才,她沒有離開,只是在窗下躲著。
他是天德山莊的莊主?蒼天啊,她究竟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年多了,自己竟然不瞭解他?原以為,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男孩。
「誰?」屋裡喊道。
她定了定神,旋轉上了房頂。
她有些迷茫。
「她知道了?」清煥問。
「遲早的。」段懌軒拜拜手示意清煥走,他想,他要自己好好考慮考慮怎麼和她從頭說。
***
「段大哥,當日……」清紗想說出自己的疑問,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段玉凡瞇著眼睛,想到了她要說什麼:「當日我也不知道,讓你把他叫到前面去看,只是一個巧合吧。」
「可是繁星姐……」她說。
「沒事沒事,紗兒還信不過我麼?」段玉凡微笑道。
「當然信得過。」清紗一看他這麼友善的笑容,心裡疑慮全消,他還是她心愛的段大哥。
與段懌軒生活這麼久,竟然不知道他是與天德山莊的關係!竟然不知道他是裝的!一切都是裝的……
忽然有種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感覺。
這次弄不死你,下次,定會成功。
他心裡暗暗道。
***
天德山莊,在天德山的半山腰,修建的磅礡,壯麗。
莊內分五個宗院。
天德院便是段懌軒在天德山莊的落腳點。
琉璃院是清煥的地方,也是山莊的『醫館』,莊內的人有大病小病都是來這裡。
本來,邱纖衣是應該和他在一起的,但是二人的感情還沒有和好,所以她便在天德院的分院陪著夜繁星。
清紗則是在琉璃院陪著清煥。
「繁星,你怎麼了?」邱纖衣被她半個時辰的一動不動嚇到了,終於禁不住問了一聲。
「嗯?沒事。」幾秒後,她才反映過來,說道。
「是麼?其實,段公子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邱纖衣說。
「哼,不必說好話。」夜繁星冷道。
半個時辰的失神,想的都是他們之間的一幕幕。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裝這麼久麼?」邱纖衣的言外之意是不只有你夜繁星受騙,段老夫人,段玉凡,都是被蒙在鼓裡。
「不想,」雖然嘴上這麼說,她的心還是和長了草一樣。
這回,終於能解釋以前的那些了,當日救莫離一干人,中了毒鏢,後來回到宅子,根本不是什麼榮意秋來找她,而是毒是天德山莊的毒,段懌軒認出來可以解毒才想出這個法子從段家全身而退,後來,在『鴨天下』吃飯的時候,遇到了人埋伏,忽然昏倒是有原因的,襲擊她的一定是段懌軒,但是,對方人那麼多,他把她打暈,自己去處理麼?真是個傻瓜!她想到這裡,騰地起身,一定要問個清楚!她向窗外一看,傍晚了,再等等,晚上去!
段懌軒!你這個死小孩敢騙我?等著吧!夜繁星心裡咬牙切齒。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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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8:09
29.春色
夜晚,在夜繁星心裡來回念叨下慢慢道來。
「纖衣,我走了。」夜繁星整裝待發的說。
邱纖衣看著她一身夜行衣不禁想,做賊麼?
「你這打扮……」邱纖衣問。
「好了不說了,走了。」說著,她帶上面巾,經過一會的考慮,她決定,要的不是解釋,而是一紙休書。
一定要潛入到他的房間,然後抓住機會威脅他,說出真相,然後寫下休書,雖然他有傷在身,為了以後,不願趁人之危也只能趁人之危。
這就是夜繁星的完本計劃。
她是不會原諒欺騙她的人,雖然,他們感情很好,但是在欺騙之下,都是假的!
窗戶沒關,正好!
縱身輕跳進他的房間。
腳尖輕點地,走到床邊,她屏住呼吸,往床上一探。
他睡得好熟,他的側臉,那麼的秀氣。
長長的睫毛,還不時閃動。
這個樣子,她總會想起成親當日,他睡在她旁邊,那麼的和諧。
從腰間解下繩子,準備把他捆起來,可是,他後背有傷不是麼?今天裂了兩次,若是再裂開一定不好長了。
忽然,他翻了個身,本來舒展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軒兒,你爹走了。」腦子裡閃過母親哭的面孔。
「懌軒,忍忍就過去了。」忽然又換成二娘邪惡的微笑。
母親那雙粉色的繡花鞋,在空中,蕩啊,蕩啊,伴隨著母親的笑容,彷彿她走的很開心。
馬上又轉換成二娘微笑的臉孔,拿著一個石塊,向他腦袋砸去。
「不!」他大聲歎道。
嚇了旁邊的夜繁星一跳。
「懌軒,你怎麼了?懌軒。」夜繁星坐在他身邊,搖著他的肩膀。
他猛地睜開眸子,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眉頭一皺,二話沒說的一掌打過去。
她還為反應過來,就被推向幾仗之外。
「額……」她呻吟道。
抬頭看著段懌軒滿眼的凶光。
他呼呼的喘著氣,額頭上的汗亮涔涔的。
「你是誰?」他不友善的問道。
她支起身子,走過去,眼神中儘是不信。
「我是誰?」她輕問,原來他不但騙了她,現在居然還會打她。
繁星,難道你忘記你是夜行衣打扮?
段懌軒的耳朵微微一動,這個聲音,不是夜繁星麼!
看著她一步步向他走來的腳步,他歎了口氣,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實話。」兩個字,出自她的口中,濺起他心中萬丈漣漪。
他起身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抓了過來,劉海輕甩,矯健的一翻身,擒住了她的雙手,壓住了她的雙腿,空留,她明亮的眸子。
她皺著眉頭,看著他迷離的雙眼。
他修長的手指,揭開黑色的面紗。
她熟悉的面孔,又出現了。
「放開我!」她冷道。
「怎麼放?」段懌軒邪魅的一笑,夜繁星,既然你知道都知道,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無賴!」她氣憤的一側頭。
周圍,都是他好聞的味道。
「或許,我是。」他看著她倔強的小臉,櫻桃大小的嘴唇,終於把守不住,覆了上去。
忽然一陣清香入口,甜蜜,溫暖,他貪婪的從她口中取奪著。
「唔……」她用盡全身力氣,就是擁不走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想說這兩個字『救命』
舌頭不知所謂的翻滾著,她牙齒狠狠一咬,段懌軒的嘴唇上出現了兩個牙印,血絲冒了出來。
「呵……」他擦掉唇上血絲,看著她滿臉的不允,娘子啊娘子,耐不得你不允,這些事情,成親的時候就該有的,拖到現在,還不是相公我為大局著想,現在沒必要了。
繼續吧!
右手滑過她的夜行衣,掌上她的玉乳,她的身子一顫,第一次被人如此輕薄,她終於抽出一隻手,也伸進自己的衣襟,抓住他的手,使勁的往外甩。
他看著滿臉羞紅的夜繁星,慾望更強。
輕輕的擠壓,用力的揉搓,終於,她受不了這種強烈的挑逗,舌頭從口中探出,狠狠的回應著他。
他感覺的到小娘子的回應,更加的放肆,這樣倒好,不用騰出一隻手按著她了。
繼續向下遊走著,忽然碰到了她的私處,她敏感的深呼吸。
她摟著他結實的肩膀。
酥胸為他挺的老高。
看著滿臉紅潤的佳人,他伸手去探一探下面的水簾洞。
蜜汁,早已為他流了出來。
褪去她的衣服,二人坦誠相對。
夜繁星半瞇著眼睛等待著。
看來,這個女人早已被他的溫柔俘虜,他笑意更大,雖然這背還有傷,若是為這種事再裂開,他甘願了!
張開她的腿,弓著身子輕輕往裡送他早已硬如鐵棒的傢伙。
「唔……嗯……」她皺著眉頭,輕微的疼痛。
他看著她的反映往深處挺了挺。
「疼……你出去……快……」忽然有種撕裂的疼痛在下體傳來,她命令道。
「娘子,呵呵……」段懌軒看著她的反對,淡笑。
輕輕抽送,不一會,疼痛全無,隨之而來的是那如潮水的快感。
「嗯……啊……」她呻吟道。
那夜,本來是興師問罪的,結果,被段懌軒吃了個乾淨,這個事實,在多年以後她想起,還是滿心的不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8:30
30.溫馨
早上醒來,便是疼痛。
身子疼,哪裡都疼。
用手拍拍旁邊,空的?人呢?
夜繁星揉著眼睛起來,前面的白衣男子嚇了她一跳。
靜靜的坐著,面對著她,露出可愛的笑容,眼神,有灼熱,有回想。
「段懌軒!你早上坐在那裡,要嚇死人麼?」夜繁星又扭扭身子,躺了下去。
今天,拒絕下地!
他嘴唇上掛著一絲弧度,慢步走過去,手冷不防的鑽進她的被子。
「這麼涼!拿出去!」她厭道,要知道這可是秋末天氣,冷得不了。
手在她小腹處停留,他柔聲問:「還疼麼?」
夜繁星羞紅了臉,把他手拿下去,側了個身,不再言語。
他眸中閃過一絲玩味,大好的天氣不出來活動,想睡覺?就不讓你睡!
他壞笑的使勁掀開她的被子。
「段懌軒!!很冷啊……別等我殺了你!」夜繁星怒道,真是給他臉了哈?
「漂亮娘子你看看,這床都紅了,是不是該收起來給奶奶看看?」他把聲音故作幼稚。
「滾……」她知道他在說什麼,成親當日的白綢,是她假造的嘛,現在是真的了嘛!她臉上無數條黑線,若是身子不疼,或許我能一腳把你踹到天德山下,她心裡說。
「那你歇著,相公我出去了。」他看著她窘迫的樣子,一種陰謀得逞了的感覺。
「哦對了,一會我叫人給你送吃的。」終於,魔鬼的聲音隨著關門聲消失了。
她平躺過來,抬起被子,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臉又火辣辣的,昨夜,那個放浪的女人,是她麼?
真是羞死了!
***
「月娘,我來看你了。」這聲音,是蒼老,無奈。
「老夫人,您慢點。」相容扶著她慢慢跪下。
在段家墳地的那個山頭上,凡事段家的人,死後必定要埋在這裡。
『段氏月娘之墓』這個墳墓,每年段老夫人都會來,因為她的地位不一樣,她心愛的孫兒就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則是她最歡喜的兒媳婦。
「月娘,說實話,有的時候,我還會念你,彷彿一找你,你就可以從園子中出現來為我請安一樣。」段老夫人一臉心酸。
「對了,軒兒娶妻了,有機會一定要帶孫媳來見婆婆才是呢。」她燒著那些冥幣,腦子裡想起夜繁星的面孔「我想,你應該很滿意吧,她很照顧軒兒。」
「月娘……當年的事,我一直耿耿於懷,雖然我找不出一點證據。」每次來,段老夫人對兒媳的歉意都愈深。
「可惜,你走的早,軒兒雖然傻,但是他過得很快樂,人生中,不就是求一個快樂麼。」她釋然的說。
「好了,時候不早了,明年的時候我再來,人老了……腿腳活動都不方便……相容來。」她抬著手,相容將她扶起,她帶上剛剛裝冥幣的籃子,伴著段老夫人一同往山下走。
***
「懌軒,你不要每年的今天,都這般愁眉苦臉。」清煥應該早已習慣,但是每年看他這樣,他心裡也不舒服。
「一會就好了。」段懌軒說。
「你的一會,要一個星期。」他說。
「你說,我能找到真相麼?今天是娘的忌日……」說著,目光暗淡下來。
「快把你的表情收回去,千萬別被人看到。」清煥說。
「今天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和雲逸先去吧,我要去祠堂待一天,」他說著,起身走了。
在天德院裡,有一個小而漂亮的祠堂,說是段懌軒為了每年母親的忌日修建的,平日,他從來都不准人進去,就連掃地的這種事,他也會自己做。
夜繁星穿上衣服,憤憤的想,不是說送吃的麼?這麼久……
還是要自己去找。
「該死……」她罵道,當然罵的的段懌軒,都怪他,全怪他!
走到梳妝台前,看了鏡中繁星一眼,小臉又羞得通紅,櫻桃小嘴有些紅腫了,玉頸上還有昨晚的痕跡。
「哎呀!」她歎了一聲,她還是她麼?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滿心孤傲的夜繁星麼?明明現在就是一小媳婦。
把頭髮梳通了之後,在段懌軒房間的梳妝台上,掏出一個簪子,心裡犯嘀咕,這他的房間還有女人的簪子?不會多年來一直玩金屋藏嬌吧……
輕輕一綰,賢淑的很,簪子是顆大銀珠,鏤空的,外面還有玉墜,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名貴但是也相當漂亮。
她本來就不喜歡那些閃的掉渣的東西。
推開門輕點著腳出去,不一會就皺起眉頭,這不是天德山莊麼?我怎麼跟做賊似的……
她心想。
「繁星!」邱纖衣在那邊向她招手。
她愣了一愣,趕緊反招回去:「恩恩,呵呵。」
「昨晚,怎麼樣了?一夜沒回來。」邱纖衣看著滿臉通紅的她,也猜到什麼事了,話說邱纖衣與清煥也是成了親的。
「沒,沒,我去找段懌軒問清楚……」她紅著臉跑開了。
正往外走著,忽然看見一個房中冒著煙,裊裊升起的好像炊煙,本來就餓得很,去看看好了。
她慢步向那邊走去。
這味道,怎麼這麼像燒紙?難不成有人要點天德山莊?她越往前走越感覺不對勁,仔細的往裡看。
一個高大的白影跪在那裡,前面,是一個神位,一個香爐,一堆貢品。
「娘,孩兒,好想你……」她躲在大榕樹後面,靜靜的聽著他的話,他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那年,所有的一切,孩兒都記憶猶新,十五年了,娘,您好麼?」夜繁星皺著眉頭,聽他這意思,是中間有什麼穿插?
「以前,孩兒沒有能力去查,現在,孩兒不同了,娘,孩兒不會讓你白走的!」這句話,很像承諾。
「以前,爹不在了,娘你又走了,孩兒沒有辦法,只能用裝傻的這一計策,但是現在不同了,孩兒有天德山莊,有自己的人,對了,奶奶為孩兒娶了妻,那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應該找她來見見您呢。」說到這,好像他真的與母親面對面的說家常一樣,夜繁星眼淚濕了眼眶,他和她相比,是多麼的幸運?至少,母親陪了他五年,而自己呢?卻連母親的墓碑在哪裡都不知道。
「誰?」段懌軒怒吼一聲,從來都沒人敢走進這裡的。
「是我。」夜繁星紅著眼眶走出去。
她走到他身邊,跪了下去,她想,她已經明白為什麼他要騙她,為什麼一直瞞著她。
拉起他的手,他滿臉的震驚,她原諒他了?
「婆婆,我是繁星,您好!」她想叫娘,但是想起娘,又換了口。
「娘,這是您的兒媳哦,很漂亮吧。」段懌軒的眼眶也是紅的,卻強顏歡笑。
他每次在這一天,在神位面前,都要一副開心的樣子,因為他堅信,娘看得到。
「婆婆,懌軒他很好,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她歪頭看了他一眼,這句話,是真心的。
段懌軒看著她頭上的髮簪,微微震了震,她怎麼會帶上的。
「娘,你看你這兒媳,真是慧眼識金,您留給我的髮簪,她一眼就能找的到。」他說。
「額?婆婆……」她有些說不出話來,虧剛才還在懷疑他。
「叫娘吧。」段懌軒握了握她的手。
小手,依舊冰涼。
沒有說話的搖搖頭。
「我娘……」她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不如,我們去拜祭我的岳母大人?」段懌軒看著她說。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她一想到這就難受,眼淚直接滑了下來,一串連著一串:「我,我不知道娘的墳墓在哪裡……我不知道……」好像抓狂了一樣。
「好了好了,不要哭,我的錯,娘子,不要哭……」段懌軒好像哄小孩一樣,把她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腦袋。
「別哭了,來。」段懌軒拉起她,看著她的委屈相說。
剛要邁步出去,夜繁星忽然回頭說:「娘,我們一會再回來。」
他大大的微笑,看來不獎勵獎勵她是不行的。
她以為他要去哪裡,原來是砍樹。
還做了一個神位,塗上染料,就是一個空神位。
「娘子,我幫你把岳母的神位做好,就放在那裡好麼?」段懌軒指著屋裡的桌子上說。
她早已激動的不成形,可以麼?
「岳母大名是什麼?」他看著她怔怔的樣子說。
「夜,夜媚兒……」她說。
「不如就這麼寫吧,慈母夜氏之神位,怎麼樣?」他徵求她的意見。
忽然腦子中蹦出榮誠的樣子,她本來一臉興奮的樣子忽然暗淡下去,是啊!該怎麼寫呢?他沒有給娘名分啊!
「怎麼了?」他看著她冰冷的臉色,不解問。
「你隨便。」她說。
「好。」他低頭刻起字來。
不一會,便刻好了。
「有了神位也沒用,我根本不知道娘的忌日。」夜繁星暗淡的說。
「真是的,過來!」段懌軒拉著她的手,又回了那個屋子。
他雙手把神位恭敬的放在他娘的旁邊,從左邊拿出一個新的香爐,還上了香。
「過來,上香!」他說。
這是第一次吧!十七年了,第一次為娘上香。
她玉手顫抖起來。
段懌軒大手握上她的手,站在她背後,溫暖的溫度傳到她的手上,一種心安,一種幸福。
在他的幫助下,上了香。
「娘,我把岳母大人請來了,你們可以聊天了,不會寂寞了。」段懌軒說。
「娘……他是我的相公……他人很好……不用擔心我。」夜繁星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麼,第一次對著母親的神位,第一次可以像聊天一樣的說話。
「岳母大人,您就放心吧。」他摟住她單薄的肩膀。
二人出了那個小屋,每年娘的忌日的時候,他都會很難過,唯獨這次,卻很開心。
「不要再想岳母的忌日的問題了,以後,我娘忌日的時候,咱們就來把岳母的也算上。」段懌軒看著她一臉的愁容,想到了她在擔心什麼。
「這樣,也可以?」她問。
「怎麼不可以?對了,剛才娘子你說的那相公,真好聽……」他嬉笑的蹦到前面。
「不要臉……」夜繁星瞪了他一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8:51
31.冷笑
「紗兒,今天,你有時間麼?」段玉凡一臉輕鬆的在清紗的門口叫道。
「段大哥!有啊有啊,怎麼了?」清紗看著他的滿臉眼光,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來到了天德山莊,她的段大哥可是還沒找過她呢。
「嗯。我想去釣魚,聽說山莊後面由一個很大的野生森林。」他說。
「我陪你麼?」清紗瞪大了眼睛期待著他的應允,不會就他們兩個人吧?難道這就是哥哥說得約會麼。
「嗯,你去叫上你大哥,大嫂,還有我大哥。」他說。
清紗點點頭,彎眉依舊,小臉依舊,只有心裡犯嘀咕,不知道,會不會和上次一樣。
「大哥,我們去玩吧!」她看到了清煥說。
「好,去哪?」清煥微笑的看著寵溺的妹子。
「嗯,後山有森林哦!」她笑道。
清煥心想,她剛來沒幾日就知道有森林?怎麼可能,看來這傻丫頭又被段玉凡利用了。
「好。」他點點頭。
她看著身後一臉平靜的雲逸說:「雲逸!去把段大哥叫上,我去找纖衣姐。」不容他反對,她一個高蹦出去了。
若是還是她去叫,繁星姐一定不會讓他出來的。
段大哥,主要不就是把心放在了這個段大哥身上麼。
她閉了閉眼,不再去想這件事會出什麼後果。
爾後,一群人就往後山走去。
段懌軒之所以會去,是因為他的確沒和繁星出來玩過,邱纖衣是一萬個不願意,因為她不想見到那個人,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也就答應了。
天德山莊的後山,的確有一個森林,還有小溪穿插入內,在這風和日麗的天氣,出去玩再好不過了,雖然是秋季,這裡草木多之又多,自然比外面濕潤,溫暖,有的葉子已經飄落,本來應該是神傷,卻這般感到快樂。
「段大哥,你看著魚,好大一條哦!」清紗被風景湖水迷住,不再去想那些事,開心的喊道。
而他卻心不在焉的說:「是啊,是啊。」
他不知道清紗有沒有認清,他心裡說給自己聽,從未喜歡過這個女孩,對她的微笑,對她的好,全都是利用她。
「釣魚不要出聲音,撈魚要用力。」他看著她笨拙的樣子,輕聲說。
「哦……呵呵……」其實她知道怎麼釣,因為和師傅在山谷之中,經常可以吃到新鮮的烤魚,自然也會抓。
「段大哥你看!我抓到好大一條呢!」她袖子往上挽著,露出兩條蓮藕白的小胳膊,鞋襪都放在岸邊,褲腿也挽到膝蓋,站在淺水處,拎著一個活蹦的魚,開心道。
這一風景,是那麼的純潔,那麼的開心,彷彿塵世間一切雜念通通拋棄,他面露微笑,清紗總能淨化他的心。
「嗯。」他應道。
「那條大,抓住給段大哥你吃哦!」清紗把剛抓住的扔到岸邊,集中精神要抓一條比剛才還要大的鯉魚。
「哎喲!」魚身子滑一溜手,順著她的腳踝游過去,她一抬腳,打了個滑,馬上就要撲到河裡,段玉凡瞪著眼睛向前蹬腿,翻個身把她抱到對面,想兩隻蝴蝶,輕點過這條婉煙的小河。
「真是的!看著點!這麼不小心!」他說。
「哦……哦……」她聞著他的味道,臉紅的說,現在可是在他懷裡呢。
清煥看著他們抱在一起,剛要張嘴說,邱纖衣一把把他抓過來,瞪了他一眼,紗兒好不容易找到喜歡的人,你摻和什麼?
他看著她,沒再說話,往後退了退,誰知道後面有石頭,清煥第一次要這麼丟人的與大地近距離接觸。
「哎!」邱纖衣細手想抓住他,可是,她的體重哪是他的個啊,直接與他一起倒下,不同的是,他躺在草地上,她躺在他身上。
「纖衣,不要生氣了。」他藉機再次道歉。
「滾開!放開我!」她掙扎著想起身。
「纖衣……」他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這麼多人!你起來。」她臉通紅的說。
「嘿嘿……」清煥很不好意的一笑,很少見到他這麼沒品的表情。
把她的頭往下按,覆在了自己的唇上。
「對……對不起。」段玉凡放開她說。
「沒,沒什麼,謝謝!」她轉過身去說。
「咦,我哥……」她看到草叢中一藍一粉的人影驚道。
「別看。」段玉凡拉她轉過來。
她看著他微紅的臉,心裡也有了數,看來哥哥和纖衣姐好了!
「紗兒,和段玉凡?」夜繁星在樹蔭下,問段懌軒。
「我知道。」段懌軒說。
***
「夫人,少爺來信都說了什麼?」段府的偏院內,門窗四閉,屋內一個聲音問道。
這個聲音,是王六,是二夫人的心腹,二少爺的得力助手。
「原來那個小子是裝的!」桌子砰地一聲,一個婦人怒道。
「夫人小聲些,不好被人聽到。」王六恭敬的說。
她瞄了他一眼,他說得對。
「夫人想怎麼辦?」王六說。
「去東欽國!」她瞇著鳳眼道,段玉凡的鳳眼,就是遺傳她的吧。
「夫人,小的想,怎樣才能把他們接來呢?」他小心的問。
「請,請不來就直接綁!我等不下去了!」
「是夫人,小的這就去辦。」他福著身子退了出去。
隨著的是二夫人的冷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9:17
32.回返
中原,還在秋末,這裡早已寒冬。
東欽國的王宮,鳳陽殿內,虎皮軟榻上斜窩著一個女子,懶洋洋的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秀兒,吃水果吧」
一個身著華麗的婦人看著剛剛從來的水果。
「這些可是來之不易呢,東欽國沒有,這些都要從仁龍王朝往回運。」
「恩。」
女子輕答,看著外面老松樹杈上掛的雪,外白裡綠,好像連樹都穿了衣服。
她起身,身子披著紅色狐皮披肩,胭脂淡淡的有點,這樣的生活,彷彿早已習慣。
「娘,大哥呢?」她坐在她身邊,銀叉挑起一個蘋果塊。
「聽說有人來找他。」
婦人說。
看著女兒,滿心的疼愛,她本應該找個好相公的,卻還要來這裡與眾多女子分享同一個男人,並且這個男人歲數與自己相差無幾。
不過可喜的是,她是皇后。
置身於東欽國做皇后,有什麼可炫耀的呢?這都要怪夜繁星那個狠毒的賤人!劉氏憤憤的想。
「娘,過去了都過去了,你又走神。」
榮月秀看著母親漸變的臉色說。
一年來,母親總會想這些事情,不過也難怪,本來王妃的生活當的好好的,父親的突然去世,自己又如同被丟棄了一樣扔到了這個小國,一定有什麼內幕!這個想法,在榮月秀來到這裡的一個月,就湧現了,只是一直在等待時機。
不是說這次中原來人了麼?她可一定要抓住機會。
真是期待大哥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
「月秀,娘。」
榮意秋此時,滿臉的滄桑,下巴還很時機的有些胡茬,的確,這次的事,讓他學會不少,至少娘和月秀還在身邊不是麼?繁星……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吧!
「大哥,有什麼事?」雖然這一年她收斂不少,但是沉不住氣依舊沒改多少。
「是段家的人。」
榮意秋坐了下來,喝了一口熱奶茶說。
「段家?」劉氏好像聽到了什麼能觸及她神經的詞,越是想,越想不起來。
「繁星的夫家。」
他看著娘滿臉搜索的樣子提醒道。
「哦……呵呵……」她滿臉的輕蔑笑道。
如今,他們已被她害成這般模樣,段家還想做什麼呢?
「找你做什麼?」榮月秀說。
「說了很多。」
榮意秋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告訴處事極端的母親和妹妹。
「意秋,說正題。」劉氏也好奇起來。
「段家的二夫人,想請咱們回去。」
榮意秋說,他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要不要回去,他只知道,那個所謂的二夫人既然找了他們,一定是對繁星不利,母親和妹妹又恨繁星入骨,該如何呢?
他劍眉一皺,看來真該冷靜一下。
「大哥!我走不開!」榮月秀本來滿心的激動,卻想起她皇后的身份。
「那你就不要去,我還沒打算要回去。」榮意秋說。
「不行!憑什麼不回去!皇帝又沒說不讓咱們踏入仁龍王朝!」劉氏一聽兒子說不會立馬不樂意,這種冰天雪地的生活,她早已過厭。
「娘!那怎麼能留女兒一個人呢!」榮月秀不滿道。
「秀兒,娘會想辦法的,總之你先安靜的在這裡等消息。」劉氏安慰著女兒說。
「意秋,去給娘收拾收拾!咱們明日啟程。」劉氏回頭對走神的榮意秋說。
她知道兒子心裡在想什麼,兒子自小對夜繁星的異樣感情,她就知道。
「娘,真的要回去麼?」他問。
「恩!」劉氏堅定的說。
「娘,那你們一定要回來接我……我不想在這裡再待下去了!」榮月秀一見母親要走的心意已決,趕緊的為自己爭取,她一刻都不想在為能活下去而對老皇帝強顏歡笑。
「月秀,娘一定想辦法。」劉氏說。
***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這片濕潤的森林,夜繁星總是感覺到涼風嗖嗖的往衣服裡灌,心裡像長了草一樣,總感覺什麼事情不對,卻又說不出什麼。
「怎麼了?」段懌軒拉著她的手問。
「沒有,不舒服。」她說。
「這手,冰涼冰涼的。」段懌軒雙手握住她,呼呼的呵氣。
夜繁星被他的舉動驚到,這是做什麼啊,周圍的人也不少。
「好了,我不冷……」她縮回小手,臉色微紅的說。
「恩,想走咱們就走。」他微笑的說。
夜繁星從來都不知道,日日朝夕相處的他,可以有這麼讓人安心的時候。
段玉凡看著二人嬉笑的臉,心裡想,安排的東西怎麼還沒到?真是耽誤時間,一會就走了。
他拉著清紗站在一個高處,可以看到下面,他鳳目搜了一圈,什麼也沒見到。
清紗見狀問:「段大哥,你找什麼呢?」他彷彿看到草叢中一個麻布袋子,微笑上臉,看來是來了。
清煥和邱纖衣離他們還算遠,應該不會傷到他們,他想。
「沒什麼,看看風景。」他回頭笑意更大的說。
「你,會武功麼?」夜繁星問,問完心裡就樂了,若是不會武功,當日在鴨天下他們是怎麼走出來?
「會。」他看著她說。
「那,我們誰更厲害呢?」她弧度上唇說。
「應該是我吧。」段懌軒想了想道。
「不知羞。」她翻了個白眼。
「不如,我們來比試比試?」段懌軒一臉神秘的說,不時還往後看看。
「好,怎麼比?」夜繁星輕佻柳眉。
「娘子你怕蛇麼?」他問。
「不怕。」她說。
「左邊四個右邊五個,殺!」段懌軒嘴角掛上好看的弧度,向後退了兩步,腰間掛的劍閃閃出鞘,白袍飄起,左右一轉身砍斷了了自己這邊的幾條蛇的頭。
真是速度剛好,他剛定神,她即落地,二人同時微笑的面對對方。
「娘子,你這個飄逸的笑,我可是很久沒看到了。」他一臉色相的說。
「你這好身手,我還從未見過。」言外之意就是,他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速度相同。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娘子咄咄逼人的烈口。
二人相對甩了個眼神,扭頭殺戮著剛上來的蛇,一起翻身,一起下劍,好像在練習夫妻劍法。
段玉凡著看他們的動作,微微震了震,夜繁星的身手如此好,是在他意料之內的,沒想到段懌軒也是這般的厲害。
「那麼多蛇……」清紗被眼前景象嚇住了。
雖然她大大咧咧,活潑開朗,但是唯一怕的就是蛇!
段玉凡心裡偷笑,這麼輕鬆的就掌握了她的另外一個弱點了?
「段大哥……你去,幫幫他們……」她說。
「我也怕蛇。」他說,蛇是他放的,若他再去幫忙殺,不是傻麼?
「你們別被蛇咬到!這是毒蛇!」邱纖衣大聲喊道。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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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19:39
33.苦求
段懌軒表情輕鬆,處處圍護夜繁星,心想,這段玉凡,沒有別的能耐了?娘子,還真是一個狠角色,動起手來,連眼都不眨。
半盞茶的時間,那群來勢洶洶的毒蛇,已經亡於他們二人劍下。
段懌軒滿臉的平靜,夜繁星看著他的眼睛,二人就這麼曖昧的對視,白色的衣衫,早已濺上血跡。
「你看什麼呢?」夜繁星受不了他這灼熱的目光,收了收神,問道。
他露出皓白的牙齒,袖子輕撩,修長的手指擦過她臉上的一滴血色。
「看你。」
「……」這麼曖昧的動作,這麼柔和的聲音,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冰天雪地裡,一輛緩緩前行的馬車上,坐著兩個人。
「意秋,你爹的死,你查出來沒有?」婦人倚在車欄上,緊了緊大衣,問道。
「嗯。」男子端坐在那裡,閉著眼,好像在盤算著什麼。
「娘,我們這次回去,真的要幫那個段府的二夫人?」榮意秋問。
「當然!雖然我們的利益不同,但是目標都一樣。」她看著兒子漸顯滄桑的臉,心中的不平越來越高。
「娘你不想知道爹的死是為何麼?」榮意秋問。
「我早都知道!讓你去查,只不過是想告訴你!夜繁星她是個禍害!不該你喜歡!」劉氏大怒。
「我,我知道……娘您息怒。」榮意秋心裡如海浪翻滾,無論是什麼計劃,還是先穩住母親吧!
若是回去了,繁星會怎樣?從小與她一起長大,她從來都不會親近王府裡每個人,連貼身丫鬟都沒有,從來都不瞭解她的處事之風,更不知道,自己在她心裡,是個什麼位置,可能只是陌生人吧!她若是不想待在那個癡兒的身邊,我一定要帶她出來,就算她是恨我的。
榮意秋心想。
***
段府的來人,沒有改變多少現狀,或許可以說,他們現在是平靜的,正在計劃中。
「相容啊,給我多取幾個暖爐來,今年的冬天,怎會這麼冷人呢?」段老夫人仍是一臉的和善,段家的產業一切安好,不用去煩心什麼,有她煩心的卻也只有想著段懌軒過年的時候會不會回來。
「老夫人,下雪了呢!」相容掀開厚厚的門簾,一頭白白的小雪花吸引住她。
「我都看到了,又是一年,快要過去了。」段老夫人拉過相容的手。
「你也不小了吧?」
相容一陣驚慌,這老夫人怎麼會說起這個?趕忙說:「老夫人您別嚇相容了。」
「唉~不要避諱,這是女兒家遲早的事,況且相容你這麼乖,老夫人怎麼也要給你找個好婆家。」段老夫人說。
看來,她這紅線是牽慣了,又想給宋書恆牽又想給相容牽。
「老夫人……您……」兼容羞紅了臉不說什麼,其實,她明白的。
「我要是少了你,可不知少了多少樂趣呢。」段老夫人仿若歎氣的說。
***
初冬的第一場雪,下了一上午,連窗上都結了霜,寒冷的天氣,讓夜繁星心裡舒服。
因為,她喜歡冬。
段懌軒坐在書房,拿著一個小竹筒。
從裡面輕輕抽出一張白紙。
『麻雀築巢,枝杈全來。』紙條上,娟秀的字體,段懌軒看完,便放在燭火上燒了。
有內線,還真是一件好事情。
「麻雀啊麻雀,你以為,冬天築巢,能築好麼?」段懌軒輕蔑的看著火光下,慢慢成灰的白紙。
「燒什麼呢?」夜繁星掀簾問道。
「書信。」他說。
「哪裡來的?」她說。
「娘子,真像個管家婆。」他嬉笑的說。
「……不說算了。」真是受不了這樣的段懌軒,說話,都沒個正經了。
「呵~怎麼會不告訴娘子你呢?」段懌軒拉過她的手,看著她被凍的紅彤彤的小臉,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羞的。
「二娘,有行動了。」他淡淡的說。
「什麼行動?」夜繁星一聽,轉頭去看他問。
「寫的不詳細,大致就是不知道在哪裡找來了幫手。」他把自己的理解說給夜繁星聽。
幫手?夜繁星目光一斂,什麼人會幫他們?一陣涼風吹來,她心裡一顫,好像明白什麼了,怪不得這半月來,心裡總是不舒服!
涼風,是簾子被掀開才出現的,進來的人,卻嚇了他們一跳。
清紗,紅著眼睛,看著夜繁星和段懌軒。
她這是剛哭過吧。
「紗兒,怎麼了?」夜繁星問。
很少看到清紗這般表情,莫不是心裡有事。
她輕輕的跪了下去,段懌軒見狀,上前要把她攙起,她咬著唇說:「段大哥,繁星姐,我是來,是來道歉的。」
二人皺著眉頭,清煥的妹妹,從來不會這樣的啊。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道歉,但是,繁星姐,段大哥,我求求你們!應了我一件事!」清紗說。
「嗯,你說。」段懌軒忙道。
「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求求段大哥,留段玉凡一條命,我願意一命抵一命,我求求你們!」她大眼睛盛滿了淚水。
「好!」段懌軒沒有一點猶豫的,答應了。
清煥,是他的好兄弟,紗兒這般說話,於情於理,他都沒有不答應的意思。
「紗兒,起來吧,我們答應了。」夜繁星扶起她說。
「紗兒謝過繁星姐,段大哥,還望我來之事不要告訴我哥。」清紗面露喜悅的說,段玉凡在她心裡,真的有那麼重要麼?為情所傷,為情所困,夜繁星以為,像清紗那樣開朗的女孩會想得通。
「我走了」她說著,走了出去。
「懌軒……」夜繁星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眸子,想問什麼,卻也沒說話。
「其實,我本來也沒想要過他的命,怎麼說,他也是我同父弟弟。」他說。
「我想,我已經知道二夫人找來的人是誰了。」夜繁星心裡忽然閃過一個人的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19:58
34.回家
初冬的第一場雪過後,氣溫大降,東南部風雪連天,雪災甚重。
皇宮之中。
「廢物!全是廢物!」皇上在殿上大罵殿下一干大臣。
「皇上息怒」眾臣跪而膽怯,他們誰也忘不了,皇上是怎麼除掉的六王爺。
「齊相!你給朕說!現在的阻礙是什麼!」皇上深呼吸,放平了心。
「回皇上話,國庫空虛。」齊丞相捋著白花花的鬍子說。
「國庫空虛?怎麼會!」他強大的國家國庫空虛,在他眼裡是最荒唐的。
「回皇上,夏季江南雨災嚴重,國庫撥了很多款去賑災,三個月前,皇子出世,您修建了一座太子行宮,人力物力費盡不少,上個月,西戎沒有按例進貢,有反意,國庫又播出一些去整裝軍隊……前……」禮部尚書一點點的向他回報。
「行了!」還未等他說完,皇上一怒。
看來,一個國家缺了銀子也是不行的!早知道,就不會修建什麼太子行宮了。
「好了!退朝!」他龍袖一甩,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御書房,齊丞相有眼神的跟著他進了御書房,每每出了事情,都是皇上詔他親自商量,也奠定了他寵臣的基礎,只不過,他是一個真正的臣子,一切向國家的利益看齊。
「齊相,這次的雪災,要怎麼辦?」皇上有些沉悶的問。
「回皇上,東南一帶,是我國的草原部,損失的牛羊不在少數,而且一些地已經被雪埋沒,急需官兵去疏通,一些重要的官道也……」齊相如實的回報。
「好了,朕知道嚴重,你打算怎麼辦?」皇上實在是不想再聽這些廢話問道。
「臣以為,主要的是,擴充國庫。」齊相說。
「如何擴充?先皇曾經說過,不到關鍵時刻,不得加賦。」皇上認真的說。
「臣以為,可以從皇后入手。」齊相抬頭看著皇上凌厲的眼神道。
「皇后?朕的皇后能怎樣?」他心裡思索著,皇后有錢?不一會神情大悅:「好,好主意!」看來,他要去皇后那裡走一趟了。
「咯咯……」還未到門口,便聽見他皇兒的笑聲,心情變得非常之好。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后一見皇上滿面紅光的進來,微笑的給他行禮。
生完孩子的皇后,身子不再那麼單薄,至少有肉了,能撐起衣服,臉色也紅潤潤的,日日一來這鳳棲宮就滿心的舒暢。
「皇后平身,皇兒,來讓父皇看看!」他微笑的抱起似個白瓷娃娃一樣的皇子,皇后的微笑,皇上的歡喜,皇子的可愛,現在看來,他們竟與普通家庭沒什麼分別,那麼的溫馨。
「嗯?」皇上忽然感覺胸前一熱,皇后抱起皇子,一看,金黃的龍袍竟然濕了一片。
「哎呀,皇上!皇兒他……」皇后緊張的說。
「呵呵呵呵……沒事,朕是個父親。」他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寬心道。
是啊,他是個父親,人前,他是皇上,人後,他既是父親。
皇后心想,也笑了起來:「安公公去給皇上找件衣裳換,這樣可不行。」
旁邊的小公公點頭退身出去了。
不一會,皇上又坐回那裡。
「朕,今天來是有事和皇后說。」被皇子這麼一鬧,卻也想起了來的主要事。
「皇上言重,臣妾聽便是。」皇后低眉順眼的說。
「是關於段家的。」他說。
「姑母?姑母怎麼了?」皇后一聽是娘家人,抬頭問道。
「皇后,朕就不繞彎子了,東南鬧雪災,朕的國庫還空虛,朕只能用最不是辦法的辦法。」皇上無奈的說。
「皇上不必說了,國家是大,臣妾只是想讓皇上手下留情些。」皇后心裡瞭然,她知道皇上這次與她說,並不是什麼商量,只是告之一聲,在皇上心裡,沒什麼比的上他的國家,作為皇后,怎能不為國著想呢?再說了,也不會牽連到她爹,所以她根本沒有什麼顧及。
***
夜晚的帷幕,慢慢落了下來。
天德山莊內,段懌軒的傷早好差不多了,他心裡正盤算著回段府。
「娘子,若是我說,咱們回段府,怎麼樣?」床上,她躺在他的旁邊,閉著眼睛準備睡覺。
「你隨便。」夜繁星現在就想一腳踢他下去,因為,她很討厭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
「那麼咱們走的時候,你要騎馬還是要坐車?」段懌軒轉過身去,看著她的側臉,長長的睫毛讓他心裡一陣羨慕,其實他不知道,他的睫毛,比她的長。
「騎馬。」夜繁星心裡小小的不耐煩,有種上當的感覺,下次絕對不和他一起睡覺。
「你要白色的馬還是黑色的?」段懌軒看著小娘子輕輕抽動的嘴角,忽然笑意上心頭。
「我要睡覺。」夜繁星睜開眼睛,瞪著他說道。
「我要和你睡覺。」段懌軒邪魅一笑,使勁蓋上被子,手不安分起來。
「不要臉!」夜繁星在被子中罵道。
外面小雪又漫天的飄,好像柳絮一樣,飛飛揚揚。
清紗趴在窗前,仔細的想著一些事情,值得麼?忽然一句話湧上心頭,『愛上一個人,就會付出一切不後悔』這是她曾經跟他說過的,她不知道他懂不懂,他讓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明白,她雖然單純,但是她不傻。
「唉。」她輕歎一口氣,額頭貼在胳膊上,是啊,很累。
隔日,他們出發了。
清煥與邱纖衣被段懌軒留在天德山莊,清紗被清煥留了下來。
「清煥,我回去了,有事的時候,我會派人給你送信。」段懌軒騎在馬上,對滿臉幸福的清煥說。
「我也是。你走好。」清煥答道,說完,轉頭看摟著他胳膊的邱纖衣癡癡的笑。
「段公子跟你說話呢!你正常點!」邱纖衣蘭指掐了他一把。
「哎!懌軒你走好!一路順風!」他激靈一下,笑著說。
段懌軒皺著眉頭,無奈的搖搖頭,駕著馬走到夜繁星身邊。
「這匹棕色的馬一定好。」段懌軒嬉笑的誇獎她胯下的馬匹。
「當然,這是當初我帶著你時騎的那匹。」夜繁星淡笑上臉。
「娘子……」段懌軒想起當時的窘樣,無語道。
真是想不到一向冷漠的她居然也會開玩笑!看來以後要好好的,不然把她都帶壞了。
段懌軒心裡暗想。
「大哥,走吧。」段玉凡看著嬉鬧的二人一陣不悅。
「嗯。」段懌軒應道。
夜繁星回頭對邱纖衣囑咐說:「纖衣記得會飛花苑看看。」
「嗯,會的。」邱纖衣拜拜手,夜繁星看著她滿臉的幸福,想,或者她再也不必會去飛花苑了。
幾個人漸漸遠去,清煥摟著她回了屋。
「紗兒呢?」平時嘻嘻吵鬧的紗兒去哪裡了?
「哎呀!」他使勁的一拍手。
趕緊到山莊門口看,結果一匹棗紅馬剛剛跑出去,上面帶了一個長髮系辮,身穿紅色小棉襖的姑娘,這不是清紗是誰?
「好了,紗兒好不容易有自己喜歡的人,你就不要在左右阻擋了。」邱纖衣白了他一眼。
「可是段玉凡他!哎……」清煥無奈的搖搖頭,回屋準備給段懌軒寫封信,告訴他照顧著妹子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20:21
35.相見
「娘子,一會別笑。」一路人進了京都城門,白衣男子坐在馬上對後面滿臉清淡的女子說。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笑什麼?」
「你知道,我沒告訴奶奶。」他心想,娘子不是很聰明的麼。
「嗯,知道了。」她說。
「大哥,不如說你撞到頭,恢復了以前。」段玉凡悠閒的騎著馬趕上來。
「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段懌軒點了點頭。
「少爺,少奶奶,二少爺!您們可回來了。」管家祝伯在門口喜笑顏開的迎接他們。
「嗯……牽馬。」段懌軒吩咐說,他好像還要問什麼,段玉凡在身邊,不好透露祝伯是他的人,所以,不了了之。
「少爺,您?」祝伯看著他正常的面孔問道。
「少爺撞到了頭,忽然之間的就好了。」夜繁星開口道。
「原來如此,恭喜少爺,老夫人在大廳等著,酒席已經擺好。」祝伯滿臉的笑意。
「娘子先去,我要換身衣服。」段懌軒若有所指的說,回神一找段玉凡,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人了。
夜繁星沒說什麼,直接朝大廳走去。
「奶奶近來安康?」夜繁星滿臉的笑意望著段老夫人。
「恩好,快來讓奶奶看看,奶奶可想你了呢。」段老夫人拉過她冰涼的手。
「繁星回來啦?」二夫人慢慢走進去,身後還有幾個人,讓她的心一顫。
最後一面,還是一年之前,卻再見,滿是滄桑,東欽的日子,豈是不好麼?但也確實。
夜繁星啊夜繁星,若不是你,他現在還是萬人尊貴的小王爺,若不是你,榮家還在昌盛之期,她滿心的苦笑。
本以為,對他們沒有什麼虧心的,誰讓劉氏逼死母親,誰讓榮誠拋棄母親,誰又讓榮意秋愛上她!他死後,一切像灰飛煙滅,淡忘在她簡單的生命裡,卻不然,再次相見,心中仍有那份不忍,原來,她的心還不夠狠。
「一年不見,再相見,不與我這個親人說說話?」劉氏仍是她的趾高氣昂,以前她是王妃,現在在驕傲什麼,不然得知。
「王妃,從東欽回來了?」夜繁星不向榮意秋那邊看,因為,她不想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這輩子,最不想面對的就是他。
「呵呵……當然,你在這裡好好的,我當然要回來看看我這女兒。」劉氏說著,嘴角輕輕顫動,彷彿要把夜繁星使勁的咬碎。
她無意瞟過榮意秋,臉上依舊是以前的寧靜,不一樣的是,眸子裡多的那些矛盾,不忍,卻又不甘。
「奶奶,相公還等著我呢,一會回來。」她有些受不了,或許是平靜的日子過的太多了。
看著她倉惶而去,劉氏嘴角上大大揚起:「段老夫人,您好。」
「沒想到王妃來了段府作客。」她聞的到這些火藥味。
「呵呵……來看看繁星,昨夜才到,多謝二夫人招待了。」她客套的說。
段老夫人眼神裡閃過光亮,今年這年,過的可真熱鬧。
「相容,書恆呢?」她就是感覺少點什麼,才想到,原來宋書恆沒在。
「老夫人,您不是讓表少爺去金陽打點了麼?」相容說。
「哦,今年過年,他不會來了?」段老夫人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不然我叫人送書信?」相容說。
「不必了,若是回來,自己就回來了。」段老夫人想了想。
夜繁星出了大廳,腳步放慢,心裡思量著。
「繁星。」一聲輕喚,讓她猛地一回頭。
「小王爺。」她冷道,盡量壓制住內心的翻滾。
「呵呵,什麼小王爺了,虛假。」榮意秋微笑,一年不見,他以為在娘和妹妹的灌輸下,早已對她沒了感情,誰知道,她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都能牽動他的心,就像一年前一樣,雖然,父親的生命斷在她手,但是,他理解。
「榮意秋,不必多言,你們這次回來,是取我性命來了?」夜繁星眸子一涼,絕言。
「繁星,你不要誤會,母親是,我不是。」他緊張的說,生怕她又拂袖而去。
「榮誠死在我手裡,你不恨我麼?」夜繁星稍有笑意的問。
「不恨,我知道,是父親有錯在先,況且,你心裡也不好受。」榮意秋說。
「榮意秋!不要以為你有多瞭解我!」夜繁星最恨別人看透她的心,確實!天下間就算有深仇大恨,哪有女兒下了個套讓父親鑽的?以至於送了命,到底,是親生父親啊!
「繁星!你是不是很不快樂,你告訴我,我帶你走!我離開母親,帶你離開段府,我們去天涯海角好麼!」他一臉誠懇的說,彷彿她一應,他即刻帶她走一樣。
「怎麼會不快樂呢?就算去天涯海角,也應該是我這個相公帶她去啊!」段懌軒一臉笑意的從後面走來,打斷了他的美夢。
夜繁星也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你……你不是傻子麼!」榮意秋問。
「我好了!」段懌軒說著,拉過她的手,胳膊搭到她的肩膀,秀一下他們夫妻的恩愛。
「繁星!」榮意秋怔怔的看著她。
「小王爺,您別忘了,我們是兄妹。」夜繁星冷冷的看過他,一年多,他仍然是沒想清楚。
二人向大廳走去。
「謝謝你。」轉身的剎那,她好像洩了氣一樣,幸好他用力攙扶著,否則,非坐在地上不可。
「沒什麼可謝的,我們是一家人。」段懌軒看著她,滿心溫馨的說。
***
「皇上,有個段家人求見。」
「宣。」御書房,皇帝還在勤奮的批著奏折,東南鬧災的事情,擾的他心神不寧。
「草民宋書恆,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襲青衫,跪在堂下。
「宋書恆?」皇上看著他問。
心裡嘀咕這段家人怎麼會來的?為何還姓宋?
「皇上不必驚訝,草民是表親。」宋書恆說。
「哦?那你今日求見朕有何意?」皇上以料到三分。
「草民得知東南鬧風雪天災,所以想來助皇上一臂之力。」宋書恆話中有話的說。
「條件。」皇上厲眸盯著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心來幫忙的。
「段家,三七分,皇上您七,草民三。」宋書恆是一個很懂得收斂的人,但是三成也夠他白花一輩子的了。
「好!朕喜歡爽快之人,朕應了。」皇上喜顏,早就少一個能裡外接應的,現在可好了,就等到直接辦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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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21:10
36.商人
「奶奶。」他們二人進了大廳,段懌軒臉色喜悅的看著段老夫人。
「軒兒啊,來來,坐下。」段老夫人開心道,卻也沒發現他的不同。
「奶奶,濟州的事情處理的很好。」段懌軒平和的說。
「軒兒,你這……」段老夫人終於感覺到他的語氣不同了。
「奶奶,懌軒傷了頭,癡病好了。」夜繁星說道。
「哎呀,我們祖上有靈!軒兒,快讓奶奶看看!」孫兒癡了這麼多年,終於好了,她不禁老淚縱橫,一個勁兒的感謝上蒼。
二夫人毒光一閃,他竟然把不癡告訴老太婆,這回更沒有她們母子立足之地了。
卻也更難辦了。
「娘,沒想到懌軒能好哦,值得慶祝啊!咱們上酒席吧!」雖然心裡極為不爽,卻也不能怠慢了。
「是,是,來來,奶奶準備了接風酒。」段老夫人疼愛的拉著段懌軒的手,一直不放。
滿是皺紋的臉上,笑意顯的每條皺紋都在起舞。
是啊,的確值得開心!
這是夜繁星有生以來,第一次與榮家人同桌吃飯。
但是她不知道,這也是最後一次。
「老夫人,表少爺百里加急。」一個家丁呈著一封信送來。
怎何百里?他根本就沒有走!段老夫人早已料到,卻也不顯神色的接過來看。
「奶奶有事麼?」段懌軒問。
「波斯國像我們訂購一批玉器。」段老夫人皺著眉頭思考著,波斯想來與仁龍王朝沒有什麼瓜葛,怎麼會上這裡來訂?波斯的寶石,是天下莫及的啊。
「波斯?」段懌軒也看出了不同。
「書恆他,近日會回來。」段老夫人寬心道。
「來吧,吃飯吃飯。」
外面寒風凜冽,裡面溫暖洋洋,卻不知這溫暖裡,有多少暗冷的眼神。
酒席過後。
段懌軒的房間,夜繁星掌上蠟燭,屋內通明。
「你在想什麼?」她問。
「想,為什麼波斯來訂玉器。」段懌軒沒有隱瞞的意思。
「你是想,會不會有什麼圈套?」夜繁星說。
「嗯,但是又想不到多少,只有等宋書恆來再說了。」段懌軒按了按太陽穴,翻身上了床,脫下黑靴。
「我熄了燈,你睡吧。」
夜繁星吹了一個蠟燭,準備出去,段懌軒大驚:「你幹什麼!你不跟我睡?」
「鬼才跟你睡……」夜繁星轉身走了出去。
段懌軒笑意上臉,這可不行。
拿著自己的枕頭,低身尾隨著她,進了她的房間。
「你不跟我睡,我跟你睡~」說著,爬上她的床「天真冷,我要出去就底凍死。」
「好!你老實的,不然我打你出去。」
「你打不過我。」
「誰說得?」
「就是!」他無賴的說著,手伸進她白紗內衣。
***
「娘,宋書恆與你有聯繫?」段玉凡拿著一杯暖茶坐在梨木椅子上。
「沒有啊,我以為他和你有聯繫呢!」二夫人一臉詫異,難不成,這小子心裡還盤算著什麼?
「嗯?那……他就是自立咯?」段玉凡鳳目閃過一絲精光,「娘,我想問您一句話,您如實回答我。」
「問吧。」二夫人隨意的說。
「大娘,是不是你動的手腳?」段玉凡問,這個問題纏繞他很久,每次奶奶對他的態度就彷彿是殺人犯的兒子一樣。
「是。」二夫人平靜的說,彷彿在聽別人承認殺人的事實一樣。
「您!」段玉凡說不出話來,原來一直以來的推算都是對的。
「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你!」二夫人瞪了他一眼。
卻也顛覆了他的心,原來奶奶對他的不好,都是有原因的,原因不是因為娘是戲子,而是娘害死大娘,一直以來,早該想到的啊!
「我回去休息了。」他倉惶而去,原來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娘造成的。
呵呵。
但是這一步,只得進,不得退。
這邊,宋書恆已經帶著皇上安排好的波斯商人,入住了段府。
一切,都是這般的輕巧。
隔日。
早上,空氣都好像結了冰,寒冷貫穿整個京城,京城的冬天,就是這麼的乾燥。
段老夫人握著熱茶,彷彿在等待著。
「外婆,這位是波斯商人。」宋書恆恭敬的說。
「書恆啊,他怎麼說?」段老夫人上下大量著這個波斯人。
「他說,他們國家的皇帝需要一大批玉器,他來進購。」宋書恆說。
「哦,多少?」段老夫人問。
「初步是五百萬玉石的料子。」宋書恆說。
「很大的一筆啊。」段老夫人想了想,昨夜,她也在思考,這個波斯人,看不出什麼貓膩。
「奶奶,有事麼?」段懌軒從外面走進來,摘下毛絨披風,相容接過去掛起來。
「懌軒,這是昨日提過的波斯商人,已經來了。」不知道怎麼的,見到好了之後的孫兒,就滿心的歡喜。
「外婆,那五百萬玉石,我已經存放在府中後面的庫房。」宋書恆早已得知他好了,卻怕他壞了事,趕忙道。
「哦,那這筆生意就接下了。」段老夫人說。
「嗯。」
段懌軒緊皺眉頭觀察著,到底,哪裡不對?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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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 10:21:29
37.灰飛
事情,慢慢淡定,直到有一天。
「老夫人!庫房失火了!」祝伯風風火火的往大廳跑。
「什麼!」段老夫人「騰」的起身,怎麼會失火的!
段懌軒和夜繁星,還有一干人等,隨後即到。
「外婆,這這……」宋書恆故作著急的說。
「奶奶不要著急,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段懌軒忙上前扶著她,段老夫人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跳的有些急。
「這如何是好!」她說,她心裡明白,這樣無疑就是違約,事情的嚴重性,可大可小。
「滅火!」夜繁星冷道。
「少奶奶,家丁已經去了。」祝伯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要知道,與他的失職也有關係,要不是昨晚表少爺賞給酒錢,就不會喝多睡過頭了。
宋書恆為了表現出很著急,長衫一甩,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不一會,神色恍惚的走了進來。
「書恆!怎麼樣?」段老夫人著急道。
「外婆,這批工趕不出來了,玉石都被燎黑了。」宋書恆沮喪的說。
「這……我……」她神色一恍惚,張倒在段懌軒的懷裡。
「奶奶!奶奶!」段懌軒大聲喊道,扶著她隨著相容往內閣走去。
「懌軒,不要著急。」夜繁星安慰說。
「嗯。」他緊皺眉頭,彷彿下一刻就要殺人一樣,冬天,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著火?一定有人故意縱火!失去了大批玉石,就是違約,與波斯的違約,難道事是小麼!忽然,神經一繃,拉過祝伯,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祝伯頻頻的點頭,夜繁星一陣不解。
「老夫人是急火攻心,情急之下,才暈倒的,我開幾付藥,記得日日要喝。」大夫把完脈,龍飛鳳舞的寫著藥方子。
「好了,奶奶她沒事,該散散了。」他這句話,是說給段玉凡聽的。
夜繁星走了出去,在院中站著,她卻也想起很多,能費這麼大力的,還能有誰?忽然耳邊一陣風,回首閃過劍刃。
「小賤人!還命來!」劉氏居然還會劍法,真讓她吃驚。
她確實是拿準了現在大家都在亂,所以才來找她的吧。
榮意秋從空而降握住劉氏的手腕:「娘!你幹什麼!」
「你個逆子!放開我!我要殺了她為你爹報仇!」她彷彿已經抓狂。
「呵。」她淡笑,取她夜繁星的命,談何容易?
「娘!你不是說隨著那個二夫人的計劃走麼!」榮意秋說道。
「等著她來,何年何月!」劉氏掙脫開他的手腕,像她撲去。
是啊,一命還一命,她逼死母親,她殺了她相公,也是自己的親父。
她怔怔的站在那裡,等待著,心想,你劉氏若是一劍殺了我,算你撿著,若是我死不了,我們兩不相欠。
榮意秋飛躍起身,在她的身後點了一下。
劉氏被定在那裡,榮意秋暗淡的說:「對不起,娘,她不能死。」
劉氏的眼睛使勁的瞪著,好像眼珠都要掉下來。
夜繁星沒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傍晚,她以為段懌軒還在陪著段老夫人,敲門而入確是祝伯。
「少奶奶,請隨老奴來!」他神秘小聲說。
「嗯?」夜繁星沒有動。
「少爺吩咐,少奶奶請快。」他眼神裡都是誠懇,她記得他說過,祝伯是他的人。
天漸漸黑了,兩個身影迅速的走到段府後門。
一輛馬車,靜靜的在那裡停著。
掀開簾子,一個清秀的面孔。
「相容?」夜繁星驚道。
「少奶奶,上車!」相容說。
她鑽進去,看見老夫人靜坐在裡面。
「奶奶,您好了?」她問。
「奶奶本來也沒事,權宜之計。」段老夫人慈愛的說。
這回,夜繁星全都懂了。
但是,段懌軒呢?
「不用擔心懌軒,他處理完他的事情,就會過來。」段老夫人說。
半盞茶的時間不到,馬車以飛速狂奔起來。
心中總有些不放心。
「相容,去哪裡?」她問。
「天德山莊。」她答。
原來,他的親信,布遍整個段府,原來給他密函的,全是相容這個探子,段懌軒,你還有好多,我都不知道。
夜繁星心裡歎。
不知不覺走了一夜,她一夜未合眼,時刻緊張著,忽然前面的馬兒一聲長嘯,轉換了方向,車內晃晃蕩蕩,讓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
『吁~~』車伕吼道。
她掀開車簾子看了看,荒山野嶺,四周無人,為何停在這裡?隨後,便下了車,讓她大驚的是,這是懸崖的邊緣。
「為什麼停在這?」她厲聲問。
車伕靜坐在那裡不答話,她從袖中掉出一枚袖箭,使勁一甩,他應聲倒下。
「該死。」她從沒駕過馬車,這回可真是難題。
「繁星怎麼了?」段老夫人在車內問。
「沒有,車伕被我殺了。」夜繁星說。
「那我們快走吧。」段老夫人語音平靜的說。
正在轉向的同時,從前面一棵枯樹後走出了幾個人。
「沒想到吧。」段玉凡獨特的魅惑聲音。
「段玉凡。」夜繁星瞇著眼睛看著他,段懌軒呢?
「娘,現在老太婆都落到你手裡了,隨您處置吧。」段玉凡轉頭對那個笑的和花一樣的二夫人說。
「榮家母子沒用,殺不了我們的少奶奶。」二夫人歎道。
「無恥!」
夜繁星嘴角擠出這兩個字,準備一場戰鬥,「王六,殺了她!」二夫人吩咐道。
王六猥瑣的看著她,一步步走過去,夜繁星淡笑,難道這段玉凡沒見過她殺人麼,真是失敗。
未等他出手,夜繁星的袖箭正中他的腦門。
「大嫂,你的身手還真是好。」段玉凡讚道,雖然,他根本不想殺她,甚至還很欣賞她,只是,情勢所逼。
段老夫人在相容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季彩蝶,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禍害!」段老夫人生氣的直呼二夫人名諱。
「老太婆,你現在才知道?晚了!」二夫人猙獰的笑著,她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爆發了。
「不可對老夫人無禮!」相容大喊。
「臭丫頭!」她給段玉凡使眼神,段玉凡寶劍出鞘,娘才是最主要的!想著,衝著相容就過去了。
夜繁星一躍轉身飛出袖箭,這可是最後一枚了,若是擊不中,就要赤手空拳了。
段玉凡上得太急,看到飛出的袖箭,一時慌了神,忽然不知道被誰用力撞了一下,一股清新的香味入鼻,然後就是狠狠的栽在了地上,來者砸在了他的身上。
鮮紅滾熱的血,順著紅色小棉襖一滴滴的流了下來,流了段玉凡滿袍都是,好像,那就是他的血一樣。
「玉凡!」二夫人大聲叫道。
「我……我沒事……」袖箭,確實是沒打在他的身上。
抱起來者,這嬌小的身子,微弱的呼吸,讓他青筋暴起。
「紗兒……紗兒……」段玉凡搖晃著她的身體。
袖箭,正中她的心間,因為,她一路跟隨著他,一路跟隨。
「段大哥,記不記得……紗兒說過……」清紗微笑的說。
夜繁星怔怔的看著,殺了很多次人,唯獨這一次,讓她束手無措。
「紗兒,你醒醒,我帶你去找大夫!」清紗嘴角的笑容更大,第一次見到他這麼著急的表情,第一次知道,原來他這麼在乎她,原來,他愛她。
「……若是愛上一個人……就會付出一切不後悔……其實,我知道,你不愛我……」她困難的說「我還知道……你只是利用我……」
「紗兒!我以為我不愛你,到今天才發現,你對我很重要,所以我求求,不要死,不要死!」
「謝謝……」她輕說。
他抱著清紗嬌小的身子,看著她漸漸消失的微笑,仿若抓狂,這一切,又有何用?世間摯愛,灰飛煙滅。
「紗兒……你醒醒,我不會在去爭什麼了,只要你醒來……」終於,他明白了,他愛她,愛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愛她甜甜的微笑。
「你的眼睛,長的好漂亮哦。」
「不開心的不要想,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哥哥就這麼告訴我。」
「段大哥,你說,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不對,我覺得,若是愛上一個人,就會付出一切不後悔。」
「我懂,我懂,我都懂,你很苦,但是,不要難過了」
她的一顰一笑,一悲一喜,都在這一刻湧上他心頭。
「紗兒!!!」他大吼,鳳目,讓人那麼的心疼,悲痛的聲音,迴盪在山谷之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22:09
38.結局
「玉凡,你沒事吧!」二夫人第一次看見兒子有這種表情,手顫顫巍巍的撫上她的肩膀。
「放開。」段玉凡冰冷的說。
「玉凡!你可要想好!我們擺脫宋書恆,逃過段懌軒,把她們截到這裡可是得來不易!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就要達成了!不要為不相干的人放棄!」二夫人著急的說。
「娘,兒子沒用,您保重。」他擦乾了眼淚,平靜的抱起漸漸冰冷的人兒。
「玉凡……」二夫人仿若失了神,大聲叫道。
他一步步的向回走,清紗,我陪著你,永遠不讓你寂寞,我們離開這凡塵人世,我會用我剩下的一生,來伴著你,可好?
「誰都不許走!」忽然,前面一片綠蔭中,出現幾十個帶刀侍衛。
「本官,奉皇命擒拿爾等,速速束手就擒。」高頭大馬上,騎著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京尋撫台。」段老夫人輕輕說道,夜繁星心裡瞭然,原來是個當官的。
後面跟著一匹馬,馬背上帶著兩個人,讓她們微微一顫。
「書恆!你!」段老夫人驚異道。
親手帶大的外孫,原來才是最大的那個博者,卻是沒想到,會用這種方法,毀掉段家。
「表哥,你別再錯了。」夜繁星故作冷靜的說。
他忽然狂笑:「你們不用再說了!我決心幫助皇上辦事!但是段家始終都要出一個,外婆,我尊敬您,那這個人就只有這表弟了。」說著,看了看身前的段懌軒。
他被點了穴,一動不動。
「原來,那個波斯商人也是假的。」夜繁星恍然大悟,她回頭看著段老夫人,滄桑的臉上盡顯哀愁,也許,到這個時候,她寧願家裡一貧如洗,也不願兄弟相殘。
「書恆,放了懌軒。」段老夫人開口道。
「不可,對聖上可要有個交代。」宋書恆滿臉紅光的說,彷彿殺了他,他會長命百歲一樣。
「撫台大人,我段家一直以來對皇上忠心耿耿一心經商,若是皇上需要段家,老身願意奉獻給皇上,給國家,但求,把老身唯一的孫兒還來。」段老夫人凝重的看著馬上一臉正義的大官,句句字字仿若千金。
「奶奶……」夜繁星不可置信的看段老夫人,這是段家的一切,她守了一輩子的東西啊!原來在她眼裡,段懌軒,竟是這般的重要,她竟這麼寵他。
「宋公子,他們既然合作,我們不必太過。」京尋撫台對段老夫人還是很尊敬的,他當然知道段家上上下下全在她的手裡打理,但卻井井有條,若不是皇上下的令,他才不願意去冒犯她呢。
「不行!」
他的表情,已然像個瘋狗,是不是太興奮了,段懌軒滿眼的從容,告訴夜繁星,他沒事,她讀得懂,她相信他。
宋書恆的馬兒忽然不安分起來,撫台大人心神定了定,衝著後面的人使了個眼神。
他們二人被馬翻倒在地,彷彿是已經預定好的的事情。
段懌軒趁機擒住他的胳膊,他知道以退為進,不裝一下被他拿下,又怎麼拿住他呢?
宋書恆唯一缺的是,他武功很差。
「老夫人,您受驚了。」撫台大人放下架子,下了馬,恭敬的說。
「趙武楊!你居然幫助他們!你違抗聖旨!」宋書恆額頭青筋暴起,狠狠的看著京尋撫台。
「不不不,我沒有違抗聖旨,聖上說了,你連家人都能傷害,以後怎麼辦?所以命本官瞭解了你,本官早已和段公子協商好了,若是他們不反抗,朝廷也不會作出什麼過火的事情。」撫台平靜的笑笑。
宋書恆目光暗淡下去,忽然之間彷彿狂風暴起,反手按住段懌軒的袖子,向懸崖奔去:「若是我死!也要拉個墊背!」
這一舉動,嚇壞了段老夫人,段懌軒簡直只驚訝之間被拽出好幾仗。
夜繁星抓住段懌軒的腿大聲道:「宋書恆!你放開他!」
「哈哈哈……」他瘋狂的笑著,好像,天地之間,只剩他一個人,臉色猙獰,力氣更是大的驚人,夜繁星指甲『啪』的一聲斷裂,段懌軒皺著眉頭,左腿一翻,二翻,卻怎麼也蹬不動。
懸崖,近在咫尺,他卻無能為力。
終於,飛沙走石,宋書恆成功了,二人像風箏一樣的散落下去。
「懌軒~!!」夜繁星趴在懸崖邊上,大聲喊道,這邊的段老夫人,已經暈倒在相容身旁。
這次,該不會是假的了吧。
***
半年後。
天德山莊。
祠堂。
一個消瘦的女子,挽著隨意的髮式,拿著一塊白布,慢慢擦著神主排位,每一下都輕輕的,每一下,都認真的。
她纖細的小手拿起一個神位,怔怔的看了好一會,才用乾淨的布拭擦,彷彿是給一人擦臉那般溫柔。
「相公,若是你在天有靈,讓我找到你的遺體,不要立衣冠塚。」她酸酸的說。
她淡然的笑了笑,輕輕的把排位放了上去。
低頭整理貢品,忽然間『光鐺』一聲,她抬眼一看,排位倒了,旁邊還有一顆小石子,彎眉一皺,回頭望。
門口倚著一個白衣男子,皓白的牙齒,陽光般的微笑,沁人心脾的溫暖,她身子一震,頭又側回去:「又做白日夢了不是?哎……」
「漂亮娘子,見到我,不開心麼?」聽到這個聲音,仿若隔世。
她猛的一轉頭,飛快的撲進他早已長好的懷抱,一切,都過去了,不是麼?
「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
「總要養好了傷才見你啊。」
「真的掉下去了?」
「沒有假的!」
「誰救了你?」
「閒遊老人。」
***
「紗兒,我今日要去山下給一戶人家做法事,你乖乖等我回來。」一襲青衣袈裟,纖細白嫩的手撫過墓碑上光滑的大理石。
恍惚間,他好像又看到她快樂的單純的微笑,那抹淡綠的身影。
【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1 10:22:29
番外
榮誠—陰間,繼續相愛。
我是榮誠。
仁龍王朝的六王爺,榮誠。
兒時,我是六皇子,五個哥哥,個個優秀,母妃只是一個妃子,不得聖寵,但因為有我,我們的日子活的也算自在。
幼時的我,就知道,若是自己放棄自己,以後,便更沒有我們母子的立足之地。
仁龍王朝,周邊的國家,實力均衡,但對我朝都是虎視眈眈。
父皇多次親征,在我十八歲的那年,與西戎的一次征戰,父皇便永眠於那,再也沒回來過,新王便是我的七弟,因為,他的母妃是皇后,皇后的背後,有左右丞相的支持,滿朝文武,沒人敢出頭干預。
我即成了世襲的六王爺。
他登基之日,宴請文武百官在皇宮之中飲酒作樂。
我依舊坐在那個小角落,沒人注意到我,我卻可以觀察全局。
太后劉氏,是最開心的吧?她的兒子做了皇帝,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劉家的大大小小有點文化的人,都可以進京當官。
正當我一人飲酒的時候,一陣女子身上的芳香傳了過來。
我抬頭一看,粉色宮裝的女子,手帕半遮著臉,卻擋不住她漂亮的容顏,世間女子何其多,第一次遇見如此姿色的女人。
我眼也沒眨的目送她走上太后的身邊。
「這位是哀家的侄女,劉蓮香。」
「哀家要為她賜婚。」
「老六,未娶吧?」
頓時,我成了全場的焦點。
我贈心於女子,女子回贈於我。
太后賜婚,大事。
政治上。
西戎,變成了七弟的心頭大患。
同時,四哥,也成了他的戒備對象。
因為在我們兄弟中,四哥,是最優秀的。
武藝,文采,甚至相貌,唯一就只四哥沒有後背支撐,翻帝之心還沒建立,便讓七弟剷除。
我才深刻的感覺到,七弟,不是我們看的那麼簡單,之所以他可以當上皇帝,他也有自己處理事情的一套手法。
若是想在這朝綱之中活下去,唯一的就要表現出對他的忠心。
與劉氏的結合,對於我的幫助,是大之又大的,唯一弊端便是,我不愛她,但是不能另娶,三年之後,我才知道,我不愛她,意秋,三歲,月秀一歲。
他立後之日,皇后說想要一件鹿皮披肩,他交代於我,讓我辦好此事。
的確沒什麼難,我還是可以弄的來的,皇宮裡的寶貴東西多了,為何她只要披肩呢?我不得而知。
我啟程去尋找她要求的鹿皮。
這是第二站,濟州城吧。
濟州是個鬧市,我才發現這一點。
第一次來,就看到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吵鬧。
一個白皙皮膚的女子從人群中飛躍而起,清風打亂她的劉海,漂亮的眸子,彷彿那夜的閃電,讓我心為之一擊。
「放開那個女人!女人也是人!為何要受到非人虐待?」她的聲音,是這般的好聽。
我走上前去,想看看,到底這絕色女子在管什麼閒事,火氣可以這麼大。
「她是我老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今天大爺輸錢了,就拿她出出氣!」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拉著一個瘦小的女人,彷彿要把她吃掉。
「你放屁!她就是她,她是她父母的!不是你這個狗東西的!」她的話,很火辣,罵的人狗血噴頭。
她抬起下巴,藐視的看著那個男子,玉頸上的玉鏈,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找死!」大漢氣憤低吼一聲。
衝著她就過去了,我的心裡也緊繃繃的,若是你傷了這個女人,我一定要殺了你!當時,我就是這麼盤算的。
結果出乎我預料,這個女子,不但俠骨柔腸,武藝也是無敵精湛。
在她傾國傾城的微笑下,結束了這場打鬥。
她拉起那個柔弱女子,在人們的拍手中消失。
孔雀。
除了這兩個字,我想不到別的詞。
我對她充滿了好奇心,尾隨著她上山,走到半路,我觀察到後面的黑衣人,看來不但我跟著這個美麗的孔雀,還有別的人啊。
「嗖」的一聲,我分辨的出來,這是袖箭。
來不及想那麼多,踮腳翻身,壓在她的身上,嚇的她一驚,雙手沾上了我的血之後,我再也沒看清她是什麼表情。
這個女子,會記得我吧?
傷,一養,便養了一個月之久。
飛花苑,一個只有女子沒有男子的地方,她說,我是第一個進去這裡的男人。
她還說,我是第一個進去她心裡的男人。
她明媚的眸子,又讓我想起閃電,耀眼。
那晚她的迷離,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想我找到了我愛的女人,愛她的驕傲。
她溫暖的閨房,飄滿了肉慾的味道。
我擁有了她的一切。
「我會回來娶你的,你等我。」這是我走後的最後一句話。
我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愛她。
無論如何,都會爭取的。
誰知道,剛回了京城,便被皇上安到南疆打仗。
這一戰,戰了六個月。
我勝了,因為我無時無刻不再想那驕傲的眸子,那一晚的放縱。
她還未嫁,她一定還在等我。
再次見到她,她消瘦了,但是肚子挺的很高。
我滿心的喜悅,這回,一定可以把她納進府,劉氏,也是一個很嫻熟的女子,不會讓她在外漂流的,雖然委屈她做小,但是我發誓,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她,和我們的孩子。
劉氏的面具,足足帶了三年,最後我才發現,她善良的外表下,是那樣的恐怖。
她不允我。
我卻不能對抗。
戰場上,我臨危不亂,在這裡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她是個善良的女子,她知道對我造成了困擾,特地,來找劉氏。
我竟然天真的以為,劉氏會靜下心來,好好與她談,誰知道,她買通了我的手下鄒教頭,逼的她走投無路。
太后的反對下,我卻一點事,也做不了。
第一次,感覺到無奈,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心痛。
我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已經走了,奈何劉氏再怎樣,我也不會在為她動心一下。
後來知道,她生下了我們的孩子。
我派人四處暗訪查找。
終於,讓我在她八歲的時候找到了她。
星兒,她有著與她母親一樣的眸子。
她叫夜繁星,我曾幻想著,把她的姓氏改了,後來現實告訴我,她是恨我的。
我不會再去強求,因為我明白她的感覺。
我愛她的母親,也愛她。
劉氏沒有對她作出什麼過分的事,這讓我很欣慰,意秋與她的相處,也是很好的,至少意秋會盡著哥哥的角色,好好的關心她,我常年在外,也放心不少。
仁龍王朝的實力越來越大,終於,我們可以進攻西戎,收復西戎,為父皇報仇。
這一仗,打的很辛苦。
打了三年。
回來的時候,意秋,月秀,繁星,都長大了,我卻也漸漸蒼老了。
我以為多年的相處,可以讓劉氏接受她,沒想到月秀對她也是滿腔敵意,她是一個很讓人省心的孩子,不卑不吭,但是我知道,我不在的日子,她一定沒少受了委屈。
所以我把千辛萬苦取來的蠶絲,贈與星兒。
不知道怎麼的,我對她的圍護心裡,越來越加重,甚至,秀兒罵她,我會打秀兒。
她太嬌縱,太野蠻。
為避免那些讓人煩的事情發生,我在府外為她置辦了一處宅子。
星兒喜歡靜靜的,那宅子裡的一切,都是我親自審視過的,甚至,連衣服都為星兒準備好了,不知道星兒會不會喜歡呢?
星兒一直都沒有用侍女來伺候,但是這回一個人,卻也要找個人來陪她。
於是我找了滿娘,還有玉家姐妹,玉家姐妹還會點功夫,這樣可以隨時隨地的保護她,她好好的,我也算安心一些。
對於她母親,我這些年來,始終都抱有歉意。
補償在她身上吧。
不知道怎麼的,我竟與段家扯上了關係。
皇上當朝說要賜婚。
段家的長孫不是癡兒麼,把月秀嫁過去,劉氏不會抓狂才怪呢!但是,我捨不得星兒。
我要為星兒找一個好夫君才是啊。
看了齊丞相的表情,我才想到換位思考。
七弟,又要有什麼政策了吧?
四哥,轉來轉去,我們的下場居然一樣。
只是,你有反心,我並沒有。
星兒,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吧?
我願意,把這條命,還給你,還給你母親,雖然你從未叫過我一聲父親。
但是,我願意。
只要你安全就好,只要你開心就好。
你不姓榮,但是以防萬一,你還是嫁過去吧,你與月秀,我寧願選擇你好好的活著。
父親一直都是愛你的。
媚兒,或許,我們在女兒的撮合下,在陰間,可以繼續相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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